第十三章 草莽江湖 孰是孰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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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草莽江湖 孰是孰非 (第1/3页)

    这怪人裂开血盆大嘴狞笑一声道:“纯阳道长,你此乃不智之举,为何吝惜身外之物肇非常之祸。”

    八名勾魂鬼使内力耗损过巨,退在墙侧调息疗伤。

    纯阳子道:“施主请赐告姓名来历?”

    头大怪人道:“我乃森罗殿下生死恶判。”

    生死恶判叹息:“施主等难免无端寻衅之讥。贫道何曾怀有定风珠。”

    纯阳子叹息一声道:“执迷不惜,竟至如斯。”说时右肩微晃,五支鬼爪疾拂而出。

    五股阴寒澈骨劲风攻向纯阳子胸腹要害大穴。

    生死恶判猝然奇袭,左手两指暗点向竖立纯阳子身后的闪电手穆骏。

    纯阳子不禁大怒,右腕疾翻,长剑卷挥而出。

    剑势方吐,只觉生死恶判掌招一变,奇快若电,漫空飞雪般,无休无止攻来,但觉剑势如遇粘滞之力不易展开,顿时心神猛骇,知先机为生死恶判占去.忖道:“看来,今宵凶多吉少了,但愿杨春安然逃去。”

    先机已失,立采守势,剑招缓缓展开,取武学最上乘口诀,“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

    纯阳子不愧青城名宿,武林商人,虽然剑势为生死恶判阴寒罡气胶滞,不能发挥威力,却能缓中带快,将生死恶判毒辣攻来奇招一一封了开去。

    生死恶判喑啃惊佩纯阳子功力卓绝,他知道纯阳于稳重出招,不急不躁之意,俟自己师老无功,躁妄逞险,对方即可乘隙抢同先机,暗日前冷笑道:“牛鼻子如不献出定风珠,今宵管叫你身败名裂。”

    一个快打猛攻,一个防守严谨,半盏茶时分过去,生死恶判依然未占半分上风。

    夜空中突送来数声清啸,啸声未绝。人影纷纷坠入院中,八名勾魂鬼使见状大惊,忙功行双臂,防来人对生死恶判不利。

    来人正是南天三燕,玉虎帮主展天行及茅焕,彭天麟六人。

    生死恶判三菱怪目中锐射凶芒,扫视六人一眼,阴恻恻冷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南天三燕及展帮主及护身两杰。”

    庞镇寰剑眉—剔,道:“你是谁?”

    生死恶判沉声道:“我是地府阎罗木严殿下生死恶判。”

    庞镇寰不禁一怔,武林中未有地府阎罗其人,不禁两眼神深深打量了生死恶判一眼。

    生死恶判道:“六位请劝纯阳道长快献出定风珠,不然噬脐莫及,连累六位无辜。”

    庞镇寰朗声道:“你也太大言不惭了。”

    生死恶判道:“白云观易入难出,庞少侠如不信何妨—试。”

    郑嵩燕冷笑道:“未必见得?”

    生死恶判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如今武林中具有你们南天三燕一般武功者,车载斗量,指不胜屈,你狂什么?不信即请试试出得这院中么?”

    郑嵩燕不由激怒得一脸铁青,大喝道:“郑某偏不信邪。”两足一踹,身形倏地冲霄拔起,怒惧交集。

    展天行等人不禁相顾失色。

    生死恶判狞声怪笑道:“我道如何?”

    庞镇寰略一沉吟,冷冷一笑道:“朋友,你纵然在此撒下天罗地网,最多是两败俱伤而已,朋友未免把性命看得太轻了点么?”

    生死恶判厉声道:“我乃奉命行事,义无反顾之理,何况阁下只寥寥数人,森罗殿派下能手与天罡地煞之数,众寡悬殊,阁下若逞强恃武,岂非不智。”

    庞镇寰想了一下,目注纯阳子微笑道:“在下适于荷风榭内小聚,闻郑兄谓道长过门不入,并道青城及郑府之事,因而想到道长必被凶邪暗蹑其后,果不出茅兄所料……”说着望了茅焕一眼,接道:“所以匆匆赶来,道长是否身怀定风珠么?”

    纯阳子正色道:“出家人不打诳言,贫道委实不曾携有定风珠,显然这位施主无事生非。”

    庞镇寰目光突转在生死恶判脸上,面色一沉,冷笑道:“朋友需索定风珠何用?莫非在白阳图解?”

    生死恶判立时扬声哈哈大笑。

    笑声宏烈刺耳,声播夜空,直冲云霄,入耳心悸欲出。

    庞镇寰怒道:“朋友你笑什么?”

    生死恶判笑声突然停止,目中精芒电转,道:“家师武功通玄,巳臻化境,白阳图解尘世之物,要他何用。”

    “那你要定风珠何用?”

    “不瞒各位,我阎罗鬼峰内横亘一道百仞峡壑,终年寒罡狂腾啸卷,弥漫全山,人畜罹中立毙,必无幸理,每日仅有片刻时分风静停止,其时无定,无可预测,故多年来俗于凡夫裹足不前,但武林人物却又不同,由于好奇心理作祟,潜入本山丧命者不绝如缕,故家师深恐武林中人误认他包藏祸心,因此求取此珠以镇黑眚。”

    高俊保冷笑道:“口蜜腹剑,居心叵测。”

    生死恶判微微一笑道:“阁下不信,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郑嵩燕厉声道:“鬼头毒箭,屠戮郑某家小是你们阎罗鬼峰手下所为的么?”

    生死恶判不禁一怔,道:“阁下言之必有所据,由何而知是我阎罗鬼峰手下所为?”

    郑嵩燕本是臆测之语,不禁哑口无言。

    宠镇寰道:“纯阳道长并未带有定风珠,尊驾难脱无事生非之罪。”

    生死恶判道:“我等行事绝不捕风捉影,这定风珠就在纯阳道长怀中玉盒之内。”

    纯阳子微笑道:“出家人首戒诳言,施主倘不信,请过来搜察贫道身上,可证贫道言之不假。”他一心挨延时刻,让杨春得以从容逃离。

    生死恶判闻言愣住,向八勾魂鬼使喝道:“去纯阳道长房内搜觅,仅留下一人。”

    七名勾魂鬼使纷纷窜入室中。

    只见生死恶判望着纯阳子发出一声冷笑,示意那留下的勾魂鬼使搜查纯阳子全身。

    勾魂鬼使犹豫了一下,迈步向纯阳子走去。

    南天三燕与展天行、茅焕五人大感诧异,猜不出纯阳子为何如此示惧。

    彭天麟则不时留意,庞镇寰神情变化。

    纯阳子见勾魂鬼使走来目中似有畏怯之意,不禁微微一笑道:“玄门清修无为与佛家慈悲为怀,均是不念旧恶。与人为善之意,地府主者若如施主所言,贫道何吝此身外之物,可惜……”

    突闻生死恶判一声断喝道:“回来!”

    勾魂鬼来倏地斜斜跃出七尺,搜觅室内之七人亦闻声奔出,只听生死恶判道:“道长必将定风珠藏在他处,今晚之事就此作罢,但恐道长永无安宁之日了。”话落手掌一挥,与八勾魂鬼使拔空冲起。

    庞镇寰冷笑道:“有此容易一走了之么?”—式潜龙升天,右臂疾探,迅疾无伦五指扣在—个勾魂鬼使足跺上,

    一声惨叫出自勾魂鬼使口中,身形急沉而下,叭一声樟在院中,五官黑血齐出已是气绝毙命。

    须臾。庞镇寰电泻疾落,道:“他们人数甚众,不战而撤,恐有诡计。”

    这时,王面张良茅焕颌首道:“与兄弟之见相同,生死恶判突然改弦易辙之故,因知今晚定风珠必不能得手,与我等为敌,恐引起轩然大波,不如长线放无鸢,如此才不显痕迹。看来纯阳道长此后寝席难安了。”

    纯阳子黯然叹息,目注着王铮、穆骏两具尸体,不禁热泪盈眶。顺颊流下,道:“贫道虽是方外之人。与世无争,但杀徒之仇,不可不报,在诸位眼中看来,认为贫道似太过懦弱,其实此时此地纵然将生死恶判击毙,事情还是不了之局。”

    郑嵩燕道:“在下久居西蜀,独未闻知青城派有定风珠之事,不知是否真实。”神色间隐泛诧疑不信之色。

    纯阳子长叹一声道:“生死恶判说得不错,敝派仅有寥寥数人知道此情。武林中人故不获知敝派有此珍异。”

    语声略顿,又说道:“贫道所居纯阳宫,位于青城绝顶摩去峰,壁立干仞,雄矗天半,隆冬穷阴瞑合,风势狂劲,纯阳宫建造已数百年,木石多已败朽,非此珠无以镇之。”

    郑嵩燕道:“那么定风珠还在纯阳宫中了。”

    纯阳子摇首答道:“此珠除镇风外,尚有甚多珠异处,易启妖邪觊觎,是以贫道随身携带,寸步不离。”

    庞镇寰不由拍掌笑道:“道长睿智绝伦,虚虚实实,非但生死恶判受愚,在下也居然认为定风珠却不在道长怀中。”

    纯阳子正色道:“委实不在贫道身旁。”

    庞镇寰不禁大愕,面色微变,目中闪出一抹异芒。

    纯阳子知面前诸人无一不是介乎正邪之间人物,讲究利害,非可托以腹心之辈,是以将杨春这事隐瞒不露。

    展天行乃江湖豪雄,捭阁纵横,心计最工,得茅焕、彭天麟臂助,得以总揽北五省绿林道总瓢把子,气焰不可一世,无奈近日连遭挫折,几乎动摇根本,锋芒大敛。

    其实,展天行何尝不欲图谋白阳图解,遂独霸武林之念,定风珠更志在必得,无奈时迁境异,茅焕又始终不露神色,明知纯阳子语焉不详,闪耀其词,电只好佯装恬淡,紧守着茅焕以退为进之策。

    南天三燕除了郑嵩燕心乱如麻外,庞镇寰、高俊保两人均垂涎于定风珠,但又不能紧迫追问,恐引起纯阳子疑窦。

    庞镇寰淡淡一笑道:“不在道长身旁,是最好不过,否则道长将撄不测之祸。”

    蓦地——

    墙外冒起一条捷逾飞鸟的身影,凌空一翻,似风中落叶飘然坠下,出声道:“纯阳道兄别来无恙!”

    人落影定,纯阳子疑目望去,见来人却是武林名宿,方外至友,太白棋圣芮宝麟,不禁面现愉快笑容道:“芮施主何知贫道居处?”

    太白棋圣芮宝麟道:“方才芮某路经城厢发现令徒杨春重伤倒地,经芮某救治赠服灵丹,他说奉了道兄之命前往武夷,送珠……”

    话尚未了,只见纯阳子递了一个眼色,立即会意,赶收住,但话巳说出不能收回,不禁僵住。

    庞镇寰冷笑道:“道长委实令人心寒。”一声走字出口,六条人影先后腾空而起,去势如电,瞬眼无踪。

    彭天麟一人最后离去,腾空之际,含有深意地望了纯阳子一眼,似带有惋惜意味。

    纯阳子不禁一怔,暗道:“此人目露关切之色,莫非碍于别人在旁,欲言不敢么?”

    太白棋圣芮宝麟露诧容道:“芮某只道他们均知或目击令徒闯出重围之事,又令徒伤势未愈,语焉未详,便急急离去,不觉顺口说出,倘为道兄带来危难,芮某百死莫赎。”

    纯阳子微微一笑,叹息一声道:“你我乃肝胆之交,语出无心,贫道何能怨斥,但南天三燕与展天行均非良善,如今白阳图解已引起惊风骇浪,那有不觊觎定风珠之理,何况亦为青城带来一场血腥浩劫。”

    芮宝麟面带愧惶之色,茫然道:“道兄请道其详,芮某当尽力补救赎过。”

    纯阳子道:“你我速离白云观,免连累无辜。”

    芮宝麟颔首道好,与纯阳子分抓起王铮、穆骏尸体如飞掠出白云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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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寂静的旷野,稀疏的矮树,绿藤翠草如葺,星月迷蒙下景物显得异常凄清。

    草中席地对坐着纯阳子及芮宝麟娓娓倾淡。

    只听纯阳子低声说道:“前月下旬四更时分,天色沉黑,青城为一片凄风苦雨笼罩,却发生怪异,全山各宫殿木梁上钉着一支鬼头毒箭,箭尾并附有书信,警告青城不得参与白阳图解之事,敝派七人亦为毒手暗害,掌门人为此震怒异常,却找不出来人一丝蛛丝马迹,一连三晚,贫道所居纯阳宫遭来人光顾,阵设各物无不翻动,显然此人志在窃取定风珠,贫道惭愧得很,事前事后竟蒙然无知,可见来人身手之高。”

    芮宝麟道:“道兄来京定然获知端倪。”

    纯阳子摇首答道:“掌门人认为青城威望受损极巨,严令查出此人来历,数日后,风声传来峨嵋、点苍、邛蛛亦发生同样怪异,成都铁掌迫魂郑嵩燕家中祝融降殃,满门老幼几至诛绝,均为鬼头毒箭毙命。”

    芮宝麟道:“是以道兄想到此人必与郑嵩燕结有宿怨大仇,才不辞迢迢万里相寻郑嵩燕……”

    纯阳子颔首道:“正是,但不仅如此,而是此人鬼箭留书谓于暮冬当至青城与掌门人印证武功,故掌门人必须查明此人来历,好预为之计。”

    “其他门派也有印证武功之约么?”

    “不错,其他们门派约期亦是暮冬,贫道东来,路经嵩山,少林亦不例外,推想而知武当及其他们派亦发生此事,但嵩山少林似有隐衷,秘不外泄,倘非贫道旁敲侧击,绝难吐露。”

    太白棋圣冷笑道:“好啊!此人雄心万丈,图霸武林,芮某就不信他半年之期可寻获白阳图解,练成旷绝武功。”

    纯阳子氏叹一声道:“天下事往往出人意料之外。他如此做,志在涣散武林各大门派联合。闭门自守,沉研本门秘学,以应暮冬此人找上门来。更可制止各大门派参与寻取白阳图解……”

    只闻远处传来一声明笑道:“道长与展某之见正好背道相驰。”

    纯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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