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怀壁其罪

    第十八章 怀壁其罪 (第2/3页)

丝瑕疵黄玉嵌在握手之上,不禁一怔,回顾了上官相一眼。

    上官相亦是大感意外,惊愕不止。

    奚凤啸道:“谭老师,请放手施为吧,你我往日无怨,只须点到为止。”

    谭廷栋目泛杀机,金钺一招攻出,荡起漫空钺影,兵挟一片尖啸劲风猛袭而至。

    只见奚凤啸斜身踏步,一式。樵子问路”出手。

    刘文杰暗道:“谭廷栋是个心狠手辣,卓著名声江湖顶尖好手,此人竟使出平凡剑招迎封,未免大意。”

    他料到奚凤啸起手一式是故意淆惑谭廷栋心神,下一招必是辛辣诡异绝招。

    岂料奚凤啸这招“樵子问路”竟妨用无方,剑走斜锋,弧形拐出。

    碧虹一闪,只听谭廷栋闷哼一声,虹影流芒如电,喀喳一声,金钺已被削勾两段,谭廷栋一支右耳亦被寒芒削下落地,鲜血顺着右颊淌了下来。

    谭廷栋大喝道:“谭某与你拚了。”面色激厉,形似疯虎扑了上来,双掌一扬,打出六支月牙淬毒飞镖。

    飞镖打在奚凤啸身上如中败革,纷纷坠落在地,谭廷栋已自扑至。

    奚凤啸身形斜闪,左手疾出,一把扣住谭廷栋腕脉上。

    腕脉穴道乃人身要穴之一,被奚凤啸拿上之后,登时行血回攻内腑,四肤酸麻,功力似废去一般,无力抗拒,只见奚风啸一双右拳势如奔电攻向自己胸前,不禁大骇,叫道:“尊驾……”

    语声未了,一股暗劲沉逾千斤击在胸口,只觉眼前一黑,张嘴喷出涌泉股一股鲜血,心脉已是震断,仰身登时毙命。

    奚凤啸目注上官相道:“上官令主,不堪一击在下所言不虚吧?”

    上官相目睹不禁心头猛凛,暗道:“此人武功委实已臻神化境界,瞧不出是何来历,怎么目前武林人才辈出?”他不禁对图霸武林之念信心动摇。

    只听奚凤啸冷笑一声,又道:“上官相,难道你不知你今日处境已成众矢之的?多树强敌,对你而言未必有利,眼前环伺你周身之人,无不暗中欲制你死命后而甘心,俗彦有云:“盛满之功,常败于细微之事,酷烈之祸,多起于疏忽之人,言尽于此,诸位珍重。”

    说时左手巳牵着青兰,身形潜龙升而起,疾如流星奔空泻落峰底。

    刘文杰大喝道:“诸位快追!”

    上官相道:“刘大侠可看出什么蹊跷?”

    “时刻无多,稍时再行奉告。”人巳凌空腾起。

    群邪亦接踪拔起,先后疾如鹰隼泻落谷底。

    只见奚凤啸与青兰肩携手身法时疾时缓在谷底走去,并未隐蔽身形。

    上官相等群邪遥遥尾随奚凤啸之后,并不急于捕获,低声向上官相道:“上官老师,试想陆曼玲党羽密布金陵,无不在她眼目之下,此人身怀碧虹剑,陆曼玲怎会让他携美同俱,逍遥物外……”

    上官相诧道:“刘大侠确认是碧虹剑么?为何剑柄上无避毒之珠?”

    刘文杰微笑道:“上官老师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此人无疑是陆曼玲得力臂助,我等追踪于他,必可找出陆曼玲巢穴所在。”

    上官相不禁恍然大悟,暗道:“刘文杰果枭雄奇才,日后对他宜多加留神—二。”内心又加上一重阴影。

    青兰为奚凤啸携手挽腰,只觉一种异样感觉泛布全身,似温馨又似甜蜜,似羞涩又感惶惑不安,假鸳侣不比真夫妻,这滋味只有身历其境之人才能体会出。”

    奚凤啸似感青兰心神不宁,道:“青兰姐姐,你有什么心事么?”

    青兰陡地霞涌双靥,轻摇螓首,幽幽一笑道:“婢子并无什么心事,只感觉群邪暗蹑身后不禁担忧凶多吉少。”

    奚凤啸朗笑道:“在下就是要他们追来,使陆姑娘能从容布置,群邪勾心斗角,首鼠两端,谅群邪不敢向你我妄自伸手。”

    青兰忽嫣然一笑道:“奚少侠,你究竟爱不爱我们姑娘?”

    奚凤啸料不到青兰有此一问,不由呆得一呆,道:“人非太上,岂能无情,陆姑娘绝世风华,秀外慧中,在下自惭形秽,何敢妄想,在下身负大仇,不欲以儿女私情羁束。”

    青兰眸中忽露出似笑非笑之色,斜睨流波,娇声道:“少侠你这是真心话么?”

    奚凤啸忽道:“快走!”右手略提,青兰身形似飞燕被奚凤啸带起曳空而去。

    刘文杰等遥遥发现大惊,奋起直追。

    奚凤啸带着青兰落入一片绵密忽郁森林中,只见如来妙手卢迪立在林中。

    青兰不识卢迪其人是何来历,禁不住花容失色。

    奚凤啸忙道:“老哥哥,劳烦把这位姑娘带走,不可使群邪发现,最好送交陆姑娘处。”

    卢迪笑道:“老弟之命敢不遵,下油锅,上刀山,赔上一条老命都成。”

    奚凤啸解下碧虹剑交与青兰,道:“此剑烦请姐姐璧还陆姑娘,避毒珠在下尚须借用一时,亦望转告。”

    青兰玉手连摇不接,道:“我们姑娘并未说过收回碧虹剑之语,婢子恐受责,无法从命。”

    这青兰小妮子深知陆曼玲心意,借剑示爱,芳心默许,以剑定情,怎可将剑带回,何况她自己亦为奚凤啸那不可抗拒的气质所吸引,恋恋不舍分开,如此才可使奚凤啸睹剑思人,矢志不渝。

    奚凤啸因急于遣走二人,催促离开,目注二人身形消失于莽林中才松了一口气。

    他知群邪定在林外严密监视,一时之间不敢妄入林中,在卢迪留置包裹内,取出一面铜镜重易容恢复彭天麟模样,握着碧虹剑大步迈出。

    果然为他料中,群邪均在林外迟疑犹豫不定,上官相冷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兄弟偏不信此人武功强过我上官相。”身形才动,即见彭天麟握着碧虹剑迈出林来,不由惊愕得退了一步。

    展天行亦大感意外,诧道:“你为何……”说时目注彭天麟手中紧握着那口碧虹剑上,只觉甚难措词询问。

    彭天麟微笑道:“帮主,属下有函带呈帮主,谅已过目。”

    展天行颔首道:“愚兄已览悉……”

    彭天麟抢口接道:“此人亦姓彭,谊属同宗,是属下的忘年之交,方才与他伉俪相遇时,特将此剑转赠属下,并说他无意于江湖,偕妻将归隐于洱海云水苍茫间,留下此剑无用,举以相赠。”

    上官相冷笑道:“此剑是碧虹么?岂知此人不是嫁祸于你!”

    彭天麟眉梢乏出一丝怒意,沉声道:“上官令主,无须危言耸听,你我都是江湖人物,历艰险危难,才活上这把年纪,彭某交友一生忠恕无亏,谅还不致遇上这事。”

    上官相被说得老脸一红,暗中已泛杀机。

    只见彭天麟向展天行道:“属下得自茅堂主飞报,因帮中有事料理,请帮主赶回燕京。”

    刘文杰忽微笑道:“彭堂主,可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么?”

    彭天麟缓缓转目望着刘文杰道:“刘大侠可是说在下不能保有此剑么?大侠持身方正,誉满四海,既出此话,爱护之情至为心感,但在下不信有谁敢一撄锋芒。”说时目注展天行道:“帮主,咱们走吧!”

    尚未转身之际,一条身影如电闪扑来,阴侧侧笑道:“你想走么?须留下此剑?”

    此人扑势虽快,彭天麟比他更快,只见碧虹剑一闪,只听一声凄厉惨叫腾起,此人身躯震起半空,两支臂膀离肩坠地,鲜血如注。

    只见那人断线之鸢般坠下,昏死在地,群邪望去,见是淮南七雄中老三贺良。

    贺良人称无翅黄蜂,恶行滔天,武功亦属上乘,怎奈经不起碧虹剑锋芒犀利,势若雷奔,被断去双臂,这也是他作恶多端之报。

    淮南六雄大怒,纷纷扑上,狞喝道:“玉虎帮年来也太猖狂了,竟敢在江南地面胡作非为,彭天麟,须知血债血还,还不束手认罪么?”

    彭天麟哈哈大笑道:“难道六侠有目如盲么?是谁先猝袭施展毒手,哼!彭某不可任人凌辱,颠倒是非,不论黑白,枉称淮南七雄。”

    六雄不禁语塞,只听一人暴笑道:“谁叫你出口狂言,目无余子。”

    彭天麟冷冷一笑道:“彭某一生言行如一,无丝毫夸张浮延之处,六位不信,请试撄锋芒犀利否?”

    淮南六雄当着群邪面前,岂能示惧,何况老三断臂之仇,不容不报,各立方位,倏地激射而出,快如奔箭,刃芒闪电,掌风如山,向彭天麟猛袭而去。

    展天行暗暗为彭天麟捏着一把汗,只觉彭天麟往昔沉稳持重性情,大为不同,此举实犯重怒,不禁为彭天麟忧。

    只见彭天麟大喝一声,一招“回风舞柳”扫出,一圈寒芒暴涨如同驭剑虚空而出。

    刘文杰一见,暗惊道:“此乃内家驭剑绝乘手法,彭天麟虽习得皮毛,巳自威力绝伦,无怪玉虎帮威焰甚盛。”

    碧虹一闪,当场披靡。

    淮南六雄只惨嗥尖声,寒芒已自迎腰而过,尸分两截,鲜血成渠,死状惨不忍睹。

    群邪见状不禁胆寒慑住,均料不到玉虎帮堂主竟有如此惊人超绝的武学。

    展天行面色平静如恒,其实内心亦喜亦忧。

    上官相冷笑一声,向展天行道:“展帮主,你任属下横行屠杀不闻不问,是否存心摆颜色给兄弟等瞧瞧。”

    展天行淡淡一笑道:“展某自问无此用心,是谁横加拦截阻止展某两人回京?”

    上官相怒道:“展帮主是否还记得我等来金陵之前,约誓共进共退,不可中途背盟,是你自食其言,怎能尤人。”

    展天行道:“上官老师是否自比此行龙头盟主?”

    老龙神上官相被展天同撞得哑口无言,面色如同巽血,功行两臂,留劲不发,喝道:“展天行,你既不仁,休怨我上官相不义。”语声森冷,悸人心神。

    彭天麟横剑当胸,冷笑道:“上官相是想动武么?哼!别人惧你玄阴雷珠,彭某则不屑一顾!”

    上官相只觉心神一凛,放声狂笑道:“制你死命尚用得着玄阴雷珠么?你未免太小视我上官相。”

    彭天麟沉声道:“那么不妨你我印证胸中武学,只要你不施展暗算,谅彭某未必落败。”

    说时身形一沉,左掌立胸,右手横剑上挑,脚下暗扣子午,上身微欠。

    上官相闻得彭天麟口出狂言,奚落自己,目中怒焰暴射,及见彭天麟剑诀一引,不由骇然色变。

    刘文杰也禁不住神色连变,原来彭天麟剑诀,是少林达摩绝学“降龙伏虎”剑法中“我佛问心。”

    他深知“降龙伏虎”剑法乃少林不传之秘,威力强猛绝伦,暗道:“莫非彭天麟出身少林,但“降龙伏虎”剑法为少林历代相戒视为不传之秘,仅掌门至尊及根骨奇佳,品行端正,修为功深的弟子得获此真传,除掌门至尊外,少林数百年来仅有限五人获此际遇,无论如何也不容传一俗家弟子。”

    这道理委实理解不透,刘文杰只有推测彭天麟摆此架式目的在于恐吓上官相,其实并不谙晓“降龙伏虎”剑法。

    但,上官相并非这么想,只觉心头猛张,反腕击出一支龙旗令,面色变得森冷骇人……刘文杰忽道:“彭堂主是少林俗家高弟么?”

    彭天麟淡淡一笑道:“少林规律森严,怎能收彭某放荡不羁,声色犬马如此品行之人,彭某胸罗博杂不纯,难臻化境。”

    上官相突大喝一声道:“彭天麟,还不纳命来!”龙旗令一挥,立时撒下漫空旗影,挟着一片山涌潮奔的罡劲攻去。

    彭天麟身形一挪,移宫换斗,碧虹剑一招“莲池法雨”趋出,洒出千万寒星,飞涌而出,剑如风涛,势若排山倒海,立时把上官相迫出一步,右臂撼震。

    刘文杰目光顿露惊骇之色。

    彭天麟一招得势,剑招疾变,一连攻出七招。

    这七招乃属包括各大门派的绝招,融合得天衣无缝,神奇无比。

    只见碧虹惊天,寒星爆舞,十丈以内,草木支叶纷纷杂枝弥漫扬空。

    “喀喳”一声,上官相手中龙旗令被削成两截,身形冲霄升空飞起,发出一声刺耳厉啸遁去。

    展天行长叹一声,道:“彭师弟,你削断他的龙旗令,仇已结下,那厉啸之声怨毒无比,本帮今后必枕席不安矣。”

    彭天麟道:“帮主且莫见责,属下为势所逼,不得不尔,上官相狂傲凌人,如不示以颜色,更将得寸进尺,帮主,咱们

    走吧!”双臂一振,穿空拔起。

    展天行忙拱手道:“诸位珍重!”潜龙升天拔起五六丈高下,几个起落,已落在数十丈外。

    彭天麟忽顿住身形,回面向展天行道:“帮主似感觉属下不似往昔为人么?其实今日本帮危如垒卵,交相煎迫,内忧外患,若不如此,群邪更视本帮无人,今后武林群雄将不敢轻捋虎须了。”

    展天行叹息道:“数十年交往,尚不知师弟身负旷世绝学,愚兄诚无知人之明,不胜汗颜。”

    彭天麟大笑道:“帮主你也为属下愚弄了,属下那里全身怀旷世绝学,这不过全仗着此剑之助,属下友人较属下更为放荡形骸,不耐与上官相等纠缠,为此借剑并受指教吓退上官相,明晨尚须将剑交还原主。”说此一顿,望了展天行一眼,道:“属下有诳骗之罪,茅堂主并无飞书来此,但帮主不可卷入一是非漩涡中,陆曼玲夺剑前怨,蓄意安排诡计,将群邪一网打尽,转眼将掀起一片腥风血雨,望帮主置身事外,立即返转总坛。”

    展天行颔首:“贤弟之言极是,就是贤弟不来,愚兄也要设计抽身。”

    彭天麟道:“属下尚须在金陵勾留数日,即赶往武夷一行。”

    展天行与彭天麟就此分手,彭天麟目送展天行身形消失后,只觉山风扑面,衣袂拂荡,空山枯寂,不禁胸中泛起一阵无名惆怅。

    忽听风送入耳一个银铃语声:“啸弟!”

    奚凤啸不禁—怔,转面望去,只见何湘君倚着一株古树,晶澈双眸凝视自己,惊哦了一声,道:“湘姐怎么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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