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火焚狐鼠 计救蝉娟

    第九章 火焚狐鼠 计救蝉娟 (第2/3页)

  马上人是一三旬劲装大汉,逼近宅门,纵身离鞍,掠入宅中。

    因董金荣说贺束兰在宅中安有毒计,所以这大汉未曾入宅就心存三分畏惧。此时已大明,在他眼中的巨宅却是鬼气森森,草木皆兵。

    大厅门敞开着,厅内光线暗谈,他轻身掠入宅内,目光—扫,见厅内一桌一几秩序井然,丝毫不乱,只是空无一人。

    不知怎的,他心头只觉一阵发怵,沉咳了声,壮着胆子一步一步走了进去。

    忽地,只见他浑身一震,停住脚步,目光落在一张茶几上,原来几上平放着一只信封,上书:

    留呈

    三元帮主江台启

    那人暗道:“看来这宅中并无人在了,不然何必留下书信,董副帮主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未免也太胆小了。”

    想着胆气陡然一壮,右臂一探,就向几上去拿那书信。

    手指着看触近信封,怎料信封被他指风所通,竟滑下茶几,飘落厅中。

    大汉正俯身去拣,耳闻哗啦啦一片声响,不由大惊失色,顾不得信件,忙回首张望,只见一排太师桌椅全数坍下,不知何故。大汉惊得一呆,未及思忖,接着又闻“擦”的一声,跟着一声大响。

    抬头望向厅外,不禁睑色大变,只见大厅门上落下一扇铁栅,忙窜身过去,这时才发现铁栅全以粗似儿臂的铁条铸成。

    他意识到其中必有恶毒的诡计及自身的危险,忙用重手法扭那铁栅使之松动,怎知祸变却已迫在眉睫。

    宅外群豪久候那汉子不出,不禁面面相觑,暗中惊疑,董金荣眉头一皱,立即命五人进去察机。

    五人如飞掠入宅中,须臾,“轰”的一声巨响,整个巨宅炸得粉粹,火光硝烟冲霄而起,那砖石梁木送上半空,又如骤雨般纷纷落下来,声势极是骇人。

    群豪一见大惊,同时拨转马头往后急撤。马匹受惊嘶声不绝,起步受阻,不少人被半空坠下的砖石砸下马鞍,惨叫之声迭起。

    侥幸来伤得以逃身之人,哪里还敢回身,恨不得马生双翅,拼命前奔。

    群豪驰抵江边,心悸才定。江胥卒恨恨说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回去将那女婢严刑酷逼,务必问出贺胜贱婢……”

    刚说至此,忽见江边苇草中“泼啦”驶出一条小舟,舟中一黑衣汉子放桨点足—鹤冲天而起,弓腰平身而来。

    这汉子身形一沾地,欠身道:“禀帮主,罗泰三人并何姓少女潜逃不知下落?”

    江胥车及董金荣闻言面目一变,呆呆地半晌不语。

    董金荣微叹了一声:“悔不用常柏呈之言广成二宝如不在罗泰手中,便为贺姓婢所得,何姓婢女被点麻款穴道,单独逃去必不可能,定为罗泰挟走。罗泰心术素来不端,挟走何姓少女,必欲从她身上找出贺姓贱婢所在!”话声一顿,又道:“看来,广成二宝在贺姓贱婢身上成分居多!”

    江胥车面色一阵白,一阵青,腹内那种难受滋味自不待言。江湖中人最是惜名,一再受挫,威望何在?何况又当着黑旗会主之前出现了。

    董金荣忙道:“帮主,事不宜迟,罗泰等人逃出不久,速回船传令缉捕,若再耽误,恐将不及了!”

    黑旗会主似自言自语,冷笑道:“妄想绿林盟主位子,既无谋略,又无才华,事后张惶失措,如此之人,怎能使天下群豪心悦诚服?”神色异常难看。

    江胥卒闻言大怒,杀机毕露,正待发作,董金荣忙用手拉了江胥卒衣袖一下,道:“谅罗泰也逃不出多远,帮主,我们快回!”

    引一声长啸,菜叶中立时飞矢般穿出十数只大船。

    三元帮帮主江胥年强按住满腔怒气,佯挤出一副笑容道:“常兄不要以一时之得失轻动无名。你我合则两利,分则两败,传扬出去,岂不贻人笑柄。”

    黑旗会主尚不愧为枭雄人物,深知小不忍则乱大谋之理,遂转颜道:“小弟痛心手下遭遇奇祸,一时气忿失言,望江兄恕罪。”

    江胥卒道:“你我本是知交,小弟也知洪兄心情,哪有见怪之理!”

    群豪翻身离鞍跨入舟中,驶向水流中游而去。

    智狐常柏呈等人别过岳洋后疾向大江奔去,途中常柏呈默不作声,似在沉思着什么大事似的。

    盖多林深知常柏呈习性,平时谈笑风生,遇有重大之事,即深思熟虑,表现得异常沉默。他目光掠了常柏呈一眼,笑道:“常兄,你又有什么是疑不决之事么?”

    常柏呈道:“当年我等五人在承德府长兴记饭庄,如非苏恩公相救,早与木同腐,哪有现在?是我常柏呈曾向苏公说过,日后如有驱使我常柏呈之处,虽万死不辞,大丈夫立身处世,应远恶近善,受人点水之恩,当报以涌泉之势!”

    盖多林点头道:“所以常兄设计帮助岳少侠,聊以报德,小弟等也认为理该如此。常兄智计无双,不知思得什么妙计?”

    常柏呈遂压低嗓子如此这般细说了一阵,盖多林等四人连声称好。

    须臾长江已在眼前,常柏呈打了一个胡哨,江边苇丛中疾穿出一条小舟。

    五人如箭离弦,纵身跃上小舟。常柏里即问道:“巡江舵如今何在?”

    舟夫乃一矮小汉子,答道:“现在下游十五里处傍岸,船上弟兄均傍岸饮酒了。”

    常柏呈心中暗喜,说道:“现在是什么时候,还这等贪酒误事!”

    那矮小汉子道:“对方已是网中之鱼,合击之期据说并不在今晚,是以他们安心纵酒寻乐去了!”

    常柏呈冷笑一声,道:“有劳兄台将我等急送过江后,再通知巡江舵主,现常某有事要请巡江舵主转告帮主,常某在江岸上一家利通客栈相候!”

    那人应了一声“是”,奋力斜渡长江。

    水急舟速,半刻工夫已抵对岸,五人飞掠离舟。

    常柏呈五人飞登数百级石阶,利通客栈门首两盏油纸灯笼射出的昏黄灯光已可望见。常柏呈道:“不知罗泰他们还在利通客栈否!”

    盖多林道:“大概还在,他们为求容身之地,尚不致急于离去。”

    利通客栈明是招商客店,暗是三元帮眼线。五人疾如飘风,直向自己等人居室而去。

    五人一进房中,闪开了火折子,燃着油灯,常柏呈即向盖多林道:“盖贤弟,烦请你叫罗泰三位来!”说后,即就案上纸笔,孺墨挥毫.书呈江胥卒密函。

    盖多林闪出室外而去。

    须臾,常柏呈已将书函写就,装入信封揣入怀中。

    忽听室外步覆踏入,人影纷问,盖多林领着罗素三人进入室中。

    常柏呈忙离座起身施礼,面带笑容。

    罗泰拱手道:“如此深夜,常老师召唤我等,有何事吩咐?”

    常柏皇神色严肃,故作危言道:“罗老师尚不知自身之危,常某天明即离此他往,不忍罗老师三位身遭不测,故此通知三位!”

    罗泰三人闻言不由面色大变,脸色苍白。良久,罗泰始道:“常老师未免危言耸听,罗某为何有杀身之祸?”

    此时,盖多林飘然离室外出。

    常柏呈正色道:“方才兄弟五人在对江,发现洞庭湖主台正廷率手下多人与三元帮能手拼捕。台正廷声言,贺束兰与三元帮私怨不可与广成二宝混为一谈。因二宝实是罗泰裹走,如贵帮不信,请交出罗泰等三位当面印证……”

    罗泰闻说面色大变,目吐凶光,急道:“岂有此理。在下如身怀‘广成二宝’怎会寄身三元帮,早就远走高飞了,台正廷未免欺人太甚了。”由他的脸色来看.显然有点色厉内荏。

    常柏呈笑笑道:“事实真象如此,兄弟乃局外人,不能辨明,但据兄弟所知,三元帮已允信台正廷之言,现已传禀江帮主,三位危机即将迫生,兄弟或有故作危言之嫌,可信与否,仍在三位。”

    罗泰这时已是沉不住气了,霍地起立,微一抱拳道:“常老师忠言相告,容后图报,在下告辞了……”

    忽地,盖多林闪身掠入室中,神色惶惶地道:“巡江四杰八十余名高手散布利通客栈驻守,小弟出外被阻,一问四杰为了何事,四杰称不知,只待帮主前来便知。小弟心想或系冲着罗老师三位而来。”

    罗泰三人心神大震,目现惊容。

    常柏呈忙道:“事属紧急,三位逃离必被擒无疑,不如藏身兄弟榻下,待兄弟善为应付,或可幸免被擒之辱!”

    罗泰此时已无主意,深知常柏呈智计百出,忙道:“一切均仰仗常老师了!”说时,三人转身向榻前掠去,矮身屈膝,钻入榻下。

    常柏呈向盖多林一示眼色,四人迅疾扑向榻前,伸指飞点罗泰三人后胸命门穴。

    罗泰三人闷哼了一声,昏倒榻下。

    常柏呈忙道:“四位兄弟将罗泰扶出栈外,在蛇山之后等我回转。”身形一闪,出得室外而去。

    客栈门前,一个魁梧劲装大汉正靠着门缘与店伙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酒气冲人,口齿不清,已是七分酒醉。

    那大汉一见常柏呈走来,即问道:“常老师有何要事?”

    常柏呈忙取出事先写好书信,递与大汉手上,道:“尚副舵主,事急不客在下细说,此信烦速面呈帮主拆阅,帮主在天明之前务必要赶至对岸,不然,贵帮数百兄弟都将惨死!”

    大汉一怔,醉酒登时惊醒三分,道:“真有如此重要么?”

    常柏呈正色道:“在下怎可欺骗尚副舵主,如误了事,尚副舵主恐担当不起。”

    大汉愕然变色,转身疾奔而去.

    常柏呈微微一笑,身形疾展暗暗跟定大汉身后。

    三元帮近两年崛起大江南北,比当年红旗帮气势尤甚。

    帮主铁翅神燕江胥卒雄才大略,抱负非常。他本人声望之隆,一时无双,只可惜辅佐失人,帮内良莠不齐.江湖道上对三元帮毁誉参半。

    江胥卒鉴于当年红旗帮总坛惨遭覆灭,因而将三元帮总舵不设在固定地点,而且隐秘异常,不仅外人难以获悉,就是本帮人除了几个首脑及巡江舵外,也不知总坛所在地。

    常柏呈一路流星闪电般紧随那大汉,大汉因酒醉耳目比平常昏蔽,对身后紧随的常柏呈丝毫未觉。

    片刻之后,循着江边奔出十数里,到达一处河汊出口处,芦苇几乎遮蔽了整个江面,风动苇叶,飒飒有声。

    只见那大汉止步停身,双掌交击了几下,便听苇中送出一声低喝道:“什么人?”

    大汉答道:“巡江舵尚江,有要紧事面见帮主!”

    “原来是尚副舵主,请上舟吧!”

    接着自芦苇荡中如矢般穿出一支小艇,艇首孔明灯开启,射出一线强烈黄光。

    尚江提身跃下舟中,孔明灯光复又关闭,只听舟穿苇叶,双浆泼水之声隐隐入耳。常柏呈隐在暗处,窥视得真切,心念急转之下,已想出一个计策

    他此来用意,为救出贺束兰贴身侍婢何凤儿,他与贺束兰井无交情,实为感谢当年苏雨山救命大恩,以此报在岳洋身上。

    约摸一顿饭光景.忽闻沙沙之声噪杂盈耳。常柏呈穷尽目力注视河汊出口处,只见十数艘巨形快艇,出得河汊进入大江,横驶而去,艇上黑影幢幢,不下数十人之多。

    常柏呈心中狂喜,仰面看了看天色,知大雷雨应在半个时辰以后降临,侧面眺望对江远处,只见远处红光闪了两间,知道岳洋等人已如计施为,东南风劲疾,可收全功。

    他鼻中低哼一声,疾跃而出,掠抵对岸,效尚江双掌交击了几下。

    须臾,苇中送出一声断喝道:“什么人?”

    常柏呈答道:“巡江舵上李二虎。适才在江心遇上帮主座舟,帮主令兄弟持令前来,将何姓婢女送去。”

    舟上应声道:“如此交出令箭查验!”言毕,一线强烈孔明灯光倏然射出。

    常柏呈道了一声:“兄弟遵命!”说时涌身泻落舟中,右臂迅如电光石火伸出,道:“请查验令箭!”突然手腕一翻,并指点出,指劲透风,迅疾无伦。

    那人瞧也没瞧清,应指倒下。常柏呈双手一捞,轻轻搁下,将孔明灯光关闭,抄起双桨,轻轻荡离,驶入河汊深处。

    深人数十丈,隐隐只见三条巨舟联锁在一起,舟上一片漆黑,灯火俱无。

    他踌躇了一下,弃桨双足疾点一式“黄鹤穿云”冲天拔起,身化“大鹏展翅”,轻似落叶般落在一舟船枪上,凝目倾听一阵,只觉三舟中悄无声息,暗中惊疑道:“难道他们倾巢而出了不成?”

    思忖之际,已探身而下,矮身蹑足走进舱门,忽闻邻舟中间哑的语声道:“打车!”继而传出一阵嘻笑声,但音量甚微。

    常柏呈不禁一怔,继而恍然道:“帮主离此,他们无事,安逸得在下棋观战,似此疏忽懒散,怎成得什么大事。”

    他认为机不可失,轻轻拉开舱门,首舱中燃着一盏油灯,昏黄灯光下,只见何凤儿云鬓蓬乱,憔悴苍白,圆睁一对失神的眸子瞪着常柏呈,露出仇恨怨毒之色。

    一个胖妇倒在何凤儿脚下沉睡,口张涎流,两颊胖肉随着鼻息上下跳动不止。

    显然何凤儿受了无尽折磨,并被制住穴道,无法动弹。常柏呈从何凤儿眼中察知她认为自己也是三元帮匪党中人。

    他无暇解释,两指飞点在胖妇胸前死穴上,单手一抄何凤儿柳腰,一把挟住,激射出舱,双足飞起,落在原先的小艇上。

    常柏呈将何凤儿平卧艇中,双臂轮浆一送,如矢离弦般穿出三丈开外。

    他抡桨如飞,舟行似箭,不到片刻,已抵河汊出口处。

    何凤儿忽出声道:“尊驾是何人所遣?”

    常柏呈微微一笑道:“老朽受你家小姐之托,待老朽解开姑娘穴道、”

    何风儿神色惨变道:“解不得,此是独门阴毒手法,穴道一解,必会五官喷血而死,只求见上我家小姐一面,死也甘心。”

    常柏呈微微叹息一声,道:“何姑娘无须气短。虽然老朽功力不够,似这独门点穴手法未必天下无人解得,现急须离此,恕老朽放肆了。”双手一托何凤儿娇腰,电掣般离去。

    途中远眺对江远处,只见红光烛天,夜空乌云狂奔,金蛇电闪,雷声隆隆。心料江胥卒赶至巨宅之前,已是焦尸遍野,贺束兰等人早已逃离无疑。想到此,常柏呈脚下愈发加疾。瞬间,豆大雨点倾盆而下。

    常柏呈脱下身上长衫,披盖在何凤儿身上,托着她往蛇山奔去。

    云开天晴,空际泛出一丝鱼白。夏口对江现出贺束兰、岳洋一双身影。

    贺束兰已改了男装,与岳洋俱带人皮面具,冰冷面孔,使人生畏。

    两人并肩眺望对江天际,江水浩荡,远山若有若无。

    忽地,岸柳之下走出一个汉子,笑道:“两位可要过江么?”

    贺束兰仔细打量了那汉子一眼,见这汉子虽威武壮健,却不似练家子模样,定不是三元帮手下,遂点点头。

    岳洋道:“渡资多少?”

    那汉子答道:“小的不敢多要,客官随意打发!”

    岳洋掏出一块碎银子约值五钱,递与那汉子。

    汉子接过,忙道:“太多了,太多了,谢谢,两位客官请随小的上船!”

    两人随着汉子上舟,往夏口驶去。

    舟至江心、旭日升起,江面金霞万道,泛出异采。

    这时,江心又出现一条小舟,也是渡向对江夏口,舟中端坐一老者,鹞目鹰鼻,目光凶狠,不时瞥注岳洋舟上。

    两舟并行,相距不过四五丈左右,岳洋与老者目光相接,不禁一怔,鼻中低哼了一声!

    贺束兰发觉岳洋目光不对,遂也望了舟中老者一眼,低声问道:“此人是谁?你认得他么?”

    岳洋摇首未予置答。贺束兰冰雪聪明,知岳洋必认得此人,说不定还结有前仇,怎肯就此作罢。岳洋经不住贺束兰逼问,苦笑一声道:“此人名栾丁鬼!”

    贺束兰哦了一声,玉婉轻抬,理了理为江风吹乱的青丝云鬓,嫣然娇笑道:“他就是在勒竹镇上,为凤儿无知阻拦,致被其逃去的栾丁鬼么?由你目光中看出,你必与栾丁鬼结有不可解的宿怨,是吗?”

    岳洋摇摇头,答道:“兰姐,你猜得不对。小弟与栾丁鬼在勒竹镇上初次见面,怎能说是宿怨,不过他与小弟仇人王声平曾在岷江共事过!”

    贺束兰笑道:“原来如此,现在就令舟子靠近栾丁鬼的船,不怕栾丁克飞上了天!”

    岳洋略一沉吟,摇首道:“不,此时我们不宜暴露形迹,引人注目,救何姑娘要紧,栾丁鬼既在夏日露面,必还有几天逗留。”

    贺束兰斜睨了岳洋一眼,笑道:“看来,你对凤儿不无耿耿。”

    岳洋微笑不答,目光不再掠向栾丁克舟上,转而凝向蛇山重檐叠角,金碧辉煌之黄鹤楼。因为岳洋与贺束兰均带了人皮面具,栾丁鬼只觉两人面色冰冷,别无可疑之处,心无警惕遂种下日后杀身之祸。

    舟行甚远,驶抵夏口江岸,栾丁鬼已驶向下游江岸,岳洋与贺束兰双双登岸,岳洋忽见常柏呈身影一闪不见,下由暗中一怔,突由人丛中钻出一个白发衰迈老头,拉着岳洋道:“你才回来,你姑母病已垂危,想在临终之前见面,快随我来。”

    说时眼皮眨了几眨,转过身去。

    岳洋当即会意,知是常柏呈遣来的,与贺束兰打一眼色,低声道:“我们随着他走。”

    岳洋,贺束兰默默随着那老汉走去,穿过江边大街,绕至蛇山之后登山.行人已渐行稀落。

    老汉突然止步转身,迅快地递与岳洋一个纸卷,即向路侧穿林拂叶而去.

    岳洋不禁一惊,心知必有原因,四顾一望,见附近无人,遂打开纸卷。

    贺束兰也把头伸了过来,四目同注,观看纸上字迹。

    大意谓何姑娘业已救出,寄居于蛇山之上一个姓张的樵夫家里。何姑娘被辣毒的独门手法点注穴道,因功力不够,不敢妄解,恐淤血逆冲喷血而死,又因恐三元帮主起疑,却难留此,所以急急返回,天黑之后必来陈明详情。

    落款“知名不具”,不言而知,是智狐常柏呈所书。

    贺束兰眸中显露惊喜,道:“这人是谁嘛!怎么不具名字?”

    岳洋笑道:“此人才智非常,我等能逃出重围,也是仗他援策!”

    贺束兰嗔道:“这个我知道,我是问他真实姓名嘛!”

    岳洋故作神秘道:“法不传六耳。兰姐,我们去看过凤儿再说吧。”说时,已领先登山如飞而去。

    贺束兰望着岳祥后影白了一眼道:“死人。”柳腰一提,莲步如飞尾随岳洋之后。

    一间简陋石屋,深处于山后密林悬崖之上,外人不知者甚难找到。岳洋循常柏呈信上指示走去,犹如轻车熟路。只见这间石屋筑在一块突出的断崖上,屋外是一间六七丈方圆土坪,坪下峭壁如堑,屋后亦是数十丈高陡石壁,流泉飞溅,幽静无比。

    坪上植有数株柿树,青柿累累压枝,门外堆置着一束束山柴,几只鸡在坪下游走寻食,静悄悄地一无人声。

    两人尚未到达门首,突然一小女孩由门内探出脑袋来,一头黑发束成两条小辫,一见二人沉冷的面庞,脸上露出惊喜之色,跃了出来道:“哪位是岳大叔?”

    岳洋笑道:“就是我,小姑娘是在等着我,是吗?”

    那女孩天真无邪地瞪着双眸,望了望岳洋、贺束兰面孔,问道:“岳大叔,是一位胡叔叔叫我等你,他说岳大叔面孔是冷冰冰的,使人可怕,其实心肠十分善良,怎么这位大叔面孔也是冷冰冰的呢?”

    岳洋不禁一笑,知道小姑娘所说胡叔叔就是智狐常柏呈化名,伸手摸了摸小姑娘面颊,问道:“你爹在吗?”

    小女孩睁着一双大眼,点头道:“我爹我妈都在,还有一位姓何的姑娘真可怜,病得都快死啦!”

    贺束兰闻言大为焦急,道:“小妹妹,这位何姑娘能说话吗?”

    女孩摇摇头:“她不说话,也不饮食,躺在我家楼上,只与胡叔叔说过两句话,一直闭着眼睛呻吟……”

    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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