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拨云见日 临别授计

    第十一章 拨云见日 临别授计 (第2/3页)

常长老与贵帮主也过于谨慎沉稳,匪徒虽势焰冲天,但资帮弟子满布天下,匪徒必难兼顾,岂可严命贵帮门下不得露面江湖,削足适履之策,贻笑武林,有损声望。”

    宁千拱手答道:“大侠金玉良言,岂敢不遵。无奈敝帮主深恐匪徒以吕长老生死为要挟自乱章法,故表面上虽忍辱持重,其实暗中亦在积极寻找吕长老下落以及匪党首脑是谁?主脑何在?之后再定策略。现为大侠相助,已揣破真象,敝帮自然要改弦易撤,宁某当即飞报燕京总坛,调集人手,赶救吕长老等人。”

    岳洋摇首道:“宁坛主欲飞报燕京总坛,此举不但深为不管,而且吕长老等人亦会因之命危。”

    宁千不禁一呆,道:“宁某愚昧,愿听足下高论。”

    “俗语说蛇无头不行。木龙子老谋深算,势必早遣能手潜伏燕京钳制贵帮行动,说不定贵帮内还有他们卧底之人,贵帮所以会有今日,在下所料不无有因,如宁堂主飞报燕京调集人手,万一为匪徒得知,则非但无功,且有过矣。”

    宁千眉梢一轩,朗声道:“大侠料事如神,常长老与帮主亦疑心有叛徒潜隐在帮内,但却始多未能查出。”

    岳洋道:“宁堂主手下人数不少,在下意望宁堂主立即赶往内方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救出吕长老等。否则也须清除匪徒尸体,不留一丝痕迹,撤出襄阳,再谋划救援吕长老之策。”

    岳洋话音一顿,又说:“可惜在下身有要事,无暇久留,祝宁堂主此去马到成功,珍重再见。”说时拱了手。即待离去。

    宁千忙道:“大侠对敝帮之德山厚,请赐告尊姓大名,日后我丐帮弟子必永记大恩,以图相报。”

    “此乃在下本份应为之事,而且在下与贵帮大有渊源,更是责无旁贷。”岳洋说着,又是一笑道:“三两日后,在下必定赶去内方山营救吕长老等脱险。”接着,身形拔地而起,顿时无迹。

    一轮红日初出谷地,朝雾霏霏消散。武当山万峰拥翠,天风送涛,与古柏参天蔽日相比,又别是一番情趣。

    这时,山径上闪现出丰神俊逸的岳洋,一缕轻烟似地向天柱峰琼台观掌门人所居之地而去,一路途中无事。

    走到半道,山径一旁密树林中,忽传出一朗朗语声:“无量寿佛,施主真气峥嵘,然诺不渝……”说时,前见之须发银白的老者已飘闪出林,迎着岳洋微打揖首,含笑道:“掌门人已于子时三刻开关,闻得施主来此,即命贫道恭迎施主驾临,请琼台观一叙。”

    岳洋不禁一愕,道:“道长为何知道在下必择此径。”

    “本山三十六岩、七十二宫,二十四观道众不下数千,非本山之人一入武当,一举一动无不在本山耳目之下。施主未进此山,已有人报知,玄门清修之士,不欲妄启杀孽,何况掌门人一再严命告诫,对施主不得做慢失礼,故施主得以坦然无阻。”

    岳洋本以为这次再上武当,必有一场激烈拼搏,见老道长此言大出意料之外,猜测不出武当掌门人葫芦中究竟是什么药,遂心疑有诈,暗道:“不人虎穴,焉得虎子。不论有无诡诈,自已谨防就是。”

    遂含笑答道:“既然如此,那就相烦道长引路了。”

    老道微微一笑,突然,他见岳洋身背双剑,目中立露惊容,道:

    “施主恐还不知本山之禁,此去解剑池旁须解下双剑……”

    岳洋道:“如不解双剑呢?”

    “必犯众怒!”

    岳洋道:“此事未免强人所难,在下无意触犯贵山禁令,但是在下双剑甚难解下,不如烦请道长通禀掌门,就在此处相见吧,在下也省却一番跋涉。”

    老道陡现迟疑之色,犹豫良久,才吐声道:“这样吧,贫道引着施主绕过解剑地,倒可有所借口。”

    “谨谢道长,就请引路!”

    老道倏然转身,拔上山径。

    岳洋紧紧跟随。

    天柱峰尚距十数里,须翻过三重峰顶才能到达。

    须臾,岳洋随着老道掠上山巅,只见天宇澄朗,诸峰插天,天风荡人心胸。

    岳洋与老道疾速下崖,沿道而行。

    峰随山转,溪流潺潺,眺望山下,但见平丘中开,道观辉煌,其旁有树数株,大足合抱,花色浮空映山,艳如桃杏,绚烂多彩,一片清香扑鼻。

    岳洋道:“好香,敢问道长此乃何树。”

    老道说:“此乃本山独有,异于仙品,榔梅仙实,榔与梅本两种树,相传元帝插梅寄榔成此异种。贫道出世也晚,历代传说如此,贫道不敢讹传。”

    “不知榔梅仙实有何功能?”

    老道深深目注了岳洋一眼,忖道:“莫非他藉说寻仇,实是偷看榔梅仙实而来么?死到无常自不知,还要痴心妄想,岂非做梦?”

    心中虽是这么想,面上却不动于色,和颜答道:

    “此树体无寸肤,赤干耸立,花色深浅如桃杏,蒂垂丝作海棠状,所结榔梅仙实,功能增补真元,轻身益元,且能祛毒生肌,此系禁物,只有掌门人每年能摘取十二枚,漉以本山灵众,合药赐与合山道众。”

    说着,突见峰上飞电般泻落下三个道者,躬身揖首道:“掌门人久候施主,特命贫道等人前来迎接施主。”

    岳洋微笑道:“如此就请带路。”

    三道躬身一揖,道:“遵命!”

    琼台观位于金顶之下,层楼杰阁,高敞宏伟,殿前石阶下,立着一羽衣星植黑须道人,气宇凝肃.两旁侧立着十六名小黄冠,抱剑摒息而立。

    岳洋随着四道飞掠而上,落在琼台观坪上,目睹黑须道人,不由愕然。

    他遭家变时虽年岁尚幼,但王声平紧记脑中,这黑须道人显然不是。

    此时黑须道人面现笑容,道:“贫道闭关多日,不想门下于施主误会,以知失礼。听门下禀报,施主是为相寻静明师兄而来,但不知施主与静明有何前怨,请问其故。”说着用手一让,接道:“施主请入观中叙茶,贫道当洗耳恭听,辨明是非曲直,贫道决不会偏袒门中弟子等人。”

    岳洋施礼道:“如此请了。”说罢,昂然进入观中,分宾主坐下。

    一个小道童托着木质托盘,盘中置有两碗盖碗茶走了过来,将茶放在几上后急退而出,临去望了岳洋一眼。

    武当掌门左掌托起茶碗,右手两指揭开碗盖,用盖将碗中茶水披了披,立有一股清香弥漫全室。

    道长含笑道:“施主请用茶。此乃本山仙神榔梅仙实,练武之人服后最为受益,请施主用罢。”

    岳洋谢了一声,擎起茶碗,发觉诸道及小黄冠均未进入观中,只当掌门要与他密谈,也不容门下听闻,不以为意。

    待他伸出三指欲揭碗盖时,忽然眼角瞥见掌门嘴角露出一丝阴毒微笑,不禁一怔,猜不出何故。

    虽然这位掌门的异样面色瞬间即敛,但岳洋已情知有异。这时,他又想起方才端茶小道童临去时,那含有深意的一眼,暗道:“莫非这小童示意茶碗有毒么?”

    一念及此,岳洋便停止揭碗,放回茶几,微笑道:“在下与贵门静明前有小怨,此怨三言两语即可化解,但在下目的实在相觅血海大仇,此人现托身贵派。”

    武当掌门不禁一怔,道:“施主仇人姓甚名谁,本山道号、行辈等诸一一见告,贫道当命他相见。”

    岳洋道:“姓王名声平,系往年岷江大盗,穷凶极恶,杀戮无辜,在下父母为他所害.至于他托身贵山之道号、行辈,恕在下不知,请掌门人见谅。”

    武当掌门面现踌躇之色,沉吟良久才道:“王声平之名贫道未曾听过,或系贫道健忘所致,因本山四代道众不下数千,在山年深日久,俗家姓名恕不能一一紧记,这样吧,贫道带施主去地下密室,查阅四代门人名册,其真实胜名、来历、年岁、形貌一一记载甚详,施主逐册查核即知有无王声平其人。

    岳洋心内大为感激,立起相谢道:“这如何担待得起?

    蒙掌门人如此相待,鸿恩在下难以相报。”

    武当掌门微笑道:“施主,请随贫道进入密室。”

    岳洋随着武当掌门走向后殿。

    上琼台观殿宇重叠,规模宏伟,金碧辉煌.底下遍植庇草,松柏森森,气氛异常的凄凉。

    最后一进殿宇贴着壁崖建造,由后殿进入山腹,循着石级而下,壁上疏疏落落嵌着昏黄的茶油灯盏。

    沿途各殿供奉三清道教菩萨神象,不时发现黄冠老道膜拜诵念经文,对二人进入殿中视若无睹。

    岳洋发觉整座山均是盘石成窟,可是阴暗无比,心中不禁牛起一种惴惴不安的感觉。

    约莫一盏茶时分,武当掌门立在一石室门首,回头微笑道:“到了,此室存放着本山川代道众名谱;请随贫道进入。”

    说罢,当先走入不见。

    岳洋不禁一怔。

    岳洋一步跨入室中,只觉室内黑暗似漆,伸手不见五指,忙道:“掌门人!”哪里还有人影子。

    室内了无回音,仅他一人语声嗡然回鸣,显然此座石室空无一物。

    岳洋情知不妙,回身反扑,但门已合拢,似天生石壁,不见隙缝。

    他又疾跃倒出,两手急挽出一双红云烈火剑。

    立时赤霞暴炽,映得一室一光灿烂,映人眼目。

    果然,整个石室空荡荡的,布满灰尘,空气似死水般令人窒息。

    此时,岳洋心内激动,愤然,热血澎湃,恨不得抓住这武当掌门剁成肉泥,方消此恨。

    但这又何用,空自激怒,无济于事,岳洋念及于此,渐渐怒气已平,头脑恢复冷静。他忖思着如何出得这间石室。

    他伸指敲了四面石壁,只有一面回声较薄,其余三面坚如金石。

    那薄的一面却非自己入室这个方向,心中为难之极,忖道:“双剑锋芒锐利,戳石若腐,不妨试试破开进来方向的一面。”

    想定,立即伸出双剑猛刺石墙,铿然相触,火花直冒,手腕震得酸痛欲折,不禁心中大惊。

    凑近细看,但见触剑之处只留下两个点痕,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想不到竟非天然石壁,纯系钢铁所铸。

    他犹不死心,伸剑又向另一面较薄的石壁刺去。

    “嗤”的一声,剑光刺入一分,火花乱迸,他施展了全力才能刺入一分,其实并无两样,想破壁出险却是难于登天。

    岳洋不禁颓然神伤,心灰意懒地坐了下去,暗道:“我真个要死在武当么?”

    他不怕死,但师恩未报,大伙未复,岳家香烟未继,倘若他就此身死,只觉死不瞑目。一想至此,情不自禁清泪泉涌而下。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回溯前半生,如幻如梦!父母血泊惨死,瞎道婆酷虐如虎,严父慈母般的恩师教诲,雪地冰天与平儿相依为命共度艰难,还有那绝世风华,冷梅孤芳的贺束兰等……

    一幕幕如影似画现于眼前。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岳洋长吁了一口气,立起身来。

    突然脑际一动,忖道;“恩师曾说天无绝人之路,不论处境如何危难,骤看起来似乎是死路绝境,其实内中却不无—线生机,只是看你如何运用智慧,启开生机之门而已,只要把握时机,必能化险为夷。

    他反复咀嚼师教,不禁跃入沉思之中……

    半晌,他目光忽落在一双红焰烈火剑上,喃喃自语道:“看来别无善策,希望就在这一对剑上了。”

    不论是谁,陷入此境都会胡思乱想。此时的岳洋有一种奇异想法,他认定此剑既“红焰烈火”,自然有其妙处,如果用法得当,必会生出烈火红焰。

    照五行相克之理,火能克金,小小一堵钢墙岂在话下?

    殊不知他这种离奇怪诞的想法,却恰好替他打开了绝境。

    岳洋平伸出双剑,面壁盘膝而坐,剑锋紧抵在壁上,潜运真气,聚合三焦,以本身纯阳三昧真火,流经双臂,融入剑身。移时,只见双剑赤红如炭,炙热如焚,但光华反而减弱,不着以前映得一室皆红。

    渐渐只觉剑锋已可刺入,剑锋四周铁液溶化,缓缓顺壁滴了下来。

    岳洋心中不禁大喜,但心神不敢稍懈,一心贯注在双剑上。

    两个时辰过去,双剑已将铁壁切穿一方,足供一人出人,岳洋立即将剑放下,只觉全身疲乏异常,恰似害了一场大病。

    他深知耗费真力过巨,才有此现象,忙取出一粒师门神药长春丹咽下,闭目调息养神。

    炽红似炭的双剑慢慢冷却了下来,恢复为一片剑气红光。

    一盏茶时分,岳洋慢慢睁开双目,体力已然复元。他收剑回鞘,挺身立起,双掌缓缓平胸推出,贴着铁壁被切穿之中心。只觉得触手甚沉。遂大喝一声,使劲推出.

    一块铁壁在切断之处慢慢滑了出去,顿时,一股冷风扑面侵入,清凉袭人。这铁壁原达尺余,切开一方,即重约千斤,岳洋亦不由为之咂舌良久。

    他发觉自己存身手密如蛛网的甬径中,推测着前面进入山腹方向,击出一剑,藉着到光,转身疾奔出去。

    路四百转,顿时迷了方向,左冲右撞,均非原来途径,不觉深入山腹,心中大感急躁。突然耳边传来唱歌之声,细如蚊蚋,心内一怔。他又见左侧一方石壁向内倾斜,隐约是一门户,不禁心中一动,伸手推去。只觉着手甚沉,于是展出弥勒神功,石门隆隆向内开去。剑光闪映之下,不禁使他大吃一惊,原来此是一间极为宽敞的石室,室内倚壁歪七倒八坐了十数人,一个个发须覆面,衣服褴楼,一动不动。倘不是隐约可见一对眸子精光湛然,直疑是毙命石室已久之人。

    岳洋缓缓走了前去,待他看得真切,却又是一惊。只见这十数人都是手镣脚铐,粗如拇指的铁练竟与石壁相连,琵琶骨上被铁索横穿,不能动弹一点点地方。

    这时,忽有一人大喝道:“站住!你可是奉了那贼牛鼻子之命来取老夫性命的么?”声如洪钟,震得山响。

    岳洋闻言呆了一呆,止步摇首道:“在下也是被围之人,方才幸得脱困,寻觅出洞的路径,听得人声,找来此处,不知诸位为何落得这步光景。”

    那人哈哈狂笑道:“你敢讥笑老夫,此不过五十步笑百步。你幸能脱困?哼,谅你也出不得这座山腹,必死于乱剑分尸之下,那时你就……”

    突然,另一个老者出声道:”杨施主,你还是这般火气暴燥,与数年前竞丝毫未变,真是遗憾哪!”

    那老人接口豪笑道:“谁说不曾改掉。”

    说时目注岳洋道:“方才老夫吟出一首词曲,不料将你引来,打断了兴致,现老夫仍意犹未尽。”

    他不待岳洋表示意见,张口吟出一首词曲来:

    芳草长川,柳映危桥堤下路,

    啼飞鸿,行人去,碧山连。

    风微烟淡两萧怨,隔岸马嘶何处?

    九回肠,双泪脸,夕阳天。

    其声雄宏凄凉,道出英雄老去,无可奈何的悲怆寄意。

    岳洋道:“这首酒泉子词意悲切,老英雄为何这般心灰意冷,人生不如意事十凡**,横逆之来,须以冷静忍受,终有脱困之日,如龙归苍海,住吾逍遥。”

    老人发出一阵凄凉长笑。

    老人道:“脱困?说得这么容易,老夫向不畏难,此番却死了心!”

    岳洋不禁一怔。

    “在下凭掌中剑,不难将诸位铐镣除去,为何说得这么难于登天?”

    老人冷笑一声,两眼目注着岳洋,似要寻出什么。

    “你掌中剑虽然锋利,却难削断老夫身上所加镣铐,即或如你之言,能除去,还有老夫等身上三百二十四穴道被毒针钉住,非但功力俱被制住,而且毒针一拔,便会立即毒发身死。”

    先前长叹老人轻唱了声道:“杨施主岂可出此扫兴之语!这位小施主也是好心好意救我们几个。”

    那姓杨老人大笑道:“我是实话实说,难道错了不成?”

    “杨施主性惰犹未改掉,贫道也无法相助于你。”

    另一老人说着改向岳洋道:“小施主,你为何能来这天柱峰山腹?”

    岳洋答道:“我为武当掌门诱来,囚于一室,幸仗掌中双剑锋利,切开铁壁,只因未识途径,误来此处。”

    那老人似乎一怔,想起了什么:

    “是武当掌门么?那叛徒为何不杀你,却囚你于室中?贫道知他最手狠心黑,小施主何能不死?”

    “听老前辈语气,似武当上代尊长?”岳洋问道。

    那姓杨老者冷笑一声:“这才是真正掌门蓝星羽上”

    岳洋闻言不由大惊。

    蓝星羽士长叹了一声道:“这会先莫说它,你说说诱骗你的武当掌门是何形象?会不会是那个人呢?”

    岳洋便将黑须道人穿着形象详细说了出来。

    蓝星羽士叹气道:“小施主,你受骗了。此人并非叛徒,而是另外一人。”

    岳洋闻言如受重击,脑中嗡然一响,只是发怔。

    蓝星羽士接道:“小施主,你来武当何故?”

    “在下为寻杀父大仇人闹海蚊龙王声平而来。”

    “这就是了,王声平就是叛徒,他为何避你不见,反命静普假冒掌门?令贫道疑惑不解!”

    岳洋心神大震,料不到主声平就是叛占侵夺掌门之人,登对木立当地,半晌作声不得,他深海那日曼因师太说过新任掌门姓王,就该紧记不忘,如遇冒充之人,不妨当面揭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手法制住。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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