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似恩似仇 强中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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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似恩似仇 强中有强 (第1/3页)

    拂晓,峨嵋群小已在湘川边境的武陵山中,这里重峦叠嶂,林木森森,不见天日。

    突然,从迎面削壁之上,响起一声长啸,花起等人似惊弓之鸟,骇然变色。只见削壁上缓缓飞落一条人影,那身影接近地面,一个“飞鹰坠云”飘然落地。花起定睛望去,正是那途中伸手解救的疤面老者,一颗悬着的心才宽了下来。

    花起迎着那老人走去,一揖到地谢道:“途中蒙老前辈援手解救之恩,请受晚辈一拜!”

    老者寒着一张脸,略一摆手道:“毋须多礼,目前风声已然散开,此处距峨嵋山不下千里,只凭你们恐不能保全双剑,黑白两道的高手必然四下阻击!”

    花起面色微变道:“只要一人川境,敝派同门遍布全省,必不坐视……”

    老者沉声道:“如此峨嵋精英定丧失大半,我因尚有一事待办,不然也可与你等同行!”

    花起道:“请老前辈作主!”

    老者略一沉吟道:“最好双剑不露,用布来裹,你们密集而行,如遇阻截,立时将布囊藏于草中,藉词推托,对方不见双剑,定然不会出手!”

    花起面现为难之色道:“此举似嫌有损本门威望!”老者目光一沉,面寒似水,仰天哈哈大笑,声震回山。

    花起等人面面相觑,不知这古怪老者为什么而笑? 

    申首跨前一步,道:“请问老前辈为何发笑?”

    老者笑声一止,冷冷答道:“我一向不喜欢在背后说人,不过依我之见,贵派声誉威望非但大不如前,而且一落千丈,黑白两道虽势若水火,积不相容,却各有其章法规条,经纬显明有别,近来贵派所为,黑白两道均所不齿,怎有威望可言……”

    峨嵋群小个个面红耳赤,敢怒而不敢言。

    老者接道:“我明告你等,参与劫夺双剑的黑白两道人物,均是时下武功卓绝的能手,一出手即狠毒无比,你等恃强抵敌,徒遭横死之祸,听与不听,言尽至此。”

    申首道:“在下等亦非懦弱之辈,况双剑合璧,威力奇大!”

    老者双目一瞪道:“劫夺之人岂会让你双剑合璧,尤其暗箭伤人,防不胜防,你若不信,现在就可一试,你们剑未出鞘,已被我夺走!”

    申首摇头道:“老前辈虽然武功卓绝,但也太轻视晚辈了!”

    老者眼皮微扬,冷笑道:“口说无用,试后方知!”

    申首心中正不服,向花起示一眼色,道:“恕晚辈得罪了!”身子一挫,右臂向肩头挽剑出鞘。

    老者冷笑一声,疾如飘风,左手向申首挽剑的右手的腕脉扣去。来势极快,申首竟躲不开,只觉腕脉上一麻,背上“太阿”剑已被摘去,面色大变。

    在一旁的花起和申首同一时刻挽剑,他见老者左手两指点向申首腕脉,不禁一怔,老者右掌一翻,按向自己右手。只觉有巨大的引力将自己牵了过去,还没醒悟过来,猛感腕脉一麻,“灵兔”剑立波夺出手外。

    老者陡然仰面大笑,笑声中疾飘后跃,面色一沉,冷冷说道:“未及一合,双剑已失,还说什么双剑合璧,威力奇大?世有伯乐而后有千里马,你们之有双剑无异于钝刀顽铁耳!”

    话落,两手疾扬,双剑划空缓缓向花起、申首掷去,大喝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等谨记斯言,可免杀身之祸!”然后如流星而去。

    花起、申首接过双剑,老者已消失在层峦浓雾之中,不禁黯然相视,笑了笑,一顿足率众疾奔而去。

    四川境内多山,花起等人出得武陵山脉,进入川东,赶过丰都,又进入山境,深入一片黑暗的山林之中。林外月挂朗空,风动林啸,山径寂静,一片凄迷。

    正南方的山谷中忽现出六七条人影,身法迅捷,倏忽之间,已到了林外。

    这六七人除了一个宽肩蜂腰、英气逼人的少年外,其余都是白须苍苍、身穿灰色憎袍、手执禅杖的老和尚。

    那少年是苏雨山的妻弟,被收作少林寺俗家弟子的傅红,身背一对判官笔,目光向林内瞥了一眼,道:“诸位师叔,根据丐帮门下眼线所报,峨嵋群小择途此径,此刻定在林内,何不绕过林内迎头截击!”

    这六个和尚分别是法一、法能、法云、法祥、法慧、法明,都是少林高僧。

    法一颔首道:“你所料不差,双剑决不能沦入峨嵋之手,否则势必助长其凶焰,荼毒武林!”大袖一扬,向一旁疾掠而去,傅红与诸僧紧随其后。

    花起等人只在林内飞奔,四下不时传来声声猿啼枭鸣,平添了一份阴森恐怖的气氛,邱元忽出声道:“林中有人来了!”

    花起一听抬眼望去,只见来路上现出一条人影,急掠而来,急将双剑置于道旁一株大树下的草丛中,向外一闪,迎上前去,大喝道:“什么人?”

    那疾掠而来的人闻声道:“是花师弟么?我找你们好苦!”

    来人是玉萧侠士葛昌秀,他仍是潇洒不群,脸上仍留有紫红斑影,无法复原。

    花起诧道:“葛师兄从何得知小弟择此径入川?”

    葛昌秀道:“你等得手之后,风声传播甚速,一举一动无不落在黑白两道人物眼目中、我也是传闻你们必择此径,是以能够在此迎着你们!”

    申首面色大变道:“师兄可探明他们动手的地点?”

    葛昌秀摇头道:“谁知道咧,去途虽险阻重重,但师尊必不坐视。”说着目注花起道:“双剑呢?”

    花起转身一个燕子三抄水,跃到藏剑树下,捧起双剑纵回。

    葛昌秀见状,不解道:“花师弟,你有双剑不用,反倒匿藏树下却是为何?”

    花起便将途中所遇一一告知,并说明如非师尊昔年故友面相甚丑的老前辈相助,双剑必不能保全。接着又将这位老前辈严嘱最好不露双剑之事说出,而且这位老人家武功旷绝,一出手即将双剑夺去,并说参与夺剑之人武功俱非易与,自己等人武功不济,若恃仗双剑之力反遭杀身之祸。

    葛昌秀垂目思忖,却想不出这位面有刀疤的怪老人是谁,但出手相助,夺剑又掷还,无疑是掌门师尊昔年的故友,嘱咐之言必非无的放矢,遂点点头道:“这位老前辈既作此言,我等还是遵他之言去做,师弟,你拿双剑来与我一瞧。”

    花起双手捧出,葛昌秀正要伸手接过,忽听道旁微风飘来一声低沉的枭笑,不由心神一凛,低喝道:“我们走!”

    峨嵋诸人应声迅疾如电掠去。

    一迈出林外,只见十数丈外的山地中,一列站着六僧一俗。

    葛昌秀惊道:“不好,少林亦参与夺剑。”

    花起置身同行之中,忙将双剑藏好。

    忽听少林六僧中传来一声宏亮的佛号道:“前面可是峨嵋诸位施主么?”

    葛昌秀朗声答道:“正是,敝派与贵门自来两不相犯,汝等此来可是误听传言。”说着冷笑道:“看来少林的高僧,也不过尔尔。”

    傅红一听大怒,上下打量了葛昌秀两眼,冷笑道:“你就是葛昌秀么?如非你当年一厢情愿,无耻歪缠,怎会遭苏大侠惩治,事后非但毫不悔悟,反倒煽惑栖云、金顶两位秃驴倒行逆施,与天下武林为敌,你诚为罪恶魁首,还有脸说话吗?”

    葛昌秀被骂得一脸通红,眉宇间泛出一片浓重杀机,一抢玉萧,只见一蓬红雨脱手飞出。

    傅红身子一闪,飞快地拔出一对判官笔,迎攻而上。

    葛昌秀重返峨嵋,勤练武艺,已不是当年吴下阿蒙可比,二十七式“九音红萧”招法已臻神化,抡动之间,夹着一片罡气,红影漫天,疾诡无比。

    傅红使用的判官笔招本是当年武林的神笔周旗成名的绝招,再加以苏雨山悉心教诲,五年前已自不凡,如今又以少林绝艺心法使之,更是奇奥绝伦。

    两人一交上手,即如狂风骤雨,招术辛辣,式式不离对方要穴。

    只见两人兔起鹤落,锐风劲啸,舍死忘生,一时拼得难分难解。

    这时,法一低声喊了一声佛号,慢步向花起身前缓缓走去。

    花起—见,蓄势抬掌,目光注定法一。

    法一含笑道:“花施主,何必伤了两派和气,双剑是当年苏大侠之物,老纳师侄傅红为苏大侠内弟,理该代为取回,请施主赏老纳一个薄面,将双剑见赐,免动干戈。”

    花起还未答话,邱元已起了歹毒之意,眯着一双小眼睛,凶芒毕露,趁法一的话音未落,打出一蓬“九子母连环”的毒弹。那蓬毒弹似一片水珠般向法一当头而去。

    法一大喝一声道:“好孽障”,拂袖卷出一片劲风,那些毒弹经劲风一撞,脆破中裂,都一分为九,数目反而增多,漫天风云似地,那毒雾飞散开来,竟是无色无味。

    法一是位高僧,武林名宿,他见邱元抖出一片霏雾,知道能使人在不知不觉中遭到暗算,暗道:“阿弥陀佛,老纳要开杀戒了,此人不除,势将贻患武林。”待出右掌,疾向邱元劈去。他劈出的掌力极强,劲风如涛,直撞过去。

    邱元横掌一接,被震得右臂酥麻,气血狂翻,慌忙后跃。

    法一已动杀机,怎会让他进出手外,掌力未竞,踏步抢攻,掌又复出。五指一晃,一把已扣住邱元右臂的肘骨上,暗念了一声佛号,翻腕一拧,只听邱元一声惨叫,一条手臂活生生被拧断。邱元走了几步,仍强自屹立,狞笑道:“秃驴,邱某虽被你断除一臂,可是你们也活不了七日之久……”

    突然,只听那边葛昌秀惨叫一声,峨嵋诸人大惊,定睛望去,但见葛昌秀一手护胸,脸色惨白,汗珠涔涔落下,在清冷的月色之下,显得惨白无神。

    原来傅红虽气忿葛昌秀为祸首,但如没栖云、金顶两秃驴的骄纵,也不致于落得这般局面,所以有三分宽让,动起手来犹存仁慈之念。可是,见邱元打出毒弹,被法一拧断手臂,口吐真情,说出法一等在不知不觉中已中了毒,不禁杀机陡起,判官笔突地一变,疾如电奔攻出,两指一按右笔柄头卡簧,笔头内藏“二十四双”问心针应手打出。

    他打出问心针时机极准,左笔逼得葛昌秀的玉萧望外一闪,胸前空门大露,此际,向心针电旋疾射而出。

    葛昌秀一时无法问避,立被射中十数针,幸得他事先知暗器歹毒无比,及时封闭心脉大穴,虽然如此,针毒已速窜四肢,奇寒难禁,蹬蹬倒退几步,冷汗如雨。

    此刻,傅红冷笑道:“邱元老贼,你也别得意,非但葛昌秀活不出三月,你等亦休想逃出。”

    这话一出,峨嵋群小立被镇住,花起、申首私下暗语道:“我看,不如取出双剑一拼,纵然不胜,我俩未必不能进出。”

    花起忙道:“首弟不可莽撞,邱元之语极不可靠,少林六僧功力精深,他那毒弹未必使六僧吸入,何况双剑取出岂非不打自招。”立时朝傅红合拳一礼,道;“这是一件误会,请问阁下找我等所为何故?”

    傅红冷冷一笑道:“实不相瞒,为着‘灵兔、太阿’双剑而来。”

    花起叹息一声道:“可知传言之误实在害人不浅,在下等哪有什么‘灵兔、太阿’双剑,阁下请不要受惑词挑拨,轻起蚌鹤之争,徒遂他人之愿,如不信,请阁下察视我等究竟有无携带双剑?”

    傅红一怔,沉声应道:“这个是必然之事,你就不说,我也要搜觅……”

    花起不禁打了个冷颤,暗道:“莫非他知我将双剑藏匿吗?”

    只见傅红接着说道:“不过,先要令邱元交出解药来,否则,葛昌秀休想活命,你别妄想我六位师叔身患剧毒就功夫丧失,七日之内亦可让你等葬身此处。”

    花起一听,望了六僧一眼,见六憎神色安详,没有异状,知所言不虚,自己此时此刻也未便树此强敌,一心保全双剑返回峨嵋,遂目注邱元道:“邱老师。”下面的话虽然不说,邱元已知花起命自己取出解药,他已把断臂上的穴道封闭,敷药止血,一听狞声笑道:“那么你也要交出解药来。”

    傅红眼里神光逼人,大喝道:“给你脸不要,还有你讨价还价的余地吗?说时一步步迈向邱元身前。

    邱元把心一横,宁死也不愿束手受辱,疾抬右掌往面门按去。

    傅红手快眼快,右笔一伸,迅疾如电点在邱元肘节上。

    邱元哼了一声,右臂似软蛇般垂下来,如珠鲜血涓涓而下。

    傅红眼望花起沉声道:“解药取不取出,悉凭阁下之意。”

    花起暗暗切齿道:“日后我不把你等削为寸死难消心头之恨。”闷声不答,举步向邱元走去,傅红跃后五尺。

    花起低声与邱元说道:“邱老师,你那解药身藏何处?

    今日之仇,在下定必日后代报,此刻也毋需急在一时。”

    邱元苦笑道:“就在囊中红色小瓶中,服下三粒立解。”

    花起伸手在邱元囊中取出红色小瓶,递与傅红手中道:“三粒药丸服下立时解毒。”

    傅红伸手接过,倒出二十一颗药丸,分与六僧与自己服下。

    须臾,法一向傅红示意毒性已解,傅红心下大宽,缓步向峨嵋群小走去,目光流转,注视群小的肩头,果然并无双剑。

    博红细心观察视周围二十方丈之地,寸草分上也不放过。

    花起担心,其他人也不禁脸色微变。

    眼看傅红转向藏剑之处走去,峨嵋诸人都象一张拉满了弦的弩弓,几乎裂断,花起蓄势待发,只要傅红一伸手,即抢攻近朴而上。

    但见傅红两道锐利的目光投向藏剑草丛中望了两眼,又看别处。

    这一来,花起想道:“难道他没看出草丛中藏有双剑吗?不,双剑体积甚大,哪有瞧不出之事?莫非他故作未见之状,然后自称误听传说,致歉后容我等离去,他仍可从容取出双剑,如此少林亦可免贻人话柄?……”想到这里,他心里焦急,因自己未承认得手双剑,何能赖着不离开。

    他这里惊慌焦急,已被少林六僧看见,六僧起了疑心,法本大师朗声问道:“傅红师侄,找出双剑不曾?”

    傅红高声答道:“不曾。”

    照理说来,花起的心情应宽,但却不然,花起反而猛然一惊,暗道:“不好,定是暗中被人偷去。”

    他心头似有万把钢刀划着,双剑如若失去,百死也无极于万一。

    法一朗声道:“江湖传言看来真是空穴来风,这场误会令老僧深疚谢过,诸位施主请动身吧。”

    花起很为难,若不动身定被对方起疑,走又放心不下双剑。他又不能不走,只得抱拳一拱道:“青山不改,但愿日后相见有期。”说后身如离弦之矢,跃到邱元身前,道:“邱老师尚可行动自如吧?”

    邱元冷笑道:“百足之蚕,虽死不僵,何况老朽还留得气在,跟着行走还不致成问题。”

    花起挥手,峨嵋诸人疾奔而去。

    法一看着傅红道:“你真个未见双剑?”

    傅红道:“禀师叔,实是未见。”

    法一一怔,望了五僧一眼,道:“此真令人扑朔迷离,看花起等人神色不安,目光闪烁,分明心虚。”

    傅红道:“小侄也有此感,无奈找不出真凭实据,莫非其中另有蹊跷不成?”

    六僧与傅红立时再搜寻,仍是不见双剑踪迹。

    法一叹息一声道:“世事有定,莫可强求,双剑如落金顶之手,如虎添翼,武林苍生何辜,受此荼毒。”

    法本道:“师兄徒作此悲天悯人之语做甚,此事只有尽其在我,我等不如暗中跟蹑他们,探明真伪再作计议。”

    法一点点头,和众僧傅红疾奔而去。

    过了一会儿,林中突然跃出一双人影,迅速掠过适才藏剑之处。来人正是花起、申首,他们两人率众人绕过山嘴后,即绕回林中。待六僧、傅红空手离去,立时掠出,花起向申首道:“我看双剑只怕早已失去,我不堪受此打击,首弟,你去瞧吧。”

    申首望了花起一眼,向藏剑之处跃落,弯腰探臂拨开杂草。

    果然,双剑已不翼而飞,申首顿被泼了一身冷水,手足冰冷,愕然发怔……

    花起见状,四肢也激动颤抖,眼中一阵阵发黑。

    山风劲吹,吹着两人衣袂飘飞,瑟瑟出声。

    两人象泥塑木雕一般,久久不动。

    月色西斜,夜鸟不时发出刺耳的怪叫。忽然,申首高呼一声道:“在这里。”

    花起一跃而去,忙道:“在哪儿?”

    原来树根下有一洞穴,被杂草遮掩,花起藏剑的地方,地势倾斜,双剑竟顺着倾势滑下洞穴,只露出寸许布囊,因树挡住月色,如不极为留心,实难察觉洞中有物。

    花起如负重释,长吁了一口气,伸手将两个布囊抽出,与申首疾离而去。

    朝阳正上,在川南崎岖的山道上不时有武林人物疾奔如飞,都是为了双剑而来。

    花起等人避道而行,异常隐秘。原来,他们由涪陵渡过长江,由合川横穿嘉陵江,循支流而行。

    此处景色极佳,水流澄碧,群秀竟秀,青林垂影。

    他们力求隐秘,行程迟缓。所走之处,都是小道僻径,人烟全无。

    花起等人心情沉重如石,风吹草动,也为之忡忡不安。他们正展开轻功疾走,忽见峰下谷中现出一点火花。

    申首讶然低声道:“谷中必有人家,不然哪来火花。”

    花起门声不答,下得岭来,只见黑黝黝茂林中隐现出一角庙墙,立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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