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一波未平 一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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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 一波未平 一波又起 (第1/3页)

    一条黑影掠向沙滩,此人正是英姿飒爽的岳洋。

    只见他按着足迹一步一步走去,竟是越走越快。

    半盏茶时分过去,岳洋倏地身形一顿,喃喃自语道:“葛云月武学才华真个不凡,摆的乃是先天反四合奇阵,难怪吴峰与雪山人魔不易逃出阵去。”

    岳洋默默沉思,只觉江湖之事委实复杂多变,既定之计,经葛云月这一弄,影响全局,看来又非得再作筹谋改弦易辙不行了。

    他暗叹了一口气,不禁泛出无名的怅惘,缓缓离开这片沙滩。

    距咸阳古渡下游十里江岸,柳丝垂云傍着一艘乌木大船。

    天色尚未黎明,荒野寂寥无声。艄公仰睡在船尾,鼾声如雷。

    岳洋疾奔而至,他见中舱亮出一线灯光,不禁一怔,伸指在船篷上敲了两下,舱内一无动静,暗道:“莫非船老大点着灯使自己返回不致摸黑,此亦人之常情。”

    他认为自己假舟作寓,除了梅儿、菊君茹、卫英香外无人知道,必无江湖人物潜入。

    于是,轻身入舟,穿过前舱,目光落去,不禁呆住,只见中舱坐着幽娴文静、端丽出尘的葛淑英。 

    葛淑英眉宇略现忧郁,微笑道:“少侠,料不到我会来此吧,是否不欢迎我这不速之客?”

    岳洋双颊不禁一红,道:“实不相瞒,姑娘来此大出在下意料之外。姑娘与令兄负气之后,就一直来此舟中么?”

    葛淑英点头道:“家兄与少侠动手之初,自负太甚,因此低估了少侠武学,但倘若家兄第三招展出,少侠定无幸免,所以……”说到这里,玉面微红,灯光之下,益显娇媚。

    岳洋对其难言之处,早已心领神会,笑了笑,道:“在下岳某虽然艺薄学浅,但求自保谅无问题。”

    葛淑英道:“恕我实言相告,家兄武学怪异,堪与他对手者,武林内屈指可数。”

    岳洋见葛淑英说得郑重,不由不信,暗暗心惊,道:“姑娘武学比今兄如何?”

    葛淑英嫣然一笑道:“虽是一师所传,但有霄壤之别。”

    岳洋道:“姑娘太谦虚了。令师当是盖世高人,可否赐告?”

    葛淑英道:“先师早已仙去,来历恕难奉告。”

    岳洋默然。

    葛淑英道:“我之所以来此,只是奉劝少侠留愚兄妹一份余地,日后必有报答。”

    岳洋愕然答道:“在下与令兄妹并无为难之处,说穿了还是殊途同归,只是令兄急于求成,反为不美。”

    葛淑英正色道:“这个我明白。但愚兄妹志在复仇,实难苟同少侠坐待其变之策。再则尚须相求一事,还望少侠赐允。”

    岳洋望了葛淑英一眼,道:“只要在下力之所及,无不应允。”

    葛淑英闻言泛起娇媚笑容道:“风闻少侠得手武林奇珍“广成二宝”,望少侠暂借一用,事后定当奉还。”

    岳洋心中暗惊,微笑摇头道:“武林所传,本属无稽,姑娘为何也信此谣言?”目光却为葛淑英那妩媚笑容吸引。

    就在岳祥说话时,葛淑英有意无意地抬腕伸指向额间微乱的青丝一掠。

    蓦地——

    她五指一翻,指端透出劲疾指风,点住岳洋胸前“神封”、“期门”、“鸠庭”、“太乙”、“膻中”五处大穴。

    岳洋事前不防,猝为所中,只觉胸前一冷,气血顿生逆行之象.他忙暗中封住其余附近八道,怒目葛淑英道:“花容月貌,蛇蝎其心,在了知矣。”

    葛淑英星眸中露出一抹幽怨之色,道:“少侠为何自欺欺人,愚兄妹决不无的放矢,事前若无查证确实,怎敢前来无利于少侠。”

    岳洋道:“姑娘不信,在下唇穿舌烂,也是枉然。即是在下获得广成二宝,似姑娘暗算要挟,亦难从愿。”

    葛淑英又道:“须用光明正大之手段,各以自身武功见胜是么?”

    岳洋道:“不错!”

    葛淑英响起一串银铃悦耳笑声道:“倘若彼此以武功见胜负,少侠谅难得胜。广成二宝只是暂借一用,何必因此伤了和气?”

    说着,伸出玉手搜索岳洋全身。无奈搜遍浑身上下,只搜出一柄乌骨折扇。葛淑英柳眉微皱,目珠一转,放过岳洋,又向船中诸舱仔细搜索。

    岳洋趁此暗中试行运气,只觉真气似受阻隔,不能畅通诸脉,不禁暗惊,遂闭目推想旷世绝学“轩辕十八解”中要诀,寻求自行活穴方法。果然,在第七章中寻得,即潜悟推解,照决运用,一盏热茶时辰,五处穴道遂一解开,头顶已热气如蒸。

    他睁开双目,只见葛淑英正低头一心一意搜索舱上舱下,并未发现自己解开穴道。他心中反复思量,倘若自己陡然发难,非但于事无补,又且自己武功未必胜得过她,看来,只有听取智狐之言。

    葛淑英遍无所获,快快若失,走回岳洋之前坐下,深锁黛眉道:“少快为何如此固执?稍时家兄寻来,恕我难以相救!”

    岳洋突然两目平视,展齿微笑。

    葛淑英发觉岳洋目光有异,由乌黑疾转湛绿,似两道利刃般,慑人心神,只觉一缕欲潮飞涌全身,不觉大惊。

    她忙将目光避开,但神智已不受控制,两颊鲜红,欲火难熬,不禁嘤嘤一声,歪在床上。

    岳洋缓缓立起,走向舱尾唤醒舟子,命他放舟中流,任凭所行,不许入舱窥望。

    他回至中舱后,只见葛淑英已是罗衣半解,肤光胜雪,呢声娇吟,春色无边。

    一阵微风过处,烛光全熄,舱中一片漆黑。

    一线曙光由篷隙射入,葛淑英已渐清醒,感觉自己身子被两支坚强有力的臂膀抱住,不由惊呼出口。

    这一惊,几乎昏厥了过去,只觉四肢疲弱无力,不由泪如雨下。

    一篙江水阔,日映满船春。

    乌木大船缓缓靠近江岸,一束柳丝轻拂篷顶,舱中走出岳洋、葛淑英,并肩携手,步上江岸。岳洋满面春风,葛淑英玉面娇红,羞涩忸怩,望文武陵疾步走去。

    阳光普照,古木参天.但文武陵却充斥着一片肃杀之气。林深茂密中,突然掠来一双人影,停在一株古杉之上。

    两人形象均在五句上下,面色灰白冰冷,全无血色,一个高大宏伟,虎目海口,胸前长须飘拂,另外一个却矮小猥琐,鹤颈尖啄,绿豆小眼,闪烁不定,背上各插一柄鲨皮鞘怪异短刀。

    这一对怪搭档,互相望了一眼,突然放声怪笑起来。

    忽地,林中纷纷掠出七人,其中一人冷喝笑道:“你们鬼笑些什么?坏了我等大事.准有你们好瞧的。”

    高大老者笑道:“坏了你们什么大事?避我者生,挡我者死!”

    那人本是粟悍鸷猛点苍能手风剑秦维,闻言大怒,暴喝道:“你们是友是敌.快通报姓名,我点苍一派,向不容人狂妄无礼”

    高大老者忽向矮者一笑,道:“点苍剑术名重武林,正好讨教。”目光移注在秦维面上,道:“我等西域野人,东来中原求取武功,正要讨教点苍剑学绝艺。”

    秦维眉头一皱,道:“原来二位志在求取武功,但此刻不行,请去滇南点在,敝派自有接待。”

    高大老者说道:“你敢是认输了么?哈哈!点苍虚有其表,教出来的都是些酒囊饭袋。”

    秦维被激得怒火如焚,挽出长剑,一溜寒光直指对方当胸,大喝道:“无知鼠辈,速来受死。”

    其余六人均是点苍一派,见这人语气狂妄,与秦维抱着同一心理,将此人劈于创下方消此很。

    高大老者冷冷一笑道:“老朽苏孙民,年逾花甲,不敢当鼠辈之名。”反手向肩,只听一阵雷鸣之声,亮出一道森森寒光,道:“你出招吧?试试老朽能否在你剑下受死!”

    秦维喝道:“看招!”

    一式“白鹤三展”,匹练三旋,剑芒如电,分向苏孙民上中下三盘挥来。

    苏孙民卓立如山,横刀于胸,一动不动,冰冷的目光直射来剑。

    剑锋看看迫近苏孙民身前,只见森森刀光一闪,但闻秦维惨嗥一声,鲜血迸溅。

    点苍六人不禁大震,愣着双眼,僵立如木。

    原来秦维已倒卧血泊之中,四肢不偏不倚,在双肩及腿股跟处切断飞离体外,胸窝正中为刀尖激了一孔,殷红鲜血泉涌冒山。

    再看苏孙民仍卓立原处,横刀于胸,一分未曾移动。

    一招废命,四肢切除,武林中尚未一闻。苏孙民武功之高,令人莫测。

    陡地,苏孙民狂笑道:“点苍徒有虚名,门下竟是不堪一击。”

    其他点苍六人闻言如受针刺,比杀了他们还要难过。

    突然,窜出娄龙娄凤兄弟,抱剑并立,同声忿然道:“师门威望不可辱,请赐教出招。”

    苏孙民不禁一怔,暗道:“这两娃儿竟然不怕死么?”

    身材矮小老者倏地亮出兵刃,迈出了一步,阴阴一笑,道:“老朽公羊春。二位豪气老朽不胜钦佩,愿以一招为限,只要二位能不丧命,老朽点苍之行即压在最后!”

    娄龙娄凤听出了话中含意,暗想:“这两人东来中原的目的是求取武功,但来文武陵却为何事呢?”虽然疑惑,却不便出口相问。

    娄龙娄凤明知凶多吉少,却存侥幸之心,心想,以二击一,定能接下公羊春这一招。

    娄龙向娄凤耳语道:“我攻你守,施展师门绝招,谅能档过他这一招!”

    娄凤点点头,双剑出鞘。

    公羊春寒着一张脸,卓立如山。

    娄氏兄弟心底只觉冒上一股寒气。两人互望了一眼,心意相通,身形突然一分,剑招松腕出手。

    娄龙一招“流星射月”卷出漫天寒星,袭向公羊春全身大穴,破空锐啸,疾厉无伦。

    娄凤立起一招:“乾坤若定”,幻出一道剑墙,寒光耀眼,怒啸如雷,威势惊人。

    他此势看来是攻势,其实是寓攻于守。

    公羊春脱口赞了一声:“好剑法!”

    “好”字一出口,一片刀影分飞而出,一阵金铁震鸣之后,只听两声惨叫,娄氏兄弟己然倒卧血泊中,与秦维死状一般,四肢截除,心窝上同样也多出一个血孔。

    公羊春无事一般,向苏孙民冷冷说道:“我尚心存仁慈,留了三成威力,怎知道是这般不堪一击!”

    其余四个点苍门下见状,不禁魂飞胆落,急急转身正要遁去,只见林中又掠出十数人来.为首的峨嵋名宿三才阁主,一见三具尸体死状,不禁大为震愕。

    一名点苍门下疾趋在三才阁主身前,把方才发生之事详细说出。

    三才阁主听说公羊春、苏孙民两人武功怪异,又是一震。要知三才阁主乃一派名宿,武林俊才,自负才华,但一败于云梦泽,再失利于巫山神女庙,锋芒已然费耗多半,心中略一沉忖,只觉须谨慎行事,跨前一步,抱拳高声道:“请问二位此来用意。”说着手指着三具尸体,又道:

    “他们是否与二位有过宿怨,非置他们于死地不可?”

    苏孙民冷冷望了三才阁主一眼,道:“老朽两人本西域野人,东来中原,旨在与中原各大门派及卓著盛名高手印证武功,风闻天下武林群豪云集于此,良机难得,所以老朽特来此文武陵。”

    三才阁主暗中眉头一皱,道:“印证武功点到为止,何必杀人?”

    苏孙民狂笑道:“刀枪无眼,不死即伤,阁下这话不嫌多余么?”

    三才阁主不禁激怒得发须根根竖起,面色红赤。

    二野人视若无睹,嘴角露着一丝冷笑,抱刀在怀,卓立如山。

    二才阁主又道:“二位不远万里而来,志在求证武功,老朽不胜钦佩。不过,二位武功虽然高强,却难胜中原卓绝高手,目前就有一人,二位就难在他手下走出十招!”

    苏孙民、公羊春了人闻言不禁眉轩目动,同声道;“是哪派高手,现在何处?”

    武林群雄在文武陵周围均布有伏桩,发生之事自有人传讯,奔来之人陆续不绝。

    他们听三才阁主说出此语,先是一怔,复恍然大悟,不禁暗赞三才阁主才智超人。

    只听三才阁主微笑道:“此人就在文武陵中,依老朽之劝,二位如不转返西域,万难在此人手中逃命!此人心狠手辣,武功盖世,何必为名丧身?”

    公羊春狂笑道:“谢过阁下好意,老朽等间关万里东来,怎能被阁下三言两语劝了回去?”

    三才阁主摇头道:“二位不要误会老朽之意,老朽等人在此之故,即与此人势不两立,志在一拼生死高下,不欲使人指称老朽借刀杀人!”

    公羊春道:“这不关尊驾的事,请阁下引路!”

    三才阁主见计已售,心中窃喜,正色道:“老朽已是把话说在前面,二位不胜,可不要迁怒老朽等!”

    公羊春鼻中哼一声道:“我俩倘败在那人身上,掉头就走,岂能作此厚颜无耻之事!”

    三才阁主道:“如此二位请随老朽来。”

    伸掌一引,率先走去。

    公羊春、苏孙民两人寒着一张脸,迈开大步紧随三才阁主。

    武林群雄存心看热闹,后面遥遥跟着。

    近得文武陵,只见古木森森,荒草蔓延,触目俱是残碑断碣,石兽翁仲东倒西歪,转过二层墓陵,隐隐可见太公望墓一条长长墓道,无有一人,隐含杀气森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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