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 云龙再现

    第 五 章 云龙再现 (第3/3页)

倒要斗斗你……”

    云龙一现诧道:“于帮主,此事又与你有何干?他以一成名人物,竟在人之背後偷袭,若我不加提防,那麽此时倒地者岂非是我了!故此请你多多考虑。”

    飘渺酒丐一听,顿时哑口无言,在此情形下他无话可说,於是他问道:“尊驾倒底是何宗派?”

    云龙一现笑道:“至今帮主还不知晓?那么你看……”

    他身子一屈,右足提起,以左足为轴,双掌提至胸上,一挡面门,一从中推出,一个旋转,像陀螺样的回头转身,带起一阵旋风—─这股旋风直撞三丈之外的大树,只听“轰隆”巨响声里,两株合抱大树已经齐腰倒了下来……

    在倒树声里,云龙一现清啸一声,飞起六丈多高,在高空上旋了两匝,远远的落在六丈开外。

    他的一个身影在稀疏的星光下,仅一闪动,便消失了踪影……

    在这儿,飘渺酒丐把他的细眼给瞪得大大的,张开了阔嘴,喃喃道:“驱狗入洞!驱狗入洞……”

    他迷惑地摸了摸脑袋,在那乱草似的头发里抓了抓,他的酒糟鼻在掀动著……

    但任他用尽脑子的思考,却依然摸不清这倒底是怎麽回事。

    他提了提裤腰,招呼了一声,便独自跃身离去—─远处,有几声犬吠传来……

    近处,有一阵凉风吹来……

    夜,渐渐深了……

    夜,渐渐凄迷了……

    ※※※

    月明星稀。

    乌鹊敛翼。

    关帝冢安静地躺卧在夜的怀抱里……

    不!它并不安静。

    你没看见在这高大的冢旁,许多摇幌的黑影吗?

    你听——

    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帮主,那人倒底是谁?怎麽到现在还不见影子呢?”话语里充满了不耐烦的意思。

    另一个声音接著说道:“是啊!我们在这儿等了一整天,但是根本没见到什麽人来,倒底这人是谁?”毫无问题地他也是不耐烦了。

    到这个人话刚一说完,另一个人又接了下去道:“我们老帮主向来都是言出必行,何况传艺大典。所以我想他大概遇到了什麽意外。这次银麒堡里出现了翠玉杖的踪影,依我说就该早些赶去问清。”

    “但是却要等到现在,真他XX的要命,我森罗绝丐活到现在,还没有等过谁有这麽久的,就是他XX的天王老子,也不敢叫我等这麽久,这小子倒底是那里蹦出来的……”

    这人火气真大,嗓门更是像个破锣,大声的嚷著,但他话未说完,就被另一人给叱住了。

    那人喝道:“郑长老!不可如此!要知此人乃受老帮主之托,亦为本帮长老,且他跟云龙一现有关,你岂可如此?”

    这时他们都转身过来,藉着淡淡清莹的月光,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出他们的样子。

    当先一人背着一个红色大葫芦,赤足卷起裤脚,满头乱发,红袍绿裤———他这正是江湖怪杰,当今丐帮帮主飘渺酒丐。

    在他後面跟著三个同样打扮的老叫化子,每人背上都背著四个麻袋,外形鼓起,看来重量不轻,但他们背在身上,并不觉得有累赘之感,步伐轻松之极。

    在左边的一个高大魁梧,虬胃满面的叫化子,此时说道:“管他什么云龙一现,我森罗绝丐倒不怕他,有机会可要斗斗他,看我会不会输他……”他心中甚是不服气,故而才如此的口发狂言。

    要知这森罗绝丐,为丐帮三大长老之一,执掌全帮赏罚刑责大权,为人忠心耿直,性情有如烈火。

    尤其是对於邪恶之人,更是嫉恶如仇,由於他武功高强,故帮中弟子都对他甚是惧怕。

    在江湖中,自他单身闯过黑蜂帮十三道关卡,独力大破黑蜂帮後,他就开始有了这个森罗绝丐的绰号。

    因为在那一役中,他掌劈,拐打,连毙六十馀帮徒,直杀得血流成河,尸横遍地。待他走出寨门时,浑身都是鲜血,但他仍然面不改色,谈笑自若。

    故自此後与黑道的五毒绝僧,并列为武林二绝,森罗绝丐的大名,也就传遍江湖,使黑道震惊,宵小胆寒。

    他声威直上,自不免有些得意於自己的武功,故听飘渺酒丐言及云龙一现,他甚是不服气,才会如此。

    他话语方出,即听一声轻笑道:“那可不见得吧!你别口出大言了。”

    那声音方出,他们齐都一惊,抬头望著声音的来源之处,只见高大的冢上,此时竟站立了一个飘逸的身影,在明月轻风之下,看来甚是潇洒。

    他不知是在什麽时候来的,竟能够瞒过这些一流高手的耳目,仅这份轻功,就可以称雄於武林了。

    森罗绝丐心里一惊之下,立时大怒,他大喝道:“何方鼠辈,鬼鬼祟祟的,替我下来!”这声怒喝中,他振臂长身,跃起三丈,直上冢顶。

    他身形一起,飘渺酒丐忙喝道:“郑长老!不要这样!”

    但他话出口已经太迟,那屹立在冢上的怪人,见森罗继丐跃上,他朗笑一声,飞身跃下迎上前去。

    在空中,森罗绝丐很清楚的看到来人是一个身著灰衫的青年,他忖道:“这乳臭未乾的小子,竟找上我来,直叫瞎了眼……”因而他哼了一声,左掌一幌,右掌斜劈对方胸部,其势快捷绝伦。

    那飞泻而下的灰衫青年,见来掌凶猛,他双臂一抖,整个身子平空顿了顿。

    不见他任何作势,他那分开的双臂,竟又合拢起来,正好将森罗绝丐劈出的右掌给挟住。

    森罗绝丐只觉一股柔和的力量,紧紧束住自己右臂,那发出的掌力,竟消失於无形,他不由得凛然大惊。

    急忙中,他左掌倏化绝招,幌起数道影子,握拳直撞对方面门,那弯曲的左肘,击至对方臂弯里的“曲池穴”。

    下面双腿连连踢出五脚之多,直奔对方“涌泉穴”,顺势直上腿弯“阳关”、“阳凌泉”双穴,并可直挑对方“阴囊”要穴,端的奥妙无比,而又狠辣绝伦。

    灰衫青年此时也不禁凛於森罗绝丐确有绝艺,他赞道:“好功夫!”

    在空中,他尚能吐气开声,就凭这功夫,足可称霸武林,而罕逢敌手了,所以森罗绝丐一听,心知自己这几招又是落空了。

    果然这下不出他所料,灰衫青年在说话中,那合着的双掌,有若鬼魅似的放了开来,一挡面门,一按胯下,腰背一曲,在虚空中里一弹,有如一只虾子样的,倒弹出三尺,刚好避开森罗绝丐这一拳五腿。

    森罗绝丐身子一窒,体内真气已经变浊,他只得坠落地上,而那灰衫青年却在空中飘了两飘,方始缓缓的飘落在距他五尺之外,有如一片落叶似的,轻轻地不带一丝声息。

    这些动作在作者写来慢,但在当时可仅是一瞬间的功夫,那站立旁边的其他三丐,也未及阻挡,眼睁睁的看着。

    森罗绝丐落地後,羞红著脸,怒吼一声,额下那些虬髯,顿时胃立如刺,他提起双掌,放在胸前,眼中好像要冒出火样的,瞪著那五尺外的灰衫青年。

    灰衫青年毫不介意的,迈著方步,文雅的向著飘渺酒丐,合掌拱了拱手道:“于帮主你好。”

    飘渺酒丐一见这青年面目,平庸,毫无出奇之处,两目亦如常人一般,没有丝毫神光。

    若非刚才见到他那份超绝的武功,实在料想不到他会是一个武艺高强之士。

    他眼见这灰衫青年,一身的神奇妙绝奇功,心中不禁兴起一种老朽的感觉,他叱住了森罗绝丐,正容道:“少侠即是约老叫化我到此的?”

    灰衫青年点头道:“正是在下——”

    飘渺酒丐闻言急问道:“那么敝帮老知主之下落如何?”

    灰衫青年道:“帮主不须著急,且听在下慢慢道来。”他看了下森罗经丐脚下,轻笑一声道:“各位且请坐下——”说著他首先坐在地上。

    那森罗绝丐被飘渺酒丐喝住,他强将怒气压下,此时见灰衫青年眼睛看著自己脚下,他不由自主的,也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脚下。

    这一看顿时他的脸色大变。原来他脚下那双皮靴,此时已经被灰衫青年给划出一个大洞,因他刚才怒气上冲,故丝毫没感觉到脚下,已经被人给做了手脚了。

    现在一看真使他从背脊上寒起,因为刚才若非对方留情,那自已这只腿可全卖出去了。

    其馀丐帮二老及飘渺酒丐,看到了这个情形,心中也都产生各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飘渺酒丐此时远非在酒楼里那种忘形的模样了,他自己立刻坐在地上,示意三位长老也都坐下。

    他正经的问道:“少侠武学的造诣,实已至绝顶之境界了,不知令师是谁?哦!我老叫化还未请教少侠尊姓大名,以及本帮法杖翠玉杖之下落。”

    灰衫青年答道:“在下李剑铭,家师系落星天魔……”

    他这话一出,吓得这席地而坐的四个老叫化子,都跳了起来,飘渺酒丐道:“那你是曾上少林的那个……”

    李剑铭微笑的点了点头道:“在下正是落星追魂。”

    飘渺酒丐奇道:“你怎么又是这等模样呢?”

    李剑铭道:“这已不是我本来面目,在下系因仇家过多,故而经常易容变形……”

    飘渺酒丐恍然道:“哦!原来如此!那麽云龙一现也就是你了。”

    李剑铭含笑不作表示,他从腰间抽出翠玉杖,说道:“四年前,在下在洛宁城外遇见过竹杖神丐……”他把自己的遭遇,与竹杖神丐有关的,都告诉了他们。

    但他却没有把竹杖神丐被白骨邪魔所害之事说出,他只说到竹杖神丐自己走火入魔,而致於死去。

    因为他不愿让丐帮牵连到他整个报仇的行动理,他曾发誓要自己亲手把白骨邪魔给碎尸万段,故而他隐瞒了许多事。

    但仅仅这样,就够他们唏嘘再三的了,他们为竹杖神丐的死,而悲伤著,但也为李剑铭能列身为丐帮第四长老,而欢欣著。

    李剑铭简单扼要的说完之後,他掏出了那本丐帮打狗捧法中最後三大绝招的小册子,连同翠玉杖要交给飘渺酒丐。

    飘渺酒丐惶然道:“这个正式传艺大典,须本帮全体二袋以上弟子,聚合一起,才由前任帮主传授,现在尚未召集通知二袋弟子,故我不能接受。”

    须知丐帮每一代交替,须由上代帮主先行让下任帮主主持全帮帮务一年,待一切都很好,那时方才由帮主以翠玉杖交给下任帮主,并传以打狗棒法的最後三大绝招。

    如此,方始能算一个正式的新帮主产生,故飘渺酒丐坚持不能接受翠玉杖。

    李剑铭听清飘渺酒丐的解释後,他甚觉为难道:“这怎么好呢?我现在要赶到陕西去……”

    说到这儿,他心神一转,说道:“固然你们帮规是如此规定,但此时你的情形已经特殊,因为你已超过一年的时间了,已可以算是正式帮主,故无须再来什么大典。”

    他说到这儿,顿了一顿,眼睛看了他们一眼,又说道:“现在只要我补充的将这三招传给你,那就算一切手续都圆满了,于帮主,你说是吗?”

    飘渺酒丐闻言,回头望了望其他三位长老,见他们都点点头,於是他也只好点了点头道:“既然李长老如此说,那我老叫化也……”

    李剑铭挥了挥手,示意飘渺酒丐不要说下去。他把那本薄薄的小书交给飘渺酒丐。

    飘渺酒丐连忙跪倒在地,说道:“丐帮第三十代帮主余光中拜领绝艺,今後誓为本帮谋取福利,使能永存於江湖。”

    李剑铭拿著竹杖,走出五尺之外,立定之後,他说道:“现在注意看著我。”

    这时那其馀三长老,也都分别跃开站在四面把风去了。

    李剑铭手拿竹杖,迎空一抖一幌,划出一个大弧,身体美妙地向後一弯,竹杖变幻莫测的颤抖点出……

    他喝道:“这是‘打断狗腿’。”

    竹杖击出前面四个方位之後,他倏地一收竹杖,将身子一屈,提起右足,以左足为轴,左掌挡住面门,竹杖自胸推出,一个旋转,像陀螺样的,转身回头,带起一股巨大的漩涡。

    只见到一片绿影包紧地的全身,那点出的杖影,根本分不出击向何处,的是奥妙绝伦。

    他喝道:“第二招‘赶狗入洞’。”

    正当他将第二招使完,待要演练第三招时,突地自庙那边传来数声喝叱,几道黑影直奔此地而来。

    把守这个方位的一个长老,连忙跃了过去,阻挡来人前进……

    李剑锋看都没看,此时对飘渺酒丐道:“这是第三招‘臭狗翻身’,为打狗棒法之最大精华所在,奥妙无比,你可要看清我出招的都位。”

    他倒握竹杖,左足斜跨一步,左掌虚幌,右手杖头自左掌下点出……

    正当此时一声女人惊叫传来,夹着那丐帮长老的怒喝声,以及一个狂傲的笑声。

    李剑铭一听,他心里一楞,忖道:“这女人的声音好熟!”

    他这念头还未想完,一个女人急急忙忙的冲了过来,她好像是大受惊恐,所以根木没看清前面,便直奔而来。

    李剑铭看见这女人篷头乱发,衣上被撕破甚多地方,但他仍然可以看清她是谁。

    一时他收回竹杖,静立不动,仿佛心里想到了什麽……

    那女人直奔过来,後面一个男人急忙的追著,他轻功高明之极,脚下有如行云流水,很快地,便追近这女人身後,这一走近,可清楚看到他是个很俊俏的青年,只是有些浮华。

    此时其馀两位长老,也都闻声跃了过去,帮助另一长老,共御来敌。

    这追近的男人笑著说道:“小乖乖!你还想跑?”

    他一伸右臂便要抓住她,眼见她就要被抓住,但突地——

    自旁边点来几下绿影,直奔他腕脉穴道,快捷有如鬼魅。

    他轻哼一声,右手飞快的一翻,五指箕张,直往那绿影中抓去,左手倏伸而出,仍然抓向那少女。

    以他的经验来说,自己这一招,是准可抓住那绿色的兵器。但这下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那绿影一幌,竟然“叭”地一声,打中他右手虎口。

    一痛之下,他迅即一惊,连忙收回双手,倒退出三尺之外。

    他扬目一看,只见一个灰衫的少年,手拿一根翠绿的竹杖,屹立在面前,那个少女惊惶地站在灰衫青年的後面。他怒道:“你就是丐帮帮主?竟胆敢破坏少爷好事……”

    这时飘渺酒丐上前笑嬉嬉地说道:“不敢!老叫化我就是丐帮帮主,请问少爷有何要事。”话语之中充满了嬉笑之意。

    那俊俏的青年哼道:“你这死叫化,竟敢拦阻少爷好事!”

    飘渺酒丐装出惶恐的样子,问道:“请问少爷尊姓大名?”

    那少年冷哼一声说道:“少爷花花太岁,系河套煞君之子!”

    他此话一出,飘渺酒丐顿时一怔,他这下可真的惶恐起来,道:“你就是锺老前辈的少爷?他不是已经作古了吗?”

    花花大岁哼道:“放你的屁!他老人家硬朗得很……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快把这小妞交还我!”语气狂妄自大,简直是目空一切。

    须知这河套煞君为邪道第一高手,昔年与中原神君并列为正邪两大绝顶高手,但他们却从未见过面。

    因这河套煞君一向居住河套,天蜈官里,甚少来到中原,但他的徒子徒孙却遍布天下,而且都是黑道邪门的绝顶高手,就算是那白骨邪魔亦是他的晚辈弟子,故提起他的名字来,江湖上没有不震惊的。

    在百年前他即要赶来中原找落星天魔,但当时落星天魇已在泰山遭受围攻,以致於失踪,故他仍然留在河套。而各派亦因伤亡惨重,未能远赴河套。

    他也就仍然雄据邪道第一高手的宝座,但三十年前传他因纵欲过度而致於死在河套的天蜈宫里,江湖上的邪魔外道也都消声匿迹,自此江湖平静了数十年。

    但此次飘渺酒丐竟亲耳听见他仍然健在人间,怎会不悚然大惊呢?他根本没注意到花花太岁口出秽言了。

    他犹疑了一下,回头对那少女道:“你是何人门下,令尊何人?”他想知道是否有保护的必要。

    那少女低头道:“家父顾凌武,系银麒堡主……”

    她的话未说完,飘渺酒丐嚷道:“你就是顾凌武那小子的丫头?走,我于某人不管这闲事!”

    那花花大岁此时走上前来,便欲抓顾凤霞。

    这时一直静立在旁的李剑铭,他冷哼一声,挡了上前,右手竹杖一挥,扬起一片青色光影,他喝道:“回去!”

    那道光影将花花太岁直逼得退出数尺,方始立定脚步,他怒道:“无知小辈,竟不怕死,阻挡少爷!”

    喝声中,他一抄衫下,拿出一把白骨摺扇,身子一移,欺近过来,摺扇直点李剑铭胸前要穴──

    飘渺酒丐见花花太岁动起手来,他连忙说道:“李长老,不要动手……”

    李剑铭此时心中大怒,他见这轻浮的少年,竟是走中官向已进招,藐视自己过甚,而飘渺酒丐竟也懦弱至此地步。

    他喝道:“看!‘打断狗腿’!”

    他手中竹杖迎空一抖一幌,划出一个大弧,身体美妙地向後一弯,竹杖变幻莫测地颤抖点出……

    只听“噗!噗!”两声,花花太岁惊叫一声,倒跃出丈外,空中一溜白光,飞出数丈之外。

    他的两手空空,虎口汨汨出血,显然已经落败……

    他怔怔的望著李剑铭,停了一下,他说道:“你是何人?难道你不怕河套煞君?”

    李剑铭仰天一个哈哈,他说道:“我落星追魂向来手下不留活口,也向来不怕任何人,管你什麽河套煞君?”

    说完,他毫不作势的,身形移出八尺,竹杖一伸,往花花大岁当头劈下。

    蓦地里……

    一道黑影从空而降,喝道:“何方小辈,竟敢口发狂言,吃我一掌!”

    强劲有如山崩的汹涌掌力,当空压到,威势吓人。

    李剑铭剑眉一轩,左足斜跨,同时左掌虚幌,右手杖头自左掌下点出,他喝道:“臭狗翻身!”

    只听一声轻响,夹著一声惨叫,那空中跃下的人影,在虚空里连翻三个筋斗,倒跌出二丈之外。

    他一落地,跄踉的倒退了几步,方始稳住身形,他脸上变色的看著李剑铭,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原来他跃起三丈,劈出自己的“阴煞掌功”,以雷霆万钧之势劈了下去,原道这下对方还不立即了帐。

    但却只觉掌力一接触到对方左掌,就立即消失了掌劲,因为那是没有著力之处,有股软绵绵的感觉。他心里一惊,却只见一道绿影直奔自己咽喉,急忙里,他只觉惟有倒翻出去,方始能避过对方这招。

    故而他一仰头,倒翻出去,但这下可不妙了,那股软绵绵的掌劲,顺著他的势子,直围过去,箍住了他的身子,连翻三个筋斗,方始束缚一松。

    这种奇妙的招式,叫他这远处边陲的人,惊得怔在一旁。

    李剑铭扬目一看,见到这是一个全身漆黑,矮小长须的怪老头。

    他一回头,看了看惊呆了的顾凤霞,他轻笑一声,将竹杖交给飘渺酒丐,正容说道:“丐帮绝学系历代帮主集其一生之智慧所创,奥妙莫测,愿帮主能够详加领会,以不负老帮主所托。”

    飘渺酒丐肃然道:“本帮今後尚请李长老你能时加照拂……”他将竹杖牌今符交给李剑铭。

    李剑铭颔首收下,他此刻将脸一扳,道:“你们俩人辱及我落星追魂,今日看在你等无知,饶你们一命。”

    他说到这儿,顿了一下说道:“但是死罪虽免,活罪难消,你们自断一肢……”

    那矮老头闻言怪叫一声,说道:“小子口气真大,我寒江钓叟还没遇见这等狂妄之人—

    ─”

    李剑铭说道:“现在就要让你见到——”他单掌一立,便待发招。

    正当双方剑拔弩张之时,数条人影跃了过来,紧站在矮老头背後。丐整三大长老也同时跃回,站在飘渺酒丐背後。

    矮老头对那五个奇形怪状的野人,叽哩咕噜的说了几句话,那五个人野人登时大怒,杰杰怪叫声里,哄然一起,扑了过来。

    李剑铭哼道:“替我滚回去!”

    他双袖一拂,两股不同的掌力发出,直扑跃来的五个野人。那道掌风,将他们五人撞出五尺之外,跌倒地上。

    那矮老头忙带著花花大岁,此时跃了开去。

    李剑铭喝道:“那里走!”

    他不等五个野人让开,提气飞身,跃起五丈多高,斜飞而出,在空中四肢张开,扑向飞奔而去的两人。

    矮老头一闻喝声,连忙加速奔走,但只走出数步,便觉当空呼啸之声,他赶忙一挫身子,运足身功力,推出一掌,挟着无匹的狂飚,迎上半空。

    他掌劲一出有如泥牛入海,抬头一看,只见李剑铭在空中,四肢幻化成无数绝招,直罩自己浑身穴道。

    他心中大骇,一弯腰,反手从背上抽出一根钢铸短竿,他一扬一拉,那竿上飞起一道细钓丝,上系一个半圆的钢环。

    那个钢环挟著悠悠风声,打到李剑铭胸前“锁心穴”。

    李剑铭右手一探,抓向来环,左手一缠,往那线上缠去。

    但那钢环竟是一缩,好像活物样的,又转头打到他小腹“气海穴”,快若灵蛇轻舞。

    李剑铭双手顿时落空,他轻咦一声,右手骈指作掌,斜斜的一削,左手握拳直击,随著坠下的身形,向下撞去。

    只听惨嗥一声,寒江钓叟整条右臂变得血肉模糊,那根钓竿的钓丝,吃李剑铭单掌一削,削成三截,随著那条折断的右臂,倒跌出三尺之外,落在尘埃里。

    他痛得浑身颤抖,但他仍然硬朗的说道:“小子你有胆可到河套天蜈官来——”

    李剑铭冷笑地叱道:“住口!我落星追魂走遍天涯,还在乎你那天蜈官不成!叫河套煞君亲自到中原来找我落星追魂——”说到这儿,他眼睛一斜,喝道:“小辈休走!”

    他飞身跃起,追向那逃跑的花花大岁,在空中他双足飞快的踢出,踢中花花大岁腿部穴道。

    他落在地上,提起仆倒地上的花花太岁,说道:“好色淫徒,人人能诛,我说今日饶你一条狗命!留下你的左臂,滚吧!”说著,他双手微一使力,只听“格登”一声轻响,花花大岁惨叫一声昏了过去,那条左臂齐肩折断……

    他右臂一扬,将花花太岁扔给寒江钓叟喝道:“现在滚罢!”

    寒江钓叟怨毒的看了他一眼;说道:“小子,记住,河套煞君自会找你算帐,那时……”

    李剑铭闻言,怒目一张,吓得他连忙招呼一声那些刚刚挣扎爬起的五个野人,飞奔而去。

    飘渺酒丐上前道:“李长老,今天你闯的祸可大了。”

    李剑铭扬苜道:“一切的事都有我落星追魂承担。”

    此时顾凤霞走了上前,敛衽说道:“谢谢大侠相救大恩——”

    李剑铭看到她瘦削的脸庞,已没有以前那样丰润,他盯了她一眼,摇了摇头叹道:“你这次出走江湖,可是找寻李剑铭的下落?”

    顾凤霞瞪大了眼睛,焦急地问道:“大侠你可知道他的下落?”

    李剑铭说道:“他已经葬身在万丈深渊之下,脱离这个人世了……”

    那飘渺酒丐惊诧的看著他,不知是怎麽回事。

    李剑铭说完话,摇了摇头,对飘渺酒丐拱了拱手,飞身拔起五丈,在空中一个转折,消失了影子。

    夜空里传来了朗吟声:“单骑走遍天涯路,

    落星追魂天下寒。”

    这儿留下了丐帮四人,他们困惑地耸了耸肩。

    这儿留下了顾凤霞,她伤心的擦了擦眼角的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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