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六 章 情丝难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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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六 章 情丝难缠 (第1/3页)

      黑夜还没有过去,一切的事情仍然可能发生——

    李剑铭施出‘流星飞逝’的绝顶轻功,飘飞在夜空里,将自己的影子,远扔在背后。

    将近深秋,夜色凉如水。

    李剑铭仅只着一袭单衣,晚风吹起了他的衣袂,但却吹不掉他满脑的杂思,他一路上想道:“顾凤霞竟然为了找寻我,而离开了她那正在不安的家,置银麒堡于不顾,行走江湖,到处找寻以她一个女流之辈,在这茫茫的天涯里,要想能找到名不见传的李剑铭,那可不是一件轻易之事………

    “唉!刚才她听见我说李剑铭已经死去,那股绝望而又震惊的表情,是多么的令我感动啊!从来没有人像这样的关怀过我,为我的遭遇而伤心………啊!不,应该说还有一个,那个首先闯进我心坎里的少女,曾——给我许多的欢畅,甜蜜的回忆,但是——

    “现在呢?现在只留下满腔的悲痛………”

    想到了这儿,他痛苦的摇摇头,轻声吟道:“欢乐的往事,已不再可喜;哀伤的往事,却仍然可悲。”

    在淡淡的月光下,此时已可看到远处的洛阳城,那高大的城楼,在夜色下看来,更是肃穆庄严。

    他放慢丁速度,缓缓地向前走去。

    道旁高梁杆被风吹得发出一阵声响,夹着四野传来的微弱的秋虫鸣声,组成一阙秋夜曲。

    他浴着月光,背着双手,缓缓地踏月而去,他缓慢前去的背影,看来是那样潇洒、宁静。

    但是他的心里,却是思潮起伏,刚才顾凤霞的那种哀怨、娇柔、失望、悲痛的表情,深深的震撼了他的心,他喃喃地说道:“我郡样对她是否应该?她曾经给我安适,给我有一个好的环境,把内伤疗好。

    “虽然她的父亲得罪了我,但她并没有对我有任何不利之处啊!除了她的骄傲自大之外,她亦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子,就看她那次在堡里能舍身救父的情形,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

    “以往我的心里已经被公孙慧琴的影子,给塞得满满的,所以我明明知道她对我的一番情意,但我却不能不避开她。

    “现在我所爱的人背弃我而夫,但她却抱着一点点的希望,来到洛阳找我………

    “唉!我却这样狠心的对她那样!我是否应该呢?………”这些思潮一直盘回在他的脑际,使得他甚是烦恼不安。

    须知他此时的心情最是矛盾了,一方面他曾经尝到失恋的苦味,所以不敢再蹈覆辙,让自己再置身于另一个爱情里。

    而另一方面由于心里失去了依据,空虚得急需另一个影子来填满它,而恰在此时,顾凤霞又在这种场合里出现,又在这种原因里出现在他的眼前,他怎能不为之而心情激动呢?

    何况现在的顾凤霞已变得那样娇柔,瘦弱,这与她以往那种狂傲,蛮横的样子,完全相反,反而增加了一种楚楚可怜的动人风韵,惹人为她拨动心弦,而愿意保护她。

    所以刚才他眼见花花太岁竟要污辱她,所以心中妒火勃发,欲置对方于死地。

    但后来心情一矛盾,乃仅只令花花太岁白断一臂;这种矛盾的思绪促使他如此做,而不顾其后果如问,也不管对方的来头多大。不过这点他自己并不知道………

    且说他边走边想,慢慢的走近城门了,此时自城内传来了三响更声,告诉他已至深夜。

    那寂寞空灵的更声,敲断了他的思绪,他悚然一惊,自幻想里惊醒了过来,抬头一看,已经快碰到那关得紧紧的城门了。

    他哑然失笑着自己的失神,此时他一提袍角,轻飘飘的纵上了城楼,待要飞身跃下街上……

    正当此时——

    不远的屋角上闪现了两道人影,飞也似的奔驰过来,他屹立在城楼上看着那飞奔过来的人影,忖道:“最近几天洛阳城里竞平空来了不少武钵中人,他们总不会全是被洛阳大豪请来的……”敢情他现在是想到了数月前,飞身入洛阳大豪家里,找张大胖报仇之事。

    那时洛阳大豪家中尽是些英雄好汉,甚多三山五岳的豪杰,都赶来洛阳,预备一见云龙一现——因为他前些日子掌劈华山元真道人,打死昆仑的神鞭飞叉,又把飞凤堡二堡主双掌托塔欧阳胜的双臂折断………

    这一连串的惊人举动,飞快地传出了江湖,真个是把整个江湖都震撼起来,所似各方豪杰,纷纷赶来洛阳——也就被洛阳大豪给招待在家。

    那天他轻易地摸进了张大胖的房中,将熟睡如死的张大胖提了起来………然后他很干脆的点了张大胖的死穴。将张大胖扔在大厅之中后,他飘然的飞出了洛阳大豪家中,没有任何人知道他曾经进去过,直到张大胖的尸体被发现之前………

    仅一瞬间,那两条人影便距此很近了,他抬头一看,见是一高一矮的两个汉子,脸上围着一层面幕,仅露出了眼珠在外。

    在那个高一点的汉子肩上,扛着一包长长的东西,远看不出,这一走近,便可看出是一个人的模样。

    李剑铭心里一动,便施出轻功,迎上前去。

    那两个漠子方飞奔而来,突然风声一响,眼前便伫立了一个人。

    两人都心里一惊,立时止住步子,注眼一看见到面前站立的是一个身着灰衫的少年,面目平庸,毫无出奇之处,满身都是土里土气的样子。

    那较高的蒙面汉,看了下那个矮一点的,说道:“嘿嘿!这个雏儿,真是吃了熊心豹胆。

    竟敢惹上我们兄弟的头上来。”

    他侧着头斜视了李剑铭一眼,冷笑一声道:“你这土小子敢情是活得不耐烦了,你不看一看老子………”他话未说完,只听“拍”的一声响,睑上已挨了一个重重的耳括子。

    这下耳光直打得他耳聋眼花,金星直冒,怔了好一会儿方始定下神来,这才发现肩上扛的人,已经到了对方手里。

    那站在一旁的矮个子,这时怒吼—声,跃了过来,扬起双拳,一奔下颔,一奔右胁,直往李剑铭身上打来。

    李剑铭侧身一让,骈双指,飞快地往来拳敲去,只听‘呵哟’一声,那人抱着右拳,一屁股就坐倒屋上。

    他双指一划,“嗤”的一声,将那个长形布袋划开,只见里面是一张满布红霞的桃花笑脸,脸上充满了甜蜜柔和的表情,尤其是那一排长长的睫毛,看来更是惹人遐思。

    他看到了这个熟睡了的女人的睑颊,心里不由一震,忖道:“怎么她会受到暗算………”

    这念头还未想完,他便觉得后脑风响,冷森森的刀锋,已将劈至颈上。

    他毫不作势地,脚下轻飘飘的移前三尺,一个飞快的转身,已面对那背后偷袭的汉子。

    他低叱一声,两指一挟,已将一把单刀给夺了过来,他双目倏张,怒道:“是谁唆使你们夤夜劫盗良家女子?”说着,他毫不在意的两指一夹,只听‘格登’一声,那把单刀,已经一断为二。

    那站在面前的瘦高蒙面汉,此时轻声惊叫一声,眼中露出惊悸之色………

    李剑铭低哼一下,右手一扬,一溜白光直射出去,已将那想偷偷逃跑的矮个子腿上麻穴给打中,“噗通”一响,已扒倒瓦上,不能动弹。

    那站在面前的汉子,此时吓得双腿直是抖动,刚才那股威风已经不知道飞到那里去了。

    李剑铭提起手中半截单刀,振臂一扬,掷了出去………

    只听“噗’”一声,面前的瘦高汉子,已经双膝跪倒屋上,那飞出的半截单刀,擦过他的面颊,将他面上蒙着的布巾给割断,落了下来。

    李剑铭一看是个面目猥琐,鼠目鹰鼻的中年汉子,此时他正在连连叩头道:“爷台饶命,爷台饶命!”

    李剑铭冷哼一声说道:“你且说是谁叫你用迷香,偷劫这个女子的?”

    那汉子惶然道:“小的叫白花蛇,是洛阳大豪钱太爷的门下,他老人家为了讨好‘虎面佛爷’,所以命小的兄弟俩在洛阳找青楼的姑娘………

    “昨天‘虎面佛爷’说已经厌倦了吃那些剩饭残菜,要找个新鲜的姑娘,所以钱大爷命小的到悦来客栈把这位姑娘给劫了出来。他已经患病卧在床上,故此没有用闷香………”

    他方说到这儿,见到面前这灰衫青年张开着的眼睛,自里面射出一股慑人心弦的神光,他心里一寒,颤声道:“少侠饶命………”

    李剑铭此时愤怒填膺,胸肺好像要爆裂一样,他恨声道:“好贼子!”

    怒声中,他袖袍一挥,白花蛇一个身子,平飞出三丈,“叭哒”声响里,已经跌死在街道上,夜里的宁静,被一声惨叫给击破………

    李剑铭脚下轻移,已经蹴上伏倒屋上的另一汉子背心“命门穴”,他右足一勾,将那已失去了生命的尸体,同样的踢下街上。

    他低头看了看紧闭着眼睛的刘雪红,只见她吐气如兰,呼吸甚是急促,一股温馨的芝兰香气,直扑入鼻里,他畏惧地将头侧了开去………

    踌躇着一会,他仍然呆立在屋顶上,不知要怎样才好,他心里起伏不定,伸手摸了摸刘雪红的额头,只觉着手炽热,他忖道:“她已经病了这么重,非要请郎中给她医一医才可,否则太危险了………”

    现在我还是送她回悦来客栈………啊!但是我却不知道她住在那间房………

    罢了,我还是把她带回我的房里,明天找个大夫………想到这里,他便起步飞身跃回自己住的那家平安客栈。

    一路上,他将包袱紧紧的包好,免得让冷风吹上刘雪红的身上,他看到在怀里的刘雪红轻声出,端的是奥妙诡异………

    他收回右手后,自言自语道:“老道的这招,的确诡绝无比,谁也会为那已劈出的剑影所迷惑住,就这样他的生命已经算是快完了,因为剑尖已经刺穿他的咽喉。”

    这招正是华山**剑法中的绝招“海市蜃楼”,当日元真道人施出这招绝学,以李剑铭这等功夫的人,也差点丧命于无常,可见它的威力了。

    李剑铭遇险后,以他的绝顶智慧,把这记绝招,硬生生的记了下来。

    经过数天的演练,已经能够完全的了解其中真髓,至此,他也不禁为这招绝招而惊异。

    然而到他大闹华山时,华山派的弟子,将更为他晓得这招,而惊诧莫名。

    且说李剑铭此时走到墙角,将盆里污水倒去,然后将热水壶提起,倒了水,舒服的洗了个脸。

    他双臂向后一伸,伸了一个懒腰后,把桌上的茶杯倒满。

    正当此时,店小二带着一个大夫进来,对他说道:“公子,大夫替您请来了,还有什么吩咐没有?”

    李剑铭掏出一两碎银,交给小二道:“你去跟我煮一锅小米稀饭,买点酱菜来,余下的都赏你喝酒。”

    店小二诺诺连声,欢天喜地的走了。

    李剑铭拱手对那大夫道:“敝人舍妹不惯,染上疾病,有烦先生施展回春圣手,能使舍抹早日康复——”

    说到这里,床上娇声嘤咛了一下,李剑铭顿时两颊飞红,幸而那大夫是个老花眼,没有注意。

    大夫见到他如此说,他也对李剑铭一拱手道:“公子客气了,嘿嘿——客气了。”

    李剑铭也不多客套,他连忙走到床前,揭开帐子,看见刘雪红睁着双眼看着帐顶。

    她正在奇怪自己房里怎会有个男人,这时一见帐沿被揭开,她本能地右手扬掌一击,樱口一开,便待暍问。

    那知右手刚一扬起,便被一只结实的手掌,给握得紧紧的,自己唇上也被一只手给掩住。

    他心里大惊,侧目一看,见到是一个丰神朗逸,玉面朱唇的美男子,那正是她每一时刻都在怀念的李剑铭。

    她不禁羞意涌上面颊,嘤咛一声,闭上了眼睛,她感觉到他那强壮的手掌,彷佛有一种热力渗透出来,于是她在颤抖着,心坎里小鹿直撞………

    李剑铭轻声道:“姑娘染疾,昨夜为歹徒所劫………唉!一切详情待小生等下告知,现在大夫已来,请姑娘原宥这个………”

    刘雪红“唔”了一声,点了点头。

    李剑铭方始惊觉自己的手………他立刻飞快的收回双手,尴尬地轻声道:“对不起!”

    他把头伸出帐外后,干咳了一声,说道:“妹妹,把手伸出来,好给大夫诊治………”

    那大夫坐在床边的椅上,五指轻轻地,放在帐内伸出的柔荑上………

    好一会,他方始站了起来,对李剑铭道:“令妹仅是心胸烦思郁积,加上稍受风寒不加注意,故而内外交迫,方才抱病卧倒。”

    他走到桌边,坐下后提起笔来,开了一个药方,对李剑铭道:“现在只需服下我所开的三帖药,则令妹之疾,定能霍然而愈。”

    李剑铭连忙道谢,并自怀里掏出一锭约十两的银子,交给大夫道:“这些诊金,请先生收下——”

    那大夫一见他出手如此之绰阔,心里吓了一跳,急道:“不需这么多!公子,只要二钱银子即可………”

    李剑铭道:“先生无须客气,请笑纳。”

    推辞了好久,那大夫方始千谢万谢的将银子收了下来,李剑铭还亲自送到门口。

    正好这时候,店小二提着一锅稀饭走了进来,他喊道:“相公,稀饭已经煮好,小的跟您老煮得又香又好吃………”

    李剑铭制止他再说下去,拿起桌上药方,又掏出三两碎银,嘱店小二去抓好,煎好端来。

    那店小二看这下最少也可剩上个二两银子,他乐得咧开嘴,连忙走了出去。

    李剑铭走回床边,揭开帐子对刘雪红说道:“姑娘,请宽心,药马上就来了………哦,你可要先吃点小米稀饭?”

    刘雪红瞪着双眼,凝视着他,把自己的满腔情意,都表露在眼里………

    李剑铭看着她那莹澈有若秋水的眸子,他感觉到是那样的熟悉,彷佛那又是最近发生的事,彷佛他又回到以前那些欢乐的岁月里………

    他痛苦的呻吟了一下,喃喃道:“你不是她,你不要骗我………”他掩上了脸,喉里低吼了一声。

    刘雪红好似大受惊恐,她用纤手掩着口,惊诧地瞧着李剑铭,她心里泛起一种难言的滋味,那既不是酸,也不是甜,更不是苦和辣了,也许是混合起来的的另一种滋味——但她自己并不知道,也感觉不出。

    李剑铭的情绪震荡着,那生平第一个闯进他心扉里的倩影,那个使自己为之心碎的倩影,又浮现在眼前………

    他现在又看到了那同样的一双秋水无尘的眼睛,那双眸子里漾溢着说不尽的情意,海样深的柔情,他抚摸着自己破碎的心,仍然是滴着鲜血。

    于是他悲痛着自己的不幸,感怀着自己的遭遇,痛恨着那负心的女人………

    他正在掩脸伤心之际,一只灼热的纤手,轻轻的抚摸着他宽阔的背郡,温柔的拂过他的手臂,这使得他的情绪渐渐镇静,慢慢的恢复常态了。

    她柔顺地轻声道:“让那些痛苦的往事,化成一缕轻烟,飘开你的心里;让那些黑色的回忆,化成一场春梦,永远忘掉它吧!”

    “因为在你的前面,是一片辉煌灿烂………何况还有人会挂念你,会为你而………”说到这里,她的睑更红了。

    她扬目一看,见到李剑铭正睁开着眼睛,日光炯炯的看着她,她不禁娇叫一声,闭上秀目,卧倒床上,将被子拉到头上,把脸盖住。

    李剑铭情绪已经完全稳定,把帐子放下,走至桌边。

    正当此时,店小二将药罐子端来,顿时一股药香味扬溢在空气里,小二睑上堆着笑道:“公子,药已经煎好了。”

    李剑铭点头道:“你放在桌上,我自己来,现在已经没事,你走吧!”店小二应声走了。

    李剑铭把药倒好,端到床前,放在一张椅子上,又把稀饭端在旁边,他说道:“你自己可以动手罢,吃完药,你小睡一会儿,我现在到悦来客栈去替你把行李马匹取来。”他走了两步,方始一停脚步,回头道:“哦!我都忘记问你,住在那号房?”

    她此时心里不大高兴,恨声道:“我住在三号房,不过你不必去,我等会要回去………”

    李剑铭也没理她,心知这是气话,所以他迳自走了出去,反手将门又扣上。

    待他将东西拿来,又在隔壁开了个房,等一切办妥后,已近正午了。

    他重又回到房里,见刘雪红已乖乖的吃完药,稀饭也喝了少许,熟睡着未醒。

    于是他轻轻走出房间,去做自己的事了………

    ★  ★  ★

    一天的日子,又将要过去了。

    黄昏时分。

    斜阳洒在一个广大高耸的屋宇上,也洒落在宽阔的庭院里………

    这儿所住的是洛阳城内,唯一的土霸主——洛阳大豪的家宅,此时正开始热闹起来。

    东院里住的各正派弟子,此时正在下棋、聊天,谈论着这次途中的所闻所见,说些本派的独特手法,以及此次来到洛阳的目的………

    西院里住的黑道豪杰,此时亦正在吹着各人自己的英雄事迹,有些人在谈论着扬州妓院里的旖旎风光,有些人在说北方的大妞儿美妙无比………

    洛阳大豪一支烟枪在手,横躺在床上,吞云吐雾,在大练其“呼吸功”。

    “老爷,外面一人求见,递上这个纸帖………”

    钱登亮哼了声叱道:“蠢才!有人来找,要叫他找师爷,怎么在这时候找上我呢!’他一面骂,一面拆开来看。

    只见上面画着一个星星,拖着一条尾巴落下,旁书:“落星追魂天下寒。”

    他一看之下,登时瞪大了眼睛,张开着嘴,手在颤抖着,那根烟枪“叭”的一声,掉在床上。

    他颤栗着惊道:“落……星……追……魂……”

    他跳了起来,忘形地跑出门去,连鞋子都没穿,他大呼道:“落星追魂!”

    正在此时,他后面一声低沉的声音说道:“不错,是落星追魂。”

    他心中大惊,猛一回头,见到是一个身着灰衫的虬须大汉,正站在离他一丈之处,凝视着他,那股冷冷的目光,令他不自然地打了一个冷颤,他嗫嗫道:“你是谁?”

    那虬须大汉冷声道:“落——星——追——魂。”一字字的说了出来,更增加话语里的慑人气氛。

    钱登亮吓得一个回头,飞快地跃走,他大声呼道:“你们来呀!……”

    他刚喊到这里,一只冷冷的手,已抓到他的颈上,一把就把他的颈子给扼住,这一扼,把他的三魂六魄都给扼去了一半以上。

    落星追魂问道:“你这儿有个虎面佛爷,他在那间房住?”

    洛阳大豪颤声道:“熊少侠,救命呀………”

    落星追魂骈指一点,已将他的“哑穴”点住,钱登亮张着嘴,哑然无声。

    一个年青的壮土,握着长剑飞奔过来,暍道:“何处狂徒,敢来生事。”

    落星追魂朗笑一声,迎上前去,只见他右手一挥,身子毫无阻挡的,便进了西院,在他身后留下了一个手握长剑,木立着不动的年青壮士。

    西院里此时正在大唱大闹,那些人无忌惮的说些风花雪月的风流之事,响起一片哄笑。

    蓦地——

    一声暴暍道:“住口!”这声音震得每人耳鼓嗡嗡作响,他们怔在屋内,齐都回过头来,看着门口。

    只见一个虬须大汉,左胁挟着本宅主人——钱登亮,神威凛凛的屹立在门口,虎目圆睁,注视着屋里。

    他们每人心里都是一楞,但心知此人来意不善就是,以他们平曰在江湖上闯荡的经验,此人可能是找结有梁子的人报仇,故此谁也不愿架梁生事,而且也为他的威势所慑,故此静静的看着这大汉,谁也没说话。

    这个虬须大汉,目光遍扫全屋后,说道:“谁是虎面头陀?走上前来!”

    这时一个披发僧袍,脚着芒鞋,方面阔口,形像凶恶的行者打扮的头陀走了过来,说道:“你可是找洒家?”

    虬须大汉问道:“你就是虎面头陀?”

    头陀狂笑一声答道:“你佛爷足迹遍布天下,打遍冀、鲁两省,从无敌手,更未看见有见到佛爷不认识的。”他狂妄地一竖浓眉,继续说道:“只是你这小于,未见名传。江湖上也没有看过像你这样的人,你现在且报个名来!看看值不值得佛爷来教训你。”

    虬须大汉冷静地站立在门口,一直听完虎面头陀的话后,他方始说道:“知我名者,非死即伤,今天你是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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