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九 章 点苍掌门

    第 九 章 点苍掌门 (第2/3页)

    残梧子喝道:“咄!有何冤仇好报,你可知前堡主是我师侄孙?”

    袁信面色一变道:“敢问前辈可识得在下师祖?”

    残梧子摇头道:“我崆峒焉识得北海那痴子………”语气傲然之极。

    金玉双环愤声道:“我北海一脉永镇边陲,你纵然为崆峒长老,怎可污言辱骂我师祖?”

    残梧子怒道:“无知后辈,当年你师祖在北海之时,我去找他较量一番,但他只像一个乌龟………”

    他话说到这里,便被袁信喝住,金玉双环怒喝道:“住口,在下敬你一个前辈,对你客气,谁知你只是一个在人死后加重侮辱的无耻小人………”

    残梧子哇呀呀的吼叫道:“无知小子,你命长了!活得不耐烦是吧!”

    金玉双环怒极反笑道:“呸!你这老不死的,我金玉双环可要领教你崆峒有什么惊世绝艺………”

    残梧子道:“好!小子,你胆子大,现在我先让你八招;在第十招上,我可要让你尝尝苦头………”他此时眼中凶光毕露,杀气聚于眉间,竟欲重创金玉双环。

    袁信行侠西北将近二十年来,仗着师门一对金玉环,和苍龙叟的金字招牌,根本未逢到敌手。

    在十五年前,他到江北和公孙明,张克英相遇,因三人气味相投,故而结拜为兄弟。

    然而以后张克英回云南去修习上乘剑术,而公孙明则到金陵去创设威远镖局,他自己则回北海,在西北一带行侠,偶而也到中原来,伸手管几件不平之事,顺便列威远镖局去与公孙明盘桓一番。

    三年前他师父苍龙叟逝世,故而赶回北海奔丧,并代师传授师弟们的武功,而至一呆就是三年,最近到中原来时恰好碰见镖局以前镖师,方才得知镖局瓦解,拜兄被人暗杀而死,仇人乃金龙堡主诸葛明。

    故而他偕同旧日镖师,会合由点苍赶来中原的张克英,与公孙慧琴姐弟两一起到河南。

    在洛宁县城时,一剑震天南张克英有事离去,而公孙慧琴姐弟夜探金龙堡,他等张克英回来后,乃一同赶来堡里。

    想不到遇见这辈份高出他两辈的残梧子,却又双方发生冲突。

    他听到残梧子口出大言,说仅仅只须出两招,使可将他击倒,于是他狂笑一声道:“残梧子你休口出大言,今天我金玉双环可要让你看清什么是北海一脉的绝艺。”

    话语一落,他一吸气,手中金环向外一分,玉环斜斜击去,环上兵刃顺势直指对方胸前“幽门”“玄机”“神封”三大要穴,凌厉毒辣。

    残梧子低垂双手,右脚一点,左足一幌,身子滴溜溜的转开去,已经避过对方玉环。

    袁信见对方仅单足之人,行动竟然还是有如飘风似的,一跃便是老远,他心里微惊,越发提起精神来。

    他低哼一声,玉环就着击出之势,向左边后带,双足一阵急转,整个身子扭了过来,左手金环自右手下一穿,“雷火齐明”啸声里,当胸击到残梧子左胁,右手玉环横扫砸到对方背后,招式快若电闪,凶险无比。

    残梧子见来势汹汹,他“嘿”了声,真气运转全身,脚下一用劲,整个身子冲天而起,拔高三丈。

    在空中他双手一分,身子斜穿出二丈之外,落到地上。

    此刻袁信双环一出手,便见残梧子自双环空隙中腾空而起,他双环一合,两眼紧盯着残捂子落处,他不等对方身子站定,即是尽出师门“缺金崩玉七十二环”中绝招。

    双环起处有若暴雨狂风,奔雷疾电,直袭残梧子,把崆峒长老打得在场中团团乱转,狼狈万分。

    残梧子此时心里暗惊这北海一脉的诡奇武功,威力竟如此之凶猛,往往在刚强的招式中,竟然会产生一种阴柔的力量,而致于使招式变得更加诡绝。

    好不容易他躲开了对方的一连串攻击,真把他蹩得心里直发火,恨意愈来愈炽。

    他怒吼道:“八招完了,小子你小心吧!”

    话音甫落,他双掌一合一分,脚下滑出三步,欺身到袁信面前,走中宫,踏洪门,右手挥出时,一大片掌影,向金玉双环面门挥去。

    左手食指,由下而上,点到对方右胁下“华机穴”,小指微伸里,迳指“章门穴”上,无声无息里,已经碰上对方衣裳上——

    金玉双环八记绝招递出,仍然不能克敌,心中微怔问,对方已经反攻而来。

    他眼见残梧子,竟如此蔑视自己,踏洪门,走中宫而进,心里正在生气,突地眼前一花,面门上冷风扑来,顿时有窒息之感。

    无数的掌影,已经有若缤纷的落花似的,袭到面门,飘忽虚幻,竟然分不出其中之虚实。

    他一眼望去,根本不见对方推掌所击之方位,心中大惊,低嘿声里,脚下轻滑,已自退出三尺。

    手中金玉双环交击一下,兜一半圆,直往对方来掌圈去,圈上尖刺却已指到对方“曲池穴”上。

    那知他双环方一出手,使觉一缕风声奔到自己右胁下,他闷哼一声吸胸缩腹,整个胸腹后移三寸,双手一撤,硬生生的将击出的力道收回,一招“怒触不周”双环一分,玉环向下砸去,左手金环护住面门要害,挡住对方的掌劲连击。

    残梧子自见袁信变招迅捷,他就知道自己这一招可能落空了,待至对方玉环砸下时,他一抛双手,收了回来。

    身子一挫,提起一口真气,运集本身数十年来精修之“玄龟气功”。

    只见他喉间一阵低吼,满头白发根根竖起,整个身子缓缓的蹲了下去,面上变成一片灰白,双手挥舞间,两股淡淡的白气,翻滚而出——

    袁信一见这情形,心知不妙,他急快双足一蹬,整个身子跃起三丈,欲待避开对方这一记绝招。

    那知他身子刚一离地,便觉一股寒冷的气劲,将空气布满,紧紧的把自己身子砸住,动弹不得。

    残梧子裂开嘴巴,大吼一声,掌力弹出,把袁信一个身体,击飞出两丈之外,摔倒地上。

    袁信全身被一股大力打中,此时肺腑之间,一阵翻动,喉头一甜,血流出嘴外………

    他睁开眼睛一直在看着夜空,那茫茫的夜空里,看不到一颗星星,耳朵里只听到一阵寒风刮过的声音,他觉得自己内脏已经悉数移位,腹中气血乱滚,真气已经窜入经脉之间,尾闾上一丝寒气,逐渐向上冒………

    他彷佛看到死神走近了,对他微笑着,他忖道:“我不能死,我要把北海一脉延续下来……”

    于是,他吼道:“我不要死——”但他的声音却太微弱了,根本没人听到。

    蹲在他身边的张克英含着热泪道:“三弟,你张开嘴,让我把丹药放在你口里!……”

    他失神地侧过头去,但突地全身一阵痛,他叫道:“哎哟!”

    张克英忙将两颗百草丹放在他嘴里,自己也吞了两颗下去,他站了起来,右手一伸长剑,仰头祷道:“掌门人,弟子遭逢杀身之祸,非要使出‘射日剑法’不足自保,请掌门人宽宥。”

    他双手一握剑柄,一拐一瘸地,朝若那正在调神运气的残梧子走去,他此刻只想替三弟报仇,再也没想到那些同来的镖师如何,以及公孙慧琴的生死了。

    他走出数尺,长剑缓缓撤到头上,剑尖朝前,微微斜上,两眼注视着剑尖所指之处。

    残梧子将体内真气转了两转,见到他这般庄重的神情也是心里暗暗留神,双掌提起面门,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注视着张克英,“玄龟气功”已聚到掌心………

    蓦地——

    一缕高昂箫声自堡外响起,这箫声竟有若有形之物,震得每个人耳鼓隐隐发痛,他们心头大震,因为从这声音里传来一种巨大无匹,不可抗力的神威,令他们齐都感到自己渺小,而颤抖着

    每个人都停下手来,动都不敢动一下,彷佛自己一动,就将被死神攫去,而自己会全身粉碎。

    残梧子此时心里大惊,他忙地盘膝在地,双眼微合,崆峒玄门心法使将出来,护住心神,凝聚丹元,把这种念头从脑海中除去。

    而一剑震天南张克英此时却好像看到新希望似的,他喃喃道:“掌门人,你来了———”

    他好似心力已疲,脚下一软,便摔倒地上。

    口  口  口

    箫声自远处逐渐接近,从大声逐渐变小。

    箫声一叙——

    一个人影自五丈高的空中飞跃过来,只见他双足连蹬处,整个身子有若御风飞行似的,看来潇洒之至………

    风声一停………

    一个身穿灰色长衫,手持一根乌光油亮长箫的青年书生,安详地站在场中。

    众人扬目一看。只见他玉面朱唇,剑眉星目,竟是俊美异常,只是双目精光暴射,有一股冰冷的味道,直深入每个人心底,使他们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把视线急速收回………

    张克英此时从地上爬了起来喊道:“掌门人,您也来了——”他恭敬地作了一揖………

    他此言一出,顿时每人都是一惊,心里自问道:“这是点苍派掌门?”

    当他们正要否定这句话时,突地见到那年青书生,双肩徽动,整个身子便飞出一丈,跃到张克英面前。

    他剑眉一皱,问道:“是谁打伤你的?”

    张克英道:“请掌门人先救弟子三弟,哦!还有侄女………”

    灰衫书生也不作声的,蹲了下来,看了看金玉双环袁信,便伸手到怀里掏出一个玉瓶,揑开袁信的嘴,倒了两滴雪白的乳液在他口中,一伸手将他身上数处穴道闭住,以防止伤势恶化。

    然后问道:“你侄女呢?”

    张克英一拐一瘸的走了过去,他只见自己带来的六个镖师大半死亡,仅有二个人运气好,只受了点微伤。

    他从那个年老的镖师手里接过公孙慧琴,走了过来道:“这是弟子侄女公孙慧琴——”

    那灰衫书生两眼神光扫射了全场一周后,便收回视线,放在这个身受内伤,奄奄一息的少女脸上………

    突地——

    他彷佛受到什么震撼似的,身体微微的颤抖了一下,暗忖道:“天下真个有如此美丽的女孩?她是不是从天上仙嫡下凡的?”

    敢情他看到的是一个娥眉瑶鼻,朱唇粉面,长发披肩的少女,此刻她鼻翅轻轻的扬动,小嘴微微的张开,两颊满布着醉人的红霞,娇柔之极。

    尤其是她那长长的睫毛,和那微颦的秀眉,使人看来,会从心底里升起一股怜惜的感觉,彷佛觉得她是要自己保护的,要自己全心来爱护的………

    他的视线凝聚在她脸上,想找出一个缺点来反驳自己的想法,但是他失望了,在她脸上竟找不到半点缺陷,于是他暗赞道:“她像一朵莲花样的纯洁,像一束幽兰似的高贵………

    但她却比莲花,幽兰还要美丽。”

    “我几乎以为她是广寒仙子下得凡来………”于是他的心扉,在这刹那间被敲开了,容纳了她的倩影………

    张克英见他如此,诧异地叫道:“掌门人,你………”

    灰衫青年方始一惊,自幻梦里醒了过来。

    他脸上红了红,将玉瓶对着她的嘴,轻轻的拨开她的牙关,倒下了三滴。他顿了顿,手一倾,又从里面倒出三滴乳液来。

    张克英一见,心里暗喜,忖道:“这‘钟灵石乳’吃下,她的伤势再严重,也可以遏止住的,以后她练武时。对内力可大有帮助了…………”

    灰衫青年将玉瓶放回怀中问道:“你伤势要紧吧!”

    张克英答道:“禀掌门人,还可以忍一忍。”

    灰衫青年一颔首,看了看那些震摄住的堡中各人,他对着那刚调好气的残梧子道:“你不该在刚刚使完邪门气功时,便听到我的箫声,幸而你功力湛深,所以现在就恢复了,你就是这儿堡主?”

    残梧子心里暗惊点苍未进中原百年以来,竟然出了这么个年青的掌门,并且还能使用箫声克敌,真个是不可思议了。

    自己使出暗自修练的“玄龟气功”后定力大减,竟会被箫声侵入内腑,害得几乎走火入魔,幸而七十余年来修练的内力,使得自己转危为安。

    他此时闻言道:“我是崆峒残梧子,你就是点苍掌门?”

    灰衫青年一点头道:“我就是点苍行山二十六代掌门谢宏志………”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想不到你是修练正宗玄门的内功,竟然去学习邪门的气劲,怪不得你听了我的箫声,便会心神分散,而致几乎走火入魔。”

    残梧子脸上红了红,他问道:“掌门人今日到此有何要事?”他心中对这点苍掌门甚是顾忌,故而说话客气得很。

    谢宏志道:“在一切事情未完全清楚之际,我不愿横加插手,这些仇恨,以后自有他们去报,我现在只要把他们全数带走。”

    残梧子尚未作答时,俊郎君上前道:“敝堡此次伤亡惨重,怎能就放过他们?”

    谢宏志一袖长箫,冷峻地哼了声道:“你就是堡主,你预备怎样?”

    俊郎君一挺胸说道:“把他们全部留下——”

    他这话一出,谢宏志仰天一阵哈哈大笑,他一板脸孔,沉声道:“有我谢宏志在此,谁敢说这大话?嘿嘿!你留吧!”

    他俊脸含煞,不怒而威,目光炯炯的瞪着诸葛辉雄,直把他吓得心里一颤,不由自主的退后了半步。

    残梧子运气全身,觉得自己已没有不舒了,他哼了一声,说道:“你虽是一派掌门,但在我残梧子前,也丕该如此狂妄,我倒要看看你点苍百年来有何绝艺?”

    他话音里双手向前一拱,当胸推出一股狂飙,向前撞去。

    谢宏志剑眉一扬,双手一合,袖袍轻飘飘的挥了出去,神情潇洒之极。

    两股气劲在空中相撞,“波”地一声轻响,谢宏志身子摇幌了一下,终于站定了身子。

    而残梧子却因左腿已经失去,重心不稳,他身子摇幌了一下,倒退出半步——

    谢宏志冷哼一声,不屑地撇了下嘴角,他说道:“承让,承让。”

    残梧子心里有若刀割,他低吼一声,长吸一口气,脸上立刻惨白一片,满头银发竖起,双手提至胸前,挥动之间,两股淡淡的白色气体,顿时翻滚而出,向着谢宏志立足处撞去—

    —

    谢宏志脱口叫了声:“玄龟气功!”

    他左足退后半步,双手划出一个大圆,也推出一大蓬气劲,向前击去。

    “嗤嗤”数响里,空中淡白色气体,好似滚汤泼雪,飞快地散了开去,以致于无形无影……

    残梧子面孔顿时转青,他“蹬蹬蹬”的退后数步,一张嘴吐出一口鲜血,满头白发顿时垂了下来。

    谢宏志此时也是退后了数步,方始站住身子,他双眉一皱,闭了一下眼睛,右手一挥,示意张克英起步离去。

    他弯腰托起躺在地上的袁信,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走到堡门时,他低喝道:“开门!”

    两个堡丁一接触到他的眼光,一阵哆嗦,忙不迭地把堡门打开,吊桥放下。

    他回头看了看身后跟来的两个镖师和张克英,洒开大步,昂然的走了出去………

    残梧子见他们身影离去,又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一屁股坐倒地上,赶忙盘膝用起功来。

    诸葛辉雄当时吓得呆住了,他眼见着这种神奇的功夫,竟把残梧子都打得吐血,故而看着谢宏志一行人,威风八面的走出堡外,动都不敢一动。

    到现在他方才一定神—急忙替欧阳平解开穴道,扶他进屋内休息,又吩咐堡丁掩埋尸体,及要进去看顾本门师叔和玄明道人的伤势,直把他忙得团团乱转。

    但他又不敢去叫醒已睡熟了的顾凤霞帮忙,眼看着这个晚上别睡了………

    且说谢宏志走出堡外,到了那片松林里,他便忍不住的一张嘴,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张克英忙将火折子点燃,他一见大惊道:“掌门人,怎么啦?”

    谢宏志摇摇头,将手中的袁信放在地上,也不管地上的冰雪,就一盘膝,坐了下来。

    张克英见到掌门人运用本门内功疗伤,他在旁轻轻的吩咐仅余的两位镖师坐下,把公孙慧琴交给老镖师托着,自己拿出本门金创药来,敷在左股上,静静的憩息着。

    突地,他觉得脚下湿漉漉的,一摸竟然是冰雪已经融化成水了,他心里一惊,扬目一看,见到谢宏志此刻头顶白气腾腾上冒,跌坐之处的一大块,此刻已经变成干地,敢情冰雪被谢宏志身上渗出的热力融化了!

    他忖道:“小师叔真个功力高绝,怪不得祖师说他是武林百年来的奇才,振兴点苍非他莫属,而把掌门大位让给他,连师父也都衷心的赞成………”

    “自本门绝艺‘射日剑法’重获之后,仅小师叔一人获得最大成就,此次闻说落星天魔之徒出现中原,故而遵照历代祖师的遗训,来到中原,找他比剑,要洗雪百年前的一剑之辱,使点苍威名重现于武林………”

    他正想到这里,谢宏志已张开眼睛说道:“邪门‘玄龟气功’真个厉害,幸而本门‘烈阳功’是他这种寒冰气劲的克星,否则还不好救,不过那残梧子让我烈阳功撞了一下,也得好好的休息几个月,才能完全恢复,这够他受了。”

    张克英道:“掌门人,弟子三弟和侄女无妨罢?”

    谢宏志道:“现在看伤势,是你三弟较重,但你侄女伤势也不轻………”

    他顿了顿说道:“我现在只能先替你三弟打通穴道,使他浑身真气聚回丹田。而且他五脏六腑都移了位,须要我一一将之搬回原处,你不要看他此刻情形还好,若非我‘钟灵石乳’护住他心脉,他早就死了………”

    稍停,又道:“你不须焦急,我现在先将他真气逼回丹田,待至回到洛宁城里时,再运功将内脏移回原处………”

    说到这里他皱了皱眉头道:“不过,你的侄女也须人替他打通浑身经脉,而我在替你三弟打通穴道后,半月内不能再度施用内力替她打通,这怎么办呢?”

    张克英黯然无声,他想到自己盟兄昔日那爽朗的笑声,豪迈的气慨,到现如今仇还未报了,这次竟连自己的侄女也遭受到这样的惨事,而自己却无法可救,真是对不起盟兄在天之灵………

    于是他低下头,两行泪珠,夺眶而出,回想到当年三人相遇在一间小客栈里,因为刚好隔室而居,故而开始交谈,以至于气味相投,遂在当天夜里一起撮土为香,歃血为盟,结为异姓兄弟。

    之后,一连三天,他们都在一起,融洽地相处着,喝酒,击剑,谈论古今天下的豪杰,谈论着各人的抱负,于是,他们的心更接近了………

    直到分离后,即很少有机会一起相聚,匆匆十五年过去了,那些幼小的一辈,长大了,而他们也从青年迈入壮年,而那些壮年人,都有了白发………

    虽然光阴是这样快的过去,但那三天的相处,却永远在他脑际留下一个深深的印象一直到死,他都不会忘了大哥当年端起酒杯,醉眼模糊的道:“酒逢知己,千杯难醉,贤弟,我们一起干了这一千零一杯吧!”

    说完,他们三人一起干了,但是酒一下肚,三个人却同时的醉倒了………

    好久好久,他醒来后,发觉自己睡在椅子上,而大哥却扒在桌上,那些菜汤溅得浑身都是,一个头伸进大鱼碗里,嘴巴开着,正好含住一个鱼头………

    待他发觉三弟不见时,找了好半天,才在床底下把袁信拖出来。

    他清晰的记得那天三弟在床底下,紧紧的抱住了夜壶,不肯松手,害得他几乎把肚子都笑痛了………

    这些旧日的往事,一一在他脑里映过,但现在大哥已死,二弟却伤成这个样子,他不禁唏嘘再三,眼泪又掉了下来………

    谢宏志见到他这样伤心,他说道:“你也不须如此伤心,现在我拚着浪费一点‘钟灵石乳’,每三天喂她吃一滴,保持她全身真气之不散,等我半月后,就能动手了………”

    张克英一听,化悲为喜道:“谢谢掌门人,只不过这钟灵石乳珍贵异常,一下子就用去这么多………”

    谢宏志打断他的话,说道:“这个你不须顾忌,我自会晓得的………”

    他看了看紧闭着眼睛的公孙慧琴,怜惜地摇了摇头,他忖道:“为了你,我就是牺牲了一切都愿意,何况这一点点石乳!………”

    他这时心中怜爱之意逐渐萌起,都舍不得将视线移开,一直的投射在她那美丽的脸庞上,感情在急骤的变化着,几乎令他不克自持。

    要知他生长在云贵一带,苗荒之地,一向都是在山中苦练点苍失传的绝艺,十余年来,未曾下过山,每门所见也都是些树木,山峦,和一些师兄们。

    但他的年纪虽小,辈份却高,师兄年纪都是五六十开外,只有他年青,故而跟师兄们没什么好谈的,练功之外,他经常一个人在山巅绝崖处吹箫。

    对着白云,傍着糜鹿,他从箫声中,把自己的情感抒发出去,因此他的箫声逐渐神比,以致于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召唤全山的鸟兽来………

    伹他的心却是孤单的,他深藏着自己的感情,面上一片冷漠,以全心来修练师门神功,准备和落星天魔的徒弟较量一番。

    待至他听到落星追魂在少林出现,故而他从点苍赶来中原,预备找落星追魂一较。

    但想不到却在这儿见到了公系慧琴,这个美丽的少女,深深震撼住了他的心,打开了他的心扉………

    突地,张克英叫道:“掌门人………”

    他悚然一惊,收回心神道:“哦!我马上动手,你现在将火折子熄灭,我看得见这一切。”

    他盘膝坐着,吸进一口气,凝神静气,抱元守一,双手互相摩擦一下,右掌紧贴袁信的“命门穴”,左手先点“气海”,再点“血仓”,“神封”………

    顷刻之间,他左手两指如风挥动,已遍点袁信浑身三十六穴,他自己此时满头大汗,呼吸也较急促起来………

    他顿了顿,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又将袁信翻转过来,右手骈指,挥舞之间,又点完了二十一穴………

    至此,他双手一收,闭上眼帘,自己暗自调息起来,张克英把袁信接了过来,他一看,见到袁信鼻息均匀,安静地睡去了,于是他静静地等待着掌门人调息。

    一盏茶过去了,谢宏志眼睛一张道:“现在已近四更,我们走吧!”

    他说着站了起来,打量了一下林中情景,他看见自己右侧一大排的树干竟悉数折断了,断处平滑一片。

    他诧异地伸手一摸,倏地他脸色大变,惊道:“天下还有那个能够有此功力,看来他的掌力竟已至无极之地步,此人的玄关已通,怎会无端端的劈断这些树干呢?”

    张克英和另外两个镖师闻言,走了过来,他点上火折子道:“就是这棵树?”

    谢宏志道:“你且摸摸这树干断处,再放眼看着这林中折断的树干有多少根?”

    张克英摸了下,见到树干一片光滑,分明不是斧头砍的,他再一看,见到这林中竟至少有二十株以上的树干被折断了,他心中也不禁骇然。

    他疑问道:“这可能是一下几株,多挥几掌不就可以折断了?”

    谢宏志摇摇头道:“你看这一边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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