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往事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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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往事茫然 (第1/3页)

      且说顺风耳刘忆红和点苍掌门谢宏志在大厅之内谈话之际,突然听见一阵碎步之声传来,只见门帘一掀,走进一个淡装美人来。

    他们一见立即站了起来,刘忆红说道:“公孙姑娘,你人好了?怎不多休息一下呢?”

    公孙慧琴淡淡的笑了笑,敛袵道:“刘庄主您好,我听说掌门人已经好了,所以来谢谢掌门人的大恩……”

    谢宏志一听,脸上微红地说道:“姑娘不须客气,些许小事,何足挂齿。”

    公孙慧琴道:“掌门人冒生命之危险,为我疗伤,又以钟灵石乳为我固本培元,如此大恩……”

    他话还没说完,谢宏志道:“公孙姑娘,你若如此说,我真是汗颜无地了。”

    刘亿红笑嘻嘻地道:“好了,你们少客气了,否则有话都说不完了,坐罢,站着像什么样子。”

    他看到他们坐好了了,於是叫道:“阿福!倒杯茶来给公孙姑娘。”

    公孙慧琴轻启樱唇问道:“刘庄主,张叔叔他们到那里去了?”

    刘忆红道:“他们因为听说少林和武当两派,现在并合起来,找寻落星追魂的下落,而停留在郭村没走,好像要发生什么事似的,所以去看看,等会大概就回来。”

    公孙慧琴哦了一声,说道:“刘庄主,你们刚才谈些什么事,这么高兴,现在我一来了,你们倒不说下去了……”

    刘忆红一听,呵呵地笑了一下道:“哦!原来是这事啊!我们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聊些小事……”

    说到这里,他想了一下,又说道:“刚才谢老弟要问我为什么取名做刘忆红的原因,我正要说,而姑娘你就来了,现在你可要听?”

    公孙慧琴微笑一下,说道:“这个我正要想问问老庄主,还有您的这个绰号……”

    刘亿红看了谢宏志一眼,说道:“正是,我本身为什么叫做顺风耳的原因,也就在这里了,谢老弟,你们现在听我从头说起,也许我的故事能够让你们有一些启示。”

    他端起茶杯,暍了一口茶,咳了一声,便说道:“我本来叫刘如冰,我是山西太原府的人士。我的祖父、父亲在朝中都有很大的威望,先祖曾做到吏部尚书之职,而家父也曾任先朝江南布政使司之职,故而我家可说是世代书香,而我也是官宦之后……”

    他说到这里,一个老人家将茶杯放在茶几上,说道:“小姐,请用茶。”

    公孙慧琴道谢一声,便全神贯注着听刘亿红说着他的身世,因为她再也想不到面前坐着的老人,会是一个出身世家的官宦弟子,於是她想这里面一定有个非常动人的情节,所以凝神倾聆。

    刘忆红平静地说道:“我很小的时候,家里人就开始请个先生,教授我经史子集,而先父也对我寄以非常大的期望,总希望我能继承先人的遗志,而在朝为官,把我刘家的声望发扬光大。”

    “但是那里想到,我却是本性顽皮,而不喜念书,从小开始就喜爱拿刀拿枪,而经常偷偷的跟护院武师,学了几招“大洪拳”和一些什么“杨家枪”,“太祖棍”等的一些花拳绣腿。”

    “於是我的胆子更大了,经常在外惹事生非,带着一些打手,到街上去打人,到窰子馆去玩姑娘……”

    “唉!总之我吃喝嫖赌样样都来,天下的恶事都给我做尽了,现在想起来,真是……”

    他摇了摇头,唏嘘了一下,便又继续下去道:“我仗着父亲的势子,胡非乱为,一直到了我二十一岁时,我才猛然的觉悟过来,不!应该说是受到了一个人的影响,所以我才痛改前非……”

    “现在我记得清清楚楚的,那年夏天我二十岁时,我们家花园来了一个老园丁,和他的一个女儿,他们把那座花园整理得非常美丽,每天都有一大篮的花送到屋子里来,而那送花的就是那老园丁的女儿——俞怡红。”

    “本来,我是从不到花园去的,也根本不晓得花园里添了一个园丁,但是那天将近黄昏,我从外面回到家里,跑到花园去采一些花,想去送给百花园的小桃,因为小桃是她们园子里,最红的一个姑娘,而她又是非常喜欢好花,所以我为了讨她欢喜,便想到花园里去采些名贵的花送给她。”

    “那知我到了花园里,却根本没有采一枝花,我只怔怔的站在花园旁的走廊上发楞,因为我发现了一个比花更美的女孩子,站在园里修剪花木,天上的红霞映着她的脸颊,那落日的余辉洒在她的发上、身上、手上,令人看来她全身都扬溢着圣洁的光……”

    “啊!那时她真漂亮呀!我相信世界上最美的形容词,也不能把她的美,形容出万分之一,那时若非我还有知觉,我真会以为她是梦中的仙女,那时,我真是整个心都在颤抖了,我几乎不觉是在人间……”

    他的话是这样的富有感情,所以谢宏志听了,彷佛觉得真有一个美丽的姑娘站在园中一样,是那样的美丽,圣洁,於是他看了一下那在默默出神的公孙慧琴,心里忖道:“她岂不是也很高贵、美丽?在我的心中,她岂又不是天上的仙女?啊!每一个年青人,对於他所爱的女孩子,都会认为是天下最美丽的……”

    刘忆红两眼茫然的盯着墙上,梦幻似地说道:“那时我不知道怎的,竟然不敢上前去问问她只尽在呆呆的望着她,好一会,她彷佛也发觉到有人在盯着她,所以她抬起了头——”

    “她看到了我目光炯炯的望着她,脸上登时一红,只瞧了我一眼,便回过头,走回小星去了。”

    “我一见她竟然都不多看我一眼,顿时心里一沉,沮丧得几乎要哭出来。”

    “那知她姗姗的走了两步,便又回头看了我一眼,大概她被我站在那里傻气的模样,所以噗赫一声,笑了出来。”

    “我一见之下,立刻心神恍然,全身飘飘欲飞,从此之后,我就不到窰子馆去鬼混了,因为我已经开始厌倦了那些俗气的女人,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她了……”

    我经常的呆在家里,经常的帮忙俞老头浇水,剪花,也经常的和她在一起谈笑,我还曾经施出我的‘轻功’,替她捉蝴蝶,而一头栽进池塘里,惹得她笑得都弯下腰来……”

    “那时我妈也不管我,因为只要我不到外面去闯祸,在自己家里,和一个下役之人调笑一下,有什么关系?所以我几乎每一刻都和恰红在一起。”

    他咳了一声,喝了口茶润润喉咙道:“有时,爱情自然会从信任、敬重、和友谊中产生。

    我和她相处了约半年之久,终於有一天我们发觉,我们已经深深的相爱了。”

    “爱能遮蔽一切,可以原谅一切的罪恶,在爱的教育里,我觉悟、忏悔、改造、所以我在那时已经完全的是一个好人了,而她也原谅了我以前的荒唐……”

    “那时我父亲年事已大,所以告老还乡,回到山西原籍去,而俞老爹,也就随着我们一道回去。”

    “一路上我们都非常平安,一直到了山西境内,我们却遇上强盗了,那里晓得那时却是仗着他们父女两人,把那股山匪给赶跑的。”

    “从此我才晓得俞老爹是终南门下的一个弟子,而他的女儿,也是独传得他的全部武功。”

    “我记得那天她是使出‘越女剑法’,将三十多个强盗都砍得东倒西歪的真个是神威凛凛,所以我就磨着俞老爹,教我武功。”

    “而也就在那时,我娶了怡红,这个我的双亲也都不再反对了,因为他们的命都是怡红救的,自然不会再多加阻扰了。”

    他说到这里,看了看倾听他说话的两人后,叹了口气道:“本来我早就知道怡红她是非常妒忌的,她的性格是外和内刚,虽然平常非常温柔,但实际上却是很刚强,然而我爱她,所以我并没有看重这点,因为我相信爱情和妒忌是同时产生的,妒忌和怀疑愈大,爱情也就越热烈,所以我对她的妒忌,仅仅一笑置之,或者让她明白了,事情也就很快的过去。”

    “我们结婚六年,过了一段非常美丽的光阴,生了一个儿子小冰,生活非常愉快,只不过那时我的双亲和岳丈也都逝去了,所以屋子里显得较为冷清一点,其他我们都是非常高兴的。”

    “哦!我还没有说我那时已习得我岳父的一身功力,又依照他老人家的嘱咐,投在河南怀庆陈家沟太极陈的门下,作太极门的关门弟子,学习天下闻名的太极剑,其时,是每半年回去一次,跟怡红住个半个月,也就又同河南,情感仍然很好……”

    “那时我师父恰好有个女儿,年纪此我小一点,但我可要叫她师姐,她不知怎的,对我彷佛很有好感,时刻照料我,而我也是拿她当我的姐姐一样的看待,双方感情相当的好,不过那只是一份纯真的感情罢了。”

    “待至我艺成回家,她还做了个镖囊给我,要我留个纪念,而我也就只好收下了,那里知道这么一收下,竟使我们夫妻活活的拆散了,直到现在,将近廿年的光阴了,我们都没有重新见面……”

    他眼眶里浮现了泪水,颤声道:“爱情的领域是非常的狭小,它只能容得下两个人生存,绝对不能有第三者加入。它的眼睛里,是容纳不了一颗沙子的。”

    “我那时回去,怡红已经又怀孕了,并说希望是生一个女孩,可以叫她小红,而她却常常说再多生几个男孩,取个一冰、二冰、三冰、四冰的名字,让一屋子都是冰……”

    “那里晓得有一天,怡红替我收拾镖囊时,却发现了上面绣着师姐的名字,於是,她开始发起脾气了,逼问我是否和师姐有什么不乾净的事,我既然没有做出这事,当然矢口否认了。”

    “到我发誓否认后,她便也相信了我,不再和我闹下去,但是就在我们和好后的两天,我的师姐来找我了——”

    他说道这里,公孙慧琴禁不住的惊叫出来了,而谢宏志也是摇了摇头,因为他已经可以猜出下面的结果了。

    刘亿红看了他们一眼说道:“现在你们两人,一定可以猜想到是怎么样一个结果了,不过我还要说的是,怡红确实是太好了,实在倒是我对不起她。”

    “我师姐是要到江湖上行道,所以来探望我一下,但是她却因为没有什么顾忌,所以行动也彷佛随便了点,而怡红也就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了。”

    “她在我师姐面前,根本没有表示什么,仍然是有说有笑的,然而等到三天以后,我师姐告别走了,她的脾气就开始发作了。”

    “我们吵了一架,我记得吵得好凶呀,连我们的孩子小冰都吓得哭起来了,於是她就搬到西院去住,不再理我了,而我却因为受了气,也不理睬她,准备也让她发觉她自己的过错,来向我道歉。”

    “因而我们双方都赌气互不理会,这样继续了四天,我天天以酒浇愁,看都不看她,而她也根本不踏进东院来。”

    “有时我会想到她身上有孕,应该由我道歉,求得谅解,但是一种男性的自尊支持着我,使我低不下气来,而另一方面,则又是因为我想这下若不好好的教训她,使她以后不再老发脾气,老是找我吵,那么今后日子里麻烦大了,所以我几次脚步跨进大堂,又走回到东院来。”

    “到了第四天早上,我一觉醒来,便发觉枕边留下一封信,我一看,心里知道不妙,所以连忙拆开来看。”

    “只见里面写着“永不再见”四个字,别的什么都没有了。”

    “我心里一慌,赶忙到西院一看,果然她已将小冰带走了,别的什么东西都没有带走。”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道:“从那时起,我开始忏悔着自己的任性,未能取得她的谅解,以致於由於双方的负气,而各走极端,害得好好的一对夫妻就此分开了廿年。”

    “唉!廿年来,我四处找她,并且我不管任何事,都想办法打听,希望能够找出一丝线索,此后我雇有数百个线人,分布在全国各地,打探任何方面的消息。”

    “因而这些年来,我对於武林的大小事情,都了若指掌,所以博得个顺风耳的绰号。到了前年,我自觉年纪大了,所以我才将以前的房产卖了,在这儿买下一个庄院……”

    谢宏志问道:“老哥哥,我原先不知道你年纪多大,但现在发现你只有四十多岁,但是为什么满头白发了呢?”

    刘忆红叹息地摇摇头道:“老弟!你该听说过伍子胥一夜白头之事吧!我经过这廿年来的良心责备,心神交疲,怎能不白发苍苍呢?”

    他望了他们两人一眼继续道:“这廿年来,也不知道她到了哪里,还有我那孩子小冰,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但最使我挂念的,还是她腹里的婴孩!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的,但我却没听说有什么女孩子叫刘小红的,只不过最近听峨嵋派有一个刘雪红的,跟落星追魂有一点关系,被山上抓起来了,我曾经派人去打听,现在尚无回音。”

    “现在,你们该知道我为什么叫刘亿红的原因了吧!”

    他含有深意地轻声道:“男女之间,千万要能够互相了解,不要因为一时的忿怒,而导至於悲剧,因为爱情的结果,若不是喜剧便是悲剧,而一般年青人,却往往是以悲剧收场的。”

    “要知道青春只有一次,称心的爱情也只有一次,千万要把握住这种机会,不要骄傲,不要放纵,否则后悔就来不及了。”

    “就像我这样,只因为一时的负气,以至於情天生变!恨海泛波,现在只是日夜忏悔着自己的愚笨和无知。”

    “廿年来,我天天记住她在我离开河南陈家沟习艺时所说的:“‘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句话,到现在我却已了解了爱的真正意义,但是时间却太晚了。唉!春蚕到死丝方尽,腊炬成灰泪始乾……”

    他说到这里,茫然的沉缅在往事的回忆里,而公孙慧琴却是低着头忖想着,她咀嚼着这句话:“青春只有一次,称心的爱情也只有一次,千万要把握这个机会,不要骄傲,不要放纵,否则后悔就来不及了……”

    她心弦一震,忖道:“啊!我一生只爱一个人——铭弟,他现在在那里呢?他又是为什么要对我那样呢?他一定误会我了。”

    “我一定要找到他和他解释清楚,到底我的年纪也此他大一点,何况他的性格是那样的刚强,我应当找到他的,我应当帮助他……”

    谢宏志静静的看着自己的脚尖,偶而抬起头来,看了一下在沉思中的公孙慧琴,便又立刻低下头来。

    他的思绪纷乱极了,他企望着爱情,他又害怕着它,他尽在回味着刘亿红的话,所以也没开口,屋里一片宁静。

    静得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都听得到……

    蓦地——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大汉匆忙的跑进厅内,他见到刘亿红,叫道:“庄主——”

    待他发觉两人在座,所以又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刘亿红自沉思中醒了过来,他心神一定道:“有什么事,你说好了,没有关系的。”

    那大汉道:“少林和武当联合之师,遇上了丐帮的长老森罗绝丐,而致於为了落星追魂之事一双方冲突起来,森罗绝丐击败七名两派好手之后,为武当的玄清子打伤,现在丐帮帮主飘渺酒丐,已经闻讯将可於今晚赶到郭村。”

    “另外昨日清晨金龙堡主和崆峒长老残梧子为了一把断剑,跑到圆通寺去找老方丈要,那知正在逼问之际,落星追魂赶到,仅仅三掌便将残梧子劈死,而金龙堡主也在落星追魂掌下断臂而逃,听说还是落星追魂手下留情呢!”

    他这话一出。屋内之人齐都大惊,谢宏志一惊问道:“落星追魂?真是落星追魂?”

    大汉答道:“是的,丝毫不错,是落星追魂,他还报了名呢!”

    谢宏志问道:“报名?他可是叫黎云?”

    大汉道:“不!他亲自说他叫李剑铭——”

    他一说到这里,公孙慧琴,心里一震,她惊悚地问:“李剑铭?他是什么模样?”

    大汉道:“听说他是一个年青英俊的侠士,全身穿着白色的衣衫,他还说要杀尽天下的恶人 !”

    公孙慧琴一听,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她颤声喃喃道:“铭弟,这是真的吗?他会是落星追魂,会是他……啊!铭弟——”她的脸上一阵苍白,竟然昏了过去。

    刘亿红连忙把她扶起,说道:“这落星追魂可能是她的素识,也就是她病中连连呼出的铭弟。因为她刚病好,心情过於激动,所以昏倒了,现在只要等到她休息一会儿,便会好的。”

    谢宏志哼了一声,他恨声道:“李剑铭!哼,落星追魂!咱们等着瞧吧!”

    刘忆红唤来丫鬟把公孙慧琴扶进房里休息,他对谢宏志道:“老弟,不须伤心,我们等下就动身到圆通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而后赶到郭村去,看丐帮和少林武当之斗,落星追魂是否会去。”

    “到那时你就可以大发神威了,让天下英雄都知道点苍掌门的名号。”他顿了顿问道:“老弟!你可有把握打败落星追魂?”

    谢宏志星目放光,他恨声道:“我一定要以本门绝艺!把他打败!”

    刘忆红道:“好!老弟,我们休息一下再走吧!”

    於是谢宏志点了点头道:“现在我去看看公孙姑娘。”

    刘忆红道:“记住,不要在她面前提出落星追魂——”

    谢宏志颔首道:“这个我知道的。”说着,他便迳自入内。

    刘忆红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忖道:“也许他这下会失败了,不管战场上或者情场上。”

    ※    ※    ※

    白茫茫的。

    清晨,有着雾,浓浓的雾。

    雾中的人影,淡淡的。

    静止,久久的静止,连冷风都轻轻的蹑着足,惟恐惊醒了人们的好梦。

    它望着树下的两个亲的影子,笑了……

    现在我们可以看清楚树下的情形:

    一个年青英俊的少年人,背倚着一株已经光秃了的大树,闭上了眼,安静的睡着了,他紧眠着嘴,眉头微皱,彷佛梦里曾有什么拂心之事,困扰着他似的。

    在他怀里,一个全身翠绿,娇小美丽的女孩子,含着花朵似的笑靥,也舒适地睡着了,她的鬓发随着轻轻的徽风,拂着他的下颔,一只纤手放在他身旁的一个古琴上,五指还是按着琴弦,而另一只手却放在他的宽濶的胸前。

    在那面古琴旁,远远的一副黄光闪闪的铜甲,摆置在地上,铜甲上的利刺却有一部份是绿色的,地面上的水,倒有一大片变成黑色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故。

    空气里潮湿的,但是天边却已现出了一片曙光,看来今天天气会是相当的好了,因为太阳将要出现……

    一会儿——

    靠在树干上的年青人,摇动了一下头,张开了嘴轻轻的嗯了一声,醒了过来。

    彷佛他觉得领下痒痒的,於是他立刻张开了限——

    “嗯!我怎么会在这儿……”

    他低头看了看身上的姑娘,倏他心里一震,他忖道:“这个女孩子怎会和我在一起呢?啊!

    它长得好看!……”

    敢情这伏在他身上睡着了的翠衫少女,的确是人间殊色,美艳如花。

    她有一个挺直玲珑的瑶鼻,和两条弯弯的柳叶眉。眼睛闭着,所以长长的睫毛好像两幅帘子似的,覆盖在眼眶上,尤其是她那红润的菱形小嘴,嘴的两角微微上翘,形成一个绝美的弧形,此刻微微张开着,隐约露出了皓白的玉齿,有如编贝似的,排列在一起。

    她彷佛在梦里逢到什么愉快的事似的,所以嘴角带着一丝微笑,在那满布红霞的脸颊上,现出了两个小小的酒窝,看来更是动人心怀。

    李剑铭两眼怔怔的盯在她的脸上,身子连动都不敢动一下,惟恐惊醒了她的好梦,破坏了这美好的和谐……

    他忖想道:“我怎么会在这里呢?她又是谁呢?怎么会靠在我身上睡着了呢?……”

    一连串的念头,在他脑际产生,然而他却根本无法回答,因为他的神智尚未完全的清醒过来,看到了这样娇美的一张笑靥,使得他更无法集中脑力去想。

    他轻轻的呼吸着,姑娘身上发出的阵阵香气,使得他心扉都颤抖起来……

    啊!那是有异于他以前所遇上的任何一个女孩子身上的香气,这香虽然是淡淡的,但是却在他的脑海里制造了浓浓的遐思……

    他看到她那只有如白玉雕琢的柔荑。此刻摆在自己的胸前,尖尖的十指,舒展地张开着,根本看不到丝毫疵瑕。

    他把视线下移,看到了她另一只手——

    “琴!这是面古琴……”他恍然的悟出了自己怎么会在这里了,他忖道:“哦!我就是因为身受两种钜毒,以至於功力几乎全失,而却又听到了锺青的琴声——”

    一想列这里,他惊忖道:“我身上不是中毒了吗?怎么还没死呢?”

    于是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察视了一下,见到自己全身没有丝毫不舒之处,而且丹田之际,真气好像充沛无比,四肢百骸都是非常有劲,根本没有一丝毒的影子。

    他欣喜地想道:“我好了,我的功力回复了……”

    他想到了自己曾纵身受的痛苦,他誓道:“从今起,我要杀尽天下的恶人,尤其是用毒的,绝不留情……”  他在欣喜之中,突地想起一个念头。

    “我不是明明听到锺青的琴声,而至於昏倒的吗?怎么这个女孩……”

    他想到这里,一阵微风吹过,他觉得下巴痒痒的,低头一看,是她的几丝鬓发,被风吹动着,轻拂在自己的颔下,所以竟然有些痒丝丝的……

    他想道:“现在这样冷,她好像没穿什么多的衣服,岂不会冻坏了!”

    於是,他轻轻的将披在身上的罩袍脱下,盖在这女孩子身上,因为她是如此的美丽可爱,所以他不忍心把她叫醒。

    他轻轻的把罩袍盖在她身上后,也看到了原先自己穿着的铜甲,此时放在古琴旁。而那毒液,竟使得地上都黑得一大片,在冰上化了开去。

    他的手伸了伸,想要把钢甲拿起来,但是却及够不着。于是他皱了皱,无可奈何的迳自靠在树干上。

    他怔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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