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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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五 (第1/3页)

    斗室情深。心上人默默对守,可以畅所欲言,爱所欲爱,彼此即是磊落胸襟,跃马扬威的武林人物,敢爱,敢恨,似乎不比一般时下的男女拘泥,小儿作态。

    不知何时,寇英杰已勇敢地把她搂到了怀里,让她黑而细密的一头秀发,野性而兼具温顺的散置在他结实的宽敞的肩头。

    那柔荑纤手,已不再是恃强争胜时握剑的那只手了,变得那么温顺听话的紧紧地被他握在铁掌里。

    脸上染布了一片红云,仍然拘泥着少女的羞涩,那么紧张那么热的贴在他胸上。

    “你知道吧,”她呢喃地撒着娇:“现在想起来,我还恨你呢!”

    “恨我?”

    “当然!”紧紧地贴着他,她小鸟依人的说:“为什么第一次见面你不告诉我实话!”

    寇英杰道:“我怎么会知道你就是郭大小姐?人家都管你叫玉小姐!”

    噗哧一笑,仰起脸来看着他:“那怪不得了谁呢,谁叫你不肯把马卖给我呢!”

    寇英杰一笑道:“你那么横,那么毫不讲理,我怎么会把马卖给你?再说我那时也不知道是你……”

    “你要是知道我是谁呢?”

    “那……我还是不卖。”

    “哼!你这坏东西!”轻轻的在他胸上捶了一下,扬起脸,打量着他那张俊脸,情不自禁地轻轻叹了一声:“那一天在赛马会上,我打了你,你知道我回去之后,心里有多么难受,整整的哭了一晚!”

    寇英杰一笑道:“打了人你还哭!”

    “你知道什么!”郭彩绫呢喃着道:“人家心里难受嘛!我也不是天生不讲理的人,我心里一直想去瞧瞧你的伤,又怕被人家笑话,所以左思右想之下,才打发了我那个跟班的去跟你道歉!”

    “哪有这么好的事!”寇英杰冷笑道:“把人打够了,说一句对不起就算完了!”

    “那你要人家怎么样嘛?”一面说着,她坐起身子来,看他是真气还是假气。

    四只眸子对视之下,寇英杰再也绷不住,轻舒铁腕,再次把她搂到了怀里……

    两个人厮混了一阵,郭彩绫忽然把他推开,站起来走向窗前,理着散乱了的一头秀发,似笑又嗔的道:“我可不再给你胡闹了……大白天,又在人家家里,再说……”

    寇英杰眼睛直直地盯着她,那种眼神儿,她真怕跟他接触。

    郭彩绫无可奈何地看着他:“你呀!我可是说真的,你再这么胡闹,我可是不理你了!

    放着正经事不干……”才说到这里、冷不防又被寇英杰紧紧地抱住,彩绫用力的挣,却是施出了全身的劲力,仍然挣他不开。

    忽然,她一时情急,忍不住的重重在他脸上掴了一掌。

    这一掌猝然使得寇英杰清醒过来,呆了呆,霍地松开来紧紧抱着她的双手。

    彩绫不知道自己竟然会打得这么重,一时看着他也呆住了。簌簌情泪,由她美丽的眼睛里淌出来,忽然,她伏在他肩上哭了。

    寇英杰轻轻地为她抹去了脸上的泪痕,恍然由梦中惊醒。

    “你说的不错……我们还有正经事要办……我真是糊涂!”他苦笑道:“幸亏你这一巴掌,把我打醒了!”

    郭彩绫看着他,不禁破涕为笑,红润的芳颊上,沾上些泪痕,宛若芙蓉着露,更增添无限娇媚。

    寇英杰欣然一笑,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我义兄既然来了,使我增添了无比信心,看来铁海棠一定有见于此,才打发沈傲霜前去寻讨救兵。”微微思忖了一下,他看着彩绫道:“今天晚上,我打算到风雷堡去一趟,查看一下铁海棠这个老贼到底是在弄什么玄虚!”

    彩绫笑道:“好,我也去。”

    寇英杰点点头道:“好吧,我这就去客栈,把我的东西拿过来,咱们晚上见!”

    黑暗中,一艘小小渔船,已来到了金沙滩外。

    划船的舟子,向着舱里的两位年轻男女道:“到地方了,再往前可就行不通了!”

    郭彩绫还要争,寇英杰却匆匆付了船资,偕同她一并上岸。

    那艘渔船匆匆掉身而去,生怕为此而惹上什么祸害似的。

    郭彩绫皱了一下眉,说道:“在这里下船算是怎么回事,要到风雷堡,还要走好些路呢!”

    寇英杰道:“我们原是要探查风雷堡的防务虚实,这样更可以看个清楚。”

    夜风飓飓地吹着,一弯下弦月偏向西天,两个并肩前行,兴致极高。

    前行了约有半里光景,即可看见风雷堡设置在金沙滩前的一处关隘。

    那里高挑着两盏吊灯笼,设有一个闸门,只有属于风雷堡本身的船只,才可任意通行,其它外船,即使从关隘前经过,也都是距离远远的绕着过去。

    这地方方圆数百里内外,即使并非江湖道上的人物,也无不识得风雷堡的威名,俱都知道里面的人是万万开罪不得。是以日久天长,当前这片宽阔的水域,无形中已成了专属于风雷堡的一条内流水域了。

    那关隘左右,一边建有一幢石屋,自此由左右伸拉下去,设有高高的竹围子,那属于陆地的一部分,即是风雷堡的重要禁地了,内里设有重重的关卡,除本堡人以外,任何人不得随意擅越。

    夜色里打量着这片占地,真是太大了,园墙之内更有重重的山岭树木,距离风雷堡本堡所在尚有一段距离,二人如欲直接探堡,一是由水路岔进去,直抵风雷堡正前堡垒厅大门,另一条路是翻越围墙,由陆地扑向风雷堡背面。

    由于二人所乘坐而来的那条渔船不敢擅自闯关,把二人中途放下来,使得他二人只能舍近求远,由陆上探堡了。

    其实,自从那一日彩绫与朱空翼一度闹堡之后,已使得风雷堡里风声极为紧迫,水、陆两路都特意地加了防范,无论你走哪一路,如欲接近风雷堡本身,都大不简单,设非胆大心细,而又本身具有非常武功之人,简直不可能接近本堡,只怕一入禁区,就成了待死之囚。

    自然,对于眼前的这两个少年男女,情形便有不同,因为他二人到底各具有一身不落凡俗,极为杰出的武功,尤其是寇英杰,在潜心苦习绝技经年之后,今夜将是他牛刀小试的时候了。

    寇英杰首先腾身而起,纵上了一棵大树,向着墙里面窥伺了一下,随即向郭彩绫打了个手势,后者纤腰轻拧,一缕轻烟似地已拔身在围墙之上。足尖方自轻轻在墙上一点,耳边上即听得叮的一声轻微脆响,这才注意到,原来在竹围的内侧,巧妙地设有一根细细的铁丝,铁丝上敢情拴有一枚枚小小银铃。

    任何人如非事先知道有此一端,即使具有一等一的轻功绝技,在你贸然登墙之时,也会误踏绳铃,而弄出一些声息。

    郭彩绫一惊之下,随即飞身于五丈以外,飘身落地,寇英杰情知有故,紧紧蹑着她纵身过去,身子一经落地,即向她招呼着道:“快走!”

    二人虽然艺高胆大,到底此行旨在探查敌人虚实,并无意打草惊蛇,自不愿一上来就惊动对方。

    果然,就在他二人刚要第二次腾身纵起的一刻,耳边上响起了一声兽喘,一条黑影,猛地由斜刺里窜身而起,黑暗里显示着这畜生两只明晃晃的眼睛,一经跃出,箭矢也似地直向寇英杰咽喉上咬了过去。

    彩绫还没有看清是什么玩意儿,耳听得背后呜地一声,一股劲风直袭后颈,敢情又来了一只。

    两只畜生,在蓦然现身的一刻,已分别各自照顾着一人,动作之快,简直出人想象。

    虽然这样,却也难以伤着了眼前二人。

    寇英杰其实在那畜生方自腾起的一瞬,已经看清了来者是一条罕见的青毛藏犬!

    这种狗头大身小,一身长毛,略似鬈曲,动作灵敏,齿爪尤其锋利,较之一般常犬,真不知厉害多少!

    通常,这类青毛藏犬,是牧羊人用来牧羊之用,由于性情凶猛,可用以敌对狼虎,尤其厉害的是,这种犬类齿爪上生具有一种特具的毒腺,一经着物,自可分泌毒液,人畜无治,端的是厉害之极!

    寇英杰一经发觉到是这类毒犬,确是不敢掉以轻心,这只藏犬来得速度极快,简直不能闪避,当下招呼一声:“小心!”左手轻拨,用掌力倏地搪开扑来犬只上躯半侧,右掌上凝具了六成内力,霍地向着这畜生背项上用力一掌击出。

    这一掌之力,休说是血肉之躯,即是一堵青石,也能将之击成粉碎,顿时,只听得这条藏犬在一声低呜中,沉重地摔在了地上,当场毙命。

    几乎与寇英杰不差先后,郭彩绫身子霍地向前一塌,耳后的另一只藏犬,紧紧擢着她的发梢掠了过去。郭彩绫赶上一步,猝然撤出长剑,寒光电闪,这一剑循着那畜生背项,刺了个透穿,剑拔血穿,这只狗也不过翻了个身儿,顿时一命呜呼!

    寇英杰轻叱道:“快走。”

    话声方出,又是两条黑影,由正面贴地箭矢也似地疾窜过来,四只闪亮的瞳子,间歇着蝶蝶兽喘之声,这两条厉犬速度比刚才那两只更疾更快,一经着眼,已双双腾身跃起,直向着二人面上扑来。

    寇英杰早已防到了有此一手,就在对方两只藏犬方自跃起的一瞬,他力贯双臂,由臂而掌,迎着二犬来势,霍地向前一伸——看来无形,其实却真力内聚。

    两只恶犬来得快,退得更快,那副样子看上去就像是撞上了一堵墙一样,耳听得碰!

    碰!两声大响,两只恶犬车轮般地向后一个倒滚,相继摔落地上,双双头骨片碎,死于非命。

    彩绫目睹着寇英杰如此神异功力,不免大生意外,心里既惊又喜,却也不无感伤。

    寇英杰以劈空掌力连毙二犬之后,一抵郭彩绫道:“我们走。”

    二人相继纵起,向侧面避开。

    似乎是慢了一步,就在他二人身子方自闪开的一刻,一道孔明灯光,匹练般地由暗处射过来。紧接着,一个沙哑的嗓音大声叫嚷着:“报!”

    原来风雷堡占地辽阔,属下弟子为数众多,再加上各处外坛舵上弟子,几有数万之众,为恐来往不便,或有误伤起见,是以各弟子除备有进出总坛证物腰牌之外,并传有暗语口令,以供联系。眼前对方这人显然还不知道煞星上门,只当是本门夜行弟子,是以上来还在讨索口令,待等话声出口,对方并无回音,这才大吃了一惊——寇英杰有如神兵天降般地来到了眼前。

    暗中这个人就手上灯光,方自看清了来人寇英杰的陌生面貌,后者已力聚掌心,陡地一掌迎面击来。

    这人大惊之下,霍地向后一仰身子,窜出了一丈四五,吱地发出了一声尖锐哨音,不容他身子站定,已吃寇英杰凌厉的掌锋砍在脖颈上。

    人不比兽,再者彼此初初一见,谈不上深仇大怨,寇英杰特意的手下留了些情。饶是如此,这人却也当受不起,随着寇英杰落下的掌势,噗通!摔倒地上,登时闭过了气去,手上的那盏油纸灯笼被风吹得咕噜噜直在地上打转儿。

    郭彩绫赶上去一脚踏住,三脚两脚的踩熄,二人一经会合,迅速地隐身暗处,退开一旁。

    耳边上听得四下里响起一连串的胡哨之声,想是刚才提灯人那声哨音,已经产生了效果,附近岗哨立刻有了联系,一时间此起彼应,响作一片。

    二人在一片哨音中,遁出数十丈外,翻越上一片生有翠竹的山坡。

    身形方自站好,即见三四道孔明灯光,由不同的方向射出,紧紧贴着地面,在附近搜索着。

    须臾,即闻得一行急促脚步声,在一片洋溢的灯光里,现出了一行前进的人影,为数约在四人左右。

    走在最前的一人,身着红色长披,身材看来不高,留有一脸的络腮胡子,手上却执着一对南瓜大小的流星锤,身后三人,各着劲装,一人背有弓箭,一人打有铜锣,另一人背上却背着一个奇形怪状的筒状物。

    四个人快迅地来到了眼前,其中一人高举着手上的灯笼,前后左右的照着。

    另一人口齿不清的嘟囔着道:“什么也看不见呀!我看八成是老崔又喝多了!”

    身着红披的那个矮子冷冷的道:“总座有令,今后值更人一律不许喝酒,谁敢抗命不遵!这是谁的卡子?”

    身背大筒的那个人答道:“这是第七哨——噢,不错,是老崔的地方。”

    红披矮个子恶声道:“叫他过来。”

    一人应了一声,随即衔哨,发出了一长两短的哨音,过了一会儿,却不见回音。

    那人又吹了一次仍不见回音,矮个子皱了一下眉头道:“这是怎么回事,莫非崔老三他真的喝醉了?”

    背弓的那人冷笑道:“我瞧瞧去。”一面说肩头轻晃,纵身而出。

    寇英杰见状,轻轻的向彩绫道:“你去照顾他,这四人一个都不能放走。”

    彩绫心里也正在这么想,聆听之下,悄悄抽身,施展踏雪无痕轻功,极其轻微地已绕到了左侧方,恰恰阻止了背弓汉子的道路。

    她身子方自掩好树后,即见对方那人大步快速地来到近前,他一面走一面叫着:“老崔!老崔!”

    眼前这片地方太黑,什么也看不见。

    这人摸出了火熠子叭嗒一下子晃着了,火苗子吱吱有声的上窜着,附近两丈方圆内外,顿时暴现于这个光圈之内,郭彩绫忙即把身子向后掩了一下。

    这人高举着手里的火,忽然嘴里咦了一声,往前走了几步,弯下身子来查看着什么,彩绫循着他手中的火光照处一看,心中惊了一惊——原来地上是两只死狗。

    这汉子乍睹之下,顿时大惊失色,嘴里啊了一声、赶快蹲下来。

    就在这一刻彩绫已发出了她郭氏门中的独门暗器——银头小弩。

    一股尖锐风声,直袭过来,那汉子霍地抬头,这一箭不偏不倚的正好射中他的咽喉结上,波!射了个透穿,这人就像是忽然喉咙里卡进了一根骨头那般地咳了一声,登时翻身栽倒。

    郭彩绫四下张望了一下,还好没有惊动什么人,当下她匆匆把这人尸身拖进那片林子里,却听那边传来一阵子脚步声,灯光扬处,现出了前面三人,正自朝这边快步赶来。

    由于这三个人来得突然,郭彩绫又未曾料到,是以双方乍然照了个对脸。

    身着红色长披的那个矮汉,人称矮太岁,姓尚名魁,在风雷堡内任职为巡堡第三舵舵主,今夜正好轮着他在前面当差,却碰见了这件棘手的事情。

    由于郭彩绫来得突然,矮太岁尚魁一怔之下,才觉出了不妙,叱道:“拿人!”

    拿人二字方自出口,只听得飕的一声,一点银星由对面少女手腕间蓦地飞来。

    尚魁惊慌的一个快闪,躲开了咽喉要害,却没有躲开别的地方,这一箭擦着他的腮帮子滑了过去,顿时在他那胡子脸上,划下了一道血槽。

    跟在尚魁身后的两个人,乍见此情景,俱不禁吓了一跳,手持铜锣的那个人,慌不迭地由腰间拔出了锣锤,刚要想往锣面上敲,猛可里,一股尖锐风力由他背后袭到。

    这汉子方自拿起了锣锤,还没来得及敲下去,陡然间身子大大地战粟了一下,登时目瞪口呆,动弹不得。

    他身侧另一名汉子,还来不及回身察看究竟,蓦地,一条人影,电也似的疾快,只一闪,已来到了他身后,进步欺身,右掌倏出,只一掌已击中这汉子身后右肋肾俞穴上,这人只觉得一股子奇热攻心,登时滚地毙命。

    矮太岁尚魁猝然发觉到后来之人,是一个长身魁伟少年,一时大惊失色,只听他嘴里怒吼一声,倏地抡起了手里的飞流星,斗大的一团银光,夹附着一股子疾风,忽悠悠直向着后来长身汉子迎面飞过去。

    来人——寇英杰,如何会把对方这等角色看在眼中,循着对方飞锤的来势,轻舒猿臂,只一把,噗一声已拿住了地方流星锤的锤索。

    矮太岁尚魁用力地向后面一拉锤练,哪里能移动分毫!就在这当口,郭彩绫已由他身后快速袭了过来,矮太岁尚魁情急之下,霍地跃身而起,飞起足踝,朝着彩绫脸上就踢。

    只是他身子方自跃起一半,即为寇英杰带动的锤链把他又拉得摔了下来,噗通一声,摔得还真不轻。

    郭彩绫娇躯前探,一口寒光闪烁的长剑,矫若游龙般地递出,只一下已搭在了尚魁颈项之上,后者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一时吓得面色惨变,全身战栗不已,“姑娘……

    不要下手……不要……”

    郭彩绫哼了一声,侧过脸来望向寇英杰:“怎么处置他?”

    寇英杰道:“先别杀他,我有几句话要问问他。”一面说他已来到了尚魁身前站定。

    黑夜无灯,借着天上那弯下弦月,也只能依稀地辨别出来人是一双模样儿很不错的少年男女。性命攸关,矮太岁尚魁,却是再也不能恃强称狠,尤其是在利剑压项之下,更由不住他不弄成一团。

    寇英杰目光炯炯地逼视着他道:“我有几句话要问问你,你若据实回答,我可以饶你不死,若有半句虚言,保管要你脑袋搬家!”

    尚魁牙关战栗的应了一声:“是……请……说……”

    寇英杰冷笑道:“铁海棠可在堡里?”

    “总令……主?在在……”

    “另外还有什么人?”

    “还有……还有很多人!”

    寇英杰冷笑道:“我是问,另外还有什么人?”

    “这……个……”尚魁呐呐的说:“另外有一位厉……老师父……住在南院里。”

    寇英杰道:“还有谁?”

    “还有……”尚魁瞪着一双大眼睛:“今天中午……来了几个贵宾……总令主刚才正在设筵招待……至于来的是谁,我……我就不知道了。”

    郭彩绫岔口道:“沈傲霜在不在堡里?”

    “不在……夫人前天走的,还没回来。”

    彩绫道:“她上哪去了?”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寇英杰点头道:“你站起来说话。”

    尚魁答应了一声,直颤颤地站起身来。

    寇英杰冷笑道:“由这里去你们堡里,还有多远?”

    尚魁道:“不怎么远,再有一里多路就到了。”

    彩绫道:“中途一共有几道卡子?”

    “这个……”尚魁想了一想,呐呐道:“共有三十几道明卡……还有十二道暗哨……”

    寇英杰点点头道:“很好,就烦你头前带路,把我们给送到风雷堡吧!”

    矮太岁尚魁连连点头道:“好,好。”

    寇英杰冷冷一笑道:“你不要以为这是一种轻松的事,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我们不打算惊动任何人,要是中途遇见了任何麻烦,你就休想再保全活命……走。”

    矮太岁尚魁呆了一呆,无可奈何地转过身来,却斜过眼睛看向彩绫道:“姑娘请高抬贵……手!”

    郭彩绫冷哼一声,倏地收剑入鞘。

    尚魁方自觉得身上一松,蓦地另有一股冷森森的剑气袭向后脊梁,使得他由不住打了个寒噤,偷目一瞧,才发觉到不知何时,对方那个长身少年一只手,已经握在了剑柄之上,那股阴森森的剑气,正是由对方那口连鞘的长剑上溢出。

    矮太岁尚魁虽然难以领会这种上乘的剑道,但是那种阴森森的剑气,他却是省得的,一时心里发寒,只得死心塌地的惟命是从,叹息一声,转过身来。

    寇英杰道:“且慢。”

    尚魁回身道:“是。”

    寇英冷笑道:“这附近我听见了一些脚步声,我要你发出哨音,告诉他们没有事,各自归位。”

    尚魁苦笑了一下,还有什么话说,只得照做,当下取出口笛,按照规定信号发出哨音。

    寇英杰候他吹完之后,仔细地聆听了一下,微微点头,说道:“很好,我们现在可以走了。”

    尚魁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实在难以想象对方怎会具有如此灵敏的听觉。

    当然,对于寇英杰那等深奥莫测的造诣,他简直是无从想象,心里尽管奇怪,却也不敢出声询问,怀着一腔莫可释怀的疑团,当下转过身来,带领着这男女两个要命的煞星一路向风雷堡接近。

    寇英杰选择尚魁头前带路,这一着倒真用对了,事实证明这里面遍布岗哨,埋伏重重,若非尚魁亲自带路,一路小心的避过,即使再行踪小心的人,也万万不会不露出痕迹来。

    虽然以寇英杰与郭彩绫的一身武功来说,即使没有尚魁的带领,也定能通过无阻,只是那么一来,势将惊动全堡,搅弄得天翻地覆,那样显然大大有违二人来此的初衷了。

    眼前,他们穿过了一片稀疏的树林,在一片耀眼的奇亮灯光之下,看见了正面大片巍峨的建筑物,毫无疑问的,那就是名震当今武林的黑白两道的风雷堡了。

    却见环绕着本堡建筑物四周,设置着一连串的哨站,哨与哨之间相隔甚近,且有灯光互通,穿着一身红衣红帽的本堡武士,人手一口明晃晃的大刀,彼此穿梭似地对行着,即使是本堡弟子来往通行时,也都要出示特别证物之后才可放行。

    矮太岁尚魁苦笑了一下,看着二人说道:“再往前可就行不通了,我实在也没有办法!”

    寇英杰冷冷一笑道:“你的腰牌呢?”

    尚魁怔了一下,探手摸向腰侧,寇英杰循其手触之处,一伸手,即取了过来。

    那是一面上尖下圆,中嵌巧妙图案龙符的红色竹牌,竹质本身就是极为罕见的南天山产物,再加以火烙的图案错综复杂,即使存心仿效,也是极其不易。

    寇英杰将腰牌抢到手中,左手轻翻,已拿住了矮太岁尚魁脉门,后者一时身上发麻动弹不得。

    寇英杰冷笑道:“我不得不点了你的穴道,要你先老实两个时辰,天亮以前,你穴道自会解开,不心担心!”说着骈中食二指,随即在他前心偏侧的日月穴上双指点下,尚魁双目一翻倏地倒了下去。寇英杰缓缓扶着他身子让他平倒下去,然后把他抱到一个僻静之处放好。

    郭彩绫笑向他道:“你是怎样打算?两个人一个腰牌,怎么进得去?”

    寇英杰道:“我自有办法。”一面说,遂由尚魁身上脱下了那袭红色披风,自己披上。

    彩绫笑道:“这样行么?”

    寇英杰道:“还得麻烦你一下,先受点委屈!”

    郭彩绫道:“你想干什么?”

    寇英杰手腕轻振,龙吟声中,一口长剑蓦地挚出剑鞘,闪烁着一片蓝光,郭彩绫猝然吓了一跳。

    寇英杰一笑道:“少不得委屈你暂时充当一下俘虏,等到混进去以后再说。”

    彩绫这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当时怪不得劲儿的笑道:“你倒想的好啊!”

    似乎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可以一试,二人经过一番妥商之后,遂即照计行事。

    当时彩绫走在前面,寇英杰在后,把一口长剑比向彩绫后前,直朝着前面一处门哨大步走来。

    门上立刻显出一番紧张,两名红衣持刀武士顿时交插而出,阻住了二人去势,却有一名着灰色长衣,身背长剑的汉子大步上前,用手势阻止了二人来势。

    “是哪一舵上的?”灰衣汉子一面说着,却把一双十分诧异的眸子,频频在二人身上转着。

    寇英杰沉声道:“我姓冒,乃是第十七分令副令主、奉令押要犯进堡!”

    灰衣汉子聆听对方身分之后,登时脸上现出恭敬神态,双手抱拳道:“失敬,兄弟向大元,任职陆战令第三分舵舵主,请冒副令主见谅,因最近风声很紧,总座交待,各外坛入堡也得按规定处理,请出示尊驾腰牌,以资征信!”

    寇英杰点点头道:“向舵主不必客气,这是应该的事情。”一面说便取出腰牌递过去,向大元接过来正反面反复的细看了几遍,双手递上道:“谢谢!”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郭彩绫几眼,才回身挥了一下手道:“放行!”

    两名抱刀弟子聆听之下,左右让开,寇英杰乃作势手推彩绫道:“走!”

    郭彩绫撇了一下嘴,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才大步前进。

    这一招“瞒天过海”极其顺利就奏效了。

    二人步下加疾快行,方自来到一道走廊当前,就听得身后却有脚步声奔近,一人大声道:“冒副令主,冒副令主请等一等!”

    寇英杰心中一动,暗忖着事情不妙,立即站定回过身来,即见方才那个向大元气吁喘喘跑到面前。

    寇英杰情知有变,却十分镇定地道:“向舵主还有什么事么?”

    向大元站定了脚步,傻笑了笑,说道:“倒也没什么,只是冒副令主你深夜进堡,要见哪个?”

    寇英杰心里一愕,冷冷地道:“自然是面参总座!”

    向大元道:“既然这样,副令主还要烦请回去一趟,补上一份公事,容得兄弟着人请示之后,才能放行!”

    寇英杰冷笑道:“哪有这么麻烦?”

    向大元嘿嘿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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