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卧虎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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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卧虎山庄 (第1/3页)

    东风不徐吹的赵沟桥附近飞沙走石,大树小草呻吟似的呼呼啦啦响不停。附近过山岭上空,泼墨似的乌云,狂涛漩涡般的往赵沟桥这边卷来,墨云后面,一色灰惨惨的怒云挟着骤雨哗哗落下,在雷声闪电助威下,早把几个赶着要过丹江的行人,赶进距离赵沟桥不到十里的一座关帝庙门下面。

    蹲在庙门下面的四五个行人,看来又不似是逃荒的,不过其中一个大个子,生得豹头环眼,鼻直口大,黑脸蛋上大胡子,看来二十三四年纪,只见他扛着一根哨棒,小包袱套在棒子上,右手叉腰望着大雨出神!

    一旁似是两个不到五旬夫妇与两个十一二岁的孩子。

    大雨不停,眼看快一个时辰了,突听那女人道:

    “如果不是这场雨,我才不到这种鬼地方呢!”

    就见她丈夫一白眼,道:

    “你少说一句行不行?”

    大个子回头看了二人一眼,大概不认识,所以也就没有问,不过大个子仍然回头往庙里而望,一个院子,墙边尽是翠竹,对正庙门的正殿上,门楣中门一块镶着金色字体的篆匾:“关帝庙!”

    大个子伸头往里面望,似乎看到有几个边房,不料却听那女人冷哼一声,回头一看,女人正用白眼斜看自己,不自主的又看着庙门外,而庙门外的雨,似乎已在慢慢变小,因为过山岭这时候看起来好像洗了澡般清爽而绿蓝交叠,清澈得山上有人都看得见。

    终于大雨停了,官道上湿湿的踩上去会沾上两脚黄泥巴,不过四野却在这场大雨后又见清新多了。

    关帝庙门下的几个躲雨的,雨才稍停,就急不及待的往赵沟桥走去,只是那个壮硕的大个子,在走出庙门不远,又回过头来看望望这座看起来够壮观的大庙,这才调头走去。

    夕阳快要落下过山岭后面了,黑牡丹骑着小黑驴,踩踏着稀软的泥巴路“七七嚓嚓”的往赵沟桥这边过来,还有十里地,不快些走就得摸黑走段夜路了。

    从关帝庙侧边驰过来,黑牡丹双眉一皱,因为似乎听得庙墙里面女子笑……那是一种媚笑,任谁也会听得出来,何况黑牡丹是个女子!

    顺着官道,绕到庙前面的大门口,黑牡丹停下坐骑,往里面望,关帝庙内好静,稍一迟疑,觉得还是赶路要紧,因为天色不早,总得先找个住处再说。

    赵沟桥在丹江东面二十里地不到的娘子山下,只要过赵沟桥就可以绕西面娘子山而入浙川,然后顺丹江而到老河口,那可是向江南去的水路。

    这两年山区尽在闹土匪,而使得赵沟桥这种村不村镇不镇的小地方,几十户人家逃走一大半,如今就算饭店,也只有沿官道东头一家半掩门的没有招牌小饭铺了。

    黑牡丹也刚来到这家小饭铺,就见一个黑大个子,手上抓着两个黄面馍,挟着一颗大葱,边吃着大踏步走去……

    毛驴拴在店门后,黑牡丹推开另一扇店门,只见一个十三四岁孩子走来:

    “客官,就剩两个杂面馍已经被人买走了。”

    黑牡丹微微一笑,伸手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银往桌上一放,道:

    “今晚我就在你们这儿住下了,有东西吃最好,没有我也就忍一顿吧!”

    小童一见银子,一把抓过,回身往店后面跑去……

    黑牡丹心中有些发酸,这光景不正是荒年乱世写照?

    不旋踵间,一个老太婆盘着一双小脚走来,上下的看了黑牡丹一眼,微笑道:

    “可不真是个姑娘家,坐吧,我去替姑娘弄些吃的来!”

    黑牡丹扶住老太婆,问道:

    “店伙计呢?你们这儿是谁当家主事?”

    好长一声叹息,老太婆道:

    “别问了,荒年乱世,谁都是一肚子苦水……”缓缓抬头看了房子四周一眼,老太婆又道:

    “太平盛世,日子好过,家不闭户,路不拾遗,每天这时候我们这家店总是住满客人,那些南来的京广杂货商,山里的药材贩子,总会在赵沟桥这地方喝几杯,唉……不提了,我给姑娘弄些吃的吧!”

    蹒跚着往后面走去,黑牡丹望着老太婆背影,心里沉甸甸的,因为她知道灾难年出妖孽,受灾受难的全是一般良善百姓。

    坐在一盏小油灯旧木桌边,黑牡丹想着老太婆那饱经沧桑的一脸皱纹,那种干瘪的嘴巴里叨念的苦经,几个月来她早已体会出来,因为那不只是赵沟桥一个地方。

    二门后,那个小童子双手托着一个木盘子,上面放着一大碗绿豆面条,几片青菜外带一个荷包蛋,小心翼翼的放在黑牡丹面前,然后远远的坐在暗隅。

    黑牡丹很快的吃过面,这才站起身来笑道:

    “带我去房里吧。”

    小童把大门关上,带着油灯,领黑牡丹到一间小客房,临去,黑牡丹又摸出一块碎银塞在小童手中,道:

    “烦小哥弄些草料,把我门口那头小驴拉进院子来!”

    黑牡丹掩起房门,和衣而卧,斗转星移,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中听得好长一阵咳嗽声传来,似乎听老太婆在劝说什么……

    黑牡丹起身推窗细听,可不正是那老太婆声音:

    “阿成,这种年景,什么事全得看开些,再说那种女人,只能共富贵不能共贫贱,更何况她心肠又那么狠毒!”

    “妈!她是我老婆呀!我怎么能甘心呢?”

    那老太婆忿然的声音,道:

    “她干下伤风败德的事,明敞着去住在庙里,你还想她干啥,再说咱们这种苦日子她也过不惯,就让她跟那和尚去吧!”

    于是,又是一阵咳嗽,那男的又道:

    “她不该叫那和尚对我下重手,这笔账我绝不会忘的!”

    “不忘又能怎样,打又打不过,你听说了吗?关帝庙里还有个更厉害的大和尚,你要是碰上他,早没命了。”

    那男的半天没有说话,偶尔还是一阵咳嗽声传来……

    黑牡丹一听,哪里还睡得着,一把抓过床头宝剑,人已越窗而出,顺着原路直往关帝庙风驰电掣般奔去……

    路程不过十里,哪消半个时辰,到了关帝庙外,抬着看,庙院一棵巨竹斜伸墙外,黑牡丹跃身攀上墙头,正准备从巨竹旁路下,突然间,从正殿那个窜出一个黑汉,只见这黑汉身穿盔甲,手握关刀,须发如戟,眦目欲裂,闷雷一声大吼,道:

    “关圣帝君圣之地,岂容小子藏污纳垢,还不出来受死!”喝声中就听“砰”的一声,一扇厢门早被黑汉一脚踢开,厢房里一声女子尖叫中,只见一个年青和尚,手舞戒刀一冲而出……

    月影下,见是正殿上关公一旁的周仓,不由一哆嗦,“咻”的一声,大关刀斜劈暴斩,而逼得和尚跃退不迭。

    就在此时,庙门旁一个女子,罗衫不整,秀发披散,赤着一双白净小脚,倚门而立,惊奇的望着院子里舞刀周仓,光景是一付观战模样。

    这时候那周仓又是一连三劈,不料全被那和尚躲过,渐渐的,和尚的一柄戒刀也施展开来,挟着一团刀芒,正觑空蹈隙扑杀而上呢,围墙上的黑牡丹早随手折了一段竹枝,抖手打去,就听那和尚哎呀一声,扯横倒下,周仓关刀及时砍去,冷焰激流中,血花飞溅,和尚一颗脑袋早滚向一边,吓的庙门口女子掩面大叫一声,急急又把厢门闩上,一面狂叫救命!

    就在这时候,庙门外走进一个虬髯大汉,背着一把砍刀,手里还拎着个包袱,在那女人的叫声里,自露出一嘴黄板牙笑着,自言自语:

    “这个娘们毛病大,总是紧要关头大叫救命,偏就我那兄弟喜欢她这种调调儿!

    大汉才绕过殿角,迎面正碰见周仓横刀站在厢门外,地上正躺着他那风流兄弟,已是身首异处。

    “嗖”的,声,砍刀拔在手中,破口骂道:

    “他奶奶的吃老子一刀!”他走地有声,早被周仓发现,立刻举刀迎上!

    双方只不过几个招面,那周仓已是举刀不顺,呈现出捉襟见肘,图穷匕现危机……

    就听那汉子骂道:

    “哪里来的狗东西,装神弄鬼想吓人,偏就老子不信邪,看老子不把你心挖出来生吃……”

    他那里正骂不绝口,周仓却又连连往庙门那边退,黑牡月早听的不耐烦,夺目冷芒一圈,黑牡丹冷叱一声:

    “贼子,休得逞能,吃姑娘一剑!”

    就见锋利的剑刃,迷幻般的撒出一片碎芒,鬼火一般的附上大汉周身。

    听见辨位,大汉横跨暴移,大砍刀就在身子旋转中,发出“呼”的响声,有似天外飞虹般劲劈而下!

    锐啸破空声中,黑牡丹暴弹上跃起二丈有八,半空中,剑花成束狂点,宛如天雷般闪过大汉的大毛面庞,而使得一道血槽立现在大汉的脸上……

    周仓一见来了救星,不由精神大振,一摆手中关刀,早又杀回来!

    那大汉一脸是血,一身是汗,面孔扭曲,手忙脚乱,就在他狼狈不堪,欲作逃走的时候,黑牡丹的宝剑已透进了他的腿肚里!

    “哎唷!”

    大汉狂叫一声,砍刀暴斩乱砍,而单腿撑地,仍欲作困兽之斗!

    却不料那周仓竟然施出关老爷的绝活,回马一刀,正砍在大汉的头上!

    刀钝,大汉的头未砍下来,但已把大汉砸得脑浆崩流,“啊”的一声,倒在地上!

    黑牡丹正要问那周仓呢,早听周仓道:

    “姑娘你等等,周通把事办完马上回来!”也不等黑牡丹再说什么,抹头大步提刀冲入厢屋,于是从厢屋里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不旋踵间,大汉一手提刀,一手提了一颗人头,来到院子里,只见他奋力把人头掷在那年青和尚身旁,骂道:

    “好一双狗男女!”

    黑牡丹见这黑汉性烈如火,嫉恶如仇,该是英雄人物,这才入剑归鞘,迎着黑汉走来。

    只是那黑汉并不多言,走入大殿,脱去一身盔甲,又把关刀放进神案台周仓手中,走下来爬在地上连叩三个头道:

    “一家子,我周通在你面前借刀杀了三个恶人,可是我!我……”

    他似是有着一肚子苦水,因为就在他拾起藏在殿角的哨棒,提着包袱来到黑牡丹面前时候,直着喉咙对黑牡丹道:

    “姑娘,你才算得是红线一流女侠客,周通惭愧,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说着,竟调头走入夜暗中,而使得黑牡丹连说话机会也没有。

    黑牡丹返回客店时候,已是四更将尽,鸡子已叫头遍,翻墙进入客店,穿窗而入,她发觉客店内一片死寂,于是又在床上睡一歇,直到那小童用木盆端进洗脸水来,黑牡丹才起身收拾着准备上路,一面想着昨夜关帝庙的事,不知老太婆知道以后是喜是悲呢!

    这天午时不到,黑牡丹早盘上形势险峻峭拔的大山,这座山方圆三十里,往北就是荆紫关,山南则是浙川县,有一条松林山道,盘着这座山绵延七八里,就在半山上,一大片如火般花林叶矮树,密密的直到山顶上,黑石青苔的深山坳里,隐约有一处小庄院,那是依着山壁而建,庄院不大,但那种红墙绿瓦,高翘屋檐下的龙头横梁,,闪耀着叮铃当啷的风铃声,给人一种特异的美感,在这种深山中,能看到这么一处庄院,给人产生一种天下太平的感觉,但事实上却非那么一回事!

    顺着官道盘上山,黑牡丹却在一片老松林下面发现一座小茅棚,两个壮汉,正挑来两桶包谷稀饭,一盆小菜外带一大包杂面馒头,二人把吃的往茅棚内一张桌子上放好,这才拉了一张板凳,往茅屋外松林下坐着,一见黑牡丹骑着小驴到来,其中一个早迎在路当中,道:

    “姑娘,你这是往荆紫关吧!何不下来歇歇吃些东西再上路!”

    翻身跳下驴背,来到茅棚外面,黑牡丹指远处山庄,不轻易的问道:

    “你们可是那边庄上的人?”

    “不错,我们就是卧虎山庄的人!”汉子边说着,早端了一碗稀饭一碟小菜两个杂面馍,送到黑牡丹前面又道:

    “高庄主积德行善,每天午时在此舍饭,姑娘来的巧,这顿饭免费,管你吃饱不要钱。”

    黑牡丹一笑,道:

    “一路行来,总算在此地遇上一位行善的人,倒是难得!”说着遂把宝剑包袱往桌上一放,端起碗来就吃,边又问道:

    “你们庄主这种善行,实在令人欣佩,不知高庄主的大名如何称呼?”

    “我们庄主叫高亮,卧虎岭北到荆紫关,南到淅川城,何人不知谁人不晓,姑娘是外地来的,大概没听人说过,不过只要你稍一打听,没人不竖起大拇指的。”

    黑牡丹一笑,正要再说下去,突见十多人喘急的走来,他们肩扛扁担腰插山斧,上衣汗湿的挤进茅棚来,早听另一汉子不高兴的道:

    “怎么天天就是你们这些人,难得有几个生面孔。”

    只是这些人嘻嘻哈哈,也不多说,只是自己动手,早把一桶吃的,一扫而空,每个人捧着肚皮又走入山中。

    高家的两个庄丁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把东西一收拾,咕哝着走回卧虎山庄,临去,一个庄丁对刚跨上驴背的黑牡丹道:

    “这群王八蛋,是山上打柴的,也不知他们是怎么知道的,这些天来每逢正午,他们就跑来大吃大喝,吃完擦嘴走人,干脆俐落,不带谢字,一付吃孙喝孙不谢孙架式,真想一把毒药全毒死!”

    黑牡丹一皱眉,庄丁早走去好远了。

    顺着山道往北盘去,黑牡丹环着沿山道的两边密林,阴森森的有些慑人,正是削壁悬岩,穷山恶水,松枝连天而又虚幻幽幽,可不是野狼斑豹出没的地方。

    大白天没有野狼斑豹,不过当黑牡丹绕过最后一个山角,眼看着快要脱出这大片松林的时候,突然间,自林中冲出一个虬髯大个子,只见那大汉好快身法,几大步已绕在黑牡丹前面,双手握着一根哨棒,黑团大脸,一件短背心,包不住一身坟起肌肉。

    林**上看的真切,黑大个子惊楞暴退,道:

    “怎么是你?”

    “你是周通?”

    来人正是昨晚血战关帝庙内的周通,只听他吃吃的道:

    “昨晚未见姑娘骑驴呀!”

    黑牡丹一笑,道:

    “那是周壮士没有看到,如今这种架式,周壮士可是要拦住我的去路?”

    周通心里十分明白,自己绝不是这黑衣姑娘对手,心念间,急忙摇头,道:

    “碰巧遇上,姑娘你好走,后会有期!”说完扛起哨棒急急的大步走去!

    黑牡丹一见这种情形,大感迷惑,这姓周的到底是干啥的,怎么神秘兮兮的?

    只是黑牡丹并未再稍作停留,当周通背影远去而消失在松林中以后,黑牡丹也催动小黑驴走去,天快黑的时候,她已到了荆紫关。

    找了一家客栈,把小驴安置在栈房厩上,黑牡丹这才关起房门稍作梳洗。

    荆紫关是个小城镇,距离丹江不远,在这山区一带,算是热闹城镇,只是这两年因为灾荒,山区不靖,往来客商锐减,各行生意也清淡多了。

    黑牡丹梳洗完毕,款步来到前面饭堂上,要了一些吃的,边看着外面街道上,只见附近几家门前挂着灯笼,再往街里,已是黑漆一片了。

    就在这时候,一辆马车停在门口,车上跳下一个汉子,伸手撩起车帘,且放了一张小凳子在车辕边上,就见一对年轻夫妇相继走下车来,随后又一个老妈妈,背着一个蓝色包裹,跟在后面下车来,小二拉过马匹上槽,四个人相继走入店里来。

    看样子四个人相当谨慎,因为他们一直跟着小二进入后院,连吃晚饭也叫小二送入房间里。

    一切似乎顺遂,因为二更不到,这家客栈已把大门关起来,住店的也全进房睡下了,店家相当细心,还亲自提灯四下巡视一遍,才回房睡下。

    三更天,月当头,这家栈房的墙头上一条人影奔掠而下,只见这人身法怪异,鹤行中有似纵跃盘的却不带一丝响声,细看之下,这人一身黑色夜行衣服,一把钢刀已握在手上,包头黑巾连脸全包扎起来,只露出一对眼睛。

    这人似乎对这家客店相当熟悉,一跃进后院客房,立即摸到大房间外面,毫不迟疑的钢刀撬落门闩,闪身进去,于是就在一声凄厉惨叫中,那条黑影早冲出房间门,几个腾跃,人已翻上墙头,而房内却正有一个汉子握刀冲出,口中大叫:

    “强盗!”

    只是他冲到墙下面,却无法跃上两丈高的墙头,急的大叫不已!

    黑牡丹早握剑冲来,不及细问,纵身墙上追去,跃过几座房舍,正自登高观察,突听响声自右边,黑牡丹应声冲过去,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现,心中一怔,立即知道自己上当,急又身往左追去……

    看看已追到郊外,隔着一条小溪望去,月影下似是看到一个黑影闪人一片林中,黑牡丹一声冷哼,纵身踏石跨过小溪,直往林中扑去,她人尚未进入林呢,就听林中好长一声尖号:

    “救命啊!”女子声音,是无奈的!

    黑牡丹听这声音,心中立刻产生一种意念,那就是刚才发觉的人影,与客店里的强盗无关!也由于这一意念,而使得她反而不急于冲入树林中救人。

    先是藉月色观看四周动静,就在林中女子痛哭流涕,呼天抢地,狂喊救命的时候,黑牡丹迂回的摸进林中……

    于是,她咬牙欲碎,早已双目喷火而不能自己,因为就在一棵大树下,一根麻绳把个年轻女子拴在一根树干上,只见女的头发散乱,罗裙被脱,上衣扣子全解露出一个大红兜肚,她双脚乱踢,眼泪直滚,光景分不清是否已被人玷污。

    黑牡丹一冲上前,宝剑连挥,早把绳索挑断,女的“啊”了一声,跌坐地上直喘大气,一边连连称谢道:

    “谢谢你,啊!原来是一个姑娘,谢谢你救命之恩!”

    “恶人在哪儿!”

    “跑了……啊!你帮我把脚上绳子解下吧,我双手好麻啊!”

    黑牡丹还剑归鞘,蹲下来去解那女子脚上绳索,就快要解开了,却不料那女的伸手一扬手中丝巾,早有一股闷香气味冲入黑牡丹鼻孔……

    “不好!”黑牡丹伸手拔剑一增,双目已是灰惨惨的一片茫茫,“哆”的一声倒在地上……

    夜枭一般笑声起自附近树上面,笑声中一条欣长人影,疾快的落在地上。

    “我的乖,你可真会装腔作势!”

    “年头不对了,单凭武力不一定能胜,多用头脑才能无往而不利!”说着,一脚把黑牡丹踢翻个身子来。

    “啊!好美哟!这个姑娘可长的俏,老婆子你仔细看,冰肌玉骨,色艳桃李,真乃天生尤物,能得此女,此生不虚,我看……”

    冷哼一声,女的一边端正自己衣衫,边冷冷道:

    “你看不如我看,你想在她身上打主意?老娘偏不叫你如愿!”说着“嗖”的一声,拔出黑牡丹长剑,一挽剑花,冷芒连间,就要招呼上黑牡丹的面孔上!

    “你这是干啥?”

    “先在她脸上划个大十字,消去你的欲火高涨,以求保障老娘未来不独守空房之虑!”

    “你等等!”

    “还有什么好等的?”

    “我可爱的心肝宝贝,你怎么忘了,咱们不是还有个光杆兄弟吗?何不把这姑娘掳回庄去,晓以利害,她若答应,自然是好,若不答应,再杀不迟!”

    女的又瞧了一阵黑牡丹,微点着头,道:

    “嗯!这女子长的是美,就算我是女人,看了也会心醉,老四会喜欢的!”

    于是,就听男的撮唇打了一声口哨,早从林中冲过来两匹健马,男的把黑牡丹手脚连着捆在马鞍上,再由女的翻身上马,二人一抖缰绳,两匹健马早冲出林中而去……

    走的方向却正是过山岭与赵沟桥那面,没有多久,两匹马已岔过一片大松林而进入卧虎山庄,这时候天也亮了。

    那女的才下马,早有庄丁走来接过丝缰,另一个年长的庄丁迎上前来,道:

    “庄主,夫人,燕窝粥粟子糕全备好了,辛苦一夜先吃过以后歇着,这里一切由属下来办!”

    “老马,把这黑衣女子押到石室里,如果醒过来,就先给她些吃的。”

    原来这夫妇二人正是卧虎庄主高亮夫妻,要知这卧虎山庄向不结伙打劫行路客商,他们远近市镇,布下眼线,如遇富商居贾,才会以独行大盗,夫妻二人携手出马,这天高亮夫妻就是得到密信,才到荆紫关这家客店做案,不想黑牡丹竟盯上高亮,于是二人设计把黑牡丹擒获。

    这时高亮问道:

    “四爷在庄上吗?”

    “昨日出去至今未回。”

    高亮边往庄内走,边对那年长庄丁道:

    “四爷回来,立刻叫醒我。”

    “是!是!”

    黑牡丹醒来的时候,还以自己双目失明呢,因为她什么也看不见,伸手不见五指,大概就是这种光景!

    她想站起身来,却发觉手脚被捆着而难以伸展,几度挣扎,那麻绳相当结实,一时间难以挣脱,又觉腹中十分饥饿,正感无奈,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一缕刺目阳光照射进来,而逼使黑牡丹急把目光紧闭起来,早见一个庄丁,手托木盘拾阶而下,另两个手持钢刀壮汉跟在后面下来。

    外面有灯光,黑牡丹这才把石室细看几眼,不由心中叫苦,原来四周全是岩石,抬头上望,也只有光线进来的小石门,如果石门关闭,这间三丈方圆石洞,立刻黑漆一片。

    哗啦啦一声铁链响,一个庄丁把黑牡丹双脚锁在钉牢石壁上的铁链,这才把黑牡丹双手松绑,笑道:

    “吃吧!天都快黑了,该吃点东西了,等你同我们四庄主拜过堂,小的们还得向你讨赏银呢!”

    黑牡丹似是心情平和,边吃着大白馍挟酱牛肉,随口又问道:

    “你们这是哪儿?”

    “卧虎山庄,声誉即隆,人缘又似以卧虎山庄。”

    “那昨晚要把我擒来的一双男女中……”

    “什么一双男女,那是我们庄主夫妇!”

    黑牡丹正要再问,早又看到洞口走下一位年轻女子,细看可不正是昨夜树林中装着被人强暴的女子。

    “姑娘,你饿了吧,送来的东西可不可口?够不够?”

    黑牡丹怒道:

    “本来不够,只是你一来却够了,你知道为什么?”重重的放下碗筷,又道:

    “因为我看到你就吃不下了!”

    哈哈一笑,那女的道:

    “你吃下吃不下已经不重要了,只为你生的容貌俏,又有一身本事,所以才把你留下来,准备给我们老四做一房老婆,这可也是你活命机会,想通了下趟我来听回话,执迷不悟,老娘就在这石牢里找来几个庄丁,先奸后杀,叫你脏兮兮的走入丰都城!”

    黑牡丹听得凤目喷火,很想一拳捣去,却听那女人道:

    “走!”

    于是,石门“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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