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妙计惩魔

    第十章 妙计惩魔 (第2/3页)

拔与高峰二人领着这些难民勇士,攀山越岭绕着行,跨溪穿林紧着赶,六十个人夜间在地上雪的反映中,尤似一条苍老的黑龙般,看上去十分壮观。

    原来他们是在抄小路走秘径,从老爷岭的背面攀登的,不料一行在距离老爷岭尚有七里不到的时候,附近一处断崖中有火光露出来,还真令尚拔一众吃一惊,细看那崖,又如山洞一般,高峰似是登山好手,他只一打手势,命众人不要动,自己如猿猴般直往上面攀去,因为他们担心上面是赵长腿的人呢。

    不料高峰攀近洞口往里看,只见洞口一堆火,洞中歪歪斜斜的躺了四五个人,而五个人身旁只有钢刀一把,扁担二只,钢叉一个,而不像是强盗样子。

    当下高峰大着胆子登上洞口,缓声叫道:

    “各位是哪里人呀?”

    高峰话末完,洞中五人立刻各握家伙,其中一人问道:

    “什么人?”

    高峰一笑,道:

    “我是夏馆来的,各位是……”

    洞中执刀的隔火外望,边应道:

    “我们是元宝山那边的难民,入山打猎迷路,已经几天了,身上无银,也没有猎到什么,不信你来看。”

    高峰早回头叫道:

    “是自己人哪,他们是元宝山那的难民呢!”

    可真是凑巧,竟然在这儿救回五个失踪的,元宝山的一帮人可真是高兴,五个人早收拾了跟着往老爷岭摸去……

    尚拔与高峰二人一路领着六十多个豁上命干的难民,抓藤攀岩的一路摸上老爷岭,已是二更将尽的时候,望着面前一排排的大茅草房子,只在前面靠岩边处有灯光,摸到大茅草门边看,里面空荡荡的,稻草破棉被放了一地,一行到了有灯光的地方,近门一看,只见有十一个大盗围着好大一张破木桌,在大碗喝酒呢,茅屋的另一端,也围了七八个,一个大碗哗哗响,光景可不正是赌上呢!

    这时只听喝酒中有人哑着声音,道:

    “寨主这么一死,咱们大伙把希望全托付在刘大扁他们六个大头目带的四百多人身上了,只要他们趁机拿下夏馆,那两个一男一女本事再大,也架不住几百人的围杀。”

    另一个早叫道:

    “老朱,你只管把好吃的搬出来,寨主虽然死了,这也没什么,人干上强盗,怎么个死法,什么时候死,自己就做不了主了,反正明日一早,大喜信就会传到山寨来,少不了一顿庆功宴的。”

    只见一个矮胖子道:

    “娘的老皮,你们几个就知道吃酒,也不去前山守着,要是有人摸上山,等刘大扁他们回来,不割你们的头才算怪呢。”

    只见那人一指几个赌的,道:

    “连着寨主算上,几十个人被人家三个人杀的只余他们几个跑回来,谁敢说刘大扁他们碰不上那两个剑侠!”

    早听玩赌的一人回头道:

    “别提那两个剑侠好不好,你们一说,我这心里就通通跳,你们没看见不知有多利害全会飞呀!”

    就在这时候,门外隐的尚拔与高峰二人低声对周通牛大壮二人道:

    “听口气寨子里就这么不到二十人。”

    周通点头道:

    “咱们发一声喊,冲进去就宰了。”

    牛大壮的个头最大,头一点拔刀在手,松松双肩,双手紧握金背砍刀,打雷似的一声吼道:

    “杀!”

    “杀!杀”!

    周通举着哨棒,连打带砸,六十多个满肚子冒火的难民,狂涛一般随之卷进大茅屋中,举刀就杀……

    屋里突然冲进一大堆要命的,还真出乎二十来个土匪意料之外,他们举刀不及,逃跑无路,连求饶的话也未出口呢,已经躺在血泊中,连一个也没有逃跑。

    大木桌上的肉是整块的,酒是坛装的,难民们一看到这些,自觉与酒绝缘已久,如今乍见之下,有如久别老友一般,抓起来就吃,端起来就喝,至于周通在嚷嚷些什么,大伙全不管了。

    牛大壮登在桌子上高声叫道:

    “你们给我听着,谁要在这时候不听话,坏了女侠的大事,我牛大壮就活劈了他!”

    还真管用,灾民勇士马上围过来,不再吃喝了,周通哭丧着脸,道:

    “我不怪你们,要是我周通像你们一样饿得死去活来的,见了这么一堆酒肉也会情不自禁的……”他还真的咽了一下口水,这才又道:“如今咱们还是兵分两路,快把这几栋大茅草屋子里搜查一遍,有金有银的全搬出来,然后一把火烧他个乌蛋精光。”

    牛大壮立刻又领着元宝山的人开始搜查,周通绕着四周找,这一找可真叫他们找出不少东西来……

    只见在一处危崖下面,竟然有个山洞,里面全是吃的,有酒有肉有粮食,洞口边还拴了两头牛,更在一处大茅屋内,有一张铺着虎皮的大床下面,拉出三只大木箱,里面金银寒的吓人一跳。

    于是这些东西全搬出来,大伙可没有一个闲着,各找东西捆扎成担,这才在周通一声喊叫声中,放起一把火来,老爷岭上全部五排半大茅草屋,虽然说茅屋上面压了一层积雪,但却挡不住从屋内燃起的火,几栋茅屋一齐点,刹时间老爷岭的半峰腰下面,火光冲天,辟啪爆响此起彼落,就在西北风呼啸中,冒出的红色火焰,如同天上红云般飘上半空不散,十分壮丽,更显得恐怖吓人!

    这时尚拔见大功已成,当即对高峰道:

    “土匪已灭咱们由前山走吧!”

    不料高峰却道:

    “为了安全,咱们还是原路回去,因为万一土匪在前山设有什么埋伏怎么办。”

    周通与牛大壮一商量,自然觉着走原路最好。

    其实他们走原路回去还真对了,因为他们绝想不到当老爷岭上的火光冲天时候,远从夏馆逃回来的百十个土匪,在刘大扁的率领下,才精疲力尽,人困乏的翻过长腿谷呢,他们在长腿谷的雪地沙滩上,看到死了不少人,快三更天了,谁也懒去管这些死的,只是快些回老爷岭去大吃一顿,然后再睡上一觉,往后他刘大扁就是寨主了。

    不料他们这一登上二道岭,已见老爷岭上火光,败兵之将何言勇,刘大扁只叫得一声:

    “苦也!”

    刘大扁绝想不到火烧老爷岭的竟然是一群难民,否则他必会冲上前去的。

    这时候黑牡丹与南宫年邱太冲三人却骑马走错山道,天黑的时候,他们看着老爷岭走,不料直到谷底没有山道,只得又回头,缓缓找到出口,已是三更天了,正在犹豫呢,突见远处高峰火起,女侠这才一笑,道:

    “咱们回去吧,周仁兄他们已经得手了。”

    于是三人骑着坐骑回夏馆,已是天快亮了。

    刘大扁一众百十人,就坐在长腿谷的绝岭上,直到火渐渐小了,这才对一众道:

    “老爷岭咱们是不能去了,就算是能回去,也只是一片废墟,连个吃的喝的全没有,不如大伙尽快些走,咱们全往六十里外的罗汉岭去投奔老红毛,他可是咱们头儿的老搭档。”

    于是,刘大扁就把这百十人全带上了罗汉岭,当然他们得绕道远离夏馆,因为夏馆住的有剑侠!

    远从老爷岭上搬回来的粮食与酒肉,周通与牛大壮一商量,全留给两处灾民们,足够他们过个丰盛的新年,至于金银珠宝,得由女侠做主,因为说不定什么地方还有大批灾民在挨冻受饿等着救济呢!

    烧了老爷岭,抄了赵长腿的老窝,这在内乡整个县境来说,算得是一件大消息,远在南阳府衙的于柏年更是拍手称庆,当然他一觉得,大概这就是黑衣女侠的功劳,只可惜还未消灭罗汉岭上的红毛子,否则宛如西境内大致算是太平的了。

    就在周员外的大厅上,夏馆只要稍有头脸的人,全在座,因此席开八桌,把个大厅挤得满满的,这些人可不是来歌功颂德,锦上添花的,因为他们是打从心眼佩服五位英雄,自内心感激他们!

    没有人送金送银,因为连老爷岭上搬下来的那么几箱金银,女侠他们也没有拿走一锭一块,全交给张团练收着救济灾民呢!

    周芸娘磨着老父,要把人留下来,至少等过了年再走,因为再有二十天就是年三十了。

    然而,女侠却暗中笑对周芸娘道:

    “我们武林中人,有话是直说的,我看得出你喜欢邱家兄弟,只是他身负血海深仇,大仇不报何以为家,只要你们有缘,我会把他送到夏馆来的。”

    于是,芸娘暗中递给女侠一只精致荷包,托女侠送给邱太冲,娇羞的走回后面去了。

    远处的南宫年早把这一幕看了个真切,心中酸酸的在想:师妹呀,你不要忘了,还有我南宫年在苦等你呢!

    女侠黑牡丹与南宫年等,一众五人驰向夏馆南面,然后绕道八里岗直往西口镇,那西口镇也是一座山城,北面西面全是绝岭高山,东南一片丘岭小山坡,有一宽约一里的大河,从城西面顺着高山崖边流向南去。

    女侠一行人走这条路往荆紫关,准备从丹江雇小船入汉江,然后南归,准备尽快的先赶到南宫年的家过完年,然后出海找宫雄那帮海盗去呢。

    这天中午时分,一行来到草岭,沿着官道上,路边有一家牛肉铺,除了烧酒外,这里就只有牛肉。

    这地方相当适中,南往是县城,北上西口镇,中午正就是在这地方打尖,更奇怪的,是这地方只有马家牛肉店一家,别无他家,而且卖的东西也简单,一口大锅,煮的全是牛肉,连牛骨头也一起锅里煮,长年烧火不断,所以锅中牛肉熬的可着实地道,外带烧酒不能随客要,有一两的,二两的,四两的,至多卖你半斤,再想喝,马掌柜就不卖了,为什么?马掌柜说的可算是公道话:

    “留些给后来的客人喝!”

    女侠五人到了马家牛肉店,马掌柜正在屋里发脾气骂人呢,屋子里除他老婆外,连个客人也没有,当然他是在骂他的老婆:

    “你这个老糊涂蛋,咱们就那么一个儿子,你让他躲到西口镇上,就能安全了?咱们这是路边开店,没有城里人有钱,阎半仙领人马打过来,顶多马回子糟蹋一锅牛肉几斤烧酒,总不能见人就砍吧,你今瞒着我叫儿子逃到西口镇,你……你……唉,西口镇要是被阎半仙攻破,我看你怎么办?”

    女侠一众把坐骑拴在马家牛肉店左面的竹林边,这时五个人望向对面的山崖,仰头看看不见峰顶,高山就在五丈外,再向屋子后面看,一片竹林,不远处还绕了一条小河,远处几里地全是黄土岗。

    南宫年当先进到店里面,这日天气好,房子上的雪化了一大半,在暖阳的照射下,屋檐正在滴水呢!

    这时只见一个老太婆坐在一口大锅后面,正用一条铁棍在拨火呢,一个灰髯面色却红润的虬髯大汉,边往大锅里放牛肉,边在骂着,那口大锅,足够两个人下去洗澡的,那大汉把半只牛腿丢进锅里,立刻就被滚汤的牛肉汤漫到里面,五个人头一次见这般大的锅,皆喷喷称奇!

    女侠五人走进屋中,两夫妇连打个招呼也没有,好像与他们不相干似的只拿眼睛瞟了几人一下。

    那虬髯大汉右手把灶台边的两叠大海碗上取过五只碗,立刻自锅中装满五碗牛肉,每块牛肉皆有鸭蛋大小,一碗十块左右,热腾腾的送到一张大方木桌上,桌子上有筷筒,自己拿取。

    紧接着,又送来一个锡壶,约摸着一斤烧酒,伸手一摸还是热的。

    女侠黑牡丹望望桌上的东西,不由一皱眉,南宫年道:

    “他把刚杀的牛肉放入锅中,却又给咱们端-上这些牛肉来,也不知干不干净。”

    不料虬髯大汉回头怒道:

    “你在噜嗦什么!马家牛肉店已经开了三代,从未听说什么不干净的,你要是怕不干净就别吃。”

    南宫年一怔,觉得这人说话这般冲,女侠却一笑,道:

    “掌柜的,你这里有没有大饼或馍?”

    “没有。”

    周通也道:

    “面条也好啊!”

    “没有”。

    这时烧火的老太婆对五人道:

    “我们就卖牛肉汤同烧酒,各位凑和着吃了上路吧!”

    虬髯大汉一瞪牛蛋眼,冷哼一声道:

    “吃牛肉喝烧酒还算是凑和呀,你们该看看中原十几县逃过来的难民,连喝口稀饭也不容易,这年头就只有你们这些携刀带剑的人才整天吃香喝辣的不顾别人死活!”

    牛大壮怒道:

    “我们携刀带剑又惹你什么了。”

    这时那虬髯大汉正拿着一把厚背刀,抓住一条牛腿在猛砍,闻言一长身,跨前一步,道:

    “我马回子是个直肠子,心里搁不住一个子,老实说,打从你们一进门,我就看着不顺眼。”

    黑牡丹一笑,道:

    “你看我们什么地方惹你不顺眼了?”

    马回子咬牙冷哼,道:

    “你们自己看看,每个人携刀带剑,几个人可全和,要是唱台戏那正好,老生小生黑头花旦的全有了,我问你们,阎半仙可是你们头儿吧,是不是他派你们来打前站的,嗯!你们那帮匪胚什么时候来呀,我的儿!”

    女侠黑牡丹一听阎半仙三个字,面色立变,半晌巧嘴闭得可紧着呢……

    不料虬髯大汉手中刀一抡,又骂道:

    “娘的,我说中你们心眼里了吧,哼!”

    牛大壮看女侠模样,以为被这回子气的,不由唬的一声站起来,戟指马回子骂道:

    “我把你这不吃猪肉的东西,老子们进得店来,是在照顾你的生意,说来也是你小子的衣食父母,合着你真想不要命了。”

    深沉的一声冷笑,马回子厉声道:

    “娘的,说着说着你那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不用说八成是阎半仙的人。”

    突见烧火的妇人忙走过来,道:

    “你这毛张飞的性子又犯了,就算他们是阎半仙的人,管你何事,你快切你的牛肉去!”

    暴伸左手,一把又把他老婆推坐在锅灶后,怒骂道:

    “你懂个屁,怎么同我没关系,我儿子就是为了他们才跑的,我怎么不生气!”

    周通早忍耐不住,一拍桌子,怒道:

    “混帐东西,你儿子跑了管老子什么事,娘的,有你这种老子,十个儿子也会跑上两五个的。”

    一声冷笑,马回子道:

    “五个人中,就你最叫我马回子不顺眼,你好比老子牛肉锅里死老鼠,又好比羊群中间一头猪,有你小子在,另外四个人也全走了样,变了形。”

    周通大怒,缓缓逼向马回子,道:

    “看我周大爷怎么来修理你!”

    马回子双肩耸动,冷然一笑,道:

    “要打架,成,你等着,咱们宰牛场上比划去!”说着右手刀往案板上“咚”的一声砍上去,这才解开腰带,牛皮袄子脱下来,一伸手,道:

    “咱们后面干!”他才走到二门,突然回头对楞在桌边的牛大壮道:“傻大个子,你楞在那儿可是怕了?”

    牛大壮道:

    “你说什么?”

    马回子道:

    “老子这是要你们两个一齐上,一个同我马回子比划多不够劲!”

    周通与牛大壮二人的力气,黑牡丹十分清楚,不料这马回子竟敢以一斗二,早引起她的好奇心,于是,她一施眼色,立刻随着邱太冲南宫年,三人也跟着向二门走去……

    只听灶后老太婆咕哝道:

    “谁不知道你杀牛不用捆绑,说要打架,好像有瘾,不打就身上难过似的……”

    马家牛肉店后院,一个空场子,这时地上一滩牛血,敢情马回子刚刚宰了一头牛,院子底处,有一道围墙,从墙外压下一堆竹子,在西北风的吹动中,不时的有雪花自竹叶上洒下来,一边有个厢房,另一边是个牛棚,棚中还拴着两头牛正啃草吃呢!

    这时只见马回子足蹬老棉鞋,穿一条棉裤,白色内衣,那条原本勒着牛皮衣的带子,已被他绕缠在腰上,他两只青筋快要憋出来的大巴掌,在双臂下垂中,一松一握,然后双肩一阵松弛,牛蛋眼直逼着周通与牛大壮二人,道:

    “你们哪一个也不够个儿,以我看你们两个一齐上吧。”

    牛大壮的个头比起马回子来,也不相上下,只是牛大壮没有他那一脸的大胡子,加上年青长得有些嫩,看起来没有马回子那种皮粗肉厚的味道,然而周通虽比马回子矮上半个头,但粗细二人差不多,那周通也是一脸一身粗毛。

    如今周通听说这姓马的要他同牛大壮一齐上了显然是一种污辱,不由大怒,道:

    “杀牛的,别在你周大爷面前摆那种唬人样,我要是不把你摔个狗吃屎,算你行!”说着,手中哨棒往牛大壮手中一递,道:“兄弟,你一边站着,娘的,他真把咱们当老牛看待了。”

    周通那张周仓面孔有些肌肉抖动,双臂下垂,两膝微弯,两脚开始游走,慢慢的往马回子身前接近……

    马回子心中一动,他是个摔角行家,有道是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面前这个毛黑子,一开始这种动作,绝非一般混小子可比,阎半仙手下有这种人物,西口镇可有得瞧的。

    心念间,马回子突然一个蹲裆式,低声沉喝:

    “嗯咳!”

    周通但觉面前掌影晃闪,巨灵掌迎着他的面门抓来,忙使个金蝉脱壳,就在塌腰之间,下面已交互踢出三脚。

    不料马回子十分了得,他在双手抓空之下,大屁股一阵扭动,躲过周通三踢,立刻上身前倾,双脚交错,右手上撩如电,左手下面钩扫有如一只大扫把。

    周通道声:

    “来得好!”陡然奋力以左臂硬架,左脚一收,右掌跟手捣向马回子心窝,不料马回子一声“嘿”笑,双手一合,正抓住周通左臂,腰身侧扭,大屁股向上一翘,口中叫道:

    “去你的!”

    那真是一个过肩摔,只要听马回子的沉喝,再看他那种狠劲,显然是要把从他头顶飞过的周通摔成零碎。

    一旁的牛大壮以及女侠等,还真替周通捏一把冷汗,却不料周通在双脚腾空,右臂没有及时圈住马回子脖腰时候,他竟冷哼一声,右肘一顶马回子肩头,借力往下沉身子一停瞬间,双脚已先落在地上,只见他不等马回子腰杆挺直,早奋力箕张双臂,狠狠的搂住马回子的粗腰,马回子本能的施力搂住周通双肩带脖子,成了个大毛脸贴紧大毛脸……

    一到了这时候,就看谁的力气大了,地上的牛血一滩,加上半溶化的积雪,全被二人踩踏得变了样,再看二人那种力的表现,两个鼻孔热气连着声音,带出许多清鼻涕,全稔和在粗胡子上……忽然周通被抱得双脚离地,时而马回子两脚踏空,两人就这么一阵缠斗,谁也没办法把对方摔倒,早见二人额角冒汗,气喘如牛。

    不料二人僵持中,却在同时用力的踩到一处溜滑地方,竟然“轰”的一声,两人同时摔倒在地,终于二人分开了。

    牛大壮一见,冲着女侠咧嘴一笑,刀与哨棒往邱太冲手上一递,大踏步走过去,伸出两手想拉二人呢,却不料马回子似是打得性起,趁着牛大壮不防,就地扭住牛大壮左腕,奋力向一边摔过去。

    牛大壮原是好心,想把二人拉起来,想不到这佣骚回子竟然又对自己下手,就在他不防备下,连着“蹬蹬蹬蹬”七八步,一头撞到茅棚下面的一头老黄牛身上,才被挡住,总算没有被摔在泥雪地上。

    “唬”的翻过身来,牛大壮眦目欲裂,咬牙切齿,道:

    “你简直不可理喻。”说着,恶狠狠的大步向马回子逼过来,口中沉声道:“我就不信你这宰牛的有多大能耐,让我牛大壮来掂掂。”

    马回子那一招扣腕侧摔,就算是一头牛也要就地滚出去,想不到这大个子硬是一路窜出去没有倒下,这时又见牛大壮气吞河岳般的冲过来,早丢下周通不理会,双手按地大叫一声:

    “哦……”只见他连顶带撞,双臂暴伸,冲着牛大壮狠命的抓去。

    牛大壮见来势汹汹,横着右肩顶过去,就听“砰”的一声,两个人谁也没有退后半步,但二人双脚已陷在泥地上,连脚背也看不到了。

    就见二人抓腰拉肩,左扭右摔,就是双脚不动,一阵狂扭中,二人的脚陷的更深,只怕一时间还真难以拔出地面来。

    牛大壮终是身大力壮,在他奋力大喝声中,生生把个马回子撂坐在泥地上,只因牛大壮无法拔出脚踝,所以上身全压在马回子的身上。

    就在这时候,突听二门口那个老太婆拍手叫道:

    “好,好,好,跟了你一辈子,终于叫我看到你也被人压在地上,哈……”

    牛大壮双手按住马回子,奋力拔了一阵,总算把双脚拔出泥地,双手叉腰,口中厉喝道:

    “地上滑软,这不算数,起来咱们再较量。”

    马回子连脚也没有拔出,一屁股就坐在雪泥里,呲牙咧嘴喘大气的道:

    “老太婆子,你可称心如了意啦,还不快来拉我起来!”

    只见那老太婆子冷笑着走到马回子面前,伸出手直在马回子脸上点,道:

    “人家一进门,我就给你施眼色,他们绝不是阎半仙一伙的,你偏不信,非要同人家比力气,你也不想想,人家要是土匪,早就同你动刀子了。”说着,伸手握住马回子的右手,斜身一翘大屁股,沉喝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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