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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姑抢着说道:“我会等。二十年、三十年,我都会等!”
龙步云说道:“芸姑!这就是我要说,那对你太不公平了,也是我所不愿意做的。”
芸姑哇地一声,痛哭失声。
这时候门一响,易红进来,只见她眼红红地为芸姑送来手帕,擦拭眼泪,一面回头对龙步云埋怨着说道:“龙爷!你……你看把我们小姐惹得哭成这样,你……忍心吗?”
龙步云不安地说道:“我……”
芸姑拭干了泪水,对易红说道:“易红,不可以这样对龙爷说话……”
龙步云搓着手,不知所措地说道:“芸姑,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易红她说的没错,我不该惹你伤心。”
芸姑低下头来,幽幽地说道:“你没有错,你不应该忘了母亲的仇恨而留在夏家圩子,我不能那么自私!”
龙步云说道:“芸姑!你……”
芸姑忍不住又流下泪来,但是他很快就擦干眼泪,抬起头来,脸上露出坚毅之色,说道:“步云……”
她叫出一声“步云”之后,又顿了一下。“你不会认为我是一个不顾廉耻的女人吧!”
龙步云刚要说:“怎么会?”
芸姑摇摇头说道:“不管你会不会这么想,我都要把话说清楚,如果你不愿意听,我随时都可以停下来。”
龙步云又回到床前,坐在脚踏凳上,他很诚恳地说道:“我愿意听你说的任何话,包括你对我的指责在内。”
芸姑摇摇头说道:“我怎么会指责你呢?如果你真的为了我而留下来,丢开了寻找害死伯母的仇人,步云!说实在的,我也不会接受的!”
龙步云激动地说道:“芸姑!你愿意原谅我了?”
芸姑说道:“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你,谈什么原谅呢?步云!当你为我治疗创伤的一刻,我就已经……”
说到这时候,就听到房门外夏超峰呵呵笑声,并且敲着门说道:“芸姑!我的乖女儿!你的意思相信步云已经完全明白了,难道步云真的忍心让你不顾矜持**裸地说出心里的话吗?”
芸姑叫道:“爹!你原来一直在外面呀?”
夏超峰笑呵呵地推门进来,坐在床沿上,握住芸姑的手说道:“孩子!爹只有你这么一个乖女儿,你是爹的心头肉,我能不关心吗?”
他抬头过来望着龙步云叫道:“步云!”
龙步云站起来应道:“夏伯伯!”
夏超峰说道:“我们说话也不要转弯抹角了。坦白地说,我老头子看上了你这样的年轻人,巧的是我的宝贝女儿也喜欢你……”
龙步云说道:“夏伯伯!”
芸姑也低头叫道:“爹!你这是怎么啦!”
夏超峰拍拍芸姑的手背说道:“没关系!女儿,这种事说出来才见性情,并不丢人,我夏超峰的女儿并不是嫁不出去,而是要精挑细选最好的乘龙快婿。”
他伸手握住龙步云的肩,盯着眼睛问道:“告诉我,小伙子!你对我女儿的印象怎么样?配不配得上你?”
龙步云任凭如何豪气干云,此刻也不由的嗫嚅起来说道:“夏伯伯!我……”
夏超峰拦住他说道:“直截了当的说,没关系,如果你根本看不上眼,我们也不怪你,咱们父女也承当得起。就是不要拖拖拉拉的。”
芸姑叫道:“爹!你今天是怎么啦?怎么可以……”
她说着话,不觉低下了头,话也说不下去了。
夏超峰说道:“关系我女儿一辈子的大事,怎么说都没关系。况且,步云又是我们父女的救命恩人,他说什么,我们都得承受,是不是!”
龙步云站起来说道:“夏伯伯!芸姑是所有男人心目中的……最好最好的姑娘,要不然,朱少奇也不会如此处心积虑地想得到芸姑!”
夏超峰拍了一下自己大腿,说道:“好!小伙子!你说的真好,就冲着这句话,我夏超峰把女儿终身托付给你,至少不是强迫你的!”
龙步云立即说道:“可是夏伯伯……”
夏超峰摆手说道:“不要再说什么可是不可是了,我夏超峰不是蛮不讲理的人,我绝不阻止你去寻访害令堂的仇人,今天只要有你一句承诺就够了,其他都不是问题。”
龙步云急着说道:“夏伯伯!我此去不知道是八年或者十载,时间没把握!”
夏超峰说道:“我已经听芸姑说了,十年二十年,咱们可以等!”
芸姑红着脸羞意无限的说道:“爹,你真是……”
龙步云连忙说道:“那样对芸姑是不公平的!”
夏超峰说道:“是不是公平?是我这个做爹的衡量,我们要的就是你的一点真心就够了。”
老爷子突然变得十分苍凉地说道:“如果你不真心,我们也不能将你怎样,人嘛!重的就是信诺,我只能相信我自己的一双眼睛。”
龙步云很是感动,认真地说道:“夏伯伯!如果我不重信诺,不是真心,那我还算什么?”
夏超峰一听,怔了一下,立即又问道:“步云!这么说你是答应了!好!好!”
他竟然抬起头呵呵大笑,在笑声中他拭去泪水,望着龙步云说道:“步云!原谅我方才那样近乎逼你的态度。天下父母心啊!芸姑是我掌上的一颗明珠,也是我心头一块肉,要为他找一位好夫婿,是我这一生的大事。你……能明白吗?”
芸姑眼睛红红地低声叫道:“爹!”
龙步云很郑重地说道:“夏伯伯!我能体会得到!事实上我很幸运蒙夏伯伯和芸姑……”他望着低着头的芸姑。“蒙你们不弃,只怕我没有夏伯伯说的那么好!”
夏超峰说道:“这就是一个‘缘’字。好!现在我出去,我要交代下去,今天中午要好好地跟你喝几杯!”
一路打着哈哈走出去。
易红抿着嘴站在一旁笑着。
芸姑红着脸骂道:“死丫头!你在笑什么?”
易红笑吟吟地说道:“小姐!我是在笑庄主今天上演一出好戏。”
芸姑不解问道:“戏?什么戏?”
易红笑道:“是十三妹在能仁寺啊!”
芸姑这才恍然大悟,笑骂道:“死丫头!你敢编派老爷子,看我不捶你!”
龙步云按住芸姑的手,珍惜地问道:“芸姑!小心自己的伤。易红方才说什么十三妹能仁是什么意思?”
他在深山十年,那里知道十三妹在能仁寺逼婚张金风的故事?他这样一问,越发羞红了芸姑的脸。
易红笑嘻嘻地说道:“姑爷!你慢慢地问小姐吧!我这就替你准备早上吃的去。”
她笑着跳蹦地走了。
龙步云忍不住笑着问道:“芸姑!看起来易红很高兴啊!”
芸姑心里想着说:“谁说不是呢?除了爹,易红是最高兴的人了。”但是她没有说出来。
龙步云看她没说话,问道:“芸姑!你在想什么?为什么不说话?”
芸姑抬起头来看着他,幽幽地问道:“步云!不会觉得爹方才……是不是……太勉强了你?让你受了委屈了!”
龙步云握住她的手,正色说道:“芸姑,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如果我真的没有这份心,谁也勉强不了我,我只是在想,让你等,那是我不忍心的事,也是对不起你的事。”
芸姑抬起手来,掩住龙步云的嘴。
她望着龙步云有些哀怨地说道:“不要再说对不起的话,如果真要说,那应该是我,关于伯母的事……”
龙步云摇着她的手,说道:“不对!芸姑!你应该改口说关于娘的事才对啊!”
芸姑这一下真又羞涩、又甜蜜,胀红了一张脸,一头钻到龙步云的怀里,嘤嘤地说道:“云哥!你好坏!”
龙步云双手紧紧地拥入怀中,喃喃地说道:“芸姑……”
一对情投意合的情人,相拥搂抱,互听彼此的心跳,吸吮着爱情的蜜汁,早已把天地间一切置之度外,浑然忘了时间的飞逝。
终于还是芸姑在沉醉中醒来,挣扎着离开龙步云的怀抱,撩整了散乱的鬓丝,脸上尚有余醉。
她轻轻地倚在龙步云的肩头,幽幽地问道:“云哥!你究竟准备几时启程?”
龙步云轻轻地亲了一下芸姑的额,说道:“原先夤夜要走,是怕自己让情绊住,所以趁早离开。如今一切都说明白了。我留几日也无妨,至少我要等到你的伤好了以后再走。”
芸姑坐正了身体,说道:“云哥!按说呢,你留的时间愈长愈好,欢愉的时光那里会嫌它多呢?只是娘的事……”
当她说到“娘的事”的时候,仍然不觉压低了声音,顿了一下,“云哥!娘的事还是最重要的,只是我很难过的,我应该随着云哥,一同遍走江湖,访察个清楚明白,以安慰娘的在天之灵。可是,云哥!我现在真的不能……”
她说到这里又盈盈欲泪。望着龙步云:“云哥!你能原谅我吗?”
龙步云又将她拥入怀中,说道:“芸姑!方才你不是说过不许再说什么对不起的话吗?怎么又要我原谅呢?”
芸姑低声叫道:“云哥!”
龙步云松开拥抱,用手抬起芸姑的下颚,认真地说道:“你不要忘了,你爹也已经老了,不复当年,可是赛孟尝的名气又不能说收就收,夏家圩子几百户人家不能不管,芸姑!如果你真的随我走向不可预知的江湖,那是我的自私,是说不过去的事情。”
他露出笑容,很开朗地告诉芸姑:“但愿老天有眼,让我早日访察到娘的死因,早日了却一桩心事,芸姑!我立即回来,让我们比翼双飞!”
芸姑依偎着龙步云宽阔厚实的胸膛,十分满足地说道:“云哥!我期待着那一天!”
她从龙步云怀里抬起头来,很认真地说道:“云哥!我盼望着你早日回来,所以,我就不得不催你早日离开夏家圩子。你……不要等我完全痊愈。其实,已经感觉到我的伤好了很多,真的,云哥!你的药,你的爱,产生了不可预测的神奇力量。”
她说着说着又显得娇羞无限,眼波流转,柔情蜜意。
龙步云握着芸姑的手,笑着说道:“芸姑!本来我是要偷着走,不辞而别的,如今却变成你赶我走。”
芸姑胀红着脸,嘤声娇态,再度躲人龙步云的怀中,娇嗔地说道:“云哥!你好坏哟!人家是以娘的事为重,可不敢以我们的私情耽误了你寻访害娘的仇人。再说,早一日寻到了,早一日回到夏家圩子来,人家是一片……”
龙步云轻轻抚着芸姑的柔发,安抚地说道:“芸姑!我是有意跟你说着玩的啊!你的心难道我还不了解吗?”
芸姑嘤嘤地应了一声,就这么安稳地伏在龙步云的怀里。
时光也不知道悄悄地流逝得有多快。
直到易红在门外轻轻地敲门,才惊醒这一对沉醉在爱的蜜糖里的年轻人。
芸姑挣扎着离开龙步云的怀抱,整理稍见凌乱的鬓丝,脸上尚有幸福的余晕,红意留在眼窝,笑靥留在嘴角。
易红捧着一个托盘,后面跟着秋紫和白雪,就势搬过来一张高脚茶几,摆上清粥小菜,外加滚热葱油饼。
易红将一切停当之后,叉着手,站在一旁说道:“小姐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吃一顿饭了,今天让姑爷陪着吃一顿香米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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