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摸骨试功苦煞心 美妇巧计解裙带

    十三 摸骨试功苦煞心 美妇巧计解裙带 (第2/3页)

晶莹的玉脚。

    萧奇宇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原地转了一周,这才知道,该把她放到床上,尽快把她弄醒才对。

    他可以说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此刻却不由内心忐忑不安,如果此时此刻有人来此,如何解释这只是偶发事件,非始料所及呢?

    他急忙托着三少夫人进入内间,少妇的闺房,真正是幽香扑鼻,中人欲醉。把她放到床上,首先把裙子为她拉上。

    这工夫,三少夫人已开始动弹,萧奇宇以为还是走为上策,要不,这场面有多尴尬?

    当他走到门口时,她叫住了他:“萧大夫……”

    “少夫人受惊了……”

    “萧大夫……小女子无状……”

    “少夫人不必如此……刚才不过是一时慌张所致,莫非少夫人不会武功?”

    “惭愧!在罗家……小女子是唯一不会武功的女人了……”

    “这就难怪!一位不会武功的夫人,在刚才的情况之下,发生那种事是极为平常的,千万别介意!”

    “萧大夫……”三少夫人坐了起来,又把裙带系好,搭拉着螓首幽幽动地说道:“大夫莫以为小女子轻佻……”

    “不,少夫人,这是意外,千万不要介意,不知三少夫人何处不适?”

    “也许是受了点风寒,先生要试试脉吗?”

    “也好……”

    她坐在几的一边伸出皓腕,竟是一块拇指大小,朱色宛然的守宫砂,在那腕脉以上半尺之处。

    不知是无意抑是有意地让萧奇宇看到,这显示她仍是处子之身,老三罗沅和她还未入洞房就失踪了。

    “少夫人是受了点风寒,我想开一剂‘四小引’服下就可以痊愈了。”

    立即取来文房四宝,裴茵茵亲自为他研墨。萧奇宇提笔写了“神曲、麦芽、槟榔、山楂”四味药,都是四钱。不久告辞出来。

    萧奇宇虽然不以为三少奶奶是个轻佻的女人。但今夜的事不是太凑巧了吗?不过话又说回来哩!三少夫人如果真的不会武功,自然不可能使裙带在那紧要关头崩断。

    会武功就又另当别论了。

    当然,她如果事先把裙带换上极细的绳子,用力一鼓小腹也能使之崩断。但他为她拉上裙子时,看到那布条绝非不会武功的女子所能崩断的。

    他刚返屋不久,隐隐听到“蛇皮”韩七的口音,说道:“吴大舌头,你别胡扯。乌鸦怎么会飞进小金雀的屋子里去?”

    “娘的!我骗你干啥?我清清楚楚地看到,是只黑乌鸦,可是,却生了个红嘴。”

    “我说你在吃胡秸拉席子吧?乌鸦是红嘴呀?”

    “不信算了!”吴大舌头说道:“我又不是没见过乌鸦!老韩哪!我知道你对小金雀是王八瞅绿豆……对了眼哩!这本来也没有什么,可是我劝你还是收收心吧!那个丫头,眼珠子长在头顶上。门儿也没有!”

    “你怎么知道?”

    “我……我……”吴大舌头显然说话穿了帮。两人边走边低声交谈,渐去渐远。

    萧奇宇以为,由小金雀屋中飞出只九官鸟这件事是错不了的,而且也自三少奶奶院中飞出过。这是怎么回事?也许只是经过三少奶奶院中上空吧?

    如果罗宅中有人豢养九官鸟,韩、吴二人不会不知道的。

    现在他对这些事并不怎么开心,最最关心的是,“快刀沈”到底在不在罗家?他必须尽快弄清楚。

    他为了帮助“快刀沈”一家人,蹉跎了大好春光,也使心上人再次咀嚼着相思之苦,不免清宵独坐,邀月言愁;良夜孤眠,呼蛰语恨。自古以来,为人作嫁者,尺八无情可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了。

    萧奇宇屋中被两拨人搜过,一拨是罗湘和孙继志,他们二人为了罗家的安全,不能等闲视扣斗那件事,而想来想去,只有萧大夫可疑。

    另一拨人是谁呢?当然也是罗宅中人,竟是小金雀,谁会想到呢?

    此刻罗湘和孙继志在花园中低声交谈,孙继志说道:“大少爷,虽然未搜出什么来,我仍以为萧大夫大有来历。”

    “我也有这想法,娘说过,尽管摸不出名堂来,并不表示他就不是高手。”

    “如果萧大夫大有来历,老爷子必然知道的。”

    “对!”罗湘拍了前额一下,说道:“我这人真糊涂,是啊!家父交待,近日如遇上一位有实无名的大夫,不可失之交臂。”

    “大少爷,我们何不去见见老爷子?”

    “家父的院落不欢迎别人前去,他也很少走出那个院落,还是我自己去好了!”

    “是的,在下就在此等大少爷……”

    罗湘点点头,走向第四进的东跨院。

    院门深锁,寂然无声。罗湘平常也很少前来问候,究其原因,可能是受罗老夫人的影响。罗老夫人以为,当年她的屋中失火,必是罗老爷子放的。因而,子女们无形中对老爷子产生了隔阂。

    这几年来,时过境迁,子女们对老爷子好了些,但也很少去问安,过年去拜年,是例外的。

    他轻拍了两下门环。

    “谁?”罗湘心头一震,似乎“疯拐”哈达就在门内,这老小子可真忠心,真正是寸步不离呀!

    “疯拐”哈达昔年是西北道上的黑道人物,八八六十四拐十分了得,后来被罗家男主人降服,从此作了罗健行的长随,忠心不二。

    “哈大叔,我是罗湘……”

    “大少爷吃饭了没有?”

    “吃过了。大叔吃了没有?”

    “刚吃过,大少爷,今夜的月亮甚好,说扁不扁,说圆不圆。”

    “是……是的,大叔……”

    “大少爷,只不过月昏而风,明天会刮大风吧……”

    “是的,大叔……”

    “刮风嘛!不如下雨好,田都快干裂了……”

    “是的,大叔。大叔,我想偏劳你……”

    “大少爷,老爷子今天不大舒服,提早睡了……”

    “这……”罗湘以为哈达这老小子净说废话,结果却是不准他见人。他也知道,他说不能见人那就绝对见不到的,只好走了。

    罗湘走了不久,哈达在内间窗外和主人交谈,说道:“老爷子,不是外人,是大少爷。”

    “哈达,目前谁也不见。”

    “老奴知道。”

    “是不是又有人来了?”

    哈达一回头,果然院中站着一个人,此人兜头一揖,道:“哈大侠,恕在下冒昧深夜打扰……”

    哈达有点恼火,说道:“你是何人?居然越墙而入……”身子向前一滑,就是擒拿手中的“金丝缠腕”。

    来人惊惶失措地闪避,打了个踉跄,差点栽倒,但也闪过了这一抓之势,连连作揖说道:“哈大侠,不是外人……”

    “不是外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在下姓萧,是府上新来的大夫……”

    “噢!原来你就是那个萧大夫,真是失敬哩!请问萧大夫深夜窬墙而入,有何贵干?”

    萧奇宇苦笑一下,指指虚掩的院门说道:“哈大侠,在下明明是由院门走进来的,却说在下窬墙而入,这未免太……太……”

    “什么?院门是敞着的?”哈达楞了一下,说道:“萧大夫,你可真是瞪着眼说谎,这院门永远是闭上的,只是送饭来的时候才打开一下。”

    “哈大侠,咱们又何必为此事作无谓之争?老爷子在家吧?”

    “老爷子睡了!不见客。”

    “我想别人不见,在下是该例外的——”往屋中走去,哈达一拦,又差半步没有拦住。

    不由火上加油,道:“他奶奶的!俺就不信你是条泥鳅……”

    伸手去一抓,堪堪抓到萧奇宇的衣领,只见他一撩内间的门帘,正好以帘挡住。若不收手,这竹帘就要散开哩!

    哈达并没有进入内间。显然这都是作给外人看的,如果院外有人窥伺,至少认为哈达不认识此人,或者哈达只把此人当作了萧大夫。

    其实此人的真正身份,主人那有不交待之理?萧奇宇一进入室内,目光一扫,虽然陈设朴实无华,却也是几净窗明,纤尘不染,床上侧卧着一个人,面向墙壁。

    床前有一小几,上有茶具及一套水烟袋。

    “沈江陵沈大侠……”

    床上的人没有动也未吭声。

    “沈大侠,在下尺八无情,如约而来,似这般待客,不大够意思吧?”

    床上的人“嗤”地一笑,懒洋洋地吟道:“昨夜裙带解,今朝嘻子飞,铅笔不可弃,莫是槁砧归……”

    “沈江陵,你这人太没良心了!在下为了你们夫妻,迢迢万里,跋涉不停,也不过是一念之仁,成人之美,却把自己的事撇开,而落得两地相思,几乎出了人命……”

    床上的人突然坐起,而且下床一揖到地,说道:“发前人未发之论,方为奇书。言妻子难言之情,乃为密友。区区与君,可当得这‘密友’二字否?”

    萧奇宇说道:“沈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但说来也愧对萧兄,这本是本门的家务事,却硬把萧兄牵扯在内,说来说去,不过是借重萧兄的超凡身手,挡一挡敌人的凶焰而已。”

    “哈达,请为萧大侠上茶点!”

    “来哩……”哈达虽粗,却是忠心耿耿,对主人的师弟固然必恭必敬,对主人的朋友也是一样,立刻颠着屁股端上了茶点,退了出去。

    “萧大侠,首先我要再千次地为紫燕母女及在下屡受大恩向你道谢。”

    “不必客气,我希望知道,罗府到底有什么危机?为什么非把你弄来不可?而且为何又非把萧某引来不可?”

    沈江陵深深叹口气,说道:“沈某刚说过,这是本门的家务事,本宅男主人罗健行为本门的大师兄,在下排行第二,冶剑名手冯九第三,‘梅花三弄’裴蒂最小。我想关于这件事,你可能自侧面听到罗老大及孙继志说过。”

    “不错,他们只谈及师兄弟们为了一个‘情’字,大师兄与小师妹翻脸成仇,势同冰炭,甚而罗健行夫妇也因一场大火使罗夫人失明而产生了极大的误会!”

    “对,就是这么一回事,不过罗老二及老三之失踪,相信也是死于裴蒂之手。这在外人看来,实有点过份,昔年的一段情,好来好散,为何祸及下一代呢?正因为这边深信罗资及罗沅已死于裴蒂之手,据传裴蒂的父母也死于大师兄罗健行之手!当然,这只是传说,未加证实。”

    “这样冤冤相报下去,何时能了?你为什么不劝劝罗健行?”

    “我当然劝过,但罗师兄说过,对方放出空气,要血洗罗家大宅,一口不留。反正双方是卯上了。息事宁人的一边,可能会被视为示弱呢!”

    萧奇宇叹口气说道:“怎么会到这田地呢?同门师兄妹,不看这一点也要看在师父面上……”

    “家师已仙逝数年了……”

    “老三冯九对这事抱什么态度?”

    “他说他也力劝过,但没有用,此人热衷于经营兵器铺,说是要在南七北六十三省中凑足一百家,所以也没有多余的时间管这件事。”

    “罗健行大侠呢?”

    “去找他的师妹裴蒂去了,说是要面对面谈谈,到底为何双方交恶竟至这般地步?”

    “可是昨夜还有人来击鼓捣蛋,使本宅伙计们互相火并,伤了不少的人,据估计,不是裴蒂亲自来的,也必是她的大徒‘玉带飘香’冷傲菊或二徒‘司马钦’。”

    “其实这还在其次,据说裴蒂还邀了不少的帮手,成心想掀起轩然大波。”

    “都是些什么角色?”

    “你老弟见多识广,一定听说过昔年有所谓‘苦甜酸辣’四大怪杰?也就是‘东苦、西甜、南酸、北辣’四个怪物。”

    “这个我当然听说过,‘东苦’是东海苦行伤枯竹;‘西甜’就是指‘梅花三弄’裴蒂,那是由于她长得甜美可人之故;‘南酸’是指五平城的‘圣手书生’古无师;‘北辣’是‘无双刀’余恨天。是不是这四个人?”

    “不错!萧老弟,光是一个‘梅花三弄’就够罗师兄调理的了!据说家师最后把精粹之学都传了小师妹裴蒂,师兄说过,包括他在内,本门中人任何一个,皆非裴蒂的敌手……”

    萧奇宇不出声,他无法估计裴蒂武功的深浅高低,而且也无法想像,双方何以会弄到这般势不两立的地步。

    至于‘东苦、西甜、南酸、北辣’几个角色,确是久已成名人物,只是他没有接触过。

    “沈兄,罗大侠去了多久?”

    “不过半月左右。”

    “多久才回来?”

    “说是绝不超过一个多月。如逾二月,即有危险,也许永不回来了!”

    “他把你放在这儿算什么?万一罗家子弟进入此院,你能冒充他吗?”

    “能冒充一天算一天,他要在下来此,不过是废物利用,万一敌人来犯,‘快刀沈’虽是浪得虚名,总还能折腾两下子。所以罗老大今晚来此求见,被哈达挡了驾。”

    “沈大侠,你刚才朗诵的那五言绝句是……”

    “萧老弟,此刻重诵这前古人的名诗,能说不是写实吗?昨夜裙带未解,还是嘻子未飞?只不过不是嘻子而是九官鸟而已。”

    萧奇宇一滞,说道:“沈兄似乎都看到了。”

    “在下隐于此宅,虽对来访者全都挡驾,我自己却不能不各处看看,谁叫我接下师兄重托的担子呢?”

    “沈兄,年纪轻轻地守了寡,值得同情,不可视为笑柄!”

    “当然,刚才不过是开开萧老弟的玩笑,沈某那会如此杀风景,不解风情如斯?不要说三少奶奶是无意的,就算有意吧……”

    “不,不!她不会武功,绝对不会是有意的。此事到此为止,请不要再提了!倒是那只九官鸟,沈兄可知此宅中谁在养九官鸟?”

    “不知道,似乎无人养鸟。有一次二少奶奶要养画眉,老爷子不同意,说是把鸟关在笼中太不人道,二少奶奶说,她可以做个很大很大的笼子,鸟可以在内飞来飞去,你猜罗老爷子说什么?”

    “我怎么知道?”

    “他说罗家的宅第够大吧?能及得在外自由翱翔吗?”

    “这……这真是一针见血,好一个开明的公公。”萧奇宇心想,冯爱君之言,果然是有所本的,罗家男女主人必然都暗示过,他们不坚持媳妇非苦守不可。

    “沈兄,谈到罗家的媳妇,你对令师兄颇为心折,可是你会否到想,那一对母女朝朝暮暮,望断云天的相思之苦?”

    “在下自然可以想像……”

    “俗语说:妾美不如妻贤,钱多不如境顺。沈兄有此贤妻,而居然忍心在外流浪,却美其名曰把纠纷仇隙包揽到你一人身上,乍听的确感人,但仔细想想,却又不合人情……”

    “这话怎么说?”

    “即使你真能把一切纠纷引开,由你一身承担,你的妻女又怎会知道?你可曾为她们设想过这漫长的日子如何打发?”

    “萧老弟,‘情’之一字所以维持世界,‘才’之一字所以粉饰乾坤。我常常想,紫燕昔年如果嫁给你老弟该有多好?”

    “沈兄,你何出此言?”

    “萧老弟,你千万别误会。沈某此言出之肺腑,沈某不论是人品,武功及文事底子都不如萧老弟,至于用情方面,自忖也缺乏那种坚逾金石的傻劲!”

    “错了!沈兄,你别妻离女,远离家门,把仇隙引开,宁愿自己内心忍受生离死别之苦,这已是坚逾金石,只不过这种方式小弟不便苟同。”

    “愚兄引开仇家使她们母女过安定生活错了吗?”

    “你以为她们安定了吗?她们容或生活不虞匮乏,但内心永远也不会安定的。”

    “这似乎和你那位守在漓江之畔的司马环翠姑娘相似,咱们都是为了别人的事使一个女人牵肠挂肚,幽肠百结。”

    “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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