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念回头 自获天佑

    第五章 一念回头 自获天佑 (第2/3页)

。”

    “我在听。”

    “只要你献出图解和坎肩,你虽然死了,你还可以留得一脉香烟,你姓郑的不会绝后。”

    郑天寿浑身一震,眼睛睁得好大,厉声喝道:“金在鑫!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金在鑫诡谲地笑笑。

    “郑天寿!你说过,察颜观色就知道真假,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不!金在鑫!我要你再说一遍。”

    “好!我再说一遍,你站稳着听好,只要你拿出我要的东西,然后你可以饮剑自刎,我就可以让环翠和你那宝贝儿子回到郑家庄,继承你的一脉香烟,每年清明寒食,有人到你郑大善人坟上祭扫。我说的够清楚了吧!”

    郑天寿浑身发颤,嘴唇发抖,半晌说不上话来。

    史金刚在一旁忍不住大骂:“金在鑫!你是个人面兽心的东西,我先宰了你。”

    郑天寿伸手一拦:“金刚!你退到一旁去。”

    他再三调整了呼吸,以平静地语气问道:“金在鑫!我不相信你的话。”

    “你要证据?”

    “空口说话,没有人能相信你。”

    “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你等着,证据很快就会来的。”

    金在鑫得意地在微笑着,远远已经听到有马车声,转眼间,一辆四轮马车驶到郑家庄的广场。

    金在鑫挥手叫道:“火把拿高些,好让你们庄主爷看清楚。”

    他喝令将马车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两个女人,前面是郑天寿独生女儿郑美宜,后面是姨娘环翠,怀中抱着的正是刚刚满月不久的儿子。

    郑美宜姑娘刚一露面,就嚎叫一声:“爹!”

    人要奔扑过来,却被人拦住。

    郑天寿满头嗡地一声,人几乎晕了过去。季奚文和钱驼子抢上前扶住,两人在贴近郑天寿的同时,都斩钉截铁地说了两个字:“稳住!”

    郑美宜和环翠以及怀抱中的幼儿,只出来一露面,就很快被人送进马车里,马车似是特制的,车门可以上锁。驾车的人戴着一顶破帽,脸被遮去大半截。

    郑天寿毕竟是历经过风浪的人物,一旦情绪平静之后,表现得益发的沉着,站在那里纹风不动,心里在盘算着如何应付当前的危机。

    金在鑫没有等到预期中的惊慌失措,没有看到呼天抢地的场面,没有听到撕心裂肺的痛嚎,他是有些失望的,但是,他知道自己现在是占的胜面,他会把握机会趁胜追击。

    他坐在马背上耍着马鞭,轻松地问道:“怎么样?郑天寿!时间不多,我等待你的答复。”

    “我要保证。”

    “你还要什么保证?”

    “环翠他们三个人生命安全的保证。”

    “哈!郑天寿你知道吗?现在你是输家,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我有条件。”

    “哦!说说看。”

    “你可以将郑家庄翻过来,你没有办法找到那本图解,你没有办法向你的后台老板交差,你的下场跟我一样,甚至于比我还要惨。而且,你也可以衡量,在场我们四个人以死相拼,你们有多少胜利的把握?即使你还隐藏着高手,恐怕还要大费周章。”

    “啊!你不会那样做的。”

    “我会,绝对的会。”

    “郑天寿!你忘了一件大事,有你的命根子在我们手里,你要那样做,后果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你们会杀死环翠和那无辜的小儿。”

    “你不在意?”

    “所以说你估计错了,告诉你,我不在意。不错,环翠怀中的小儿,的确是我的命根子,我郑某人老年得子,其重要性是可以想见的。但是,正因为如此,我需要保证,如果没有保证,我凭什么相信你?我又凭什么听你摆布?怀中小儿反正都是一死,我为什么要接受你的要挟?”

    “郑天寿!你……”

    只此一席话,郑天寿原本处在受制的情形之下,立即转被动为主动,原本是一个大输家,现在几乎是立于不败之地。

    季奚文在一旁淡淡地说了一句:“金在鑫!如果我是你,我绝不做这种傻事。我是在提醒你,你这样受人利用,到头来有什么好处?即使图招到手,你也只是恭恭敬敬转手交给别人,你落的是什么?是逆伦犯上,无人性无情义、杀岳父、弃妻子,根本就算不得人,这就是你的收获。”

    “住口!”

    “我的话说到你心窝里去,对不对!”

    “姓季的!你……”

    “金在鑫!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还来得及。只要你一念悔悟,我可以保证,你的岳父还会以半子之谊接纳你这个女婿。”

    钱驼子笑着插嘴说道:“老季!你这些话虽然说得有道理,金在鑫听在心里也听得进去,只可惜他不能听。”

    “为什么?”季奚文故意反问。

    “因为金在鑫空有七尺之躯,此身不能由己,他只要稍有不听主使者之意,立即就有杀身之祸,说来也真是可怜啦!”

    金在鑫阴阴地说道:“你们两个徒逞口舌之能,我先叫你们尝尝刀剑加身之苦。”说着话,他的手一挥。从他的身旁两边马上跳下两个人,手中各持一柄长剑,同时拔剑出鞘,寒光耀眼,左手领诀,右手握剑斜指,神情、气度、步履、身形,无一不是第一流的击剑高手。

    行家一动,便知深浅。郑天寿心里一惊,暗自忖道:“怪不得金在鑫有所恃仗,果然他请有能人,单凭这两位击剑高手,恐怕今天晚上难逃凄惨的后果。”

    季奚文和钱驼子自然也识得对方是劲敌,哪里还敢嘻笑,收敛心神,准备迎敌。

    双方距离慢慢接近,各站在五步开外,静立相峙。

    突然,从金在鑫的地方,发出两点寒星,朝着两位剑手的肩井打来。

    金在鑫大叫:“小心身后暗算。”

    已经迟了,因为这两位剑手正是全神贯注对付当前季奚文和钱驼子,他们做梦也没有料到身后有人暗袭。及至闻风知警,那已经太晚了。肩并大穴各中一枚暗器,手中长剑呛啷落地,季奚文和钱驼子那里还会放过这样好机会,闪电欺身,各以兵刃抵住对方。

    金在鑫让这样的意外怔住了。

    但是,只一瞬间,他立即大叫:“将车上的人带过来。”

    他手里还捏着有这一着杀手锏,只要车上郑美宜、环翠以及怀中婴儿掌握在手中,郑天寿即令他真的豁出去了,也不能没有顾虑。

    他这声大叫,立即有两匹马朝着马车冲过去。

    两匹马刚刚冲到车旁,正要翻身下马,坐着赶车子戴着破帽的人,摹地一长身,右手一挥,长鞭活如灵蛇,只听得叭、叭一连两响,两个人从马背上翻着筋斗摔下来。

    这个意外是全场的人都没有想到的。大家还没有想清楚这是怎么回事,驾车的人一声叱喝扬鞭一响,赶着马车朝着郑家庄大门口冲过来。

    只那么一转眼的工夫,马车稳当地停在门口,车把式跳下车来,一掀帽,朝着郑天寿一点头:“郑伯伯!请你将车上的人接下来吧。”

    郑大寿呆住了,这个变化无论如何是他所没有想到的,任凭他历经了多少大风大浪,此刻他也只有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史金刚在一旁看得清楚,他有些口吃地说道:“你……你不是那天……在客店中……”

    驾车的人微笑说道:“怎么样,我不是你所想的坏人吧。”

    郑天寿回过神来了,他又恢复了镇静。

    “金刚!打开马车。”

    史金刚赶紧过来,用力扭开马车的门,郑美宜、环翠抱着婴儿,惊魂未定,下得车来一齐扑到郑天寿身上。

    “爹!”

    “老爷子!”

    郑天寿老泪纵横看着自己的骨肉,没有说话,只是拱手对驾车的人谢道:“壮士!郑天寿不敢言谢,只是此生此世……”

    驾车的人一躬到地连忙说道:“郑伯伯!晚辈叫戈易灵。”

    “戈……?”

    “郑伯伯!此间说来话长,那边事情尚未了结。”

    郑天寿一惊,可不是尚有大敌当前,哪用能闲情详述,他挥开环翠他们三人,只说了一句:“金刚!照顾他们。”

    他持着手中长剑走过来。金在鑫脸色有如死灰,口中喃喃说道:“他……到底是谁?为什么……”

    他的身后有人冷冷说道:“为什么?因为你笨,因为你太自我得意。”

    只见那人一扬手,金在鑫哎唷一声从马背上翻落下来,那人一招手,剩下的几匹马,立即掉转马头,蹄声起处,立即消失在黑夜尽头。

    郑天寿赶过来察看,金在鑫的背上插了三寸长的一柄小剑,嘴角在流着血,他看到郑天寿,闭上眼睛,眼角溢出一颗泪珠。

    郑天寿忍不住骂了一声:“畜生!”

    “郑伯伯!”不知何时戈易灵站在郑大寿的身旁,“你这声畜生骂出了你的感情。”

    “这位戈……”

    “我叫戈易灵。郑伯伯可以叫我的名宇。”

    “戈老弟!我们的关系情份,待回头再说吧。我要向戈老弟请教,你说我骂出了情份,我听不懂。”

    “郑伯伯!你不会对一个普通人骂他作畜生,因为你仍然当他作女婿。”

    “唉!他实在不能算是人。”

    “人都有不得已的苦衷,换句话说,人都有不得已的错误。只要有悔恨之心,都应该原谅他。”

    “他这样的人能有悔恨之心吗?”

    “人之初也,性本善,郑伯伯!你比我知道得更清楚。”

    “唉!”郑大寿长叹一声,自己不觉地流下眼泪。

    “郑伯伯!他的运气好,不像客店里那位老板,这一剑尚未致命。你若不救他,你就有伯仁之憾。”

    郑美宜站在一旁,不敢说话,丈夫的所作所为,爹爹的恨意,夫妻的情份,使她痛苦地流泪,连一句话也不敢表示。

    郑天寿黯然地低下头,低低说一声:“金刚,把姑爷小心抬进去,用我的上药……”

    郑美直跪在地上,痛哭失声:“爹!他是死有余辜的,但是,女儿……”

    “女儿!我懂得你的感受……”

    戈易灵在一旁微笑着说道:“郑伯伯!你不懂得令爱的感受,令爱是了不起的。”

    郑天寿眼看着史金刚招呼着人将金在鑫抬进屋里,平静地说道:“戈老弟!多谢你的夸奖,自己的女儿,我不能那么夸她,她品格大抵是不错的。”

    “不!郑伯伯!你不了解令爱!”戈易灵很郑重地说道:“令爱在父女之爱、夫妻之情、姐弟之爱之间,作了正确而勇敢的抉择,太难为她了。郑伯伯!你应该问问环翠阿姨,她可以告诉真象。”

    郑天寿疑惑地看着环翠。

    环翠抱着婴儿走过来说道:“老爷子,我和宝宝的性命,要不是姑奶奶,早就遭了毒手了。”

    郑天寿惊讶地望着郑美宜,口中不经意地说道:“是吗?”

    环翠抱着小儿,眼神里流露着虔诚的感谢。

    “儿子还没有满月以前,姑奶奶就来告诉我,姑爷鬼迷心窍,要害死我们的宝贝。这个消息可把我吓死了,可是姑奶奶要我不能告诉老爷子,她说只要老爷子知道这件事、这个家就完定了。”

    “哼!后来呢!”

    “姑奶奶告诉我,一切有她照顾,出不了事的。可是到了儿子满月那天,姑奶奶说事急了,姑爷在今天就要下手,只有一个办法,找个地方将我母子先藏起来,等待将来姑爷回头醒悟了,再将我母子接回到家里来。在目前老爷子当然是要着急的,但是,只有这么做,既能保全我母子的性命,又能保全你翁婿之间的感情。”

    “能做得到吗?真是傻女儿。”

    “不是令爱傻,而是处在她的立场,一边是亲生父亲,一边是结发夫婿,你要她怎么做?”戈易灵轻轻地为郑美宜辩白着。

    “你们藏在哪里呢?”

    “老爷子的田庄上。”

    “咳!我怎么没有想到?”

    “姑奶奶不让任何人知道,只有田庄一位老嬷嬷照料我们母子生活起居。几个月了,除了挂念着老爷子,怕你着急,我母子过得很好,姑奶奶照顾得无微不至。”

    “可是,为什么今天又被人抓到这里来了呢?”

    戈易灵插口说道:“郑伯伯!这件事的后半截该我来说了。环翠阿姨失踪之后,你找,金在鑫也在找。碰巧今天令爱趁着金在鑫不在,令爱知道事情紧急,趁黑驾车到田庄准备再作安排,就在这个时候,被金在鑫的手下盯上了……下面的事,用不着再说了。”

    郑天寿望着郑美宜,点点头,流着泪说道:“女儿!真难为你了,也苦了你了。”

    戈易灵接着说道:“郑伯伯!小侄我要重复地再说一遍,令爱最难能可贵之处,是她在亲情、爱情、友情之间,作了最周全的选择,将一件本是腥风血雨,惨绝人寰的事,转变成如今这种收场,是最美好的安排。”

    郑天寿长叹一声:“女儿是好的,只可惜是遇人……”

    “郑伯伯千万不要说下去,你不能期盼每个人都是圣贤,当有人用威胁利诱,控制你的时候,最好的表现是站稳立场,坚守原则,但是,你不能期望每个人都有这种道德修持。郑伯伯!你已经有了一个超越常人的女儿,你还期望每个人都像她一样?郑伯伯!奢望的本身就是一个不太合理的东西。”

    “哈!哈!哈!戈老弟,你真会说道理。”

    “郑伯伯!那是因为你最会听道理。我想此刻郑伯伯的心里,一定非常快乐,海阔天空,鸢飞鱼跃,因为你的心里没有了恨意。郑伯伯!还有什么比祥和更好的东西?”

    “哈!哈!戈老弟!你简直可以做我的老师。”

    “郑伯伯!你折煞我了。”

    “美宜!你还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快进去看顾照拂在鑫的伤势。”

    郑美宜含着眼泪,那是感动的泪、感激的泪,拥着环翠姨娘和怀抱中的弟弟,走进庄里去。

    郑天寿双手把住戈易灵的肩,诚恳地说道:“戈老弟!……”

    “郑伯伯!你看,现在已经是黎明时刻,正是你寿诞之辰,想必太原府的官商人等,稍后就要来拜寿,趁着现在正是一段清静的时候,小侄有两点意见,向郑伯伯提出,不知郑伯伯可容许小侄放肆。”

    “戈老弟!你就是太过客气。”

    季奚文和钱驼子笑道:“一个自居晚辈,一个硬要作忘年平等之交,让我们站在旁边的人,听起来别扭。”

    戈易灵说道:“待小侄说完之后,一切都听郑伯伯和两位前辈的决定。第一、太原府只有郑无涯大善人,没有郑天寿这个人,人在一念之间,就可以成佛,郑伯伯苦海回头,行善十年,在这样光洁如新的德行上,不容许再有任何一滴点足以影响的阴影。”

    “老弟!我不在意人家说我的过去,我不打算隐瞒了。”

    “郑伯伯!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太原府所有的人,为什么不能为他们留下一个完美无缺的形象,又为什么要将已经建立在人。动中的完美形象,抹上不必要的污点呢?何况这个形象本身就是完美的。”

    “戈老弟……”

    “对!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郑伯伯!你不能叫我老弟,因为先严是威远镖局总镖头戈平。”

    “啊!”郑天寿几乎跳了起来,他激动地冲上前:“老贤侄!你为什么不早说,老朋友有后人如此,真叫人高兴。”

    刚一说到此处,郑天寿蓦地一震,睁大着眼睛。

    “老贤侄!你方才……方才……说什么?说先严……?”

    戈易灵黯然答道:“郑伯伯!先严已经于两年多以前去世了。”

    郑天寿张大了嘴,半天才嚎出了声:“戈爷,戈总镖头!”

    “戈大哥!”

    季奚文和钱驼子也都为之戚然。

    郑天寿流着眼泪问道:“老侄!我那戈大哥他是什么时候……”

    “不晓得。因为我全家惨遭灭门之时,我被寄放另一个地方。”

    “什么?惨遭灭门?竟有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老贤侄!

    你当时知道了这件事,应该到太原来找我。”

    “郑伯伯!先严在日,从来不提江湖上结识之事。”

    “那么这次你来太原……?”

    “是另外一个人告诉我的。”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径来找我?”

    “郑伯伯!我来太原之初,并不是前来投奔,而是前来报仇的。”

    “啊呀!可是后来你为什么变了主意?”

    “晚上我听到郑伯伯和两位前辈的谈话,我知道我是受了愚弄。”

    钱驼子拱手说道:“原来晚上夜行人就是戈老弟台,功力之高,令人好生钦佩。”

    郑天寿突然说道:“老贤侄!有一句话我必须问清楚,你说你到太原来是为了报仇,仇家到底是谁?”

    “就是郑伯伯!对不起!郑伯伯!我是受了愚弄,而且不止一次了,但是,血仇在身,所有一切可资追寻的线索,我都必须查证的。”

    “你是说有人告诉你,我郑某人是戈总镖头满门血案的凶手?哈!哈!哈!”郑天寿放声笑了,但是他笑的尾音是凄凉的。

    “郑伯伯!”

    “老贤侄!这真是一次极恶毒的陷井。我郑天寿如果不是令尊戈总镖头,不但无有今日,恐怕早就埋骨白山黑水之间。不但是我,在场的季钱二位,都要深感戈大哥的再生之德。老贤侄!从一个胡匪,转变到一个为善地方的人,这是一次脱胎换骨,是从一个世界跳到另一个世界,除了戈大哥,我不相信有人能办得到。”

    “郑伯伯!小侄有一个请求。”

    “说吧!贤侄!你的事就是我郑天寿的事,不要说请求二字。”

    “谢谢郑伯伯!请郑伯伯把当年和先严结交的经过,为小侄叙说一遍,这其中蛛丝马迹,不难找出何人生计陷害,甚至于可以找出何人灭我满门的主因。”

    郑天寿点点头说道:“老贤侄!任何有助于缉凶复仇的事,我郑天寿都是义不容辞,过了今天,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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