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沉疴滞倒马 病愈困情障

    第八章 沉疴滞倒马 病愈困情障 (第2/3页)

对!雪莲实未必可靠。但是,我这两颗雪莲实是我恩师所赐,我相信是真的。是不是雪莲实且不管它,当它是救命的良药,也就是了。”

    他从身上佩戴的一个小小鹿皮革囊,取出一个淡红色的纸包,里面包着两粒淡黄色莲子模样的颗粒。

    他从当中选了一粒。

    冷月站在一旁,一直关心的注视着。

    他看冷月一眼,将雪莲实递给冷月,然后他再小心地包好剩下的一粒,藏放妥当。

    他对冷月说道:“你捏捏看。”

    冷月用拇指食指一捏,不觉一惊,原来雪莲实其硬如铁。再拿到鼻尖闻了一下,可以闻到有一丝丝淡淡的清香,又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香味。

    他吩咐冷月拿碗水来,拿过雪莲实,只见他用两个指头一捏,一粒雪莲实就像粉一样的,纷纷落在碗里。

    他将碗交给冷月:“给她灌下去!”

    冷月手端着碗,站在炕前,呆在那里。眼看着戈易灵姑娘昏睡如死,而且嘴唇已经被高热烤得枯焦,气如游丝,命在旦夕。但是,如今冒然用这种迹近怪诞的方法,能治得了戈易灵的病吗?

    来人看冷月迟疑不动,点点头说道:“冷月姑娘!我懂得你的心情,我这种治病的方法,看来有些荒唐。但是,你必须冒这个险……”

    “你是说这碗雪莲实灌下去是一种冒险?”

    “我不能骗你,因为还没有人用过,至少我还没有看见有人用过。当然,主要还是雪莲实太稀罕!”

    “不行!”

    冷月将水碗递回来。“我不能拿戈姑娘的性命开玩笑。”

    那人严肃地说道:“没有人在开玩笑!我说过医家有割股之心,怎么能说玩笑呢?”

    他说得语气很重,冷月嗫嚅地说道:“可是……可是……

    你方才说要冒险。”

    “是的!是要冒险!因为这究竟不是正式处方,而目。又没实际经验。但是,除了这样冒险之外,冷月姑娘!你和我还能为戈姑娘做些什么?”

    可不是!除了眼睁睁地看着戈易灵干涸枯焦而死,没有一点办法。

    冷月忽然一点头,用手扶起戈易灵,回头对那人叫道:“帮我……”

    那人接过碗,冷月慢慢撬开戈易灵的牙关,一碗凉水灌了下去。

    冷月小心地放下戈易灵,忍不住又回头问道:“你看会不会……?”

    那人伸手在唇间一示意,轻声说道:“不要说话,有人!”

    冷月凝神听下去,依然听不出什么。

    那人从鹿皮革囊中摸出两副口罩,交一副给冷月。

    “戴上。”

    冷月刚一戴上,闻到有一股怪味。

    那人仿佛知道冷月的心理,低声说道:“气味不好闻,比中毒要好,别忘了,救命的东西,都不会好看好听好闻!”

    冷月乖乖地戴上。就在这时候,她听到了脚步声,来的不是一个人。

    那人拉着冷月,伏在窗户之旁,正朝着外面打量,突然,噗地一声响,一物穿破窗纸,落在房里,冒出绿火,散出浓烟。

    那人叫声:“不好!冷月,我们快离开!”

    他右手带住冷月,左手一扬,震开窗户,两个人穿身而出,刚一落地,就看到有两条人影掠过屋顶。

    那人说道:“追!我们要取得解药。”

    只见他一跃而起,直窜屋上,冷月也展开身形,跟了上去。

    前面两条人影跑得不慢,刚越过两重屋脊。那人忽然停下脚步叫道:“冷月姑娘!我们恐怕是上当了。”

    冷月间言一怔,不禁打了一个冷颤,两个人不约而同,转身以飞快的速度,补回客店。

    房门是开着的,房里的灯是点着的,房里依然还有轻烟袅绕,那一锅鸡汤也在冒着热气。可是有一点不同的,炕上已经没有了戈易灵姑娘的踪影!

    冷月这一惊非同小可,真是万丈高楼失足,人几乎顿时软瘫下去。

    但只是一瞬间的事,冷月倏地一拔手中的剑,霍然转身,剑光抵住那人的胸前。

    那人没有丝毫惊惶,也不作丝毫闪让。他十分沉静地说道:“冷月!把剑放下,冲动解决不了问题。”

    “调虎离山,你说是不是?”

    “是的!调虎离山。但是,不止是你一个人上当中计,也包括我在内。”

    “我不相信。”

    “冷月!我了解你此刻的心情,其实我此刻的心情,也并不比你好过。你对戈姑娘有一分真挚的情感,遭遇到这种事,自然难过。而我……就算是我救了你们吧!救人未救彻,我也不舒服。”

    “你说不是你捣的鬼?”

    “冷月!有一件事情,你必须承认。如果我要算计你,不必费这么大的手脚,我也不必救醒你,更不用雪莲实救戈姑娘……”

    冷月的剑慢慢地垂下了。脸上流下两行泪珠。

    那人安慰着说道:“冷月姑娘!你不必太过伤痛,戈姑娘的安危责任,从现在起,有我的一份儿。”

    冷月睁大着眼睛,怔怔地看着他。

    那人表情严肃,缓缓地说道:“我说过好几次,戈姑娘是我的病人,医家有割股之心,戈姑娘的病体未愈,无论如何,我有一份未尽的责任。”

    冷月黯然地说道:“我现在怎么办?”

    “应该说我们现在怎么办!”

    冷月望着对方正而不邪、冷静坚定的眸子,不由地点点头。

    “我们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追查、救人!”

    “这不会是大海捞针吧!”

    “冷月姑娘!不要慌张!江湖这些魑魅勾当,还不容易骗倒我,只要我们有信心,我们会有机会。”

    冷月点点头,她从他的神情当中,获得一股力量。

    “只是此处是不能留了,趁着天色未明……”

    冷月收拾着炕上的包裹行囊,睹物思人,想起戈易灵以有病之身,如今被人掳走,而且不知下落,不觉又泪珠滚滚而下。

    那人伸手接过行囊,正待跨出房门,忽然停下来,望着冷月说道:“我看我们暂时不要走了。”

    “为什么?”冷月惊讶地望着他。

    “有几件事说明白以后再走不迟。”

    “会耽误时间吗?”

    “我想不会,即使真的耽误了时间,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因为我不能不说明白。”

    “那就请快说吧!”

    “冷月姑娘!你知道我是谁?”

    冷月张着嘴,傻住了。从她在极端绝望之余,拿剑刺杀戈易灵而被制住,这个人一直在帮助她,而且还要和她一起去找戈易灵姑娘,连人家姓名都不晓得,这事显得冷月是多么的嫩,或者说,冷月为了戈易灵的病与安全,已经完全失去平日的镇静。

    冷月的脸红红的。

    那人却是庄严地说道:“冷月姑娘!我不是有意调侃你,而是我觉得我应该这么做,清除你心里的疑虑。”

    冷月一直没说话。

    那人接着说道:“我姓骆,名叫非白。我是河南上蔡人,据说我家在河南上蔡,很有点名气。”

    “据说是什么意思?”

    “因为我在记事之前,就被恩师带走,随师习艺一十八年,这是我第一次离开恩师,闯荡江湖将近二年之后,才遇见你和戈易灵姑娘。”

    冷月忽然问道:“骆相公……”

    骆非白双手连摇说道:“我怕听这些不伦不类的客套称呼,如果冷月姑娘不拘于世俗礼数,我托个大,叫我一声骆大哥我就非常高兴。”

    “骆大哥,你方才说闯荡三年江湖,第一次遇见我和戈姑娘,这话我不懂。”

    骆非白脸上微微一红:“其实真正说来,是我第一次见到戈易灵姑娘的时候,我为她的气质、胆识、舍己为人的种种表现所折服……”

    “啊!你一直跟在戈姑娘附近,包括问心山庄在内?”

    骆非白正色说道:“冷月!你是不是觉得我的行为有些失之轻桃?”

    冷月摇摇头说道:“我没有这种感觉。好了!我知道的够了!我们现在就走吧!耽搁了时间,戈姑娘的危险就多了一分。”

    “不再多知道一些关于我的一切吗?”

    冷月摇摇头,心里有一分说不上来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是她晓事以来,从未有过的。

    骆非白紧跟着问了一句:“冷月!我方才说第一次见到戈姑娘的时候,是在……”

    冷月淡淡地说道:“骆大哥!戈姑娘如今身陷虎口,情况紧急,如果你有心助我一臂之力,去寻找,去救援,我非常感激,其他的都不是最重要的。”

    骆非白精神一振说道:“如此我们走吧!冷月!你上房先走,我到后槽将两匹马牵出来。”

    冷月点点头,出得房门,拧身一跃,落身上屋,朝着外面寒星点点,冷风袭人。冷月翻越出栅门,从吊桥上越过沟渠,停下身来,不由地打了一个寒啉,人忽地清醒而振作起来。

    她在心里暗暗呼唤着自己的名字:“冷月!冷月!你的身世,亲生父母都不知道,此身此命,都是夫人所赐,你不要忘记自己的身分,招惹无谓的烦恼。人生有许多事情,都是不可勉强的,命中无时,岂可强求!”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些从未有过的想法,但是一旦豁然看开以后,恢复了平静。

    寨门艰涩地慢慢拉开,骆非白骑在马上,后面跟着一匹,只见他一扬手,一锭银子落在地上,说声:“多谢。”便轻快地跑过来。

    冷月立即快步迎卜前去,笑嘻嘻地说道:“骆大哥!你真能,不声不响地牵出了两匹马。”

    骆非白带着一分讶异,望着冷月说道:“冷月!你……”

    下面的话他本来要说,“方才你是如何的黯然神伤,为何此刻又是如此的快乐。”但是,他缩住了口,只是怔怔地望着冷月。

    冷月接过缰绳,跃身上马,说道:“骆大哥!时间急迫,我们走吧!”

    骆非白点点头说道:“我看来人往西而去,我们往西追查。”

    冷月应声“晓得了!”一抖丝缰,马儿直窜而去。

    骆非白满腹疑惑地摇摇头,紧跟而来。

    两匹快马一口气奔驰了二、三十里,东方已经呈现鱼肚白,前面不远,有两三间茅屋,乡下人起身早,窗子泛透着灯光。

    骆非白赶上来与冷月并辔而行,关心地说道:“冷月!慢下来,我有话说。”

    关心的语气,温柔的声调,冷月的心里一动。但是,她立即笑嘻嘻地问道:“骆大哥!

    有话请说吧!”

    “冷月!你非但通宵未睡,而目.没有吃一点东西,前面的茅屋,想必是野店,我为你找点热食垫垫饥。”

    “骆大哥……”

    “慢下来!别孩子气,回头真要是找到了地头,少不得还要力拼一场,不吃饱肚子怎么行!”

    冷月心里一酸,一股热气直冲眼眶,她没有说话,让马直冲而前,转眼来到这两三间茅屋外面。

    冷月刚刚勒住缰绳,茅屋的门,呀然而开,从里面走出四个人,并排站在门口。

    冷月跳下马来,其中一个不觉脱口而出:“是你呀!”

    另一个立即叱喝:“老四!你站开些。”他满脸堆笑,冲着冷月和刚刚赶到的骆非白一拱手,说道:“我等以为是强徒歹人,原来是二位路客。”

    骆非白翻身下马,和冷月站在一起,微笑点头,淡淡地说了一句:“惊动各位了。”便不再理会,牵起冷月的手,昂然就朝着茅屋中走过去。

    茅屋果然是一间十足的野店,店主人是一位年迈的老人,炕下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在烧火。

    骆非白招呼冷月在里边坐,自己背朝门打横。然后问道:“老人家!可有热汤热食。”

    老头子似乎还没有睡醒,慢吞吞地说道:“太早了,没有准备。只有一些油馍,炸撒子,要是二位喝酒,倒是还有一瓶绿豆烧。”

    骆非白用鼻子嗅了一下,说道:“老人家!你这锅里正在煮着东西,香喷喷的为什么不卖些我们充饥!”

    老头子没有答腔,只是掀开一个木桶,拿出三几个油馍跟油炸撒子,堆放在一个缺口的大花碗里,朝着桌上一放,转身就走。

    骆非白有几分不悦,连忙叫住:“嗳!嗳!老人家,对一个行路在外的人,要讲几分和气……”

    他还没有说完,外面四个人走进来就吆喝着:“老小子!

    客人跟你讲话,你怎么不搭腔,你是聋背了耳!”

    另一个接着说道:“人家饿了,有热汤热食,为什么不卖?”

    另一个也接着说道:“你不搭腔,我来帮你动手。”

    大踏步走过去,掀开锅盖,肉香扑鼻,找一个大沙锅,用瓢舀几瓢,端到桌上来,伸手朝着骆非白嚷着:“二位不必理会这个不通人情的老小子,尽管饱餐一顿,大不了走的时候,多给他一点钱。请吧!二位。”

    骆非白称谢,自己又起身拿了两只小碗,两双筷子,先倒一碗热汤给冷月,再夹三块熟牛肉,送到冷月面前,说道:“趁热吃吧!”

    他自己也倒了一碗,冷月用眼睛看骆非白。

    骆非白只顾自己呼噜噜地喝了一碗,夹起牛肉,风卷残云的吃了两块。别看他人长得斯文,吃起东西来,狼吞虎咽,看得人都要垂涎。

    冷月本来是有戒心的,后来看到骆非白吃得如此之香,她又真上饿得很,也就端起碗来呷了一口牛肉汤,人在饥饿时候总会觉得味道特别香。连呷了几口汤,再将油馍撕成碎块,泡在汤里,倒是着着实实饱餐了一顿。

    再看骆非白已经喝了第二碗汤,神情愉快地叫道:“老人家!算账,我多给你钱……”

    言犹未了,人突然一个翻身,跌倒在地上。

    冷月大吃一惊,站起来叫道:“骆大哥!你……”

    骆非白在地上伸手一拉冷月的腿,冷月一个不稳,也翻身跌到地上。只听到骆非白低声说了两个字:“装死!”

    门口站着的四个人,一直站在那里闲聊,眼睛却不停地注视着骆非白他们两个人。

    此刻,四个人哈哈大笑。其中一个人说道:“老大!他们两个真正叫做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找寻。我还在想,怎么才能找到这小子报仇,没想到这回送上门来,还白赚一个大姑娘。”

    另一个沉着声音说道:“老四!这小子身手不弱,先前如果不是我们走得快,或者说如果不是他不追,恐怕当时一个也跑不掉。这回别大意,提防着点,把家伙顺在手边。”

    另外一个人接着说道:“老大!我们要小心自然是应该的,不过也用不着过于长他人锐气。不错,凭这小子身手,我们四个人合起来也不是对手,不过这会不是比功力,他有天大的本领,现在也只有了帐。天婆婆的药,只要一小撮,可以使千人断肠,除了他老人家,无药可救。”

    “老二说的是,如果不幸我们四个人吃了,就算是服了本门的解毒灵药,也只能多撑一大半天,除非天婆婆赏解药,这小子不死那才是奇迹。”

    原先那个人说道:“老四!你先去看看那小子。老二去看看那女的。”

    两个人果然走过来,前面那个用脚一踹,骆非白被踹的一个翻身,那人刚刚一个“呀”

    字还没有出口,骆非白和冷月同时盘腿而起,脚下一使劲,走过来的两个人任凭如何快,也难逃这一扫之危,当时咕咚、咕咚两声,倒在地上。

    冷月快如闪电,腰带唰地一声响,缅刀如雪,正好架在来人的脖子上。

    骆非白微笑着说道:“刚才你们有人说,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找寻,现在我要将这两句话原封不动,还给你们,而且还要加两句作利息,那就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冷月说道:“骆大哥!他们就是在客店里用**香迷住我和戈姑娘的人么?”

    “可不是。当时为了你和戈姑娘的安全,让他们逃走算了,没有料到又在这里碰上了。”

    “骆大哥!这等人留着也是祸害。”

    “冷月!你慢一点下手。”骆非白望着对方说道:“要照冷月姑娘的意思,你们四个人一个也跑不掉,刀头饮血,剑下丧生。不过,冷月姑娘说的是气话,未必就会这样赶尽杀绝。”

    门口那两个人,手中都是提着一对斜刃弯刀,而且是蓝汪汪的发光。他们知道自己实在不是人家对手,正打算如何逃走才有希望,一听骆非白有松口之意,赶紧一抱拳说道:“这位朋友请容一言,在下四人只是奉命所差,身不由己,尊驾如果能放我们一马,改日也好相见。”

    骆非白对冷月一示意,口中说道:“冷月姑娘!你的意下如何?”

    冷月也是个聪明人物,立即说道:“若论他们所为,实在死有余辜,不过,杀人见血的勾当,究竟不是我们所愿意的事。这样罢,给他们一个机会,也看看他们的运气。”

    门口那人一抱拳说道:“冷月姑娘!果然开朗。”

    冷月一摆手说道:“慢着!让我这样白白放你们离开,实在于心不甘,这样罢,你们两个人每个人喝一碗牛肉汤。”

    “冷月姑娘!”

    “怎么?牛肉汤也不喝。”

    “这汤里放了药,喝了要命的。”

    “我们为什么没有死!”

    “那是……那是……”

    “什么那是这是,你们自己说的,天婆婆的解药可以解救,还怕什么?”

    骆非白顺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