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 章 强龙出世

    第 一 章 强龙出世 (第2/3页)

来救治的人就是你?”

    “是的,伯母。”他笑答。

    “哎呀!青山哥,你……”姑娘花容失色地叫。

    “没什么,我还挨得起。”他毫无其事地答,转向鲁神医道:“看厅堂的格局,伯父好像已不在府城行医了呢。”

    鲁神医叹口气,说:“一言难尽,目下只在家中替附近的父老们略尽心力而已。”

    “伯父,你老人家正是春秋鼎盛之年,为何不多行义举?良相良医,方是济世的最佳途径。小侄奉家父之命,带来了济南府祥泰钱庄的一千五百两银票,敬送伯父作为开设济堂施药局的专款。家父在九月初,可能亲自前来拜望。据家父说,如果伯父这儿造福桑梓的义举遭忌而无法拓展时,希望伯父能迁至登州,家父准备在那儿设施药局,请伯父主持局务。当然,如果伯父这儿可以发展,家父即将五千两银子留交伯父成此心愿,共襄义举。”

    鲁神医目放豪光,惊喜地问:“贤侄,令尊哪来的这许多银子?”

    “两年前,家父到沙门岛访友,在旧戌垒废城下,掘藏金大定年间巨盗东海王的宝藏,价值巨万。这些财宝都是不义之财,用来济世岂不是一大功德?伯父如果有意,家父愿……”

    “贤侄,等我几天,愚伯即随贤侄迁至登州。”鲁神医兴奋地说。

    “这……”

    “贤侄,有困难么?”

    “伯父为何不造福桑梓,而……”

    “愚伯在桑梓已不能立足,府城的药局已经被封……”

    “什么?”

    “贤侄,一言难尽。目下,连望鲁店故园恐怕也无法安居了。”

    “是那些匹夫恶霸的事么?”

    “是的,说来真也令人发指。府城有一位曾出任河南归往知府的退职大人沈鸿图,他看上了望鲁店附近的田地,去年就安排他的内侄粱一海,入赘本村的族人鲁大为为婿,逐渐摸清了本村的一切,月前便现出本来面日,要求本村南十里方圆的田地,让给梁一海作为牧场。”

    “伯父,贵村不会派人上告么?此至济南布政司衙门并不远。”

    “贤侄,那梁一海是济南一霸的门人……”

    “是绰号叫神力天王的李文耀么?”

    “不知道姓甚名谁,反正是济南的恶霸。梁一海又是沈鸿图的内侄,与官府皆有交情。

    恰好敝族人鲁大为又不是个好东西,年轻时就是个偷鸡摸狗的货色,与女婿梁一海狼狈为奸。鲁大为的侄子鲁芳,十年前调戏堂嫂,被族中父老在祠堂公议驱逐出村的不肖畜生。有这些人从中兴风作浪,天下哪得太平?”

    “哦!原来如此。”

    “上告,衙门不受理;私斗,半月来三次斗殴,本村死了六名子侄,重伤十九名。梁一海多天前放出风声,说要从济南府请来一些杀人放火的英雄好汉,杀光本村的人。你想想看,这里还能久住么?”

    “真想不到,此地居然有这种无法无天的人。”

    “鲁大为准备了十余份田契,公然放置在祠堂中,收购的田亩每顷白银十两,要田主盖手摸画押出售让渡。还有三天期限,届期将以武力迫让了。牧场设立之后,他们的牛马羊群满山遍野放,村北的田地还能种吗?除了奉送给他们之外,别无他途。不出半年,鲁望店恐怕不会有鲁家的子弟了;当然鲁大为叔侄不会离开。”

    “我想,他们不至于真的那么毒辣吧?”

    “他们的人尚未到来安居,这里已经不成样子了,等他们的主子带了党羽们住进村中,更是不堪设想。贤侄入村以来,可曾看见外面有妇女走动么?”

    “这倒是不曾见过。”

    “鲁大为家中来了几个自称牧工的人,进出村子见了女人就动手动脚,再过几天他们来的人多了,不侵入宅中才怪。”

    青山沉吟不语,久久方说:“伯父,这样好了,何不立即拾掇,一两天之内便可离开……”

    “立即拾掇离开?”

    “是的,到登州去吧,此地虽好,已非可恋之家。”

    “这个……”

    “小侄本来是外出游历,遨游天下看看各地风光以增长见识,准备三年两载方返小蓬莱。既然此地发生变故,小侄且护送伯父一家迁至登州好了。”

    “只是,此地……”

    “伯父是担心族中父老兄弟日后的出处么?”

    “这件事我确是放心不下。”

    姑娘长叹一声,似是心中不忍。

    兆祥大眼一翻,说:“青山弟,能不能助我一臂之力。”

    “大哥的意思是……”

    “和他们拼了,我可以找一二十个拼命的弟兄一同出面。”

    “哥哥,你怎么啦?”姑娘焦急地叫,不赞成乃兄逞血气之勇。

    青山坚决地摇头,说:“君子犯义,小人犯刑;这些人无法无天,是不折不扣的小人亡命。大哥以身家性命和他们相斗,犯不着的,这绝不是解决之道。”

    “但他们已经官匪勾结,绝了我们的生路,我宁可一拼。”

    “大哥,千万不可鲁莽。”

    “青山弟,你认为有解决之道?”

    “我到京师走走。”

    “去击钟鸣鼓么?”

    “不,些须小事惊动龙庭,可能弄巧反拙。”

    兆祥摇摇头,苦笑道:“青山弟,即使你到京师有门路,远水也救不了近火哪。”

    “我想,只要你们能忍耐几天,我会在京师找到朋友,他们将受到国法的制裁,我深信一个小小退职知府,在京师算不了什么的。”

    鲁神医呵呵笑,接口道:“贤侄说得对,这件事必须忍耐。我在府城找到不少士绅,希望他们帮帮忙,结果是一无所成,他们也是一句话,逆来顺受忍耐。忍就忍吧,且放过一旁,至少目前他们还不敢迫得太紧。撇开这些恼人的不平事,贤侄,我们来话话家常。贤侄这次出外游历,但不知打算到哪些地方?”

    “小侄打算先到江南,然后入川走汉中,西入河西走廊。看看塞外风光。再东返沿边墙北行从山西经京师返家。”

    “打算玩多久?”

    “我想,三年也就够了。”

    “不错,贤侄壮志凌云,可喜可贺。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是人生一大快事。贤侄目下学业如何?”

    “小侄不想入学,书涉猎虽广,不求甚解。好教伯父失望。”

    “贤侄既不想求取功名,不求甚解无可厚非。真要治学,不求解便失于偏颇了。贤侄今年该已及冠了。”

    “是的,目前已行冠礼。”

    “哦!恭喜。成家了么?”

    青山俊面一红,笑道:“还早呢,家父认为游历之后,尚未为晚。而且,小侄练的是童子功须满十六年方能成家。”

    “还要十六年?贤侄,你……”

    “不是这个意思,这是指从练功起算的十六年。小侄四岁筑基,今年八月中秋,恰满十六年了。”

    “原来如此。”

    “小侄年初与家父驾舟寻觅海上三神山遗迹,在一座荒岛上,碰上了来自龙须岛的东海神蛟洪淇,在数十名海贼的进迫下,不得不挺身起而自卫。小侄被一名海贼用一种毒雾喷中,当时并未感到不适。可是至今仍不时感到昏眩,可能是遗毒在体内作怪。家父要小侄乘此次游历之便,先至伯父处请伯父详加诊断,再至江南寻找灰衣使者吕定远求治。灰衣使者号称毒王,熟知天下奇毒,可是行踪如谜,不易寻觅。”青山神色泰然地说,根本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鲁神医没有他那么轻松,脸色一变,极为关切地说:“贤侄,你何不早说。走,到书房去,好好把症状告诉我。”

    “不急……”

    “不行,随我来。”

    青山只好向鲁伯母告辞,与兆祥伴同鲁神医进入书房。

    鲁伯母与爱女亲自下厨,治酒替佳客接风。

    当酒席备妥时分,书房中鲁神医仍在细心检查青山的全身经脉。

    鲁神医一直没表示意见,推说查不出病由,只嘱青山放心,并无可疑之征候。但青山的看法却不同,他已从鲁神医脸上严肃神色中,看到了些端倪。

    筵席上,鲁神医一直心神不安,显出有点心不在焉,笑容也显得十分勉强。

    兆祥的脸上,也显出焦虑不安的神情。

    青山心中疑云大起,却又不好追问,以为是父子俩因为即将失去故园而忧心忡忡,因此也就不太介意。

    当夜,佳客安顿在西院。

    乡居人家早睡早起,通常掌灯后不久便行安寝。今晚主客双方皆无倦容,谈天说地直至二更尽三更初,方各道晚安各自就寝。

    青山熄灯静坐房中,思潮起伏,心情甚乱。不住思索望鲁店村民的未来厄运,内心中天人交战,难以委决是否挺身出面与这些恶徒周旋。

    他年轻,富正义感。但他也是个孝子,亲命不可违,父亲一再告诫他不可多管闲事,如非必要,不可显出武林人身分。血气方刚,戒之在斗,天下间不平事多如牛毛,管不胜管。

    平民百姓不是执法人,管上了便是违法,以武犯禁,出了人命害人害己,万一不能明察一时意气用事,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他委决不下,不知如何是好。

    终于,他悄然下床,将剑紧系在背上,掖好衣袂,悄然推窗一跃而出,像一个无形质的幽灵声息全无。

    “我要去看看,到底他们横行到何种程度。”他心中暗叫。

    跃登瓦面,他发觉书房中灯光明亮,不由一怔,心说:“鲁伯父在书房有何要事?

    怪!”

    好奇心油然而生,他向书房掠去。

    上弦月已落下西方的地平面,夜深了,万籁无声,不时传来三两声犬吠,打破了四周的沉寂。

    书房中,鲁神医父子俩面对孤灯愁容满面。兆祥不住搓手,心情沉重地说:“爹,还是将实情告诉他,也让他心中早作准备。”

    鲁神医不住摇头,苦笑道:“笨东西!你怎样去告诉他?告诉他只能活一年或半载?你告诉他这是脑消之症?谁受得了这种沉重的打击?”

    “爹,那……那我们怎办?”

    “我们什么也不要说,先到登州小蓬菜,与他父亲商量。”

    “这个……能早些告诉他,让他能好好享受这有限的岁月,岂不显得仁慈些?”

    “你在讲傻话,除了他爹爹,谁也无权决定,谁也负不起这件事的责任。”

    “目下……”

    “目下我们要做的事,是赶快准备动身,以便阻止他独自出外游历。”

    青山回到房中,颓然坐下,只感到冷汗流透过全身,浑身是水。大热天,他只感到冷得不住发寒颤。

    头,沉重得似乎压碎了颈骨。眼,一片朦胧。耳,似乎有人在向他呼唤:“一年半载!

    一年半载!一年半载……”

    脑门“嗡”一声响,他颓然坐倒在床上。

    静,死一般的静。耳中,那声音仍在呼唤:“一年半载!一年半载……”

    久久,久久。三更正的更鼓声入耳。

    他感到背部发麻,有物顶得他感到十分不适。伸手一摸,原来是系在背上的剑,剑鞘顶住脊骨,难怪感到不适。

    这把剑像一道强烈的闪光,像一声春雷般震撼着他。

    他一跃而起,自语道:“爹要我历练江湖三次,第一二两次只许看,不许过问江湖是非。第三次历练,该是十年后的事。三十而立,思路成熟,条理分明,明辨是非,信心勇气毅力皆经得起考验,方许行道江湖,行侠仗义。现在,我在世时日无多,何不利用此短暂的有生之年,完成此生的心愿?”

    充溢全身的冷流开始消退,灵台逐渐清明,肌肉不再颤抖,大汗渐收,脸色开始红润,呼吸恢复平和,他脸上涌起微笑,徐徐推开窗户,夜风送来了凉意,神智一清。他吁出一口长气,仰望苍穹微笑道:“人生几何?能预知死期,也是人生一大快事。柏青山哪!你不能虚度此生,赍志以殁,好好利用此宝贵余生,尽一份人的本份。”

    他穿窗而出,一闪即逝。

    次日,洗漱罢出厅,爽朗地向鲁神医请安毕,笑道:“伯父,不久将有人前来兴问罪之师,请心中早作准备。”

    “咦!什么人前来兴问罪之师?”鲁神医讶然问。

    “就是那些人。”

    “哦!为什么?”

    “有人前往通风报信,说你老人家收容了小侄。”

    “哎呀!这……”

    “一切不劳伯父多费唇舌,来人提出任何条件,伯父皆可顺从地答应。”

    “这……”

    “小侄自有妙计,等着瞧啦!”

    “咦!你……”

    “小侄要看看他们凶横到何种程度。”

    “哦!你……你能对付他们么?”

    “能。”他微笑着说,语气平和,但很肯定而自信。

    姑娘奉上一杯香茗,花容失色地叫:“青山哥,你……你要……”

    “若华妹,这些人不会比东海神蛟的数十名江洋大盗利害。小兄既然卷入这场是非之中,如果不挺身而出,后果可怕。望鲁店数百生灵流离失所,府上即使能获苟全,相信伯父也难以安心的。唔!脚步声急迫,恶贼们来了,贤妹退!”

    他放回茶杯,说声谢谢,从容举步出门,手提辟邪剑挑着包裹,像是要告辞出门。踏出大门,他回身拱手,高声道:“鲁先生请留步,小可告辞,不劳远送,打扰了。”

    鲁神医父子站在门内,手足无措,脸色大变,惶恐地向门外注视。

    八名青衣大汉在他的身后止步,虎视眈眈。

    两邻十余家住户,有不少人推开一条门缝向外张望。

    他转身向外走,向众大汉善意地一笑。

    八名凶神恶煞似的大汉一字排开,叉腰而立拦住去路。

    “借光。”他拱手叫,请众人让路。

    “进去。”为首的大汉鼓着大牛眼叫。

    “进去?在下已向主人告辞……”

    “叫你进去就进去,少废话。”

    “好吧,进去就进去。”他无可奈何地往里走。

    大汉们涌入厅,鲁神医父子不安地躲在一旁。

    “老东西,昨天是你收容他么?”为首的大汉向鲁神医厉声问。

    青山淡然一笑,抢着说:“在下昨天本来是专程前来请神医前往敝处治病的,不幸被人打伤了,好心的人将在下抬来施救,在下不敢逗留,可以走动便告辞离村,与神医无关。”

    为首的大汉冷哼一声,阴森森地说:“本来在下奉命前来拆掉这所鸟屋,限令你老不死的全家立即离村。”

    鲁神医大惊,哀求道:“爷台明鉴……”

    “住口!在下平生唯一尊敬的人便是郎中。因此,在下擅行决定网开一面,给你一天工夫,在日落前带了全家大小离村,不然,休怪在下心狠手辣。”

    “这……老朽遵命,准于日落前离村就是。”

    “离不离那是你的事,反正你一家大小的死活与我无关。”

    青山微笑点头,说:“爷台一念之慈,天必佑之。”

    “你少废话!”大汉怒叫。

    “是,在下多言了。”

    “你跟我走。”

    “在下跟你走?”

    “你耳背了么?咱们的长上要在祠堂前见见你。”

    “在下遵命。”

    □□□□□□

    祠堂前,大大小小站了不少人。

    朝霞满天,又是万里无云的大好天气。

    祠堂的两廊下,歪歪倒倒站站坐坐共有十八名大汉。广场四周,也散落地站着十余大汉。每个人都带了单刀,匕首等等兵刃。

    宽大的祠门大开,摆了一张八仙桌,四张条凳,分坐着九名不三不四的人,其中有昨天的三位仁兄。

    中间坐了一位年约半百,鹰目勾鼻穿了长袍的人。一旁坐着两个尖嘴凸腮相貌猥琐的村夫,一个年约花甲,另一人约有三十上下。

    桌上,摆了十余份卖田契,一盒印泥,一把钢刀,一堆碎银。

    六名大汉看守着阶下的十余名村民,有两人手提皮鞭。

    有三名村民浑身血污,躺在地上呻吟,其声凄厉。

    廊柱下,吊着三名村民,号叫之声震耳。

    八大汉将青山带到,踏入了广场。

    上首的鹰目中年人取过一张契单,冷森森地叫:“带下一名。”

    尖嘴凸腮的中年村夫向人丛中招手叫:“二房四婶,出来。”

    两名大汉从人丛中拖拖拉拉,拖出一个大叫大闹的老村妇,向桌前一推。

    鹰目中年人桀桀而笑,拈着一锭碎银晃了晃,说:“四婶,你有六顷二分地,价银是六十二两银子,你如果自愿捺上手模,喏!这锭银子有十两,是赏给你的,要不要?”

    “你们这些天杀的,砍头的,没良心的盗贼,杀了我我也不卖我的田地。”四婶哭泣着大声咒骂。

    “你不自愿卖,这十两银子就不给你了。”

    “没有人要你的臭银子,你这雷打火烧的……”

    “拉下去,吊起来。”鹰目中年人怒叫。

    两名大汉冲上,抓小鸡似的将老太婆拖至廊柱下上绑,哭声震耳。

    鹰目中年人倏然站起,向战抖着的一群村民厉声叫:“我再说一声,谁自愿在卖契上捺手印的,有重赏。你们如果再顽强,太爷哪怕将你们的手砍下来捺也在所不惜。下一个不捺的人,砍手!”

    说完,不耐地取过另份契单。

    “三房二哥,上来。”中年村夫亮声叫。

    村民中大踏步走出一个年约花甲的人,向上叫:“鲁大为,你这畜生不如的王八蛋!”

    中年村夫桀桀笑,怪腔怪调地说:“我说二哥,骂人对你没好处的,你还是好汉不吃眼前亏,捺了也罢。”

    老村夫伸出手,厉叫道:“要手,砍去也罢。一定要我捺手印,可不行。”

    “拉下去,砍了。”鹰目中年人大怒地拍案叫。

    两名大汉刚抢出,带着青山到阶下的大汉抱拳向上叫:“在下已将那小子带来了,请师爷发落。”

    鹰目中年人点点头,喝道:“带上来,准备绳索,听吩咐把他倒吊起来抽三百皮鞭。”

    “是,遵命。”

    一名大汉将青山向前一推,另一名大汉夺去了剑和包裹。

    “快跪下拜见敝长上杨师爷。”大汉叱喝。

    青山不下拜,向四周扫了一眼,堆下笑向上道:“在下姓柏,名青山,杨师爷不知有何见教?”

    杨师爷冷哼一声,喝道:“先割下他的耳朵再说。”

    青山赶忙摇手,叫道:“且慢且慢!这里既不是法堂,也不是刑场,在下也未犯法,何以要受割耳之刑?杨师爷,你是什么师爷?你知道在下是什么人?”

    “反了!”杨师爷拍案怒吼,站起厉声道:“本师爷是府城沈府的师爷,这里就是刑堂。小畜生,你又是什么人?好大的狗胆。”

    青山的俊脸上,笑容突然消失了,虎目生光,不怒而威,沉声道:“你这无法无天的狗腿子,太爷是替天行道的英雄好汉……”

    话未完,杨师爷连拍桌子,发出一连串暴怒的吼叫:“拿下他,割他的舌头,剜他的眼睛,剖他的心,五马分他的尸……”

    人影疾闪,“砰”一声大震,案桌崩裂,狂叫震天。

    杨师爷跪倒在地,双耳已掉在地上,发结被青山揪住,右手被扭转向上提,双膝弯被踏住,杀猪般狂叫,双手急乱地猛搿青山抓住发结往上拉的手。

    众人大骇,全被这神奇的变化吓傻了。

    金刚郝武吃了一惊,昨天被打昏了的小子,怎么变得如此骁勇可怕的?一声怒吼,踢掉长凳怒冲冲地冲来伸手便抓。

    青山一脚将杨师爷踢得滚落阶下,一手拨开金刚伸来的手,快,快逾电光石火,拳影急速闪动,“砰啪砰啪”一连串暴响,金刚连挨八记重拳,最后飞跌阶下,完全没有封架的任何机会。

    青山纵下阶,一把劈胸抓起半昏迷的金刚郝武,扬拳笑道:“你还欠我十二拳,别装死。”

    “嘭”一声闷响,铁拳捣在金刚的小腹上。

    “嗯!”金刚含糊地叫,飞跌丈外,“嘭”一声仰面便倒,手脚一伸,略一抽动便人事不省了。

    金刚的大哥,也就是那位满脸病容的干瘦三角脸骑士,一声怒啸,拔剑飞扑而上,剑出“笑指天南”,身剑合一凶狠地刺到,居然火候精纯,充分发挥了快、狠、准三字要诀,而且剑上隐发龙吟,可知内力御剑的功力相当深厚了。

    青山身形一晃,闪电似的斜飘两丈。再一晃便到了提着他的包裹,骇然发呆的大汉身侧,一把夺回辟邪剑,重新掠回阶下,速度之快,令人眼花缭乱,只看到人影奇快绝伦地闪来闪去而已。

    三角脸骑士一招落空,刚看清去向追出,青山已回到阶下,追了个空。

    人群大乱,村民们纷纷走避,一哄而散。

    三十余名大汉火速聚集,惊讶地注视着场中的变化。

    青山拔剑出鞘,将剑鞘插在腰带上,扬剑叫:“老兄,这边来。”

    三角脸骑士疯狂地冲到,大喝一声,展开了猛烈的冲刺,连攻十二剑之多。

    “铮铮铮铮……”剑鸣震耳,火星飞溅,剑气迸发风雷隐隐。

    青山屹立原地,信手挥剑化招,辟邪剑上下翻飞,剑虹吞吐挥舞,轻灵迅捷地瓦解了十二剑狂攻,双脚未离原地分毫,最后一剑势尽,“唰”一声响,人影疾分,有人被迫后退。

    三角脸骑士胸衣斜裂了一条五寸长的裂缝,没有血沁出,只裂衣而未伤肌肤,脸色更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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