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 章 追魂狂客

    第 四 章 追魂狂客 (第2/3页)

重重地哼了一声,怒声道:“不行,一山不容二虎。”

    “正相反,你狼我狈,咱们相倚图存。”

    “哼!你在大河北岸做得太过,惹起了白道群雄的公愤,无处容身,跑到咱们江南建窟,少不了会替咱们招灾惹祸,容你不得。”

    满天星上方和尚一顿禅杖,厉声道:“好小子,你听清楚了,上方禅寺必须在今天兴工,谁也阻止不了。”

    “贼秃驴,你非滚蛋不可。”

    “佛爷给你们片刻工夫撤走。”

    “查某给你十声数送行。”

    另五名和尚挺身而起,其中一僧怪笑道:“上方法兄,你这种涵养工夫,委实令贫僧不敢领教,说了这许多废话,到头来反而被人轻视得限数滚蛋。哈哈!不必再和他们讲仁论义了,阎王注定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他们既然找死,那就成全他们好了。”

    “一!”查襄怒叫。

    满天星怪眼连翻,狞笑着问:“红云道友,咱们一来,就把地主们给宰了,江湖同道们会不会说闲话?”

    “二!”

    “哈哈!弱肉强食,强存弱亡,咱们已经尽量容忍,错不在我们,江湖同道自己的事也管不完,谁还来管别人的闲事?这年头好人难做,谁人背后无人说,哪个人前不说人?要怕人说闲话,咱们早就活不下去啦!”红云和尚口沫横飞地说。

    “三!四!五……”

    剑拔弩张,主客双方皆屏息以待,这两起黑道巨擘,火并已成定局。

    满天星上方和尚说对方是江南二流人物,自然有点自抬身价之嫌,其实,在场的人中,十四名高手皆是大江南北的知名凶枭。以阴阳判查襄来说,在南京、浙江两地,他阴阳判的名号,足以令黑白道群悚然而惊。茅山二圣是玄门弟子中的两名恶道,在江湖颇负时誉。江阴三奇既称为奇,自有他们成名的本钱。那独掌擎天的名号够狂,如果没有真才实学,早就被人埋葬了他的名号了。

    唯一名不见经传,江湖明友少闻的人,只有太湖水寨派来的那氏兄弟,姓得怪,人也怪,江湖朋友从未听人说及那氏双雄其人其事,算是江湖无名之辈。

    “六!七!八……”阴阳判仍在叫数。

    一名僧人方便铲一抡,大踏步而出,狂笑道:“哪一位上前送死?我风雷僧慈悲他,超度他归西。”

    “道友,等他叫完十再大开杀戒并未为晚。”上方和尚含笑叫。

    “九……”

    一名左颊有一块指大胎记,而额上没有戒疤的带发头陀,赤手空拳徐徐上前,半闭着眼低着头,数着念珠说:“阿弥陀佛!贫僧打发他们走吧,吉时将届,该动工了。”

    “十!”查襄的叫数声如雷震,十数已尽。

    一名大汉横刀奔出,大叫道:“笨鸟儿先飞,在下砍下这秃驴的驴头。”

    头陀继续向前走,视若未见,手仍数着念珠,口中念念有词:“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

    数至第九颗珠,也念了九声佛号,大汉已经近身,一声怒吼,刀光一闪,来一招狠招“力劈华山”,人刀俱进。

    “噗”一声响,一刀砍在和尚的左肩颈上。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和尚沉如未觉,徐徐向前闯。

    钢刀被震得向上飞,把大汉的身躯带退了三步,大汉吃了一惊,然后大吼一声,一招“青龙入海”,猛扎和尚的下阴要害,双手送刀用了全力。

    “克”一声脆响,钢刀齐锷而折。

    大汉大骇,止住冲势,扭头便跑。

    晚了,和尚手一伸,便抓住了大汉的左肩,笑道:“留下脑袋,阁下。”

    大汉心胆俱裂,右肘凶狠地后攻。

    和尚的右手,已抓往了大汉的后颈,像是老鹰抓小鸡,根本不理会对方的肘骨。

    “哎……”大汉只叫了半声,腿一软身形下挫。

    和尚双手齐动,奋力一扭一拉,有骨折声传来,口中在叫:“我佛慈悲!”

    阴阳判见同伴被擒遇险,大吃一惊,急撤出判官笔,飞跃而上道:“接招!”

    笔幻化一道光弧,飞射而至。

    和尚一声狂笑,硬生生扭断了大汉的脖子,鲜血激射中,将人头掷出喊叫道:“呸!你也配来出招?”

    “喳”一声响,阴阳判的判官笔,不偏不倚刺入掷来的头颅,穿在笔上眉眼仍在动,动魄惊心。

    群雄大骇,脸色大变。

    阴阳判手一带,火速止步,人头脱笔飞出五丈开外,只感到心向下沉,浑身发冷,站在那儿毛骨悚然发僵。

    和尚在他身前八尺止步,狞笑道:“贫僧只用真本事硬工夫接你的招,你就上吧,前三招是你的,你最好不要下流得向下阴出手,贫僧的罩门不在下阴。”

    两名老道双双抢出,叫道:“查施主,退!茅山双圣与这凶僧一决雌雄。”

    和尚桀桀狂笑,点手叫道:“你两个杂毛只练了两成火候的罡气,不济事,一起上好了,贫僧来者不拒,而且多多益善。”

    四人一分,即将动手,生死一拼。

    人影来势如电,喝声如雷:“查兄,不可无礼,快退!”

    老道扭头不悦地叫:“你胡叫些什么?无礼已极。”

    阴阳判眼前一亮,叫道:“是追魂客芮兄么?来得好,快用破内家气功的追魂针,助兄弟一臂之力。”

    来人是追魂客芮嵩,往中间一插,苦笑道:“查兄,你知道这位前辈的名号么?”

    “前辈,这位头陀……”

    “他不是头陀,而是假和尚。”

    “他……”

    “他是江湖上大名鼎鼎,名震宇内的宇内三凶之一。”

    “哎呀!他……他是……”

    “毒手瘟神耿朝宗耿前辈。”

    所有的人,皆大吃一惊,宇内三凶的毒手瘟神,可说是白道群豪闻名丧胆的人物,当年在四川峨嵋山,一口气杀了峨嵋二十六名高手门人。在湖广武昌,三天中杀了围攻他的六十四名武林高手,这人心狠手辣,杀人采花抢劫无所不为,血案如山,白道群雄简直恨透了他,可是却又无奈他何,凭他瘟神的名号,足以吓破江湖朋友的虎胆。

    阴阳判脸色泛青,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冷战,退了两步,冷汗开始沁出,倒抽了一口凉气,脱口叫:“我……我的天!我……”

    “天在你头上,天管不了贫僧的事,你上吧。”毒手瘟神怪笑着说。

    茅山双圣徐徐后退,脸色也变了。

    “你两人别走。”毒手瘟神招手叫。

    追魂客上前行礼,笑道:“耿前辈,别来无恙。”

    “好说好说,好好地,耿某无病无痛,活得顶写意。小老弟,你是来助拳的?”毒手瘟神笑问。

    “不,晚辈途径此地,顺便探望查兄的,没想到查兄有眼不识泰山……”

    “呵呵!你不知道你这位查兄有多狂呢。”

    “大人不记小人过,前辈海量。俗语说,不知不罪……”

    毒手瘟神摇摇头,沉下脸说:“你这位查兄,以十声数限令咱们滚蛋。哼!我毒手瘟神可没有如此容人的海量,任谁也受不了这种侮辱。”

    “查兄一时糊涂,前辈务请高抬贵手,晚辈要他向前辈陪礼,如何?”

    阴阳判不等招呼,赶忙上前行礼,悚然地说:“晚辈如果知道是前辈的大驾光临,天胆也不敢无礼,请前辈恕罪……”

    “哼!不赶咱们走了?”

    “前辈请放心,晚辈……”

    “贫僧有两件事……”

    “前辈请指示,二十件也不算多。”

    “其一,上方禅寺你负责督工。其二,你是上方禅寺的护法檀樾。”

    护法檀樾,当然得乖乖敬奉香火钱,督工,便成为奴才了。阴阳判怎敢不遵?服服帖帖地说道:“弟子敢不遵命?大师但请放心。”

    满天星上方和尚笑吟吟地走近,笑道:“呵呵!不打不相识,今后都是自己人,今天的事咱们就别提了,来日方长,贫僧在贵地安山门,和平相处有福同享,希望诸位开诚合作,请至庙中一叙,请!”

    不远处树林中踱出一个人影,缓步而来笑道:“打扰诸位清兴,恕罪恕罪。”

    众人一怔,不知来人是哪一方的朋友。

    追魂客却脸色大变,悚然后退。

    毒手瘟神见多识广,一把拉住追魂客说:“小兄弟,挺起胸膛,一切有我。”

    “芮兄,怎么回事?”阴阳判急问。

    追魂客硬着头皮说:“这家伙叫柏青山,在吕城镇插手管兄弟的事,追踪至奔牛镇,兄弟不知他为何而来,他指名要见我……”

    柏青山已经走近,接口道:“你阁下在吕城镇行凶,用追魂针伤人,但在下不想追究你的事,只想向阁下打听一个人的下落。”

    他太年轻,说话却带有狂味,一旁的独掌擎天首先不耐,大喝道:“走开!你如果来寻仇,那你是寿星公上吊,活腻了,快滚。”

    青山瞥了对方一眼,不加理会,仍向前走。

    独掌擎天大怒,一声虎吼,一掌向他的胸口拍去,掌力如泉涌。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青山早有准备,在高手环伺下,如不挫对方的锐气,一切免谈。

    他身形一扭,闪开正面,拂云手闪电似的拂出,“噗”一声正中对方的手肘,欺身贴上,一把便扣住了对方的右肩肋,大拇指直抵腋窝攒心要穴,笑道:“老兄,你的掌力利害,可惜慢了些。”

    一招便将人制住,把其他的人吓了一大跳。

    追魂客心中一懔,叫道:“住手!冲在下来。”

    “好,冲你来,你所使用的毒针,确是霸道。用毒的人,彼此当知同道的底细,请教,你是不是灰衣使者的门人?你可知道他的行踪么?”

    “在下与灰衣使者毫无渊源,灰衣使者已身死大庚岭梅山。”

    为了证实戚武师所说有关灰衣使者的消息,柏青山追踪追魂客问下落,所得的答复与戚武师所说的消息相同,他只好死这条心。

    希望确知已绝,他反而心中一宽,笑道:“谢谢你,老兄。阁下最好不要再使用毒物,不然下次柏某定不饶你。”说完,将独掌擎天向前一推,徐徐后退。

    上方和尚一声狂笑,亮声叫道:“朋友,你的胆识可说超人一等,胆量也值得骄傲,你心目中还有咱们这些人?不交代清楚,你能说走就走么?”

    他耸耸肩,笑道:“事办完了,怎能不走?”

    “贫僧留客。”

    “在下敬谢。”青山泰然地说,扭头便走。

    “别客气,你就留下啦!”上方和尚豪气飞扬地叫,人化轻烟,疾射而至,禅杖一晃,“泰山压顶”兜头便砸,完全以目中无人的狂态出狂招,似乎想一杖将对方打成肉泥,以便在阴阳判那群人的面前示威。

    长兵刃以远攻为主,被人近身就威力大灭,柏青山身形倏动,不进不退,像是鬼魅幻形,从杖侧方倒撞入和尚怀中,出其不意冒险地雷霆一击,“噗”一声一肘顶在和尚的心口上,一声长笑,将和尚从顶门摔飞丈外。

    “嘭”一声大震,和尚跌了个四脚朝天,禅杖抛出五丈外去了,似乎五胆六腑皆被掼散,脸色灰败,冷汗如雨,艰难地挣扎着要翻身站起。

    变化太快,谁也来不及援手。

    旁观的人惊出一身冷汗,目定口呆。

    毒手瘟神脸色一变,讶然叫道:“咦!你小子用村夫打法,居然侥幸成功了?”

    青山转身回到原处,笑道:“你不服气,是不是?”

    “你知道你在对谁说话?”毒手瘟神厉声问。

    “在下已来了许久,你不是宇内三凶之一的毒手瘟神么?”

    “你知道老夫的名字,仍敢如此无礼?”

    “在下对你已经够客气的了。”

    “好家伙,你在存心找死。”

    “人生自古谁无死?呵呵!在下当然会死的,但找死却又未必。”

    毒手瘟神只气得胸部快要爆炸,但神色仍然沉着,叉手不住抓握,沉声道:“老夫要好好剐你,剜出你的心肝来下酒,要问问你的师门出身,日后再找你的师门,问问你那些尊长,为何调教出你这种狂妄之徒。”

    声落,一步一顿地向前迫进。

    青山也向前相迎,笑道:“在下极少下重手杀人,但今天恐怕要开杀戒了。你既称为宇内三凶杀了你不算罪过。你死了,天下虽不见得太平些,至少不比现在更坏。哦!在下几乎忘了,你绰号称毒手瘟神,自然也会用毒了,但不知你用的毒,有没有灰衣使者高明?唔!

    我看你靠不住,灰衣使者号称天下第一毒王,你算得了什么?”

    “哼!老夫用毒虽没有灰衣使者高明,老夫承认比我渊源深。但天下间剧毒甚多,者夫的化血毒手的剧毒,仍然是宇内无双的毒中极品。天下间能解化血毒手剧毒的人,只有两个人。”

    “你是吹牛吧?”

    “信不信由你。”

    “有第三个人么?”

    “有,那第三个人就是老夫自己。”

    “那第一个人当然是灰衣使者罗?”

    “不错,是他,他已是枉死城中的孤鬼,对老夫已不构成威胁了。”

    “但仍有第二个人。”

    “哈哈!那药王百里彦,目下双膝被刖,囚禁在洞庭西山,被迫做五湖之蛟的贼医士,他这釜底游魂再也救不了人了。如果你被老夫抓中,只要抓破你半分皮,一刻时辰之内,你体内的血全成为水啦!”

    青山心中狂喜,忖道:“我怎么这么笨?只知毒王可以治毒,怎没想到药王也可以治毒呢?太湖近在眼前,我何不去找他试试运气?”

    他冷静地一笑,道:“原来你的手爪有鬼,只消不被你抓伤皮肉,便不怕剧毒入侵了。”

    “但由不得你,小子。”

    “那么,在下不与你近身相搏。”

    “也由不得你,你小子死定了。”

    “在下与你斗剑。”他拔出辟邪剑说。

    “老夫一照面,便可将你的剑夺来。”

    “那你就试试好了。”

    毒手瘟神一声怪叫,突然疾冲而上,左手一晃,诱青山出剑。

    辟邪剑外表不起眼,既轻又细,且未开锋,怎么看也不像是能杀人的宝剑,但却是千真万确的神刃,以内力卸剑,内力增一分,威力增十分,劲道足便可绝壁穿铜,断金切玉无坚不摧,但控制住劲道,便毫无异处,毒手瘟神小看了这把剑,终于在阴沟里翻船,抱憾终身。

    青山向左飘退,笑道:“剑可不能被你抓到,刚才那位仁兄便是前车之鉴。”

    “你毫无机会了。”毒手瘟神怪叫,跟踪而至,五指如钩抓向胸口,根本没将剑放在眼里,捷逾电闪,迫青山出剑封架,以便抓剑夺剑卖弄金钟罩与铁爪功。

    青山果然被快速的身法迫得逃闪不及,不得不百忙中一剑急封自保。

    “来得好。”毒手温神怪叫,反手便抓。

    岂知剑虹一闪,青山长笑震耳,身形侧射两丈,收剑入鞘说:“你该走了,饶你一死。”

    半只手掌飞出丈外,跌落草中仍不住颤动。

    毒手瘟神的左手掌断了一半,只剩下一半手掌与一根大拇指,右手紧扣住左手的脉门,浑身在战抖,怪眼似要突出眶外,身躯一阵急晃,切齿叫道:“姓柏的,老夫只要有一口气在,誓必杀你。”

    “恐怕你再也没有机会了,至少今天你已无再斗的勇气啦!”

    “山长水远,咱们后会有期。”

    “好,柏某在江湖候驾。”

    “三月后此地相见,你敢不敢来。”

    青山脸一沉,冷笑道:“你这人好没道理,亏你还是个老江湖,简直像个不知人事的黄口小儿。”

    “此话怎讲?”

    “武林人行道江湖,像是风前之烛,无时无刻凶险随之,谁知道烛火何时熄灭?凡是要提出订期后会的,都是门外汉外行话,你要报断掌之仇,尽可到江湖上找柏某,你凭什么要订期后会?你名列宇内三凶,算是江湖上顶尖人物,居然说出这种话来,如不是无知,便是打肿脸充胖子不要脸的江湖混球。”

    “你……”

    “你走不走?”

    “咱们……”

    “你再不走,在下要斩草除根,永绝后患,好吧,柏某成全你。”他冷冷地说完,手紧按着剑把。

    毒手瘟神一咬牙,扭头便走。

    群豪悚然而惊,斗志全消,谁也不敢出声,噤若寒蝉。

    青山扫了众人一眼,突然喝道:“唉!你们都不是好东,安阳山是干净土,谁也不许沾污这块地方,限你们立即离境,谁不愿意站出来说话。”

    群豪悚然后撤,徐徐退走。

    “下山。”他大喝。

    赶走了群豪,他遣散那些工人,方返回树林,拾回自己的包裹背上。

    龙神庙中踱出一名香火老道,白发苍苍,老态龙钟,高叫道:“柏壮士请留步。”

    他举步走近,抱拳施礼含笑道,“老伯有何见教。”

    香火道人左腿有点不便,谁下笑问道:“壮士向他们打听灰衣使者,不知有何贵干?”

    青山开始正式打量这位老庙祝,心中生疑,这位老人看年纪,已在**十之间了,一头白发乱七八糟任意披散,满脸皱纹,肌色灰中泛苍,有一双无神的三角眼,和干疮的嘴唇,留了白短须,左鬓角有一块老刀疤。穿的破青袍已泛灰色,浑身散发着一股令人掩鼻的霉臭气息,已是快进棺材的人了。

    “这老儿为何提起灰衣使者?”他心中自语。

    但他口中却泰然笑道:“小可希望见见这位举世无匹的毒王,如此而已,老伯大概早年也是江湖人,是否知道……”

    “老朽是龙神庙的庙祝。”

    “哦!老伯还是主人呢。”

    “壮士与灰衣使者有亲?”

    “无亲无故……”

    “哦!那么,是寻仇的了,老朽曾听他们说起这个人,据说是被……被一个和尚打死的。”

    “小可也听说过此事,但在未证实之前,小可不打算放弃寻找。”

    “壮士既然坚持要找,天下无难事,只怕壮士这件事要失望了,壮士救命之德,老朽无以为报……”

    “小可并未救过老伯!……”

    “壮士有所不知,那些恶僧已明白地表示过了,要在拆庙时,将老朽丢入龙湫中祭菩萨。”

    “哦!以人祭神,小可听说过,以生人祭佛,小可是第一次耳闻呢,他们的菩萨,未免太残忍了些,大违慈悲之旨哪!”

    “这些人除了那位上方和尚做了几天和尚之外,全是些假和尚,怎会信佛?壮士如不嫌弃,可否至庙中待老朽奉茶?”

    “不必了,小可要赶路,无暇打扰老伯了,再见。”

    他行礼告辞,扬长而去。

    老庙祝直待他去远,方返庙喃喃地道:“灰衣使者死了,但留下来的声威,依然令人闻名色变。如果毒王能有重行出山的一天,江湖道上不知又是何种光景,这小后主的来路,委实可疑。”

    老庙祝走两步喘息一次,在世时日无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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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万六千顷的太湖,古称具区泽,也称震泽。湖内外共有三十六峰,湖中的三座山最大,东称东洞庭山,中称西洞庭,北叫马迹,湖四周千湾万汊,芦苇密布,极易藏身,藏三五百名水贼,简直像大海中藏了几尾小鱼,到何处去找?

    毒手瘟神说药王被五湖之蛟毁了双腿,藏在洞庭西山。如果是真,该不难找到。洞庭西山长约二十余里,宽仅十余里,山岭重叠,主峰叫缥缈峰。这一带的山都不太高,缥缈峰仅有百余丈高度而已。在这一带找人,该无困难。

    难在他不知水贼的底细,贼的脸上并未刻有贼的字样,不行动时是渔民,他总不能敲着大锣去找水贼哪!

    他找水贼不易,只好让水贼来找他。

    他先到了无锡西门外的荣巷镇,货舟从鼋头渚发航,进入五里湖是太湖北端的支湖,也就是当年范大夫范蠡载了美女西施所游的五里湖,地属吴镇管辖,出湖便进入苏州地境了。

    花了三天工夫,八月初十日,他的船在湖庭东山泊岸,这三天中,他已将太湖附近的形势概略地摸清了。

    这天巳牌正,一艘小船沿运河上流,两岸全是烟水人家,临街为市极为繁荣,苏州城内水道密布,交通以船只为先,全城共有三百五十九桥,闭着眼也可想出那时的苏州风貌,桥以乐桥为中心,形成一座周围四十五里的水城,除了南京,苏州该是江南第一大城。

    船出了阊门,停泊在渡僧桥码头,一位以白玉发圈挽发,穿一袭白罗长袍的英俊青年人,手摇像牙折扇带了宝石扇坠,潇洒地踏上了码头,施施然进入了本城大盐商石大爷所开设的集益宝号。

    集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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