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六 章 云雨兰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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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六 章 云雨兰舟 (第1/3页)

    醒来时,浑身仍感脱力,双手被牛筋索捆得结结实实。湿衣远传来阵阵凉气,他神智倏清。

    床前,坐着一位白衣丽人。看年岁,约在双十大好年华,梳得是代表高贵少妇的盘龙髻,珠翠满头。粉脸桃腮,不施脂粉天然国色,有一双水汪汪黑白分明的凤目,琼鼻樱唇眉目如画。罗衣胜雪,白统劲装将她那发育丰满的**,衬得曲线玲珑,像一团烈火般令人心动神摇。背系长剑,红色的剑穗有一颗大红宝石闪闪生光。白绸剑带在胸前系了一个蝴蝶结,衬得饱满的酥胸更为动人,更为出色。

    白衣少女正用水汪汪会说话的媚目注视着他,明媚地微笑,笑得极为诱人。

    他勉强挺起上身,讶然问道:“是你用迷香汗巾暗算在下么?”

    白衣女郎“噗嗤”一笑,说:“我看你戏弄那群莽夫,身手确是了得。论真才实学,我认为你比我高明些,所以不得已用迷香下手。”

    “你是他们的人?”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你是那位姓柏的人么?”

    “不错,姑娘贵姓?芳名能否见告?”

    “嘻嘻!你听说过云裳姥女么?”

    “咦!你……你是云裳姥女公良芳信夜姑娘?”

    “你看我像不像?”

    “怪!你怎么做起女贼来了?姑娘出道不足三年,侠名四播,是大名鼎鼎的巾幅女英雄嘛!”

    “嘻嘻!你的嘴很甜呢!为何不说我的坏处?”

    “你要说么?”

    “说说看。”云裳姥女含笑道。

    “你为人任性,而且……而且大胆轻佻,因此毁多于誉。”

    “是不是代表了你的看法?”

    “这倒未必。在下出道为期甚暂,所知有限,岂敢妄论别人的是非?世间有些事,连目击也靠不住,何况耳闻?出外闯荡的人,以耳代目最为危险,因此在下不敢妄论。目下这件事,便是姑娘的为人试金石。n“此话怎讲?”

    “姑娘将在下用迷香暗算擒来,如不是误信奸徒的话,便是不明大义而任性。当你知道错误后,而仍然不知改过,便不是任性两字可以解释的了。”

    “你真会说话。”

    “姑娘夸奖了。”

    “我不管你与禹家的事,只问你十万金珠从何而来。”

    “十万金珠是假,在下所带的约值万余。你想要?”

    “那些人皆为了十万金珠而来。”

    “你呢?”

    “你如果是抢来偷来的,我当然却之不恭。”

    “那是在下从家中带出来做盘缠的。”

    “那你是个富可敌国的纨绔子弟了。”

    “就算是吧。”

    “那……这些金珠我要。”云裳姹女脸不改色地说。

    “你要来有何用处?”

    “这你就别管了。”

    “你是个女贼么?”

    “就算是吧。”云裳姹女学他的口吻说,表情与口音维妙维肖。

    他笑笑,说:“那……我不能给你,以免有沾你的清誉。”

    “你已知道我这人是不在乎清誉虚名的。”

    “君子爱人以德,你不在乎我在乎。”

    “你给不给?”云裳姹女微温地问。

    他冷冷一笑,一字一吐地说:“不给,在下已说得十分清楚了。”:云裳姹女粉脸一沉,哼了一声道:“你一个外地人,管了太:极门的家务事,而太极门是东南三省的地头龙,目下你已是太极;门逐鹿的对象。再加上谣传你携有十万金珠,黑道朋友与绿林巨擘谁不眼红?金珠我要,等于是替你消灾,你如不领情,本姑娘:只好硬要。”

    “你如何要法?”

    “你已是俎上之肉,不怕你不给。”

    “我当然不给。”

    “本姑娘只有一个办法便是上船自取。”

    “你知道在下肯是不肯?”

    “由你不得……”

    “在下不会让你如意。。

    “你?哼!你连自己都保不住。”

    “你不要把柏某小看了……”

    “本姑娘不和你磨牙,这里是村旁的一座农舍,主人不在家,你可以呆上两天,等主人返家时便可放你自由。那时,本姑娘已带了金珠远走高飞,用那些金珠济贫,替你花掉造孽钱积些阴德。”

    “呵呵2你自命为劫富济贫的侠女么?”

    “不许笑!我走了之后,你就笑不出来了,两天无水无食还能笑?万一主人两天不返家,你更笑不出来了。”

    “哈哈哈……”

    云裳姹女向外走,笑道:“你笑吧,最后笑的人才是胜利者。”

    说完吹熄了灯,带上门扬长而去。

    门外有一名青衣侍女把风,她向侍女低声道:“小青,过江,咱们必须先找一条船。”

    “小姐请在江边等,小婢去找船。”侍女欠身答。

    “好,快些,要赶在水贼们之前过去。”

    小青的身影消失,云裳姹女不久便到了江边。不久,下游撑来一艘小舟,小青在前舱面撑篙后艄另有一名撑夫。

    船靠岸,江岸出现一身白裳的云裳姹女。

    “小姐,不但弄到了船,还抓来一个撑夫。”小青欣然地低P4。

    云裳姹女一跃上船,颇表嘉许地说:“小青,你很能干。那船夫靠得住么?”

    “当然靠得住,是村里的渔夫,丝毫末加反抗便答应帮忙。”

    “那就好。过去。”

    小青向后艄低叫道:“撑过江去。江流湍急,小心了。”

    船斜放而下,不久便过了江对岸,徐徐向禹嫂的船靠去了。

    禹嫂的船静静地泊在江湾旁,灯火全无,一无动静。

    双方相距尚有三二十丈,云裳姹女的船开始打旋,突然猛烈地摇晃,险象横生,两舷在摇晃中有水灌入。

    “哎呀!不好,此地有暗流。”船舶的船夫惊叫,船篙狂乱地左右乱点。

    前舱面的小青也管不住篙,突然惊叫一声,“扑通”两声水响,失足掉下滚滚江流,浮出水面向岸旁游,一面叫:“小姐,快下来,上岸,船靠不住。”

    云裳姹女尚来不及回答,船突然左侧,“哗啦啦”一阵水响,左舷入水。

    “哎呀!”她惊叫,人向右摆。

    妙极了,船猛地离水右侧,掀力奇猛。”

    “扑通!”她终于被抛落水中。

    水中流速正常,哪有什么鬼暗流?她向江岸游去,扭头一;看,船不是好好地么?正平稳地向下漂,后艄的船夫不见了,大概已跌下了水去。

    “有鬼!”她心中在墒咕。

    说有鬼就有鬼,只觉双脚一紧,双膝被物扣住,膝弯的大筋恰被擒实,想用力蹬脱也力不从心,叫不出声,人向下猛沉。

    她水性不弱,但今晚英雄无用武之地,遇上了鬼,鬼是不能抗拒的。但她心中明白,鬼怎会扣住自己大筋要害?

    她挣扎、抗拒,但一切徒劳,屈身想用手解脱双膝的束缚,但下沉的沉势极猛,毫无用处。

    终于,据不住呼吸了,呛入第一口水,她便无法拒绝第二口水啦!

    终于,她昏过去了。

    是否喝饱了水,她自己也无法知道。

    不知过了多久,她悠然醒来,灯光耀目。

    “咦!这不是船舱么?”她脱口叫,挺身坐起。

    看格局当然是船,又窄又矮,两端有舱门,两侧有舱窗。令她悚然的事发生了,她身上的衣裙不再是白,而是黑衣黑扎脚裤,完全是个村妇打扮。

    剑不见了,百宝囊也失了踪。

    她记起自己是落水的人,是被水鬼拉下江底的人。摸摸头,不错,三丫髻已散,一头美发披散在肩背上,仍有一股水气。

    舱中不见有人,只有她所盖的一条薄被。

    “谁救了我?”她脱口叫。

    舱门叩三下,“进来!”她叫。:舱门拉开,她大吃一惊。

    高大英俊的柏青山,在舱板上向她在微笑。

    “咳!你……”她骇然叫。:“你用迷香暗算我,还要我受两天饥渴,对不对?”

    “你……”

    “还要抢我的十万金珠。”

    “你……你是怎样……”

    “所以,我要惩戒你,你总不能做了坏事而不受罚。”

    她奔向舱宙,想跳窗逃走。

    柏青山摇摇手,笑道:“外面是水,你的水性差劲透了。如果我是你,便不会出乖露丑。”

    她的手从宙门收回,脸红耳赤地问:“你……你换了我的衣……衣裙……”

    “白,是纯洁。而你是贼,不配穿白衣。”

    “你……你……”

    “不必害羞,那是禹大嫂替你换的。”

    “你……你是怎样脱身的?”

    “那还不容易?牛筋索如能将我捆住,我还敢与三省的黑白道群豪作对?你那位侍女小青在村岸码头偷船,把我当村夫一起偷来了,你看可笑不可笑?当然我是故意让她偷来的。”

    “你打算怎样?”

    “你准备如何受罚?”

    “我……”

    “你认为私了好呢,抑或是官了?”

    “官了如何?私了又如何?”

    “官了,把你捆上,到严州之后,解交官府法办,砍你的美丽的小脑袋。私了,你给我乖乖听话,赶走山君水鬼那些贪心贼,并传语江湖群豪,少打禹嫂的主意,避得远远些。”

    “没有第三条路好走吗?”

    “第三条路?有。呵呵!路途寂寞,正要找一个女人伺候我呢。在江湖上,你以轻挑大胆著名,呵呵!我倒要看你是否真的大胆……”

    他怪笑着说,举步入舱。

    云裳姹女向窗闩伸手,羞怒地叫:“闭嘴!该死的你……你柏青山一声怪笑,急步枪近伸手便抓。

    自命不凡,存心游戏风尘的女人,口说大胆,但真到了困境时,胆便大不起来啦!云裳姹女成了笼中鸟,她怎能大胆?眼看要受辱,她本能地反抗,伸手急拨,同时欺近一掌向柏青山有胁肋劈去。

    糟了,两只手都被柏青山捉住,扣住了脉门。

    她自卫出乎本能,抬膝疾攻下档。

    枉劳心力,膝拾不起来。柏青山将她向下一压,她连腰都无法挺直。接着向上疾提,面对面胸贴胸,抱得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这叫做暖玉温香抱满怀,你认命罢。”柏青山笑道。

    她双脚离地,柏青山一只左手,连腰带双手全部抱了个结结实实,她除了用口咬之外,可说毫无反抗之力。

    “放开我!我……”她羞急地尖叫,不住扭动挣扎。

    柏青山伸右手拧了她的粉颊一把,怪笑道:“你是自作自受。

    今晚是舟中银烛高烧,四下无人,你是罗襟儿解,罗带儿松,管教你雾失楼台,月迷津渡……”

    他的手,抓住了她的领襟,作势下拉。

    云裳姥女终于崩溃了,珠泪双流,颤声叫:“不……不要羞辱我,不……不要……”

    他将她凶狠地一丢,“嘭”一声掷倒在舱底下,沉下脸说:“你明白一个大闺女,游戏风尘放浪形骸的滋味了吧?你已出道三载,声誉不见佳。论真才实学,你并不能自保,至今仍能一帆风顺得意江湖,那是你走运。人不会永远得意永远走运的,总有一天你会后悔一辈子。今天晚上你仍算是走运,碰上我这个不好女色的人。你,丽质天生,明艳动人,本身就极具诱惑,极具危险。食色性也,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你利用天生丽质诱人犯罪,用迷香助虐更不可原恕。我原谅你,希望你永远得意,永远走运。你走吧!船头放有你的衣物,你的侍女小青也被绑在衣物旁,今后好自为之。”

    她缓缓站起,缓缓整衣,以难以言宣的目光向他注视,欲言之止。终于,她拉开舱门,默默地出舱而去。

    次日一早,船发严州。

    他对江湖动静一知半解,对云裳姹女所知有限,事情过去了,他也就将这个事淡忘啦!

    此后沿途平安无事,昼夜不见有人前来打扰。

    过了严州,江流逐渐平缓,江面也渐宽。

    秋间水枯,往来的船只不多。

    这天傍晚时分,到了金华府的兰溪,当时是一座小得可怜的城镇,城周不足两里半,四座城门只有两条稍像样的大街,背山面水,市面因地当衡江懋江的会合处而颇为繁荣,两江的山货木材,皆以此地为集中地。

    城外江边也有半条街,南北纵长三里余,比县城要长得多。

    其实不算是街,而是零星所建的场房,真正的店屋在南北城根以外的地方。城墙临水,除了码头有宫营的平塌房外,禁止建屋,以免有战争时影响县城的防务。

    城根连贯塌房的是大石铺设的冲道,共有十余座码头,码头的石级全是丈长的石板所建造,美观而坚牢,这是本城的心脏地带,西门附近全是商号所在的黄金市场。

    沿码头一带江岸,泊了一二百艘大小客货船。

    衡懋两江相会于兰阴山,河口有一座半月形沙洲。共建了两座浮桥,叫悦济浮桥,分别架在两江之上,是往来要律。

    舟船往来,须抽起桥板。

    由于沿途平安无事,毫无警兆,禹大嫂一家心中大定,认为不再有人追来了。但柏青山反而心中不定,太平静了,像是暴风雨前的沉闷,反而令他深怀戒心。

    船泊北面的赵家码头,他们是最下游的一艘船。

    搭好跳板,绿珠姑娘换穿了一身村姑衫裤,向站在舱面打量四周形势的柏青山盈盈施礼,说道:“柏恩公,家母要我到城里走走,好么?”

    “你要独自进城?有事么?”他问。

    “城中清和坊济安堂药房的东主诸葛照,是先父的好友,也可以说是先父的师弟,他与家先父曾先后向宁波府名医杜进贤执弟子礼。家母要我前往…”

    “这人与令尊交情如何?”

    “相交甚深,交情深厚。”

    “哦!”

    “兰溪开设药房的,全是诸葛一姓的人。诸葛一姓在本地是大族,县西的水亭县与诸葛乡,皆是他们的族地,为人殷实足以信任。”

    “如无要事,可以不必去了,你一个外乡小姑娘人地生疏,是不宜找人的。这样好了,我请人替你传个信,请诸葛东主前来一会,可好?”

    他认为最好少露面为妙,末到地头,沿途凶险,与人接触,少不了泄露行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姑娘返舱向乃母请示,禹大嫂也就同意了。由柏青山用二两银子请一名船伙计捎口信至济安堂药房,请诸葛东主前来一会。

    下游先后到了三艘小客船,陆续在下首泊靠码头。

    到衡州尚有两日水程,船夫们必须在此地采购食物,因此明早开船要晚些,采购须明早个理了,城门即将关闭,目下已来不及采办了。

    晚膳毕,天色已晚,船伙计回来了,带了济安堂药房伙计的口信,说东主诸葛照已经外出,约三天后方可返店,口信已记下留交云云。

    柏青山反而放了心,没有人前来打扰,最好不过了。

    他却不知,诸葛东主不是不在家,而是药房中出了纰漏,几名店伙是三天前已换上了人,对外表示东主不在,其实已被软禁在屋中失去了自由。

    坐在舱面进食的船夫大感诧异,下首第一艘船,怎么竟解缆驶走了?天色已黑,驶往何处去呢?

    接着,一艘客船从对岸的溪西镇疾驶而来,熟练地插入留下的空隙,补上了原来的船位,真巧。

    一夜之间,水陆两地群雄毕集,各自为计,安置了各式各样的陷阱,看谁获得离大嫂一家的擒捕重赏,最重要的是当然柏青山所携带的十万金珠。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半点不假。

    二更末三更初,中洲近北面的草坪中,气氛有异,鬼影幢幢。这座洲秋冬水线面积扩大,杂草丛生,夜间只有渔舟偶尔泊靠外洲中罕见人迹。

    北面席地坐了二十余名老少,不言不动如同死人。附近有五六个黑影不住徘徊,像是把风的人。

    溪西的浮桥头出现了五个人影,鱼贯而行,神气地踏入洲中,向北直奔草坪。相距十余丈,其中一人发出两声咆哨,继续前行,每个人都穿了百纳黑袍,掂着一根汀狗棍,背了叫化装。

    五人在南首五六丈外一字排开,为首的人抱拳一礼,朗声说:“绍兴焦廷,应约而来,哪一位是青面兽安东海?”

    二十余名席地而坐的黑影,起了一阵骚动,互相窃窃私议,似乎对这位自称绍兴焦廷的人颇感意外。皆因这位姓焦的语音,极为刺耳,土音极浓,速度快。有些人根本听不懂,叽叽咕咕十分别扭。

    再就是五个人在星光下,依然看得清晰,虽全都是乞丐打扮,但男女难辨,只可从发髦中分辨男女而已。

    二十余名黑衣老少分为三拨,右边为首的黑衣人一怔,哼了一声站起死盯着中间为首的人,用老公鸭似的嗓音不悦地问:“安兄,你怎么把贼丐也约来了?”

    安兄是个年约半百,留了山羊须的人,正是浙江著名巨盗青面兽安东海。这位绿林大豪为人机警、凶残、贪婪、暴戾,凶名昭著,威震全浙,因为他经常带人远出数百里外作案,飘忽不定劫掠时杀人如屠狗,宫府无奈他何,狡猪贪残人见人怕。

    青面兽淡淡一笑,说:“郑兄、焦兄他们是从严州府跟下来的人,咱们不能不请,对不对?”

    贼丐焦廷重重地哼了一声。仍然用他那难以听懂的口音问:“秃蚊郑闻达,你不眼气是不是呢?”

    秃蚊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郑某没有服气或不服气,就是不耐烦。”

    “你是什么意思?”

    “郑某不与丐户的人打交道。”秃放大声说。

    丐户,也称怯怜户,俗称堕民。这种人据说是宋朝罪俘的遗裔。元人入主,把他们编为怯怜户。大明定鼎之后,他们并末受到公平的待遇,编为丐户,生生世世不得翻身,列为贱民。他们居住的地方,俗称惰平巷。即使是小姓人家(即奴婢已赎身除去奴藉的人),也不屑居住在惰平巷。这些人不与丐户以外的百姓通婚,不许考试,当然不许做官。

    名列丐户,但并不一定做化子、但只许执贱役,连做生意也不许可,种田更不用说,大明皇朝除了做官的贵族,种田的农民是上等人。

    贼丐焦廷勃然大怒,厉声道:“大爷杀起人来,可不管被杀的是啥玩意。你出来,狗东西!焦太爷今晚上要教训教训你。”

    秃蚊郑闻远哼了一声,阴森森地说:“你既然找死,太爷成全你就是,你这贱狗!太爷要剁碎你这王八!”

    贼丐左首跳出一个矮身材的人,像女人的嗓音叫:“焦廷,退回去,老娘来拆了这狗群的秃头狗。”

    秃蚊右首掠出一个高大的黑影,迎上狂笑道:“原来是母大虫焦老娘。哈哈!我黑鹰公孙明骨头发痒,倒想请你替我磨磨痒呢,你就来吧。”

    丐户男的称隋平,女的年长称老妪,小姑娘称鳗线,这都是轻视谐谚的称呼,丐户们日久成自然,不以为逆。

    双方正待冲上,摹地南端人影急掠而来,八条人影掠走如飞,领先的人在五六丈外便扬声喊叫道:“喂!怎么回事?我水鬼钱江赶上了么?”

    八人在西南角占了一角,一字排开,四男四女,全穿的劲装带了兵刃。

    青面兽左首的另一拨人中,为首的人一蹦而起,大叫道:“见鬼!青面兽,你不是故意侮辱咱们么?”

    青面兽徐徐站起,冷然道:“鱼鹰洪江,你阁下说话不是太随便了么?”

    “笑话,洪某说话郑重得很。”

    “那你意何所指?”

    鱼鹰哼了一声,大声说:“你把九姓渔户也弄来了,是不是把咱们也看成贱民?”

    九姓渔户,他们的地位比丐户更为凄惨,不但名列贱民,而且根本就不许他们住在陆地上。当年元末天下群雄并起,逐鹿中原,朱元章削平群雄,建立大明皇朝,登上了皇帝的宝座。当削平群雄时,死伤最惨的战役是都阳水战,与以武昌为基地的陈友谅大军会战都阳,朱元章本人也几乎丢掉老命。因此,登基后,将陈友谅的一群死党全部遣往偏远地区,贬在船上不许在岸上居住,列为贱民,永世不得翻身。

    那些话说不上去的人,渐渐走上了邪路,这就是以后所称的“英白船”妇女沦为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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