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章 荒坟鬼影

    第 十 章 荒坟鬼影 (第3/3页)

为出村入城,定然平安无事,不会有人出面拦截的。刚才有罗牧同行,正是拦截的好机会。而对方并未拦截,目下他孤身一人无所顾虑,对方更是不敢下手了。

    可是他又料错了,意外地碰上了麻烦。

    距城关尚有两里地,路已走了一半,降下一座土坡,小径穿林而过。正走间,前面路右的树影中,踱出一位青袍飘飘的中年人,身材修伟,人才一表,生有一双锐利的大眼,与薄薄的刻薄嘴唇。

    他一眼便可看出此人来意不善,目光左右略一察看,从容举步向前走。

    双方接近,中年人脸上泛起淡淡的笑容。笑表示友好,他也颔首一笑打招呼。

    中年人止步挡住去路,抱拳一礼笑道:“老弟台,请借一步说话。”

    他泰然止步,欠身友善地一笑,问道:“兄台有何见教?在下洗耳恭听。”

    “请到林中坐地而谈。”

    “在这儿说岂不便当些?”

    “老弟姓柏?”

    “柏青山,山东柏青山。”

    “区区湖广王昌明。”

    “久仰久仰。”

    “林中有几位朋友,希望一瞻老弟的风采。”

    “哈哈!看来在下不去不行了。王兄请。”

    “柏老弟赏光了,在下深感荣幸,请。”

    “不敢有僭,王兄先请。”

    王昌明向林右举步,感慨地说道:“柏老弟这份豪气,委实令人心仰。”

    “哈哈!王兄夸奖了。”

    “老弟明人,当知道王某的来意。”

    “约略可猜出三五分。”

    “那么,老弟是铜筋铁骨的金刚,无所畏惧,并未将咱们这些人放在心上了。”

    “岂敢岂敢。”

    “独来独往,如入无人之境,单刀赴会,做视天下群雄。老弟,你值得骄傲,胆识高一等咱们已输了一着。”

    “哈哈!好说好说。”

    “山东至福建,万里迢迢,不知老弟至此有何贵干,在何处高就?”

    “在下游历至此,如此而已。”

    “那么,老弟不是罗家请来助拳的人了。”

    “王兄差矣!罗家为保祖茔而迫于自卫,在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怎算是助拳?”

    “这个……”

    “哼!练武人如果颠倒黑白,仗艺欺人,世间岂不成了弱肉强食,无法无天的禽兽不分世界了?你们要毁灭罗村,不管你们理由是否光明正大,但以夺祖茔为启衅借口,这步棋未免太过拙劣下乘,极为犯忌。在下既然管了这档子闲事,任何威逼利诱,仍无法令在下放手,只要在下有一口气在,你们绝难如意。”

    王昌明站住了,冷冷一笑道:“老弟可知你目下的处境么?”

    “哈哈!在下毫不在乎。”

    王昌明举手一挥,前面五六株大树后,闪出六名男女老少。

    左后方一声怪笑,出来了五个人,中气充沛的语音震耳:“莽莽阳关道,迢迢黄泉路。”

    右后方,传来了娇滴滴的语音:“寂寞少人行,不如早归去。”

    又是五个人,两男三女,男的威风凛凛,女的千娇百媚。”

    柏青山泰然四顾,若无其事地说道:“说是天下群雄,似乎不假,可惜在下对江湖陌生,有眼不识泰山不认识天下群雄。王兄,你们的人并未到齐。”

    “不错,还有一半人未到。”

    “何不将他们全部请出来,让在下见识见识天下群雄的气概?”

    “不必了。”

    柏青山环顾一匝,用手指指点点着道:“王兄,这些天下群雄,就是要来迫罗家挖祖坟的人?”

    王昌明脸一红,说:“老弟不必出言损人……”

    “难道不是真的?”

    “咱们与罗家无关。”

    “哦!难道说,是柏某得罪了天下群雄不成?”

    “当然不是。”

    “那就怪了,你们……”

    “兄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柏某明白了,你们是各负其责,不是亲自下手掘墓的人。王兄,你有话就干脆说出来好了啦。”

    “这个……”

    柏青山暗中戒备,神色间却表现得冷静从容,笑道:“在下正在着手查问暗中的主持人,苦于无从着手,希望从紫虚妖道身上找出线索来,可是不知他逃到何处去了。王兄,你很令在下为难。”

    “有何为难?”

    “你是请我来的,如果你不先行翻脸,在下便不好反客为主擒人迫供了。阁下一直就在用软攻,迄未有翻脸的举动,在下不知该如何是好。”

    王昌明居然沉得住气,笑道:“老弟不必用激将法,在下将老弟请来,并未打算翻脸,而是想与老弟和平谈判,希望在双方有利的情形下,找出解决之道来。”

    “别开玩笑,你们共有十七个人,这叫做和平谈判?算了吧。”

    “这是事实,希望老弟信任兄弟的安排。”王昌明说完,鼓掌三下。

    后面一声长笑,出来了三个人,捧了一个拜匣,大踏步而来,往中间一放。

    “打开。”王昌明叫。

    匣盖打开,里面是二十锭黄金,三颗上品珍珠,一颗径寸大的翡翠,黄、白、绿三色光芒四射呢!

    王昌明含笑伸手,笑道:“些许薄礼,不成敬意,三色微物,尚请笑纳。”

    柏青山呵呵笑,问:“王兄,是礼物呢,抑或是盘缠?”

    “两者都是。”

    “在下无功不受禄……”

    “老弟嫌轻不成?”

    “这些礼物有血腥,在下不能收。”

    “老弟你……”

    “在下再说一遍,沾血腥之物,在下不要。”

    “老弟言重了。”

    “咱们彼此心照不宣,总之,这份盘缠在下不能收下,敬谢。”

    王昌明脸色一沉,冷冷地问道:“者弟,别无商量?”

    “别无商量。”

    “礼已不算菲薄……”

    柏青山在怀中掏出一只小盒,掀开盒盖,里面珠光耀目,十余颗拇指大的浑圆极品珍珠出现眼前,他哼了一声,大声说:“在下以加倍的奖金,收买主事人的脑袋,储金珠以待,绝不食言的。”

    众人眼睛睁得大大地,暗暗心惊,一个身上随便可以掏出一盒价值千金极品珍珠的人,委实令人刮目相看。

    王昌明更是心惊,这种人怎能用金珠来收买,叹口气颓丧地说:“在下走了眼,万分抱歉,有渎了,在下告辞。”

    柏青山将珠盒纳入怀中,笑道:“生意不成仁义在,在下感谢王兄的好意。”

    “谢谢。”

    “大丈夫言出必践,希望王兄明白。”

    “那是当然。”

    “以千金买主事人的命,此话仍然有效。”

    “老弟……”

    “明天,咱们白鹤山罗氏祖茔见面,日正当中,在下正式宣布赏格,如果王兄有兴,希望能移玉前往会晤,并请将话传出,谢谢。”

    “在下当抽暇前往,但是否赴会尚难决定,届时兄弟如不在场,休怪。”

    “在下希望王兄务必拨冗前往一行。”

    “在下尽可能赶到,告辞了。”

    “不送。”

    二十人带了拜匣,脚下迟疑地走了。

    柏青山反而大感意外,大惑不解。这些人既然设下埋伏,威逼利诱双管齐下,利诱失效,为何不群起而攻?二十比一,他们为何平白放弃这大好机会?

    当他回到路中,不由恍然大悟。北面,紫虚老道与法明和尚都在,神色萎顿,气色灰败,但另两名年约花甲的人,却威风凛凛杀气腾腾,佩剑挂囊穿一式的青绸劲装,面貌相同,都生了一双三角眼和鹰勾鼻,一看便知是兄弟双胞胎。

    路南,是三个人,两男一女。男的皆穿天蓝色劲装,年约四十上下,一个身高八尺像条竹竿。一个矮胖如猪生了一个小脑袋。两男丑陋吓人,女的却貌美如花,看年纪只有双十年华,穿的黛绿劲装,把浑身的曲线显得极为诱人,成熟女人的风韵令男人怦然心动,秀美的五官也极为出色,剑系在背上,大红剑穗迎风飘扬。

    路对面,也有两个人,一个粗壮结实,以霸王鞭支地盯着他冷笑,另一人年约三十上下,脸目阴沉,手中抚弄着一柄流星锤,锤头在膝下徐徐摇摆。

    他站在路中,笑道:“原来刚才出面的皆是二流人物。明知讨不了好,所以知机全身而退,吓不倒在下,只好临时变计,让你们这些一流高手来对付柏某,计算得很精哩!”

    紫虚老道退了两步,余悸犹在地说:“不错,就是他。”

    柏青山呵呵一笑,向老道走去,笑道:“当然是我,在下正要找你呢!”

    老道变色而退,和尚也悚然向侧移。

    双胞胎老人左右一分,徐徐撤剑,几乎同声沉叱:“站住!说清楚再走。”

    柏青山呵呵笑道:“没有什么可说的,在下要找老妖道问口供。”

    双胞胎大怒,右面右手用剑的人厉声道:“你这小子好狂,死到临头居然如此狂傲。”

    柏青山一面迫进,一面撤剑道:“老道的党羽杀了八臂金刚主仆,凶手已经偿命,在下要知道主使夺人祖坟的主事人,老道必须从实招来。两位如果也是老道的党羽,只管出手拦截就是。”

    双胞胎同声暴叱,剑化长虹同时进击,双剑乍合,剑气迸发,一左一右招出“双龙戏珠”。这种一正一反的合壁剑术十分难以招架,配合得恰到好处,剑尖必须同时及体,令对方无法兼顾两面,一招便可伤人。

    柏青山在未摸清对方的造诣前,不愿冒险接招,一声长笑,向后疾飘八尺。

    糟了!陷入重围。

    身后两男一女到了他的左后方,三剑布下了重重剑网。右侧方使霸王鞭的人一声怒吼,火杂杂挥鞭冲到,“大地蟠龙”攻取下盘。

    使流星锤的人相距丈二,锤已破空飞到。

    双胞胎狂风似的刮到,如影附形跟进,用的仍是“双龙戏珠”绝招。

    他临危不乱,猛地向右侧方纵起,斜飞而出,一把扣住了射到的流星锤,剑脱手向下掷出。

    流星锤一带,不啻助他一臂之力,将他带飞势如狂鹰,脱离了霸王鞭的势力范围。

    这瞬间,掷出的剑疾逾电闪,剑尖刺入使鞭人的天灵盖。

    转瞬间,他人犹在空中,一脚飞踢流星锤主人的脑袋。

    流星锤主人大骇,丢掉锤索撒腿便跑。

    他身形落地,锤头脱手斜飞,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敌众我寡,慈悲不得,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

    锤索接触对方的脖子,锤头飞快地折回,闪电似的绕了一匝,他猛地一带锤索,力道惊人。

    流星锤主人的脑袋,突然向上飞,硬生生被锤索所勒断,与脖子分家,尸身向前仆倒,鲜血狂喷。

    他放回流星锤,只留三尺,索抡锤飞旋,一面怒吼道:“看谁是下一名枉死鬼,谁先上?”

    使霸王鞭的人,一声未出便已断气。

    只一照面间,便毙了两人,尤其是那飞锤断头的惨况,令人心惊胆跳,只吓得七个高手名宿魂飞天外,浑身发冷。

    锤索逐渐伸张,飞旋更急,虎虎风声似是夜鬼悲泣,令人闻之头皮发炸。

    老道首先溜之大吉,不敢施展妖术。

    和尚更机警,落荒而逃。

    剩下的五个人徐徐向外退,脸色沉重。

    “呔!”他怒吼。人似龙腾,流星锤破空而飞,罡风厉啸,锤头破风声如殷雷。

    双胞胎向后飞退,远出丈外。

    美女郎向下一伏,锤呼啸而过。

    矮大汉脚快,撒腿便跑。

    瘦竹竿不信邪,举剑急点锤头。

    “铮”一声脆响,剑身折断。锤头余威未衰,“噗”一声击中瘦竹竿的右肩。

    “哎唷!”瘦竹竿被击倒在地,狂叫着摔倒在丈外。

    罡风呼啸,锤头再次飞舞。

    双胞胎同时扬手,打出囚枚神奇莫测的蝴蝶镖。

    柏青山吹口气射向五官的另一枚翩然坠地,左手一伸两指头挟住了一枚信手弹出,“叮”一声两枚同时炸裂坠地。

    四枚蝴蝶镖,只有一枚掠过他的右胁下,划破了胁衣,但未伤肌肤,坠落在身后两丈左右,击中物体后便不再折向。

    说险真险,能在眨眼间毁去三枚蝴蝶镖,沉着镇静不在乎生死的情绪救了他自己,事后他发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双胞胎已逃掉了,瘦竹竿也窜入路旁的草丛。

    矮胖子与美女郎向南狂奔,如飞而遁。

    他衔尾急追,大喝道:“不收尸你们走得了?留下!”

    矮胖子向侧一窜,狂叫道:“我回去收尸,我回……去收尸……”

    美女郎仍向前正逃,突觉绳索套上了脖子,大骇而叫:“天哪……”

    她反应甚快,左手已抓住了颈前的套索,丢剑再用另一手急抓颈后的锤绳。谢天谢地,套索并未猛烈地收紧,仅恰到好处地勒住了她。

    柏青山扣住了她右手的腕门,方松了套索道:“乖乖听命,不然你将生死两难。”

    “你……”她脸色死灰地叫。

    “不必叫了,你没有任何机会啦!走!”

    她怎敢不走?乖乖被柏青山牵入树林深处。柏青山将她的百宝囊摘掉,先搜她的袖底与腰身及靴口,证实没有暗器潜藏,方将她往树下的草丛中一推,冷笑道:“四下无人,我想,你该吐实了。”

    她揉动着脉门,悚然地道:“我没有什么可招的,信不信由你。”

    “你招不招可由你不得,先请教芳名。”

    “我……我姓廖,名绿绮。”

    “难怪你穿了一身绿,人如其名。说吧,主事人是谁?奉谁之命前来截击柏某?从实招来。”

    “不知道。”

    “哼!你要我动刑迫供?”

    “你动手吧。得人钱财与人消灾,怕死我就不会前来碰运气。”

    “哼!我不会怜香惜玉,你非招不可。”

    “你除了杀我,休想……”

    “我不杀你,你等着好了。首先,我要将你羞辱一番……”

    他一把将廖绿绮按倒,替她宽衣解带。外衣解开了,胸围子的带子一松,凝脂似的丰满诱人胸肌半露,春光无限……

    廖绿绮不挣扎,沉静地说:“如果你做得出,我还怕什么?”

    “你以为在下做不出?”他停手问道。

    “你如果不是英雄豪杰,便不会出头管这档子闲事。英雄豪杰,便不会羞辱一个被制住的女人。”

    “在下从不自命是英雄豪杰。”

    “那你就动手吧,反正我已无力反抗。”廖绿绮闭上眼帘说,两颗晶莹的泪珠,出现在眼角闪闪生光。

    他替廖绿绮掩上衣襟,苦笑道:“算我倒霉,你走吧!”

    “你……”

    “下次希望你别再撞在我手中。”

    廖绿绮缓缓站起,感情地凝注着他,幽幽地说:“柏爷,我确是无可奉告。”

    “你走吧!”

    “紫虚道人将我们请来,盛情难却,我们都来了。你所说的主事人,我们确是不知是谁,你必须从紫虚道人口中,方能问出结果来。”

    “好,谢谢你。”

    “我将离开建宁府。”

    “祝你一帆风顺。”

    “再见,我欠你一份情。”

    “别提了,但愿今后姑娘好自为之,好好明辨是非,珍惜自己。”

    “我不会再犯错了,谢谢你!”

    “但愿如此,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愿各珍重。”她盈盈行礼,转身走了。

    不远处簌簌草响,一条蓝影飞纵而来。

    “好啊!又来了一个。”他抓起流星锤叫。

    “且慢动手!”蓝影叫,在丈外止步,又是个娇艳的美人儿,只是显得年轻三两岁,梳了三丫髻,一看便知是个待字闺中的小姑娘。

    “你走吧,我不想与女娃儿打交道。”他不耐地叫。

    “你放走了那可恶的女飞贼,日后你休想安逸。”女郎笑道,不在意他的逐客令。

    “她是个女飞贼?”

    “在福建,谁不知绿燕廖绿绮是大名鼎鼎的女飞贼?你不是本地人?”

    “在下山东柏青山,你是……”

    “我叫余雯。”

    “哦!幸会幸会,原来建宁三英的余姑娘,在下有一件事请教。”

    “柏爷有何见教?”

    “余姑娘知道瑞峰山罗家被人迫迁诅坟的事么?”

    “听说过这回事,但语焉不详。府城的武林朋友,大多皆接到恐吓信,不许过问罗家的事。”

    “余姑娘接到了么?”

    “家父未接到恐吓信,建宁三英皆未曾接到,大概是……”

    “人的名,树的影,大概他们对令尊一门三英有所顾忌,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大概是吧。”姑娘傲然地说。

    “姑娘是否不加置理?”

    “本姑娘正加紧明查暗访。在本府横行不法的人,自然没将余家放在眼下,余家绝不因未接到恐吓信而默认这份交情。”

    “姑娘可曾查出头绪么?”

    “不曾,你……”

    “在下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罗家的人。刚才那位绿燕,便是主凶骗来的党羽之一。姑娘如果有兴,何不与令师兄许文琛商量?令师兄已卷入是非之中了。”

    “哎呀!真的?”

    “在下岂敢相欺?在姑娘未曾与令师兄商量之前,请勿轻举妄动,对方实力之雄厚,极为庞大惊人,贸然从事,结果可怕。姑娘如果决定介入,那么,后会有期。在下要先走一步了,再见啦!”

    “我这就回城去找敝师兄……”

    “那么,咱们是同道,走!”

    回到码头,他辞退了船只,不免感慨万端,想不到为了等船,竟等出一身是非来。当然,他毫不后悔,能以在世时日无多的有用之身,为世间除暴安良伸张正义,他义无反顾,勇往直前。

    他入城落店,投宿在平政门内的瓯宁老店中,要了一间上房,已经是日暮时分了。

    瓯宁老店客人不多,但店房仍不少,是一栋四合院两进式的老古土瓦屋。上房在后进的东厢,花木扶疏,颇为清幽。

    掌灯时分,许文琛化装易容扮成店伙,至上房会晤,告诉他城东光禄坊的白云崇梵寺中,有一批来历不明的人,借住西厢客院,出入极为神秘,希望他能抽暇前往踏探,也许可找出一些线索来。

    一落店便被许文琛查出落脚处,他对许文琛有了信心,目下他不再孤单,不再是单枪匹马孤军奋斗,至少有了耳目,能获得地头蛇的协助,他暗自庆幸。

    他决定到白云崇梵寺一行,这座本城第一大寺很易找,不必操之过急,他准备三更正再出发,还足有余裕办事。

    未晚先投宿,鸡鸣早看天;客店中的客人皆习惯早睡,二更天全店便人声寂静,只有一两名值勤的店伙悄然往来,廊中一两盏气死风长明灯幽暗如同鬼火,夜深了。

    他刚换上夜行衣,佩上剑,便听到窗外微风飒然,风声有异。

    他警觉心甚高,立即不假思索地将枕头塞入被中,从帐后溜出,幽灵似的升上了二梁。

    房间未加建承尘,屋梁桁架皆可藏人。

    怪事产生了,窗闩自退,窗门悄然而开,但不见有人。

    一阵狂风卷入房中,灯火摇摇。接着,狂风倏止,而灯火开始变色,火焰上升,但红光已敛变成一道青绿色的火焰,全房顿成幽暗的鬼蜮。

    微风飒然,一团小白气飘入室中,开始旋转,愈旋愈大,最后变成一个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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