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梦幻绛宫

    第十二章 梦幻绛宫 (第3/3页)

家的祖坟,八臂金刚的死,必定与这人有关。”

    绿燕强忍痛楚,叫道:“柏青山替罗家出面,出重金赎买主谋人的头。你既然也在找主谋人为何要将柏青山置于死地?”

    她这些话,令所有的人大感意外。蛇郎君一把将她抓起,狞笑着问:“原来你的用意是救柏青山,而不是志在珍宝么?”

    绿燕淡淡呼入一口气,勇敢地道:“不错。”

    “为何?”

    “本姑娘曾经被他擒住,多蒙他手下留情饶我一命,本姑娘感恩图报。希望能为他尽一份心力。”

    “你准备如何救他?”

    “希望你们互相残杀……”

    “呸!你这贱妇该死!柏青山是杀八霄金刚的凶手……”

    “柏青山偕同罗牧去找八臂金刚援手,怎会是凶手?”绿燕大声说。

    “在下亲目所睹,你居然……”

    绿燕不顾死活地叫:“紫虚妖道与法明和尚,沿途拦截柏青山与罗牧,他们才是杀八臂金刚的凶手,阁下为何如此糊涂?想想看,罗家走投无路,唯一可倚靠的人是八臂金刚,怎会反而杀了他自绝倚靠,是否不合情理?紫虚妖道目下不在,阁下只须拷问法明和尚,哪怕他不从实招来么?”

    蛇郎君的目光落在法明身上,冷然注视,目光阴森森得令人害怕。

    法明和尚堆下一脸奸笑道:“游施主,你看这女人可恶不可恶?死到临头,竟敢花言巧语嫁祸于人,仍然希望咱们火并……”

    “哼!你配说火并两字?”蛇郎君傲然地说。

    “是,贫僧该死,不该用火并两字。紫虚道友与贫道皆在开元寺落脚,无意中发现八臂金刚的家中发生凶案,岂能袖手旁观?因此与凶手柏青山相搏……”

    “住口!”

    “是,遵命。”和尚顺从地说。

    蛇郎君脸色一沉道:“这女人是你们的党羽,她的话自然有几分可信。”

    “游施主,千万……”

    “住口!在下先将柏青山弄出来后,再问个一明二白,不怕你们不从实招来,现在,你们赶快打破石门,把那小子拖出来。”

    “是,先把那小子弄出来再说。”和尚恭敬地说,上前拾起大锤。

    “当!”巨锤击在石门上,火星四溅。

    “你们最好少打歪主意。”蛇郎君将绿燕丢在一旁,向众人阴森森地说。

    蓦地,后室的巨蟒突然窜入,慌乱地急窜。

    “咦!”蛇郎君讶然叫,纵向室门。

    火光一闪,浓烟凶猛地入涌,僻啪声大起。

    糟了!入口的破洞,投下了无数松枝和火把,干了的松枝见火即燃,火力甚旺,只片刻之间便成了一个大火窟。

    在树枝见火爆裂声中,传来了紫虚老道的桀桀狂笑,语声传到:“蛇郎君,你的蛇被烧急了,会不会反咬你一口?哈哈哈哈……”

    蛇郎君大惊,暴怒地道:“妖道,你不怕今晚毒发身死么?”

    “哈哈哈哈……贫道已得到了你的蝮蛇延命丹的解药,你放心地死吧!”

    蛇郎君火速解开百宝囊察看,惊叫道:“糟!我的毒药与解药都不见了……”

    法明和尚脸色大变,狂叫道:“紫虚道友,我们也在下面,你……”

    “别怨我,和尚,去找蛇郎君索命好了。”紫虚在上面叫。

    烟火渐增,厅中受不了啦,虽用木架挡住石门,但木架怎挡得住烟火?石门已经无法闭合,支持不了多久。

    地下的毒蛇被烟火一薰,四面游走找地方藏身,已经看不见小毒蛇啦!只有那条巨蟒八方游走找出路。

    法明突向神偷李辉,怒叫道:“狗东西!是你偷了游施主的药物……”

    神偷李辉大喝一声,一剑挥出。和尚一锤砸出,向侧一跃,急抓倚在壁角上的方便铲。

    红飞卫大叫道:“快解老身的穴道,老身带你们出去。”

    “不许动手!”蛇郎君奔近喊叫,随手蛇皮竹杖一振,锲入剑光铲影中。

    “铮铮!”剑飞出丈外,方便铲砸在墙上火星飞溅,小小的竹杖,轻而易举地拆解了两人的狠拼,委实惊人。

    “解她们的穴道。”蛇郎君怒叱。

    法明与众人替红飞卫众女解穴道,蛇郎君则匆匆用杖顿地发声收蛇。

    火焰吞噬了挡门的木架,浓烟滚滚而入,热浪迫人。

    红飞卫打开了另一间秘室的石门,众人纷纷窜入,逃命要紧,谁也顾不了旁人啦!

    巨蟒窜入之后石门闭上了。

    有两个人未能跟入。一个是绿燕,她已无法走动,受伤沉重。另一个是侍女秋菊,她似乎昏迷不醒。

    石门闭上之后,秋菊突然一跃而起,拾起巨锤,“当”一声暴响,击毁了控制石门的绞盘。

    接着,她拉下了绣帷,冒着刺鼻的浓烟,将所有的金珠宝贝包成一个大包。

    囚室的窗口出现了柏青山的脸孔,叫道:“石插已拔除……”

    “哗啦啦!……”挡住破石门的木架倒塌,无情烟火卷入,大堆着火的树枝跌入,厅中成了火海。

    红飞卫领着众人,进入石室秘道,众人鱼贯后跟,走了百余步,踏上了石级,上面石板门出现。

    热流不再跟来,但这些人仍然感到心中惶急,大汗如雨。

    红飞卫转动壁上的大绞盘,石板徐徐移开。

    共通过两座石板,到了第三座石板门的下方,绞盘转动,石板徐移。

    刚露出一条寸阔门缝,外面光亮射入,原来已是清晨了。

    狂笑声震耳,一把刀尖探入。

    红飞卫大惊,急松绞盘。

    石板门迅疾地夹住了刀尖,“咔”一声刀尖断落。

    “外面有人。”她慌乱地叫。

    蛇郎君扭头叫道:“大家退,让巨蟒上来,快速打开石板门,让巨蟒领先冲出去。”

    他接过绞盘,全力一绞,石板倏然滑开。

    巨蟒向外一窜,恍若毒龙出洞。

    蛇郎君蛇皮竹杖一挥,腾身直上。

    狂叫声大作,洞外六名黑衣人已被巨蟒连咬带绞弄倒了四名。

    蛇郎君人未登上,身上的一条赤练蛇已先一步飞射而出,缠上了另一黑衣人的手臂。

    最后一名撒腿狂奔,厉叫道:“他们出来了!出来了……”

    百步外,主出口火焰熊熊。

    另一处出口,紫虚老道与二十余名青衣蒙面人正在举火。

    蛇郎君一声长啸,率领巨蟒与毒蛇狂冲而来。

    紫虚妖道一声怪啸,蓦地晴天里响起一声霹雳,狂风大作,黑雾弥漫,黑雾中鬼声啾啾,电闪雷鸣。

    一道青芒从雾影中疾射而来,妖道今天掏出了压箱子的本领。上次他久斗力尽,妖术又被柏青山所破,被蛇郎君突然出其不意偷袭,任由宰割恨重如山。

    蛇不怕妖术,妖道不无顾忌,因此先下手为强,拼了,不顾一切用上了五雷天心**,希望能吓阻毒蛇接近。

    蛇郎君大惊,进退两难。青芒射到,冷气森森。

    正危急间,天宇中突然传来一阵悦耳的琴音,每一个音符皆令人心神一震。不等众人有所反应,琴音一变,响起数音单音节的铿锵音符,似乎每一声力道万钧,直震体内令头脑炸裂,令气血下沉。

    “天哪!”蛇郎君惊叫,脚下一软,坐倒在地。

    射来的青芒回头一闪即逝,雷声骤止,黑雾渐消,风沙徐止。

    巨蟒蜷伏在地,唯一的赤练蛇已经僵死。

    蛇郎君坐在草中,大汗透衣,眼中泛现疲倦的神色,委顿难起。

    三十步后,红飞卫一群男女,像是久病初愈的人,爬在树下喘息。

    紫虚妖道与二十余名青衣蒙面人,散坐在树林下如醉如痴。有两个像是梦游的人,歪歪倒倒艰难地走动。

    北面不远处,大树下端坐着一位白衣姑娘,膝上放着一具瑶琴,神色肃穆地注视着这一群凶神恶煞。

    白衣姑娘身后,是两名俏丽的侍女,一捧剑,一捧琴匣,两人本身也佩了剑,三女面相庄严宛如瑶台仙子降临凡尘。

    紫虚妖道定下神,脸色苍白地站起。

    捧剑的少女庄严地娇呼:“不许走动,希望你们自爱些。”

    妖道拭掉额上的冷汗,迈出一步。

    弦声一响,妖道大叫一声,捧着脑袋摔倒在地。

    妖道两侧的人,似被雷殛,全部浑身一震,身形一晃似要躺倒。

    捧剑侍女扫了众人一眼,问道:“你们把柏公子怎么了?”

    没有人回答,谁也不敢答。

    捧剑侍女用手向妖道一指,亮声道:“你说,不然你将六腑崩裂,说不说?”

    妖道脸色死灰,狂叫道:“我不……不知道,贫道不……不在场……”

    “谁知道?”侍女问。

    “下面上来的人知道。”

    侍女向蛇郎君一指,问:“你知道?说!”

    相距六七丈外,远得很。蛇郎君一咬牙,丢出蛇笼,蛟皮竹杖急打地面。

    小毒蛇向白衣少女急窜,毒蟒也凶猛地窜去。

    琴声乍起,每一声音符皆像铁锤般敲打着听音者的脑袋。

    小毒蛇疯狂地挣扎,滚转,绞扭……

    巨蟒也开始滚动了,卷住了一株海碗大的巨树,疯狂地缠绕,最后树倒下了,巨蟒也徐徐静止。

    蛇郎君仆倒在地,抱着脑袋在地上打滚,疯狂地叫号,像一头受伤的猛兽。最后,瘫软在地似已昏厥。

    琴声戛然而止,捧剑少女问:“淮还想以身试法?下一个人有死无生。”

    红飞卫脸无人色,叫道:“柏公子仍在下面,尚未上来。”

    “真的么?”

    “是的,他在另一座石室。”

    白衣少女说话了,每一个字其冷如冰:“我们等他上来,他如果不上来,你们,所有的人都得替他偿命。”

    神偷李辉狂叫道:“这太不公平,我们并未杀他!”

    “那么,谁杀他的?”白衣少女问,她的脸色在变,变得苍白如纸,颊上的血色迅速地消退颊肉在痉挛,双手在发抖。

    她的凤目中泪光闪闪,但在她那模糊泪眼中,放射出可怕的,怨毒的,冷酷而又悲哀的种种复杂神情。

    任何人皆可听出,她所说的短短六个字,不但声音已变,而且似乎并不是向某一人询问,而是向苍天询问,每一个字皆发得那么艰难,那么心酸。

    她的手指,徐徐扣向琴弦。

    她的手指,等于是宣告众人死亡的勾魂令。

    东面的树林中,掠出一个灰影,大叫道:“且慢!姑娘手下留情。”

    来人正是在半谷城,曾经向柏青山找麻烦的八荒使者于乐天。

    白衣姑娘是在兰溪替柏青山解围的姑娘,雷琴的主人。但往昔她穿的是蓝色衣裳,今天换穿了白衣,罗衣胜雪,显示她的性情已经有所改变了。

    她曾经追逐八荒使者三千里,为什么?

    自从在兰溪她与柏青山邂逅之后,她总是在柏青山最需要援手时出现援手。今天她又出现了。

    她拭掉颊边的泪珠,转螓首瞥了八荒使者一眼,哀伤地说:“为了你在无为州偷了张家一把藏锋匕,我追逐你三千里之遥,张家不是本份人,本姑娘并不想替张家出头,只是一时兴起,想看看你这号称游荡八荒的人,是否浪得虚名。这一追,我所受的创伤是无以弥补的。你走吧!我不怪你。”

    八荒使者徐徐走近,苦笑道:“姑娘,老朽也知道你对老朽并无恶意……”

    “别说了!”

    “请听我说完。这位柏青山,是不是在兰溪……”

    “我叫你不要说。”

    “老朽……”

    捧剑女脸露寒意,厉声问:“老头子,你走不走?”

    八荒使者悚然后退,黯然地道:“姑娘一怒杀了这些人不要紧,老朽三十年前的一段恩怨,亦将黄土深埋。”

    红飞卫是被爱情折磨了十余年的人,听白衣姑娘的口气,便知柏青山是这位姑娘的情侣,这乱子闹大了,难怪柏青山不肯做她的女婿。论才貌,她的女儿徐蕙相差太远了,丈母娘没做成,反而送掉了一家子的性命,岂不可哀?

    她存了一线侥幸的希望,扬声道:“柏公子的确尚在地窟中,他并未死。”

    白衣姑娘摇摇头,长叹一声道:“柏公子艺臻化境,宅心仁慈,你们这些人皆不是他的敌手,除了用诡计杀他,你们休想如意,目下你们都出来了,而艺业最高的他并未出来,可知他必定已遭了毒手,何必骗我?”

    “真的,他被困在另一座石室内。”

    “地窟秘室已被火焚……”

    “老身带人下去救他,但需要能击毁尺厚石门的人,助老身一臂之力。”

    八荒使者自告奋勇地道:“老朽愿下去一走,击毁尺厚石门谅无困难。”

    白衣姑娘向捧琴盒的侍女说:“小琴,你伴同他们下去看看。”

    “小婢遵命。”小琴欠身答,将琴盒放下。

    白衣姑娘一字一吐地道:“柏公子如果不见上来,那么,他们上来的时刻,也是你们这些人的死期到了。”

    小琴领先便走,说:“我们走,赶快下去。”

    二十余名蒙面人中,有一人突然一蹦而起,撒腿狂奔。

    白衣姑娘的手向下一落,琴声乍起乍落,几声跳动着的散碎音符。

    “哎……”蒙面人狂叫,重重地冲倒。

    八荒使者高叫道:“师弟,不必自讨苦吃了,除非你能像闪电般逸走,不然在百丈以内,你绝难逃过琴音的袭击。”

    尚未复原的蛇郎君讶然问:“你是不是八荒使者于乐天?”

    “正是老朽。三十年前,老朽与令师兄蛇叟余坤在大藏峰交过手。”

    “阁下有几位师弟?”

    “当然只有一个。”

    “他姓甚名谁?”

    “自然是八臂金刚成君豪。”

    “咦!你叫那人为师弟?”

    “他就是八臂金刚成君豪,三十年来,千方百计要将老朽骗回来,要将老朽置于死地而后快。这次,他骗来了不少人,以夺小徒的祖坟为名,用意是要迫老朽回来出面,他成功了。”

    “见鬼!八臂金刚已在三天前被人用毒剑击毙于住宅……”

    “哼!他会死?他只会让别人死,让朋友去死,让他的师兄去死。老朽已在附近潜伏多日,已经查明底细了。你,也是上当者之一。”

    “什么?”

    “当年令师兄在大藏峰替对方助拳,敝师弟恨令师兄切骨。可惜,令师兄已归道山,他只好在你身上打主意,潜离建宁,找机会与你结交,事后方告知当年大藏峰的事,故意与你绝交。他已看出你是个恩怨分明重视友谊的人,绝不会因为当年你与他师兄那些无谓冲突而放弃友谊,早晚会上他的当。果然不错,你三年两载必定前来探望他。这次,他利用你来铲除帮忙小徒的的柏青山,被他达到目的了。”

    “我不信,柏青山……”

    “柏青山来得不是时候,因此不得不借重你。事先他已经知道你来了,恰好柏青山那几天令他焦头烂额,眼看要功败垂成,便在你头上打主意。延平双煞是媒子,事先已安排妥当,他穿了一副软甲,毒剑的力道有限,他怎会死?反而葬送了延平双煞。由于配合得不够恰当,你未能及时赶来,以致他发狠杀了老仆吴方灭口,天哪!老吴方真是九泉难以瞑目。”

    蛇郎君咬牙切齿地向前走。小琴叱道:“站住!你想死?”

    “在下要去看看他是不是八臂金刚。”蛇郎君止步答。

    八荒使者于乐天哼了一声,道:“你不必看了,紫虚妖道便可以告诉你其中详情。你们这些人中,只有紫虚妖道与几个他的心腹爪牙知道底细,其他全是被利用而不自知的人。”

    小琴大为不耐,叫道:“我家小姐不过问你们的恩恩怨怨,快下去办正事要紧,走吧。”

    南面不远处的草丛中,突然出现三个人。浑身血污的柏青山,他步履稳健,神色从容,手提辟邪剑,大踏步而来。

    后面,红飞卫的侍女秋菊,搀扶着气色甚差的绿燕姑娘,背了一个大包裹。

    “咦!”所有的人,皆同声惊呼。

    白衣姑娘倏然站起,喜极欲狂,流着珠泪脱口颤声叫道:“柏大哥……”

    柏青山一怔,急步走近,欠身笑道:“谢谢你,姑娘。你们……”

    “他们说你被囚在下面石室……”

    “呵呵!其实,我们早该出来的,只想等他们走后再出来。”

    “你……你受了伤,你……”

    柏青山注视着她眼角的泪珠,注视着她无比关心的表情,注视着她苍白的双颊。他看到了些什么,只感到一阵心潮激荡,一阵感激,一阵心悸,喃喃地、深情地说:“谢谢你的关心,姑娘,我……”

    她抬起带泪的粉颊,朦胧地凝注着他,低喟地道:“只要你平安,我已心满意足。我后悔,我不该迟来一步令你受伤……”

    “我不要紧,其实秋菊姑娘已偷偷将解药给我了,只是我……我突觉不适,而且药力太缓,不得不忍耐。”

    “你……你怎么落在他们手中的?”她关心地问。

    他将被暗算的经过概略地说了。

    秋菊将解药偷送给他,已是石门行将被攻破的时候了,恰好在药力尚未行开时,他因焦虑与鞭伤发作而触发了昏眩感,却因祸得福,因昏眩昏厥而逃过毒蛇的袭击。等到秋菊前来开启石门,他已经神智恢复了。

    当然,他隐下了昏眩的老毛病,只说是伤口疼痛而昏厥的。

    白衣姑娘静静地听完,无限关心地道:“走吧,我伴你返回旅舍歇息裹伤。这里已没有我们的事了,饶恕他们吧!让他们自己去解决他们之间的恩怨。”

    柏青山却不走,低声道:“我们何不看他们了结恩恩怨怨?也许我们能替他们排解呢。”

    “你的伤……”

    “一些鞭伤,不要紧。”

    “那红飞卫迫你……”

    “姑娘,你不是说饶恕她们么?红飞卫与神偷李辉之间,我希望看到结果。”

    “好吧,我们退在一旁作壁上观。”

    小琴温柔地招呼秋菊与绿燕在一旁坐下,要她们好好养神。

    蛇郎君与八荒使者,同向蒙面人走去。

    蒙面人蜷伏在地,尚未能站起。

    蒙面巾被蛇郎君拉掉了,不是八臂金刚又是谁?

    蛇郎君大怒,掌举起了。

    八荒使者伸手架住,苦笑道:“游老弟,他已是个废人,算了吧。”

    蛇郎君恨恨地哼了一声,扭头便走。

    八荒使者取出一把光芒隐隐流转的短匕,丢在八臂金刚脚下道:“师弟,你该认识这把藏锋匕,他是龙韬剑客张斌的利器。当年在大藏峰,愚兄便是伤在藏锋匕之下的。你一口咬定愚兄临危自保逃命置你于不顾,三十年来愚兄百口莫辩,不得不假死重出江湖,万里追踪龙韬剑客,请求他前来向你述说当年愚兄九死一生的经过。可惜愚兄艺业不如人,无法请得动他的大驾,只好将他的藏锋匕偷来,足足花了六载光阴,方等到偷的机会。我想,他不久便会追来了,届时……”

    蓦地,西面树后闪出一个须眉皆白的老人,朗声道:“姓于的,张某来了,快把藏锋匕还给我。你那狗屁师弟不是人,张某还不屑和他说话。”

    八臂金刚吃力地坐好,仰天长叹道:“师兄,你……你为何不早些对我说?”

    “我说过了,你不听,你……”

    “我错了,三十年来,恨才能支持我活下去,不然我……”

    “师弟,你不该这样对待你的师侄的。”八荒使者黯然地说,拾起藏锋匕,走近龙韬剑客将匕递过说道:“张兄,你要杀于某,动手吧。”

    龙韬剑客扭头便走,哼了一声说:“姓于的,下次别忘了到舍下喝两杯,希望你别记恨,在下委实不愿见你这位无情无义狼肝狗肺师弟。”

    另一面,神偷李辉与红飞卫黯然相对。双方都是死里逃生的人,已感到生命的可贵。他叹口气,黯然地问:“绛仙,飞扬兄近况还好么?”

    红飞卫凄然泣下,说:“十余年前音讯全无,他……他丢下我走了,留下一个女儿,让我在地底苦度十余载空茫的岁月,我……我恨死了他。”

    柏青山长叹一声,亮声道:“红飞卫,千里旋风不是不来看你。十余年前,李家一场血光之灾,千里旋风李飞扬断了一臂,左眼成残,举家悄然迁至终南山苍龙岭隐居。他已是废人,一代英豪如此下场,极端的自卑,令他不敢与任何人相见。除非你去找他,他不会出山了。”

    “天哪!你的话是真是假?”红飞卫尖叫。

    “三年前,家父曾经去看望他,他甚至拒绝承认是千里旋风李飞扬了。当然,在家父面前他是不得不承认的,一再恳求家父休提往事,灰心已极。”

    红飞卫挽了爱女徐蕙的手,泪下如雨地说:“女儿,我们去找你爹爹,万里迢迢,但此路非遥,走啊!”

    人都走光了,八荒使者走近柏青山,抱拳一礼道:“柏老弟,一切谢谢,容图后报。”

    柏青山整衣而起,满怀希冀地道:“老前辈,晚辈有事请教。”

    “请问……”

    “听说老前辈与灰衣使者班老前辈交情不薄,能将他的下落见告么?”

    “老弟与他有何过节?”

    “不,晚辈有事相求。”

    八荒使者神色黯然,闭上老眼,久久方向西一指,沉重地说:“定远兄伤在雷音大师之手,两人都成了残废。雷音大师在武夷小雷音隐修,定远兄躲在太湖北岸的安阳山做了十余年庙祝。你到安阳山的龙湫池,找到龙神庙,便可以见到他了。”

    柏青山惊愕地叫:“哎呀!你说龙湫池那位老庙祝是……是灰衣使者老前辈?”

    “不错!”

    “哎呀!我见过他了,有眼不识泰山,失之交臂了。”

    “老弟最好不要去打扰他了,他比老朽更孤单,更可怜。”

    “这……晚辈还得见他一面。”

    “但愿他肯见你。老朽告辞了。”

    “老前辈请便。”柏青山心不在焉地说,怔怔地仰天冥想。

    草坪上,只留下一个八臂金刚,抬头向天痴痴地呓语,像个白痴。

    白衣姑娘含情脉脉地向柏青山注视,久久柔声道:“柏大哥,你在想些什么?”

    他收敛了心神,苦笑道:“没想什么。姑娘,在下能不能请教姑娘贵姓?”

    她粲然一笑,低声说:“我姓费,名心兰。柏大哥,今天我极感愤恨与哀伤,但我并没有杀人。”

    柏青山啊了一声,欣然地说:“哎呀!你原来,你……你是费芳哪!难怪男孩子怎会长得那么美?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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