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太岁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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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太岁瘟神 (第1/3页)

    夺坟案的秘密揭露了,但余波荡漾,演变得更复杂,更难善后。

    紫虚妖道逃掉了,被他骗来助拳的人,发誓要找到他,替死去的朋友报仇。

    紫极道长恢复了自由,他向柏青山道歉,然后仆仆风尘踏上征途,追踪这位不成材走上歧路的师兄,要将紫虚擒回王屋山接受门规处治。

    八荒使者在门人铁掌罗广孝家中,只住了三天,重新在江湖流浪。看样子,他这辈子已注定了死在穷荒的命运。一个孤零零的老人,不属于老死床席的庸碌人生。

    灵泉山房的主人李二爷鸣远,一夜中举家南迁,走了个无影无踪。这位仁兄除了亡命,没有第二条路好走,他是出面夺坟的人,不容于乡里。他并不冤枉,如果他不贪心,怎会成为八臂金刚火中取栗的猴子?

    八臂金刚疯了,最后的结局是跳下建江自杀。

    在瓯宁老店中,柏青山在养伤。

    绿燕养伤三日,依依地向柏青山辞行,她接受了柏青山真诚的祝福与劝告,踏上了返家做好女儿的归途。从此,江湖上的名女贼绿燕渐渐被人所淡忘。

    秋菊,这位好心的侍女,不愿跟随红飞卫母女远走陕西。铁掌罗广孝收她为义女,好人是不会寂寞的。

    建宁三英为了尽地主之谊,不让柏青山受到官府的干扰,封锁消息,阻止不相干的人到客店打扰他的安静,做得相当成功。

    费心兰一念之慈,少死了不少人,保全了不少江湖精英。

    柏青山的鞭伤算不了什么,但费心兰却郑重其事地禁止他逞强,主婢三人搬回客店,但用的身分不是费公子,她成了最好的看护,柏青山不是在养伤,而是在享福。

    这天,费心兰按往例亲自替他上药,他胸背的鞭伤已经结痂良好,红肿已完全消失。费家的祖传金创药好得不能再好,药散调香油涂上创口毫无痛楚,但姑娘却显得紧张,一面涂一面嘀咕道:“红飞卫这贼婆真够狠,难怪她该受到报应。”

    柏青山伏在床栏上,笑道:“她即将夫妻重圆,天伦乐聚,这种报应不妨多来几次。”

    “说起来委实便宜了她,偏偏让她碰上你这种宽宏大量的人,老天爷是不公平的。”她悻悻地说。

    他陷入沉思的境地,久久,久久。

    费心兰深感诧异,忍不住问:“柏大哥,你在想什么?”

    他哦了一声,迷惘地说:“我在奇怪,恨真有那么大的魔力么?”

    “恨会有魔力?”费心兰惑然地问。

    “是的,恨确有魔力。你瞧,八臂金刚为了恨,三十年来处心积虑筹划报复,他活得好好地,而且成就斐然,他忘了自己是废人,假使他没有恨,我很难相信他能平安地度过这三十年光阴。那天真相大白之后,他不是整个人都崩溃了么?”

    “你这种说法,似乎理由不够充分。八臂金刚如果心情平静,活三十年该无困难。他之所以崩溃,会不会是自咎悔恨所以促成的呢?”

    “这个……当然有可能。再看看红飞卫,她痛恨千里旋风忘情薄幸,认为是千里旋风卑视她是女贼,始乱终弃一走了之。她坚强地活下去,活了十余年,等待了十余年,也准备了十余年。为了报复,她会不择手段,我在怀疑,一旦她发觉千里旋风那种生不如死的凄凉老境,她是否有勇气活下去?”

    费心兰沉思片刻,慎重地说:“柏大哥,我认为她会坚强地活下去的。”

    “为什么?”

    “恨消失了,爱取而代之,爱是不朽的,爱更能支持她活下去的勇气。如果她庸俗得不敢接受一个爱她的残废爱侣,她绝对不会万里迢迢远赴终南。同时,她的恨像是无根的浮萍,真正在她心中生根的应该是爱。不然,她不会苦守十余年,她不会在地穴中虚掷十余载大好光阴。她的恨与八臂金刚的恨是不同的。”

    “哦!我同意你的见解,但事实上,今后她将痛苦终生,结局是可悲的。”

    费心兰将剩余的药膏交给小琴,微抬粉颊,含笑以悠然神往的神情说:“不,我不认为她会痛苦,她会为了千里旋风的爱而奉献自己,她会因双方的坚贞爱情而自傲,除非千里旋风已经再娶,不然她将永无痛苦,我祝她幸福。”

    柏青山坐正身躯,笑道:“你想得真美,女孩子到底感情丰富,就会将梦编织得绮丽美好……”

    “柏大哥,千里旋风另娶了么?”她严肃地问。

    “另娶?他躲在自己所建的草庐中,连自己的亲友也不愿见呢,陪伴着他的是一位老仆.与一头善解人意的獒犬。哦!费姑娘,今后你有何打算?要往何处游历?”

    “你呢?”她反问。

    “本来我想到武夷山……”

    “去小雷音寺找雷音大师?”

    “我用不着去了。”

    “那么,你定然要到太湖。”

    “是的。”

    “柏大哥,你找灰衣使者有事么?能不能告诉我?”

    “没什么,只想请教他一些有关天下毒物的事。人生何处不相逢,想不到龙神庙那位垂死的老庙祝,竟然是名震天下大名鼎鼎的灰衣使者。他这位武林中的顶尖儿的高手,怎料到会被几个小蟊贼所迫害呢?这就是人生。”他感慨万端地说。

    “柏大哥,你好像有许多感慨哪!”

    “些少感触,在所难免。你打算……”

    “我要回家,出外快一年了,盘缠也快用光啦!”费心兰微喟地说,叹口气又道:“其实回不回家,对我并无不同。”

    “你怎么啦?伯父母安否?”

    费心兰又是一声长叹,黯然地说:“家父母仙逝三年了,家中尚有一位姐姐,姐姐已有了一个孩子,姐夫是纨绔子弟不成材,目下我家只剩下空虚寂寞的高楼大厦,我怎能呆得住?”

    “哦!费姑娘……”

    “不要可怜我,其实我……我很好。”

    柏青山很自然地拍拍她的掌背,柔声道:“费姑娘,世间的事,哪能尽如人意?你外表温柔随和,内心却有太多的寂寞。你需要人关心,却缺乏关心你的人,因为你拒绝别人的关心。”

    “柏大哥……”她颤声低叫。

    “你需要一些朋友。当然,朋友必须是值得交的朋友,不管是男的或是女的,交友不慎反而害了自己。你年轻,想开些,难道说,你没有关心的你的人,或者需要你关心的人?”

    “哦!我关心家姐的幸福,可是却无可奈何。”

    “为什么?”

    “家姐已有了归宿,做妹妹的怎管得了人家的事?”

    “这……我想,你仍可用其他的方法帮忙令姐的。”

    她摇摇头,不胜烦恼地说:“不谈这些了,等你伤好之后,我该回去看看久别了的家园了。”

    “姑娘仙乡何处?”

    “嘉兴府。”

    “哦!江南水乡,难怪姑娘的琴艺如此高明,原来是名家辈出的琴圣之乡。”

    “你对敝地知道多少?”费心兰笑问。

    “所知不多。上次我由吴入越,乘船从运河来,在嘉兴仅逗留一日而已,便匆匆南下杭州了。”

    “何谓琴圣之乡?”

    “海盐东门外有伯牙台,台侧是闻琴村与闻琴桥,相传是俞伯牙鼓琴的地方,俞伯牙碎琴谢知音的故事,可说家喻户晓。秀水县的天籁阁,是项墨林藏铁琴的地方,他那具至宝铁琴,声如天籁。姑娘有这具雷琴,更为贵府生色。明后天上道,我陪你返家一行欢迎么?”

    费心兰粲然一笑,欣然道:“求之不得,不敢请耳!”

    “我这人懒得很,恐怕要增加你的麻烦。”他也笑着说。

    “男子汉总不会比女孩子麻烦,沿途我得向你请教琴艺哩!”

    “哎呀!别骂人好不好?在你这位女琴圣面前,我天胆也不敢班门弄斧。”

    费心兰含笑而起,亲昵地说:“你呀!你这人深藏不露,列为危险人物。你推不掉的,不教我,我可不依,好好歇歇,等会儿我给你送些开胃的食物来。”

    “最好给我来两壶酒。”

    “不行,有伤不宜喝酒,要什么都可以,就是没有酒。”她故意扳起面孔说,最后却忍不住噗嗤一笑,轻盈地偕小琴出室而去。

    柏青山出神地注视着她的背影,喃喃自语道:“好一朵可人的解语花。可惜,我与她无缘。”

    他黯然长叹一声,闭目养神,心潮一阵激荡,难以自己。

    他脑海中,涌现了鲁姑娘若华端丽的倩影。

    他感到一阵心酸,人生是那么美好,但他却要死了。他遇上这两位可爱的姑娘,也许是上苍的错误安排。

    两位姑娘的性格完全不同,但给予他的印象皆极为鲜明深刻。鲁姑娘温婉,柔顺;费姑娘是大方,明朗,总之,他十分喜欢两人。

    喜欢并不等于爱,他并没有爱上异性的打算,尤其是他知道自己来日无多时,更不敢任意去爱了。

    但在内心中,他同样需要爱,他不是不正常的人。

    三天后,他们结伴北上。沿途,他们相处得十分融洽,意气相投,有相同的爱好,互相倾慕对方的才华,渐渐地,自然地显得亲密毫无拘束。

    到达衢州,已是隆冬季节了。本好此地已可雇舟下航,免了关山跋涉之苦。

    沿途风雪交加,且冬季水枯,舟行缓慢,舟子艰苦备尝。

    舟抵杭州,已是二月初。换船沿运河下放,两岸已现春色。

    这一月余行程中,柏青山并未发病。

    他开始感到精神振奋,但也担心。振奋的是也许脑消之症已有起色,忧的是可能到了回光返照的地步,病如果再发,很可能一卧而再不起。反正他知道,除了听天由命之外,他是无能为力的了。

    这天巳牌左右,船抵石门塘。

    这里是崇德与桐乡两县交界点,河旁的石门镇也叫玉溪镇,镇中心竖立界碑,分属两县,是附近的第一大镇。

    河岸设了码头,往来船只皆在此停泊片刻,由税局派人登船查验课税证,古代这里叫石夷门是吴越两国屯兵对峙的地方。

    他们乘坐的是一艘中型客船,虽不载货,但仍得停航受检。

    船缓缓靠上了客船码头,船夫早就预先打了招呼,请客人出舱,以便让税丁入舱查看。

    他们包了中舱,中间分隔为二。出门人顾不得礼俗,如果拘礼便不用出门了。

    前后舱的客人皆已出至舱面,柏青山首先钻出舱门,天老爷帮忙,是一个可爱的大晴天。他穿了青夹袍,外加一件乌云豹外袄,未戴冠,显得潇洒出群。

    费心兰在小琴小剑两侍女的搀扶下,也出到舱面。

    她穿了玄狐短袄,百褶蓝裙,外加同色披风,戴玄狐掩耳风帽,只露出俊俏的白里透红脸蛋,一双明亮晶莹的凤目,放射着灵慧的光芒。

    由于他们包下了中舱,因此全船只有十余客人,而且所有的客人皆是体面人物,站在舱面上,可从衣着上分辨出客人的身分。

    只有她们三位是女客,自然而然地吸引了所有客人的目光,谁不想多看看标致的姑娘们一眼呢?

    不但引起了舱面客人的注意,也吸引了邻船人的目光。

    右邻的一艘华丽客船,只有四名客人。

    看打扮,全是仆人身分,但衣着华丽,一看便知是大户人家的仆役。一名老仆,两名中年仆人,一名小厮。

    两个中年仆人皆佩了剑,像是保镖护院。

    舱门人影又现,出来了一名穿白狐裘的英俊青年人,戴英雄巾,佩剑,英气勃勃,人才出众。唯一的缺点,是眼神太过凌厉,紧抿着的薄唇傲气外露。

    青年人的目光,落在费心兰身上了。

    费心兰正向岸上眺望,未留意邻船的人。

    小琴脸色一变,低声道:“小姐,你看谁来了?”

    费心兰闻声转头,不由一怔。

    青年人眼中一亮,兴奋地叫:“咦!是费姑娘么?真巧,别来无恙?”

    费心兰颔首为礼,沉静地说:“纪少堡主好。初春季节,少堡主来到江南游玩么?”

    “呵呵!在下刚从杭州来,要到南京一游,也顺便探访姑娘的消息。”

    “不敢当,贱妾的行踪,不劳少堡主挂怀。”

    纪少堡主一跃而过,轻灵得像是飞絮灵猫,落下时船毫不晃动,笑道:“一别半年,真的,在下曾经在各地打听姑娘的消息,可惜毫无下落,想不到反而在此地无意中遇上了。怎么?姑娘竟乘坐这种船?”

    费心兰淡淡一笑,说:“贱妾盘缠有限,哪有少堡主阔绰?”

    “姑娘笑话了。请问姑娘意欲何往?”

    “还不是到处游历?”

    “哦!这可好。”纪少堡主欣然地说,转向两名中年仆人叫:“纪忠,你两人过来,替费姑娘收拾行囊。”

    费心兰一怔,问道:“纪少堡主,怎么回事?”

    纪少堡剑眉一皱,显然厌恶所有的乘客,道:“姑娘万金之躯,不能乘坐这种臭气薰天的船,请移玉敝舟……”

    “对不起,贱妾无意打扰宝舟。”费心兰微愠地说。

    柏青山看了对方那盛气凌人,独断专行的作风暗自好笑,含笑旁观不动声色。

    小琴小剑两侍女,退在一旁冷然注视。看情景,这位纪少堡必定认识两位侍女,但并不打招呼,视若未见,因此两女脸上明显地看出不满的神色。

    纪少堡主没料到对方竟一口拒绝,先是一怔,看到了姑娘脸上不悦的神情,接着立即堆下笑讪讪地说:“敝舟整洁,适宜姑娘乘坐,在下是一番好意……”

    “纪少堡主的盛意,贱妾心领,只是贱妾将抵地头,不敢打扰宝舟。”姑娘客气地说,但口气颇为坚定。

    所有的客人,皆向他们好奇地注目。

    纪少堡有点下不了台,恼羞成怒地向客人们叱道:“你们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他佩了剑,仆人也佩了剑,客人们一看他那凶霸霸的神情,不敢不愤然转首他顾。

    出门人少惹是非为妙,善良的平民百姓谁又不怕佩凶器的人?

    只有一个人不在意,仍然含笑注视,他就是柏青山。

    纪少堡主见威吓失效,怒火骤升,虎目一翻,哼了一声便待发作。

    费心兰却娇躯半转,道:“贱妾与一位朋友同行,可否能为两位引见?”

    柏青山含笑抱拳行礼,道:“在下姓柏,名青山。草字子玉,请多指教。”

    纪少堡主冷然瞥了他一眼,颔首为礼道:“在下纪志刚。武林人不附庸风雅,不需要字。尊驾呼在下的名,在下不会怪你失礼。”

    费心兰接口道:“纪少堡主是河南光州天马集纪家堡的少堡主。”

    小琴也似笑非笑地道:“柏爷如果是武林人,便知武林中大名鼎鼎的天下三堡四庄五寨的名头了。”

    “纪家堡便是三堡之一,老堡主八方风雨纪人杰,二十年前红透了半边天,跺一下脚天动地摇,途经光州的黑白道群豪不敢亮号而过。纪家堡号称天下第一堡,八方风雨剑下无三招之敌。”小剑也怪声怪气地说,俏脸上挂着笑容,令人莫测高深,不知她是在捧人呢,抑或是在挖苦人?

    纪少堡主傲然地道:“时至今日,纪家堡仍然是天下第一堡,无人能起而代之。”

    柏青山客气地笑笑,道:“在下初入江湖,久仰久仰,可惜行脚未履中原,无缘趋府拜会,今日幸会,足慰平生。”

    “阁下出身何门何派?”纪少堡主傲然地问。

    “好教少堡主见笑,在下艺自家传,不属任何门派。”

    “家父出身少林。”

    “哦!了不起,少林为武林北斗,名门大派,果然不同几响。”

    “好说好说,阁下如想在江湖出人头地,拜在名门大派高人门下,实属必要,家传武学是经不起考验的。”

    “多谢指教,在下年事已长,即使想拜在名门大派的高人门下,已经来不及了。”柏青山微笑着说。

    这时,税丁已检查完毕,纷纷登岸走了。

    船即将启碇,纪少堡主仍抱着希望问:“费姑娘,可否给在下一次机会,送姑娘一程?”

    费心兰轻摇螓首,笑道:“不敢有劳少堡主了,贱妾快到达地头啦!”

    “请问姑娘要到何处?”

    “嘉兴,晚间便可到达。”

    “反正是顺道……”

    “谢谢少堡主了,少陪。”费心兰欠身道,袅袅娜娜地返回中舱。

    柏青山也抱拳一礼,笑道:“纪少堡主,祝顺风。”

    纪少堡主感到脸上无光,但又无可奈何,点头为礼道:“彼此彼此,咱们嘉兴见。”说完,悻悻地转身,一跃回船。

    船尚未解缆,上游飞也似的驶来一艘小舟,舱面上站了两个人穿宝蓝缎辟邪宝相花裙袄,腰击铜葵花束带,头戴有朴头的金鹅帽,半统皂纹靴,佩绣春刀,十分神气。

    凡是在南北两京住过的人,一看服饰便知是军官校尉。

    舟子熟练地将舟靠岸,两校尉一跃上岸,拦住了两名兵勇,高声道:“去唤镇上的巡检来,封锁码头,所有的大小船只,一律禁止开航,快!”

    只片刻间,驻扎在镇中古行宫的兵勇与巡捕,已封锁了全镇,所有的船只一律禁止通航。幸好是初春期间,寒风凛烈,往来的旅客不太多,船只自然的也少,不然码头便容不下往来的船舶了。

    两艘华丽的客船,从上游飞驶而至。每船有四名校尉,与十余名健仆。

    柏青山倚窗而立,向姑娘道:“糟!我们的行程将被耽误了。”

    “怎么回事?”姑娘问。

    “从杭州来的大员,不知在此有何要事,反正禁止船只离埠,准不是好事。”

    “是什么官?”

    “恐怕不是官,而是一位皇亲国戚。”

    “怎见得?”

    “那些校尉佩的是绣春刀,是锦衣卫的高手。如果不是皇亲国戚,不会有锦衣卫的人扈从保护。请注意,一切得忍耐。”

    “哼!如果他们敢找麻烦……”

    “不行,那会连累了无数人,同时,万一在官府落了案,那就糟了。何况那些出京的锦衣卫校尉,无一不是可独当一面武艺高强的人物,老实说,一比一我恐怕还能胜任,一比二便毫无把握了。”

    “那些酒囊饭袋武艺高强?我不信。”

    “你不信?不错,锦衣卫中绝大多数是酒囊饭袋,百分之七十是功臣世勋的子弟,有不少是挂名的纨绔子弟,但这些人不会被派出京,出京的是全是具有奇技异能的高手。十几年前,山东泰山至蒙山山区的花蝴蝶三十六天罡与上百名黑道巨霸,被锦衣卫的四煞星四个人,在三天中杀了个精光大吉,你说可怕不可怕?”

    “哦!有机会我真想斗斗他们。”姑娘意似不信地说。

    柏青山不住摇头,苦笑道:“万一被他们查出底细,灭门之祸立至,何苦?你看吧,那位纪少堡主如果仍然保持他那种态度,我保证他那天下第一堡不出一月,便会化为乌有;除非他能不通名号隐起身分。”

    “你说得很严重呢。”

    “事实如此,万一有事,你最好隐身不出。”

    “你是说……”

    柏青山淡淡一笑,说:“纪少堡主对你是……”

    “不要说他好不好?”她粉颊酡红地说。

    “呵呵!好,不说,世间的奇祸,十桩有九桩与情爱有关。如果你在旁,纪少堡主为了保持尊严,便会顿忘利害不顾一切,后果可怕。”

    说话间,船上来了十余名兵勇,为首的人手持图卷,逐一查对旅客的脸貌。

    据船夫透露,兵勇正在捉拿数名行刺王爷的凶手,凶手是乘船靠向官船行刺的,因此水陆两途皆已封锁,在凶手不曾擒获之前,任何人不许离船。

    如狼似虎的兵勇,逐船搜查,叱喝之声不绝于耳,态度极为恶劣。

    两人留意邻船的动静,心中颇感紧张。

    由于纪少堡主带了剑,手下的仆从也带了凶器,因此不但全船被彻底搜查过,少堡主更受到极为难堪的盘问与呵责。幸而是在舱内查问,不然可能要出事。

    费心兰不敢走近船窗探视,以免出事。

    纪少堡主的态度,与刚才在舱面不可一世的神情完全不同,低声下气顺从地与兵勇周旋,居然未发生意外。

    午牌已过仍无放行的消息。

    码头上的兵勇已经撤走,大概是在彻底搜查镇内外四郊。

    除了不许登岸之外,船上可以自由走动。这一等,直等到日落西山。

    两艘官船在夜色茫茫中驶离了码头,顺流航向嘉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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