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雷琴被毁

    第二十四章 雷琴被毁 (第2/3页)

,柏某拒绝做你们的证人。”

    老人颤巍巍地相错而过,山魈的掌并未拍下,向回走,狞笑道:“小子,你好大的狗胆。”

    “算了,这小子心肠软,不必与他计较。”黄泉孤魂叫道。

    后面的山坡密林中,突传来一阵震耳狂笑声。

    山魈哼了一声,大叫道:“五岳瘟神,你来了吗?”

    “哈哈哈哈……”狂笑声不绝于耳。

    黄泉孤魂向柏青山喝道:“跟我来,小子,咱们要等的人来了。”

    柏青山心中一动,道:“这时与他们翻脸,并无好处,不如等他们拼个三败俱伤之后,再见机行事便了。”

    他向心兰打眼色示意要她安心等待,便随黄泉孤魂从后面进入荒草的屋后草坪。

    老人点着木杖,也出现在屋后。

    山魈向山坡上细看,叫道:“五岳瘟神,下来吧,咱们已久候多时了。”

    “哈哈哈哈……来了。”密林中的人叫。

    青影倏现,向下飞降,宛若星跳丸掷,时隐时现急速向下飞掠。

    右面的松林中,突然走出一个鸡皮鹤发配了剑的老太婆,阴沉沉的脸色摆出一副债主面孔,冷笑道:“还有不速之客,老身来得正是时候。”

    黄泉孤魂嘿嘿一笑,冷冷地说:“天荒叟的事,你地老婆婆最好少管。哼!你地老婆婆来得不是时候。”

    地老婆婆阴笑道:“你无法拒绝老身前来,对不对?”

    山魈怪叫道:“谁不知你与天荒叟早年有过一段情?你来插上一腿,谁知道你安的什么鬼心眼?”

    “说吧,你是敌是友?”黄泉孤魂冷冷地问。

    “你们去猜好了。”地老婆婆毫无表情地说。

    黄泉孤魂重新恢复阴阳怪气的表情说:“你地老婆婆一辈子行事皆令人高深莫测,反复无常,阴晴不定,即使你表明态度,也无人敢信。”

    “那你为何要问?”地老婆婆阴森森地说。

    “问问也是好的。”

    “这就表示你心虚。”

    “老夫为何要心虚?”

    “你心里明白。”

    “哼!话必须讲在前面,想当年,天荒叟在此地死于非命,老夫可是追查凶手的第一人……”

    “你阁下与天荒叟交情有限,无人敢相信你会仗义出头追查凶手!你黄泉孤魂也不是仗义的人,却可能是做贼心虚……”

    “住口!你……”

    地老婆婆冷哼一声,抢着说:“你少大呼小叫,不久便可分晓,反正三年前的血债,今天将要真相大白,留点精神吧,你吓不倒我的。”

    青影出现在上面的林缘,是个相貌狞恶的花甲老人,配了一把古色斑斓的长剑,狞笑道:“不错,三年前的疑案,今天将水落石出。我五岳瘟神如约赶来了,南海人魔为何尚未现身?”

    屋前一声鬼啸,风声呼呼,一个灰影衣袍箕张飞上屋面,再从屋面飘落屋后,像是振翼飞翔,袍袖拍震猎猎有声,轻功高明极了。人未落地,充满鬼气的语音传到:“我南海人魔不是善男信女,但却是天下间最守信的人,在下已来了一个时辰以上了。”

    是个手持尺八玉如意的灰发高瘦的人,年届古稀,暴眼凸腮满脸皱纹,冉冉而至,像是有形无质的幽灵。

    草坪中间的一个土丘前,屋主人已焚香奠酒,坐在祭品前垂首低声祝祷,语音喃喃,字音难辨。

    所有的人,皆未留意这位入土大半的原来主人。

    山魈大声道:“好了,三年前咱们四个客人都到齐了,闲话少说,咱们办正事要紧。”

    黄泉孤魂嘿嘿笑,说:“对,都到齐了,该找找主人了。”

    五岳瘟神嘿嘿嘿笑,接口道:“当年咱们四个人,亲自将主人埋在此地,你没忘记吧?

    天荒叟不明不白挺了尸,有咱们四位朋友替他送终。”

    “当然没忘记入土处,就在咱们脚底下。”

    “那你……”

    “咱们先把他的骸骨挖出来,他死了仍是主人。”

    “好,动手。”山魈叫。

    除了地老婆婆之外,四个人同时以树枝掘土。许久,仍不见骸骨出现。

    南海人魔首先不耐,丢下树枝叫:“算了吧,这里土质潮湿,骨肉早已化了,挖至阴曹地府也是枉然。”

    五岳瘟神也丢下树枝冷冷地说:“对,骨肉早已化泥,不挖也罢,抓把泥土权代主人,并无不可。反正大家都是朋友,死鬼不会见怪的。”

    黄泉孤魂讶然道:“尸骨化泥有此可能,但他陪葬的剑,难道也化了不成?”

    山魈也不挖了,拍拍手说:“宝剑通灵,也许遁走了呢。我赞成捏土代人,反正主人是否在场无关宏旨,死人也无法指证凶手。”

    五岳瘟神捧把泥土捏成一个人头状,放在坑底,自己在北面坐下,盯着四个人同挖的三丈宽土坑底说:“不错,死人是无法指证凶手的。三年前的今天,咱们同至此地,应主人天荒叟之召,前来验看他在泰山石室获得的九天狂客遗留世间的九天剑谱。我五岳瘟神是第一个到达的人,在厅中等候主人出堂相见,主人没等到,等到了南海人妖。”

    黄泉孤魂接口道:“在下最后到达。”

    山魈哼了一声,接口道:“在下是第三个到达的人。”

    南海人妖嘿嘿笑,阴森森地说:“咱们四个人在厅堂苦等,不见主人出堂接待,最后则黄泉孤魂入内察看,他出来时说主人天荒叟暴毙在内室。”

    五岳瘟神冷笑道:“主人尸体尚温,下毒手的人只有一个人涉嫌。”一面说,一面死盯着坐在坑南的黄泉孤魂。

    黄泉孤魂哼了一声,阴森森地说:“天荒叟的艺业修为,比老夫只强不弱,在下如果要杀他,五招之内也休想占便宜。再说,天荒叟不聋不瞎,怎么会在客人全到之后,仍不出来会晤?显然他在咱们聚会之前,已经遭了毒手,那么,也只有一个先到的人涉嫌杀人灭口夺去剑谱。”

    坐在不远处的地老婆婆冷笑道:“你们四人之中,谁都有涉嫌的可能,并不因来的先后而有所改变。”

    山魈接口道:“咱们当时并未多想,也未加深究,无凭无据谁也不能指证对方是凶手,因此决定三年后在此相会。三年来,凶手必已将剑谱上的绝学练成,今天只要咱们逐一交手,便可看出谁练了九天狂客剑诀中的绝学了。目下有地老婆婆在场,在下也找来了一个年轻人,由他们两人做见证,咱们可以各展所学了。”

    五岳瘟神整衣而起,厉声道:“在下怀疑是黄泉孤魂下的毒手,因此首先要与他印证所学,也算是为友报仇。”

    黄泉孤魂嘿嘿笑,站起说:“在下也怀疑阁下是凶手,你是第一个先到的客人。来吧,只要你露出马脚,便会受到三人的夹攻,替天荒叟报仇分了你的尸。”

    南海人妖冷笑道:“且慢!咱们何不冷静地谈谈?”

    “谈什么?”山魈沉声问。

    南海人妖冷笑道:“咱们这些人嘴巴说的话都十分动听,其实谁不是口是心非的人?”

    “你胡说什么?”

    “算了吧,老兄你阁下别假仁假义,说穿了不值半文钱。打开天窗说亮话,与其说咱们冲天荒叟的交情而要替他报仇,不如说大家都为了九天狂客的剑诀来得恰当些。在下认为,独得剑诀的人,已经练了三年,俗语说:三年有成,他该将剑诀交给别人练了,彼此一同切磋,必可参透剑谱中的绝学,交几个朋友,总比结儿个仇人好得多,对不对?天荒叟是咱们魔道中才智天份极高的人,他也无法参悟其中的玄机,因此请咱们来共同切磋,咱们其中一个竟不择手段加以吞没,我敢保证他这三年来所得,必定有限得很,所以我劝他及时拿出来大家参详,免伤和气,这是上上之策,诸位以为然否?”

    四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久久无人启口。

    地老婆婆冷笑道:“你们四个人当年订下后会,各怀鬼胎,得了剑谱的人,为了避免涉嫌不得不来。未获剑谱的人,则想将得主杀了据为己有,必须前来,哼!那位得主如果傻得将剑谱公开,当年便不会费尽心机劫夺剑谱了。你南海人妖这些鬼话,分明是别有用心。

    哼!说不定你就是得主,是杀天荒叟的凶手。”

    山魈怪叫道:“对,可能是他。三年前在下从京师来,他比我早走了一天,定然是他抢先来了,却故意晚到一步……”

    “你这狗王八倒会含血喷人。你最后到,定然是最先到达的人,杀了天荒叟,然后最后现身以表示自己是清白的。”南海人妖怒吼,向山魈走去。

    山魈一声怒啸,大剑出鞘。

    两人就在坑旁,你来我往展开了空前猛烈的恶斗。

    这是一场并不公平的交手,南海人妖的玉如意长仅一尺八寸,山魈的大剑又重又沉。一阵凶猛狂野的砍、劈、冲、刺,大剑似乎已主宰了全局。

    但玉如意依然能递得出招式,南海人妖的身法诡异如魅,在漫天彻地的剑影中飘掠闪动,快速绝伦如幽灵幻影,不时蹑在山魈的侧背,出其不意贴上攻出一记闪电似的神奇一掌,把山魈迫离原位避招。

    双方半斤八两,势钧力敌。

    一旁做证人的柏青山,只急得五内如焚。他这个毫无作用的公证人,没有留下来的必要。看天色,已是巳牌初正之间,距卧牛山寺约会的时刻,只有一个时辰了,而路程尚有三十里左右,再拖下去便赶不上了。而看光景这些自命不凡的妖魔鬼怪一比一相决,互相小心应付,各怀戒心,并不敢大意走险进击,两个人可能拖上三五个时辰不分胜负并不足奇,那么,他……

    他心中一急,便打主意开溜。

    看众人的注意力,皆放在恶斗中的一对高手身上,似乎没有人留意他的举动。

    那位怪客老人仍坐在坟前,香烛已烧了一半了。

    他悄然向后退,正待开溜。

    地老婆婆突然叫道:“小子,你敢走?你不怕被人误会群起而攻?”

    他强忍怒火,沉声道:“在下与他们无关,这里也用不着在下做公证人。”

    “你给我乖乖坐下。”

    “在下……”

    “坐下!”地老婆婆厉叱。

    两人打交道,立即影响了恶斗中的一对。山魈是强迫柏青山作证的人,自然为此而分心,稍一大意,便被南海人妖所乘,出其不意切入,“噗”一声响,玉如意敲在山魈的右肩背上,力道如山。

    铜筋铁骨的山魈,竟挨不起一击,吼叫一声,向下一挫,挥剑自保。

    但慢了些,“噗”一声响,背脊挨了一脚。

    “哎……”山魈叫,人向前动,脚下失闪,骨碌碌滚下坑底,挣扎难起,腰脊可能折了。

    黄泉孤魂一惊,叫道:“好人妖!你……竟下毒手?你……”

    五岳瘟神急冲而至,厉叱道:“该你我解决了,接剑!”

    “铮”一声暴响,火星飞溅。黄泉孤魂接下了一剑,双方同向侧飘出八尺外,力道相当。

    “狗东西!你是啥玩意?”黄泉孤魂厉叫。

    五岳瘟神再次扑上,剑出“灵蛇吐信”当胸点到叫:“你敢在我五岳瘟神前吹大气?

    杀!”

    “铮铮铮铮!”两人硬攻硬架,各不相让,硬碰硬拼上了,双方都想以力压倒对方,不屑以快速身法闪避。

    南海人妖突然冲上叫:“五岳瘟神,我助你一臂之力……哎……”

    原来这家伙有意相助瘟神,却不知瘟神却反而计算他,刚到了瘟神身右,刚向黄泉孤魂递出一剑,便被瘟神顺手一剑斜拂,恰好拂断他左肋三根肋骨,狂叫着飞退,“砰”一声摔倒在丈外起不来了。

    南海人妖一倒,黄泉孤魂便乘机猛攻九招,把五岳瘟神迫退了两丈余,尚未挽回劣势。

    柏青山心中一动,高叫道:“在下以公证人身份说话,五岳瘟神不讲武林规矩,偷袭同伴,居心叵测。”

    他要这些人早些结束,所以火上浇油,这一叫,叫得五岳瘟神怒火上冲,突然折回,舍了黄泉孤魂,怒啸一声,猛扑柏青山。

    这瞬间,黄泉孤魂抓住机会,也来个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突然左手急扬,打出三枚白骨钉,也用上了偷袭绝着。

    三枚白骨钉只中了一枚,贯入五岳瘟神的左腰。

    五岳瘟神前冲的身躯突然停顿,猛地转过身来,哼了一声,举步向黄泉孤魂走去,神色狞恶已极。

    黄泉孤魂屹立在三丈外,厉声道:“阁下你走吧,老夫不取你的命。”

    五岳瘟神一步一顿向前接近,咬牙切齿地问:“是你夺走了剑诀?”

    “不是我。”黄泉孤魂语气坚决地答。

    “是谁?”

    “不知道,难道不是你?”

    “那么,是他们两人之一了。”五岳瘟神叫。

    “老夫猜不出来。”

    “你……你去问南海人妖……”

    “好,我去问。”黄泉孤魂点头应允,向痛倒在地上的南海人妖走去。

    “五岳瘟神要逃走,他是凶手。”柏青山大叫。

    其实五岳瘟神并不是逃走,而是想坐下来摸索左后腰的暗器上药。

    黄泉孤魂倏然转身,左手一抖,又是三枚白骨钉,两枚射五岳瘟神,一枚袭向三丈外的柏青山。

    五岳瘟神已到了山穷水尽境地,无法在举步了,白骨钉一闪而至,避无可避,两枚白骨钉全贯入胸口,一声厉叫,终于坐了下去,手一紧,剑身突然自行折断成十余段,厉叫道:

    “孤魂,你你……你你……”

    “你该死!”黄泉孤魂冷冷地说,举步向柏青山走去,收剑归鞘,脸上涌起胜利者的狞笑。

    柏青山仆倒在地,不知是死是活。

    地老婆婆也举步走近,向黄泉孤魂问:“黄泉孤魂,剑谱真在你手中么?”

    “见你的大头鬼,鬼才见过那本剑谱。”黄泉孤魂恨恨地咒骂。

    “他们都不曾断气,你不打算问下落?”

    “你活剥了他们,他们也不会招出剑谱的下落。”

    “你……”

    “要问你去问好了。”

    “你打算……”

    “杀了所有的人,今天的事便在世间消失无踪,成为江湖悬案。”

    “你打算杀我?哼!”

    “你是天荒叟的老相好,你不死……”

    “你做梦!”地老婆婆怒叫,挥剑直上。

    两人缠上了,剑影漫天。

    柏青山口中咬着一枚白骨钉,立即乘机向后爬,要乘机脱身。

    蓦地,他听到了衣袂飘风声,同时屋后传来心兰的尖叫:“青山哥,小心……”

    他挺身而起,张口吐出白骨钉,钉以奇速向掠近的灰影射去。

    来人是那位怪老人,木杖一挥,“得”一声击中了白骨钉,钉斜飞出五丈外去了。

    柏青山拔剑出鞘,立下门户叫:“好家伙,原来阁下是真人不露相哩!”

    怪老人一声狂笑,木杖来势如电,“毒龙寻穴”当胸点到。

    “得”一声响,他架开杖急急切入,剑取对方右胁,只感到虎口发热,反振力奇大,但他仍然放胆抢攻。

    怪老人侧身八尺,“咦”了一声叫:“好小子,你比他们那群忘恩负义的畜生都强呢,好,打!”

    说打便打,“庄家劈柴”兜头就是一杖敲到。

    柏青山不再硬接,杖长剑短,硬接占不了便宜,杖上内力骇人,出奇地沉重,剑削不断杖,怎可硬拼?他不向左闪避招,却向右移,大喝一声,从斜前方冲出,一剑急挥。

    怪老人以为他必定本能地向左闪,因此下一招扫击他该闪的地方,却料错了,一杖落空,几乎挨了他一剑。

    两人各展所学,好一场空前猛烈的恶斗,三丈内风行草偃,罡风厉嚎。

    心兰吃力地爬离屋后,一步步向斗场爬来。

    柏青山奋勇搏击,在对方深厚的内力压迫下,他浑身开始冒汗,但有惊无险,仍能支持,而且不时排杖直入,辟邪剑竟能行雷霆一击,把怪老人一而再迫退,无奈他何。

    终于,心兰爬近了。

    “老前悲请住手!”她狂叫。

    身后微风飒然,一把剑抵住了她的脊心,地老婆婆冷如寒冰的嗓音,令她毛骨悚然:

    “小丫头,你早走一步。”

    激斗中的柏青山心胆俱寒,猛地飞跃两丈外,吼道:“地老婆婆,你不能杀她。”声落,飞跃而至。

    地老婆婆阴森森地盯着他,冷冷地问:“老身为何不能杀她?”

    怪老人也到了,支杖狂笑道:“对,为何不能杀她?”

    “咱们都是局外人,途经此地,被黄泉孤魂与山魈迫来做见证,咱们……”

    “今天的事,见者必死。”怪老人说。

    “老前辈……”

    “你也得死。”地老婆婆说。

    “青山哥,你快走。”心兰狂叫。

    柏青山虎目圆睁,切齿叫:“我不走,你我生死同命,我要拼死这两个老狗,我柏青山不是任由宰割的人。”

    “好小子,你倒会吹牛,哈哈!”怪老人狂笑着说。

    “老前辈,不要欺人太甚。让我两人离开,此恩此德没齿不忘,不然,在下只好与你们生死一决。”

    “哼!别做梦。”

    “老前辈,你未免太低估了一个决死者的能耐。”

    “你真肯决死?”

    “在下已是将死的人,决死小事一件。”

    “鬼话!”

    “在下二人皆中了江湖恶贼万里孤鸿的奇毒,命在旦夕,信不信由你。”

    “哦!你们是夫妻?”

    “是的。”他坚定地答。

    “你想不想救你的妻子?”

    “当然。”

    “好吧,咬下你的舌头,老夫让你夫妻活命。”

    “这……”

    怪老人将一包药散丢过,说:“这是最好的金创药,含在口中便可止血止痛。为免你将今天的事说出,非割下舌头不可。”

    心兰狂叫道:“哥,你可以逃,不必管我。”

    柏青山抬起金创药,沉声道:“老前辈,在下答应了。”

    “青山……”心兰尖叫,蓦而昏厥。

    柏青山一阵惨笑,说:“老前辈,在下信任你,希望你守信。”

    “那是当然。”

    “好。”柏青山说,舌头向外伸。

    正当他要咬下舌尖的刹那间,怪老人却大叫道:“且慢!”

    “你还有条件?”他问。

    “你答应不将今天的事说出去?”

    “大丈夫一言九鼎,在下绝不向外泄漏半个字。”

    “哼!这年头,守信的人太少了。”

    “在下如果不是守信的人,便不会在不足半个月中,不顾生死万里奔波。”

    “怎么回事?”

    他将与人在卧牛山寺有约,从江西至山东的经过概略地说了。

    怪老人深为动容,抬头看了看天色,叹口气说:“小友,你的时限快到了。”

    “不错。”

    “好吧,老夫信任你,你带你妻子走吧。”

    “咦!你……”

    “不必咬下舌头了。”

    他大喜欲狂,长揖为礼道:“老前辈此恩此德,晚辈永铭心坎,容图后报。”

    他匆匆背起心兰,临行,欠身问道:“老前辈肯赐告大名么?”

    “我,天荒叟!”

    “什么?”他骇然问。

    “老夫从地府爬回阳世,其实老夫并未死。”

    “那……他们……”

    “他们四个人是老夫的好友,都想宰了老夫,每个人都潜入老夫的内室找剑谱,在老夫的心坎穴上点了一指,再逃开转回来探其他同伴的口气以示清白,他们都该死。”

    地老婆婆盯视着柏青山远去的背影,向天荒叟问:“老伴,真放他们走?你不该放他们走的。”

    天荒叟沉静地一笑,沉声道:“这一对青年人相爱甚深,杀之不祥。如果我所料不差,小伙子他要存心拼命,咱们不一定能将他置于死地。老伴,你不爱惜这一双真诚相爱的好佳侣?”

    “但……这里的事……”

    “算了吧,这里的事,就让他公诸天下吧。”

    “那……”

    “这四个狠心狗肺的,死有余辜,让江湖人知道他们的下场,也是功德无量。”

    “但……日后咱们将永无宁日。”

    “让他们来找好了,天荒叟岂是怕事的人?”

    “这样吧,老伴,我们迁至江南隐修,如何?”

    天荒叟沉吟片刻,说:“好吧,我们到江南,能抛却尘缘,也是福气。动手,我们把这四个畜生埋了吧。”

    “黄泉孤魂尚未断气。”

    “埋了。”天荒叟凶狠地说,恢复了狞恶的神情。

    柏青山背了尚在昏迷状态心兰,向北面的山谷狂奔。他的真诚居然感动了被江湖人视为毒蛇猛兽的天荒叟,居然令天荒叟大发慈悲网开一面放过了他,连他自己也感到意外,奔出三五里,心中的大石方行落地。

    他听黄泉孤魂说,历城六大镇之一的王舍人庄在西北,但这一带没有路,必须越野而走,便认准方向,在这一片丘陵地带全力飞赶。

    看日色,已是午牌初。距约会时刻,仅半个时辰。

    终于,他看到前面出现一条河谷,河旁有一个小村庄,一条小径向北行,有路可走了。

    山坡下,樵径中出现一位樵夫,挑着一担枯枝,正向两里外的小村走。

    他大白天背了一位姑娘赶路,未免有点扎眼,因此看到了村庄,心中狂喜,打算将姑娘安顿好,自己便可安心独自前往卧牛山赴约。

    他飞掠下冈,赶上了樵夫,叫道:“大哥请留步,小可有事请教。”

    樵夫闻声止步,放下了担,转身讶然问:“咦!客官为何这般狼狈?”

    他拭掉额角的汗水,苦笑着行礼道:“一言难尽,小可在山区遇上贼……”

    “老天!遇上贼?”

    “是的,小可逃了出来了,但女伴受了伤。请问大哥,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叫港沟。”

    “到华不注山还有多远?”

    “哦!远得很。你沿沟溪向北走,到王舍人店再问问。”

    “华不注山不是在小清河旁么?”

    “对,港沟溪经过王舍人店,向北流入小清河。”

    “谢谢大哥指引。请问港沟村有店投宿么?”

    “呵呵!这里一年到头不见半个外客,哪来的客栈?老弟台放心,到村中还怕没人款待你们么?”

    “谢谢,小可先走一步……”

    “且慢!”

    “大哥……”

    “不久前,有一批小贼从南面的燕窝棚山谷出来,在港沟村逗留了片刻。如果老弟是避贼的,最好不要入村,恐怕他们在村中留有眼线。”

    “那群小贼往何处去了?”

    “往北走了,每个人都有坐骑。”

    “哦!你们不怕贼?”

    樵夫摇摇头,苦笑道:“怕什么?附近一带没有大户,贼人眼高于顶,还不屑光顾我们这些苦哈哈哪!”

    辞别樵夫,他洒开大步急走。听说贼人曾经过此地,不由他不心中懔懔,把心兰留在此地,他委实不放心。

    通过港沟村,他不敢将心兰留下,背着人向北赶,沿小径向北又向北,急如星火,不敢耽误片刻。

    小径沿溪向北行,沿途仍有不少山丘,可看到田地了,麦浪起伏,人烟渐众。

    自从由淮安府渡过黄河之后,沿途便不断发生意外,虽有中州双奇六位义薄云夭的朋友替他挡灾,仍然难脱厄运,一而再被人袭击,不断地拦截追袭,千里凶险令他焦头烂额,最后又把心爱的爱侣断送在万里孤鸿的毒雾下。这一切,已令他愤怒如狂,像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忍无可忍,已到了疯狂的边缘。要不是卧牛山的约会一而再压迫着他,他早已不顾一切放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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