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来暴客、威逼色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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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来暴客、威逼色诱 (第1/3页)

    六月初,是河西走廊气候最宜人的季节。

    去年秋,北面大漠活跃的蒙酋小王子,已经往东游窜,在大同云中一带窜扰。因此,这

    一带不再发现大队的蒙骑。被裹胁的哈密回部,也返回哈密与吐鲁番结算世仇。这附近千里

    大漠,回复了平静,暂且过几天太平日子,汉、蒙、回、番暂时放弃成见与仇恨,维持和平

    的局面。守边的大明皇朝卫军,总算获得喘息的机会,峰火台久已不见升起的狼烟,河西千

    里边墙安静无事。

    今天是临水堡的集期,百户长萧老总似乎特别高兴,屯田今年小麦与青稞丰收,牲口兴

    旺,三天前新运到的军品补给,比平时多了一倍,难怪他高兴,因此大开堡门,允许军民人

    等自由出入。

    市集设在堡东北,这是百十年来的老市集,位于官道的北面平野上,东面还有一条水草

    丰茂,榆树丛生的小河流。偌大的市集,只建了二十余栋土屋分散在各区,其他地方供远道

    行商搭建帐幕。牲口栏规模不大,只供应出售性口的人暂时租用,不负责供应长期草料。平

    时,这里空荡荡不见人踪,每十天一次集期,集期一到,这里可能出现上千个各色人种,

    马、骆驼、羊、羚羊、……甚至有熊、土豹、鹰、鹫、鹏等等禽兽出售。

    日中为市,已经是已牌正末时分,市集中人头攒动,牲口的臭与人们身上汗的臭味中人

    欲呕。人仍从四面八方陆续赶来,健马与骆驼从四面八方往这里集中。

    市集东北角近小河一面,一排帐幕的尾端,是出售健马的牲口圈。在这里,展出各式各

    样的马匹。有祁连山的高瘦野马,有大肚子罗圈腿的蒙古马;有高大身长的波斯黄骠;有番

    地出产的矮小长毛花马……应有尽有。

    石诚领了两位牧场伙计,出现在这一区。他高大健壮的身材,古铜色的脸庞,处处流露

    着年青人勇敢剽悍的神彩。合身的合子布牧装,长靴及膝,皮护腰佩带着鹿角匕首,手中握

    着皮制马鞭,虎口中精光四射。在这一带,兴隆牧场的少场主石诚,谁都对他怀有由衷的敬

    意。不仅是他性情好为人和气,主要是他虽然年方二十四,但出入边外见多识广,阴山以西

    吐鲁番以东,数千里大漠他几乎踏遍,懂得十余种主要大漠民族的语言,连肃州卫同文馆的

    译字生也甘拜下风。

    兴隆牧场在堡东南六七里的柳条沟,规模不算大,但饲养的都是天方名驹,与肃州卫的

    草场(官营牧场)订有合约,每年供应军方三岁驹五百匹以上,有自己度冬的仓场。场主石

    隆,绰号称追魂箭鼎鼎大名的谍探,曾经单人独骑远走天山南路,追蹑沙漠十猛兽回部吐鲁

    番猛将兼强盗的火狮牙。牙州卫与赤斤蒙古卫,事前彻底封锁行动迅速极端秘密,但都被他

    事先获知消息,及时通知两卫的人准备应战,肃州卫负责策应救援的大军,也能及时声援。

    三人经过一座羊皮帐,两个黑帽回拦住了他们。黑帽回是回人最剽悍的一种,有大半哈

    萨克血统,碧眼高鼻性情火爆,汉化不深桀骜不驯,在肃州附近被列为管制户。

    帐幕前,席地摆了不少货品。驼毛饰物、织花毯、上品精织合子布(毛制品)、刀剑饰

    物、各色宝石、妇女金银首饰……另一侧,摆了一大排本制大笼,里面有金雕、狗雕(秃

    鹫)、青鹘、金鹰种种猛禽。

    “汉客。”那位留了黄虬发的黑帽回微笑着说:“天山捉来的魔鹰,五匹马,机会难

    得。”

    石诚的目光,落在那最大的木笼上。笼高六尺,径亦相等,里面有一头庞然巨物,头部

    无法伸直,也有六尺高。褐色羽毛间或隐透出淡金与黑蓝色的光泽,一双巨目大如人拳,铁

    钩嘴长度近尺巨爪张开足有两尺直径,束在笼内动弹不得,但威猛狰狞的神态仍有震慑人心

    的威力,比大雕大了两倍以上,翼展可能超过一丈八尺。

    “唔!很不错。”石诚不住点头:“已经长成了。”

    “天山来的。”黑帽回说:“真正的魔鬼鹰。你们汉人叫什么……大鹏鸟,对不对?”

    天山,指祁连山,不是指哈密以西的天山。六月天向南望,那一带绵亘数千里的无尽高

    山就是祁连山,山颠的千载冰雪光耀目。

    “大鹏鸟只是神话中的鸟。”他笑笑说:“你们叫魔鬼鹰,我们叫神鹰。怎么,要五匹

    马?”

    “是啊!五匹马,或者,一匹驼。”黑帽回热切地说:“很便宜呢!这种鸟快绝种了,

    一年它没有几天可以飞,太阳不上三竿它只能走。三两年才能捉住一两头,五匹马值得

    的。”

    “哈哈!我要来干什么?”他摇头:“一顿它要吃一头七八十斤的羊,买它回去做老爷

    吗?”

    “它的毛。”黑帽回说:“比雕翎好一百倍。你看。羽展两面均冲,一根可做三枝

    箭……”

    “谁能用这种箭?”

    “你父亲就能用。”

    “不行。”他摇头:“我父亲用三个力的弓,要五个力的神臂弓才能使用这种箭。”

    “四匹马,怎样?”

    “不要。”

    “三匹。”黑帽口愁眉苦脸地说:“我是用三匹马向番子换来的,它已经吃掉了我五头

    羊。”

    “好了好了,我给我四匹马,但用银子付,八十两,怎样?‘’他说,“算上羊价钱,

    我不能亏待你。”

    “谢谢,谢谢。”黑帽回不住打躬道时:“八十两,我可以买一头驼,谢谢,你真公道

    大方。”钱给黑帽回,然后走向前面的牲口圈。那儿,东面是马圈,有他家牧场出售的骏

    马。西面是当地民户出售的大尾巴绵羊,每头皆有百斤左右,是最好的食用羊,当然羊毛也

    值钱。

    进入马圈的棚屋,十余名伙计都在忙,棚屋里有牧场总管罗义和两名伙计坐镇。

    “罗叔。”他向含笑相迎的罗义打招呼:“兰州来的马贩就快来了,目前他们还在清泉

    堡和刘堡主讨价还价呢。好象他们的胃口不小,但对坐骑兴趣不大,他们主要想买役用马,

    不是我们的好主顾。”

    “少场主,咱们牧场从来就不卖役口。”罗总管笑笑:“刘堡主也从不和顾客讨价还

    价,内地来的马贩子讨不了他的便宜。”

    “快开市了,我到处走走。”

    “别忘了,找个二转子追上一追,场主等着抱孙子,已经等了好些年了,哈哈……”

    二转子,指哈回与高加索白种人结合而生出的混血女郎。白皮肤,黑发碧睛,脸蛋白里

    透红,遗传了高加索女郎的健美,与哈回的爱清洁习惯,因此特别美丽。在哈萨克以西,贴

    木儿汗统治欧亚,国都撒马儿汗成了最繁荣华丽的国际都市,俘虏中有大批的俄罗斯、波

    兰、波斯、中东诸国男女,编入军中的人也很多。当帖木儿挥军二十万东进找大明皇朝算总

    帐,希望解除藩属耻辱时,壮志未酬病死乌浒河,他的庞大帝国开始分崩离析。有许多部众

    向东溃散至天山、阿尔泰山一带。这些各色人种也就分散四方,有些沿丝路(西域贡道)进

    入嘉峪关,归附大明皇朝,被分配在关内外定居,有些甚至安顿在兰州一带。当时的河西,

    成了国际人种的展览场,盛况不下于成吉斯汗统治欧亚时代,帖木儿汗是抛弃喇嘛教改信回

    教的皇帝,因此东来的人以回教徒为多。回人爱清洁,不论男女,严冬也每天沐浴。而那些

    蒙人、番人、哈萨克人……浑身怪味,想爱美也美不起来。回人的帐幕,也比蒙古包清洁百

    倍,华丽百倍。当然,穷苦的回人要差些。总之,那些二转子比国内的苏杭美女还要美丽大

    方,却是不争的事实。

    石诚二十四岁了还没成家,他父亲和三位母亲当然有许多不满,但也无奈他何。场主石

    隆也是四十岁从谍探飞龙小组退休之后才成家的,没有理由逼儿子早日成家。

    总管罗义绰号双枪将,手中的六沉枪和背上的六枝镖枪,百步内飞枪可贯重甲,从前也

    是飞龙小组的干谍,从小看着少场主长大,和少场主开开玩笑平常得很。

    “罗叔,可惜你的爱女爱玉大小了。”石诚也向双枪罗义回敬:“你该早生她十年,也

    免得我四处浪荡找对象,哈哈哈……”

    在大笑声中,他独自一人走向市集。市集到处都是人,各式各样的衣着令人眼花撩乱,

    盛妆而来的各族女郎,穿了红、绿、紫、白各式彩裙,为市集带来了春情的气息。但男人们

    最不讲究,只穿青、褐、灰、白的纯色衣裤,脏兮兮一身膻臭味。穿白的绝大多数是回回,

    黑帽回例外。

    他在一座卖皮货的番帐前止步。帐确是番帐,黑羊皮制的简单帐幕,外面仿回帐撑起一

    张蓬。所谓番,是指河西至青康一带的土著,他们的祖先本是回纥人,但大多数不是回教

    徒,反而信神佛。像貌在所有的民族中,算是最丑的一族,生番更是剽悍好斗,像貌狰狞。

    篷下,席地摆了许多皮货,有野马皮、狼皮、狐皮、土豹(黄褐色巨型云豹)皮、紫羔

    皮、熊皮、老羊皮,……主人突眼大胡,矮身材,肤色苍揭。另一十五六岁小姑娘脸蛋倒还

    清秀,小花帽下露出垂及胸口的发辫,五采缤纷。编这种发型,真得花好半天工夫。这是表

    示处女的发型,光棍们可以放心大胆追求。

    看皮货的顾客不少,他夹杂在人丛中,拈起一件草上霜仔细观看。这是乳羔的一种,毛

    近皮处灰黑色,毛尖却是白色团卷如珠,所以称草上霜,比紫羔皮更值钱更名贵。

    皮是四件缀成的,可以制成一件外袄。正在察看成色,突觉左肋有物相触,耳畔传来细

    小而清晰的语音。“少场主,借一步说话。有一把匕首抵在你的要害上,声张起来对你将是

    非常危险的事。现在,我们亲亲热热退出去。”

    他镇静地扭头一看,看到一双水汪汪的媚目,黑中带褐的眸子亮晶晶,但也可以看到隐

    藏其中的杀气。

    是一位缠回女人,全身裹在白袍内,头上也缠了白巾,白面纱掩住了口鼻,身材相当

    高。右手挽住了他的左臂,左手从右腋下藉宽大的白袍掩盖所持的短匕;抵在他的左胁下。

    他扭头往右看,也有一位没戴面纱的黑瘦高鼻厚唇男缠回,凶睛狠盯着他。一男一女将

    他挟持住了,不怀好意。

    他不是一个好脾气的年轻人,心中火冒正想发作,接着心中一动,怒火徐消,故意打一

    冷战,脸涌俱容,乖乖地在两男女的挟持下退出人丛。

    “往东走,小河边。”女缠回操着流利的汉语笑吟吟地说。

    人声嘈杂,市集已开,每个人都忙着自己的事,谁会想到有人胆敢在大庭广众间掳人?

    不久,出了市集,到达小河边的一座回帐。这附近全是回帐,一看便知是边内附近聚居的回

    人,远道而来赶集临时搭建的帐幕。帐外站着两个高大的缠回,各佩了弯刀抱肘而立。

    扶持他的缠回抢先掀开帐,里面的褥上盘膝坐着三个穿缠回装的中年人。

    “少场主,请坐。”中间那人伸手肃客,鹰目炯炯不住打量他。

    女郎傍着中间那人身后坐下,附耳嘀咕了片刻。

    他先游目四顾,极不情愿地坐下。

    “你们认识我?”他沉着地问。

    挟持他的缠回,缴了他的匕首方在一旁落座。

    “我们来了七天。在附近打听风土人情,对贵牧场特别留心。”中间那人说:“附近数

    十里五座民屯牧场,贵牧场虽然规模不算大,但人手整齐,声誉最隆。令尊石隆号称追魂

    箭,箭术出类拔萃百步穿杨。阁下弓马艺自家传,豪放不羁颇有侠风,没错吧?”

    “很对。”他点头:“你们花了许多工夫调查,把在下挟持前来,不是为了告诉在下自

    己的家世吧?”

    “当然不是。将你请来另有用意。首先,让你了解我们的实力。”

    “唔!你们有不少人。”

    “先遣的人为数不多,但每一个人都是武艺出众的风云人物。论武艺,不客气地说,你

    们这些边城土著,长枪大刀弓马固然很不惜,但拼个人技艺,你们不登大雅之堂,差得太

    远。”

    “客下是……”

    “我,鲜于昆。那位……”鲜于昆指指右首的深目高鼻同伴:“白里图,他是真正的回

    回。”

    “我知道,他好像是别失八里人。”他指指挟持他的女郎:“她不是缠回,缠回的头巾

    拖至背后,外出该穿红袍。发式也不对,她没编发辫。你们,除了外面守门的两位之外,全

    是汉人,你可能是蒙人。”

    “唔!你很有见识,名不虚传。”鲜于昆由衷地说:“不错,我们大多数是汉人。至于

    白里图,祖上是别失八里人,现在是吐鲁蕃人,是我们的连络信使。”

    “你们还没将用意说出来。”

    “是这样的。这位是一位在中原失势的英雄,不得不远走边荒另创基业,在兰州认识几

    位漠外的好汉结为知交,得知关内外的情势,决定在关内先建基础,再向关外发展。肃州卫

    与嘉峪关戒备森严,不易生根;距关太远,则消息不灵通,而以双井堡及贵地最为理想,北

    距边墙又近,南入祁连隐身甚易,所以……”

    “所以,你们决定在临水堡生根了?”

    “对。”鲜于昆不假思索地说:“要生根,必须了解当地的情势与风土人情,熟悉当地

    的权势人物,而且势须获得权势人士的协助和合作。”

    “你们选上兴隆牧场?”

    “对。能获得贤父子的合作与协助,咱们天时地利人和皆完美无缺。呵呵!今天请你

    来,原因在此。”

    “你们认为敝牧场一定会与你们合作吗?”

    “哈哈!那就得看少场主你的意思罗?令尊年已花甲出头,兴隆牧场早晚要让你作主,

    只要你点头,什么事都可顺利完成。”

    “如果在下不点头……”

    “你会点头的,因为你不是愚笨的人。”鲜于昆的脸上泛起凶狠的神色:“你也许心中

    明白,我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英雄好汉,敢拼敢死的亡命之徒。咱们迫于情势远走边荒,已

    经后退无路,有进无退不能再失败。你也许不知道,中原武术神奇莫测,动手时刀枪不入,

    三丈举手投足皆可置人于死。白昼可高来高去,夜间来无影去无踪,取人首级有如探囊取

    物。你如果不点头,兴隆牧场,啧啧!你认为你们这些有几斤蛮力,会盘马弯弓舞马弄枪的

    人,能活得了多久?”

    “这个……”他似乎吓得脊梁发冷,不住打哆嗦。

    “要抗拒我们这种人,是极为不幸的。”

    鲜于昆不住狞笑:“我们杀人如果要不露形迹,即使最精明的忤作也查不出死因。要人

    三更死,决不留人至四更。我们的要求并不苛刻,仅要咱们的人获得合法居留在贵牧场便够

    了”

    “你们有少人?”

    暂且预定为三十个人便好,以后再说。少场主,这条件够简单吧?把咱们安顿在贵牧

    场,对贤父子可说有百利而无一害,日后咱们开创新局面时,贵牧场将更是茂盛,更为兴

    隆。”

    “这……在下做不了主,必须禀告家父……”

    “应该的,毕竟令尊仍是一场之主。在下派人借住在贵牧场设在集上的马圈棚屋内,守

    候三天等少场主的好消息,过期不候。现在,少场主可以走了。程姑娘,送客。”

    伪装回回女郎的程姑娘含笑而起。他也站起呼出一口长气,如释重负。

    “少场主,我送你回牧场好不好?顺便看看贵牧场内部的增势,好吗?”程姑娘亲热地

    挽住他的左臂,笑意从一双媚目中表达无遗:“顺便把你订买的神鹰送回牧场,不是有了返

    回牧场的藉口吗?”

    “程姑娘,你跟我回牧场,就不怕牧场的人拒绝你们的胁迫,因而对你不利吗?”

    “嘻嘻!你们没有人能对我不利。”程姑娘的口气充满自信:“相反地,出面对我不礼

    貌的人,将会大大的遭殃。信不信由你,你最好是相信,所以必须设法阻止贵牧场的人撒

    野,我勾魂姹女程英,在中原可是追魂素命的女魔神。”

    “我的匕首。”他向那位缴去他匕首的人抬手相招:“勾魂姹女,这绰号好怕人。”

    “你对我好,就不必怕我。”勾魂蛇女接住同伴抛来的匕首,替他纳人佩套:“我对你

    极有好感,放心啦!我不会为难你的,走吧。”

    他将勾魂姹女的手扳开,向安坐不动的鲜于昆说:“阁下把中原的武技,说得神乎其

    神,在下却有点不信,你敢与在下赤手空拳相搏吗?”

    “你这笨虫!”勾魂姹女的纤纤玉指,捺在他的脸颊上笑骂:“徒手相搏你们更不行。

    我们这种人,举手投足便可置人于死,手脚沾身非死即伤,你怎敢向他挑战?他一个指头可

    让你死一百次。走吧!别胡说八道逞英雄了。”

    “我不信!程姑娘,难道你的指头……”

    “我的指头轻轻一点,足有百斤力道……哎呀……”

    他出其不意用上了角力术,来一次快速的小外挂,斜抱住程英右足一勾一扭,程英仰面

    便倒。变化大快,按理,程英绝对无法有所反应,势将被摔得乌天黑地。

    就在程英衣袍飞扬,上身仰倒尚未着地的刹那间,双腿已闪电似的收缩,双手也缠住了

    他的手和上身,整个香喷喷软柔腻滑的娇躯,似乎变成了一条蛇,腿上收时反缠住了他的上

    身和头部。

    他感到缠住他的芬芳**,突然发出一种诡异的力量,缠绕收缩真像巨蟒缠勒小兽,要

    将他每一根骨头压缩成碎片,可怕极了,身躯重心移位,从优势突然转变成劣势。

    “砰!”两人同时摔倒在地毯上.

    程英紧抱住他,将他压在地下,那高耸而弹力奇佳的酥胸,紧贴在他的胸口上方。

    “小弟弟,你很顽皮……”程英的面纱掉落,盯着他格格媚笑:“给我来这一套,大概

    是想不要命了。你们这种蛮人斗牛术,斗我这种人太危险了,我的十个指头,任何时候都可

    以插入你的身躯,除非你的皮肉裹了一层铁皮钢甲。嘻嘻!知道厉害了吧。”

    那是一张美得出奇的面庞,红艳艳的樱口吐气如兰。他楞了楞,心说:“她比二转子更

    美丽。”

    “咦!你身上没长骨头的?”他傻呼呼地问,手却不傻,在对方的小腰肢上捏了两把,

    也许捏三四把:“如果你不戴面纱,你会害死许多许多的人。”

    “此话怎讲?”

    “男人们会为你动刀子争风。”

    “你呢?”

    “我?也许。你是第一个打败我的女人。”他明显地认输了。

    程英放了他,站起拾回面纱整衣。

    “少场主,我们敢从数千里外来边荒创基业,定然有过人之能。”鲜于昆得意说:“所

    以,你最好接受我们,与我们合作,你看。”

    右恻不远处一支帐柱上,挂着一口水革囊,是用一只小羊的整张皮制成的。鲜于昆的右

    手抬起,虚空一抓,水囊突然破裂,囊中的水哗啦啦迸出,顷刻便涓滴不剩,而皮水囊却裂

    成三片。

    “咦!你……你会法术?”他爬起惊骇万状:“你……你是黑教的本卜子?”

    黑教,指喇嘛的另一支派,俗称本卜子,善用吞刀吐火驱神役鬼幻术,虽然穿的是红

    衣,但土著皆称之为黑教,与内地的巫师性质相近,土著们对他们又敬又怕。

    “这是真本事硬功夫。”一直冷眼旁观。阴森森安坐不动的那位中年人说:“再让你见

    识见识。”.

    声落手抬,左掌向外一翻,向他虚空按出。

    相距约一丈左右,他突然如受千斤巨锤所撞击,大叫一声,仰面摔倒出丈外,几乎跌出

    帐外狼狼万分。

    “你自己回去吧,程姑娘不陪你了。”鲜于昆说:“第三天午正,也就是大后天.有人

    在棚屋等你的回音,你走吧。”

    他爬起便跑,像是见了鬼。

    帐内,五男女哈哈大笑.

    “不会有问题了。”白里图欣然说:“这位少场主回去如此这般一说,兴隆牧场必定人

    仰马翻。”

    “我想是的。”鲜于昆的语气充满自信:“长枪大刀冲锋陷阵,我们不如他们;论武技

    和手段。

    这些人那能和我们比?白里图,这里的事你不必管了,立即回凉州准备、带着人货尽快

    赶来,走山区、千万小心。”

    “是的,我这就动身,偷渡的路径我了如指掌,误不了事,山区的蕃人我们对付得

    了。”

    “为防石场主走险。”鲜于昆向那位用劈空掌示威的人说:“阴老哥与程姑娘多辛苦

    些,留意兴隆牧场的动静,必要时用些手段,软硬兼施,兄弟即派人回甘凉。促请三位老前

    辈率人动身西来。”

    “放心啦!鲜于兄。”阴老哥阴阴一笑:“对付一些化外一勇之夫,兄弟的手段决不会

    失败的。

    石诚是独自返回牧场的,七八里路健马片刻可到。柳条沟是从南山流出的一条小溪流,

    平时水量不大,春末雪化水位暴涨,但也不致成灾。兴隆牧场利用这些水源,种值数百亩牧

    草,充沛的水源就是财富。所以牧场的牲口相当兴旺。

    在河西,不论军堡民堡。必须符合军政府的五项基本要求:一、一丈八尺以上高度的堡

    墙,和三丈宽丈正深的濠,绝对能阻止骑兵的冲击;二、一年的粮食和两座以上的水井,至

    少经得起半年的围攻,三、有充足的军械,尤其是弓箭,具备有自卫死守的能力;四、建有

    多余的房屋,以便战时容纳附近零星村落民众避难,五、严禁收容无户籍的流民。堡中不论

    男女,皆需编定丁勇组织,名册呈送当地军堡指挥部准查(柳条沟属临水堡军区),由军堡

    派员定期检查备战与训练事宜。五项基本要求中,除了军械与旗号一部份由军方支援发给之

    外,皆由民堡方面自筹措,一有寇警,全民皆兵。兴隆牧场的柳条沟堡,便是军方指定的的

    据点之一,因此小山嘴上的砦堡,巍峨壮观自是意料中事,远在五里外,便可看到堡墙上林

    立的碉楼与烽火台了望楼,居高临下,可了望整个牧场,周围十里之内,遍设有仓场、牲口

    栏圈。石场主花了三十的心血,未在飞龙小组退休之前,使委托友好开始惨淡经营,方能有

    今天的成就。

    一批外来的来路不明歹徒,居然想占夺他的半生心血。

    牧场有百余名畜牧专家,有三十位户长,堡中心建了六七十栋石造房屋,采用回人的建

    筑格局,所以全是平顶可作为防御掳点的坚固房屋。外围则是一排厩房羊圈,以便有警时将

    牲口抢救回安置,平时仅安置各户使用的坐骑和驷马驮马。

    他回堡后不久,堡中议事堂后面的秘室中,五个人神色肃穆,一面品茗一面细谈。五个

    人是场主石隆、副场主丘家骥、牧场总领廖宏谋、公祠学塾的老夫子高文亮、少场主石诚。

    “家骥。”石场主向副场主说:“能猜出他们的来路吗?这期间,附近有谁敢窝藏他

    们?”

    “咱们与中原武林极少往来,无法知道他们的底细。”副场主丘家骥不住握手:“可以

    想得到的是,他们都是身手极为高明的可怕人物,在中原决非无名之辈,难怪最近牧场夜间

    经常发生不可思议的各种声息,显然他们早就在本堡活动,而我们却未能及早发现警兆,堡

    中子弟的武技,根本不能与他们相提并论,夜间更不是他们的敌手。附近可能有人窝藏他

    们,带了帐幕更可来去自如,我们去查,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说得也是。总之,本牧场已经被他们暗中所控制,已面临存亡续绝危险关头。”石场

    主心情沉重地说:“咱们的柳树沟堡,挡得住上千蒙骑冲击,都阻止不了那些可以高来高去

    飞檐走壁的武林高手、白天他们当然不敢来,晚上没有人能阻止他们出人,真糟!”

    “东翁也不必大过尤心。”高老夫子慢斯条理地说:“这些亡命之徒,明显想在此地安

    身立命,有先天的弱点存在,如果发生大变,他们势将无法存身,只要东翁沉着应变,应付

    得宜,他们不敢贸然挺而走险的。问题是,该如何慎重应变。”

    “我们不能在胁迫下低头。”总领廖宏谋愤然表示:“所以我主张立即动员自卫,同时

    报官,双管齐下,与他们拼了。”

    “两败俱伤,划得来吗?”石场主痛苦的摇头:“报官也有困难,我们没有确证,也无

    法找到他们的主谋人藏身在何处,官府会凭我们一面之词大举搜索封市吗?最可虑的是,我

    们将付出惨重的代价,他们晚上来去,在堡中杀人放火,我们能阻止他们晚上行凶吗?”

    “这个……”

    “我何曾没想到反击。”石场主失声长欢:“想当年,我单人匹马进出大漠数千里,在

    十万蒙番铁骑中……唉!好汉不提当年勇,我……我的胆子愈来愈小了。”

    “东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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