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六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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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西边地,我姜二爷倒没到过,大概规矩也是一样的,哈哈!”

    他将箭插在路旁,傲然地说道:“伏牛山庄四爷慕连治途经宝山,少噜苏,咱们后面还有八人,正主儿在后,二爷我要走了。记住,不可泄漏四爷的行藏。”

    说完,头也不回昂然而去,林中人一听“四爷慕连浩”五字,大概吓得屁滚尿流,一声也没吭。

    两人去远,林中钻出个小喽罗,俯身拔箭喃喃自语道:“乖乖!看来咱们湘西将有风风雨雨了,大名鼎鼎的人物全来啦!”

    他刚一抬头,不由一怔,不知何时身畔来了一白一黑两个怪人,美的极美,丑的极丑;那丑鬼咧咧嘴,说道:“小把戏你忘了姜二爷的吩咐?泄了底,你不想活啦?”

    小喽罗吓得一抖,惊恐地说道:“小的不敢,请爷们放心。”

    “那敢情好,告诉出山虎小心些。”

    小喽罗哆长吁一口气,连声应喏。逸云和如黑冽嘴一笑,大刺刺地走了。

    定了二十余里,山更高,林更密,突听前面叱喝之声不—绝于耳,如黑突然说道:

    “云哥,我们先走一步。”

    “走啊!打起来了。”两人隐没在道旁林中,霎时不见。

    车马缓缓前行,绕过一处山嘴,突然岗上密林人影一晃,红光耀目,官道中一字儿排开五名老道,齐声念道,“无量寿佛,咱们等着了。”

    马上的大汉勒疆问道:“道爷,是冲我们来的么?”

    中间老道怒骂道:“浑蛋,不冲你们难道冲道爷自己不成?”

    大汉们飞身下马,车马,全停了,为首大汉声色不动,仍然满脸堆笑,拱手道:

    “诸位道爷冠上有三枚金针;想必是武当无字辈门人,在下高一鸣,请示他讳,以便识荆,并请教道长意欲何为?敝主人与武当一无芥蒂,何以道长兴问罪之师,尚请明示,以便斟酌。”

    “滚你的!叫那老妖怪出来答话,道爷有话问他。”

    “无亏道友,你是找本夫人么?”声落,第一乘车马中,飞出天魔夫人,像一只大雁,悠然而降,

    五老道吃了一惊,无亏脸上泛起怒容,说道:“老妖怪,你说对了。”

    “请教其理安在,老身洗耳恭听。”

    “荆州三龙庄上,贫道师弟三阴一绝无为,皆因你们这一群祸水而引起杀身之祸,事发之时你们竟不顾江湖道义,一走了之,米免欺人大甚。”

    “妾身力所不逮,道长未免不通情理。”

    “住口!荆州三龙庄中之人并末死绝,贫道尽知内情,少在贫道面前推主阻四的。”

    天魔夫人正色问道:“道长意欲如何?”

    “其一,立即退出江湖;其二,至武当负荆请罪,以赎前愆。”

    车帘一闪,大妞儿如霞五妞儿如烟出车,一红一白,红的如火,白的如出水白莲,媚笑如花般,乳波儿颤,臀浪儿摆,只剩一握柳腰儿轻摇,莲步生花,袅袅婷婷冉冉而至,醉人幽香令人心荡神摇。

    五老道眼也直了,无亏张口吁气道:“怪不得无为师弟深陷魔障,原来如此。”

    如留两女扭着臀浪儿,直扭至五老道身前六尺,仍在轻移莲步往前靠。

    “站住!”无亏蓦地清醒,大声喝止。

    两个俏妞儿吃吃媚笑,俏然凝立。如烟飞过一道勾魂慑魄的媚眼儿,吐出沥沥莺声道:“是的,道爷,我们站着喱!小女子如烟,这是大姐如霞,初履江湖,一切浅陋,道长休怪!请问仙长,莫不是江湖德业超人,人称清虚子无亏道长么?”

    “贫道正是。”老道神魂飘摇,语气一缓。

    “小女有眼不识泰山,汕长原谅。”两女盈盈一拜。

    “施主少礼,无量寿佛!”老道竟稽首回礼了,道貌岸然的面容,泛起了笑容。

    “仙长明人,请谅小女苦衷,在荆州三龙府第,小女确已尽力,力劝众人息事,无奈力不从心,人刀不可回天,小女子负咎良多,既然仙长赐下金渝,断无不依之理。但不知仙长可否成全予小女子二日之便,以尽深谈?”

    无亏还采不及答话,另一名老道抢着接口道:“师兄,也许传言不实,咱们何不请夫人一行小憩一日,以便查明底细?”

    如烟如霞灿然一笑,不让无亏考虑,接口道:“多谢仙长恩典,小女子铬感五中。”

    媚眼儿一瞟,躬身行礼,甜甜一笑。

    无亏注视两女一眼,咽了一口唾沫,说道:“日色近午,此至辰州不足两百里,今晚可抵界亭驿歇宿,山测有座无量道院,贫道冒昧,恭请诸位屈驾小憩,不知姑娘可否赏脸?”

    天魔夫人接口道,“打搅道长,于心难安。”

    “夫人过谦了。”老道笑答,突然一正容住向左侧草丛喝道:“什么人?滚出来答话,别鬼鬼祟祟。”

    声落,草中长笑乍起,两个狞恶大汉一长身,大踏步而出,正是伏牛山庄高手姜二爷和他那同伴,姜二爷一现身,五老道全皆一征。

    天魔夫人一皱眉,眼中寒芒倏敛。

    “盛会盛会,真是巧极!”他一双鬼眼,直在两女乳上和下腹上直转,极不情愿地抬起头,向天魔夫人淫笑道:“夫人久违了。这几位妞儿在下眼生得紧,前些年倒没见过哩!是吧?”

    天魔夫人神情一变,说道:“这是老身新收的顽徒如霞如烟,第一次带她们出来见见世面,姜爷多多指教。”

    “好说好说!干嘛不先到敝庄盘桓?真是一大憾事。”

    “老身顺道拜会一位多年故交,不久定然北上,就烦姜爷在庄主前先代为宽容。姜爷千里迢迢莅止湘西,不知有何贵干,慕连四爷来了么?”

    他们一问一答,两贼双眼不住乱膘,不离两妞儿上下,一旁的五老道无名孽火慢慢升起,姜二爷道:“四爷没来,我和秦老弟到云贵公干,不期而遇,真是三生有幸。”

    他扫了老道一眼,嘿嘿笑道:“清虚子道友,转眼五年,武胜关一别,道友更胜往昔,仙风道骨,在下羡慕得紧,嘿嘿!”

    “彼此彼此,姜施主一向可好?”

    “托福,杀人放火,如此而已,幸而姜某行道北地,没落在贵强手中,万千之幸!

    真是万千之幸!”

    老道面上一寒,立时变色地说道:“姜施主词锋甚健,佩服佩服!但愿施主作事一帆风顺,方是万幸之幸。”

    一旁的秦老弟凶睛一瞪,骂道:“你是什么东西?爷们作案满天下,你咬我鸟!”

    最左一名老道无名火起,跨前一步戟指骂道,“狗东西你敢出口伤人?你不睁开狗服看看在对谁说话?”

    秦老弟哈哈狂笑,笑完脸色一沉,阴森森地说道:“骂得好!杂毛你的胆子不小,秦太爷要教训教训你,你神气啦!拔剑!”他手一抄,衣底下抖出一对流星锤,不住嘿嘿狂笑。

    “哟!太爷们,你们犯得着生气么?算了,冲小女子薄面,大家忍一忍好么?”如烟媚声媚气地叫,故意挡在中间。

    她不叫倒好,这一叫反而火上加油,千可输万可输,在漂亮女人面前千万不能输,这正是称英雄道好汉的机会,老道们没跳出三界外,道行有限,怎禁得起撩拨?

    “锵啷”一声清鸣,长剑出鞘,老道叫道:“姑娘退下,贫道要教训这些狂徒。”

    秦爷也嚷道:“妞儿,让开,看秦爷打破他的驴头。”

    不但妞儿慌忙退出,众人也纷纷让开,无亏也叫阵了:“姓姜的,我认为你也该有兴松松筋骨了。”

    “老道,哈哈!正合孤意,你上啦!”姜二爷左掠丈余,掣下一把其薄如纸,乌光闪闪略带弧形的细长弯刀,立下门户道:“老道,亮创,试试二爷的淬毒苗刀利是不利。”

    无亏忍耐已是到极限,不慌不忙掣下腰悬长剑,剑诀一领,身随诀走,一面说道:

    “姓姜的!你那三十六路追魂夺命刀只配劈柴。且试试字内无双的八卦剑绝学;看招!”

    剑随声出,身随剑走;银芒一旋,上下急分,剑啸嗡嗡,飞旋而进。

    俏妞儿如烟娇滴滴、甜蜜蜜地叫道:“好一招‘天地分光’,武当无上绝学!”

    姜二爷本想飘身让招,由侧方进击,闻声不由火起,大吼一声,乌光飞射,一朵奇大的黑色光环,射入银芒之中,霎时风吼雷鸣。去势奇猛。

    红姐儿如霞脆甜地娇唤道:“好一招‘花雨续纷’威猛无匹。”

    乌光芒一触即进,随之重新缠在一块;人影疾转,并无兵刃交击之声发出,但见银芒乌光急剧闪烁,端的不愧称为高手之搏。

    另一方秦老弟也何老道交上手,流星锤八方飞射,两丈方圆锤影漫天沏地,老道的剑术也是通玄,在锤影中纵舞如风。不时乘隙迫近、步步进迫。

    两对子势均力敌,功力相差无几,酣斗百十照面,各攻百余招,手脚渐缓,所有的人全聚精会神看他们舍命忘生拼斗,一旁来了地煞夫人,她在天魔夫人耳畔道:“师姐,我们要不要先下一步棋,做日后取伏牛五霸的性命,进入伏牛山庄的绝着?”

    “你是说,先计算武当五道?”

    “正是此意,师姐意下如何?”

    “使不得,林中有人匿伏,走了风声,武当桃李满天下,不好招惹,三阴一绝天夺其魄,我们用不着与武当为敌。”

    “那就等后面的人来收拾这些杂毛么?”

    “是的,快了,伏牛老四该到了。我们先脱离这是非之地,免得两面不讨好。”

    她们正在窃窃私语,却不知后面已经有变,一名健美大汉飞骑赶到,直趋天魔夫人身畔,轻语道:“禀夫人,伏牛老四被两个土小子拦住,危在旦夕。”

    “怎么?谁有那么大的胆子?两个土小子挡得住八个一流高手?”

    “正是,那两个土小子一黑一白,往这条路上西行,现已有三天,来意不明。”

    “多加小心,招呼暗桩留意他们的行踪。”

    大寒低声应喏,飞身上马向西驰去。

    原来逸云和如黑早就到了,已将情景一一入目,逸云突以传音入密之术,向如黑道:

    “瞧那几个武当的有道全真,他们的嘴脸教人恶心之至,咱们往后阻住伏牛老四,等会儿可有把戏可瞧了。”

    如黑奇道:“有什么可瞧的?”

    “你不见老道们心猿脱锁,意马除缰的贱相么?让我们赶走伏牛小丑,在妞儿们面前保险原形毕露,岂不可观?”

    “对面林中那几个秃贼怎么办?”

    “别管他,那可能是少林和尚,必定是老道约来的人,让他们试试道行也并无不可,妞儿们厉害着哩!你注意她们流转的目光么?那叫天魔眼,功力一提,可迷人心神,让那些佛门弟子见识见识也好。”

    如黑笑问道:“你怕天魔眼么?”

    “废活,我练的也有一半佛门弹功,怕他则甚?”

    “哦!可敬可敬,难道说,你永远不被美色所惑吗?”

    “这也难说,后天的克制,道行有限,无奈先天何。假使有那么一天,我有幸遇上心爱的人时,不用惑,自会情难自已,我不是世外之人,恩师也知我不是佛门弟子。”

    “如烟真是美,怎样?”如黑口气像是打趣,可是目中有一种难以言宣的神色。

    “缘之一字,不可强求;我与她无缘,不能惑我。咱们走,别废话!要嘛,你大可一试,呵呵!”

    如黑长吁一口气,突然紧握他的手,两人悄悄脱身,向后急飘。

    五六里地眨眼即至,两人先将包裹塞在草中,在路旁倚着一林大松树,专等恶人屠等人到这儿来。

    远远地,八名恶寇缓缓而来。如黑旧事重提,说道:“哥,我认为你是个木头人,永远不会动情,如烟美绝尘漶,连我这丑鬼也自动心,你怎么不屑一顾?”

    “傻小子,这是自然之事,再过两年,你就知道其中原委了。情之一字,端赖双方心心相印的。自古道:日久生情,日久二字,即是互相过从,久而久之,自然互情互谅,情即由此而生,一见钟情,那只是惑了美色,算不得真诚之爱。譬如说,看了一个暗眼缺腿的女人,阁下就能一见钟情么?欺人之谈!但一个瞎眼缺腿的女人不见得永远不能获得所爱。再说,黑弟,你确是很丑,但相处这些日子来,我却不感其丑,道理在此,别说了,你小着哩!他们来啦,咱们迎上前去。”

    两人分开,各倚一株巨松,抱胸昂首,撇嘴皱眉,状极傲岸。

    恶人屠在前,七人在后,大刺刺摇摆而至,相距五六丈,逸云突然道:“嘿嘿!诸位才来是么?”仍倚在大树上,不怀好意地冷笑。

    八个人无名火起,恶人屠一生杀人不眨眼,只有人怕他,那有见过有人胆敢向他叫阵?他怒极反笑,声如枭啼,铜铃眼一翻,厉声叫道:“小子该死!你向太爷说话这般斗胆?你是吃了豹子心,老虎胆。小狗,你是何人?

    逸云仍在树下骂道:“狗东西,你吠什么?爷爷好意招呼你,你像只疯狗般不识抬举,真是混蛋!”

    如黑叫道:“不是疯狗,是老狗,等会儿敲断他的老狗腿。”

    恶人屠气得七窍生烟,蓦地吼道:“杨老四,撕了这两个小杂种。”

    身后窜出杨老四,身高八尺,两手特长,显然孔武有力,他一看两小辈豆腐般嫩,真不起眼看,嘴里不屑地嘀咕:“这两个小鸡,要我杨老四费神,呸!倒霉。”嘴在说,大踏步向前。

    逸云支上一条腿,若无其事惬意地轻轻摇动,说道:“喝!大个儿,你是捡粪的吧?

    于嘛手指儿抽搐?”

    杨老四正在指上运功,他要执行恶人屠的令谕,撕掉这两个小子,他先奔逸云,狞笑道:“死到临头,让你嘴上占些小便宜不打紧。”声落,双手大张“金雕献瓜”劈面便抓。

    “叭”一声响,一旁的如黑突然以惊人的速度,一腿扫中他的肥臀,脚尖一带,点中他的后海底穴。

    杨老四“嗯”了一声,向前一栽,逸云猛然抬膝,“格登”一声,杨老四下颁挨了千记重击力,满口牙齿大概剩不到三枚。

    逸云上身仍分毫不动,脚尖一推,杨老四乖乖地转身,再加上一端,穴道立解,“叭达”一声,跌了个狗吃屎,满嘴流血,挣扎难起,头面埋在一堆马粪内,苦也!

    这不过是瞬间的事,快得令人目不暇接,杨老四倒地,众人才哗然惊叫出声。

    迎云和如黑似乎在原地末动分毫,若无其事,逸云一伸舌头,扮了个鬼脸儿,故意惊叫道:“怎么了?杨四爷,你怎么不用手捡?用嘴去舐,啧啧!多脏?那是马粪喱!”

    杨四爷穴道一闭一开,挥身发软,那一跌又够重,一张鬼脸恰好覆住马粪,想得到滋味不太好,哪能答话?

    恶人屠大吼一声,拔出青芒闪闪钢刀立即飞纵在逸云身前,“力劈华山”就是一刀。

    海碗大一株巨松,被斜斜截穿,可是说也非常奇怪。逸云仍倚在半截松干上,右足踏在恶人屠握刀的掌背上,仍是双手抱胸,若无其事地说道:“好啊!你这狗东西砍断我这条古松,没话说,你得赔。”

    恶人屠明明看见一刀砍个正着,怎么树断人在?那只有脚踏在手背上,一股奇大吸力将掌背吸在靴底,想抽手却浑身脱力,只惊得他大汗如雨,心胆俱裂。

    另一名大汉同时奔扑如黑,长剑“毒蛇吐信”快如电光石火,想将如黑钉在树上。

    如黑没有逸云高明,不敢冒险,上身一晃,右手一翻一扣,剑贯树身,那家伙的腕骨已被扣住,他想飞起一脚,脚刚伸一半,全身如被电触,立时软倒,如黑叫道:“跪下!”大汉那能不跪?撒手丢剑伏跪如羊。

    “你给我躺!”逸云也叫,脚尖突飞,“卟”一声踢中恶人屠下领。这家伙浑身刀枪不入,就挨不起这一脚尖,飞迟丈余,“叭达”一声跌了个仰面朝天,真躺下了。

    要不是逸云足下留情,足尖再进一分,踢中结喉穴,恶人屠必将横尸当地。

    如黑叫道:“打啊!”

    “拣肉厚皮粗的下手,打啊!”逸云也叫,两人像两个幽灵,快逾电闪抡入人丛,“劈拍”之声不绝于耳。

    剩下的五名大汉舞兵刃自卫,乱砍乱刺,渐渐地叫苦连天,冷汗如雨。

    恰在这时,一匹健马风驰电掣般而过。

    “打啊!笨虫!用‘脱袍让位’,不是可保前胸么?”

    “笨虫!你该用‘倒打金钟’,方可保住后臀哩!”

    五贼昏头转向,渐渐不支,每挨一掌,直痛得龇牙咧嘴,叫苦连天。

    “制住他们,黑弟,我有话问他们。”声落,“锵啷啷”兵刃落地,“咕咚咚”身躯一一栽倒。

    逸云一把抓起恶人屠,点上他的麻穴,捆在那锋利如刀的断松干上,拨了两枚松针,在恶人屠脸上轻轻拔动,一面笑嘻嘻地问道:“你的绰号叫恶人屠,想必善于杀人。小太爷有话问你,不要你的命,但你得实话实说,不然我得好好治你。”

    恶人屠浑身血脉中有若万千虫蚁在内乱窜,四肢麻木不仁,只是发抖,他气息奄奄地叫道:“是好汉你就给我一—刀,这样折磨四太爷你不算英雄。”

    “小太爷从不承认是英雄好汉;你要充好汉悉听尊便。”

    松针徐徐抵至恶人屠肋下,逸云仍笑道:“你练有一身金钟罩,不畏刀枪,可是禁不起小太爷这一枝松针,快运气,忍着点,别嚷嚷。”

    松针本是柔软之物,到了逸云手中却利如钢针,徐徐插入恶人屠的肋骨缝中。

    恶人屠只觉一道灸热的热流注入体内,浑身像跃在炉中一般,每一寸筋骨肌肉似要被烤熟,只痛得冷汗如雨,全身抽搐,他竭力大叫道:“小英雄,红花白藕青莲叶,武林本是一家人,快住手,我有问必答。”

    “喝!你这屠夫倒是雅屠夫,不知你杀人时,可曾想到这儿句?好。让你喘口气,从实回答小太爷的话。”

    松针一脱体,背心挨了一掌,恶人屠觉得痛苦全失,如在梦中醒来,不住喘息。

    逸云问道:“绿衣剑客方逸君,阁下不陌生吧?”

    恶人屠如中雷殛,暗叫“完了!”但他乃是穷凶恶极之徒,惜命之心比任何人来得强烈,不加思索地道:“确是不陌生,十八年前曾有一面之缘。”

    “在那儿?”

    “武昌府。”

    “谁与他同行?”

    “百花教主伍云英。”恶人屠聪明得紧,从实道来。

    “以后怎样了?”

    “据说西出云贵,中途失踪,下落不明。”

    “你与他夫妇俩有仇有怨?”

    “无仇无怨。当年百花教主曾居住本庄,与我兄弟曾有香火之缘,他俩失踪,我兄弟踏遗天涯,却毫无音讯。”

    “你这厮胡说!三天前荆州东们外树林中,本小爷曾亲闻阁下四贼所说的话,你敢说谎?”松针又徐徐移到肋下了。

    恶人屠心中又冷,极力大叫道:“请慢动手!在下却是走遍天涯,探访他俩下落,却在云贵探得消息,说是方逸君已死。百花教主恐怕还在人间,被什么四海狂客救了;方逸君因何亡故,却是武林秘事,当年百花教主下嫁方逸君,曾讥笑我兄弟不知自量,一时愤慨,故有别让方逸君的鬼魂在九泉下讥笑我们之语。”

    “你太小看小太爷了,慕连浩。”

    “大丈夫生而可叹,死而何惧?慕连浩虽是穷凶极恶,却从不打诳语,你要不信,可再行探查。”

    由于恶贼前半截话确是真实,逸云倒是相信,便道:“小太爷当然要查,且饶你一死,寄下你这颗驴头,日后自会找你。”拍开恶贼穴道,提他下地。

    恶人屠踉跄站稳,调息片刻,喘着气问道:“阁下高姓大名?慕连浩将不忘辰州道上所赐教益。”

    “你记住了,小太爷姓华名芝,不要你找我,我会找你,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不久当会有见面的一天。”

    “慕连浩记住了,伏牛山庄将扫径以待。”他抱拳一礼,去拾弯刀。

    “听着!你速返伏牛山庄,不许逗留江湖,小太爷盯住你绝不放松。要是沿途作案,我要你遍受酷刑,再挫骨扬灰,不信且走着瞧,小太爷准教你如愿,快滚!你的同伴来了。”

    如黑双脚齐飞,踢开其他恶贼的穴道,解穴用“踢”,这玩意不好受,所有恶贼杀猪也似的叫着,却不敢出口大骂。

    这时,姜二爷和另一名恶贼狼狈地奔到,看了这样的最况,吓得倒抽一口凉气,做声不得。

    “快滚!”如黑叱喝。

    恶人屠狠狠地瞪了两人一眼,率众贼蹒跚地走了。

    逸云和如黑直待众贼去远,方找到包裹背上,两人沿先前老道阻路处奔去。

    车马全都失踪,两人沿轨迹找到山谷间一条岔路,发现车马己由此转入,逸云低声说道:“我们已被人盯梢,行藏已露,可到辰龙驿投宿,晚问再来踩探,好么?”

    如黑甜甜一笑,露出半弧编贝也似的皓齿,没做声,牵住逸云的虎掌,举步便走。

    到了山嘴子前,如黑突然晃身飞入林中,真快!只一眨眼间,他重新出林,笑道:

    “点上了那笨贼的穴道,让他甜甜睡两个小时,我们由右侧山脊往里搜,好么?”

    “也好!或许咱们能赶上。”

    “蒙上脸,方便些。”如黑先探囊取出黑布面罩戴上。

    “咱们又不露面,用不着哩!”但他仍然掏出面罩戴上。

    “很难说,我可不愿你……你让那些妖女们看到。防微杜渐,免得你入迷。”

    “废话,我还不是可以看吗?防什么微?杜什么渐?”

    “你看不要紧,可不能让妖女看到你这俊美的脸蛋。”他噗嗤一笑,首先抢入林中,沿山脊飞纵。

    两人将包裹塞在一个树洞里,借草木隐住身形,向谷里闪去,山谷太深,约有四五里地,一条小溪流潺潺向外流,大道沿溪而上,从山脊往下看,景物一一在目。

    谷底是一座枫林,隐约现出一角红墙,飞檐高耸出树梢,墙前广场上停着六部已卸掉健马的香车。在左侧排翠柏下有一个中年僧人,正和清虎子无亏在低声细语。逸云和如黑降下山脊,小心谨慎地掩抵枫林左侧,距一僧一道约有七八丈,方凝神静听。

    可笑一僧一道枉称一流高手,竟然在白天里让人欺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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