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 节

    第 七 节 (第2/3页)

    三个怪物比车马走得还快,他们向前便闯,到了最后一双大汉身后了。

    两大汉早已看到了他们,扭头向怪物打量,并将马向左略带,让出右侧道路。

    三怪物似嫌他们让得不够多,瘤子突然大吼道:“小子,让到路旁去。”

    两大汉一怔,这不是找晦气的人么?靠内侧大汉道:“尊驾意欲为何?路己让出一半,还不够?”

    “滚你娘的蛋,不服气么?”驼子也叫,傲态可惜。

    这里一冲突,车马倏止,三怪也站住了。马上两大汉不认识三怪,更不知他们早上受了委曲了,靠内侧大汉剑眉一轩,沉声道:“尊驾出口伤人,未免太缺乏教养了吧!”

    三怪乃是穷凶恶极之徒,怎忍得大汉刻薄的挖苦话?不由无名火起,瘤子阴阴地说道:“小辈,你吃了熊心老虎胆,敢在老人家面前逞口舌之能,死有余辜。”

    八匹马上六男二女,全飞身下马,并拔出宝剑,两翼一张,仗剑戒备,大汉剑隐肘后,沉声说道:“阁下何人,竟然如此嚣张?朋友,你找错人了,该打听打听天魔夫人手下十二星宿可是省油……”

    “呸!十二星宿是什么玩意?你抬出天魔夫人唬人么?我单瘤子单慎不爱那调调儿!”

    单瘤子话未完,左侧路旁四五丈外一块巨石上,站起三名大汉,人材一表,成风凛凛,正是被亡命花子敲了一记竹杠,并赶出小店的三大汉。他们躲在石后,大概已有相当时间了。

    中间那大汉双手一叉腰干,哈哈一笑打断单瘸子的话,笑完,冷冷地说道:“单老前辈不爱那调调儿,咱们开封三丑却喜欢那种玩意,何不各取所需……”

    单瘤子厉声怒晚道:“王八蛋,你这狗东西在我老人家面前狂笑,大不敬之罪你认啦!”

    驼怪没有做声,猛一长身,快逾电光石火,向巨石上飞射而去。

    开封三丑末料到三怪会迁怒于他们,大丑急叫道:“昌前辈,且请……”

    驼怪昌廷南早上被玉麒麟吓跑,一肚子火正没处泄,那听得进开封三丑的话?随声扑上巨石双手大张,劈面便抓左右两丑,单足随势飞踢中间的大丑。

    三丑见驼怪脸上涌起重重杀机,出手狂妄而辛辣,且来势如电,已无法理喻,不动手自卫是不行了。三人叱喝一声,火速掣下长剑,三剑齐挥。

    好驼怪,身形略转,一闪抢入,“叭”一声左掌拍中中间大汉剑身,长剑断成两截,右手乘机一探,五指扎人大汉胸膛,向下一按,胸骨尽碎。

    两侧二丑一剑走空,还来不及收招,大丑已毙命,两人被震憾住了。

    驼怪厉啸一声,右手一登,大丑尸身飞跃石下,再一翻掌,左右分拍,罡风焕发,潜劲如山向外一涌。

    两丑被啸声惊醒,知道功力相去太远,再不见逃必将命丧当场,双足一蹬,向两例飞掠而下。

    驼怪停身石上不追,声色俱厉地道:“你们要想逃命,必将死得更惨,留下狗头,给你们一次痛快,以儆狂妄。”

    两丑吓了个胆裂魂飞,留下脑袋还能活?反正是死,管他娘,再惨也得闯。二丑身未落地,叫道:“三弟,分道扬镳,报仇十年未晚。”

    两人一分,长剑一振,右手急扬,三枝虎头钉去势若电,分袭扑到的独臂人熊和单瘸子。

    驼怪在石上说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哼!”

    哼声一落,惨叫乍起,两怪物一人抓住一个,劈开胸膛,手一掏人心到手中,拳大人心丢入口中,两丑的尸身尚未倒下。

    车和马突然一散,人影急闪,官道中,中间是巫山怪姥和那不起眼的老道婆,两侧是天魔地煞两夫人,左右分列着美艳绝伦的如霞八女。

    十二星宿就是那十二名大汉,在两旁仗剑戒备,四名劲装少女分别照顾车马。

    单瘾子吞下了人心,抹掉嘴角血迹,向其余两怪叫道:“这女人心意如蛇蝎,咱们偏嗜此物,动手啦!”

    驼怪嘿嘿大笑,鬼眼连翻说道:“咱们先擒下她们,留持日后享用,咱们上!”

    三怪缓缓踏前数步,渐渐欺近。

    老道婆脸上毫无表情,在襟底缓缓抽出。一根长约两尺五寸的白玉如意,徐徐举向胸前。

    巫山怪姥的鸠首杖,也徐向下垂,神目中寒芒似电,两把银剑映日生光。

    八女莲步轻摇,手按剑把,四面一散,如烟的剑与七女的不同,她的剑用绿色的剑囊盛着,剑囊锁口一开,宝光四射的剑把入手。

    单瘤子一看那根白玉如意,脸上神色一变,惑然地问道:“老道婆,你这如意在哪儿偷来的呢?”

    老道婆没答腔,双足徐动,向前举步,目中神光一闪。

    单瘤子双手一张,止住两怪移动,他自己也停步,说道:“老泼贱,你怎么不答话?

    玉如意哪儿来的?”

    老道婆似若末闻,阴森森地举起玉如意,突然,如意顶端云状钩中,升起一缕白雾,袅袅四散。

    单瘤子骇然一惊,退后两步,变色道:“你……你是大凉山如意道婆?”

    “要存心生事,就不必顾虑太多,单瘤子,你不必多问,贫道教你如意就是。超登鬼录,万事如意。”老道婆说话了。

    “超登鬼录,万事如意,真是你!”单瘤子也退了两步。

    “单残废,你倒记得贫道。”老道婆逐渐欺近。

    单瘤子手一抄,单足点地,钢铁拐杖徐举,叫道:“亮兵刃。屏住呼吸,注意老道婆如意上有鬼,小心了。”

    驼怪掣下巨大的文昌笔,独臂人熊伸出仙人指,向两侧一分,并探囊取出一颖避毒丹纳入口中。

    如意道婆淡淡一笑,道:“你我同是字内凶人,今日狭路相逢,可说是群魔大会,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谁和贫道先换两招?”

    单瘤子凶焰尽消,傲态全无,朗声陪笑道:“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刚才不知是你,多有冒犯之处,瘤子给你陪礼,化干戈为玉帛,也算是惺惺相惜,如何?”

    “贫道隐世三十余,本已洗手潜修,闭门思过,今重出大凉,己非当年愤世嫉俗之人,放过你也未尝不可,但……”

    “怎样?”

    “自行破去气血二门,贫道网开一面。”

    “哈哈!老道婆,你未免迫人太甚,你道单慎惧怕你么?”

    “贫道并末说你怕我。公道自在人心,称作恶也太多了,刚才生吃人心就可证明,你确是无可救药。贫道不知自量,要向你讨取公道。”

    “道”字一落,人已随身扑到,白如意一伸,当胸便点,走中宫而进,不留余地。

    单瘤子大吼一声,斜飘三步,拐荡风雷,就是一记“横—扫千军”。别看他瘤子一腿,但行动捷如电闪。

    巫山怪姥鸠首杖一领,向独臂人熊冷笑道:“老身领教你的文昌笔绝学,看你笔中那三枝绝命神针如何霸道。”

    独臂人熊被人叫破笔中绝艺,吃了一惊,骇然问道:“你是谁?”

    “巫山怪姥,名不见经传。”老婆子笑时,人已跃身扑到。

    独臂人熊吃惊非小,巫山怪姥曾名重一时,但真正见到她庐山真面目的人,少之又少,人的名,树的影,独臂人熊不由失惊,拼全力周旋。

    他不等老婆子出招,踏前两步,文昌笔虚点,叱喝一声,招变“落虹穿石”,斜点老婆子右膀骨,抡攻下盆。

    老婆子阴阴一笑,“划地为牢”错开笔,“花中吐蕊”顺势急进,鸠首杖一振,向前疾吐,攻到对方胸肋。

    两人奇快地抢攻,罡风狂鸣,内力四荡,立时尘土飞扬,眨眼间,两人挨了五招。

    天魔夫人长剑一指驼怪,但见银芒飞旋,吞吐间剑影万千,恍若百花齐放,向驼怪袭去。

    驼怪冷哼一声,仙人指疾挥,劲风怒涌,向银芒扫去,两人功力都已臻化境,奇快无比。驼怪倚仗自己功力深厚,未将丑妇放在眼下,仙人指又是百炼金钢所造,不怕硬拼,存心要将银剑击断,故而硬攻硬抢。

    天魔夫人不料驼怪存心毁剑,一上手就硬碰硬,收招已是不及,真力骤吐,硬接一招。

    “铮”一声金铁交鸣乍起,仙人指虎虎发啸,银剑振鸣,人影疾分。

    驼怪退了五步,天魔夫人被震飘文余,但长剑不但未断,更末脱手,驼怪骇然,他已用了八成功,竟不能将长剑震断或震飞,这丑婆娘的功力确是了得,他沉声喝道:

    “丑婆娘,你的混元气功值得骄傲,咱们再硬拼两招。”声落,人重行扑上,就是一招“仙人指路”。

    “阿姨,速退!指中有鬼。”如烟飞扑而出,光华一阅,疾绞仙人指,快极。

    天魔夫人闻声知警,挫身向侧急掠,并振出一朵剑花,护住身侧。

    驼怪心怀叵测,他知道今天形势不利,丑婆娘练有混元真气,三百招之内,不易得手,何必硬拼?口中说是硬拼两招,其实是想以仙人指中歹毒暗器取敌。

    他这诡计瞒不了旁观的如烟姑娘;要硬拼,不该用“仙人指路”,该用“劈”、“扫”、“砸”三诀,显然这家伙不安好心。

    如烟功力不输乃姨,她从小就在如意道婆苦心孤诣中培育成人,名义上她是徒孙辈,其实受灸师祖;与乃母乃姨事实上是同辈,而且她更得巫山怪姥的钟爱,一人兼得四人真传,传以绝学,她当然不会差。

    人如电闪,剑出如吟,光华一闪即至,其快无匹。

    仙人指,那向前指的尖端,突然向前射出,接着五枝蜂尾针一闪便连珠喷射。光华亦到。

    要不是天魔夫人知警向侧横掠,难逃一劫,即使躲得快,最后两枝蜂尾针也擦肩而过,划破外裳,幸而末伤皮肉,好险!

    驼怪没料到这花也似的小妞儿,会有如此高深的造诣。好的宝剑,见光而不见影,龙渊乃千古名刃,但见光华如电,来势快极。驼怪无暇思索,仙人指疾转。

    第六枝蜂尾针还未射出,驼怪只觉手中一轻,他见识多广,不由大骇,双足一点飞跃而退,口中叫道:“龙渊剑!你这丫头从何……”

    他口中正说,光华已疾射而来。顾命要紧,赶忙将半截仙人指运劲错出,人向左急掠。

    指柄一搭光华,内劲立散,手中更轻,差一点儿虎口也分家啦!

    姑娘存心毙敌,手下绝情,身形一扭,跟踪猛扑,一招“万花吐艳”绝着出手,方千光华疾吐。

    驼怪连连劈了五掌,怪!奇猛如山的掌刀,一近光华便被震散,光华仍向前点到而来。

    驼怪知道无法与千古神刃抗衡,退了四丈还没脱出光华之外,他一咬牙,大吼一声,劈出两掌,身躯向后一仰,双足由下盘飞踹而出。

    一声惨吼,驼怪双腿齐根而断,但右腿飞射恰中姑娘右胯骨,虽说力道已失,但余势仍是奇大。

    姑娘只觉如被巨锤所击,她的混元气功仅有四成火候,还未能抗拒外力撞击,“登登登”退后近丈,“噗”一声坐倒。要是断腿略偏,乖乖!姑娘下腹不堪设想。

    如霞一看乃妹倒地,飞掠而至,将龙渊入鞘,将她抱退在一旁,给她口中纳入一颗护心丹。

    驼怪一死,仅可勉为应付的独臂人熊和单瘤子魂飞天外,暗自叫苦。单瘤子虚晃一拐,脱出战圈叫道:“扯活!十年不晚。”他想溜。

    “你活不了十年。”如意道婆叫,玉如意一振。

    单瘤子“咕冬”一声,翻身扔拐倒地,老道婆欺身扑上,一脚踢出。

    独臂人熊刚好脱出剑影,睹状大怒,单臂一举,文昌笔指向老道婆,三枝绝命神针无声无影飞出。

    “你非死不可!”巫山怪姥厉吼,鸠首杖如影附形,迫近他身侧,乌光一闪,已临顶门。

    独臂人熊射出绝命神针,还来不及转身,只好扔臂一架,“铮”、“铮”两声,鸠首杖击在文昌笔上,文昌笔架不住如山的巨力,反而向下急沉,将自已的脑袋砸个稀烂,尸身摇摇晃晃,砰然倒地。

    如意婆顾不得伤人,大袖急振,身形不进反退,一股浑雄无比的罡风随袖而出,急劲地卷向绝命神针。“嗤嗤”数声尖厉刺耳的划空锐啸声起;绝命神针来势一缓,虽则仍向罡风内旋刺飞到,但如意道婆已退后五步,神针掠胸而过,把老道婆惊出一身冷汗。

    “好俊的‘如意大挪移’身法!能将急剧前冲的身形硬往后退,非一甲子苦练不能臻此;”

    话声苍劲,发自车顶,如意道婆突然一惊,转身一看。最后一乘华丽的马车项上,不知何时坐了个瘦小的老儿,灰布直裰,多耳麻鞋,一头银发挽成一结,满脸皱纹,一双老眼发出湛湛品芒,正高踞车顶,笑嘻嘻地抱膝而坐,冲老道婆直笑。

    十二星宿和四名劲装少女因全神贯注斗场,谁也没有留意身后车顶来了人,皆惊叫一声,向前急扑。

    “退下!”老婆子脱口而叫,止住众人。

    接着又道:“姓管的,你不想管闲事吧?”

    老头子一蹦站起,将腰带上一条青竹枝挪了挪,笑道:“呵呵!老道婆;三十余年末见,你倒记得我沧海老叟管上方,记性不坏哩!”

    老道婆向车马一步步走去,沧海老叟仍在笑,摇手叫道:“老道婆,火气别那么大,咱们打不得,那瘤子交给我姓管的,管叫他报应临头,讨个人情好么?”

    老道婆脸上现出笑意,说道:“你们这些假正道之士,专会捡便宜,吃我敲一记如意,人送给你。”

    “哈哈!不来不来,我这老骨头不够硬,千万敲不得。”人在话语声中一掠而下,快似旋风,绕过老道婆,挟起地下中毒晕倒的单瘤子。

    他突然转身加敛笑容,沉声道:“老道婆,你怎么晚节不修?竟然做出那种绝事,惹得武当门下高手星夜赶来,要找你们算一算无量道院之债,我看你们怎么得了?”

    老道婆讶然问道:“老不死,你说什么?”

    老头子也讶然答道:“咦!你像是不知此事,怪?”

    “昨晚在无量道院,不错,我那乖徒儿确是戏弄了清虚子五人,但念他们修为不易,而且无冤无仇,双方息争罢手,四更末我们离开无量道院,投宿辰龙关,难道我们走后,无量道院有变不成?”

    “怎么不是,清虚子遗剑失踪,另四名道侣惨遭割首,只剩四具赤身无头尸体。”

    如意道婆叫道,“哎呀!糟!这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沧海叟凛然地问道:“老道婆,你真不知内情?”

    “谁撤谎了?哼!贫道敢做敢为,一身做事一身当,要做了绝不隐讳,这事确是不知。”

    “苦也,那是少林五方僧亲口传的消息,武当门下一向不讲理,目下已追来了,你们……唉!”

    “他他们要不讲理,那也是无法之事,贫道……”

    正说间,坡下已现出人影,十二名老道,十二名俗家弟子,最前面,是江湖浪子印全;右侧是亡命花予尹成,与中原狂生夏津。

    亡命花子首先叫道:“盛会盛会,呵呵!她们竟然明日张胆走路,必有所恃。”

    江湖浪子举手一招,众门下两下里一分,纷纷掣兵刃向此一拥,向众女奔到。

    沧海叟蓦地换身,舌绽春雷大喝道:“且住!听我管上方一言。”

    管上方三字,似有无穷声威,将众人镇住了,亡命花子眯着眼,打量沧海里片刻,呵呵一笑道,“真是沧海管老儿,呵呵!少会少会,老花子听你的。”

    “亡命花子,少在我老人家面前打哈哈,你也算是精明过人的老江湖,不该也和他们胡闹才对。”

    “呵呵!胡闹?要不是老花子故意拖延,印老弟早赶来了。”

    印全怒声道:“管老,你大可不必越这窝子浑水。”

    “天魔夫人一行四更末离开无量道院,五更正落店辰龙关,无量道院五更后出事,阁下何以不打听打听,硬将罪过往她们身上推?印老弟。你也是个老江湖,何以也这般不明事理?”沧海叟语气也不太友好,声调甚高。

    印全怒火骤升,踏前一步道:“姓管的,你认为五方僧悟因大师有心嫁祸?”

    沧海叟看了中原书生一眼,仍高声说道:“老夫并非此意,但有一明其理的必要……”

    “凭什么你要过问?这些**……”

    “住口!”沧海叟大吼。

    接着又说道:“老夫双目不盲,岂容你信口雌黄?看看这些是什么人?”他将单瘤子向地下一掷,并向地下的尸体一指,嘿嘿冷笑道,“她们真要似你们所想那么卑劣,绝不会与这些宇内魔头为敌。你们该自问,是与不是?”

    亡命花子等人,方看清三个怪物的真脸日,而且也看到开封三丑的惨状,吃了一惊,心中不住嘀咕,三怪功力奇高,竟然死在当地,不知是否沧海里所为?他们正在沉吟,沧海里又说了:“单瘤子是老夫向她们讨来的,这一场罕见剧斗,老夫是唯一壁上观客,你们要是想不分皂白胡来,沧海叟也算一份。”

    江湖浪子印全一看不对头,看情形,这一群人谁也不是庸手,权衡形势,绝占不了便宜,便冷冷说道:“武当门下接下了阁下盛情。山下是七盘湾,左侧有一座荒家坟场,明日中午,在那儿了断。”

    “老夫恭候大驾。”沧海里挟起了单瘤子,又向亡命花子道:“老花子,你是否也有兴?”

    “为朋友,两助插刀,是谓道义,老花子不甘人后,当然算上一份。”

    “少林晚辈也算上一份,没话说。”中原狂生也接腔,说完,双目向如烟一瞥,闪出着异样光彩。

    “日正当中,过时不候,明儿见。”沧海里下遂客令。如意道婆叹口气道:“管老儿,你犯不着哩!”

    “武当的门人,我领教的太多了,全是些意气用事、心胸狭小之徒,有理也说不清的,你们走吧!明儿七盘湾荒坟场见面。”他探囊取出一把黑色指大丹丸,在每一具尸体弹入一粒,挟起单瘤子径自走了。

    如意道婆命众女上车上马,车马刚动,五具尸体升起袅袅黑烟,不久化成一堆黑水。

    这一天一夜间,武当门人星夜集会。

    天魔夫人和众女,就在七盘湾下一座农庄借宿。

    无量山无量潭的峭壁上,清虚子爬伏在半腰一株苍松上,双腿血肉模糊,他左侧顶上三丈之处,有一处坠石剥落痕迹。

    且说逸云和如黑,两老鬼瞧不起两书生,赤手空拳奋勇前扑,爪未及身,劲风已然先至,确是功力深厚。

    逸云迎住一人,待爪到胸前,他方突然还手,“金丝缠腕”翻掌便扣。

    老鬼骇然,千钧一发之危局中,他仍然半途撤退,左掌突出一招“小鬼拍门”,重行抢攻。

    “喝!你不错嘛!”逸云被他半途撤退躲过一扣,不由喝彩。掌到,他理也不理,“噗”一声掌拍在胸前,接着一声狂叫,老鬼右肩已被逸云扣实,他乖乖狂叫着跪下了。

    如黑那边局势也是一面倒,小家伙十指尖尖小黑指,变化无穷,专攻老鬼胸肋大穴,笑声不绝。

    老鬼双爪疾挥,化招拆招忙个额上直冒冷汗,光化解也来不及,更不必说还招,一连退了一二十步,还未抢到出手之机,光挨打。那十只小黑手指不知化成多少个指头儿,反正身前身侧没有上千也有上百,每一个指头别说是变化奇奥绝伦,就是那一道道裂肌彻骨的劲风,也够老鬼心惊胆跳,暗叫“完蛋”!

    逸云叫道:“黑弟,别拿他耍猴啦!”

    如黑一声轻笑,揉身抢入,老鬼只觉鸠尾穴一麻,整个前胸如被火炙,“噗”一声仰面直挺挺地倒下了。

    逸云制住的是二弟,他伸手将包住花蕊斤针的布卷儿掏出,检视不假,方放入怀中,一手将他挟起,说道:“老儿,怪不得我,你不死,有人麻烦。”

    两人一个人挟一个,提到林深处,找一处土坑,将两具尸体丢入坑中,用他们的长剑掘土埋了。

    两人重行上路,匆匆向下赶,如黑一面走,一面噘起小嘴儿,埋怨道:“哥,明知我心急,偏不将内情告许我,你不当我弟弟看待,自私嘛!”

    云逸没法,只好将父母十八年前至湖广省扫祖坟,途中遇盗,幸遇绿农剑客方逸君夫妇临危援手,得庆生还。他这次游历江湖,临行父母一再叮嘱,要找方逸君父妇相机报恩之事,一一加以详说。

    如黑静静听完,感慨地说道:“也许绿衣剑客一念之慈种下善因,相信必有善果的。

    哥,我愿助你完成这心愿。”

    逸云伸手握住他的小手,感情地道:“谢谢你,黑弟,请接受我由衷的祝福和谢意。”

    如黑反握他的巨掌,假嗔道:“婆婆妈妈!不听你的。”却对他甜甜一笑,携手而行。

    过了马底驿,已是已牌时分,脚程逐渐加快,不久,追上前面六名劲装大汉,看他们脚下相当利落,不时用“点”字急掠,一看就知他们是武当门下。

    逸云身形一缓,说道:“咱们且盯紧这几个武当小辈,由他们带路。”

    如黑问道:“要换装么?”

    “不必了,咱们找根腰带系上,将衣尾挽起就成。”

    “动手时记着用面罩啊!”

    两个人到僻静处打开包裹,各用一条青腰巾系上,黑色的面罩塞在怀内,挽起大袖,将衣尾拉起塞在腰巾上,方紧紧盯住前面六人,保持目视距离,放缓脚程跟着走。

    山道环绕小山角婉蜒而下,不久便向河谷平原盘旋下降。

    这时官道转角愈来愈小,林木更多,双方的距离,已经接近二三十丈,逸云练有天听之术,一面赶路一面凝神倾听他们的话语。忽听一人沉声说道:“师弟们,还有五里地便到七里湾,第二湾之左,约三里地山麓有一座荒坟场,便是约斗之地,目下已是午正,咱们辛苦些,赶两步就到。”

    说罢便赶,六个人足下加紧,几乎将武当绝学“八步赶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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