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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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四在葛如山古怪的神色中,看出了危机,他信手拾起一把剑,便待纵上坑来。

    葛如山突然扔掉剑,将树枝向下一伸,恰好阻住坑口,脸色一沉,道:“怎不回答?”

    老四心中一冷,反问道:“阁下是何居心?”

    “居心?哼!你返回崆峒,定然据实禀明华夫人的行踪,是吗?”

    “在下不想回答尊驾的询问。”

    “答与不答悉从尊便。你该知道,当你泄露华夫人的行踪时,也知道那会出多大的乱子。瞧你那些兄弟们的尸首。”

    最后一句声色俱厉,老四浑身一震。

    “瞧他们则甚?”他壮着胆问。

    葛如山脸上泛起重重杀机,冷然道:“你们歃血为盟,惟愿同日同时死;他们都平静地卧尸坑底,你活着又有何意思?去吧,应了你们的誓言,九泉下不失伴当,阴司里可一叙兄弟情义。”

    老四一咬牙,一剑疾探。

    “噗”一声响,长剑脱手,被树枝震荡。葛如山冷笑道:“你要能闯出活路,我这神力天王的名号还用叫吗?老兄,放明白些,我会传信给贵派门人,让他们收你们的骸骨回凉州故土。”

    老四闭上双目,长叹一声,道:“你是对的,我该走了,兄弟们,我来了,”说完,反手一掌,天灵盖应手而碎,尸身跌倒。

    葛如山一跃下坑,将尸首放平,说道:“老兄,别怪我,你不死,麻烦得很。”

    他拨土将坑填了,竖起木碑,拍掉手上泥土,抱拳一礼道:“愿你们地下平安,对不起。”

    他回到路中,怔住了。九天玉风仍安坐马上,她竟然没走,正用那寒芒冷电般的月光,瞪视着他。

    他吃了一惊,强按下惊容说道:“咦!丫头,你怎么还不走?”周如黛寒着脸,冷冰冰地说道:“那人呢?”

    “对不起,他……他他……”

    “他怎么了?”周如篱的语气极为冷酷。

    “他死了,和他的兄弟作了伴。”

    “为什么杀了他?你这凶手?”

    叶若虹突然接口道:“华夫人,那是小可所授意。”

    周如黛的目光转向他,厉声问道:“为什么?为何冤杀唯一的好人?”

    “小可采取斩草除根之义,对夫人聊尽绵薄。”

    “胡说,你与他们有怨,”

    “非也。目下江湖景况,不知夫人可曾风闻?”

    “你想掩饰你的过失吗?”

    “正相反,小可想掩饰夫人的行踪。近年来,武林中人全力搜寻令祖的行踪,武当派已有万全准备,要找夫人和桃花仙子,一报三年前门人惨死之仇。”

    “与这几人有何关连?”

    “这凉州五义乃是崆峒门人,崆峒已应允协助武当,夫人行踪一露,岂不可虞?”

    葛如山接口道:“丫头,我已问明了,故而迟迟下手,那家伙确是心腹大患,留不得。”

    周如黛乃向叶若虹问道:“你是谁?”

    “小可叶若虹。金陵庄公幼侠,乃小妹丈,也是小可业师。”

    “哼,你是武当俗家弟子,第六代门人。”

    “正是,不敢欺瞒华夫人。”

    “你不是说贵派要全力对付我吗?”

    “那是武当山道兄长辈们的事,俗家三代门人,以及四明旁支师长们并无此意;虽然表面上碍于情面应允协助访寻,事实上皆置身事外。”

    “如此说来,我只好相信阁下的话了。”

    “叶某字字出于肺腑,请勿见疑,今后行走江湖期间,请夫人千万勿露名号,慎之慎之。”

    “尊驾认为本夫人怕了武当一群乌合之众吗?”

    “夫人言重了,小可是一番好意。告辞!”

    说完,抱拳作揖。葛如山也置好铜人,一跃上马,加上一鞭,齐声道:“华夫人珍重。”马向林中一冲,向东疾奔。

    当天,他们到了西安府属的周至县,天色还早,但是叶若虹却落了店。

    在店房里,葛如山不解地问道:“公子爷,这么早为何落店?咱们还可赶个三五十里呢?”

    “不赶了,我要等华夫人转来,她孤身一人行走江湖,满地荆棘,处处凶险,咱们珍惜尊敬一代英雄华大侠的英名,有责任保护他的在世夫人,你说可是?”

    “晤:有此必要,但你不怕主人责怪下来吗?”

    “不会的,你不必担心。”

    两人落店后,每日在西门官道旁的一家茶楼中留连,注意来往人马,并留心打听江湖动静。

    周如黛策马向西,她奔向太白山庄。

    一进嘉峪关,小道中行人绝迹,朝阳初升,只见她一人一骑,孤零零地形单影只,人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只有影子是她的伴侣。

    她脸色苍白,神情淡淡,樱唇不住抽搐,两行珠泪从眼角缓缓垂下胸襟。

    远远地,太白山庄在望。自从太白山庄被大火吞噬后,这一带人烟绝迹,成了宵小的逃捕薮,白昼里鬼打死人,道路全成了野草的地盘,几乎分不清道路了。

    但她仍然记得,记得这条令她痛断肝肠的道路,记得这座毁了她一生幸福的古庄,记得年前那噩梦般的情景;似乎,大火在她眼前升起了。

    她仰天哀号,嘶声叫道:“三年多了,天,三年,好漫长的三年!我,我是怎么度过的啊,哥,你……你在天之灵,可知我心中的悲痛,和午夜恶梦初回时,痛不欲生的苦况?哥,魂兮归来!”

    叫着叫着她浑身颤抖眼前一片模糊,泪水已掩住了视线。

    太白山庄的废墟,终于出现在眼前,偌大一座山庄,三年前曾经雄峙武林,不可一世,睥睨着莽莽江湖。如今,成了瓦砾场,断瓦颓垣中,野草丛生,狐鼠为穴,昔日高大的重楼,成了摇摇欲坠的危墙险壁。

    看了这废墟,令人凭空生出苍茫凄切之感,叹人生之缥缈,感生命之悠悠。

    她站在倾斜的庄门上,眼眺野草蔓生的废墟,一阵哀伤涌上心头,视线再度模糊。

    依稀,大火冲霄而起。

    依稀,耳中响起令她霍然惊醒的长啸声;那是小冤家的声音,不然她不会神智复苏。

    依稀,自己从他的啸声中突然醒来,恶梦醒来了,空白的岁月逝去了,两头吸血神蝠在她头顶上空飞翔。

    依稀,她看到了遍地尸骸,四周,亲人如强敌环伺。

    依稀,她看到了熊熊烈火,小冤家正发长啸,以奇快的轻功扑向火场,依稀,小冤家突然扑倒了,伽蓝剑脱手,而龙吟尊者也在片刻间赶到;伸手去搀扶小冤家。

    依稀,景象一变。她也在这刹间竭力大叫:“云哥!”

    “云哥!“云哥哥……”这声音充溢着宇宙,愈来愈清晰。

    依稀,她刚向前一冲,吸血神蝠也向前急掠,但也在这刹那间,小冤家突然一蹦而起,手中抓住伏鳌剑,信手一挥,晶芒四射,刚伸手的龙吟尊者,百忙中向后暴退,一声震天长啸响起,小冤家终于以快逾闪电的轻功,扑向冲天火舌之中,火舌一卷,人已不见。

    她尖叫一声,立即晕倒。

    依稀,她在乃母怀中悠悠醒来,她第一句话是:“云哥哥呢?”可是,四周全是她的长辈,其中有玉笛追魂,有桃花仙子姊妹,全用凄然的目光,哀伤的凝视着她。

    不远处,碧芸姊仍伏在乃母怀中痛哭,声如中箭哀猿,令人酸鼻。

    四周,五派门人垂首合掌,口中念念有词,有些在怆然垂泪,龙吟尊者手捧伽蓝剑,老泪纵横。

    她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哑声问道:“娘,没救了?”

    “孩子,水源枯竭,井在火场之中;即使能救出,唉……”这是她母亲的回答,最后是一声深长的叹息。

    之后,由龙吟尊者出面,为已死去的寄名弟子,向她的祖父求亲。

    她只感到天地茫茫,眼前一片模糊,任由长辈们安排,麻木地完成仪式,披上了白衫,离开了火场。

    三年余了,好漫长的三年!她就是这样过去的。

    旧地重临,眼前,她似乎感到烈火仍在燃烧,小冤家的啸声如在耳畔。

    她尖叫一声,扑倒在地。

    晨风微凛,掠过荒凉的废墟,掠过她的身躯,马儿在一旁摇头踢蹿,甚不安静。

    她跪伏在地,似乎在晕眩中。

    废墟中,塌墙残垣里,突然升起一个黑色的人影,鬼魅似的冉冉再现,向她跪扑之处,无声无息地飘来。

    在洪荒古谷上岭脊,野人山海之王,正以奇快的轻功,在山林间飞掠。送叶若虹主仆下山之后,他回头赶回库库淖尔也就是仙海。

    他对那两个陌生人有点依依,却又不愿和他们亲近,也许他确认自己是野人,先天上便与汉人有点隔阂吧!

    他对自己的身世十分茫然,脑海里是一片空白,从三年前知道人事始,第一个他发觉的人,是一个蒙族的老年人,向他叽哩咕噜说着他听不懂的特殊语言。

    他发觉自己到了一处完全陌生的环境了,四周,是一些插天奇峰,左近是些木屋和形如小屋的皮帐篷。不远处,是个水色碧绿,烟波浩瀚的大湖,约有七八百里方圆,看去并不大;因为四周有远远青山和雪白的峰头衬托,所以不显其大。

    言语不通,他只好自谋生活。起初,他生活在湖畔村落附近,与蒙人相处,倒还平安无事。

    他的身上,带了一把晶芒四射的小剑,黄色的剑鞘,其冷彻骨。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他对外界一切陌生,但自小养成的言语和本能,并末遗忘。之后,他逐渐发现自己有一身奇异的功力和体质,他的本能逐渐被自己发掘出来了。

    人对自己的过去,也许能遗忘,但对从小到大,日夕致力于某一件的工作,却不易遗忘。渐渐地,过去练功之法,逐渐在脑海里映出,他也就逐渐成了超人。

    山海之中,食物易寻,他又不畏寒暑,衣食无虞,思想单纯,除了猎食,他便练功,所以功力精进,连他自己也不知到了何种程度。

    他一住半年,渐渐开始与蒙人接近,语言的隔阂逐渐消除。他去找第一眼所看到的老蒙人,可是老人家已在他自谋生活之后两月,病死在帐篷里。

    老人留下了一子一媳,和两个孙女儿,还有一个二十三岁大的孙儿。

    他找到夫妇俩,询问他因何醒来时会倒身在他们的帐篷中。但一家子皆不知其然,只说老人随商队人关进人中原,返回之时见他倒扑路侧,浑身衣服焦黑。老人家慈心大发,将他救回库库淖尔。

    小女儿并交给他两只百宝囊,一大一小,大的里面藏了玉瓶和杂物,瓶中是些他不知道的丹丸,小的外面绣了小凤儿,内分三层,盛着些米谷豆类。

    据小女儿说,这是他身上留下之物,物归原主,请他收下。

    他收下了,藏在不远处自己在山林中的居所中。从此,他不再去思索自己的身世,决定在这山海之间,安静地终老其间了。

    在库库淖尔周围,有多种民族,为了渔猎之利,经常有抢夺地盘而械斗的惨剧发生,所以各族之间,世仇不解,加以各族的人,犷野粗豪,好武成风,一言不合拔刀相向并非奇事。

    更严重的是,海中有一座海心山,山上住了几个奇形怪状的老少,每半年派人到海滨各处村落征收厘税;不付的人,将有横祸飞灾,而海心山周围的五十里海域,绝不许船筏接近,误人之人,定然没命。

    海心山,是海中最大的一个岛屿,稍近南岸。往昔,海中有龙出没,土民冬天将化马放置岛中,取龙种龙气而成胎,如果有马受孕,小马出生后将是异种龙驹。隋朝时,吐谷浑的名驹“青海聪”,就是用波斯草马放置海心山而得的龙种,日行千里两头见日,在当时极为有名。

    至于海中是否有龙,谁也不知真假,反正海心山这块圣地被人占去,土民恨之入骨,而土民饱受凌虐之余,曾经联合反抗岛中派出勒索子女金帛牛羊之人,可惜一败涂地,死伤枕籍。惨烈的报复,令土人心胆俱寒,不复妄想,只有甘心忍受了。

    野人除了身材伟岸之外,无甚奇处;由于他并不和土民争地和争海,而且整日里笑容可掬,人又英俊,与土民相处甚欢。尤其是蒙人家中两个小女儿,对他极为倾心。蒙人对男女之防极为随便,他们没有礼教的束缚,少男少女热情如火,狂歌醉舞,全是少年人的天下。

    可惜野人自问不出身世后,极少往村落中走动,他有他的天地,高山峻岭来去自如,偏僻的湖湾任由戏水,不时带些飞禽走兽作为礼物,送与蒙人一家子。

    他不知怎的,对那两个女娃儿深为恐惧,每当他和她们相处之时,他似乎心中通过了一阵震颤,似有一种神秘的异物,触动了他隐藏在心灵深处的一处创伤,脑中更会混乱起来,一些稀奇古怪的模糊形影,扰乱他的神智,令他心绪不宁,甚至会惊跳而起。

    附近的少年子弟,水性和骑射,都有超人的造诣,膂力可制奔马极为平常,他们不知野人身怀绝学,只当他平常人看待。

    久而久之,他真正成了野人了,下身只穿一条虎皮短裤,连小剑也用虎皮加了一个外鞘。至于百宝囊,他收藏很好,从不放在身边,因为他要下水嬉游。

    终于有一天,海滨起了骚乱,他的“山海之王”名号,就从这次骚乱而来。

    这是一个六月末的艳阳天,他到这儿快一年了。

    一早,他将披肩长发挽在顶端,理了理乱糟糟的嘴上短须;自从到了这儿后,蒙人大多有一嘴好胡子,他也模仿他们,留起不象须而象毛的胡子了。

    他到了木屋外,吸人一口长气,经过一个时辰的练功,精力充沛。他倏然拔出短剑,突向五丈外急掠而过的一只山雀脱手飞出。

    光华一闪,山雀脑袋落地,小剑绕了一道半弧,他跟踪掠出,小剑突然向左一飘,飞回他的左掌心。

    “唔!收发可以由心了,可惜只能远及五丈,太近了些。”

    他长啸一声,山谷回音不住震荡,转身人室,挟着一头半死的斑豹,向远处三座山峰外的海滨掠去。

    他要将斑豹送给蒙人夫妇俩作为礼物,到得正是时候。海滨村落中,乱得一场糊涂。

    在临海那座山蜂的腰里,他已看清了情景,一阵狂掠,他到了村落边沿。

    人声惊呼,内中赫然有那两个蒙族姑娘的尖叫声。他丢掉大豹,一声长啸,冲过了村屋,到了人声惊叫处。

    人声被啸声所惊,稍一寂静,他已现身在人丛之间了。

    每一座帐篷和木屋,老少藏人皆站在屋外惊怖万状,似若大祸临头,而又无可奈何。

    在他初次苏醒的帐篷前,围着一群穷凶恶极的大汉,穿的是蒙人短衣裤,头上缠着回胞的包头,却生着汉人的面孔,腰带上挂着刀剑和百宝囊。

    靠海滨一面,堆积着不少皮货和包裹,还有不少小驹和羔羊,由五个凶汉提刀把守,显然,这是征来的财物。

    两个女娃儿已经十七八岁了,被两名大汉挟住,仍在尖声挣扎,却无法脱身。

    凶汉人数将近二十名。海滨泊着一艘巨大双层木筏,和一只大型的羊皮筏,上面共有十五名左右。

    野人抢到,他不明就里。二十名凶汉闻啸知警,正扭头向这儿注视。

    当凶汉们发觉来了一个雄壮如狮,赤身露体的野汉人时,陡然一惊,但并不在乎。

    野人正举步跨入,迎面抢到两名大汉,用蒙语喝道:“退回,不许走近。”

    野人脸上微泛笑容,也用蒙语答道:“干什么的?为何不许走近?”

    “呸!叫你不许走近就不许走近,别问理由,你是这村的人吗?怎么从没见过?”

    “我是山上的人,问问发生了些什么事。”

    “滚你的,海心山的事,你敢问?”

    “敢问又待怎样?放下那两个女娃儿。”

    两凶汉大怒,同时抢上,伸手便抓。

    挟着两女的凶汉,回身便向海滨走。

    帐篷前夫妇俩和唯一的儿子,呼天抢地大哭起来。

    野人怒火一涌,伸双手一妙一扣;接住两大汉的腕骨,喝声“滚!”

    在群众惊叫声中,两大汉狂叫着向后急飞,“叭哒哒”扔倒在六丈外,滚了几滚便寂然不动。

    野人这一举动,把场中所有的人,惊得张口结舌,全场鸦雀无声。

    他大踏步进入场中,这刹那间,众人全呆了,来不及阻止他进入。

    中间有个矮小的猴琐大汉,可能是这群人的首领,他猛惊醒,晃身一拦,怒叫道:

    “站住,你吃了豹子心,敢来插手管仙诲人屠容岛主的事,活得不耐烦了?”说的赫然是汉语。

    野人仍是淡淡微笑,说道:“你说对了,我天天在吃豹子心。还有,我活得顶惬意,并无不耐烦之感。”

    “住口!你是谁?”

    “我是我,你们在这儿抢人吗?”

    “混蛋,这是奉岛主之命,收取上半年规费。”

    “为何要带那两个女娃儿走?”

    “每年每村两个,这是成规。”

    “我要你留下。”

    “混蛋!你找死?”

    “不一定是找死,我叫你留下人。”野人的语声转厉。

    “反了!兄弟们,拿下这野种。”他伸手拔剑。

    “拿来,”野人沉喝,闪电似伸出虎掌。

    “上……”他浑身脱力,却会厉声叫嚷。

    其余众凶汉刚撤下兵刃,还未扑上,野人已一手仗剑,一手将矮个儿大汉直接按地下跪倒,大喝道:“放了那两个女娃儿,我要。”

    众大汉面面相觑,不敢扑上。

    “叫他们放人。”野人向矮大汉叫,手上用了半分劲。

    “放……放人,哎……痛……痛”矮大汉没命地叫。

    两女一脱身,尖叫着扑入父母怀中,哀声而泣。

    野人突然信手一抛,矮大汉被抛出五丈外,“砰”一声跌了个七荤八素,在地上挣命,但仍不住叫“宰……宰了这野……野人。”

    二十名大汉同声大叫,挺兵刃向上一拥。

    野人一声长啸,长剑突发龙吟,银芒似电,卷入人群之中,象猛虎扑人羊群,所经处血肉横飞,好惨!

    三冲错两盘旋,二十人中有四个人是完整的。四周观战的蒙人男女,不下百余人之多,全掠得成了木鸡。

    矮大汉鬼精灵,他撒腿便向海边跑。看守财物的五名大汉也不笨,丢下货物狂奔下海。

    野人收剑用指,鬼魅似的闪动,制了只剩的四名大汉穴道,在长啸声中,飞扑海边。

    稍慢的五名大汉听啸声如在耳边,知道路不了,突然扔掉兵刃,爬伏在地叫道:

    “好汉,饶命?我们是奉命行事……”

    剑芒疾闪,他们的章门穴被剑尖轻肋,穴道立闭,乖乖地趴倒。矮大汉刚跨上羊皮筏,大叫道:“筏,快!”

    快不了,淡淡的赤铜色身影已到,他大吼下声,向跃上筏来的野人攻出百十道剑影。

    野人冷笑一声,剑一伸一绞,矮大汉的长剑飞落水中,胸前也现出三个剑孔,“扑通”一声,尸身落海。

    羊皮筏上共有四个人,一看不对便往海里跳。

    巨大的木筏上,共有十一个人,纷纷妙家伙上,阻截凌空扑来的野人。

    “下去!下去!”野人不住呼喝,长剑左右急点,快逾闪电,但听闷哼之声此起彼落,大汉们一一中剑落水。

    海中,四个家伙向左侧山嘴子游泳逃命,波浪不大,但也不小,人在水中载浮载沉,速度至快。

    这时,蒙人全奔向海滩,呐喊之声雷动。

    野人又是一声长啸,扔掉宝剑跃入水中,竟然踏波而行,他象在海面滑动,向四人追去。

    踏了十余丈,他叫:“回来,不然要你们喂鱼虾。”

    水中有人拼命大叫:“好汉爷,不杀我们吗?”

    “成!但得离开库库淖尔。”

    “遵命!”四人乖乖向回游。

    野人仍踏波而回,跃上滩岸。岸上,蒙人罗拜于地,欢呼之声震动山岳。

    他刚将缆绳重新系好,葛地村缘响起一声豹吼,显然是他扔掉的大豹。恰好在这时醒来了。

    人群一阵骚乱,他已从人丛中飞惊而出。村旁,大豹正摇摇晃晃冲回村中,村中的猪犬已不知溜到哪儿去了。

    他大喝一声,直扑大豹。大豹一看清对头来了,突然浑身颤抖,趴伏在地,不住哀哮。

    野人可能心中一动,突生驯伏大豹之念,威风凛凛地站在大豹身前五尺处,喝道:

    “站起!”伸手抓住大豹头皮,向上一提。

    大豹随势站起,停止了哮声,用那绿眼珠瞪视着野人,浑身仍在抖动。

    “伏下,”掌在豹头一按。

    大豹乖乖地应手伏下,不敢抗拒。

    “来,”他揪住大豹的小耳朵,转身便走。大豹变成了一条驯伏的狗,威风全失。

    当天午间,他向蒙人借了一只羊皮筏,带了夺来的一把剑,还借了一根标枪,独自向海心山出航。

    送行的村民,在岸边燃起了篝火,百数十名男女,神情肃穆地送他出航。

    羊皮筏是十二只羊皮所构成,在海中航行不怕翻覆,但速度太慢:这玩意在湍急的小江流里往下放,极为管用,在海里却无用武之地。但在野人手中,却又不同,运桨如飞,在波涛中去如流矢。

    夏间海水水位甚高,海面辽阔。那时海周径将近八百里,从蒙人所居的海东南村落至海心山,约有一百二十余里左右,入暮时分,远远地便已看到海中升起的一座小山,他已进入禁海十余里了。

    海心山东南临海一面,建了一座木造大庄院,高耸入云的了望台上,突然响起了凌厉的胡笳声。

    不久,五艘尖头小艇势如脱弦之箭,迎向似若破空而来的羊皮小筏。

    在距海岸十余里处,双方终于遭遇了。一声叱喝,五艘小艇一字排开,飞似撞来;中间小艘上一名大汉,挥舞着一面小红旗,突然弓弦狂鸣,箭发如雨。

    野人一声长啸,一闪不见。箭在羊皮小筏上猬集,筏破气泄,慢慢下沉。

    葛地中间一艇向左一侧,突又向右一翻。“水中有人,糟!”艇上人大叫。

    海水突然沸腾,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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