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历尽艰辛寻爱侣

    第八章 历尽艰辛寻爱侣 (第2/3页)

冷笑一声,站起说:“好,我会找族主答失里说话的。”

    镇南奔冷哼一声,倏然站起说:“你在找死,这辈子你永远没有机会找答失里说话了。”说完,举手一挥。

    十八名勇士一跃而起,钢刀出鞘。

    鲁温赤哈哈大笑,泰然地说,“答失里的主帐附近有两位客人,我与他有约,如果在日落前不见我们六个人回来,那么,答失里的大兵便会前来迎接你啦!他不是很讨厌你吗?同时,老黄毛藏身在你的牧场上,他总不至于为了包庇你与都督罕慎为敌吧?何况他并不喜欢你呢?”

    镇南奔怒火焚心,却又不敢下令围攻,火暴地咆哮:“呸!你威胁我吗?我要活剥了你。”

    鲁温赤却示意同伴向外退,冷笑道:“要活剥你就动手,不动手我可要走了。”

    恶斗一触即发,气氛紧张,蓦地,帐门冲人一个人,大叫道:“城中来了人马,约有五百骑,先头的是天狼队旗,可看出有一半天狼队的人马,已到了三里内。”

    鲁温赤奔出帐外,大声说。

    “镇南奔,我走了,晚上再商量。”

    “你走得了?天狼队来意不明,也许是路过此地,你们一走,反而引起他们的注意,你们插翅难飞,快到草堆中躲好,我去应付他们。”

    人马如潮,烟尘滚滚,蹄声如雷,先领三百名穿绘有狼图案胸甲的天狼队亲兵,分为两队两翼一抄,不久便形成合围,把十余座帐幕团团围住,刀出鞘箭上弦,每十人为一队,驻马以待。

    额图千户全副戎装,铁盔、短铁铠甲,紫羊皮战袄,刀佩,斩马刀支在兵器插座上,刀光耀目。他左右,是十六名大名鼎鼎的射雕手。后面,两百骑排成十路纵队。三面大纛迎风扬飘,猎猎有声。三面大纛是帅旗、亲军天狼队旗、中军旗,旗后十二骑是笳手、鼓手、锣手。

    两百徐骑直驰而入,距帐幕百余步,认军旗一招,两百骑分为四队,两翼分张,一字列阵勒住了坐骑,一匹健马冲出,骑士高举一面小黄旗,在迎出的镇南奔与十除名勇士前面十余步止步大叫道:“额图千户驾到,奉都督之令,前来捉拿逃犯,命镇南奔上前答话。”声落,兜转马头驰回本阵覆命。

    镇南奔心中怦怦跳,只好徒步上前,距离额图千户马前尚有二十步,额图千户打雷似的大嗓门在风声中震耳欲聋:“镇南奔,鲁温赤六名奸细,在不在你的牧场匿藏?”

    “回大人,不在。”锁南奔硬着头皮答。

    “本官自从奸细入境,便命隆吉百户派人监视了,一举一动皆在监视下,半个时辰前人已到了你的牧场。好,你既然否认,把你的人全部叫出来,然后四面放火焚烧你的牧场,如果他们在内,你的人全部斩首。”

    镇南奔这才知道事态严重,大惊失色,急叫道:“额图,你……你怎能烧我的牧场?”

    “本官奉命行事,当然能烧,把你的人叫出来,不许带寸铁,快!”

    锁南奔脸色大变,脱口叫:“人在草堆内藏匿,我去叫他们出来。”

    “你不用去了,派人去叫便可。”

    鲁温赤六个人怎肯束手就擒,夺了坐骑向西突围。可是,西面的三小队天狼队骑士,以三十张弓等候他们送死,他们只好乖乖投降。

    鲁温赤六个人被捆上双手,放在马上,由十二名骑士解到。额图千户含笑问:“鲁温赤,近来可好?我们又见面了。”

    “都督请你去作客,暂且委屈你啦!”额图依然笑容可掬地抢着说,然后喝声“带走”!接着斩马刀一挥。

    百骑齐发,冲向死尸和帐幕。一名骑士冲至中箭倒地的镇南奔身旁,飞身下马,一刀砍下脑袋,提着耳朵飞身上马。

    快马端倒了帐幕,赶出劫后余生的六个人,只片刻间,便死了个精光大吉。

    一个时辰之后,兵马退出,牧场恢复了宁静,帐幕不见了,地下掩埋了四十余具无头尸体,血迹遗留在荒草上,血腥中人欲呕,风沙漫天,原野中人兽绝迹,十里内没有帐幕,谁也不知这儿的变故。入暮时分,外出巡逻的兵马,由额图千户率领浩浩荡荡入城,据说边境安靖,所有的人马皆平安回城。

    鲁温赤六个神秘人物,从此永远失踪,在世间消失了,来得神秘,去得也神秘。

    第二天,林华搬进了都督府,只好在苦峪过冬。大漠之狼兄弟也留在城中,与天方贡使做伴等候朝廷开贡道以护送贡使入关,也希望能为林华尽一分心力。

    第三天,甘龙偕同三位神秘客人,风尘仆仆光临苦峪。

    林华住进后城的天狼队,正式做起教师爷。天狼队共有五百名,第一名勇士神力天王是他手下败阵,做教师爷可说毫无困难应付绰有余裕,胜任愉快。

    在天狼队任教头,工作并不繁重,他只负责教那些勇士练些甚么,如何去练。最主要的是练弓、刀、格斗术、练刀的窍门,军队的武技着重简单、实用、凶狠。人多了,无法练花招,冲锋陷阵,也用不着花招,一照面生死立判,刀枪如林兵马如潮中,一击失误便可能自陷死境,因此要求简单、实用、凶狠,骑兵作战更是需要简单凶狠,交锋时双方出手攻击的机会只有一刹那,也只有一击的机会,学多了花招反而误了自己的性命,再就是协同作战,以寡击众或以众击寡的各式刀阵必须配合得恰到好处。这些技艺他并不陌生,足以应付裕如。

    至于行军布阵等等涉及兵法的技艺,另有官队官负责,与他无关,因此,每天他只花两个时辰便够了,剩下的时间都是他的,他可以自由活动办自己的事。

    他的铁胎弓已经发还,每次外出至城外查探,他都骑了乌锥带了弓箭,配备齐全以防意外。

    这天,他到了拉克威的帐幕,受到拉克威父女热诚的招待,告诉他已经查遍了附近五十里内的各部落,毫无消息。

    “东南角一带山区查了么?”他不死心地问,拉克威脸色一变,摇头道:“那一带没有人居住,不必前往查问。”

    “你们怕那一带谣传中的鬼怪,但我相信仍有不怕鬼怪的人。”

    “人比鬼怪更可怕,如果真有鬼怪的话。”

    “我知道贵教不信鬼怪,但大多数的人口中不信,心中却认为确有鬼怪。依你的猜测,那么装鬼作怪的是人么?”

    “是……是的。”

    甚么人?只知有一个高手老道,一个乞丐般的怪老人,其余的不知是怎么样的人了。总之,拉克威只知道是人,说不出所以然来。

    “既然是人,又有甚么可怕的?”他泰然地说。

    “你不知道?相距丈外,他们可以叫名拘魂,被叫者必死,可怕极了。”

    “哦!原来如此,但不知附近住有当地土著么?”

    “没有人去过,大概是没有。”

    “我要去看看。”

    “千万不可前往冒险,去不得。”伊雅焦急地阻止。

    “我会小心的,自当小心行事。”他不以为意地说,立即告辞。

    南行不到三里,一匹健马从后面越野追来,骑士是个番装壮年人,老远便叫:“汉客,等一等。”

    他勒住缰,驻马相侯,用番语冷冷地问:“你躲在拉克威牧场旁伺伏了许久,我知道你是跟踪我的人,有事么?”

    “听说你要找一个汉女。”番人奸笑着说:“不是听说,苦峪城大概尽人皆知了。”

    “我有消息奉告。”

    他用不信任的目光搜索对方的神情变化,想找出对方话中有多少诚意,问:“你知道赏格的规定么?”

    “当然知道。通风报信因而寻获,赏金三十两或折换上驹六匹。送回者,金一百两或上驹廿匹。如消息不确,而亲自带你前往找寻仍寻不到的,赏羊一头为酬。”

    “你的消息……”

    “那位汉女很美,比伊雅美,但眼珠是黑的,是去年冬掳自下古堡一带的人。”

    “唔,不错。”他心中狂喜,只觉心跳加速,这是他第一次听到的最好消息。

    “你要不要去看?”

    “你带我去?”

    “我要先讨赏银。再就是对方讨价金一百八十两,金带了么?”

    “没带来,但我会照付。赏银我不会少你的,你可以放心。”

    “哼!靠不住。”

    “那么,我们回去取金银。”

    “这个……”

    “去找拉克威作保,怎样?”

    “我不信任拉克威。”

    “那你到底……”

    “回城太远了,我们还得往南走,这样好了,我要你的铁胎弓抵押,找到人之后,你再带金子赎回。”

    “这……”

    “你不信任我,我同样不信任你。”

    他将弓袋递过,笑道:“给你,你满意了吧?”

    番人接过弓袋,抽开袋口查验,点头奸笑道:“好,我带你去。”

    “人在何人手中?”

    “叫奄克刺,南山的一个牧主。”

    “听姓名像是回人,我们到拉克威处问问,你的赏金我可以在他那里借用。”

    “哼!你像是不信任我。”

    “请别误会……”

    “我与那位拉克威有怨,不然为何在外面等你出来?你不去就算了。”

    “我去,我去,这就走,你叫甚么?”

    “我叫拜牙。此距奄克刺的牧场有卅里左右,得赶快走。”

    拜牙一马当先,策马飞驰。好消息像是天外飞来,林华兴奋得忘了一切。拜牙的话不像有假,赏格提高像是煞有介事。因此,并未引起他的疑心,即使起疑,他也别无抉择,上刀山下油锅他也毫不迟疑,放心大胆跟着拜牙走。

    他却不知,前面是死亡的陷阱。城中,大漠之狼得到了可怕的消息,来不及去找天山四奇,纵马出城向南狂追;首先驰向拉克威的牧场,希望林华仍在拉克威处逗留未走。

    甘龙偕来的两个人,落脚在顿巴的住处,还在等待林华前来相会。

    都督府中,罕慎召集了十余名心腹头目与城主,召开一次紧急秘密会议,戒备森严,禁止一切人员出入。

    这位威风凛凛的都督今天像是变了一个人,变得满脸怒容杀气腾腾,虬须戟立,眼中厉光暴射,愤怒地拍打着高仅一尺的胡床,直着嗓子怒吼:“这是什么话?人是我用的,也就是本督的人,素门哈尔辉三位城主共谋,全力对付我的人,用意何在?我们苦心孤诣,志在收复故土打回哈密,好不容易找来一个武艺高强可以胜得了牙兰的人,来训练我们的军队,我们打回去的希望完全寄托在他身上,三位城主却一再派人杀他,是何用意?额图千户,给我带一队亲兵,去把那三个居心叵测的城主抓来见我。”

    额图千户却毫不着急,慢腾腾地说:“三位城主反对打回哈密,都督不是不知道……”

    “他们一而再说时机未至力量不够,目下已找到可以使我们充实兵力的人,他们为何反对?”

    “他们在拉我们的后腿,想老死苦峪城。”那位汉人长史不动声色地说,扫了众人一眼,又说:“三城的部众,分配得苦峪最好的牧地,他们自然不想打回故土了。”

    罕慎暴躁地吼叫:“奸细!卖国贼!我要杀他们的头。收他们的家小为奴。”

    汉人长史仍然毫无火气,泰然从容地说:“都督如果这时杀了他们,必将激起巨变,可能众叛亲离,后悔无及。他们的部众共有三千余帐,他们会歪曲事实,制造谣言,说都督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流浪汉人,而不惜屠杀八城中的三位城主。同时,我们只知三位城主暗中派出勇士诱杀林华,但我们却抓不住证据,没有证据何以服众?我们现在才得到消息,却不知他们诱林华往何处下手,即使立即派人去追,也来不及了、杀一个人往沙中一埋,谁知道埋在何处?即使找到尸体,尸体又无法指证凶手。”

    “我不管,我要……”罕慎暴怒地叫。

    “都督千万不可冲动,事情已经发生,善后要紧。”

    “善后,我要砍下那三个叛逆的脑袋。”

    “看来,都督也不想打回哈密了。”

    “你这是什么话?”罕慎怒叫。

    “三城主被杀,民心士气必将不可收拾,亲痛仇快,牙兰正求之不能哩!三城主固然该杀,但不是时候。”

    罕慎终于冷静下来了,仍气虎虎地问:“长史,依你之见又待如何?”

    “先不必声张,过一段时日再说、”

    额图千户冷冷一笑,接口道:“你们怎样都向坏处想,为何不向好处打算?怪事。”

    “你又有何打算?”罕慎问,他对这位千户有顾虑,平时言听计从。

    大元帝国取得天下,皇室后裔博尔济古特族封王的甚多,不论各族本身是否有王,统治的人必是蒙人世裔。大元帝国虽已瓦解,但各地的统治者仍是王室后裔。哈密卫虽以回人占绝大多数但统治者仍是忠顺王的后裔。虽则蒙人人丁愈来愈少,但近两百年的统治,余威犹在,各族虽有起而代之的英雄人物意图反抗,可是即使成功,不消多久也自会垮台,仍由各族抬出来之故。目下忠顺王本支绝嗣,王母及王孙女蒙难土鲁番,但邻近安定王、忠义王仍有王室后裔在。罕慎官拜右都督,极有希望取代忠顺王,因安定、忠义两王远在至今蒙古之北千里之外。可是,他却是畏兀儿人,在心目中,他对出身蒙古贵族的额图千户有所顾忌。

    目前他虽暂代忠顺王的政务,额图是他的部下,但积威所及,对额图不得不言听计从,心中恨之刺骨,表面却不敢有所表示。

    “你们根本就不知林华的底细,所以又聋又瞎。我已接到关内传来的消息,他在讨来河匹马单刀一举击毙回回堡两百余骑,想想看,三位城主出动不足百骑人马,能奈何得了他么?长史说得不错,三城主该死,但死非其时。目下最严重的是,林华脱险回来后如何善后,他一定会回来的。”

    “你的意思是……”

    “他必定回来,也必定一怒离开。他要找的人一无消息。二无下落,而本城的人又一而再暗算他,他不走才是怪事。”

    “这个……”

    “都督能留得住他么?”

    “那……依你之见……”

    “只有提前行事。当然,还得都督作主。”

    罕慎猛拍胡床,一字一吐地说:“好,就这么办。”

    “那么,我们立即准备。”额图欣然地说,转对隆吉百户道:“隆吉,你立即封闭城门,严禁任何人出入。接到林华时,不许任何人接近他,须防走漏消息。”

    计议了许久,散会时全城立即戒严,断绝内外往来。可是,林华却失了踪。

    林华随拜牙南行,十里后进入山区,连过三峰两谷,进入一座草木凋零的山谷。进入谷口,拜牙说:“谷底便是奄克刺的牧地,快到了。”

    林华却心中起疑,打量着四周说:“这一带似乎不宜畜牧,也不宜耕种……”

    “这是过冬的地方哪!”

    “回人不会选择这种地势过冬,倒是番人的冬窝子最佳处。奄克刺是不是番人?他有多少牲口?”

    “他是回人,牲口不多。前面山谷不易坐骑难行,必须将坐骑留下,步行即刻可到,快走。”

    到了前面的隘口,谷道上升,地势高低差距甚大,人必须手脚并用方可攀登,坐骑无法通行,事到如今,林华无暇多想,一心想着见到昔日的爱侣,岁月漫漫,双方是否仍可记得当年的面貌?好漫长的十年,他已不再年轻,而对方已是一个女娃娃的妈妈了,再沦落异邦一年,谁知道会变成甚么样子?

    系好坐骑,拜牙领先向上攀,不久谷道一折,登上一处群峰环绕怪石如林的台地。台地广约百十丈,怪石星罗棋布,矮树疏落,枯草丛生,显得阴森而幽僻。台地上方近山鞍处,廿余丈高的山口左右,架起六座皮帐,似乎不见人迹。

    “到了。”拜牙说,接着发出一声长啸,山谷为之应呜。

    林华心跳加剧,似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手心在冒冷汗,急急抢前向上攀。

    “停下,未经许可便上,小心暗中的警哨误会。”拜牙叫。

    “上去……”

    “你不能上去,等我去先见过主人再说。”

    林华不肯,迫不及待向上走。

    “不许上来。”上面皮帐口出现两名回人,张弓搭箭大叫。

    接着,帐中又出来了三个人,两个回人,挟着一个奴装女人,相距廿余丈,先前两名引弓待发的回人又挡在前面,听以无法看到女人像貌。

    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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