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历尽艰辛寻爱侣

    第八章 历尽艰辛寻爱侣 (第3/3页)

得不站住,像是呆住了,热血澎湃,颊面抽搐。

    拜牙往上攀,一面说:“我去找奄克刺,你稍等片刻,急不在一时。

    拜牙刚接近帐幕,山口突然传来一声马嘶。

    他心中一动,忖道:“既然有马,那么,显然这条谷道不是正路,拜牙为何要走这条,要徒步方可……”

    不等他想完,上面的拜牙突然仰天狂笑。

    这瞬间,他眼角瞥见两侧的山腰怪石旁有物移动,是人影。

    他看到矢尖的闪光。

    附近十丈内没有藏身之地,最近的巨石也在十丈外。

    心潮汹涌,悚然而惊,糟了,他知道落在对方的陷阱里了。

    上面是唯一的生路,只有两张弓,只消接近上面的人,便不会有危险了。

    上面五个人在拜牙的狂笑声中,两人发箭离弦,两校狼牙向下钻射,其他两男一女与拜牙退入帐幕。

    他手脚并用飞跃而上,一跃三丈,恰好迎着射下的两枝狼牙。

    三面箭雨齐聚,射向他先前站立处,居高临下,五六十张强弓齐发,控制了三丈方圆。

    如果他不向上面跃登,可能会变成刺猬。假使慢了一步,这条命算是完了。

    他向下一伏,一手拨落两枝狼牙,再次揉升。

    箭雨第二次集中,上面的两个人也发出了第二枝箭。

    谁也未料到他会有如此迅疾的身法,这些蒙人回人对轻功一无所知,对纵跃术所知有限,速度皆以奔跑的速度计算,发箭的预计量便计算错误,第二阵箭雨又落空。之后,箭不再齐发,而是满天乱飞,反而更难提防,不断地追迹攒射。

    上面射下来的两枝箭又被他拔落,他用尽全力向上跃,奇快绝伦。

    两个回人仍然舍不得走,发了狠各自快速发箭,要置他于死地而甘心。

    廿丈高下的斜坡,他连跃八次,手脚并用奋勇直上,将近坡口,他大喝一声,射出一把飞刀。

    “啊……”惨叫声震耳,一名回人飞坠而下。

    上了坡顶,抢近帐幕,他只觉左肩一麻,左臂与左腿外侧一震,肋侧有箭拨过皮护腰,共中了二箭,但仅左肩的伤势稍重而已。

    帐幕中没有人,拜牙与三名回人男女不见了。发箭的回人正向山口狂奔,已逃出五六丈外,发狂般大叫:“等我一等,等我一等…”

    出口内有马嘶传出,蹄声倏发,渐渐去远,显然拜牙偕同伴先逃了。

    他已接近逃走的回人,箭不再跟踪攒射。

    些许轻伤他不在乎,两起落便追上了回人,奋身一扑,便将回人扑倒,向侧一滚,便滚至坡壁的一座大石后。

    箭不断地向大石集中,破空飞行声刺耳,箭射在附近的山石上,暴响着八方乱跑,火星四溅。

    他勒昏了回人,附在石根下察看四周的动静。后上方山坡光秃秃,藏不住人,前面三方百步外的山坡怪石丛生,草木森森,可以看到七八十名蒙面打扮的人,每人一张弓,毫无顾忌地向他的藏身处发射。身旁四周,遗箭逐渐增多。

    “我得找一张弓还击。”他愤怒地想。

    六座皮帐声息全无,里面根本不可能有人。

    先前射他的两名回人,一名被他的飞刀所击中,带了弓坠下廿丈的坡下去了。另一人已被他擒住,但弓遗落在坡口,相距在七八丈外,想出去抬回,在箭雨袭击下绝对无法接近。

    “得得得得……”箭在坡石左右飞落,声势骇人。

    “我被困死了。”他恐惧地想。

    看四周的形势,要脱身必须等到天黑或许有希望。附近枯草丛生,怪石零落,三方前雨集中举步维难。后方的斜坡光秃秃,只有枯草藏不住人,从后面逃生,比从前面逃更为凶险。

    他定下心,目前暂可苟安,先裹伤再说。左臂被箭射中划开了一条血缝。左肩则是一条血槽,伤势较重。左腿外侧也是一条血缝,不要紧。本来,假使他运气护身,这些创伤皆可避免,但全力逃生期间,四肢五官全派上了用场,不可能保护全身,气功自然减弱,劲力分散,反而处处显得薄弱,因此无法避免肌肉受伤。

    上了金创药,血止痛消。他拖过昏了的回人,同卧在石下,先制住回人的双手,方捏住人中穴并在颊上连拍三记。弄醒了回人,他用飞刀顶住对方的咽喉厉声问:“说,你们为何计算我?”

    这位回人似乎相当顽强,吼叫道:“要杀就杀,我无话可说。”

    “真的?”

    “真的。”

    他将刀迫近对方的嘴唇,回人惊慌张口闪避,刀尖便快速地插入回人的口中,回人脸色死灰不敢再动了。

    “我先橇掉你满嘴牙齿,再好好割你。”

    “呵……呵……”回人惊恐地叫。

    他将刀抽出,再问:“你愿说了?”

    “我……我说……说……”

    “主使人是谁?”

    “素门哈尔耀、阿思塔纳、托克齐三位城主,我是阿尔塔纳城人。”

    “为何引诱我?”

    “我……我们不……不想回哈密。”

    “哦!你们不回哈密,与我何关?”

    “你……你帮助都督练兵要……要起兵反攻。”

    “你们三城的人,都不想打回故土?”他讶然问。

    “这……有些人还是想回去的。”

    “你呢?”

    “我……回去不回去我无所谓。在这里我是城主的从人回去,也仍然是城主的从人。”

    “你真不想回去?”

    “回去要打仗,不回去比较好。”

    “土鲁番打来了怎办?”

    “这……这个……”

    “逃到关内请求朝廷安顿?但你们逃得过赤斤蒙古和罕东两卫?不怕他们趁火打劫?你们逃苦峪先后已有二次之多,经过多少次战争还记得么?”

    “这……”

    “你们这些人简直该死!依你说,罕慎都督是主张打回哈密的人了。”

    “他当然想打回哈密,他不但有希望升任忠顺王,甚至想自封苏丹。”

    “刚才你们带来的女人,是甚么人?”

    “是虞自沙州的一个女奴。”

    “奄克拉是甚么人?”

    “根本没有奄克拉其人。原哈密城主流浪在旧部的奄克孛刺,是都督之弟。”

    “那拜牙…”

    “他不叫拜牙,叫马立罕,是素门哈尔辉城主的第一勇士。”

    林华不想多问,抬头打量四周,似乎射来的箭逐渐稀少,便取下回人的缠头巾,顶在回刀上向外一伸。

    片刻,一阵箭雨射到,头巾不久便被射落。箭久久方渐渐的稀少。他心中一动,将头巾交回回人,心说:“我必须找出退路来,以便晚间突围。”

    他将回人放了,厉声叫:“你给我滚蛋,我不杀你。”

    找退路的念头,几乎误了大事,有俘虏在手中,围攻的人一时还不知该怎样对付他,俘虏一失,不啻自撤长城,催促对方早早下手。

    回人如获大赦,爬起便跑,一面伸张双手狂叫:“不要放箭,不要放箭,是我……”

    一面叫,一面向山口狂奔。

    箭全部停止,他突然闪电般扑出,三起落便到了遗弓处,然后飞掠而回,利用箭雨停止的空隙,他终于将弓弄到手,有反击的武器了。

    七八丈距离,他来去如电,而箭手远在百步外,前面的箭手相距更远至两百余步,等到对方发觉以箭急袭,在箭雨到达前的一刹那,他已滚倒在地,滚回石后藏身。

    藏身处地势高,已与从三方发箭的箭手高度相同,因此受箭面加大,箭雨控制面而不是点,但滚倒之后,危险反而减少至最低限,不像先前在坡下那么凶险,在坡下箭八方集中下射,卧在地下反而处境更为凶险恶劣。

    “啊……”惨叫声令人毛骨悚然,放掉的回人被射倒了遭了池鱼之灾。

    他自己的箭太重太长,而这把弓只有两个力,不适用他的箭,便立刻收集坠落在附近的箭。正收集间,蓦地石后方的山坡上出现了人影。

    后方怎可被人占领?上面如有人,后方便暴露在外,无处可躲了。他半跪而起,发出第一枝箭。

    第二个人影奔出,接着是第三第四个……

    “啊……”惨嚎声刺耳,第一个人中箭向下滚。

    三箭射倒了三个人,有两个人直滚下山脚去了,其他的人赶忙退走,不敢再到山坡上送死。

    至少,目前他是安全的。可是,这时还是已牌正未之间,距夜幕降临足有四个时辰,谁知道这四个时辰中,有些甚么变化?主动控制在他们手中,他除了以不变应万变外,别无他途。

    对方人数近百,岂肯轻易放过他?他料想即将有可怕的变故,生死关头即将到来,必须早作准备。他开始收集狼牙箭,附近多的是,但大部份已经派不上用场,矢尖射在石上变了形,杆羽也破损不堪。箭这玩意十分精巧,矢尖或杆羽如果变了形,便会失去准头。因此,有名的箭手大多数皆自己制造,花了不少心血,所以不愿滥用。总算运气好,找到了四十余枝尚称完好的箭。

    他一面整修收集的箭,一面监视着四周的动静。

    除了风声,死一般的静,不见有人走动,似乎世间一切都静止了,时光也停滞啦!头顶上偏南的朦胧日影,为何移动得这么慢?简直停在天上不走了呢?

    久久,正北方向突然笳声划空而起。

    三面山坡上匿伏着的人突然发震天呐喊,一面现身冲来,一面用箭开道,如同蜂聚蚁集终于向他发起冲锋了。

    相距最近的百四五十步,最远的在二百步以上。他拾来的是两个力的弓,在一般射手说来,已是最好的弓了。一般人所用仅是一个力弓,已可远及百步外,两个力的弓,好射手在一百六十步外命中标的毫无困难。

    “好啊!送死来了。”他咬牙切齿地说。

    箭雨三方齐聚,划空厉啸震人心魄,箭下如雨,不让他抬头还战。

    他自有办法,箭不可能接二连三从一处射人,当第一枝箭掠右面石侧而过的后一刹那,他贴石回敬一箭,全凭手急眼快以神卸箭,射向出现在最前面的人。箭离弦立即移向左面,换手发箭他两手皆可发箭,卧射、背射、足射无一不精,只片刻间,他已发出了八枝箭。

    每一箭皆有收获,箭不虚发,但只有两声惨叫发出,其他六箭皆命中要害,中箭的人叫不出声音。

    人群渐近,箭的劲道显著地增加,由射来的箭便可猜出,对方已接近至十步内了。他只须照顾从左右接近的人,前面是一段平坡,平坡下是峻陡的斜壁,人到了下面,看不见上面的人,当然不可能发箭。

    他不再顾虑,先对付右面的人,射出三箭再回头反击左面的箭手,一面发箭,他一面想:“必须避免射要害,惨叫声可收震慑之功。”

    果然不错、惨叫声此起彼落,与那惊天动地的呐喊声相和应,只片刻间,呐喊声显著地减弱,推进的速度锐减。

    他突然狂笑,贴石向右连发三箭,箭出似连珠,狂笑声山谷应鸣,压下了呐喊声,惨号声余音袅袅,互相应和。

    呐喊声徐止,他清晰地听到右面传来了一个家伙的怒吼:“该死的马立罕,并未骗下他的铁胎弓。”

    进攻的人一停下,他突然乘箭止的机会跃上石顶,一箭离弦大喝道:“不要命的上。”

    “啊……”前面登上平坡的第一个人被箭贯穿小腹,跌到下面去了。

    箭雨再集,他已跃下石后不见。

    世间不怕死的人到底不多,谁也不愿硬向枉死城中闯。人群开始后撤,连滚带爬藉草石掩身潮水般退去。

    四周沉寂,但未死的人发出阵阵可怕的哀号,令人闻之心悸。

    他也感到疲倦,定下心养神,第一次凶险平安度过了,第二次凶险将更可怕,更猛烈的战斗将接锤而来,必须养神凋息以应付危难。

    午牌末,第一枝带了火焰的箭划空而至,落在他藏身处的右方。第二枚火箭落在一座帐幕上。

    天空中一阵阵火流星像暴雨般落下,枯草起火,帐幕开始燃烧,片刻间附近便成了火海,罡风一刮,便成燎原。

    第一座木架出现在后面的山坡上方百步以上,人躲在木架后逐步前移,木架后全是弓手抄他的后路了。

    他忙着灭火,忙着清扫附近的枯草,未留意后面山坡上的木架。草烧不死人,但人等着烧同样会死。所以他不敢不全力灭火,清除附近的草以策安全。

    合围已成,但烟火迷蒙,包围他的人迟迟未发。

    终放,他看到了后面上方的木架,不由倒抽一口凉气,暗叫完了,想不到一时大意,今天要埋骨荒山身丧异域。

    “真是天亡我也。”他绝望地叫。

    突围也是死,等着也是死。他浑身沾满了烟灰,四周大火熊熊,生死关头已到。

    他拨出了飞凤剑,刚牙一挫,准备突围。

    蓦地,一道灰影出现在第一座木架后,响起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啸,四具人体飞掷而下,木架突然崩塌下坠。接着,狂叫声震耳。

    他抬头上看,不由一怔。他看到一个反穿老羊皮袄的灰影,手中一根乌木杖势如狂风暴雨,杖落处石破天惊,箭手被打得凌空飞起,杖扫木架天动地摇,千斤木架天崩地裂。

    上面共有三座木架,共有廿余名箭射手。灰影一冲之下,两座木架崩散下坠,年余名弓手死掉一半,其余的人狂叫着四散逃命。

    灰影快得是鬼怪幻形,八方追杀箭手,一面杀人一面用回语咒骂:“该死的东西!敢到此地放火?杀!”

    语音声如洪钟,苍劲有力,中气十足,是上了年纪的人。

    右面,也传来了可怕的怒啸声和惨叫声,一个尖厉的声音传到:“天杀的,还敢用箭射我?”

    左面烟火中,传来了震天长笑和惨笑声。

    真是救星自天而降,来到正是时候,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火箭已停止射来,烟淡迷蒙,该抓住走的机会了。

    他挺剑飞纵,远出三丈外,落向熊熊烈火,一沾即起,再次飞跃。

    裤管着火,他无暇扑灭,三五起落,便脱离出廿丈外,扑地滚倒,滚熄了裤上的火焰飞跃而起奔入山口脱出险境。

    由于纵跃快速,裤管着火但难以燃烧,因此只受到些少灼伤,他无名火起,收了剑改用弓箭隐身一座石后,射杀那些逃散的人。

    他共看到三个人,两个灰影和一个穿破青袍的人,追杀奔逃的箭手。两灰影一使乌木杖,一使长仅一尺八的鸠首杖,穿破青袍的人则用剑,奔东逐北,被追上的人全无招架之力,一战便毙惨绝人寰。

    有人向山口奔来,来得好。

    他现身卓立山口中,一声长笑,发出了第一枝箭,领先奔来人掷倒向下滚。

    “救火的不杀。”他大吼。

    这一叫,救了十余个人的命,那些人不敢再逃,抡弓用刀拍打着燃烧的枯草,阻止火势蔓延。

    火焰将熄,他看到并肩走上的三名救命怪人,不由一怔。

    说是怪人半点不假。使乌木杖的是个年届古稀的老人,八字吊客眉,鼻大嘴大,老眼厉光闪闪,花白色的山羊胡,满脸皱纹,神色间乖戾之气外露,穿一身老羊皮袄,毛里露在外面,尘土灰垢渗在毛中,白色的羊毛变成灰黑色了,另一人穿了同样的老羊皮袄,披散一头灰发,鬓旁插了一枝手工精巧的祖母绿宝石凤头钗,脸上伤疤足有五六条之多,有长有短疤光闪亮,脸部因痕而扭曲变形,狰狞丑恶十分可怖,但五官倒是匀称,尚可从五官中分辨出是个老女人,年纪也在古稀左右了。

    另一人年纪也在花甲以上,灰发挽了一个道士髻,穿的破青袍确是道袍。斗鸡眼,似乎阴森莫测令人害怕,勾鼻薄嘴唇,下颌突出表示个性坚强,灰色脸膛似乎皱纹不多,垂剑站在那儿,脸上挂着一丝莫测的怪笑,整个人显得阴阳怪气,怪异的斗鸡眼令人一见不由心中发毛。

    他丢掉弓,收了剑,赶忙趋前长揖到地,恭敬地用汉语说:“武林后学林华,参见三位老前辈,并谢诸位老前辈救命之恩。”

    支着乌木杖的老人,先冷然瞥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腰肋旁插着的箫囊上,最后又目不转瞬地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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