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老于酒店儒雅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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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老于酒店儒雅客 (第1/3页)

    酷暑六月。 

    炎热太阳曝晒下的金陵古城。 

    火辣辣的热浪袭击着这座占尽风流天下闻名的六朝古都。 

    西贡院街,几排整齐而枝叶繁茂的柏树,总算还能给这座暑意十足的城市带来一丝快意。 

    老于酒店无疑占尽了地理上的绝对优势,位于西贡院街的最浓郁的阴凉处。 

    更何况,老于酒店的老板于百万祖传配制的“老洵”酒,有着去暑解乏倦奇异功效。 

    酒能解累去乏,的确给这条贡院街上的人们带来了夏日里可以清暑解倦的好去处。 

    然而,这里虽是一个好去他但是却并不是寻常之人能够毫不犹豫便踏进来的。 

    这时候,钱就变得异常重要了。 

    不过,西贡院街以前是个贡生,举人会集的地方,这些人十年寒窗已功成名就,当然是不缺钱。 

    可是,老于酒店一向生意兴隆的客源,今天似乎少了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实在太热,不值得喝上一杯酒,而冒着喷火的阳光去品尝一下,那实在是有些言过其实的老洵洒? 

    酒,多数的时候只会给人们增加热量,而不会给炎热中的人们带来一丝清凉。 

    但是,不管今天的生意是好还是坏,只要有一个人能够在老于的视线里出现,老于便觉得自己的生意已是旺盛无比了,老于知道,这个人习惯于坐在靠着窗户的那一张印有一个大大的“雅”字的桌旁。 

    平日里,他总是过了正午一定来。 

    奇怪的是,今天却已是有些日落西山了,他却还没有来,更准确地说,老于还没有看到那给他带来生命和财富的年轻人。 

    这是个喜爱在正午时候,一个人独自静静地坐在老于酒店里自斟自饮的俊雅青年。 

    老于的目光紧紧地盯视着进出酒店门口的人,他多么殷切地希望能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在门前闪现。 

    老人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拿起柜台上一块洁白的方巾,习惯性地抹着那铸有“雅”字的方桌。 

    桌子上早已是一尘不染。 

    老于却浑然不知地不停地抹着。 

    这已成了老于每天唯一要做的一件伙计杂什,因为他不愿让人插手干这件杂什。 

    老于的家财近几年来似乎已成了未知数,早可以做做甩手老太爷了,可以不必再干这种伺候人的话了。 

    可是,老于别的什么都可以不去干,唯有这件事情,老于是非要自己亲自动手不可。 

    老于懂得受人点滴之恩,须当报以涌泉的古训。 

    何况,名于今天所有的这一切,都离不了他的这一位并不显得有什么多大气魄的顾客呢! 

    总算把本已是镜亮的桌面擦得如同一面玉镜,并可以照出.人影来了,老于才停住手。 

    他回到了柜台。 

    老于燃起了一袋旱烟,虽然他已是百万富翁级,但是老于还是无法改掉原来的老习惯,正应合了那句俗语: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透过冉冉上升的烟雾,老于注视了一会儿酒店的门口,看了看已是西下的酷阳,他心中暗道:“公子爷恐怕今天不会来了,三个月来,今天是第一次。” 

    想到这里,老于嘱咐了伙计几句道:“你们不要让人坐那张桌子,听到了没有?” 

    伙计们自然明白老于老板指的是那张桌子了,齐齐地应道:“于老板,你放心吧。” 

    老于转身回到内堂去了。 

    老于盼望的青年人到底是谁? 

    难道这青年人在于百万的心目中就这么重要?竟令他如此愿意殷勤周到的伺候着吗? 

    他,究竟因何会受到如此的企盼? 

    伙计们巴不得老板早点儿走,免得让自己丝毫的偷懒行为给老板看到,他们免不了会有一种恐惧感——恐惧被老板炒鱿鱼。 

    日暮渐渐西垂。 

    老于酒店的气氛又变得有些生气和活力了。 

    禁不住馋酒的**,更为了在炎热的夏日里有一方可以高谈阔论的乐园,不管是豪爽的举人,还是喜爱清雅的贡生,都不约而同地一齐踏进了老于酒店。 

    那张“雅”桌依旧是空的。 

    来的贡生,举人们似乎都很自爱,都知道不该去可以说是老于酒店的最优静惬意的地方坐下来。 

    因为,他们都是这里的常客。 

    既然是常客,自然就免不了有自己习惯的位置。 

    文人们就是有一点不好,那就是习惯于自己早已熟悉了东西,虽然也许这并不是好的,但却要墨守成规拖住不放。 

    不过,这似乎并不能,也不该成为那张具有特别位置的“雅’凛没有人叨扰的原因。 

    为什么? 

    其实,不管是有了功名的文人,还是街市上的市侩之流,无一不对这位子的客人报以一种敬重的心情。 

    虽然各人的敬重点不同。 

    文人敬重他的才华过人,风流倜傥,品质超人,肯助贫困的寒士燃烛苦读求取功名。 

    “雅”座已成了老于酒店不可动摇的荣誉和生意旺盛的象征。 

    老于端着鼻烟壶再次巡视着自己的“帝国”时,眼睛猛然一亮,心中的阴霾忽然一扫而光。 

    此刻,他看到了“雅”桌边坐着一个白衣人。 

    这是个衣着十分华丽的白衣人。 

    伙计的殷勤照顾,顿时使老于的心里产生了丝丝的嫉妒,因为他讨厌别人侵犯他的“专利”。 

    伺候人居然还可以申请“专利”? 

    这大概便是所谓“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了。 

    老于暗暗决定,明天这位不及时通知他实施“专利权”的伙计,可以不必在他的酒店干活了,也就是炒那伙计的鱿鱼。 

    因为,老于长了这么大,吃了这么多辛苦,从身无分文到拥资百万,是在不断地被别人炒就鱼的逆境中挣扎过来的,炒别人就鱼的滋味,他还没有尝过。 

    老于决定开一次杀戒。 

    老板的出现,使伺候着华服公子的伙计心里一阵阵发着寒栗,特别是老于的那一种似有意又无意的咳嗽声。 

    伙计知道老于的身体一向是非常的好,据说从来没有过什么生病的记录。 

    老于的咳嗽,唯一的解释便是不满。 

    这点伙计们都懂。 

    伺候着华服公子的机灵伙计更是懂得这一咳之中的奥妙,然而有时候机智可以杀人,有时候机灵却又可以害人。 

    于是,伙计的手不禁颤抖了一下,就这么一下,却使得伙计的饭碗从此敲碎了。 

    因为伙计的手里端了一碗汤,一碗高汤鱼翅。 

    汤很烫;如果泼了出来,自然免不了要溅在手上,那么手又禁不住烫,端捧不稳的清碗必然会翻掉。 

    于是一切便顺理成章地成了这样的结局,华服青年的身上溅湿了一大块汤渍。 

    如此一来,老于的威风自然要发一发,但必须是在赔过“不是”之后。 

    其次,华服青年只不过略微犹豫了一下,便安慰伙计道:“怎么啦?烫伤了什么地方吗?” 

    伙计忙道:“耿少爷,小人该死,让你的衣服弄脏了,小人一定会赔的。” 

    被称着耿少爷的青年人微微一笑道:“你又不是故意的,不必说了;不过以后一定要小心点,免得烫伤了自己。” 

    伙计感激地点点头道: 

    “耿少爷,那么我给你洗洗吧,否则老板会责怪我的。” 

    耿少爷笑道:“你什么也不必做,不必担心,我自会安排的,现在你唯一需要做的是另一件事。” 

    伙计的眼睛紧盯着耿少爷的嘴,耳朵专注地聆听着。 

    耿少爷看着伙计的这副神情,微笑道:“别紧张,你可知道我只想要你做一件什么事吗?” 

    伙计摇头。 

    平日的那股机灵劲此刻似乎早已不知溜到什么地方逍遥去了。 

    耿少爷道:“上菜。” 

    伙计恍然大悟地道:“真对不起,我只顾看你的衣服,却忘记了给你上那条凤尾鱼了。” 

    “不必了,阿福。” 

    老于早巳系好了一条洁自的围巾,手里端着一盘刚刚炒得十分香气的鱿鱼冷冷地道。 

    伙计的脸色顿时煞白。 

    他知道老于的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更何况,老于的手里端着的那盘香脆娇嫩的鱿鱼,正向他预示着早已十分明白的事情。 

    老于要解雇阿福。 

    阿福的眼里涌现出一层水花。 

    因为他明白,自己必须到处求爹告娘,必须重新找一份可以养家糊口的工作。 

    可是,这很困难。 

    在西贡院街,还没有人被老于酒店解雇过。 

    人人都知道老于是个非常好的生意人,如果在他的店里做活都被解雇,那么别人也绝不会指望这个人能在自己的店堂服务良好。 

    阿福的步履有些自持不住。 

    耿少爷突然道:“阿福,你过来。” 

    阿福茫然地走了回来。 

    耿少爷道:“阿福,你知道今天我为什么来迟了吗?” 

    老于急忙道:“耿少爷,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耿少爷道:“老于,你别急着问我,我正在问阿福呢!” 

    阿福摇头表示不知。 

    老于急骂道:“蠢家伙,跟了我这么多年了,也不时时刻刻记着今天是少爷的生日。” 

    阿福急忙跪倒道:“耿少爷,阿福给你磕头祝寿了。” 

    耿少爷急忙扶起阿福道:“阿福,多谢你了,不过既然你给我拜了寿,我总要给你点东西。” 

    耿少爷望着店老板老于,笑道: 

    “老于,你说我该给阿福赏点什么呢?” 

    老于狠狠地道:“耿少爷,依我之见应该赏他几棍子,他竟然在少爷的生日里扫少爷的兴。” 

    耿少爷道:“老于,今天我很开心,有阿福给我拜寿,我一定要好好地酬谢他。” 

    老于道:“耿少爷,算了吧,衣服就不要他赔了,让他滚,省得碍手碍脚的。” 

    耿少爷摆摆手道: 

    “老于,以后可不许这么说,这样吧,阿福等会儿跟我回去拿一套新衣服穿在身上,如果今后有人对你不好,就是欺辱我了,你看如何?” 

    耿少爷说话的时候,眼睛却是对着老于的。 

    老于暗自叹息,鱿鱼算是白炒了一回。 

    阿福的脸色却已是喜色满面,冲着耿少爷行了一个礼,乐滋滋地忙去了。 

    老于道:“耿少爷,你今天怎么这么迟才来?老于可是早就为你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寿宴等着呢。” 

    耿少爷笑道:“老于,你别不知足了,少爷的钱两,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流进了你的无底口袋了。” 

    老于讪讪地笑道:“耿少爷,老于不就只是在乎日里多收了你的几千两银子吗?” 

    耿少爷道:“老于,别不知足了,帐房里告诉我说,咱们已给老于骗走了几万两银子了。” 

    老于道:“耿少爷,那不是你在我这儿投资做股的吗?怎么说老于骗你呢!” 

    耿少爷笑道:“很难说,谁知道老于的酒店是不是能够赚到钱呢!” 

    老于嘿嘿一笑道: 

    “耿少爷,你我如何分家呢?其实我收你的银两,只不过是替你留着点,让你日后慢慢去花。” 

    耿少爷道:“难道我花钱很快吗?” 

    老于道:“耿少爷,你每天的支出有多少?” 

    耿少爷道:“帐房里的事情我也搞不清。” 

    老于道:“可是我知道。” 

    耿少爷“哦”了一声。 

    老于又续道:“耿少爷,你的家资只有五百两银子吧?—— 

    耿少爷叹道:“难怪帐房总是不断的在我耳边呼叨。” 

    老于道:“耿少爷,你的万贯产业为何如此迅疾地消失掉了?” 

    耿少爷道:“老于,你今天似乎对我有什么不满意吧?怎么老是跟我提到这件事情。” 

    老于叹道:“少爷,你该留着些田产了,不要再到处的尝银放粮了。” 

    耿少爷的脸色一沉,严肃道: 

    “老于,难道你是说我这样做错了不成?” 

    老于道:“耿少爷……” 

    老于刚要说下去,只见门外急冲冲地跑进来一个壮汉。 

    这人短衣襟,小打扮,一顶破旧的凉帽歪戴在头顶上。 

    老于看到这人不禁又是一阵叹息。 

    因为他知道,这人来老于酒店绝没有好事可做,除了向耿少爷伸手之外,这人简直就不知道该如何挣钱养活自己。 

    这人走到耿少爷面前道:“耿少爷,今天是你的大寿之日,小的找了你老半天,好不容易找到这里来给你请安。” 

    耿少爷笑道:“阿飞,你是不是又缺银子花了,先给我来个糖葫芦吃。” 

    阿飞道:“耿少爷,小人这次是真心实意地给你拜寿的,平日里多蒙少爷恩泽。” 

    耿少爷调侃道:“那么寿礼呢?” 

    老于在心中暗道:“寿礼!这种人平日里只会受别人的礼,怎么能够叫他掏出给你的寿礼来呢。” 

    阿飞小心翼翼地解开衣襟,从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玉盒来,递给了耿少爷。 

    老于目不转睛的盯视着这个价值不菲的玉盒。 

    他开始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实性了。 

    耿少爷将玉盒合在手里,仔细地把玩了一儿会,笑道: 

    “阿飞,你是从什么地方借来的吧。” 

    阿飞的脸一红,急切的辩解道:“耿少爷,你这可冤枉我了,说什么也不能去干那种事情来给你抹黑啊。” 

    耿少爷道:“难道是你发了什么大财,还是得了一笔什么意外的遗产了?” 

    阿飞不好意思的道: 

    “耿少爷,您知道的,我这人向来没有什么富翁亲戚的……” 

    耿少爷奇怪道:“那你的这个玉盒是怎么来的?” 

    老于冷冷地道:“耿少爷,这大概是什么赃物,给人抛弃了的东西,他把它捡来的。” 

    阿飞瞪了老于一眼道:“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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