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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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湾的底部,是一座冈尾,水冲至底部便形成深潭,崖岸石色如铁,岩石的成分与铁城的岩石相同。

    冈上,不时耸起一座座巨岩,附近草木丛生,那些巨岩,就像草木丛中的怪兽,猿蹲虎踞奇形怪状,形成复杂的,易于藏匿的蔽地。

    飞灾九刀就是利用这处地方隐身,监视自己建在湾岸上的树棚。

    他知道有人来这里监视和搜寻他,树棚诱阱的确发挥了相当作用。

    终于,他碰上了真正的高手劲敌。

    男残炼魂羽士确是具有令人骇异的神通,在众多高手的眼前幻灭消失。在玄门弟子来说,那是修至地行仙境界的隐身术。

    在行家眼中,却是最高明的移神绝技,利用声与光将心中存疑的人意志力引开、转移,因而视力与听力皆产生错觉。

    事实上这些武林高手的视听两觉,已经不自觉地离开了目标而不自知,意识已被转移,而到了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境界。

    当然,目标也必须具有惊世的武功根底,移动时才能不发生清晰的形象和声息,以免重新把引开转移的神意引回来。

    这些高手的意识中、心目中,早就有神秘的道术存在,所以意志力才能被引开、转移。

    一个白痴,是看不到鬼神的,看到了也不以为怪。

    而一个心中有鬼神的人,却很可能看到鬼神出现。

    一个愚昧的人,更容易看到鬼神,甚至觉得鬼神无处不在,连一块大石头也有神出现。所以,世间有许多拜石头神的人。

    飞灾九刀是行家,炼魂羽士装神弄鬼的身法和天罡步法一露,他便知道妖道要用绝学,作孤注一掷来对付他了,所以他也用上了平生所学周旋。

    在外行人来说,两人在斗法。

    当他出现在冈顶隐蔽地时,炼魂羽士也到了。

    他是逃来此地的,当然出于故意。

    他不想在一宫一殿的高手在旁虎视眈眈下,与炼魂羽士这种劲敌拼老命,稍一分神,黄泉殿的人必定渔人得利送他下地狱。

    炼魂羽士出现在一座巨石上,青道袍迎风飘举,手中的青钢七星剑冷电森森,脸膛变成了灰青色,一双怪眼似乎射出绿芒,披散着灰发,阳光下浑身鬼气,凡夫俗子这时如果在场,真会认为看到妖魅鬼怪,保证吓得半死屁滚尿流。

    “你已经在本羽士的炼魂**有效控制下。”炼魂羽士带有鬼气的阴厉语音像枭啼:“已经全身麻痹不能动弹,躲得再隐密,也逃不过本羽士的法眼,快叫饶命,本羽士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

    附近毫无声息,连野鼠也踪迹俱无。

    “你还不叫饶命?哼!”炼魂羽士的目光,落在三四丈外的一丛矮树下:“给你十声数,数尽,炼魂**将灭你的神形,决不容情。一!二……”

    “七!八……”

    矮树丛枝叶轻摇了几下,决不是微风所造成的摇晃,也不是有小兽在树丛中活动。

    “九!十!”

    枝叶又是轻晃了几下,仍无声息。

    “孽障该死!”炼魂羽士沉叱,剑遥向矮树丛一指,左手微扬,一颗淡青色鸽卵大的刃状物,幻化一道令人难觉的淡淡灰芒,一闪即没。

    “波”一声轻震,矮树丛青烟一涌,暗绿色的鬼火四面迸射,两丈方圆内呛人的臭味散逸,枝叶发出高温薰烤的怪响,叶卷枝枯,但却不见火苗。

    “我在你后面!”身后传来急叫声。

    炼魂羽士反应超人,应声大旋身剑上风雷骤发,左手的大袖刮起一阵强劲的阴风,剑洒出的剑网,像是天罗下罩,鬼魅难逃。

    巨石顶部足有半亩大,可站几十名大汉而不觉拥挤。

    身后空荡荡,鬼影俱无。

    “转身!”脑后的沉喝直震耳膜。

    “纳命!”炼魂羽士再次施威,旋身转回原位。

    剑网落空,因为黑影恰在剑网的威力圈外,黑影成了漏网之鱼。

    袖风的威力比剑网差,更够不上黑影。

    黑影是飞灾九刀,站在巨石的边缘,双方相距仅丈二左右,恰好位于剑网和袖风的威力圈边缘,袖风的余劲近身即散。

    刀出鞘,人闪动。

    刀光、人影、劲气,在电光石火似的刹那问近身。

    双方都掏出平生所学,行有我无敌的闪电接触。

    剑网疾收,再次倏张。

    刀光流泻,破风的锐啸惊心动魄。

    剑网仅张开一半,刀光已破隙而入。

    风吼电闪中,黑影远出三丈外去了。

    一条仍然死握住长剑的手臂,也飞出三丈外,堕落石下草丛。

    人影似流光,飞落石下,再一起便远出三四丈,快速绝伦。

    后面,血珠飞洒。

    “你走不了!”飞灾九刀沉叱,刀隐肘后猛追。

    可是,由于交手后移位相反,丢了手臂的炼魂羽士又先向相反的方向逃,他回身时妖道已经跳落石下,双方已远在六七丈外了。

    等他一起步,妖道拉得更远啦!

    双方的轻功超尘拔俗,已到达所谓遁术境界,宛若流光逸电,所经处不留形影,想迫及谈何容易?

    “快助……我……”炼魂羽士的求救声动人心弦。

    远处的黄泉殿主打一冷战,一声信号,带了人溜之大吉。

    这种求救声太可怕,不救也罢。

    西门宫主母女所立处,距潭畔的冈顶斗场约三百步左右,可隐约看到映日闪烁的刀剑光芒,可隐约听到呼喝的声浪。

    附近的黄泉殿主,当然也看得见听得到。

    妖道的求救声,惊走了黄泉殿的人,母女俩却留在原地不走,以避免半途遭遇又生变故。

    “娘!他们是怎么到达那边交手的?”西门小昭真的不懂,对自己的目力听觉有强烈的信心:“他们真的会变化?会遁形?”

    “我也不知道,女儿。”西门宫主苦笑:“也许,我们有片刻的失神;要不,就是我们的目力和听觉都不中用了。”

    “是吗?”

    “笨哪!”西门宫主摇头:“我不是说我也不知道吗?你问我,我去问谁呀?”

    “糟!娘,这不是看到了吗?”西门小昭向侧方一指,脸色大变。

    炼魂羽士正飞掠而来,有草木遮掩,只能看到头部,和草木急分的景象。

    如果妖道冲她母女而来,当然糟!

    经过目击妖道隐身幻化的异象,母女俩早已胆落,心中雪亮,决非她母女凭武功暗器所能抵挡得住的。

    “准备用霹雳五雷梭对付他!”西门宫主惶然叫:“两仪剑阵!”

    母女俩左右一分,左手梭凝劲待发。

    幸好妖道折向了,远在五六丈外。

    终于看清妖道的右臂,只剩下不足半尺的一段,用左手紧扼住断处,所以飞掠的速度慢了许多,但也比绝顶轻功高手快一倍。

    “难怪他求救。”西门宫主感到心神一懈:“他的右手被砍断了,好险!”

    “是你们好险呢,抑或是妖道好险?”身侧突然传来飞灾九刀的语声。

    母女俩扭头一看,全身黑的飞灾九刀相距不足三丈,双手抱肘而立,脸上汗水淋漓。

    “我算是开了眼界了,李大爷。”西门宫主泄气地说:“我这自命不凡的女儿,是你刀下留情放过她的,我母女欠你一份情。”

    “谢谢你啦!”西门小昭羞笑着向他行礼:“谢谢你不杀之恩。”

    “废话!”他笑了:“彼此无仇无恨,一时意气用事冲突,杀什么?你以为飞灾九刀是杀人魔王吗?你可别坏了我的名头。”

    “你杀了贝如玉一刀,没错吧?”西门小昭笑吟吟地向他走近。

    “他确是想杀我,幸好他想杀我的动机值得原谅。”飞灾九刀似笑非笑:“为了护花而挨了一刀,难怪他不甘心,要催促他老爹娶你做媳妇作补偿了。”

    “不给你说!”西门小昭白了他一眼,宜喜宜嗔的表情内容太多,也极为动人。

    “人心险恶,连我这名列妖邪的人,也感到寒心。”西门宫主感慨万端:“一旦得势,什么事都可以做出来。贝殿主如果没有妖道支持,他敢这样侮辱我?哼!我和他没完没了。”

    “西门宫主,你如果没有贝殿主支持,也不见得敢对付我飞灾九刀。”飞灾九刀的话不中听,但却是实情:“要不是贤母女宁为玉碎的坚决态度可圈可点,我也不会强出头管闲事。”

    “我很惭愧,李大爷。”西门宫主极有风度地道歉:“其实,我这女儿对你佩服得死心眼,其错在我。

    我不知道你的底细,直觉地仇视你,所以愿意和贝殿主合作,联手斗你一斗。一步错,几乎终生抱恨。怎样,铁城之会要人虚张声势吗?”

    “这……”

    “我不是感恩图报,而是此恨难消。”

    “盛情心领。”他由衷地说:“我这人公私分明,恩怨分明,个人恩怨一肩挑。如果我需要援手,在湖广地区,最少也可以找到十位昔日的同袍,都是在千军万马刀山剑海中出生入死的死士。

    不客气地说,鬼面神旗号下的千把个混口食混混,即使不算是土鸡瓦狗,最多只能算是瘸了爪缺了牙的犬狼,十把刀结阵冲杀,保证鬼哭神嚎。

    铁城之会,鬼面神如敢玩花招,我要他蓝家大院血流成河,活着的人一辈子都会做恶梦。”

    母女俩只感到脊梁发冷,毛骨悚然。

    “他们的人四出阻止你赴约。”西门宫主迟疑地说:“我和黄泉殿主,也不自量力自告奋勇来搜寻你……”

    “我知道,他们甚至派人与路庄主接头,以同仇敌忾的名义要求暂时休战合作。”

    “请来助拳的人,有许多事被蒙在鼓里。这件事我不知道,这岂不是有意让助拳的人为难吗?

    有些人是抱着与仇家了断的心愿和热诚,无条件赶来助拳的。”西门宫主颇感意外:“暂时休战合作,对这一类的助拳人,是戏弄和侮辱,也造成实质上的从属关系。等于说,鬼面神已成了碧落宫的主子,因为我必须听他的。哼,可恶。”

    “幸好我们已经脱离他们的控制了,娘大可不必和他们计较。”西门小昭倒是看得开。

    飞灾九刀又一次感到意外:这小妖女并不像传闻中那么可怕呢!

    “计较又能怎样?毕竟我们惹不起毒手睚眦。”西门宫主悻悻地说:“我们暂且作壁上观,有机会再找八荒人龙抽他的龙筋。李大爷,真不需要我们替你摇旗呐喊吗?”

    “不必了,谢谢!”

    “你把妖道怎样了?”西门小昭问:“好像他的右手不在了……”

    “他很了不起,仅被砍掉右臂,依然能用剩余的精力逃走。日后你们碰上他,必须特别小心,他这种人断了一条手臂不但损不了道基,反而凶性变本加厉。

    不过,在近期间不足为虑,他会找我的,下一次,哼!我还有些准备工作要做,得走了,后会有期。”

    “李大爷……”

    他去势如一缕轻烟,冉冉消失在草木丛中。

    “女儿,我想起一件事。”西门宫主突然挽住女儿的肩膀。

    “娘,什么事?”

    “你看,他是不是比贝如玉强一百倍。”

    “娘的意思……”

    “你是真笨呢,抑或是给娘装糊涂?”

    “娘……”西门小昭突然红云上颊。

    “慢慢来,不能操之过急,先回客店再好好打算。”西门宫主喜形于色:“依我看,他不只比贝如玉那虚有其表的狂妄小子强百倍,可能强一千倍……”

    黄泉殿主一群人,真像丧家之犬。

    两个鬼王死一伤一,平空树立一个强敌碧落宫,此行损失颇为惨重。

    想起那天到客店胁迫飞灾九刀的事,这位不可一世的黄泉殿主,感到毛骨悚然。假使那天飞灾九刀凶性大发,结果如何?知己不知彼登门寻仇,对方凶性人发理直气壮,他所带去的人,能有几个活的?

    “儿子。”他向跟在身后的贝如玉说:“毒手睚眦如果在这次铁城之会,毙不了飞灾九刀,咱们最好见机行事,早早脱身方是上策。”

    “爹,儿子还不想认栽。”贝如玉毕竟年轻气盛,不愿服气:“其实飞灾九刀的真才实学,并不比孩儿强多少,要不是孩儿大意轻敌,他那一刀绝对伤不了我。孩儿不甘心,早晚要和他……”

    “住口!你比炼魂羽士强多少?”黄泉殿主沉叱:“不知死活!你的狂妄自大个性,真得改一改了,那对你有好处的。”

    “炼魂羽士一定太过倚赖妖术,邪不胜正,吃大亏是意料中事。论武功技击,妖道算得了什么?爹大可不必长他人志气。”贝如玉乖戾地说:“飞灾九刀杀了咱们的人,捣散了一宫一殿结亲合作的大计。

    如果咱们就此罢手,日后黄泉殿的人谁也休想抬头挺胸装人样了。爹,孩儿反对见机脱身,有损黄泉殿的威望。”

    “你知道后果吗?”

    “每样事都计及后果,什么事都不用干了。爹当年闯道扬名立万,决不会是事事计及后果,事事衡量得失的,不然决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

    父子俩一面走一面争论不休。两代之间难免在看法有不同的差异和歧见,上了年纪的人与年轻人有时候永远无法沟通。

    贝如玉确是不甘心,尤其是眼看可以把梦寐难忘的西门小昭弄到手,却因飞灾九刀死对头的出现而功败垂成。

    一刀之仇又加上夺爱之恨,像他这种目空一切,骄傲自负的年轻人,怎忍得下这口怨气?

    十余个人心中有数,必须赶快脱离险境,以免被飞灾九刀追及,谁也不愿再见到那把可怖的、代表飞灾横祸的尖刀。

    因此急急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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