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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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彦方以猛兽的装束,在山林间时隐时现,把江右龙女一群人,引至九奇峰以东一带奔忙。

    不久便换了装洗掉斑纹,回复本来面目,悄然攀山越岭向西北一带峰峦急赶,穿越仰天坪,疾趋圆通山一带现身。

    他的速度极为迅疾,这可以表示他与扮猛兽的人无关,也与缥缈神魔那些人无关,所以他必须早早现身。

    他确信华阳夫人恨透了璇玑城的人,不会暴露他的根底。

    他并不知道一谷一座的人,昨晚在圆通寺留宿。

    园通山南面是石耳峰,峰下就是庐山的名寺圆通寺,东距第一大寺东林寺约二十余里,这座圆通寺的名气并不比东林寺低多少。

    他是从白云严这条山径穿越的,绕过峰角的松林,便看到气象恢宏的圆通寺呈现在眼前了。

    向右一看,他愣住了。

    一座凉亭建在山嘴上,型式与圆通寺的夜话亭化骨亭完全本间,这是便利游客远眺的双层高亭,亭西两里左右就是圆通寺的巨大山门。

    亭外站着两个人,赫然是姜少谷主和姜玉淇兄妹。

    双方照面,相距已不足百步。

    他想重新退人松林,他已经来不及了。

    “许兄,真是你呀!”姜玉淇娇滴滴的嗓音悦耳极了,欣愉的雀跃神情溢于言表。

    可是,姜少谷主的表情却大相径庭。

    “你……你不要过来,不要……姜少谷主惊惶地大叫,仿佛把他当成瘟神。

    他心中一动,笑吟吟地向前迈进。

    姜少谷主发出一声长啸,向圆通寺的人示警。

    “哥,你不要惊动范老黑的人嘛!”姜玉淇向乃兄大声埋怨:“你走好不好?早知道你沉不住气,我才不会和你出来走动呢!”

    小姑娘不理会乃兄的反应,小鹿似的向前急迎。

    “妹妹,危险,快退……”姜少谷主惊叫。

    “哈哈!姜少谷主,你才有危险。”他大笑,从小鹿似的飞奔相迎的姜玉淇头顶飞越而过,以狂野的声势向凉亭猛扑。

    姜少谷主大喝一声,虚空连拍三掌,刚猛无比的掌劲以雷霆万钧的声势,向扑来的人影涌去。

    情急拼命,这三掌真可将丈外的人震烂、击飞。

    可是,许彦方也连拨三掌,将袭来的掌劲—一引偏,仅脚下略为迟滞而已,仍然豪勇地疾进。

    姜少谷主这才真正明白,上次挨揍挨得一点也不冤,以十成劲全力发掌攻击也挡不住许老方的冲势,拼智慧更毫无希望啦!

    他立即向亭测飞掠,向圆通寺狂奔而走,象是见了鬼。

    “请不要动手!”姜玉淇一面回头急奔,一面焦急地大叫:“许兄,有话好说……”

    “找回头再找你算帐。”许彦方扭头叫,狂追姜少谷主,脚下却不用全力。

    姜少谷主连剩余的精力全卯上了,轻功本来就傲视武林,鹰翔身法号称天下无双,这一全力施展逃命,还真令人刮目相看。

    山径一线,一面是陡崖,一面是峻坡,速度太快如果控制不住,失足掉下去性命难保。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许彦方一面遍,一面用打雷似的大嗓门怪叫:“你从背后打了我一记六阳神掌、这笔债你必须偿还。”

    “站住!不要扮兔子逃命,不要丢你老爹姜老邪的脸。”园通寺方面,已出现大批急掠的人影。

    他的话,就是说给那些人听的。

    姜少谷主哪有勇气站住还债,逃的速度更快,好几次几乎冲落陡坡,险象横生。

    “许兄,求求你……”姜玉淇拼命尖叫,真怕许彦方追上乃兄下毒手,在这种地方交手,差劲的一方随时都可能送命,手足连心,她怎能不焦急?、叫喊声突然中止,叫喊的最后声调也有异。

    许彦方突感心潮汹涌,这种叫喊声令他心中发紧,不祥的感觉象浪涛般撼动了他的内心深处。

    本能地扭头回顾,吃了一惊。

    本来落在他后面二三十步的姜玉淇不见了,而下面峻峭的崖玻草木籁籁而动。

    他第一个念头是:“姜玉淇不慎失足掉下去了。”

    他对姜玉淇颇有好感,对姜少谷主也没有太深的仇恨,他事先也没料到回鹰谷的人在圆通寺,姜玉淇失足掉下去,他岂不成了害死姜玉淇的凶手?

    他不假思索地回头急奔,心中暗叫不妙。

    陡峭的崖坡长满了杂树野草,身手灵活武功高明的人,如果不心慌意乱,不难抓住草木稳住下坠的身形,不致于直坠山脚粉身碎骨。

    到了姜玉淇下坠处向下察看,十余丈下草木森森中,可看到依稀的人影窜走,以斜方向急降,草动校摇看得真切动人,人如果控制不住向下坠落,必定直线翻滚而下,怎么。而以窜定的身法斜移的?

    他心中一宽,但不假思索地手脚并用向下急降。

    姜少谷主已和赶来的人会合,人多胆足,回头准备擒敌,却发现小径上已空闲无人。

    许彦方不见了,姜玉淇也失了踪。

    庐山天然的岩洞不多,各处可藏小兽的崖穴却不少。

    这些崖穴皆位于峰麓下,尤以黄龙潭、三叠泉、九奇峰一带最多。

    不但可藏野兽,也可供游山窖或猎户暂避风雨,但不熟悉山区的人,却不容易找得到。

    钻入一座古林,肩上扛着姜玉淇的夜游僧得意洋洋,一手排技分草急走,出现在崖下的岩灾前。

    天空中浓云汹涌,崖下雾气渐浓,似乎要下雨。

    山区中二常风雨骤至,平常得很。

    浊世浪子坐在崖下,无所忌惮地生火烤一只大山雄,肉香四溢,午餐有着落了。

    听到株对声,他一蹦而起,警觉地将佩剑挪至趁手处,一手仍握住穿着烤肉的木棍。

    看清来人是夜游僧,神色一懈。

    “咦!你弄到一个女人了?”他颇感意外地问:“你夜游僧白天也干活了,好现象,喂!弄到什么人?”

    “姜老邪的大闺女。”夜游僧急急进入崖穴,将人往地下一放:“哈哈!不费吹灰之力,躲在不可能躲的路旁陡坡下,出奇不意手到擒来,妙极了。”

    这座山崖形如半月,高有两文,宽却有四丈余,不但可避风雨,甚至可以辟室而居。

    姜玉淇不但哑穴被制,身柱的经脉也被制住,既无法说话,也无法动弹,看到浊世浪子,她知道完了,同时也知道突然制住她的人是谁了。

    上次她在黑暗中,一而再向夜游僧攻击也劳而无功,最后是夜游僧击倒了古宅,而被埋在瓦橱下。

    并不是她将淫僧击倒的,可知道夜游僧的真才实学,比她高明多多,这次淫僧偷袭,她栽得一点也不冤。

    “咦!高明。”浊世浪子口中称赞,心中却感到不是滋味:“和尚,你艳福不浅嘛!”

    他为了姜玉淇,曾经冒了千万风险,一度曾经弄到手,却被许彦方打得昏天黑地,最后落在红尘魔尊的控制下。

    追根究底也是因为姜玉淇而起,费尽心机依然吃不到这块天鹅肉,现在却落在夜游僧手里,要说他甘心不介意,那是欺人之谈。

    但他不敢将不满现于辞色,夜游僧的武功修为比他高出多多,所以他才把淫僧骗去对付许彦方。

    他如想向淫僧讨姜玉淇,那简直是鸡蛋碰石头,不要命了。

    “我和尚可不介意什么艳福,只要象样些的女人就好,能弄到这个绝色大闺女,当然相当运气好。我不象你死心眼弄死盯着尤瑶风不放,却又势孤力单无可奈何,依然眼巴巴地苦等机会不肯放弃。

    “呵呵!和尚我弄到就好,不浪费工夫情有独钟,喂!分我一半。”

    不管他肯是不肯,夜游僧夺过他手中的烤雉,刀枪不入水火难伤的巨手一拉之下,撕下半只烤雄,往姜玉淇身旁席地坐下,恶形恶象大口撕咬、吞咽。

    浊世浪子也在一旁坐下,一面进食,一面在心中盘算,一双色眼贪婪地在姜玉淇曲线玲珑的身体上瞟。

    “和尚,你估计温飞燕那些女人,会不会找到圆通寺来?”

    他信口问。

    “大概会的。”夜游僧含糊地答:“璇玑城的眼线,一直就紧蹑在一谷一座的人左近,姜老邪与范老黑,拒绝合作的态度又坚决不摇,璇玑城的人如果不介意,岂不威信扫地?庐山本来就是藩阳王的地盘,不容许外来的人拒绝璇玑城的要求,即使是一谷一庄也不例外。”

    “你弄到一个女人了。”

    “不错。”

    “不会撒手一走了之吧?”

    “去你的!你以为我肯舍弃这个什么温飞燕呀?”夜游僧怪眼一翻:“那**才是真正女人中的女人,正对我和尚的胃口。

    象着老邪的闺女,不客气地说,只能算是半生半涩的半个女人,弄来浇浇火聊可派用场,要大欢喜太快乐,只有在温飞燕这种又妖又媚又骚的女人身上才能获得。

    “小子,你不是想在贫僧的猎物身上,打什么鬼主意转坏念头吧?”

    “和尚,你想到哪儿去了?”浊世浪子心中一跳,真怕被和尚猜出他的心事:“我说过,我只对做藩阳王的驸马有兴趣,其他的女人,我连想都懒得想。”

    你对温飞燕那种成熟的女人大胃口,我对大闺女有爱好,你找各有所好,各取所需,没有利害冲突,是吗?”

    “对,所以你我才能合作愉快。喂!吃饱以后,该你出去踩探侦查了,但愿你和我一样幸运,半途找到机会,把小凤儿弄到手。”

    “咱们一起侦查,岂不力量充足些,”

    “不,和尚我尽量避免白天露面,何况……”

    ““何况,你想参欢喜之缘。”浊世浪子悻悻地说、极不情愿地伸手去摸躺在一旁的姜玉淇。

    和尚猛地伸手一拨,怪眼彪圆。

    “你干什么?”夜游僧不悦地质问:“咱们是同好,品味各不同,不像红尘魔尊那些狗男女,乱七八糟大床大被的混帐行当,极度兴趣。

    而我却守旧的规矩,那就是单嫖双赌,天下间什么都可以共,就是我到手的女人不能共,你明白吗?”

    “和尚,你可不要胡说八道。”浊世浪子恼羞成怒:“我走了霉运,不幸落在红尘魔尊那些混蛋手中,并不代表我喜欢他们那种混帐作风,我到手的女人,同样没有与人共享的度量。

    “好吧!我去碰碰运气,查出他们的落脚处,晚上再去动手,不把小凤儿弄到手,绝不甘休。”

    “假使她飞回璇玑城,你毫无希望,小子,要积极些,以免夜长梦多,快走啦!”

    浊世浪子心中大恨,显然和尚已开始欲火上升,要把他遣走以免碍事。

    这淫僧虽然是恶名昭彰的色魔,但与红尘魔尊那些**荡女所好有异,独占性强,把到手的女人看成禁忌,自己再不识趣留下,必定反脸成仇。

    他用腰巾拭净手上的油汁。恋恋不舍地注视惊恐欲绝的姜玉淇一眼,整衣而起。姜玉棋是他第一个看上的女人,被和尚先弄到手,他确是万分不自在,真有被人割掉心头肉的感觉,把和尚很入骨髓。

    情势不由人,目下他势孤力单,和尚是他唯一的靠山,即使想不顾一切反脸,他也不是和尚的对手,在虎门争食划不来。

    他在想:最好立即发生一些意外变故。意外变故发生,他就有机会把姜玉淇悄悄浑水摸鱼带走,找地方藏起来,和尚就无奈他何了。

    天下间下有两件事,值得用命去争取,那就是名与色,名就是名位。色,就是女人。

    刚要往崖外走、他突然伸手扳剑。

    和尚刚拍开姜玉淇的哑穴,剑吟声传到。

    一声刀啸,和尚跳起来拔出戒刀。

    “小子,你想干什么?”和尚声色俱厉:“混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肚子里有些什么牛黄马宝呀?哼!佛爷无时无刻都防着你,你最好打消你心中的卑鄙念头。”

    “你又干什么?”他倒垂着剑不悦地闷。

    “干什么?防你的快剑呀!”夜游僧冷笑:“那天晚上你拔我去对付风尘浪子,佛爷我被作弄得灰头土肠,事后已打听得一清二楚,风尘浪子根本不在场,屋子里的人,正是你掳去藏在那儿的这个小女人。整个府城的人都知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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