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堂上集群英 舌剑唇枪先起衅 筵前来侠女 眼波眉语倍消魂

    第九章 堂上集群英 舌剑唇枪先起衅 筵前来侠女 眼波眉语倍消魂 (第2/3页)

之后,再往后庄过手不迟!”玄龟羽士宋三清,知道这包裹以内,定是使自己极其难堪之物,但众目睽睽;又不能不理,遂朝胡震武略使眼色,胡震武会意走过,一解包裹,便知其中是人,但还未想到那黑白勾魂刁家兄弟身上!

    这时黑衣勾魂刁潜因被绑得太久,虽然顾清替他留有气洞,但也只剩奄奄一息!

    宋三清一见这包裹之内,竟是那黑衣勾魂刁潜,知道刁润定也遭受不幸,人家赴会拜山之时,自己这面居然有人在翠竹山庄附近加以暗算,又被对方擒来,委实无法解释,凶心一起,为了顾全颜面,竟向胡震武喝道:“二弟!这是本寨中恶行甚大的叛寨之人,我曾传玄龟旗令,擒他治罪!如今被慕容大侠等送来,再好没有,还不赶快代我正以寨规,等些什么?”

    胡震武闻言也觉得事情逼得只有如此处置,右掌微沉,开碑掌力一发,那位黑衣勾魂刁潜,立时嘴角微溢黑血,便告毙命!

    宋三清不等慕容刚这边有人发话挖苦,先行抱拳一揖说道:“多承诸位,代本寨擒回叛徒,宋三清先行致谢,并为各位大侠引路,擂台一会!

    群侠知道他们理屈词穷,急于倚仗武力动手,遂含笑起立,鱼贯而出!慕容刚,吕崇文与严凝素三人,走在最后,到得堂口之时,吕崇文故意抢先两步,让慕容刚与严凝素,又交换了无限深情的含笑一瞥!

    到得玄龟堂后,璇玑竹阵之前,双方各分宾主,在东西两座看台以上坐定,玄龟羽土宋三清,打量慕容刚这边,除了先来的八人以外,加上裴叔傥父女,及最后赶到的天香玉凤严凝素,共计十一人之中,至少有四五人,是一等一的好手,自己方才订以七阵赌输赢,如今面临对敌之时,调派人选,必须慎重,尤其是这第一阵,既不能挫了锐气,又不便上来就以四灵令主等主脑出场,煞是难处!

    目光一瞥欧阳智,欧阳智这次却似有失军师职守,不愿献策,偏头他视,未加理会。

    宋三清正在踌躇,对台上的小侠吕崇文?业已卓—立台口,朗声笑道:“我们既然已到此处,还文绉绉的等些什么?你们四灵寨中,不是自诩藏龙卧虎,好手如云么?倘着真派不出人来,我便先寻胡震武老贼,一算当年皋兰旧债!”

    单掌开碑胡震武,听吕崇文一上来便向自己叫阵,心中虽然有点怯敌,但众目睽睽之下,不能退缩,方待起身应答,突然耳边响起一声极为宏亮的佛号道:

    “阿弥陀佛!吕小施主且莫逞强,贫僧万里远来,先要会你一会!”

    那位西域“四佛十三僧”中的离垢大师,站起身形,向胡震武合掌为礼说道:

    “胡令主,请恕贫僧狂妄,我要先接一场!”,话完,僧袍一展,半空中宛如飘起一团黄云,直向相隔四五丈远的擂台之上飞去!

    离垢大师这一自动出手,玄龟羽士宋三清,不禁笑逐颜开,因为不但早巳看出这位离垢大师,是把极硬好手,并还可以就此窥察对方实力,徐定应敌之策,以求在七阵之中得到胜利!

    吕崇文见离垢大师,要与自己动手,知道定是为那柄青虹龟甲剑之事,方待纵身上台,身傍也响起一声,阿弥陀佛!”那位天龙剑客陶萍的师父,少林高僧道惠禅师,含笑和声说道:“吕小侠是今日主将,不必太早出手,让我们三宝弟子,先亲近亲近。

    吕崇文知道这位道惠禅师澹于名位,其实一身功力,除了嵩山掌教以外,在少林一派之中,再无人可以匹敌!遂含笑侧身,道惠禅师也不像西域僧人那样剑拔弩张,僧袍摆拂,步履从容的慢慢向擂台走去。

    天香玉凤严凝素与慕容刚,在人前不好过分寒喧,但对那位裴玉霜姑娘,却一见投缘,亲热已极!

    严凝素在随意问答之中,发现裴玉霜不但美貌大方,武功甚好,并对吕崇文甚为投契,心中也觉高兴,见道惠禅师业已上台会斗离垢大师,遂回头向吕小侠问道:“那黄衣僧人离垢的装束身法,分明是西域一派,他们足迹久绝中原,无由结怨,怎的一上来便找你过手做甚?”

    吕崇文在严凝素身傍,含笑就座说道:“严姑姑大概还不知道,文儿在北天山绝壑之中,得了一把宝剑,名叫‘青虹龟甲’,是昔年大漠神尼故物。但因大漠神尼仗此剑在北天山绝顶,劈死西域魔僧法元,西域一派,印为奇耻大辱,闭关苦练绝艺,如今听说出了什么‘四佛十三僧’,要重进中原,寻找与大漠神尼有关之人,及这青虹龟甲剑,以雪当年之耻!”

    天香玉凤严凝素,闻言愕问道:“你那柄青虹龟甲剑呢?”

    吕崇文遂又把西门豹中途盗剑之事,细说一遍,严凝素听完说道:“我师傅妙法神尼,本是大漠神尼师妹,但因一位生平足迹不离大漠,一位也因事立誓,只在南海小潮音静参佛法,不履中原,所以自离师门,即未见面,但师姊妹关系,仍然存在,西域一派,既欲找与大漠神尼有关之人,就应先往南海,怎的畏强欺弱?跑到此处横生枝节则甚?”

    吕崇文剑眉双剔,眼皮一抬,微笑说道:“严姑姑别替文儿搅事,你那句‘畏强欺弱’,有点说得不对,你看文儿弱在何处?我上台把那西域和尚,打跑好么?”

    严凝素向慕容刚嫣然一笑说道:“慕容兄!你看你这文侄脾气傲得多么可爱?”

    慕容刚正觉得这位心上人,昔年倜傥大方已极,但二度重逢,虽然眉语眼波,情意看来更为深切,表面上却显得见面腼生分,连一句话都没有和自己说过!这一听她借着吕崇文和自己说话,开口便是听来令自己十分烫贴的“慕容兄”,高兴之余,却弄得张口结舌韵难以答话!原来慕容刚觉得这称呼上面,为难已极,尤其是在众人之前,人家大大方方的一声“慕容兄”,甚为恰当!

    自己若称以“素妹”,未免有点肉麻,若叫“严姑娘”或者“严女侠”又显得太过生份,万般无奈,窘得俊脸通红,只得向严凝素含情一笑,避不作答,也拿吕崇文解围,微带嗔色说道:“文侄又犯你那傲慢之性,你是不弱,难道你还能强得过妙法神尼老前辈不成?你看台上情形,道惠禅师,是当今少林一派中的数一数二高手,尚未能占得那离垢大师半点便宜,可见西门豹谆谆嘱咐,加以警戒的西域‘四佛十三僧’,岂是好斗的么?”

    严凝素、吕崇文一齐回头向台上看去,果然双方较艺,已到胜负难判骱段!

    原来道惠禅师,慢慢走上擂台,向离垢大师单掌问讯,离垢大师也合掌答礼,皱眉说道:“贫僧与那吕崇文施主有一段因缘,亟须了断,大师上下怎样称呼?

    何必代人出头作甚?”

    道惠禅师微笑答道:“贫僧少林道惠,吕小侠与单掌开碑胡震武,有茹恨八年的杀母之仇,正欲互相了断之时,大师上台插手,如今却以同样理由,来责怪贫僧,倒要请教大师,你与昌小侠的那点间接因缘,就比人家杀母之仇来得重么?”

    离垢大师被他抢白得无话可说,他们“四佛十三僧”在西域艺成,意欲再会中原武学之前,曾把各门各派的主要高手,详细打听,所以人虽未识,名却早闻!

    一听来人竟是少林派中顶尖好手道惠禅师,自亦不敢大意,浓眉一皱,点头说道:

    “大师既然如此说法,贫僧不再多言,我就领教领教少林绝学!”

    道惠禅师微笑撒身,离垢大师也略退半步,二度互相施礼问讯,盘旋绕走,在台上活开步眼,然后往中一合,开招应敌。

    离垢大师是用“秘宗拳法”进招,道惠禅师却一点不敢小视对手,一开始就施展的是少林派中名震江湖“十八罗汉掌”!

    一对佛门弟子,各展所长的酣斗了近六七十合,离垢大师首先不耐,一声宏亮佛号宣处,拳法顿变,宛如骤雨狂风,飘忽诡辣已极!

    道惠禅师认出对方换用西域绝学“飞龙七七掌”自己不能怠慢,也自改以少林镇寺神功“痛禅八法”,二人由疾逾飘风不见人影,一直越打越慢,渐渐打到宛如儿戏一般,双方身形招式,均缓慢之至,而且一合即开,不似先前的硬打硬碰!

    但行家眼内,却知道双方业已到了互拼胜负的最后关头,一个在“飞龙七七掌”中,掺上了西域“大手颖神功,一个也在“痛禅八法”以内,加上了“金刚指”力!

    互相蹈瑕乘隙,轻不发招,但只一发招,在外表看来,轻轻出手,其实所含内家劲力,无不足以洞石穿金!

    任何一方,功力稍差,立时不死便带重伤,端的情势险恶无比!

    玄龟羽士宋三清这面,对台上离垢大师安危,根本无动于衷,因为离垢大师如胜,固然最佳,即或死在道惠禅师手中,也可因此与西域一派,加深敌忾同仇,通同一气,大增自己实力!

    但慕容刚这面,却个个关心,尤其天龙剑客陶萍,因道慧禅师,乃是自己师叔,看出越是这样势均力敌,越是凶险,不由剑眉紧皱,向慕容刚低声说道:

    “慕容大侠!台上两人,拼斗得太已激烈,陶萍只怕……”。

    慕容刚尚未答言,那位九现云龙裴叔傥业已接口笑道:“道惠禅师,是少林有数高僧,当然犯不上与这西域离垢和尚拼命相搏!老朽不才,去替他们两位,化解这场难解难分的争斗好了!话完,袖袍一拂,竟由看台之上,向斜空纵出三丈来高,在起势将尽未尽之时,双掌劈空下击,人又平升丈许,然后折腰躬身,双足微再屈伸,便如一条天际神龙,向擂台之上,夭矫飞落!

    半空中微笑发话叫道:“两位高僧‘飞龙七七掌’,对‘痛禅八法’无分胜负,‘大手盈对‘金刚指’力,又是秋色平分,可见得天下武术,俱是一家,分甚么中原?又论甚么西域?均为三宝弟子,同尊一佛,总算有缘,看裴某薄面,且化干戈为玉帛吧!”

    离垢大师与道惠禅师,正自欲罢不能,骑虎难下之际,裴叔傥来得正是时候,双双往外一分,到依然不伤和气的,各自说了一声:“阿弥陀佛!大师艺业高明,贫僧敬佩无已!”

    裴叔傥等两位佛门弟子,双双回转本台以后,抱拳卓立,发话说道:“毒心玉麟傅令主听真,你虽然把我父女用下流诡计,软禁竹阵之中,但裴叔傥到可淡然置之,并不一定非加报复不可!此次来到翠竹山庄,非为私仇,只持公义,欲与各派群侠,合手扫荡横行霸道,多行不义的不良寨会!至于尊驾本身,由于平时行为乖谬,今日要向你素债之人太多,就是那位天香玉凤严女侠,她的灵龙软剑之下,便自饶你不过!裴叔傥不揣鄙陋,先要向你领教领教轻身功力,也算七阵定输赢的其中的一阵如何?”

    傅君平见这裴叔傥当着众人之面,指名斥责自己,不由气愤已极,正待起身上台,玄龟羽士宋三清则因四灵寨平时倚势骄狂,根本未把这些武当少林各派,看在跟内!如今见这少林道惠禅师,一身功力,竟自颇为惊人,则那几个自己先前看不起的道人,可能均是武当高手!

    言明七阵定输赢,对方慕容刚、严凝素、吕崇文等好手,一个未出,第一阵业已平分秋色,第二阵因之关系加重,千万挫败不得!

    傅君平对裴叔傥当然决无败理,但眼看那位金兰之好,变成生死冤家的天香玉凤严凝素,手按灵龙软剑剑柄,凤目之中,喷射无穷怒焰,跃跌欲起的情形,实不能听凭傅君平随意耗费精力!因为多年结盟兄妹,严凝素不是不知道傅君平武学,决不比她稍弱,而居然敢孤身问罪,极可能此次在南海小潮音得了妙法神尼的甚么秘传武学!

    不过傅君平身有天南三宝,只要事先不让他消耗过度精力,定可无虞,然则这裴叔傥指名素战的当前一阵,却以何人应付为当?

    正在筹思之时,忽然想起裴叔傥是约比轻功,这位本寨护法,璇玑居士欧阳智,岂不是最好人选?

    但奇怪的是欧阳智平日赞襄擘划,不遣余力!自群侠赴会以后,却变得萎萎靡靡的,精神不振起来!

    道理还未想通,傅君平业已离座欲起,宋三清不遑深想,一面拦住傅君平,一面向欧阳智笑道:“欧阳护法,劳神代我三弟,接这一阵!”

    欧阳智点头笑道:“宋令主,你说那里话来?欧阳智是你座下之人,随意差遣,怎当得起‘劳神’二字?不过这位裴叔傥,人称西南大侠,得号‘九现云龙’,就凭方才排难解纷之时,所显露那一手‘龙翔风翥’身法,欧阳智恐怕要有负宋令主厚望,替本寨丢人现眼!”

    玄龟羽士宋三清,含笑说道:“欧阳护法,不必太谦!七阵之中,这才是第二阵,胜负之数,毋庸过份萦怀,何况你那一身轻功绝技,未必定在人下呢?”

    欧阳智微微含笑,也不再言,走到台口,并未作势,双足一点,便自平纵而出。

    擂台原比看台略高数尺,欧阳智这一纵,纵得与众不同,宛如一条直线一般,毫未向上斜拔,直等快到擂台之时,空中袍袖一展,人便突升四五尺高,轻轻落足,依然满面笑容,神态暇豫已极。

    这一种身法,名叫“野鹏孤飞”,看似平淡无奇,其实相距四丈来宽,这样毫无角度的平平飞渡,委实难到极点!连玄龟羽士宋三清等人,均还是第一次看见欧阳智如此卖弄,不由耳相顾盼,流露得色,单掌开碑胡震武,更是首先鼓掌,叫起一声“好”来!

    群侠这面,也纷纷为欧阳智的绝世轻功赞叹,尤其是铁胆书生慕容刚,竟自神色巨变,向吕崇文低声问道:“文侄!你可注意到这欧阳智的轻功是何门派?”

    吕崇文正想说话,听慕容刚一问,皱眉答道:“侄儿正在生疑,这欧阳智的轻功身法,竟又与西门豹老前辈一种路数,但比西门老前辈高出许多!我们前番暗探玄龟堂之时,欧阳智不是也曾一眼便指出我们用的是西门豹易容丹药?可惜西门老前辈,用我青虹龟甲剑,诱骗西域僧人未返,不然欧阳智与他是何渊源?

    一问便可知晓!”

    ’

    慕容刚心头依旧疑云难解,但越想越觉糊涂,只得暂且撇开,注意目前较技之事。因为这场事先说定,是较量轻功,无甚凶险!故而两面看台以上诸入,均能放松心情,仔细欣赏两位名家,罕见难逢的一场比赛!

    九现云龙裴叔傥,对这欧阳智,异常客气,双手抱拳,一躬到地,含笑说道:

    “想不到傅君平时到今日,仍然要端他那转眼成灰玉麟令主身份,不肯上台赐教!

    但裴叔傥对欧阳护法,心仪更久,能藉此机缘,亲近亲近,足慰平生!我们是怎样应酬一下?”

    欧阳智也是深深还礼,蔼然答道:“欧阳智山野俗士裴大侠不必过份谦光,今日各派群雄,高手云集,我们还是尽速了断,不要耽误旁人,裴大侠划条道吧!”

    裴叔傥微微含笑,略一寻思,向欧阳智说道:“在这擂台之上,较量轻功,实在很难想得出甚么新鲜花样!何况各种功力之中,轻功一项,因无固定规律,也最难比较!但今日来这翠竹山庄参加大会,全是武林以内的绝顶高手,普通俗技未免惹人讪笑,若依裴叔傥之见,我们不如来个前所未见的‘凭虚蹑步,九节归元。’各用一枝木杖,折成九节,双方在这种擂台台口,左右分立,往前腾身,然后就用这九节短短木橛,作为借力,在空中任意盘旋,但第九节木橛用完,必须仍然回到擂台以上的原立之地!欧阳护法适才那一手‘野鹤孤飞’,业已显出轻功绝世,可嫌裴叔傥这个题目,仍然太俗气么?”

    欧阳智哈哈笑道:“裴大侠?你想得好漂亮的名目,‘凭虚蹑步,九节归元。’欧阳智真有点不敢献丑!但既遇高人,总得勉强步武,我们不必同时腾身,还是一先一后,来得清楚,欧阳智要占点便宜,裴大侠先请!”

    裴叔傥微微一笑,见这擂台两旁的兵器架上,各种兵刃俱全,遂随手抽了一根齐眉木棍,略一比量,极其匀称的用手截成九截,说了一声:“欧阳护法!裴叔傥遵命,先行献丑!”

    他在未抛木棍之前,先运内家真力,把擂台台板,暗中踏出了三四分深的足印,然后才往左上方,轻轻抛出一截短棍。

    人也同时飘身,就在脚尖点到第一根短棍之前,第二根短棍又已抛出!

    九现云龙裴叔傥,把一身轻功绝技,尽量施展,就利用一根齐眉木棍,所截成的九段短短木撅作为借力,人在空中宛如蜻蜒点水一般,乍落乍起,美妙已极的走了一个半圆弧形,等第九段短棍抛完,恰好回到擂台之上,由“燕子穿帘”

    之式,转化成“平沙落雁”,半点不差的轻轻落在先前离台之时,所踏出的两个足印之内!

    回身抱拳,向欧阳智笑道:“欧阳护法,裴叔傥侥幸不曾作法自毙,但已捉襟见肘,贻笑大方!抛砖引玉,敬观欧阳护法绝学!”

    欧阳智手往台下一指,向裴叔傥说道:“裴大侠这种绝技轻功,真可称得希世罕见,还和欧阳智来甚么谦逊客套?光看你那些踏落木棍的分布情形,就知道九现云龙,名下无虚,随处皆能惊世骸俗的了!”

    东西看台之上,除有数人以外,只觉得裴叔傥身法灵妙,前所未见!听欧阳智如此一说,才一齐注意台下,只见那九段短短木橛,均是端端正正的,作半圆形插入沙中,每段之间的距离,及露出地面的长短,完全一致,决没有一点稍为例外!

    裴叔傥知道欧阳智这是故意点破,替自己露脸,微微含笑说道:“欧阳护法,休得过份捧场,裴叔傥尚有自知之明,我这薄技,虽算不太俗劣,但仍难入欧阳护法法眼!请自施为,令裴某一开眼界如何?”

    欧阳智也找了一根齐眉木棍,截成九段,但他这截法却和裴叔傥略有不同,他是截了八段同一大小,另外一段,却长有一尺。他也不必另外做甚形势,就站在裴叔傥所踏的足印之中,把手一扬,一段小小木橛,便向正前方飞出。四段木橛出手,人已跃离擂台,约有三丈左右,欧阳智第五次抛的那最长的一段木橛,双足刚点这段木橛,第六段已由头上向后反抛,人也藉那一点之力,一个“喜鹃倒登枝”,云里翻身,落足方才所抛木橛之上,同时第七段木橛,又已向后抛去!

    这种轻功身法,镇得两台群雄,鸦雀无声,玄龟羽土宋三清,固然以为这一阵已得胜利,喜容满面,连曾以七禽轻功自诩的小侠吕崇文,也不禁衷心暗佩,而向那以为爹爹已败,呶着小嘴生气的裴玉霜姑娘,好言慰解!

    那知欧阳智一路倒纵,均是稳准已极,但由第八根木橛借力,往最后一根木撅倒纵之时,也不知是抛得欠准,还是足下欠稳,竟然未能落足木橛中心,几乎由半空闪落,急忙双臂连抖,连用了两次“细胸巧翻云”,在玄龟羽士等人,失声一叹之中,算是足未沾地的翻上擂台,但落足之处,当然不会再在原地,满面含羞的向裴叔傥抱拳说道:“欧阳智不自量力,好高鹜远,甘拜下……”甘拜下风的“风”字,尚未出口,远远一声暴叱:“二弟且退,愚兄要向这欧阳匹夫,算一算在王屋山中,暗地伤我三针的旧债!”人随声至,宛如神龙掠风一般的一条人影,飘上擂台,正是那位四灵寨昔日的金龙令主,双首神龙裴伯羽!

    裴叔傥见族兄要与欧阳智清算旧债,不便多言,把手一拱,返回本阵。玄龟羽士等人,也是一阵纷纷计议l但最关心的却是小侠吕崇文,因为他看见裴伯羽腰下悬着一柄长剑,形式却与自己所用,被西门豹中途盗走的青虹龟甲剑一般无二!

    裴伯羽卓立台中,戟指欧阳智说道:“三根九绝神针之赐,裴伯羽今日复仇!

    但我知你九绝神针,共分两种,昔日你在林中未用那见血封喉,当时毕命的一种,对裴某下手,今日我也略留余地便了!”

    欧阳智冷冷笑道:“彼此势成水火,谁管你留不留情?何况欧阳智这一双肉掌,也未必便输于你?”

    话音未了,“白猿献果”一掌隐挟劲风,业已当胸递到!

    裴伯羽哈哈一笑,“丹风撩阳”,往外便开,欧阳智知他素以掌力称雄,不敢硬接,方一撤掌变招,裴伯羽就凭这一夺得先机,立时施展自己数十年浸邪绝学,“嵩阳大九手”把欧阳智圈在一片掌风之内!五十合以内,欧阳智尚能凭藉一身极高轻功,腾挪闪展,五十合外,即感不支,玄龟羽士环顾座上,能有把握胜过裴伯羽的,祗有自己一人,连毒心玉麟傅君平,若不用天南三宝,也不过平手而已!正在筹思怎样应援欧阳智之时,目光一瞥,暗叫不好,但欧阳智业已惨叫一声,受伤倒地!

    原来裴伯羽此来,另有因由,他计算时间,翠竹山庄之会,似以越早结束越好!

    遂不耐与欧阳智久磨,“山崩石裂”,“龙跃天门”,两掌排山倒海一般的奋力狂袭,然后乘着欧阳智招架慌忙,足下略现不稳之时,右掌一穿一粘,将欧阳智护身左掌,引至外门,乘势进招,一掌正好震在乳下“期门”穴上,欧阳智惨叫一声,腾腾腾地退出四五步去,仆倒台板之上!

    裴伯羽冷笑一声,面向玄龟羽士等人,发话说道:“裴伯羽掌下,已留三分真力未发,还不赶快将这为虎作伥的匹夫下抬去?”

    此时欧阳智业已支撑起立,由值守擂台寨徒,扶至台下,宋三清扫帚眉紧皱,扭头对胡震武说道:“裴伯羽在拳力方面,造诣极高,欧阳护法这一掌,看来挨得不轻,你去陪他到璇玑竹阵的秘室之中休息,并与他服下我的师传灵药“百转金丹”,看看情形如何,再来告我!”说罢并自怀中取出一粒丹药递过,胡震武领命搀扶欧阳智,欧阳智尚欲挣扎带伤回归本阵,玄龟羽土宋三清,向他遥为摆手,表示不必!

    到得璇玑竹阵的阵眼秘室殿中,欧阳智服下玄龟羽士所赠的“宵转金丹”,再自行调息运气,精神业已恢复大半,眼珠一转,向胡震武说道:“今日情形不对,双首神龙,天香玉凤已来,南海妙法神尼,可能也在暗处!而我们倚仗大援的西域四佛十三僧,却迟至此刻,尚未见到!所以据我推测,四灵寨可能劫数临头,翠竹山庄即将冰消瓦解!玉麟令主平日树敌结怨太多,群起环攻,恐无幸理,玄龟令主,则一身绝世武功,应可自全,至于胡兄,因吕崇文怀恨而来,处境亦属至险……”。

    单掌开碑胡震武,也觉得今日始终眼跳心惊,兆头不好,再听欧阳智这一番话,越发心神不定,方想问计,欧阳智又在目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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