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玉面天魔

    第十六章 玉面天魔 (第2/3页)

我且借花献佛,以茶代冒,奉敬淳于姑娘一杯!”

    他语音一住,便伸手取起茶壶,欲替淳于琬斟茗为敬!

    但于天士不取茶壶还好,这一取茶壶之下,不禁脸色微变!

    原来,那一壶微热香茗,竟奇凉彻骨地,凝结成了整壶冰块!

    于天士心中明白,定是淳于琬才伸手摸壶之际,作了手脚。

    这是“玄冰真气”,并是极高明的“玄冰真气”,因为仅仅伸手一摸之下,便能将一壶热茶,散热凝冰,足见其功候之深,已到了炉火纯青地步!

    以于天士的功力火候来说,他也能做到如此地步,故而他之脸上变色,是奇的成份大过惊的成份。

    于天士奇的是“玄冰真气”并非随意可练,必须既占天时,又得地利,再加上刻苦人为!……

    他想到此处,忽又想起盛传于武林人物口中的四句歌谣!这四句歌谣就是:“雪山有魔女,南海有书生,江心有毒妇,地下有妖魂!”

    于天士这才恍然大悟,“碧目魔女”淳于琬是来自“雪山”,难怪练有这种综合天时,地利,人为的特殊武功,“玄冰真气”!

    这些念头,写来虽长,但在“冰川圣手”于天士的心头起灭,却只是一刹那向!

    他持起茶壶,发觉茶已成冰,仅仅略为一怔,便仍自取了一个茶杯,放在淳于琬面前,斟茗敬客!

    于天士持壶姿势,颇为特别,他是右手执壶柄,左手扶着壶嘴,缓缓将壶内香茗斟出!

    淳于琬注目看时,只见壶中不仅仍有香茗斟出,并腾起蒸蒸热气!

    她心中明白,这是于天士在施展本身“纯阳真火”,在融化壶冰!

    融化壶冰,斟出香茗不难,但在这匆促之间,未能把整壶冰块融尽之前,能使所斟香茗,冒起蒸腾热气,却着实不易!

    淳于琬正在好生吃惊,但目注处,忽然看见于天士的奇异持壶姿势,遂又哂然一笑!

    因为淳于琬看破于天士是有所取巧!

    他右手执着壹柄,是以“纯阳真火”融冰成茶,左手扶着壶嘴,则是运用神功,把这茶壶壶嘴,逼得发出奇热。!

    融冰成茶仍冰凉,但流经奇热壶嘴以后,便自然而然地,冒起蒸腾热气!

    功夫并不为奇,但仓促间除此以外,也委实别无他策,淳于琬遂知这位“冰川圣手”,应变机警,是位智勇双全的难缠人物!

    于天士一面斟茶敬客,一面暗想这位“碧目魔女”淳于琬,为何在一见面下,就对自己暗含考量之意?

    一杯香茗斟满,于天士仍想不出所以然来,只好放下茶壶,向淳于琬含笑问道:“淳于姑娘突然光降,不知有何见教?”

    淳于琬扬眉笑道:“万里之远与跬步之移,在意义上讲来,根本无甚差别,故而在我回答于大侠所问之前,想先向大侠请教,你远来中原,大概决非仅为了观光盛会?”

    于天士不知‘碧目魔女”淳于琬与“金手书生”司空奇是夫妻关系,遂伸手向隔壁房中一指,含笑说道:“淳于姑娘猜得不错,于天士此来,除了观光以外,还想和住在隔房的“金手书生’司空奇,会上一会!

    淳于琬含笑说道:“四海八荒之间,豪俊之士极多,于天士为何单单对‘金手书生’司空奇,独垂青眼?”

    于天士微微一笑说道:“我想寻司空大侠,略加讨教之意,只是为了一个字儿!”

    淳于琬明知故问地“哦”了一声,说道:“这是个甚么字儿?竟有这么大魔力!”

    于天士答道:“就是为了一个‘手’字!”

    话犹未了,淳于琬便接口说道:“我明白了,司空奇号称‘金手书生’,于大侠号称‘冰川圣手’,于是这一南一北的两位巨手,便要斗上一斗!”

    于天士微笑摇头说道:“那位司空大侠的‘金手书生’外号,与我毫无关系,于天士不会为此万里远来!”

    淳于琬双眉方皱,于天士又说道:“但江湖人物对于司空大侠,又称之为‘天下第一手’一事,却是使我不甘缄默!因为‘金手书生’既是‘天下第一手’,则‘冰川圣手’最高明也只是‘天下第二手’,于天士遂觉得除非让我好好领略一些司空大侠的‘天下第一手’的威风,我才甘心屈居人下!”

    说到此处,目注淳于琬,含笑说道:“淳于姑娘,你说我是否言之成理?是否尚非胡闹?”

    淳于琬连连点头,娇笑说道:“不仅言之成理,并且极为有理!武林人物的恩仇生死,往往均由于一字之争!为此断头,为此殒命,甚至于把整个江湖,扬起一片腥风血雨酿成重劫奇灾,亦所不惜!”

    于天士听到后来,听出淳于琬语意之中,隐含讥刺,不禁愕然瞠目!

    淳于琬继续笑道:“但世上万事,仿佛均有前缘,人与人之间,缘遇尤为奇特!就拿今日来说,于大侠急于想找司空奇,偏偏找不着他,我并不急于想找于大侠,却恰巧遇上了你,这【此处缺一页】

    娘,倘若我对姓‘丁’姓‘干’均不发生兴趣,而仍自眷恋一个祖宗所传的‘于’字,又便如何?”

    淳于琬冷笑答道:“于大侠是名家,一代高手,总不会不懂得我方才所说的‘争斗’二字之意!”

    一位“碧目魔女”与一位“冰川圣手’在这“第三宾馆”之中,正自剑拔弩张之际,那“第一宾馆”之中,也有颇一番热闹!

    原来,“桃花圣女”姚悟非到了“第一宾馆”以后,果然遵从淳于琬之意,仍用“桃花煞女”姚秀亭昔日名号!

    “桃花煞女”是“南极双凶”之一,名头何等高大?她自愿投居“第一宾馆”,便表示欲与“江心毒妇”欧阳美站在同一阵线,当然受到异乎寻常的隆重接待。

    姚悟非刚刚安顿下来,便有好几批人物,闻讯拜来!

    第一个来的,是住在第二宾馆中的“三尺阎罗”宋彦!

    姚悟非与宋彦虽然合称“南极双凶”,但彼此往来,并不密切。

    但如今身在客地,见了宋彦名帖,也只好吩咐宾馆侍女,请这“三尺阎罗”入室侍茶!

    宋彦刚刚走入姚悟非所居的静室,便自略感惊愕!

    因为“桃花煞女”姚秀亭沉迷欲海之时,向本不着衣裳,只在**玉体以上,披一袭桃花薄纱,显得荡人心魄的妖艳无比!

    但如今不仅穿了一套鱼皮紧身水掌,脸上也罩着一层人皮面具!

    故而,“三尺闽罗”宋彦未免惊愕起来,他甚至怀疑当前之人,是否真是姚秀亭?抑或有人冒用“桃花煞女”旗号?

    姚悟非一见宋彦脸上神色,便猜出他的心中所想,遂伸手让坐,含笑说道:“宋道友请坐侍茶,你如此惊奇则甚?难道我在身上多穿了一件衣服,脸上多戴了一副面具,你就不认识我‘桃花煞女’姚秀亭么?”

    她这一发话,语音丝毫未变,自使“三尺阎罗”宋彦,听得心中疑云尽释地,赧然就坐,含笑说道:“姚道友莫要取笑,我是因为从未见过你有过这等装束,不禁略感惊奇而已!”

    姚悟非一面斟茶敬客,一面微笑说道:“人之衣着,本来便应随环境改变,我若仍以轻纱覆体,怎好意思在‘小孤山’大会之上,面对天下英雄?”

    宋彦默然不语,心中却自想道:“姚秀亭的口中,居然吐出‘怎好意思’四字,也可算是奇迹怪事!”

    姚悟非在他默然思忖之间,又向宋彦问道:“宋道友突然光降见访,有何指教?”

    宋彦笑道:“我并无别事,只因姚道友不住‘第二宾馆’,而住‘第一宾馆’,略感诧异!遂特来探问!不知姚道友是否与‘江心毒妇’欧阳美,昔有深交?”

    姚悟非摇头答道:“我和‘江心毒妇’欧阳美无甚旧交,但因觉得既来此参与‘小孤山大会’,总不能中立到底,遂住入I第一宾馆’,表示站在主人一面!”

    语音至此微顿,目注“三尺阎罗”宋彦,又复娇笑问道:“宋道友问此则甚?莫非你也想住‘第一宾馆’,或是想邀我去‘第二宾馆’么?”

    “三尺阎罗”宋彦摇头笑道:“彼此既已住定,不必再行迁动,我只是探听探听姚道友与大会主人方面,有无深厚关系?略作与会时所采举措的参考而已!”

    说完,饮了一口香茗,又复笑道:“姚道友新来,途中必甚劳顿,请自休息,宋彦告辞!”

    姚悟非也不深留,略一客套以后,便把这位“三尺阎罗”宋彦,送出室外。

    但宋彦才走不久,宾馆侍女忽又报道:“来自‘第三宾馆’的‘金手书生’司空奇求见!”

    姚悟非闻言,赶紧起身迎客,但心中不免又喜又窘!

    喜的是司空奇果然在此,可以和淳于琬夫妻相聚!

    窘的是自己于“武夷废寺”中,初见司空奇时,曾在这位’“金手书生”面前,出尽丑相,如今灵台巳净,真有些羞于相对!

    就在姚悟非柔肠百转之际,“金手书生”司空奇业已当门而立!

    这位“金手书生”,自然绝非真牌宝贷,而是由“玉面天魔”孙秀,改扮而成!

    孙秀一见“桃花煞女”姚秀亭穿了一身水靠,并不是传说中的袒裎裸露,荡逸飞扬之状,不禁神情一愕!

    他这一愕,却把姚悟非惊愕得十分尴尬!

    因司空奇若是巳与淳于琬见面,则必知自己遭遇,不会再流露惊愕神色!

    如今,司空寄既是惊愕,便显示他尚未与淳于琬相遇,然则在这位“金手书生”眼中,自己肖是为正派人物极端不齿的**荡妇!

    故而,姚悟非见他一愕,便脸上发烧,感觉十分惭愧!

    但她毕竟业已大彻大悟的明心见性,惭愧之念,稍萌即退,向孙秀所扮假司空奇,含笑说道:“司空兄,‘武夷’之事,姚秀亭颇觉汗颜,请座侍茶,春我谢罪!”

    一面发话,一面便微抱双拳,侧身施礼!

    孙秀闻言,心中惊愕方失,面含得意笑容,举步入室。

    他一来听得姚悟非提到“武夷”之事,知道此女确是“桃花煞女”姚秀亭!

    二来,姚悟非本属天生尤物,不仅具有绝代容光,即连语音也娇脆美妙无比,使那位色中饿鬼、花里魔王,一生专在女人堆中打滚,经验极为丰富的“玉面天魔”孙秀,一听便知此女正是旷代难逢的佳人!

    “桃花煞女”姚秀亭,本是以“风流”享誉的荡妇**,加上自己倜傥风流,那有不轻易如愿之理?更何况自己是冒用“金手书生”司空奇身份而来,根据司空奇所说,姚秀亭在“武夷”山中,曾对司空奇献身相就,百般媚惑,自己此来成了移干柴近烈火,定必一拍即合!

    姚悟非等孙秀坐定,便陪坐在旁,含笑说道:“司空兄,是否从‘第三宾馆’来此?”

    孙秀摇头笑道:“我虽住在‘第三宾馆’,但今日一早便出外闲游,经过此处,闻得姚姑娘巳到,特来拜会!”

    姚悟非闻言,知道对方果然尚未与“碧目魔女”淳于琬相遇,遂愧然笑道:“司空兄,关于武夷废寺之事,姚秀亭惭愧,尚望你海量相宽,莫加鄙视为幸!”

    孙秀浮起一脸淫笑说道:“姚姑娘说哪里话来,当初并非我不识抬举,不解风情,只固身有急事,才不得不匆匆避走,故而,司空奇今日便是特向姚姑娘赔罪的呢!”

    这一席话儿,真把这位已从“桃花煞女”姚秀亭,变成“桃花圣女”姚悟非的武林奇女,听得惊讶欲绝?

    她本是**专家,勾情圣手,一看便知对方满面邪念,一听便知对方颇有遐想!

    姚若仍是“桃花煞女”姚秀亭之际,对于“玉面天魔”孙秀所扮假司空奇的这种神态,自属求之不得!

    但如今业已变成“桃花圣女”姚悟非,便不禁胆战心惊!

    一来,她灵台已净,欲念已消,把昔日视为板乐之事,视为极秽!

    二来,她已与“碧目魔女”淳于琬结为至交,并已知道司空奇与淳于琬是夫妻关系,更怎能在自己和淳于琬的纯洁友谊之中,滴落几滴不干不净醋水?

    姚悟非心中惊窘无比,连手儿也有点抖颤起来!

    她此时正想替孙秀斟茶,手儿抖颤之下,竟洒了一些孙秀的身上!

    姚悟非“呀”了一声,赧然说道:“司空兄,恕我失……”

    她是一面说话,一面低下头来,想为孙秀拂去衣上所沾茶水。

    孙秀久蛰思动,重入中原之故,就是垂涎这位“桃花煞女”

    姚秀亭的艳色而来,如今美女当前,幽香暗度,怎不使他心中霍霍大动?

    若是真的“金手书生”司空奇,纵对姚悟非动心,但因大侠关系身份,也不会有甚下流举措,但孙秀不然,他本来就是登徒浪子,却怎肯放过这种机会?

    姚悟非方一俯身,孙秀猿臂双伸,业已趁势把她搂在怀内!

    姚悟非“呀”了一声,惊窘万状!

    根据“武夷”初会情形,淳于琬口中所说,以及江湖间众所推祟的“金手书生”盛誉同空奇决不会如此风流!

    但事实上,自己却不仅被对方搂在怀中,并发觉对方的两只手儿,正大肆非礼之动。

    姚悟非怎的不窘,因为从是决不能从,但若严加叱拒?又恐使对方过分难堪,亦非所耳!

    奇窘之下,妙计忽来!

    姚悟非的所定妙计,是要对司空奇略加“威胁”,使他消却色念欲火!

    “威胁”可分两类,一类是精神上的威胁,一类是事实上的威胁!

    换句话说,就是一类是听觉上的威胁,一类是视觉上的威胁!

    姚悟非循序而行,先使对方在精神上,听觉上受点威胁,遂低声笑道:“司空兄,请放庄重一些,你大概还不知道我已与尊夫人结为至友!”

    大凡男子在偷情之际,被人提起“太太”、“夫人”字样,纵然不胆战心寒,也必大煞风景,减去几分欲念!

    但孙秀不然,因为他根本不知道“金手书生”司空奇已有妻室!

    姚悟非语音才了,孙秀便贼忒嘻嘻地,淫笑说道:“姚姑娘,我哪里有甚么夫人?除非你和我结一对神仙眷属!”

    姚悟非失笑叫道:“司空兄,你怎么还要瞒我?尊夫人‘碧目魔女’淳于琬,不仅与我姊妹相称,并已到达此间,住在‘第三宾馆’!”

    孙秀如今方知“金手书生”司空奇与“碧目魔女”淳于琬,是一双武林剑侣!但仍毫不在意地,摇头笑道:“你们既以姊妹相称,只有更妙,根本无妨,因为你们固可效法娥皇女英,我也可大享齐人之福!”

    姚悟非见自己所施精神上的威胁,不生效用,遂只好再施事实上的威胁,把语音放得分外柔和地,低低说道:“司空兄,请你替我把脸上所戴的人皮面具,轻轻除去好么?”

    孙秀一面点头,一面含笑说道:“姚姑娘仙姿国色,本来就不应该不以本来面目对人……”

    话方至此,倏然住口,并惊得全身一颤!

    原来,他已替姚悟非把所着水靠解开,现出她那被火灼伤的焦黑肤色!

    姚悟非格格笑道:“司空兄一别以来,“桃花煞女”姚秀亭已非昔日颜色,但你怎不除掉我所戴面具,或许尚有几分风韵?”

    孙秀果然剑眉微挑,替姚悟非除掉面具。

    姚悟非被“青磷毒火”烧伤,哪里能恢复昔日颜色?脸型虽然绝美,五官部位也极端正,可脸上一块枯黄,一块微白的花驳皮肤,看来委实丑怪!

    尤其是妇人女子之美,首在云发,姚悟非满头青丝,皆付一炬,致使她那光秃秃的驴头,显得更不顺眼!

    男女之爱,凡属出于情,与容貌无涉,纵令女成鸡皮,男为鹤发,依然两心永好,世世生生!但若出于一时欲念,则无非男贪女貌,或是女慕郎才而已!

    “玉面天魔”孙秀是色界狂徒,花间浪子,向来只贪肉欲,不重真情,见了姚悟非这副模样,不禁色变手颤,瞠目无语!

    姚悟非凄然一叹说道:“司空兄,你如今大概不会有什么遐思绮念了吧?”

    孙秀赧然无语,双手猛力一推,把姚悟非推得跄跄踉踉地,冲出好几步去!

    姚悟非决想不到他会如此粗暴,双眉一蹙,正待喝问,孙秀已站起身形,闪出室外。

    这位冒牌货色的“金手书生”一走,倒使“桃花圣女”姚悟非,陷入沉思!

    她回想彼时“武夷”初遇之时,自己身无寸缕,貌如天仙,那等曲意相就之下,司空奇尚毫不动情,如今却怎会像个急色儿般?举措异常轻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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