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黄泉路上鬼 红尘世中人

    第二十二章 黄泉路上鬼 红尘世中人 (第2/3页)

 法印奇道:“胡见有何差遣?”

    其他人亦奇怪地望着他,不知他又出了什么怪主意。

    胡子玉道:“大师请至韦明远身畔,将他的肉一片片地撕下来,我们替你挡住这没妇,不让她来打扰你。”

    此言一出,果然使杜素琼大是着忙,急叫道:“老贼,你敢广说着就要过来,这边四人何等警觉,连忙联手攻一掌,硬将技素琼逼回去,同时排成一列,阻她前进。

    杜素琼厉声道:“胡老贼,你若敢动他一根汗毛,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胡子玉得意地笑道:“你们虽是未及于燕婉之私,情深尤甚于合体,我若使他尸无完肤,那情形定可令你心智错乱,而我们亦可能趁机将你杀死!老夫算无遗策,此事绝不会错。”

    杜素琼突然骄指,点向胡子玉的志堂穴。

    胡子玉欲待躲开,又怕她会冲过去,无可奈何,只得横过手中羽扇,挡下这一招,口中喝道:“大师!撕他第一块肉。”

    这一喝使杜素琼慢了一下,指风过处,使杜素琼的双指顿得一顿,扫下满天羽毛,纷纷散落。

    法印的手毫不迟疑,对准韦明远的胸前撕去,说也奇怪,他手指所经之处,韦明远的身体丝毫无损,只撕下一缕青衫。

    法印高叫道:“胡兄!怎么我撕过去,他的身子仍有抗力,将我的手指弹过,不能直接及内,只能撕到他的衣服?”

    胡子玉略感惊奇,想了一下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韦明远一身所学,已臻化境,他心智虽混,身体上的自然抗力犹未消除c”

    法印迟疑了一下道:“我体力大减,该怎么办才好?”

    胡子玉大声道:“你先点他的巨阀穴,化散他的力道,自然就行了。”

    杜素琼惊魂略定,闻言大是心急,忙又一指点到。

    这次三人都有所警觉,合力拍出一掌,杜素琼猛感指头一阵剧痛,拍地一响,指骨已告折断。

    法印不敢怠慢,伸手就朝韦明远的巨闻穴点去。

    杜素琼无法可施,遥遥拍出一掌,韦明远的尸体翻了一个身,刚好躲过了法印直点过来的一指。

    胡子玉大声道:“杜素琼!你认命吧!今天若不令你心碎,我就不姓胡,大师!别放松,把他翻过身来,再补上一指。”

    法印如言翻过韦明远的身体,杜素琼急在心里,蓄势待他再点出之际,重作一击,胡子玉了然于胸,失声笑道:“这下子我们不会让你再得手了,大师!再来一次!”

    法印再点出一指,杜素琼急拍出一掌,可是这次掌劲为三人合力化开,看来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杜素琼心如刀割,惨呼道:“狠毒的贼子,你们杀了我吧。”

    背后砰然一声巨响,使得大家都惊回头!

    意外的事情出现了。

    他们心目中已死的韦明远,却好端端的站了起来,而法印却相反,满脸鲜血,死在一边,手脚兀自不住地颤动。

    这情景太惊人了。

    死的人活了。

    活的人死了。

    连杜素琼在内,大家都怔住了。

    杜素琼第一个失声呼道:“明远!你……没有死。”

    胡子玉亦哺哺的道:“韦明远!你……究竟是鬼是人?”

    韦明远哈哈长笑道:“幽明一线之隔,我乃是未死之鬼!复活之人。”

    胡于王又审视了一下,似尚不信的道:“穿肠返之下,从无人能不受其害。”

    韦明远再次大笑,良久才止住笑声道:“胡老四!你对我估计太低,第一,你不该认为我会轻易喝下那杯孟婆汤,第二,你应知道我已练成不坏之身!”

    胡子玉怀疑的道:“穿肠蕾可穿肠裂腹,纵然你已至金刚不坏之境界,相信你必不能抗受那强烈的毒性,莫非你未曾喝下去。”

    韦明远不作表示地说:“你可曾看见我喝下去?”

    胡子玉道:“我虽不在场,可是千里管窥之中,曾亲眼见你饮下去,而且事后也不曾见你将它吐出来?”

    韦明远道:“我确曾钦下去,而且也吐了出来。”

    胡子玉失声问道:“你何时吐出来。”

    韦明远坦然笑道:“就是刚才,我吐出来回敬那位大师父,只可惜他承受不了,我轻轻一喷,却害得他魂归极乐,驾返西天。”

    大家都陷入一种不解中,韦明远乃又解释道:“当我钦下那杯香茗之际,我就怀疑到其中一定会有毛病!因此我曾以内力将它压住,未曾扩散。”

    胡子玉道:“我算定你会如此,所以选用了穿肠蕾,那东西在一个时辰之内,全无一丝其他迹象!”

    韦明远微笑道:“你的心思不可谓不密,可是你算不到我会用内力将它压至一个时辰之久,若它不发作,我还能维持更久。”

    胡子玉塔然若丧,韦明远乃说下去道:“当东方老儿说你出现之时机未到,我内心已有了准备,等到将近一个时辰之际,我突然腹中一动,便故意装作死去,屏息倒地,其实却正在使用内力,尽量在抗拒那毒性外窜,顺便也看你要捣些什么鬼。”

    胡子玉听到此处,大是颓丧,低下了头。

    韦明远瞧了他一下,颇为佩服的道:“谁知你这毒药果然厉害,我忍了半天,居然竟有抑制不住之感,刚好那位大师父要点我的穴道,我只好吐了出来,想不到竟送了他的终!”

    胡子玉听罢面若死灰,垂首不语。

    韦明远歇了一下,叹息着道:“真是活到老,学到老。从这件事情上,我体验到一个人的险恶,可以到什么程度,胡老四,我深庆上次没有杀死你,否则我永远也不会知道世界上会有像你这等阴险之人的存在。”

    胡子玉闭目长叹道:“韦明远!算你厉害。我曾用尽心计想害死你,料不到你这小子命长,每次你都能履险如夷!”

    韦明远笑道:“这只能算是天意,苍天有眼,好人不会蒙害的。”

    胡子王突然睁目道:“姓韦的!你还是好人?你不想想你一身多少不孽。”

    韦明远晒道:“我不否认我杀过很多人,可是我问心无愧。那些人作恶多端,自有取死之道,天假我手以除之。”

    吴云风啸目大叫道:“我长兄吴云城何辜?”

    韦明远叹了一声道:“那是萧扼杀死的,现在她也死了,我虽不愿意倭过于死者,可是那是事实,倒是你,吴姑娘!”

    他这一声叫得极是恳切,使得吴云风狰狞的脸上也布满一阵红晕,俯首无语,显得极是羞惭。

    韦明远继续恳切地道:“点苍也是名门正派,武林尚有良誉,可是吴姑娘你为了仇恨所激,竟不惜背师另投,创立邪教,贵掌门人也因为认事未明,牧等五到,贵派之式微,非为大意,实属人为……”

    吴云凤迟疑一下,咬牙道:“我已脱离点苍,那事与我再无关系。”

    韦明远道:“可是姑娘现在还来得及回头,解散邪教,重新做人。”

    吴云凤望了韦明远一眼,涕泪盈眶道:“迟了,太迟了,来不及也不可能了。”

    韦明远不解地道:“急流抽身,临崖勒马,世上从无太迟之事。”

    吴云凤凄然地道:“我一生全部献给仇恨了,万事皆可弥补,惟独青春磋路,良驹难追,今后的岁月,我将追仇恨以终。”

    韦明远道:“天下无不可解之仇,亦无不可弥之恨……”

    吴云凤突然红上双颊,位然道:“我第一次见你,虽怀着杀兄大恨,但是你的风度却令我心折,当时你若无杜素琼为伴,我绝无杀你之意。”

    这番话在大家意外,韦明远低困地道:“姑娘!这……这话是从何说起?”

    吴云凤一整脸色道:“这是我肺腑之言,我一生中只爱你这样一个人,可是我知道你绝无爱我之意,说不定还会骂我无耻……”

    韦明远急道:“在下绝无此意。”

    吴云凤道:“那么你会爱我么?在你有了杜素琼,萧涓,吴湘儿之外,你还能分出一点爱情来施舍给我吗?”

    韦明远沉吟片刻,才正容地道:“爱情一事,需假之于时日之培养。”

    吴云凤道:“我却是对你一见钟情,你能接受吗?”

    韦明远为难地道:“姑娘天生丽质,自应不乏相知之人。”

    吴云凤紧接着道:“众子碌碌,我只看得上你。”

    韦明远歉然地道:“当年只憾与姑娘失之交臂……”

    吴云凤道:“你所说的当年是指什么时候?”

    韦明远道:“自然是指我未曾与任何一个女子相识之前。”

    吴云凤凄然地道:“那么现在呢?”

    韦明远沉思有顷才道:“现在我历经情场,已有所属,感情之事最难勉强,对姑娘之盛意,只有心感了。”

    吴云凤淡然地一笑道:“现在我已为残柳之身,纵然你有爱我之心,我自惭形秽,也不敢爱你了,若无完整之奉献,我绝不作非分之想。”

    她当着众人之面,坦然说出自己的感情,韦明远即使是历经情场,也不曾遇到过这种场面,伯纳地道:“姑娘……”

    云民委婉地道:“能听你叫一声“姑娘’,我觉得在你心目之。尸,美元没有完全变成一个荡妇**,此于生愿已足……”

    了。明远无言可说,只得再叫一声:“姑娘……吴姑娘!”

    吴云凤斩金截铁地道:“我既不能爱你,便只有恨你一途,此生之中,我跟你作对定了,即使你杀死我,亦不能改变!”

    韦明远叹了一口气,觉得再无话说,只得缓缓地道:“!”娘一定要如此,也是没有办法之事。”

    一场奇特的爱情,到此才算交待清楚,众人都深深地吁了一口气,他们在旁边看了半天戏,居然无法主评。

    没有人觉得吴云凤是可耻的。

    也没有人觉得韦明远的做法不对。

    一幕悲剧,当它被决定是悲剧之后,在任何人心中,在任何时间,任何地方,它永远是悲剧。

    良久之后,胡子玉打破沉寂,开口道:“韦明远!现在你打算甚么?”

    韦明远一正复杂的心情道:“以现在的局势,以你目前的作为,我无法放过你。”

    胡子玉的神色反而镇定了,徐徐地道:“你应该知道我不是束手待毙之人。”

    韦明远颇感兴趣地道:“你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胡子玉平静地道:“我是个赌徒!有赌不认输。”

    韦明远道:“照你的口气,似乎尚想一搏!”

    胡子玉一眨眼道:“正是如此!以你的功力,我自知必败,可是求生乃人之本能,我不得不存着侥幸之想。”

    韦明远大方地道:“方法由你选,你提出条件吧。”

    胡子玉道:“我还要稍加思索。”

    韦明远道:“由你多活片刻吧,我给你半个时辰。”

    胡子玉一言不发,开始静静地思索。

    韦明远却对杜素琼道:“琼妹!你过来吧。”

    杜素琼依言前行,这次四个人肃然地让路,由她安然地通过,他们都震于韦明远的威仪与超凡的功力。

    韦明远等她走近了,忍不住握住她的手道:“琼妹!我让你担心了,你还好吧?”

    杜素琼浅浅一笑道:“还好,我断了一枝指骨,看见你没死,我连痛苦都忘了,没关系,明天用药接上就好了。”

    韦明远歉然的道:“对不起!我原认为你应付得了的。”

    杜素琼深情的一笑道:“我原来是应付得了的,可是他们要伤害你的尸体,使诨乱了心,其实是我白操心了,我应该了解你已经到了百毒不侵的程度,哪里会如此轻易地死了呢。”

    韦明远道:“谢谢你的夸奖,可是那毒药还真厉害,我假若不是早有防备,恐怕会真的一命呜呼呢。”

    杜素琼微感委屈,悲怨地道:“明远!你也是的,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害我难受了半天,在梵净山中我已修养得差不多了,可是只要是事情与你有关,我仍然忍不住乱了章法。”

    韦明远深感歉疚,紧紧地握住她的手道:“真对不起,胡子玉惯于用阴谋,我在初人地道之时,就开始怀疑是他了,等他一现身,我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所以装死诈他一下,没想到反而害了你,真是害人之心不可存。”

    杜素琼浅浅一笑,依偎在他的胸前,仿佛感到无限满足,虽是男女相依,却无人有粮押的感觉。

    只有吴云凤的眼光中,流露出一丝如怨如羡的神情。

    过了片刻,胡子玉突然道:“我已想出了对付你的方法。”

    韦明远坦然道:“你且说说看,只要是公平搏斗,我都可以接受。”

    杜素琼冷然地道:“这老狐狸想出来的主意,没有一椿是光明正大的。”

    胡子玉已恢复了他狡诈的笑容,道:“杜山主这一次可错了,我这方法不仅光明,而且绝对公平,只不知你们可有胆量接受?”

    韦明远极感兴趣地道:“你就说出来吧。”

    胡子玉道:“我在日月宝录上,曾见到有极具威力的一招,我将它使出来,你若能接住,老夫引颈就戮。”

    韦明远爽然大笑道:“你早有此绝招,为何等现在才用?”

    胡子玉道:“这一招必须要四个功力高手使出,发后天崩地裂,你若是一个人挡不住,不妨两个人同接。”

    他说得极为肯定,不但韦明远与杜素琼不信,连他身旁之人,也都流露出怀疑的神色。

    韦明远想了一下道:“我倒可以接受,只是你们四人之力够使这一招吗?”

    胡子玉估量了一下道:“虽不能发挥全力,却足可有八成火候。”

    韦明远大笑道:“好吧!我就接你一招试试看。”

    杜素琼不放心地道:“明远!我跟你接一接。”

    韦明远微笑地道:“你是被他的狂言吓倒了。”

    杜素琼道:“不!我是被他的阴谋吓怕了。”

    韦明远依然含笑道:“黔驴计已拙,我不信他还有什么花样,也罢!既是你不放心,我们就共接一招好了,胡老四,你不反对吧7”

    胡子玉平静地道:“老夫已然说过,决无异议。”

    杜素琼走到韦明远身边,二人凝神息气,以作戒备。

    胡子玉也将三人叫至身边排好,各自附耳一番,吴云凤犹存未信之状,东方未明却点点头。

    这情形瞧在杜素琼眼中,忍不住轻声道:“这老儿还在暗中闹鬼,我敢担保他对东方未明说的是另一番言语,而且恐怕还是在机关上玩花样。”

    韦明远也低声道:“我也有同感,只须看他们的神色便明白。

    杜素琼道:“咱们还是别上当吧。”

    韦明远豪爽地道:“怕什么?已经答应了就该撑到底,我要他死而无怨,地穴中那么厉害都渡过了,在这里他还能怎么样,凡事咱们多加小心就是了。”

    杜素琼不再言语,只是更留心戒备着。

    那边胡子玉已经开始喝道:“一,二,三!”

    “三”字刚离口,吴云风与卓方把手一扬,连他们自己尚未弄清是怎么回事,脚下一空,人已隐落下去。

    杜素琼与韦明远也是一怔神,等到回过意来,地板上只留下黑沉沉的一个大洞,四个人都不见了。

    二人走到洞前望了一阵,连个影子都没有。

    杜素琼笑着道:“我晓得这一招叫什么名称了,这叫‘王八归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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