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国色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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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七章 国色无双 (第1/3页)

      梅姑微垂着眼皮,以一种略带不安的声音道:“娘跟爹爹很早就认识了,他们结亲时,啸风叔叔并未在家,他一直在外游荡,直到我满月的那一天,他才突然地回来……”

    杜念远插口道:“原来他叫文啸风,那么文抄侯的名字是后来才改的了?”

    梅姑道:“大概是的,他回来后,爹很是喜欢,因为爹对这一个仅有的弟弟极是友爱,由于爹爹的关系,娘当然也对他很好,也许就因此使他误会了意思。”

    杜念远突然问道:“伯父若是健在的话,现在高寿几许?”

    梅姑一怔,还是照实地回答道:“六十六岁!爹比娘要大二十岁。”

    杜念远点头道:“你叔叔跟你娘差不多,难怪他要有所误会。”

    梅站脸色微变地道:“爹爹与娘感情极笃,即使对叔叔好一点,也是嫂嫂对小叔的一份应有的关切。”

    杜念远笑着道:“这是当然,我心中对伯母并无一丝不敬之意。”

    梅姑这才将脸色平和下来,继续地道:“姊姊说得也许不错,据娘后来告诉我,叔叔在词色之间,也曾隐隐表示过爹爹配不上娘,不过他说得很含蓄,娘一时没有发觉而已……”

    杜念远微微一笑,不再插口,梅姑乃接着道:“直到我五岁的时候,爹爹因病去世,娘当然很伤心,叔叔也很伤心,帮助把丧事料理清楚,就在爹满七的那一大,叔叔突然向娘求婚……”

    杜念远突然一笑道:“果不出我所料。”

    梅姑一愕道:“姊姊!您料到什么?”

    杜念远却诡异地一摆手道:“没什么,你先说下去。”

    梅姑满脸疑惑地道:“娘大是生气,好好地骂了他一顿,就在那一夜,他不声不响地跑了,临走时带了娘的一份拳籍与剑谱,好在那些东西娘早就练熟了,所以也不甚在意。”

    梅姑说到这儿顿住了口。

    杜念远道:“以后呢?”

    梅姑叹了一口气道:“以后我再也没见过他,直到今天……”

    杜念远沉思了一下道:“这件事若是令尊文老伯父确实是死于病重的话,倒也寻常。”

    梅姑脸色一变道:“姊姊!你是说……”

    杜念远道:“我不是凭空乱猜,你先告诉我令尊是否也会武功。”

    梅姑道:“爹的功夫不弱,但是因为娘是受到太外祖父秘传,所以比娘略差一点。”

    杜念远又道:“令尊死于何病?”

    梅姑道:“爹的身体一向强壮,重九那天,还和娘、叔叔及我四人持螫赏菊,半夜里即感不适,只是略受风寒,娘煎了一味驱寒药服后,已经好了,不想过了一天,病势突然转剧,不到五天,就告不起……”

    她说到此处,已是泪眼婆娑,语调硬咽!

    杜念远却皱着眉头,沉吟半天,问道:“重九那天,你们所吃的蟹,是谁去买来的?”

    梅姑微异地道:“是叔叔,不过不是买的,是他自己上河里捉的。”

    杜念远忽地目射精光道:“那蟹可是每只有海碗大小,色泛石青,壳上有菊花纹,其味异常鲜美?”

    梅姑失声道:“是的,远姊姊,您怎么知道的,莫非那蟹有毒?”

    杜念远点头道:“嗯!”

    梅姑摇摇头道:“不可能吧,我们都吃了,何以只有爹爹一人中毒?”

    杜念远脸红了一下,欲言又止。

    梅姑已忍不住催促道:“远姊姊,您有话尽管说吧。”

    杜念远这才缓声道:“我在一个人的笔记中看过一段记录,这本书很隐僻,知者无多,那记录说:岭南产巨蟹,名菊花青,禀性奇寒,宜与烈酒同进……”

    梅姑叫出声音道:“怪不得那天叔叔喝的是高粱,爹爹向不善饮,所以只喝花雕……”

    杜念远道:“这不是令尊致死之因,那记录很详细,还说食蟹之后,欲念必重,惟切忌房事,症发之后,速以纯寒之剂,以寒攻寒,可得无恙,令尊那天……”

    说到这儿,她的脸上飞红,再也讲不下去了。

    梅姑也飞红了脸,低低地道:“我……我不晓得。”

    任共弃在旁正色道:“我们是在讨论一件悬案,大家倒无须顾忌,依我想来,文老哥那天欣逢佳节,心情舒坦,及时行乐,自是不免,只是……”

    杜念远接着道:“只是他不知食了毒蟹,聂夫人不解其故,又把它当作普通风寒,用热剂一攻,遂使那寒毒穿肠……”

    她尚未说完,梅姑已掩面痛哭道:“娘也觉得爹死状离奇,却不知道其中有此情由,谢谢你,远姊姊,若不是您的博学多闻,我们母女恐怕到今天还被蒙在鼓里呢?”

    任共弃亦是一叹道:“我与文抄侯同事多年,却还不知他阴险以至于是。”

    杜念远斜膘他一眼道:“爸爸,不是我说你,其实您早就受了他的影响了,要不然你们不会为了报复韦伯伯,而做出那件事的。”

    任共弃一呆,继而脸色飞红,垂头无语。他知道念远所指的乃是当年他企图嫁祸萧湄,而杀了祖父吴止楚之事,呆了半晌,才深叹一口气道:“孩子!我知道我一生罪孽深重,不能怪你看不起我。”

    杜念远眼皮微抬道:“那倒没有!您几次帮了我的忙,我心中对您始终是感激的,不过我实在无法对您生出尊敬之心,请您原谅我。”

    任共弃黯然无语,慢慢的举步朝外走去。

    杜念远在他身后叫道:“爸爸您走了几时再来?”

    任共弃回头伤感地道:“我大概不再来看你了,孩子!你最近干得很出色,我不愿意你因我蒙羞,现在我早已灰心世事,只想找个深山古洞,以了此生。”

    杜念远低下了头,也是轻轻地道:“那么爸爸您自己多珍重,我不送您了。”

    任共弃看她一眼,而后猛一顿脚,如飞而去。

    梅姑颇为诧异地道:“远姊姊你们父女很少见面,怎么不好好聚聚……”

    杜念远淡淡一笑道:“我们一家都是怪人,你不会明白的。”

    梅姑默然无语,空气显得特别沉静,过了一会,杜念远打破沉静道:“妹妹!关于今尊的死因我想你已完全明白了。”

    梅姑咬着牙点头道:“明白了,下次见了他,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杜念远笑道:“以他现在的造诣,你大概奈何不了他。”

    梅姑坚决地道:“父仇不共戴天,明知不敌,我亦义无反顾。”

    杜念远忽然叹了一口气道:“其实为所欲所爱而奋斗,纵然是不择手段,倒也无可厚非,何况他对你极好……”

    梅姑望着她的态度突变,不禁微感悸然道:“远姊姊!您怎么说这种话呢……”

    杜念远略有所觉,回眸一笑道:“他说我是口蜜腹剑,叫你多提防着我呢。”

    梅姑摇头道:“我不会相信他的话的,姊姊对我已是仁至义尽,我真不知该如何表示我的感激,怎会对您再生疑心。”

    杜念远呆了一下,勉强地笑道:“谢谢你对我的信任,今天你也累够了,还是回房歇息去罢,春花、秋月都死了,等一下我另外再派两个人来侍候你。”

    梅姑道:“不用了,既是纪湄一时还不能来,我想趁此时间回大龙谷一趟,将爹爹的死因告诉娘一声……”

    杜念远道:“那又何苦呢,你只要写封信,我自会派人送去,比你自己跑一趟还快,你远来不易,还是在这儿多玩一阵,再过些日子,天就冷了,关外冰天雪地,别有一番景色,你该多领略一下,夜色已深,我送你回房去吧。”

    梅姑道:“姊姊也够累得了,我自己会走,您也歇息去吧。”

    杜念远笑道:“你别看不起这一点路,假若没有人带路,很可能你永远摸不回去,今天就是你要来,我才将一切机关都封闭了起来,想不到竟被他们趁虚而入。”

    说着就在前面带路,梅姑跟在身后,二人默默地走着,梅站发现归路上的一切设置,果然与来时大不相同,现在虽是深夜,可是两旁边的甬壁上,自然发出淡淡的光,处处都透着神秘的气氛,不由钦佩道:“无怪江湖上说起长白总坛来,比做龙潭虎穴,单看这里的布置,就可以见得姊姊的匠心独运了。”

    杜念远无可奈何地一叹道:“我跟纪湄都是刚刚出来闯江湖,居然有些成就,难免不会引起武林的忌妒,因此我不得不借重机关阵图来求安宁。”

    梅姑道:“远姊姊,你们为什么不表明身份呢。假若江湖人知道你们真正身份之后,自然会对你们客气多了。”

    杜念远笑道:“你想得太天真了,韦伯伯一代人杰,但是找他生事寻仇之人,从未断绝,我们打着他的招牌有什么用,再说因人成事,也不是我们所希望的事业。”

    梅姑无言可答,行来不久,又已回到那间寝楼,杜念远止住脚步道:“妹妹,你进去吧,我不陪你了,明儿见。”

    梅姑答应一声,杜念远遂翩地去了。

    这是一个难以人眠的长夜,这屋子里的一切虽已极尽华丽之能事,然而空洞洞的一间大楼,住着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反而显得特别的空虚。

    好容易折腾半晌,她才蒙陇睡去,没有多久,又被一阵雀噪吵醒。

    睁开眼一看,已是红日满窗,连忙披衣坐起,甫一下床,屋外听见响动,立即进来两个俊婢,年纪与昨日的春花、秋月差不多,提着盥洗用具,双双报名请安,一个叫夏萤,一个叫冬雪。

    梅姑客气地道了扰,然后问道:“夫人呢?”

    夏萤道:“夫人因为总坛有事,一大早就跟徐副首领走了,临去时嘱咐我们好生侍候姑娘,请姑娘安心在此,夫人马上会再来看您的。”

    梅姑惊疑参半地道:“总坛又发生了什么事?”

    夏萤道:“不晓得!今晨天刚亮,总坛就派人急促传来消息,夫人得信之后,连脸都来不及洗,就匆匆地去了。”

    梅姑沉吟道:“照这样看来。必是十分紧急之事,你们叫人把我的马备好,我要赶了去帮帮她的忙。”

    她这一说,却把两位侍婢吓着了,跪在地下道:“姑娘千万不可前去,夫人命我们在此保护姑娘,设若姑娘有一丝差错,我们就百死莫赎了……”

    梅姑微怒道:“夫人也把我看得太娇弱了,我又不是千金小姐,哪里需要保护呢?”

    夏萤仍是跪在地上道:“姑娘虽然身怀武功,但是仍不足以闯荡江湖,夫人临去时,曾留下一本剑谱,请姑娘闲时略加练习,再者也略为指点我们几手。”

    梅姑一怔道:“什么剑谱?在哪儿?”

    冬雪在怀中摸出绸布包着的绢册呈了上来。

    梅姑接过来,翻了几页,不禁脸泛惊色道:“你们也学过武功?”

    冬雪道:“我们只蒙夫人指点,将玉女剑法的上半部学全了,至于那下半部,由于我们的悟性太差。一直没有多大成就。”

    梅姑听了略一寻思,忽地伸手朝夏萤胸前点去,夏萤人跪在地上,毫不躲闪,反手一刁,已经握住了梅姑的腕间脉门上,轻笑道:“姑娘别开玩笑!”

    梅始一叹道:“夫人真是天人,我大概也帮不了忙,你们起来吧!我不去了。”

    二人都站了起来,同声道:“谢谢姑娘!”

    梅姑想了一下,忽然问道:“那春花、秋月也会武功吗?””

    冬雪伤感地道:“是的!我们四个人是同时学功夫的,她们俩比我们还精研一点,想不到昨天晚上会遭了毒手。”

    梅姑道:“看来我是该好好地再习一下了。”

    在通往长白总坛的大路上,有一列铁骑疾驰。

    这列铁骑护卫着一辆油壁香车,车好,拖车的马更好,虽然背后拖了一辆车子,它的速度并不比好些只载一人的骏骑落后。

    车中杜念远又回复到她中年妇人的装扮,徐刚腰挎长剑,始终寸步不离的紧随在车旁。

    急行了一阵,已经开始要转入山道了。

    杜念远把手一招,徐刚立刻赶了上来问道:“夫人有何吩咐?”

    杜念远道:“记住!回头我还是叫做乔妫,我的真面目,除了摩天山庄上四秀之外,只有你跟龙强二人见过,要是泄了出去,我惟你们是问。”

    徐刚为难地道:“四秀死了两个,属下与龙强也不会说,可是还有文姑娘与昨夜来的两个人也曾见过夫人……”

    杜念远道:“他们都不会说的,我就怕你们。”

    徐刚忠诚地道:“夫人应该知道属下。”

    杜念远道:“我知道你自愿放弃北五省总瓢把子不做,而担任神骑旅的副首领,的确是太委屈了一点,而且有时我还要你做些不太高尚的事……”

    徐刚惶恐地道:“属下受夫人知遇之恩,杀身难报,万死不辞。”

    杜念远忽然道:“你对首领会比我更忠诚吗?”

    徐刚的脸涨成了红色,讷讷地道:“夫人首领如同一体,属下对二位的忠心绝无差别。”

    杜念远又道:“假若有一天我与首领闹翻了,你究竟帮谁?”

    徐刚为难了半天,才嗫嚅地道:“属下受夫人栽培尤多,当然是追随夫人。”

    杜念远突然沉下脸来道:“你对我的忠心可感,但你是堂堂男子,怎可心折于一介妇人……”

    徐刚连忙道:“在属下心目中,夫人远非一般庸俗脂粉可比。”

    杜念远一叹道:“无论如何,我总是一个女人,或许你把我当作了神,可是在我心中,首领才是我的神,因此我要求你,不管怎么样,你不可改变对首领的尊敬。”

    徐刚恭敬地道:“属下遵命。”

    杜念远又改为笑容道:“你对我突然提起这些事一定会感到很奇怪是不是?”

    徐刚点头道:“属下的确不明白夫人之意何在?”

    杜念远道:“等一下你就明白了,我问你,你觉得我的容貌如何?”

    徐刚一怔,莫名其妙地道:“夫人貌似天仙,国色无双。”

    杜念远一笑道:“等一下你就会改变这想法了,所以我先提醒你一声,要你记得,天下美女甚多,尽管她美艳绝世,终究是个女人,而你是个男人,要想成就英雄事业,你就该多表现出一点男人的骨气。”

    徐刚渐有所悟道:“夫人怕我等一下受了诱惑?”

    杜念远道:“正是!天香教主本人已经老了,可是她门下的一班女弟子个个姿容如仙,我怕你抵不了那种诱惑。”

    徐刚的黑脸膛微现一点怒色,但在词句上仍是十分谦恭地道:“夫人对属下的了解不够。”

    杜念远正色道:“你不要生气,也许我是太了解你了,你及壮未近女色,自以为天下女子都不能令你动心,其实你是根本未曾遇见过一个真正绝色的女子……”

    徐刚张口正想有所辩护,杜念远伸手一拦道:“你不要再强嘴,我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你已见过我的真面目了,假若我不是首领夫人,假若我与你没有先前的许多渊源,乍一见我,你会动心吗?”

    徐刚呆了一下才道:“我初见夫人之际,即已萌尊敬之心,从未动过冒犯的念头,因此这个问题,属下实在无法回答。”

    杜念远叹道:“这倒是老实话,我自问还不算丑,可是与人家相比,恐怕还是无法算得绝顶,但至少我给你一个标准,使你的眼光提高些。”

    徐刚惶恐地道:“夫人不必担心,属下见过夫人之后,任她天姿国色,沉鱼落雁,属下再也不会为之动心的了,属下说句该死的话……”

    杜念远见他吞吐不语之状,微笑地催促着道:“你说好了,我绝不见怪。”

    徐刚道:“属下曾与龙兄坦诚相谈过,我们之所以忠心不二地追随着夫人,固然是由于夫人对我们恩深义重,但是夫人的绝世姿容,亦是我们死心塌地,愿意献出一切的原因,不过我们都是敬多于爱而已。”

    杜念远突然在车中伸出一只手,按着徐刚的肩头道:“谢谢你,也谢谢龙强,这样一来我对你们的信心增强多了。”

    徐刚感激无限地在马上,声音略带哽咽道:“夫人就是现在要属下的头,属下亦会毫无考虑的献上。”

    杜念远笑道:“我不要你的头,我要你珍重生命,留着赤胆忠心,帮助首领与我,同创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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