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韶意惟寄三两语 郎情尽在不言中

    第四十一章 韶意惟寄三两语 郎情尽在不言中 (第2/3页)

    这几句话说得声振金玉,豪气四溢,众人无分敌我,都不禁悚然动容。

    慎修默默地领着众人,起立离开,杜素琼走到韦明远身侧,望了他一眼,然后嘴皮动了几下,却未讲出声音。

    韦明远根据她的嘴形,揣测到那句话大概是“早晚下三巴,预将……”

    这是李白的长干行,他在激动的心中,不由得暗中接着向下念道:“预将书报家,相迎不道远,直到长风沙……琼妹!假若我能无恙而生还,我一定尽先告诉你,否则,我希望你别再存着从前那种念头。”

    在无比的感动中,他也回报她一眼,一种隽永而神圣的情操在他心中升起,万千种激情,尽在默默中表露无遗。

    萧环走过时投给她一个含有深意的眼光,低声道:“师兄!您多注意自己,无论何时何地,您都应该想到我会与您同在!”

    韦明远怔了一下,才回过意来,忙回答道:“师妹!这次我不希望你再冒着危险来救我,你常令我感到欠你很多,再这样下去,我会感到永远也无法偿还……”

    萧环凄然地一笑道:“我从未给过您什么,您也不欠我什么……唉!现在讲这些似乎不是时候,您还是多珍重自己吧!”

    慎修没有说话,公冶勤无话可说,澄空似欲有所言,嗫嚅了片刻,最后还是默默地走过。

    一行人都走了,韦明远才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文抄侯木然地道:“阁下可以开始了吧?”

    韦明远双手一挥,洒然地道:“开始吧!”

    四人都木然地,站着不动一动,韦明远不禁诧然地道:“在下在等着各位大显神通。”

    文抄侯轻呼三声道:“我们虽然合组四神帮,却是各自为政,因此还要阁下有意先光临哪一个?”

    韦明远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各位所准备对付在下之物可先告一下吗,这样我可以审度厉害有所抉择。”

    文抄侯接道:“我们既号称四神,当然各尽所长,其他人的我不清楚,我自己的那一关叫做幽冥路……”

    韦明远淡笑道:“阁下还在玩那套驱尸作怅的老把戏。”

    文抄侯一撇嘴,接道:“那太低级了,旧调不堪重弹,阁下既为一代高人,我怎敢仍以那种俗调相对。”

    韦明远颇感兴趣地道:“既承文兄如此器重,在下就从文兄那儿先开始吧。”

    文抄侯一躬身道:“不胜荣幸之至,如此兄弟先走一步,少时胡兄自会引阁下前往。”

    说着飘身而去,其余之人也逐次离开,谷飞临走时,狠狠地盯了韦明远一眼,寒着喉咙道:“我希望你能顺利地通过幽冥路,因为下一关就轮到我的了。”

    韦明远哈哈大笑道:“谷飞你尽可放心,韦明远若不死于鬼手,定然也不可能葬身兽腹。”

    谷飞冷哼一声道:“那很难说,不过我总希望你命长一点。”

    说着急步离去了,西门泰与祁三连走时没说话,一刹时厅上只剩了胡子玉一人,端着茶杯,呆呆地发怔。

    等了片刻,韦明远忍不住催促道:“别忘记你是带路的。”

    胡子玉放下茶杯,压低喉咙道:“韦明远!你还是走吧,何必跟他们逞一时之意气。”

    韦明远奇道:“你仇我之心,比海还深,怎地忽然替我打算起来。”

    胡子玉道:“正因为我与你仇深如海,所以才不愿你不明不白地死在别人手上,我总希望有一大我能亲手杀死你。”

    韦明远不以为然地道:“难道你认为我今天必无幸理?”

    胡子玉点头道:“是的!虽然这二十年来你走足了运,处处逢凶化吉,遇难成祥,但是今天你想安然渡过四关,却是绝不可能之事。”

    韦明远不信道:“他们真有如此厉害?”

    胡子玉道:“这四人论修为造诣是比不上你,不过他们并不是正面与你相对,每个人都仗着一些邪术异物,你就是退去了,也没有人非议你。”

    韦明远沉思了一下道:“胡老四,凭阁下刚才那番话,我十分高兴,也十分感激,不过我还是不能离去,终我一生,从未退缩过一次,从前我功力不深,独对六大剑侠,明知必死无疑,我也没有皱过眉头,现在怎可被这四个旁门左道的下流江湖人物吓退。”

    胡子玉道:“君子不逞匹夫之勇。”

    韦明远沉下脸道:“自反而不缩,虽千军万马,这怎么能说是匹夫之勇。”

    胡子玉一叹道:“你定要执迷不悟,我也没辨法了,跟我走吧。”

    说着领先走出厅门,韦明远默默跟在后面,走出后厅,迎面一派雪原,只有中间开着一条小径,远处虽有屋宇,却在里许之外。

    胡子玉手指前方道:“那里就是文抄侯的幽冥路,通过幽冥路就是百兽岗,然后是千禽谷,最后是万叠园,上天保佑你能连闯四关,在泰山丈人峰,我再祝你顺利地击败天璇地玑上官兄弟……”

    韦明远微笑道:“看来那时你还有打算。”

    胡子玉道:“是的!我另外还觅得能人,不过他骄傲,非要等你打尽天下无敌手之际,他才肯出头对付你。”

    韦明远冷笑一声道:“那你在天龙总坛下毒,半途向山主等人投书是何用意?”

    胡子玉道:“那是给你一点警告,只要你今天能生离此地,不等你回程,我立可设法解除那些毒!”

    韦明远默然一下道:“出乎尔,反乎尔,我相信你早先并不是如此计划的。”

    胡子玉笑道:“不错,可是看了你方才的气度,我宁可用正大光明的手段打击你。”

    韦明远道:“说要亲手杀我,可是你的计划仍不免因人成事。”

    胡子玉神秘地一笑道:“一年后的事情很难说,到那时候你自然分晓,过去我或许说了许多空话,但是今后我发誓言出必行。”

    韦明远不信地道:“我不怀疑你的改变,可是我不相信一年之后你会有那么大的进展?”

    胡子玉一笑道:“我……”

    刚说了一个“我”字,他立刻止口不语,韦明远被弄得莫名其妙,瞪大了眼睛望着他。

    胡子玉压低了声音道:“我自会有办法,我相信你,所以我能这么告诉你,可是我无法再说下去了。”

    韦明远不解道:“为什么?”

    胡子玉的声音放得更低,然后方道:“我已有了计划,但是不能宣布,阁下屡膺异遇,很少是靠着苦修……”

    韦明远笑道:“我明白了,你大概是想动……”

    胡子玉脸色突变,大声道:“住口!我相信你,所以对你直言无隐,你怎么……”

    韦明远道:“此地除你之外,别无他人,你怕些什么?”

    胡子玉道:“此地也许无人,但是一件事若是变成了语言就不能算是秘密,你一生中做过许多事,但是有哪一件你敢说是绝对秘密!”

    韦明远想了一下不禁悚然,压低声音道:“老谋深算,我不得不佩服你,虽然我不齿你的计划,可是我仍衷心希望你成功。”

    胡子玉低声道:“谢谢你,今生我能以你为仇,当是莫大之荣事……”

    二人再不说话,在默默的行进中,这两个不共戴大的仇人竟有惺惺相借之意。

    在一片黑暗的屋子前,胡子玉站定了身子道:“入门就是幽冥路,老夫只能伴送到此为止。”

    韦明远望着那扇深闭的大门豪笑道:“我出身幽冥谷,闯过黄泉路,现在又要走幽冥路,看来这一生倒是与鬼有缘。”

    胡子玉却正经地道:“你最好小心点,我虽然是四神帮中护法,这四人也由我负责拉拢,可是对他们此刻的能耐,我恐怕还不如你清楚,这里面的布置除了文抄侯外,谁都不清楚话语未毕,门中传出文抄侯阴阴的声音道:“胡老四,你假用我们名义的那笔账还没算,现在倒又吃里扒外了。”

    胡子玉嘿嘿干笑道:“文老弟,胡某本不该在此时扯腿。可是我不得不告诉你,我现在正式辞去四神帮护法之职,麻烦你转告别人一声吧。”

    说完又对韦明远道:“你多加小心了,但愿在丈人峰头,你我还有相逢之日。”

    语毕返身在雪地上飘然而去,文抄候在门内急叫道:“胡老四!等一下……”

    可是胡子玉已经听不见了,韦明远目送着他拐着一只铁脚,在雪地上飞跃而逝,不禁在神秘莫测中又带着一丝惆怅。

    文抄侯在室内恨恨的骂了两声,又对韦明远道:“鬼门关内香烛已俱,幽冥路上慰鬼歌起,阁下还等什么?”

    韦明远在惆怅中回味过来,豪声地一笑道:“重门深闭。在下虽有求死之心,却还没有心急得破门而入。”

    文抄侯阴笑道:“这倒有理,阁下生非常人,死为异鬼,我理当遣鬼卒相迎!”

    语音一落,那两扇门呀的一声,缓缓地打开了。

    韦明远望过去,只见一片乌黑,惟觉阴冷之气扑人,他虽已至寒暑不侵的境界,却不禁隐隐感到寒意。

    提神凝气,单手比在胸前,一步跨了进去,背后的门自动地闭了起来,将他关在无际的黑暗里。

    韦明远心中了无怯意,提声朗吟道:“人道泉下黑,身历信不虚,愿得夜明珠,毫光烛九幽!

    吟声方罢,身畔忽有一个枯涩的声音接着吟:“泉下苦无珠,磷火导君游……”

    韦明远吃了一惊,忙朝发声之处看去,只见两具白骨,枯瘦的手中各持着一盏绿幽幽的烛炬,那炬身是用人的胚骨所制,顶上放出微弱的光芒。

    这景象虽然有些怖人,韦明远却因从前已见过多次,丝毫不觉恐惧,笑道:“二位大概是引路的鬼使了?”

    左边那具白骨将头点了一下,仍以前那种枯涩的声音道:“昔为青楼女,红烛呼庐娱行客!”右边的白骨接着道:“今作黄泉使,青磷火鬼引归人!”韦明远听罢微微一笑,带点怒意朝暗中道:“文抄侯!你不该命两个妓女来迎接我。”

    文抄候没有回答,左边的那具白骨却接道:“娼妓并不可耻,市身市笑不市心,生前粉红,死后枯骨,贵为天子,富甲王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到头来还不是与我们一样!”

    韦明远听了倒觉得颇为有理,遂一笑道:“如此倒是我失礼了,就烦二位带路吧!”

    那两具白骨遂开始移动,在前慢慢走着,走路的姿势却是楚楚有姿,想来她们生前,确曾颠倒过不少章台王孙,走马纨裤,韦明远微有一点感慨,可是他并没有放弃戒意与惊觉,在微弱的光亮引导下,一步步地向前走着。

    也不知走了多久,四周仍是一片黑暗,也没有什么意外发生。

    韦明远倒觉得有些不耐,出声又道:“还要走多久才到尽头?”

    前面的一具白骨答道:“不晓得,泉下的路是很长的,也许永远不会有尽头。”

    韦明远一皱眉头道:‘那我们就永远这样走下去吗?”

    枯骨道:“不晓得,泉下是很寂寞的。”

    虽是答非所问,却给了韦明远许多感触,回首往事,不禁唏嘘。

    走着走着,忽然在黑暗中传来一种模糊的声音,韦明远倾耳听去,却又不甚清楚,忍不住又道:“这是什么声音?”

    枯骨道:“心有所思则耳有所闻,这只有你自己才会明白。”

    韦明远道:“我听不清楚,也不明白。”

    枯骨道:“泉下惟心神相通之人,才能互相感应,你专心听去,自然会清楚明白。”

    韦明远心不由主地凝神听去,果然略略有些明白了。这是一个女子的慢声低吟,声间倒是颇为熟悉,隐约可辨:

    “绿杨芳草长亭路,年少抛人客易去,楼头残梦五更钟,花低离离三月雨。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韦明远听罢心中暗忖道:“这是思妇怨诗,不知是在哪儿……”

    正想之间,那声音又响,这次仿佛更近了一点。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见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地难为情!”

    韦明远又忖道:“这声音颇为熟悉,这词意尤为缠绵,但不知是谁家女子……”

    就在他一心去探索这个问题,竟忘了身在何处,此来是为了什么……

    前面两具引路的枯骨亦不知何时隐去,可是此刻周围竟微微有些亮光,虽是暗昏昏不辨东西,却能看见前面的路。

    因此韦明远仍在不断地向前走着。

    那吟咏之声更清楚了,仿佛就在不远之处。

    “宿昔不梳头,丝发披两肩,腕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与君相知之,多需殷殷夏雨雪,

    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

    韦明远仍未想起这是谁的声音,可是已被那悱恻缠绵的词境所感动,一心只想找到那吟咏的女子,脚下的步子也快得多了。

    “但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这声音仿佛就在身边。

    那么轻柔,那么痴情,那么动人心弦。

    韦明远忍不住偏头一望。

    在微弱的光线中,他果然看到一女子。

    不过这女子是以背对着人,所以只能看见窈窕素衣的背影,以及她披散在头上长长的头发。

    这背影都是那么地熟,不过他想不起是谁。

    走到离她五六尺之处,他停下来,不敢莽撞地过去,而心中又极想知道她是谁,停了一下,他只好轻轻地咳了一声。

    女子并没有动,仍是凄楚地吟道: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系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发如霜……”

    “十年生死……

    千里孤坟!”

    这两句话提醒了他,使他意识到这是泉下。

    那么这女子应是一个死了的人,已经死了的人是谁呢?

    由背影,由声音,他记起这是谁了。

    一时万千情绪,都涌上心头,他忍不住大声叫道:“湄妹!”

    女子回过身来,果然是萧湄。

    她的脸依然是那样的娟秀。

    她的一切依然那样的动人……

    韦明远激动的道:“湄妹!十年生死两茫茫,想不到我还能看见你……”

    萧湄的样子先是一阵惊诧,继而泪下如雨,颤着声音道:“明远!真的是你,我只道永远见不到你了……”

    她伸开双手,期待着,期待着。

    期待着投到韦明远的怀抱!

    韦明远与她一样的激动,望着她的双手,毫无犹豫地扑了过去。

    突然的身际又飘过一个声音。

    “明远!希望你能安全地回来,早晚下三巴,预将书报家,相迎分道远,直到长风沙……否则,我只有追随你到泉下了。”

    这声音太熟悉了,不待分辨,就能确定是杜素琼的声音。

    这声音也唤起他的迷悯,立刻他意识到身在何处。

    毫无犹豫地屈肘,吐掌!

    “轰!”

    一道红蒙蒙的光华直朝萧湄的身上涌去。

    “轰!轰!轰!”

    无数光华向四周涌去。

    “太阳神抓”发出至刚无匹的威力。

    四周的情势立刻改变了。

    黑暗全消,断壁残垣中映进了白雪的光芒。

    这铁青色使他悚然心惊,少林的涤尘大师就是死于这上面。

    那是中人无救的腐尸阴毒。

    韦明远深呼一口气,却禁不住心中猛烈的跳动,只有毫未之差,他就会与涤尘大师一般地死去。

    文抄侯衣衫狼狈地站在不远之处,脸上是一片从容,却也掩不住惊奇与失望。

    寂然良久,他才寒着嗓子道:“韦明远!算你命长,我简直难以相信你能及时醒觉……”

    韦明远的脸上泛起怒色,沉声叫道:“文抄侯!你太卑鄙了,居然用这种恶毒的方法来对付我,要不是……”

    说到这儿,他自己也怔住了。

    连他自己也无法理解何以杜素琼的声音会在那时出现在耳际。

    文抄侯瞪着他,希望他能说出那答案,可是韦明远只道:“要不是我命不该绝,我险些就中了你的毒计。”

    文抄侯仍是盯着他道:“姓韦的!告诉我,你究竟用什么方法躲过我九阴迷神**?”

    韦明远沉吟了一下道:“我什么方法也没用,只是突然地警觉过来,如若你一定想知道,只能算是天意了,天意使你这种邪道毒计不逞。”

    文抄侯摇首道:“我不信,先前那具行路的枯骨,已能将你的心志迷惑了一点,后来……”

    韦明远点头道:“不错!你这种方法果然厉害,那两具枯骨的谈话的确使我失去了戒意,自然而然地进入你所布置的情境,只是后来我何以惊醒,连我自己都不明白,所以我说是天意,我从不说谎,这一点你该相信。”

    文抄侯大喝一声,口中鲜血直吐,使他的脸色更为苍白,猛然地扑了过来,两只枯瘦的长臂,直朝他的面上抓去。

    韦明远左手一格,右手由肘下翻出

    “咚”

    一掌印实在胸膛上,不过未用全力,只打得文抄侯跌倒在地上,口中鲜血不住地又往外吐。

    韦明远走上去,屈指在他肋下一点,这一指并非杀他,却是替他止住了胸间翻腾的气血。

    文抄侯咳了一阵,将口中的残血吐出,厉声道:“姓韦的!你为什么不杀我?”

    韦明远凛然道:“以前我能放过你,现在自然也不杀你。”

    文抄侯叫道:“你现在不杀我必有后悔之时,将来我必不饶你。”

    韦明远朗然一笑道:“将来的事将来再谈,不过我不会后悔,即使你将来杀死我,我也不会后悔今日放过你之举。”

    文抄侯在地上爬起来,切齿道:“姓韦的,你不必故意市恩,有朝一日你落在我手中,我绝不会学你这种虚情假意的大方……”

    韦明远仍是含笑道:“我不管你如何想法,不过我不杀你绝不是为了市思。”

    文抄侯一怔道:“那为什么?”

    韦明远庄然道:“我厌透了厮杀,从前我杀过许多人,除了白冲天及我的杀父仇人之外,没有一次出手是我本愿的,所以我能放手时,我尽量控制我自己。”

    文抄侯呆了一下,一言不发,回头就走。

    韦明远听任他离去,毫无一丝阻拦之意。

    文抄侯走出十几步又回头说道:“假若你能闯过以后的三关,则一年之后丈人峰头,你会多一个敌手。”

    韦明远点头道:“很好,只是我有一个要求。”

    文抄侯道:“什么要求?”

    韦明远庄容道:“那时我们若有缘再会,我希望彼此以真实功夫决胜负,别再指使那些冥中枯骨,扰得他们死后犹不得安宁。”

    文抄侯略作思量才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韦明远朝他一拱手道:“谢谢你了,但愿后会有期。”

    文抄侯头也不回,踏着地上的碎瓦走了。

    直等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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