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异峰迭起后 节外又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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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七章 异峰迭起后 节外又生枝 (第1/3页)

      “砰!啪!”

    这是木中客矮胖身子跌在石地上的声音,四周之人立刻发出一声高呼,第一是因为木中客的确不得人缘,再者战隐打他的手法,简直妙到极点!

    本中客在地上痛苦地翻了过来,瞪着凶睛怒叫道:“姓战的!你好毒的手段……”

    “嚓!”

    血光一阵冲天,木中客那颗肥丑的头颅滚出半丈来远,满口厉牙兀自在地上乱啮乱咬,表示他死得很不甘心。

    龙强收剑回鞘,将木中客的无头尸体又踢了一脚,厉声道:“任何人若对敝首领有一丝不敬,就以此为戒!”

    战隐在台上飞掌击人,龙强在台下抽剑断首,望之虽似巧合,却配合得天衣无缝,可是战隐在台上还恻然地道:“龙强!你做得太过分了,这人实在是一条好汉!”

    龙强恭身道:“冒犯首领者,杀无赦,这是首领自订的规章,属下不过奉例行事而已。”

    战隐叹息一声道:“也罢,事已做了,当然不能怪你,好好地收殓他吧。”

    龙强答应着去了,台下四周都被噤得鸦雀无声。

    杜素琼微微有些兴奋地道:“好!这下子可好了,我最担心就是这家伙,想不到居然这么轻松地解决了!”

    韦明远轻叹一声道:“现在我可觉得最可担心的是自己的儿子。”

    杜素琼微怔了一下,默然无言,一旁的文梅姑始终是面寒如冰,一无表情。

    斜躺在台侧,形将就死的胡子玉突地轻叹一声,这一声虽是弱,却使战隐心中一动,连忙走过去,附在他的耳侧道:“你叹什么气?”

    胡子玉微微地道:“请回告夫人,说老夫以灯尽油枯之生命,尚能眼见此一无双之杰作,突感无限快慰……”

    战隐脸色微微一变道:“你居然都明白了。”

    胡子玉微作苦笑道:“老夫或许想不出这等绝妙之奇策,看则看得透。”

    战隐压低声音道:“你若是聪明点,我还准你多活一下,让你多欣赏一些你做梦也想不到的事,否则我立刻就叫你……”

    胡子玉立刻道:“老夫懂得效金人三缄其口。”

    战隐看他的腹前涔涔犹在滴血,不禁微异地道:“我真不明白,你现在血都快流干了,生命绝不会超过两个时辰,你为什么还要强忍着痛苦活下去。”

    胡子玉无力地翻动一下眼皮道:“这两个时辰或许是老夫生命最快慰的时光。”

    战隐道:“这是什么意思?”

    胡子玉含着诡笑不答,战隐伸出一指道:“你不说我可要下手了。”

    胡子玉又叹了声道:“我只能告诉你一部分,老夫在未来之际,也安排好一项杰作,我之所以忍死须臾,就是想眼见它的实现。”

    战隐口刚一动,胡子玉立刻又道:“我再也没有话可说了,你一定要杀死我,我也只好认命了,阁下为什么不把这个问题回告尊夫人,让她去猜猜看呢。”

    战隐的手指几次欲点又止,最后还是站了起来,飘身下了擂台,飞快地赶回自己座上。

    此刻天已近午,因为是山顶上,故而任凭丽日当空,仍有寒意飕飕,韦明远站了起来,目光一扫四下,只见棺木累累,已经排了十几具,不由一阵茫然,想了一下才道:“请首领一谈。”

    战隐立刻站起来道:“掌门人有何吩咐!”

    韦明远道:“时已近午,我想暂时休息一会,请贵派再赐一饭如何?”

    战隐答应道:“敝旅早就准备好了,悉听掌门人指示。”

    韦明远点头道:“多多打扰。”

    语毕返身就座,战隐一挥手,那许多侍女立刻又开始忙碌起来,神骑旅果然是准备得异常周到,顷刻之间,热腾腾的菜肴,一道道地端上来。

    杜素琼拢着韦明远低声皱眉头道:“快些解决算了,你干吗又要拖延一下呢?”

    韦明远用手一指几具棺木道:“才一个上午,就死了十几条命,我是想利用这一饭之暇,给某人多点思考的时间,端望他们不要再把这有益之生命,作无谓的浪费。”

    杜素琼也用手一指道:“任你一片佛心,怎奈魔障难除。”

    她指的是法印与东方未明,他们本来已有离去之意,现在又回了头,在座上恣意吃喝,神情十分镇定。

    韦明远长叹一声,闷闷的坐下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杜素琼也坐了下来,忽有所感地道:“萧师妹上哪儿去了?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她倒不来了”。”

    韦明远端着饭碗道:“我也不晓得,不过她必有深意,大概又准备在我最危急的关头,她才突然地出现,为我解围。”

    杜素琼笑着道:“难怪你这么放心,原来是有恃而无恐。”

    对面的梅姑本来是在用筷子一颗颗地挑着饭粒,此时突然放下来道:“她这次不会来解围了,不过她一定会来的,但愿她来时,你们……”

    韦明与杜素琼同时止筷不动,望着她道:“我们怎么样?”

    文梅姑继续挑着饭粒,慢慢放进口中,歇了半天才道:“但愿你们还认识她。”

    韦明远急道:“你见过她了?她怎么了?我们为什么不认识她?”

    一连三个问题都问得很急,可是梅姑却都摇摇头,不予作答,韦明远等了半天,见她仍无开口之意,不禁一叹道:“你们这些孩子,越来越怪了。”

    梅姑低头不语,杜素琼也问道:“孩子!你这一阵到底哪儿去了?刚才你见了纪湄,好像也没有说什么话,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梅姑将筷子一摔,突然起立道:“别提纪湄了,我跟他的婚约已经双方同意解除了。”

    韦明远倏然变色,一把拉住她道:“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梅姑把手摔开冷冷地道:“韦伯伯!这是我们自己的事。不要你管。”

    韦明远沉声道:“胡说!婚约是我跟你母亲替你们订的,你们怎么可以随便解除,你们太胡闹了。”

    梅姑寒着脸道:“韦伯伯!订婚的是我们,我们当然有权利解除。”

    韦明远怒声道:“一定是纪湄对不起你,我问他去。”

    梅姑将他拦住道:“是我自己跟他决绝的,您不要去问他,您也别问原因,因为您是我母亲的师兄和掌门人,我还当您是个长辈,您再要逼我,我连您都要不认了。”

    韦明远没有想到一向温驯的梅姑,会变得如此杰傲,长叹一声道:“好吧!我不管你们的事,由着你们去胡闹吧!”

    梅姑低头坐到一边,眼角膘到战隐的座上,只见乔妫正握着战隐的手在娓娓细语,神情十分亲呢,不禁悲从中来,泪流如雨。

    其实她只要听见战隐与乔妫的谈话,她也许不会如此伤心,却会大吃一惊,因为他们谈话中揭示了一项绝大的秘密。

    乔妫拈着一块手帕,沾了点水,在擦着战隐的掌心,含着笑容道:“怎么样!想不到我的胭脂会有这么大的作用吧!”

    战隐笑道:“真行!那矮冬瓜吓坏了,以为我真会丙火神功呢,幸亏你想到这条空城计,否则那老家伙的乙木真气还真有点难对付!此人一除,天下大事定矣。”

    乔妫一敛笑容道:“矮冬瓜不足惧,可怕的是那两个老家伙,虽然你制住了上官珏,他们要是一狠心,依然很伤脑筋,还有胡子玉所闹的鬼也不太好对付……。…”

    战隐微忧道:“你还没有猜到他的玄虚啊?”

    乔妫道:“我又不是神仙,哪能未卜前知!”

    战隐想了一下道:“会不会是老狐狸故意那样说的,也像你一样的摆个空城计。”

    乔妫笑道:“你能想到这一点证明你大有进步,不过你刚好猜错了,老狐狸忍着痛苦延长生命不会只为着开玩笑,普天之下,只有这家伙会要我担一半的心……”

    战隐愕然道:“真会有那么严重吗?”

    乔妫睹状又是一笑道:“别害怕,以前我没有输过,今天我也不会输,等一下我自己上台去跟他谈谈,说不定能套出来。”

    战隐急道:“你要上台?那怎么成,你准备找谁?”

    乔妫笑道:“放心吧!我自有最佳敌手,而且不要我主动,人家会找我的,只是希望你到时候你全力支持我。”

    战隐慨然道:“当然了我不支持你还支持谁?”

    乔妫有意地一笑道:“假若那人是你父亲呢?”

    战隐惊道:“你要跟爸爸作对?”

    乔妫转着眼珠笑道:“我当然不会跟他作对,可是他若看我的作为不满意,而存心要整治我呢?”

    战隐为难了半天才低声道:“我希望不会有这一天,但真要碰上这种情形,只要你不先去侵犯他,我绝对站在你这一边。”

    乔妫续逼着道:“即使是断绝父子之情也在所不惜?”

    战隐痛苦地道:“即使是断绝父子之情也在所不惜!”

    乔妫感动地偎在他怀中欢声道:“谢谢你!纪湄,你对我太好了,没有辜负我的一片心血。”

    战隐揽着她也激动地道:“念远!别这么说,我的一切都是你造就的,我们之间的感情,已逾父子兄弟了……不过我总是希望别跟爸爸冲突起来。”

    乔妫点着头道:“好的!我尽量避免跟他冲突,你爸爸是个感情丰富的人,到时候不妨动之以情,然后再喻之以理。”

    战隐奇道:“若是情理俱足,何必要怕爸爸呢?”

    乔妨道:“我持着的一片歪理。”

    战隐又苦着脸道:“那就糟了,爸爸是个方正的人,歪理不大讲得通吧。”

    乔妫道:“不要紧,你爸爸是个常人,或许他会承认我这歪理的。”

    战隐苦笑道:“一会儿这,一会儿那,现在连我都被你搅得糊涂了。”

    乔妫大笑道:“糊涂一点好,聪明反而多烦恼,除非大知大觉,否则反而糟了,你看那位女郎,就是半知半觉,所以才愁眉不展,泪透鲛绢。”

    她边说边指一旁的梅姑,战隐望了一眼,心中微感歉然,低头不语。

    梅姑恰恰也望这边,见到乔妫的神态,柳眉一竖,飞身上了擂台,乔妫将战隐一握道:

    “来了。”

    战隐吃了一惊,失声道:“原来是她。”

    梅始在台上已叫道:“有请首领夫人一晤。”

    乔妫袅袅地站了起来,莲步轻移,然后如一片高枝的秋叶,慢慢地被风飘起,又慢慢地降落在台上。

    这是轻功中最上乘的柳絮身法,乔妫演得不愧炉火纯青,身形刚落,四下叫好之声,轰如雷动。

    韦明远愕然惊道:“这两个孩子!自己人怎么动起手来了?”

    杜素琼一把将他拖得坐下道:“别去管它,这其中大有文章呢?”

    乔妫盈盈一笑道:“妹妹!你有什么见教吗?”

    梅姑恨声道:“别叫我妹妹!我们之间没有关系。”

    乔妫依然笑道:“君子绝交,不出恶言,何况我们旧情尚在呢,妹妹到底有什么事呢?”

    梅姑咬着牙齿道:“我要揭开你的真面目,同时还要清偿一段血海深仇。”

    乔妫淡淡一笑道:“老姐姐的面目倒不怕揭开,因为我早已恶名在外,蛇蝎美人恐怕还是比较动听一点的名字,还有人管我叫女罗刹呢。”

    梅始对着她这种泰然自若的神情,倒不禁为之一顿,片刻才道:“你别对我用笑脸攻势,叔叔早就警告过我说你是口蜜腹剑,我真后悔没听他的话,上了你许多的大当。”

    乔妫蔼然道:“妹妹,你别这么说,姐姐一直对你仁至义尽……”

    梅姑大叫道:“你胡说!你仁至义尽,为什么要借刀杀人,害死我叔叔与我母亲?”

    乔妫故意地呀了一声道:“这是从何说起,谁都知道你母亲与叔叔是在此火拼死的。”

    梅姑流着眼泪道:“这都是你的摆布。”

    乔妫怫然道:“这是从何说起呢?”

    梅姑道:“我索性揭穿了说吧,你说你看过一段笔记,说是菊花青蟹上有毒,食后……”

    说到这儿她的脸上红了,底下实在无法出口,只得怒声道:“这事情确实吗?”

    乔妫淡淡地道:“尽信书不如无书,事情若非亲身试验,绝难判断它的正确,只好姑妄言之!”

    梅姑为之一怔,觉得乔妫实在太厉害,轻描淡写几句话,居然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半晌之后,她才叫道:“你别狡赖,这明明是子虚乌有之事,你却告诉我母亲,使她误会父亲是被叔叔害死的,她才会与叔叔同归于尽的。”

    乔妫神色一正道:“你怎么知道是子虚乌有呢?”

    梅姑颜色惨厉道:“我为了证实起见,特别跑到菊花青蟹的产地去捉了几只,然后再不惜自污清白,乔装青楼酒妓,找一个男人试验。”

    乔妫也不觉一怔,失声道:“妹妹!你也太傻了,何必要自己去试验呢?”

    梅姑脸上是血泪斑斑,指着台下的战隐道:“我恨透了他,为了恨他我什么都不惜一为。”

    战隐在台下面十分难受,韦明远与杜素琼也只好垂首无语。

    乔妫却又恢复了平静问道:“你试验的结果如何呢?”

    梅姑哭声道:“那个混账男人死了。”

    乔妫道:“这不都结了吗?菊花青蟹确实有毒。”

    梅姑呸了一声道:“他活了三天还没死,是我杀死了他的。”

    乔妫微微哦了一声道:“那就是书上写错了,这著书的人才是真的该死。”

    梅姑用眼盯了她半天才道:“那该死之人是你,不是你这一段假笔记,我母亲与叔叔何至于同室操戈,死于非命,你还想狡赖?”

    乔妫哼哼浅笑了两声道:“如此说来你自己比我更是该死了,你既知菊花青蟹无毒便该早些赶来……”

    梅姑面现厉容道:“你说得正好,不过我还不会发现你的阴谋呢,我来得不算迟,可是却被你派人在谷外故意耽误了我一阵,使我赶来时,母亲与叔叔都双双死于非命了。”

    乔妫毫不在乎地道:“你怎么知道是我派的人呢?”

    梅姑道:“那人是神骑旅中的,我一到之后,他立刻拦着我,说是徐大哥有事找我,我跟他瞎转了半天,没找到徐大哥,那人再把我领来时,娘已经……”

    说到这儿她因为过度悲愤,以至于泣不成声,这一番说得四下之人一起动容,片刻之间台上已添了好几个人,一边是韦明远与杜素琼,另一边是战隐。

    韦明远沉声道:“念远!她的话是真的吗?”

    杜念远想了一下,点头道:“不错!连菊花青蟹有毒之说,也是我杜撰的。”

    台上请人脸色又是一阵惊变,杜素琼也沉着脸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乔妫得意地道:“道理至明,我是为了大家的好。”

    梅姑哭声道:“放屁!害死我娘与叔叔,还说为大家好。”

    乔妫望着她,脸上忽而涌起一片庄容,厉声道:“你再信口骂人,那木中客就是榜样。”

    韦明远脸上也浮起怒容,跨前一步,战隐急叫道:“念远!你快说呀?你把理由说出来。”

    乔妫凛然看着韦明远道:“韦伯伯!你是个明白人,在话没有讲清楚前,你最好先把态度改变一下。”

    韦明远居然为她的目光所慑,略一寻思,脸色立转平和,缓缓道:“不错!我是太急躁了一点,你说明理由,只要你的理由充足,我立刻为刚才的态度道歉,否则的话……”

    说到这儿,他的语调又变为严肃,朗声道:“我一定会置你于死地,以告聂夫人在天之灵。”

    乔妫望着他毫无惧然地道:“我一切的作为完全是为了您。”

    韦明远一凛道:“为我?”

    乔妫点头道:“不错!大家试想聂夫人是怎么死的,少林的涤尘大师,又是怎么死的?

    他们都是死于尸毒。”

    韦明远道:“这跟你我有什么关系呢?”

    乔妫道:“大有关系,文抄侯与您已势成水火不能两立,这次来的目的,当然是为了要杀死您,这次他用心更是险毒,在自己的全身都布满尸毒,交手之际,只要挨上一点,立刻就会尸骨无存,设若不是我设下此计,那么先遭害的少林的各位大师,其次就是您韦伯伯,这些话可不是我故意惊人听闻

    众人俱是一怔,乔妫得意又道:“由于梅姑告诉我聂夫人与文抄候的一般故事后,使我想到要想让文抄侯甘心就戳,只有聂夫人可以办到,所以我才出此下策。”

    众人又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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