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他生未卜此生休

    第四十八章 他生未卜此生休 (第2/3页)

然地道:“天魔引为至杀神曲,你们绝非其敌。”

    商琴夷然地一笑道:“那山主何必要先杀胡子玉呢?”

    杜素琼顿了一顿才道:“言这无益,我们还是快点开始吧。”

    说完举目望了韦明远一眼,然后引笛向口,笛声袅袅地传来。韦明远只觉得那曲调十分美妙,再看杜素琼的神态庄严,反之商琴与傅一飞却十分紧张,遂放下心来,安详地在一旁欣赏。

    商琴手抚木琴,在琴身上不住地扫动,虽然上面并无琴弦,可是仍弹得煞有介事。

    傅一飞起初还在默默地抵抗,未后似若不敌,抽出腰间的长剑,用手指弹着剑身,不住地发出龙吟之声。

    韦明远莫名其妙地望着他们,心中在奇怪他们何以如此紧张。

    杜念远与韦纪湄在台下静静地听着,忽地杜念远轻叹一声,眸子中隐含泪珠,韦纪湄诧然地问道:“念远!你怎么了?”

    杜念远轻轻地道:“娘大概是完了……”

    韦纪湄不解地道:“她不是很好吗?倒是另外的两个家伙不大支持得住。”

    杜念远苦笑一下道:“你懂什么?我曾经看过天魔引上的曲谱……”

    韦纪湄道:“那我们快上去,而且趁此机会将那两个家伙解决算了。”

    杜念远晒道:“在那三种声音中的交抗下,你别想靠进半步。”

    韦纪湄急道:“那我们就坐视你母亲失败不成。”

    杜念远吁道:“人到不得己时,只得先顾及自己了,而且我们也帮不上忙,幸好经过母亲这一来,耗掉他们一半的功力,等下子我们省事多了。”

    韦纪湄愕然无语,台上的交战仿佛进入激烈的关头,商琴的双手如飞跳动,额上青筋突现,汗落如雨。

    傅一飞的长剑弹得铮铮不已,剑尖乱颤,划出一片光弧。

    突然声音中断了。

    四野变为异常的静寂。

    杜素琼软弱地站了起来,轻轻地道:“明远!过来抱着我。”

    韦明远不解何故,但是他在杜素琼的声音中听出一阵从所未有过的凄凉,立刻走过去,毫无避忌地将她拥入怀里。

    杜素琼柔声道:“天魔引太耗心力了,必需一个全无心肝的人,才能发挥它的全力,我心中充满了对你的感情,再加上生过念远,元气已伤……”

    韦明远觉得她的声音愈来愈弱,不觉惊叫道:“别管这些了,琼妹,你觉得怎么样了?”

    杜素琼用一只手臂勾住他的脖子,低声道:“我很好,此生未证鸳鸯,来生愿共衾帐,那时我愿意做你最忠心的妻子。明远!谢谢你这一辈子对我的思情,和天下第一奇男子倾心相爱,我这一生太满足了。你多保重吧,我先走了……”

    韦明远只觉她的声息愈来愈微弱,同时勾在脖子上的手也渐渐地松了劲,等他连连叫着琼妹时,杜素琼已经无法回答他了。

    韦明远失神落魄地抱着杜素琼的躯体,站在台中央,简直无法相信这眼前的变故。

    她肌肤犹温,香泽犹存,雪肌花貌一点也没有改变,可是“她的生命己从躯壳中溜走,她的灵魂已在另一个世界里等待,等待他去共渡天长地久的岁月。

    傅一飞与商琴疲倦地挥抹额上的汗珠,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禁大为吃惊。

    商琴首先问道:“杜山主怎么了?”

    韦明远呆了半晌,才凄楚地回答道:“死了!天魔引太耗费精力了,她未能终曲……”

    商琴尊敬地道:“天魔引确为无敌神曲,杜山主若能终曲,我们必难生免……”

    韦明远泪流满面,托着杜素琼的尸身道:“二位若是有意寻我一搏,也请稍加等待,我要替她找个安静的地方………

    傅一飞恭敬地道:“韦大侠请吧,傅某本来就无意与大侠争雄,没有地方比梵净山更安静的了,韦大侠何不将山主送到那儿去。”

    韦明远对杜素琼抱得更紧了一点,喃喃自语道:“是的!那的确是个安静的地方……”

    说着慢慢踱向台边,忽然站住脚步,抽下社素琼的玉笛。

    傅一飞见状知意,立刻恭声道:“这枝玉笛留给山主殉葬吧,天魔引成广陵曲,此笛不应留人间,傅某回宫之时,自有办法交代,同时请代傅某向杜山主致无上敬意。”

    韦明远暗哑地道:“多谢傅兄了!”

    凄然地飘身下台,将杜素琼的躯体放进她坐来的宫辇里,然后他自己也坐在旁边,那四个推辇少女含着泪推动宫辇,辘辘地开始前进。

    赵大整个地呆了,双目圆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慎修上去拖着他,默默地跟在宫辇后面,齐朝山谷口外而去。

    韦纪湄含着眼泪要赶上去,杜念远一把拉住他道:“你干什么?这儿还有很多事呢?”

    韦纪湄回头道:“你母亲死了,你怎么不难过呢?’”

    枕念远道:“我伤心过了,在我跟你讲话的时候,我已为她掉过两滴泪。”

    韦纪湄抽了一口气道:“只有两滴眼泪?”

    杜念远道:“这已经够了,她既未为我生,也未为我死,一滴眼泪当作抚育恩情,另一滴眼泪还是惋惜着天下从此失去一个高手。”

    韦纪湄不禁默然,杜念远又道:“现在只剩下我们了,你还是振作一下,准备应付眼前的变故吧。”

    韦纪湄又顿了一下,才抬头对台上道:“现在二位作何打算?”

    商琴与博一飞对望一眼,才由傅一飞接口道:“很简单,要你们交出紫府秘籍。”

    韦纪湄冷冷地一笑道:“这倒不算难事,问题是你们凭什么来取?”

    傅一飞手指四周的锦衣武士道:“凭这重重包围,以及我手中的一柄长剑。”

    韦纪湄朝四周一望,微笑道:“酒囊饭袋。”

    傅一飞亦冷笑道:“这些酒囊饭袋可以在片刻之间,解决你们留在谷外的几十个伏卡。”

    杜念远轻轻一笑道:“神骑旅在两年之内,崛起江湖,并无侥幸之事,谷外的伏卡是我们遴选最弱的一批,放在那儿就是为了准备像你们这种人出现时,以驱敌志,假若你以为已经将我们完全控制了,那可是打错了主意。”

    傅一飞微笑道:“难道你还有特别的安排吗?”

    杜念远也微笑道:“信不信由你,不过我可以略微显示一点给你看。”

    说完妙目四下一扫道:“你们安在右边山谷的三个人最为惹厌,我先收拾给你看。”

    撮口一阵轻啸过后,杜念远手指一过的三个武士一声不响,扑地倒下。

    傅一飞脸色急变,飞身过去寻视,那三人的太阳穴中各有一个小黑点,显见得是中了暗器而死,可是他星目四顾,却始终找不到发射暗器之人的藏身处。

    傅一飞回来时,神色变得难看,厉声道:“你倒底安排下了什么毒计?”

    杜念远笑道:“这个恕难奉告,你若不相信,我可以让你这批带来的人,每一个都伏尸此谷。”

    这句话说得很响,四面却可听得很清楚,果然使得四周围守的武士起了一阵骚动,死亡究竟是一种有力的威胁,尤其是那样不明不白的死法。

    傅一飞突然转为阴沉地道:“纵然你能将我所有的部属都杀死,也无法扭转你的命运,因你的伏卡暗算不到我,只要我一个人活着,你们就难逃死数。”

    杜念远微笑地道:“你要不要试试?”

    说时纤指轻点,傅一飞立刻精神紧张地跃开数步,待他将身子立定后,杜念远哈哈大笑起来,他才知道上了当。

    商琴尖声道:“这妖女鬼计多端,傅兄千万不要自馁战志,而且事情利在速决,拖延定致愤事。”

    傅一飞点点头,阴森森地道:“我再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假若你再不献出紫府秘籍,我立时发令围剿,由我与商供奉对付你们夫妇……”

    杜念远也尖声道:“你只要敢动一下,那三个人就是榜样?”

    傅一飞的手已经举了起来,可是感于杜念远的威胁,迟疑未敢发令。

    杜念远又尖刻地道:“我们还有两位副首领,这峰顶的侍女个个也不弱,四处更还有无数神出鬼没的伏兵,一定要拼起来,我们并不怕,就算你能侥幸免于死,看你有何面目回去交差,再者一将攻成万骨枯,这些人一定会把性命来作为你增功加禄的工具吗?”

    傅一飞想了一下,突然冷笑道:“你不必危言耸听了,我算定你是黔驴技拙,在这儿故张声势。”

    杜念远毫无表情地道:“我已经把话说在前面,听不听是你的事。”

    傅一飞始终摸不透她的态度是真是假,举棋不定。

    商琴在旁催促道:“傅兄不必犹豫了,纵然她的话是真的,我们也要一试,养兵千日,用在一时,这些人平日受朝廷供养,就是拼了性命,也是应该之事。”

    杜念远冷冷地笑道:“你说得倒好听,这些人固然该为朝廷效死,却没有义务替你们拼命,而你们今天的目的却在得到紫府秘籍,那只是你们二人的利益。”

    傅一飞这才真正领略到她的口才了,短短的几句话,已将自己这边人的军心士气破坏无遗,再容她说下去,不知要吃多大的亏,毫不考虑地将手一挥,这是攻击的命令。

    可是出乎他意外的是并无一人行动,那些武士个个站在原位。

    傅一飞大感窘迫,朝四周怒叫道:“你们都要造反了,胆敢抗命。”

    四周并无应声。杜念远尖笑道:“为将之道,讲究身先士卒,你怎能先支使人家拼命。”

    傅一飞沉下脸来道:“好!我先拿你做个榜样吧!”

    抬腕掣剑,目中凶光暴露,韦纪湄见状知道他已经被激怒,而斗下去,杜念远必不是对手,连忙飘身向前道:“别对女人家发狠,我来接你这一场吧。”

    傅一飞怒声道:“谁来都是一样,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活命。”

    叫声中长剑径刺,韦纪湄抽出凤翎封了出去,二人互换一招,双方都没有动,韦纪湄心中却是一惊,杜念远的估计没有错,这姓傅的当真不好对付。

    他手中所使的凤翎本来具有反弹之功的,可是傅一飞连手腕却没有晃动,足见此人功力之深。

    其实傅一飞暗中也颇为吃惊,他领袖宫内群英,目中并无敌手,多少次武林争雄,他也不是毫无风闻,然而他也无意出头,因为他实在瞧不起江湖人。

    神骑旅首领名头大大了,商琴虽然说过一些虚实,可是商琴口中并没有说到如何厉害,他也未放在心上。

    今天第一次遇上了杜素琼,他领略到江湖人并非如他想像中那么差劲,不过杜素琼所仗的并不全是武功,韦纪湄的第一剑令他加深戒意,当然他不知道这是凤翎的作用,掣回长剑时,他的态度变为凝重了,连商琴都浮起了疑色,想不到韦纪湄何以较雨花台之战时进步如许之深。

    傅一飞接连地攻出数剑,俱为韦纪湄的凤翎封住,凤翎上柔韧的弹性使他的手腕受震很重,可是他在表面上并无表露,一心一意地在招式上求胜。

    商琴目睹他们交换了七八招,突然对杜念远道:“我们别闲着,也凑个热闹吧。”

    他看准了韦纪湄一时不会落败,所以想趁机找较弱的杜念远动手,利用她的危境来分散韦纪湄的注意力。

    杜念远轻轻一笑道:“我从不跟臭男人动手。”

    商琴阴笑道:“我们现在不是比武,你不愿意也不行。”

    杜念远一个口哨,龙强与徐刚双双仗剑过来,社念远指着商琴道:“这个臭老头子想找我打架,你们去对付他。”

    龙强恭身道:“属下遵命!”

    商琴冷笑道:“你们俩不够资格。”

    龙强笑了一下道:“阁下方才说过,此刻不是比武,由不得你挑选对手。”

    商琴为之语结,呆了片刻才道:“那我先收拾你们也是一样。”

    说着手中木琴挟着一股强风击来,龙强挺剑接住,“砰!”一声,干将的利刃削掉一块木片,徐刚毫不放松地劈过一剑,锋取后盘,商琴扭腰躲过时徐刚剑锋一带,又削去他一片琴木。

    商琴又是痛惜,又是惊怒,想不到这不起眼的两个人也会进境到如此之深,他的木琴系青铜木所制,坚逾精钢,珍如性命,由于一个粗心受了损毁,如何不令他恨入骨髓,怒喝一声道:“好!两个匹夫,居然敢毁我宝器。”

    琴风又至,凌厉无匹,龙强与徐刚仍是从容地迎架,他们锋利的剑气居然能刺透琴风,硬挤进去。

    商琴又是一怔,不敢再以木琴去攫剑锋,招式不待用实,即已抽了回去,改以侧面回击。

    龙强与徐刚好似看透了他这个弱点,剑锋不取人而取琴,招招俱在硬削,这一来商琴所吃的亏就大了,几乎是在处处躲避,防剑又防琴,立刻落入下风。

    不过龙、徐二人并不轻松,商琴的内劲充沛,琴前的劲风轻易攻不进去,幸而徐刚在黄石公那儿得了不少进益,龙强在韦纪湄处也受了许多好处,再加上干将莫邪的锋利,才勉力可以刺破琴风,若以他们先前的成就,也许不用几招长剑就要出手了。

    杜念远轻松地负手在旁观看,其实心中也很紧张,目前的局势并不能维持太久,尤其是韦纪湄对傅一飞。

    约摸了半盅茶的时间,商琴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朝四周高叫道:“你们还等什么,快上去擒住那个女子,真要等我与博大人得手后,回京去给他们定罪不成。”

    这句话分量颇重,谷口立刻有四名武士排众而出,向杜念远立身而来。

    杜念远厉声叫道:“你们敢动一下,立刻就是死数。”

    那四人脚下略顿,马上又继续开始前进。

    杜念远干指着前面二人道:“你们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我!躺下!”

    二人略一迟疑,果然应声躺下,另外的两个人脸色一变,齐腰寻视时,发现他们的死状与前三人如出一辙,俱是太阳穴上一个小黑孔,似为极细的暗器钻人而致命。

    杜念远又厉声道:“滚回去,否则我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那二人脚步踌躇,不知如何是好。傅一飞与韦纪湄交手已有数十招,忽地劈出一剑,极为狠厉,韦纪湄引翎去挡时,傅一飞却收剑急速抽身,掠至二人身畔道:“过去!我掩护你们。”

    二人受了指命,脚下立刻又向前推进,杜念远脸上略见惊恐,这次并未出声喝阻,可是那二人才走了几步,又告双双倒地死去。

    傅一飞脸色一动,斜里掠身朝一块山石后猛扑。

    原来他的耳目特别聪异,隐隐听见有破空之声,所以循着发声的方向追索。

    杜念远尖喝道:“家华,文华,快退到我这儿来。”

    她的喊声太慢了,剑光翻处,血花翻飞,嘤然一声惨呼,其声显然是出自女子。

    接着从石后站起一个情影,正是天香双仙之一的祝家华,这两个女子被杜念远易装勾引叛师之后,一直就留在神骑旅中效力,泰山大会刚开始时,她们曾现过一面,后来就不见了,原来是被派埋伏在此处。

    站起来的是祝家华,那么祝文华定是香消玉殒了,她的手中持着一小小的匣子,满脸是惊怨之色。

    傅一飞抽身上前,还想给她一剑,可是当他接触到她充满恐惧的眼光时,反而止住了。

    天香双仙艳名早着,吴云凤仗之蛊惑了多少武林好手,傅一飞是个男人,自然无法不为她容貌所吸引,顿了一下才道:“我倒不知道神骑旅中还有着这等绝色美妹。”

    祝家华惊恐始定,见了傅一飞的神色,她随吴云风多年,对男人的性情十分熟悉,知道傅一飞绝不会再杀她了,立刻幽幽地哭了起来,悲切地道:“你真狠心,一下子就杀了我的姊姊。”

    傅一飞道:“你们伤了我七个部属。”

    祝家华哭着道:“我们是奉命行事的。”

    傅一飞杀气全消,放温和了声音道:“我的部属何尝不是奉命行事……算了,我不杀你!你快离开这儿吧。”

    祝家华袅娜地向杜念远走去。傅一飞全无拦阻之意,等她走出十几步,忽而出声喊阻道:“喂!你站住,把手里的东西给我。”

    祝家华应声站住,却未将匣子交出,双目看住了杜念远,杜念远略作思索道:“给他吧,他能放你活命已是不容易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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