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雷霆一搏山河动 诡测数语情海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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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二章 雷霆一搏山河动 诡测数语情海涛 (第1/3页)

      深深的宫院中,一间静室,韩芝佑刚刚将御医送走,望着昏迷在榻上的黄英,心中思潮如涌。

    “毒龙香,这是一种很难取得的迷香,蝴蝶红是怎么得来的?跟她一起的是些什么人?

    这个女孩子又是什么人?”接着他又忆起今天在酒楼上的情景:

    “蝴蝶红与这个女孩子都不断地提起‘神骑旅’,‘首领’,而且望着我,难道我是神骑旅的首领吗?

    “蝴蝶红的主人也怪!他叫我纪湄,那声音令我动心,使我觉得似曾相识,我好像听过他的声音似的。

    “我跟纪湄两个字有什么关系呢?

    “对了!神骑旅的首领不是叫韦纪湄吗?他们都缠在一块儿去了,我怎么会是韦纪湄呢?韦纪湄已经死了。

    “一定是我与韦纪湄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我是韩芝佑!我父亲是韩方,他在五年前死了,奇怪!怎么我连他的样子都不记得了呢?

    “韩家的人我怎么一个都不认得了呢?

    “我究竟是谁?

    “谁又是我?

    “还有那个老人,他也叫我纪湄,他是谁?怎么我对他的形貌那么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

    “对了!那老人的样子就是像我!除了胡子比我白,他活脱脱是我的影子,他真是我的父亲吗?

    “不可能,这一切都是巧合吧?

    “可是这一切又大巧了,巧得令人难以相信!”

    他紊乱的思绪被一阵云板惊醒了!

    深宫中传来悠长的呼声:“公主到……”

    韩芝佑心中一惊:“这么晚了,她来做什么!”

    事实不允许他多作考虑,因为在六对宫灯的前导下,盛妆的宇文瑶已经袅袅地走了过来。

    韩芝佑站起身来迎上去,芸芸众生中,只有这一张脸是他最熟悉的,因为她是他的妻子。

    可是在他的内心深处,这一张脸又似乎比什么人都陌生。

    “这是一个多大的矛盾啊!”

    他在心中又埋下了一个深长的叹息。

    宫装下的宇文瑶特别美,她明皓如星的眸子,乌黑赛堆鸦的鬓发,洁嫩欺玉的皮肤,鲜红似樱的嘴唇……

    韩芝佑迎了上去,脸上挂着勉强的笑意道:“夫人,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宇文瑶淡笑了一下,这又是一件异数,宫**有四位公主,宇文瑶年纪最小,其余三位自然结了亲,可是韩芝佑一人是把公主叫做夫人的,宇文瑶听得惯,其他人也习惯了,可见韩芝佑在宫中所受的重视。

    默然片刻,宇文瑶又笑着道:“听说你从外面带了一个很漂亮的小姑娘回来了,我也想来看看,你最近很风流,在外面押伎饮酒……”

    韩芝佑红着脸道:“夫人别开玩笑了,这女孩子受了暗算,我是把她带到宫中救治的,她的伤很麻烦,我正在作难呢!”

    宇文瑶微笑着道:“你别赖!你在外面腻上了名歌伎蝴蝶红,引得许多人眼红嘴馋,状子告到父王那里,都是我替你压下去了。”

    韩芝佑微微一怔,继而带笑道:“谢谢夫人了,其实我跟蝴蝶红也没什么。”

    宇文瑶浅笑道:“我知道没什么,你们碰过三次面,未后替她找了个小伙子,就是因为这样,我才在父王面前担了下来,你要真是不自爱,我就不饶你!”

    韩芝佑微微一怔道:“夫人,你真厉害。”

    宇文瑶笑道:“当然了!这批人原来都是我带领的,虽然交给你了,他们的心还是向着我的,你任何行动,也别想瞒我!”

    韩芝佑怔住了,宇文瑶也觉得说得太过分,连忙改成柔媚的声气,握住他的手低声道:

    “夫君!别生气,我所作的一切还是为了你好。大丈夫只可风流莫下流,歌伎中有什么好人物?我身边的宫女多的是……”

    韩芝佑将手一摆道:“夫人!你别想歪了,蝴蝶红比宫女美多了,但绝不如你,我跟她接近是另有用意的!”

    宇文瑶微微一动道:“什么用意?”

    韩芝佑淡然地道:“蝴蝶红身怀绝技,隐身歌楼,显然别有用心!”

    宇文瑶讶声道:“有这等事?那些报信的人简直是饭桶!”

    韩芝佑大笑道:“宫中养的饭桶本来就不少,你偏要相信他们!”

    他说这句话时心中十分痛快,字文摇摇头道:“一个歌伎也许会几手,我就不信厉害到哪里!”

    韩芝佑大笑指着黄英道:“这就是我介绍给蝴蝶红的小伙子,不知她们怎么闹翻了,她是在蝴蝶红那儿受的伤,你自己去看吧!”

    字文摇过去一摸黄英的脉象,惊道:“这小姑娘的任督二脉已经通了!”

    韩芝佑微笑道:“夫人不愧高明,你再试试她受的伤吧!”

    宇文瑶道:“不必试,王太医已经告诉我了,她中了毒龙香,不为这个我还不过来呢,毒龙香是大内禁品,怎会流传到民间的?”

    韩芝佑哼了一声,道:“听说那蝴蝶红从前是神骑旅的人,以神骑旅当年的声势,什么东西找不到?她现在的这个主人尤其像个厉害的……”

    宇文瑶猛然抬头色变道:“你说什么神骑旅?”

    韩芝佑笑道:“神骑旅早就瓦解了,你还这么紧张干吗?”

    宇文瑶的脸色动了一下,立刻又恢复平静道:“我不是紧张,是因为神骑旅在江湖上的势力太大,虽然已经解散了,可是他们的残部在京师出现,不知图谋些什么?”

    韩芝佑淡笑道:“这些无须你来操心,我已经关照过他们不得轻举妄动,这原是我的职责,你放心吧!”

    宇文瑶也淡淡一笑道:“我没什么不放心的,这女孩子的伤势要紧吗?”

    韩芝佑道:“王太医已经给她调了解药,等一会她醒过来的时候,再用个人替她引导导一下真气,否则由糟蹋了一身好功力。”

    宇文瑶望了黄英一眼,忽而抿嘴笑道:“她是阴体,必须要纯阳真气加以导引才行,这事情我替不了手,恐怕还得你自己多辛苦一点了!”

    韩芝佑无可奈何地苦笑道:“是的,这种事本来诸葛凤跟蓝龙他们也能做,可是他们在内宫轮值分不开身,只有我自己来了。”

    宇文瑶道:“这女孩子根基扎得很好,人也挺美,你不妨多用点心思,假若能将她留在宫中,未始不是一条好胳臂。”

    韩芝佑眉头一皱,庄容道:“夫人,这是什么话?多年夫妇,你不该那样不了解我,韩某岂是那种乘人之危的匹夫,何况我比她大得多。”

    宇文瑶一面打手势吩咐宫女离去,一面笑着道:“我不是开玩笑,也不是吃醋,得君为夫,终身无憾,我不在乎你身边多个人,而且这是一种为己张本之策!”

    说着她靠近韩芝佑身畔,压低了喉咙道:“自从我将领导权交给你之后,宫中人都不大服气,虽然他们不敢怎样,你还是多延揽一些人手的好。”

    韩芝佑将手连挥道:“别谈了!我并不恋栈这份差使,人家爱怎么都行,我绝不能对这女孩子怎么样,再者她心中已有所属。”

    宇文瑶还要开口,韩芝佑已催促道:“夜已深了,夫人请回去休息吧,我把这女孩子治好了就来,其他的事都不必谈了,反正我心可明昭日月!”

    宇文瑶有点感动,深情地望他一眼,携着那批宫女离去了,韩芝佑亲送她们走远后,才轻吁了一口气。

    灯光下,黄英的脸上浮着一层红晕,睡态特别动人,可是韩芝佑只轻轻地扫了一眼,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椅旁的书案,漫漫的长夜里只有更漏声,翻书声,以及黄英略带急促的鼻息声,点缀得夜更寂寞了。

    金拆传四鼓,粗如人臂的巨烛已经短下两寸许,榻上的黄英翻了一个身,口中喃喃地低语道:“水!我渴死了,我要喝水……”

    韩芝佑放下手中的书本,到更炉里倒出一杯热茶,扶起黄英的头,喂她喝下去,肌肤触手火热。

    这是毒龙香的反应,韩芝佑等她喝完了,双手不敢停歇,立刻用两指分按在她的太阳穴上,专心一志地用功。

    黄英的身子在不安地扭动着,身上阵阵地冒着热气,毒龙香性奇暖,虽然解了毒性,若不将这股热气消化,纵然保下性命,那一身的功夫就全完了。

    韩芝佑听太医说过这种厉害,所以丝毫不敢怠慢,双手紧按住她的太阳穴,以本身的纯阳功力在抵抗热毒。

    约摸有一盅茶的工夫,黄英身上的热度更高了,而且她的体内也有了反应,双手在胸前抓着。

    她的双眼依然紧闭,口中呓语连连,可是双手抓的力量却越来越大,她似乎耐不住胸头的奇热,要抓破衣服凉一下。

    韩芝佑没有想到这一层,可是他的手用功正紧,无法腾出手来阻止她,只好由着她活动。

    “嘶,嚓!”

    裂帛声后,黄英终于抓破了厚厚的玄色紧身衣,露出洁白肌肤,汗水盈盈,夹以少女特有的体香,阵阵传出。

    韩芝佑心中不觉微微一动,这是人类自然的反应。

    就是这一疏神之际,黄英的头扭动了一下,韩芝佑吃了一惊,连忙整饬心神,将施荡的神智稳定下来。

    黄英也比较安静一点了,可是她的身于却起了一阵轻微的颤抖,她是斜倚在韩芝佑怀中的。

    隔着衣衫,她的体热,她的颤抖,依然能透过来,练武的女孩子多半发育得早,黄英已经十九岁了。

    她裸露的胸怀,凹凸的线条,雪白的肌肤,一切都构成了男人最大的诱惑。

    有一种异样的激荡汹涌在韩芝佑的心头,不过他的定力很深,还有压制着这份属于本能的激动。

    突然,他听见远处有一点异响。

    先是铁器坠地声,接着是重物倒地声。

    宫中有人闯进来了,而且是个绝顶的武林高手。

    那两种异声正是值夜侍卫受到暗袭的音响。

    他还来不及多作考虑,一条人影已飘到屋中。

    韩芝佑抬头一看,认得是在酒楼上与黄英作伴的庄泉。

    庄泉也为目前的景象震住了,停了片刻厉声喝道:“淫贼!把她放开!”

    韩芝佑低头一看黄英,知道这正是紧要关头,千万不能功亏一赏,因此继续用功,没有理会。

    庄泉并没有看清其中原委,他只看见韩芝佑搂着黄英,这情景令他血气上冲。

    韩芝佑的漠然神态更令他愤怒,怒叫道:“淫贼!你还不放手吗?”

    叫声中一掌前推,劲力无祷。

    韩芝佑的双手无法腾开,又顾虑到他的掌力会误伤到黄英,百忙中只得双腿一用劲,整个身体凌空飞起。

    黄英的身子也被他带起,虽将掌力避开,可是他身下的木榻却被那股巨力击得粉碎,木屑横飞!

    韩芝佑的身子也带着黄英,飘到另一处落下,由于他的手指在不自觉间多用了力气,黄英也嘤然一声惊醒了。

    她第一个反应是将韩芝佑推开了,接着是感到胸前一阵凉意,低头一看,不禁又是一声惊叫。

    叫声中,她的身子像一道急箭,在门中急穿出去。

    韩芝佑呆了一下,发觉黄英走了,连忙在后面追着,叫道:“黄姑娘,你等一下!”

    叫声中人刚提步,前面又是一股力量压到。

    韩芝佑百忙中无法再避,只得伸手推了一掌,砰然巨响中,他被震退了一步,对面发掌的庄泉也退了一步。

    韩芝佑看见他脸上愤怒的表情,知道他误会了。

    可是庄泉却不待他解释,狠狠地又是一掌劈到,韩芝佑被迫再接一招,心头却忍不住一震。

    “这年青人好深的功力!”

    庄泉还待举掌时,韩芝佑已喝止道:“庄兄,你误会了!”

    庄泉冷笑道:“误会!我亲眼看见的还会错?”

    韩芝佑耐着性子道:“你看见的是什么?‘“庄泉的脸都气红了,咬牙切齿地道:“不堪人目。”

    韩芝佑心平气和地道:“庄见不明内情,自然难免会生气,其实我是在替黄姑娘疗伤,她在蝴蝶红那儿受了重伤

    庄泉瞪口大呼道:“你满口胡言,我师妹的功力比蝴蝶红高出多多,怎会在那儿受伤,你该扯个高明点的谎!”

    韩芝估不禁也有点怒意,佛然道:“你若不信,不妨去问问蝴蝶红!”

    庄泉嘿嘿冷笑道:“不问蝴蝶红我还不知道师妹在你这儿呢!”

    韩芝佑微微一怔道:“蝴蝶红对你说了些什么?”

    庄泉沉着脸道:“蝴蝶红说你是个最无耻的淫贼,花言巧语将我师妹骗走了,亏你还有脸叫我问她去!”

    韩芝佑没想到蝴蝶红会这样咬他一口的,怒声道:“这贱妇满口胡说……”

    庄泉寒着脸道:“本来我也不会信她的话!尤其在酒楼上,你慨赠歌伎,我对你还十分佩服,谁知道你早看出她是女扮男装的……”

    韩芝佑怒意更深道:“你也是胡说八道,你的眼睛更是如同无珠。”

    庄泉怒叫道:“假若师妹真是受你疗伤,她见了我干吗要躲?”

    这句话可把韩芝佑问住了,他们两个人都不明白少女心,黄英骤然发现自己袒怀时,羞愧难当,趋避本是常情。

    韩芝佑一时无法解释,庄泉则更认为自己所见不虚。

    他板着脸怒道:“这下你没话说了吧,淫贼!你给我拿命来。”

    韩芝佑解释半天,见庄泉仍是不信,不觉也生气了,庄泉口口卢声骂他淫贼,尤其令他难堪,遂沉下脸道:“混蛋!你当真以为我怕你不成?”

    庄泉用手朝四周一指,冷笑道:“大内高手如云,你当然不会怕我孤身一人!”

    原来他们这一阵喧闹,早将大内惊动,片刻之间,四周都站满了手执武器的侍卫,将他们围在核心。

    韩芝佑用手一挥,喝道:“你们都走开,谁叫你们来的?”

    那些侍卫都退后一步,却没有人离去。

    韩芝佑怒形于色叫道:“你们敢不听我的话?”

    一个侍卫执剑躬身道:“回禀驸马爷,属下并非不听命令,不过这儿是禁宫,这个人若是惊了圣驾,属下们担待不起!”

    韩芝佑一听,知道这是实情,遂寒着脸道:“好!那你们只可以站在旁边,不许任何一人上前插手相助,否则我就以军法论罪!”

    那侍卫面有难色道:“启禀驸马爷,您是千金之躯,何必与这般江湖狂徒一般见识,还是由属下们打发他算了。”

    庄泉嘿嘿冷笑,韩芝佑脸色一沉道:“李玉!你居然敢驳我的话,自裁!”

    未后两个字说得斩金截铁,那个侍卫呆了一下。

    韩芝佑又厉声道:“你还等什么?”

    那侍卫脸上一阵急变,未后还是举起长剑,在自己的咽喉上抹了一下,立刻鲜血直冒,尸横就地。

    韩芝佑用眼四下一扫道:“谁再要违抗我的话,就以此为例!”

    四周的侍卫都呆了一下,慢慢地都收剑归鞘。

    韩芝佑这才对庄泉道:“混账!你上吧!只要你胜过我,就由你随便离去!”

    庄泉略露一丝钦色道:“你这一点还像个英雄!留神,我要出招了!”

    韩芝佑全神贯注,庄泉已迎面一拳攻来,拳带破风之声,韩芝佑认出这是碎玉拳法的起招,不敢怠慢。

    右腿猛收,一柱独立,双臂中分,用“烘云托月”的手法,硬将他的拳势化开,收起的右腿化“玄鸟划沙”踢出。

    庄泉猛喝一声:“好招式!”

    身躯一转,抢至侧面避过,反掌下切他的膝盖,韩芝佑心头一惧,连忙撤回攻势,伸手改抓他的脉门。

    两个人的招式都是十分精奇,每一出手都是以攻抢攻,乘对方攻势未竟之际还手,战来十分激烈。

    可是双方又未接实一招,因为这种以快打快的招式,只要谁一落后手,就会吃大亏。

    交手至六十多个回合,空中只闻呼呼的拳脚掠空声,出招时的呼喝声,却未分出上下。

    四周围观的恃卫都不禁呆了,他们都是行家,自然知道深浅,因此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尊敬之色。

    韩芝佑是他们的领班,乍膺异遇,获得公主青睐,手掌重权,多少有些人不服气,这下子才见到他的真功夫。

    这个二十刚出头的年轻人,尤其令人惊异,他的一招一式,浑厚博大,完全是名家气度……

    又是几十招过去,相搏已出百招,两个人不但未见疲惫,反而精神抖擞,攻守更见凌厉。

    韩芝佑越打对这年轻人的好感越深,在封开他一招“雷霆乍惊”之后,采取一个守势,点手道:“庄兄!你年轻有力,修为尤见火候,我们别打下去了,刚才的一场误会,日后自有机会澄清。”

    庄泉怒道:“放屁!你侮辱我的师妹,岂能这样轻易便了?今天我一定要杀了你这个淫贼,替师妹出气!”

    韩芝佑怒道:“你口口声声骂我淫贼,到底有什么凭据?”

    庄泉厉声道:“证据俯拾即是,你身为驸马,宫中有的是美女,你还要在外面押伎取乐,就是一个明证!”

    韩芝佑红着脸道:“胡说!我对蝴蝶红不过是一番怜才之念,并无一丝苟且之事,我的妻子比她美多了!”

    庄泉怒道:“家花不如野花香,你自甘下流都不关我的事,你对我师妹的那些行为却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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