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镜里朱额都变尽 有旧情可记

    第五十三章 镜里朱额都变尽 有旧情可记 (第2/3页)

起自贫尼,贫尼不敢辞其咎,为公主计,莫若将这场儒佛之争,留待异日解决吧。”

    宇文瑶呆了一呆,一了已经失踪了。

    宇文瑶等神智略加清醒一点的时候,才发现室中诸人,除了韩芝佑外。大家都狼狈不堪地坐倒在地上。

    再一看室内的家具已经无一完者,不禁恨指着众人骂道:“没有用的东西!真替我丢人!”

    那些侍卫一个个脸泛愧色,低头无语。

    韩芝佑却微笑道:“夫人别责备他们了,在你这威力无情的一招下能留住性命已经算是不错的了,那个叫一了的尼姑倒真厉害。”

    宇文瑶鼓着嘴顿脚道:“厉害什么?我再加两成劲,她保险躺在地下,你也是眼睁睁地放她走过,也不帮我拦一下。”

    韩芝佑微笑道:“何必呢!她也许不如你,不过她的确是同样地留下一部分真力未发,想来不愿跟你硬拼。”

    宇文瑶恨声道:“硬拼只有她吃亏!”

    韩芝佑道:“是的!可是你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使脱了力不是一时半载可以恢复的,说起来人家是一番好意。”

    宇文瑶忽然变容道:“你对她的印象很好嘛!她也不算难看。”

    韩芝佑正容道:“夫人,她是个出家人,而且比我年龄还大,你别胡说行不行,而且说实话,我好像觉得她的形象令我感到……”

    宇文瑶急问道:“感到怎么样?”

    韩芝佑的脸红了一下道:“说起来很无稽,好在我们是夫妇,我不妨告诉你,我总觉得她很亲切,像我一个亲人似的……”

    宇文瑶急道:“你是什么时候又回来的?”

    韩芝佑坦然道:“我来的时候,你们正要开始,有什么事吗?”

    宇文瑶脸色一宽道:“没什么!我打了这一场可真有点累,这儿太乱了,芝佑!你扶着我到我那儿休息一下好吗?”

    说完娇娜不胜地倚在他的肩头上,韩芝佑一面替她拭去脸上的汗水,一面怜惜地道:

    “你也是的,今晚的一切都失去了常态,“丢了一株兰花有什么了不起,你偏要大张旗鼓闹起来,还好……”

    宇文瑶温柔地道:“还好什么?”

    韩芝佑也是温柔地道:“还好你未受伤,老实说你今天很令我生气,不过我还是关心你,所以回来看看,我一开始就觉得那尼姑不太简单。”

    宇文瑶感动地靠得他更紧一点,带着泪意道:“芝佑,谢谢你!你还是爱我的。”韩芝估有点意外地道:“傻瓜,你是我的妻子,我不爱你爱谁?”

    宇文瑶浮起一个娇甜的微笑,一只手挽着他的脖子道:“累死了。芝佑,抱我回去吧!”

    芝佑有些发窘,在她身边低声道:“夫人,旁边有人呢!”

    宇文瑶娇笑道:“别理他们,你不喜欢我这样对你吗?”

    韩芝佑也觉得一阵心旌摇动,低低地道:“喜欢。只是有点意外,你从未对我这样亲热过。”

    低语中已抱着她的娇躯,向着另一所华殿走去,宇文瑶在他巨壮有力的拥抱中觉得十分安慰,昵声道:“本来我不敢对你太放荡,因为我太尊敬你,后来你居然背着我出去找歌伎,我才反省到自己不太解风情………

    韩芝佑轻轻吻了她的面颊道:“胡说,哪儿有这种事?我找蝴蝶红是因为有人告诉我说她身怀武技,我负着捍卫京城的责任,当然要去探探。”

    宇文瑶问道:“你探出什么呢?”

    韩芝佑摇头道:“没有!我对江湖上的事太隔膜了,这些侍卫老爷告诉我的又不太翔实,所以我倒要多留点心才对。”

    宇文瑶连忙搂紧他的脖子道:“不必要!你只要管宫里的事就够了,那般江湖人的本事有限,只要不在京城闹事,由着他们去吧!”

    韩芝估不同意道:“这倒不然,我现在发现江湖上大有能人,比如说今天先来的黄英,蝴蝶红家中的那个主人,还有后来的那个尼姑……”

    宇文瑶心中一动,装着嗲声说道:“你尽记着女人,男人真不是东西!”

    韩芝佑苦笑道:“我遇见这些江湖好手,除了那个恨天居士外全是女人……”

    宇文瑶轻轻捶了他一下嗅道:“不许说!除了我之外,不许你再提女人。”

    韩芝佑从未见过她这番喜怒悄骂的神态,不禁心中一阵激荡,擦着她的脸颊,低声笑道:“夫人,阿瑶!你的醋劲真大……啊呀!你的脸真烫,简直像块热炭,亲爱的小妻子,我简直想一步就飞到你的房里。”

    宇文瑶的脸更红,捶着他的胸膛笑骂道:“死鬼,死鬼,你坏死了!”

    韩芝佑哈哈大笑,身形如飞地扑进一座华堂。

    这是宇文瑶的寝宫,一切的布置当然是极尽华丽之能事,金兽中喷着醉人的甜香,充满着一种温馨的气氛。

    可是有一件美中不足的事。

    那书案上放着一座玉盆,盆中养着十几块彩色玲珑的石子,石子堆上插着一根残茎,显着十分不调和。

    韩芝佑看了一眼道:“就是这株兰花被人偷走了?”

    宇文瑶从他的怀里跳了下来。恨声道:“可不是!”

    韩芝佑摇头道:“这偷花的太可恨,偷花是雅事,可是他不该连根拔断,这一来最多观赏片时,就告香消玉萎

    宇文瑶扁着嘴道:“你好像希望人家连盆都端走?”

    韩芝佑点头道:“正是!只要不伤到花,名花何妨让人共赏。”

    宇文瑶冷笑道:“连盆都端走,你来拿拿看!”

    韩芝佑过去一捧花盆,不禁大为惊异,这径尺的玉盆高才**寸,加上半盆清水,十五六块小石子,竟有数千斤重!

    宇文瑶望着他吃惊的神态又哼了一声道:“这盆质是万年温玉,里面的石子是晶母,这半盆清水是万载空青,哪一样不是稀世奇珍……”

    韩芝信咋舌道:“这么许多异宝用来培养一株兰花不是太糟蹋了吗?”

    宇文瑶恨声道:“糟蹋?再有十倍的异宝也抵不上兰花上一个花蕊!”

    韩芝佑大为惊异道:“夫人,这兰花究竟有什么好处,你说给我听听!”

    宇文瑶气道:“丢都丢了,还说它做什么?”

    韩芝佑作了一个长揖道:“夫人,你告诉我,也让我长个见识,我们结婚六载,你瞒着我这件事,实在不太应该。”

    宇文瑶叹了一口气道:“‘我不告诉你就是怕你知道了会沉不住气,万年夫妇,千载恩情,这下子都成了空了。”

    韩芝佑莫名其妙地道:“夫人,你说些什么?我一点也不懂。”

    宇文瑶脸色难受半晌,才悠悠地道:“这样兰花乃九天异种,千年难得一遇,而且必须要那些宝物培养才能成长,那兰实结成之后,与另一种灵药配合共服,据说可以养成不死之身,古书所载嫦娥得灵药以奔月,就是这种药。”

    韩芝佑摇头道:“不可能!嫦娥的故事本是前人的神话。”

    宇文瑶正色道:“奔月之事虽然无稽,羽化登仙却信而有证,你也是练武的人,当知道人可以到什么境界。”

    韩芝佑想了一下道:“那这兰花并未结实,那人偷去也没用。”

    宇文瑶道:“此兰三百年一结实,人寿有限,等那一天是不可能的,因此只有等它略为长成,以花蕊合药,亦有无限效用。”

    韩芝佑道:“能到什么境界?”

    宇文瑶道:“到什么境界很难说,反正定能超越一切凡人我培育了十一年,本来准备再过三四年就要收成了。”

    韩芝佑摇头道:“你一个人长生不老,活着也没意思。”

    宇文瑶道:“兰上共有三蕊足够了,除了你与父王之外,我还会想到别人不成?”

    韩芝佑呆了一呆才道:“既有这么多的好处,你为什么不早说?我们也可以严加注意,至少我会帮你看住它呀!”

    宇文瑶叹道:“我知道你会这样做,所以才隐而不宣,世上这等异珍,谁不动心,我们又不能整天看住它,所以我才把它当做普通兰花,随意看待,大隐于朝,小隐于市,这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

    韩芝佑想了一下才道:“世上没有绝对的秘密,你连我都瞒住了,可还是瞒不过别人,可见宝物之获得,在乎各人的机缘。”

    宇文瑶瞪目怒道:“我就不信缘,而且我还不死心!兰蕊虽失,找回来的机会还有,我还要作一番努力。”

    韩芝佑心中一动,连忙问道:“对了!我记得你说过北昆仑山。”

    宇文瑶望着他一笑道:“你的记性倒不错,这配兰的另一味灵药,正是产在北昆仑山岭,那人既然晓得这回事,也一定会上那儿去。”

    韩芝佑忙问道:“北昆仑山顶上从无人迹,会有什么灵药?”

    宇文瑶得意地一笑道:“你总是少读书之故,北昆仑山顶上产有一种成形的雪苓,赋地底灵气而生,幻形不定,为稀世之珍。”

    韩芝佑忙道:“那我们快上那儿去,我帮你把兰蕊夺回来,也把雪苓找到,我们依然可以成就神仙眷属。”

    宇文瑶迟疑了一下摇头道:“不!你别去了,我一个人就行了决斗的人我认识,他不会强过我,宫里面还要你照应。”

    韩芝佑表面上没有表示,心底却涌上一种前所未有的冷漠之感,脑中隐约的又浮起几句话。

    那是一了在临去时,隐约飘送过来的几句话:“君身世颇有可疑处,欲知此中详情,莫失昆仑之行,或可有所获,若令夫人坚拒,则其中大有隐衷,君不妨一试,以证吾言不虚……"

    当时他并未太在意,可是对自己身世所产生的怀疑却加深了,也许自己真的是不姓韩,不是韩芝佑!

    “我是谁?”

    “谁是我?”

    宇文瑶一定有些事情在瞒着他,思情深挚的夫妇,居然还会在心中藏着隐秘,这事情太可怕了!

    宇文瑶见他发呆,连忙问道:“你在想些什么?”

    韩芝佑惊醒过来,连忙道:“没什么,我只是在考虑一个足以托付责任的人,然后就可以腾出身子来陪你一起到昆仑山去。”

    他再试探了一下,宇文瑶却坚决的摇头道:“不!你别为这件事操心了,宫里面离不开你,而且你去帮不了忙,此行用心机的地方多于用力。”

    韩芝佑的心中又涌上一股落寞之感,默然无言。

    宇文瑶也不理他,静静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韩芝佑等了半天,忽然用一种非常诚恳的声音道:“阿瑶,我想你也不必去了,我们不必作神仙的奢望,就是作一辈子的恩爱夫妇,也算不负此生了。”

    宇文瑶略有些感动,可是她仍然摇头道:“不行,昆仑山之行必不可废,而且是我一个人去,只跟你过一辈子是不够的,我要永生永世地伴着你。”

    这是很美丽的温柔话,可是只能激起韩芝佑的痛心,望着宇文瑶美丽的脸,他突然有着一种特别陌生的感觉。

    “你一定有着什么事情在隐瞒我,昆仑山之行必然与我真正的身世大有关系,否则你不会拒绝我同行……”

    “一了的话,从前许多人对我的误认,都是有点根据的,否则我怎会对几年之事昧然无知呢……

    “我有个父亲。他死得并不大迟,我那时已知人事,怎会引不起一点悲戚之感,我的家人对我也太冷漠……

    “那我一定另外有个父亲……“阿瑶!我的妻子,我是爱你的,我已经尽力去挽救过我们的感情,我愿意放弃追究身世的谜而与你偕老,可是你拒绝了,可见你对我的爱还不够深,不够真!”

    “你拒绝我最后一次要求时,你已经失去我了,那是你自己拒绝我这个丈夫,你不能怪我了!”

    他一直在呆呆地想着。

    宇文瑶突然警觉过来,媚笑地对他道:“芝佑,我想明天就出发,恐怕要很久才回来呢,今天我们该亲热一点,来,到我身边来。”

    韩芝佑望着她的笑脸,几乎无法相信这个女子是自己至爱的妻子,稍微怔了一下,他才过去在她颊上轻吻一下道:“你今天累了,明天又要出远程,今天还是好好休息吧。”

    宇文瑶上午离宫,她带走了蓝龙、诸葛凤,以及宫中的五名好手,另外还带走了黄英。

    可是她不知道自己更带走了韩芝佑对她全部的恩情。

    在宇文瑶离去的第十天,西行路上,仆仆风尘地出现了另一个人,一个神情落寞的旅客。

    枯藤,老树,昏鸦,

    小桥,流水,人家,

    古道,西风,瘦马,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这是元代曲人马致远的一阙绝唱天净沙。

    现在的情景完全是这首曲子的写照,惟一不同的是韩芝佑,胯下马不瘦,而且还很雄壮。

    他为发掘事情的真相,说得透彻一点,他是为着找寻一个迷失的自我,所以跟着离了宫。

    他知道不能让宇文瑶发觉,所以追得并不太急,只是遥遥地缀在后面,只要不离太远就行了。

    他也知道不到昆仑山,他所追寻的答案不会揭晓,所以他只能耐心地等待,等待着一些不可知的事情发生。

    夜色渐上,马蹄得得地踏着路面,益增寂寞之感,望了一下远处的灯火,炊烟,以及一二荷锄归去的农夫。

    “这些人是幸福的,他们也许没有多少知识,可是他们却有着一个温暖的召引,因为他们是在回家。”

    “妻子也许不美,菜肴也许不丰,可是那份温暖却不是财富权势所能换得的,他们比我幸福得多了。”

    腹中并不饥饿,他却急于吃点东西,可是他自己非常明白,要填满的不是肠胃,而是那空虚的心灵。

    所以他经过几个农家时,都匆匆地策马滑过,因为他不愿停下来去扰乱别人那份难得的宁静。

    直到夜深了,星斗撒满天幕,秋天的夜空显得特别的高,特别的远,他心中的寂寞也就特别的深。

    坐下的马开始有点疲倦,步伐显得有些蹒跚,他才感到自己太专横,这畜生没有理由跟着他吃苦的。

    前面又闪着一点小小的灯亮,就是那点微光使他可以辨出是一座孤零零的小屋,在山岭巨树间显得异样的凄独!

    “这凄零的陋屋,深夜的灯火,证明住的必是一个寂寞的人,我倒不妨去打扰他一下……”

    想到这儿,他立刻催骑前进,一直来到屋前,才下马拴在一株枯树上,让他自由去啮食树下的黄草。

    马蹄声并未将屋中的人惊动,他只好自己去敲那扇草扉。

    “呀”的一声,他的手才触上了门,草门就自动地开了,原来那门只是虚掩着的,里面并未上闩,所以才应手而启。

    屋里面的陈设非常简单,一床,一椅,一几,一灶,灶上有口锅子,炉中有着余烟,锅里还冒着热气。

    桌上点着一盏油灯,屋子里却空无一人。

    他心里觉得很奇怪,这里应该有人的,怎么会没有人呢?没有人又点着灯,煮着东西干吗呢?

    心中怀着疑问,鼻子却嗅到一阵香气,那是从锅里冒出来的热气,好像是在煮着什么肉脯似的。

    他的食欲立刻被这阵香味引起来了,心想主人也许出去了,过路旅客,吃他一点应该没关系,最多付钱罢了。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朝锅子走去,伸手便揭开锅盖,锅子里果然热腾腾地煮着一锅肉,向香直溢。

    他放下锅盖,伸手又在旁边拿出一柄锅铲,一个碗,准备舀一碗起来,压压那股被引起的食欲。

    才舀上第一铲,他不禁怔住了。

    这些肉在锅里看不清楚,可是他铲子上肉堆中,却有着白白的半寸长的那么一截,简直不忍卒睹!

    这是半段人指,连指甲还在上面!

    那么这一锅煮的都是人肉!

    韩芝佑只感到一阵恶心,连忙丢下锅铲,还来不及转过第二个念头,脑后突然传来一阵急风。

    韩芝佑闻风转身,单掌一探,已将那阵劲风拍向地下,原来是两颗银珠,叮然有声。

    韩芝佑更奇怪了,这银珠当然是发来偷袭的暗器,不足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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