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耿耿星河欲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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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七章 耿耿星河欲曙天 (第1/3页)

      韦光大惊失色,赶上去扶捻花上人的身子,将他慢慢地放到地上,伸手一探他的脉息,竟已十分衰微,他知道是过分虚脱的关系,赶紧又伸手指在他的精促穴上点了一下,捻花上人的身子微微一颤,眼皮轻轻张开,那精光的眸子,已经是游散无力,甚至于连鼻息也低弱了。

    韦光眼见一代高僧,落得如此下场,不禁心中一酸,哽咽地叫道:“大师……”

    捻花上人无力地点点头道:“你来了!很好!很好!”

    他的语气仍是十分平定,韦光却不禁泪珠夺眶道:“大师,您到底怎么样了?”

    捻花上人苦笑一下道:“老僧明知所参非正果,野狐难成禅,却偏偏不肯回头,妄图以人力胜天,遭此魔劫数使然耳……”

    韦光又一次听到劫数二字,感到特别刺耳,拭泪大声吼叫道:“什么叫做劫数?我不明白,也不相信……”

    捻花上人轻叹一声道:“看了老衲的遭遇,你应该相信了!”

    韦光还待有所辩,捻花上人以目光阻住他道:“老衲为时已然无多,不能再跟你谈道理了,你在这个时候赶到此地,也是一段缘数,刚好能听我作一番交代!”

    他的语音越来越低,韦光不敢耽搁,赶紧道:“大师有何吩咐?”

    捻花上人沉思片刻,才轻轻地道:“你看见一了时,告诉她,她似若想避脱烦恼,吾道不足为凭靠,最好还是找个正式的尼庵,削发出家,把武功整个都丢掉……”

    韦光含泪点头道:“弟子一定遵命转告,大师还有什么吩咐?”

    捻花上人又想了一下才道:“没有了,你等一下把我火化了吧!这具龋龊的皮囊,只有一把火才能烧得干净,赤条条地来,赤条条地去……”

    韦光见他的脉息更形微弱,连忙在他精促穴上又点了一下,同时将自己的内力,缓缓地渡行过去,捻花上人的精神才好了一点,朝他摇头道:“你别延长我的痛苦了,虚暑寒度百余年,我已经比常人多了一倍的痛苦。”

    韦光泪眼婆娑地道:“大师生机未绝,何作此言……”

    捻花上人苦笑一下道:“你真傻!我这样子还活得下去吗?唉!那魔女……算了!算了!一切都是孽,都是劫数!只是我以垂老之年,犹遭此劫,天心似乎太狠了,尤其是让你目睹我的丑行,实在令我难堪!”

    韦光连忙道:“刚才弟子也在殿中,大师并无失德之处。”

    捻花上人闭目口中轻轻念着袁紫所说的那个故事中的两句诗。

    “千载一点慧根水,流人红莲两片中……其实淫之为物,与生俱来,男女相悦,如水之低流,乃自然之趋势,我却故意违背自然去压制它,结果山涧堵洪,养成它的汹勇,终致一发而不可收拾……”

    韦光赶忙又道:“大师并未如那故事中的僧人一般,失去定持呀……”

    捻花上人轻叹道:“我比他还严重,他不过是触犯色戒,坏了道身,我却是犯了意淫,连道心都毁了,好了!这是我在尘世最后的一句话了……”

    韦光还想问他几句话,捻花上人已寂然不答,脉息整个停止了,韦光只得将他抱起来,移到后面的梅林之中,跟他自雕的那座捻花石像放在一起,再找了许多干柴,架在四周,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他才恭敬地拜了几拜,接着两掌一搓,常心涌起一阵炽热,朝枯柴上轻轻地挥了过去。

    熊熊的烈火,劈劈啪啪的声响,袅袅的青烟……

    这是韦光亲手火化的第二个人,不久以前,他曾火焚了小红的尸体,前后相隔并没多久,却有着更多的感慨。

    小红死于自杀,为拯救他而自杀,

    捻花上人却死于袁紫的魔舞,也可以说是死于他本身的道心不坚,因为佛祖释迦曾受过同样考验。这二人之死似乎都不能怪别人。

    然而他觉得这些都应该由一个人负责,那人毫无疑问的是秦无极。

    因此他将满腔的感慨都化作对秦无极的愤怒了。

    世外三老已去其二,剩下的天龙子,他虽然知道地方,却不准备前去了,因为算算时间,他们与秦无极的约期已经快到了。

    再者,他找到一人,送送一人的终,假如一切都归于劫数的话,他甚至要怀疑自己在这些劫数中,是否也有着一部分责任。

    因此几经考虑之后,他干脆哪儿也不想去,一心留在这儿静静地用功了。

    震撼着人心的约期终于到了,武林代代有劫运,正义与邪恶从未停止过争斗,虽然到了最后总是正义获得了胜利,可是邪恶似乎也从来没有被彻底消灭过。

    尤其是这一次,正邪的分野壁垒分明,却没有人存着一丝乐观的心理。

    看起来正义的势力似乎很庞大,太阳神韦明远与他两个儿子成了主力,另外还有他的祖师天龙子,更有着天下无数正直的高手为助。

    代表邪恶的秦无极呢?

    他几个得力的党羽如端木方、逍遥散人,蜉蝣生等都已经先后被剪除了,仅剩下一个袁紫,这女子是否真正会帮他还成问题。

    因此秦无极似乎要一个人接受天下的挑战。

    可是,这次的胜负并不是以人数的多寡作为取决的,秦无极是至尊教的教主,从他这个名衔上,他已不作天下第二人想。

    天色微亮,到得最早的是韦明远与杜素琼,当然他们还有着不少陪同前来的人,如庄宁、百绝大师,他的妻子朱兰,以及韦珊、凌寒冰、邢洁、白纫珠等,还有就是许多托庇在天龙谷中的武林人士了。

    这是人数最多的一批。

    至尊教的总坛中空荡荡地没有一丝动静,只是在长城的堞楼下辟出一块宽广的空地,想来是用决斗的场所。

    空地的一边是一片绝壁,壁上有一个高大的山洞。

    这个山洞使得很多人都为之热血沸腾,也为之心悸不已。

    血淋淋的记忆犹新。

    当年神骑旅的首领夫人杜念远就是在这个洞前召开群雄大会,公布广成子陵穴之秘,也因此引出了秦无极。

    这个洞穴虽已被白太公最后震塌射闭了,可是还有一些人对它怀着非非之想,那是继韦光潜居后出,以及端木方、逍遥散人等人再次在洞中得到了奇遇,告诉大家这洞的通路并未被封死,里面也许还有着许多不可知的奇珍异籍。

    然而这儿是至尊教的势力范围,秦无极的总坛就设在临近,因此大家只有对着那个深洞空存异想,徒咽口水而已……

    韦明远朝那边看了片刻,才对身边的一些人道:“看样子我们来得太早了,连一个人影都还没见呢!”

    大家都是默默的,只有朱兰感慨地回答道:“三年多以前,念远在这儿召开群雄大会,算来不过是弹指光阴,想不到竟会发生这么多的变故……”

    只有杜素琼在四周细心地寻着,韦明远知道她在找什么,乃笑笑道:“琼妹,你别白费力气了,这儿是至尊教的势力范围,念远纵然是心计过人,也不敢预先来作什么布置的。”

    杜素琼仍是倔强地摇头道:“知女莫若母!我对自己的女儿了解太深了,她从来不作没把握的事;假若她真的打算参加今日之会,一定会作个妥善的安排!”

    韦明远不信地道:“你别忘了这儿是秦无极的巢穴。”

    杜素琼极有信心地一笑道:“念远若是想作些什么安排布置,就是当着秦无极的面,她也有办法做得到。”

    韦明远怔了一怔,有许多曾经与神骑旅打过交道的人,对她的话倒是颇有同感,甚至于有几个人帮着她四下寻找着。

    片刻之后,杜素琼突然眼中泛着光彩,走到一块大石旁边,用手推动它,那块大石,约有方丈大小,埋入土中很深,是以她推了半天,竟是一动都不动。

    韦明远走过来道:“琼妹,这块石头早就在此地了,底下不会有花样的。”

    杜素琼摇头道:“你别管,帮我把它弄起来。”

    韦明远将信将疑地走到她身边,与她一同出力,也只把巨石推得略见松动,庄宁再上来加了一把力气,才把它整个推开了。

    大石翻过一边,大家才发现这块石头吃进土中也有丈许之深,而且体积较露出在上面的还要大上一倍,无怪乎要合三人之力,才能将它推动了,底下完全是松浮的散土,韦明远刚想笑杜素琼是庸人自扰,却见她跳入土坑,用手去拨那些浮土,翻了一阵之后,大家都不禁怔住了。

    因为浮士之下,竟然又有一方钢铁的圆盖,盖上生着两个大钢环。

    杜素琼一纵身跳下了坑边,朝韦明远道:“明远,你的太阳神抓已经有熔金冶铁的威力,把这盖子打破看看。”

    韦明远愕然道:“你怎么知道这一定是念远布置的呢?万一是秦无极设下的什么阴谋……”

    杜素琼笑笑指着钢环上的花纹道:“这是梵净山中的独门记号,除了我之外,大概只有念远一个人知道,因此我敢担保绝无差错!”

    韦明远仍是犹疑地道:“即使是念远留下的布置,我们也不应该加以破坏,阻碍了她的计划。”

    杜素琼一整脸色道:“念远自负才智,专门在这些地方卖弄聪明,我必须要给她一点教训,让她面对现实,以真正的功夫来求取胜利!””

    韦明远摇头道:“假如是对付秦无极这种凶人,任何手段都不算太过!”

    杜素琼庄容道:“正是因为秦无极的功力深奥莫测,她留下的这些布置也必定是极端歹毒,到了最后施用之际,也许除了秦无极之外,还要波及其他的人,甚至连她自己在内,都会来个同归于尽!”

    有些人听见这句话后,果然流露出悸色,纷纷朝后退去。

    杜素琼见韦明远仍在犹豫,又出声催足道:“为死一秦无极,要把这么多人都牵累到里面来陪葬,代价似乎太大了一点,念远可以这么想,我们却不能存这种心。””

    韦明远沉思片刻,才作了个准备的姿势,那些退后的人躲得更远了,只有与韦明远关系比较深的人,还停留在原处。

    韦明远朝四下打个招呼道:“各位也离开一点吧!假如这下面真是什么埋伏时……”

    杜素琼立刻笑道:“没关系!这下面若真的是什么厉害的布置,也不会发动的,因为此地离空荡的中心还远,多半是发动埋伏的枢纽,你放心好了!”

    韦明远见她说得那么有信心,乃屏气凝神,掌上射出两股暗红光华,接触到钢盖上面,立刻发出一声雷似的巨震,沙雾迷蒙。

    杜素琼口中虽是那样说,心里还是不免张紧的,尘雾略定之后,她第一个赶到坑旁去探视。

    出乎意料的是坑中仍是静静的一无变故,那片钢盖已被韦明远的掌力轰开了一个六尺宽的破洞,洞下黑沉沉的,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庄宁、朱兰等人也围了上来,一齐对着那个穴洞怔呆望着。

    静寂片刻后,洞中传来一阵叮当的微响,大家又是一阵紧张,正在众人愕然失神之际,洞口青光突闪,冒出一条人影。

    庄宁大喝一声,举掌就朝那道人影击去,那人身形一扭,凌空避开他的掌势,翻过众人头上,向地下落去,庄宁正待再追击过去,韦珊身旁的邢洁已出声招呼道:“庄老先生!使不得!是自己人!”

    庄宁闻声收势,那道人影已掉转身来,赫然竟是神骑旅中的四大弟子之一的易水流,邢洁抢着过来急问道:“易师兄,你怎么会躲在下面的?”

    易水流微笑不答,这时洞中又接连地蹿出几条人影,有男有女。

    女的是孙霞、黄英、祝家华以及宇文瑶的侍女素月。

    男的竟是入云流星徐刚与公冶勤,每个人都身背一个大包袱。

    韦明远微带不悦地问道:“你们躲在底下干什么?”

    公冶勤恭敬地朝各人行过礼后,才微笑地道:“夫人知道此刻距离约会之期尚早,特地给各位预备下了充饥的酒食。”

    说着在身上解下包袱打了开来,里面果然是许多干果肉脯等食物,其余各人也都打开包袱,里面也是各种干制食品,数量甚丰,足可共全体与会之人果腹。

    杜素琼怔了一怔才道:“纪湄跟念远呢?”

    公冶勤道:“夫人与首领要到恰当的时候才会现身,特命属下向韦大侠及山主致意!”

    杜素琼微微一笑道:“你们是什么时候躲在底下的?”

    公冶勤躬身道:“属下等自昨日开始,即受命等在地窖之中,夫人预测山主一定可以找到留在外面的线索……”

    杜素琼微愠地道:“这么说来她是存心拿我开胃了!”

    公冶勤惶恐地道:“夫人说此举自有深意,想来山主一定会谅解的!”

    杜素琼顿了一顿才笑起来道:“刚才我还吹说知女莫若母,看来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

    算了!算了!我们还是领受她的一番孝心,吃东西吧!”

    公冶勤还待说话,杜素琼一摆手道:“别说了!她的意思我全明白,你把东西摆好,招呼大家吃吧!难为她想得周到,否则我们都要挨饿了!她有没有告诉你说约会要几时才开始?”

    公冶勤立刻道:“午时三刻!”

    韦明远不信地道:“她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公冶勤笑笑道:“那是夫人致函秦无极,规定他到那个时候才准出现。”

    韦明远一怔道:“这约会又不是她订的,秦无极怎会听她的话?”

    公冶勤尴尬地笑笑道:“这个属下可不太清楚!”

    杜素琼一摆手道:“算了!你就别问了,举世之间,秦无极大概只听她一个人的话。”

    韦明远笑笑也不再问下去了,因为他也知道秦无极对杜念远十分倾心,可是杜念远又偏偏是他的儿媳,当然也不便多作表示。

    这时神骑旅中的一些人己把菜果摆开,招呼大家分成几堆,席地而坐,各自食用,他们还用皮袋带着美酒,由于距离午时还早,大家也就暂时抛开一切心事吃喝起来。

    韦明远这一堆上是杜素琼、庄宁、百绝大师与朱兰,由祝家华在旁侍候着。

    庄宁一面喝酒,一面朝韦明远感慨地道:“韦兄这一对佳儿佳妇可真的令人羡煞,自从他们成立神骑旅以来,江湖上无论大小事故,他们不但都占上了一份,而且总是表现得出人头地。”

    韦明远苦笑一声道:“我宁愿没生这个儿子。”

    庄宁不觉一怔,杜素琼笑笑道:“明远,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才对,我才是真正地宁愿没有这个女儿!”

    百绝大师不以为然地道:“二位都太客气了!神骑旅成立以来,所作所为虽然未必尽合正道,可是武林中的许多败类,完全是他们剪除的,论之功过,二位似乎责之太苛!”

    韦明远只得又是一阵苦笑,祝家华在旁委婉地道:“这位大师说得很公平,夫人知道过去有些作为,很难取得二位老人家的谅解,所以近年来力求补过……”

    韦明远将手一摆道:“你不必说了,是非自有公论,也不是我们一两个人所能决定的,可是他们这些鬼鬼祟祟的行为,我总是看不顺眼,就以目前的事情来说,她把你们安置在地窖里面,故作惊人之举。就不应该………

    杜素琼笑笑道:“这一点你可就错怪他们了,念远一生中很少做过好事,惟独今天这件事,做得大有道理!”

    韦明远奇道:“有什么道理?”

    杜素琼笑着道:“今天所订的约会,原来是秦无极与世外三老之事,太公已经死在他手里了!其他两人尚未知消息,秦无极那人滥杀无度,若是发现我们这么多的人来早了一步,说不定会先大开一次杀戒,念远约他到正午才准现身,不一定会有效,所以才安排下这一手。”

    韦明远不解地道:“这一手能阻止秦无极逞凶吗?”

    杜素琼点头道:“此地就在秦无极巢穴附近,念远却能从容安排几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躲在地下,至少可以给秦无极一个心理上的威胁,叫他不敢轻动!”

    祝家华立刻道:“山主说得一点不错,致秦无极的函件就是我送去的,夫人说的很清楚……”

    韦明远赶紧问道:“她怎么说的?”

    祝家华想了一下道:“夫人函上说,假若他在中午以前有所行动的话,夫人必会严厉地对付他!那是一封公开信,只有这几句话。”

    韦明远道:“秦无极就被这几句话吓住了?”

    祝家华笑道:“秦无极接信也许不相信,可是他若见到我们在地下出现时,就不由得不相信了。”

    韦明远想了一想又道:“‘她为什么一定要规定正午呢?”

    况家华摇头道:“不知道,夫人一定有她的打算!”

    韦明远又问道:“假若秦无极不听约束呢?她果真有着对付之策吗?”

    祝家华神秘一笑道:“不知道,夫人也许真的有所安排。”

    韦明远有点生气地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能决定她有所安排呢?”

    祝家华仍是笑着回道:“夫人一切的计划行动,只有她自己才清楚,我们都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因此夫人是否作了安排,我们不得而知,然而我们对夫人极具信心,她从不作没把握的事情,算无遗策,策必万全!”

    韦明远长叹一声道:“照你这样说来,我们这一次是白来的,一切都交给她去对付就够了!”

    祝家华摇头道:“韦大侠这么说就不对了,假若各位这一次前来毫无作用时,夫人一定想尽方法阻止各位前来了。夫人既然命我给各位准备吃食,可见各位前来一定有所作用……”

    韦明远哈哈大笑道:“说了半天,我们全成了她的工具了……”

    祝家华惶恐地道:“婢子不善言辞,术能表达大人之意,韦大侠千万不可误会……”

    韦明远继续大笑道:“看了她这些安排,我倒是真心地佩服她,假若她真有能力收拾秦无极的话,就是要我听她的命令,我也不会拒绝的……”

    大家都是一怔,但是看韦明远的态度不像是开玩笑,也忍不住跟着大笑起来。

    当太阳把人影投成短短的一截时,长城上充满了紧张的气氛,因为一代凶人秦无极即将露面了。

    在秦无极独创的至尊教总坛那里,远远地出现了两点小黑影,目力较佳的人,已可看出那正是秦无极与袁紫。

    在这边的济济群豪中,最紧张的是白纫珠。

    秦无极虽是人皆云可杀,可是她的身上却直接地负着血海深仇。

    她的曾祖父白太公是她亲眼所睹,死于秦无极之手,在神骑旅诸人的叙述中,她又得到了父亲白啸夫的死讯。

    三代血仇,两条人命!

    因此她眼见得秦无极的影子逐渐移近时,忍不住全身都激动得颤抖起来,只有邢洁一个人了最了解她的心情,也最关心她的行动,立刻走到她身旁,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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