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铁甲奇虫

    第九章 铁甲奇虫 (第2/3页)

狄姊姊如今不会与你见面,我在这‘星月双辉’的宾馆之内虽与狄姊妹交谈甚久,却仍然不曾见着她呢!”

    马二凭惊道:“月妹也未曾见她..”

    萧冷月笑道:“她用‘传音密话’和我对谈,但就在马大哥和玉清师姊如今所坐之处,却留了一件东西给我。”

    话完,回转西轩,取来一柄短剑。

    马二凭当然一看剑鞘便知是自己在古庙大殿中与人“阴阳论剑”时,被对方索去之物。

    但所失只是空鞘,如今却鞘中有剑。

    马二凭伸手接过,轻轧剑柄,霹雳隐隐,满室红光..

    剑,与自己尚在腰下的“紫星剑”尺寸式样分毫不差,但光作赤红,剑柄上的古篆则镌的是“赤阳”二字。

    马二凭有点愧然,目注萧冷月道:“月妹,这柄峨嵋前辈剑仙的炼魔神物‘赤阳’剑,是你狄姊姊送给你的?”

    萧冷月颔首道:“不错,除了‘赤阳剑’外,还有一本小小的绢册,上面绘了四招剑式,狄姊姊一再叮嘱,要我们务须尽一夕之力,把‘鸯鸳霹雳’四式融合贯通,明日群雄会上,要对付‘青磷圣母’钟离翠和‘血手西施’乐圣瑶的‘青磷血手阴阳双绝’,大概非这四式绝学不可!”

    马二凭性格高傲,换了旁人,定必不服,但如今说话人是狄小珊,传话人是萧冷月,他只得连连点头,不敢不服!

    萧冷月跟着回手入怀,取出一本小小绢册递过。

    凭细一翻阅,见前面是解说极为精细的四式剑法,最后还附了一首五言小诗,小诗写的是:‘时时怀玉露,夜夜念金风,感赠鸯鸳剑,春满镜台中。”

    马二凭看了这四句小诗,心中感触颇甚,真所谓一则以喜,一则以惧..

    喜的是前两句,“时时怀玉露,夜夜念金风”,萧冷月刚才便已说过,想不到自己这种对狄小珊的苦苦相思之情,业已被她知晓。

    惧的是后两句,仅从字面看来,“感赠鸯鸳剑,春满镜台中”是两句吉祥好话,但有个“赠”字,则隐有诀别之意,因为“鸯鸳霹雳”只是双剑,不是三剑,加上狄小珊把这“三光轩”改为“星月双辉”,岂非更暗示辉星耀月,不见“寒霜”,则如何“春满镜台”?岂不仍有缺陷?..

    马二凭并不是个得陇望蜀的贪心儿,不单要“春满镜台之中”,还要“春满镜台之外”。

    在他认为,狄小珊是旧友,萧冷月是新交,比喻起来,“旧友”是“陇”,“新交”是“蜀”,“陇”犹未得,“蜀”已先取,总是件问心有愧,并不十分愉快的事!

    就在他手捧小小绢册,剑眉深蹙,目光中有三分喜悦、三分痛苦和四分迷惘之际,楼梯上突起步履之声。

    这点声息惊动了马二凭,双目一翻,又变成了白果形状。

    楼下上来的,是轩中侍婢,一见马二凭等便恭身行礼说道:“启禀马大侠等,我家魔君来拜..”

    玉清师太在一旁笑道:“请!”

    侍婢恭诺,转身下楼,玉清师太便向马二凭、萧冷月挥手笑道:“马师弟、月妹,你们且去西轩之中闭门练剑,万事不管,外间一切事儿,都由我代为应付。”

    马二凭一来知道狄小珊既如此嘱咐,则这四招“鸯鸳霹雳剑法”定必关系大局,又只有一夜光阴可供研习,哪里还敢怠慢?二来也委实渴想与萧冷月一叙离情,遂乖乖听话的向玉清师太微一躬身,便与萧冷月携手闪入西轩,并把门户紧闭。

    他们离开中轩片刻以后,冉东明才上楼,有丝悻悻不悦的形色,刚从眉目之间隐去。

    这位“万妙魔君”上楼甚慢,以及眉目间有悻悻不悦的神色之故,是为了他走到楼下才发现自己手书的“三光轩”竟在不知不觉下,变成了更适合马二凭与萧冷月居停的“星月双辉”的字样。

    他自以为宛如铜墙铁壁、龙潭虎穴般的“万妙魔宫”,居然被人视若无人之境,冉东明怎不心中难堪,怎不脸上带怒?

    但由于时间关系暨词意关系,他又知道此事绝非马二凭、萧冷月,或玉清师太所为,故而心中虽十分震怒,上楼后又不得不立把怒色隐去。

    玉清师太原本静坐于椅上,一见冉东明上楼,便站起身形,念声佛号问道:“冉施主何事屈驾降临?”

    冉东明把手一拱,陪笑说道:“庵主与马大侠等均是本次西昆仑论剑大会的特别上宾,冉东明忝为地主,本当立即过来探视居处是否合适?侍应人等的伺侯是否周到?但忽然又有几位难得的嘉宾光降,不得不再去亲迎,因此拜候稍迟,还请庵主曲谅!”

    玉清师太合什当胸,还了一礼笑道:“贫尼与马师弟、萧冷月贤妹等多谢厚待,冉施主不必多礼过谦,施主适才迎接的难得嘉宾,可是‘青磷圣母’钟离翠、‘血手西施’乐圣瑶等‘西域双圣’?”

    这句话儿,把这位“万妙魔君”冉东明问得心内一惊!

    他当然不知道“血手西施”乐圣瑶手下的“白骨七红旗”已在狄小珊“寒霜无影”的身法下碰过钉子,心中不免暗惊玉清师太等这几位侠义道中人物分明刚从中原远来,怎的对西域的讯息如此灵快?

    但对方既如此说,冉东明遂淡淡答道:“不是,不过玉娘子和‘西域双圣’明日定必前来,想不到庵主侠驾常驻江南,居然也晓得‘西域双圣’?..”

    说至此处,语音略顿,目光四外一扫,咦了一声,问道:“马大侠和萧女侠呢?”

    玉清师太丝毫不作谎言,完全按照实际情况,应声答道:“冉施主召开盛会,三山五岳、四海八荒的顶尖好手云集西昆仑,马师弟爱惜羽毛,深恐他‘孤星俊客’的盛名有亏,遂与萧贤妹在西轩之中闭门练剑,不到明日会期,绝不再理琐事,冉施主认为他们的此举可当?”

    冉东明连连点头,含笑答道:“应该,应该,冉东明若非忝为地主,不能对各路嘉宾欠礼失迎,我也会往静室之中作点准备!”

    话完,回头又对轩中侍婢说道:“凡属本宫人物,一概不准妄入西轩,骚扰马大侠与萧女侠,你们只听传唤,侍奉饮食便可。”

    两名侍婢恭敬应声,冉东明便向玉清师太作礼告别。

    玉清师太送走冉东明,正欲也自静坐调息,耳边突然听得一丝飘飘渺渺,但又清晰可闻的语音说道:“庵主请注意‘红河血谷’中向不轻易出世的‘五毒凶人’,他们这次也被冉东明加以笼络,并到了‘万妙魔宫’,其中‘白衣毒樵’柴斌心肠狠辣,最爱生事,可能会来滋扰,庵主在初更以后请特别注意一些,小心柴斌用看不上眼但具有奇毒的小小蛇虫惊扰了西轩之中孤星冷月的练剑大事!”

    玉清师太自然知道这向自己耳边作“蚁语传声”之人定是“寒霜公主”

    狄小珊。

    她想答话,邀约狄小珊好好谈上一谈,却苦于无从邀约。

    玉清师太不是不能运用玄功施展“蚁语传声”,但因不知狄小珊人在何处,便告无法专注施为,她总不能把机密言语改用“千里传音”或“狮子吼”

    等神功,来个大声喊叫!

    玉清师太移步往前,瞩目四望,似乎望见有条极曼妙的背影在西南方闪了一闪,但距离已远在二三十丈以外。

    她知道狄小珊传话完毕,人已隐去,这种举措,不是另有要事待办,就是暂时还不愿与自己暨马二凭、萧冷月等明面相见。

    就在玉清师太独倚楼栏,心中微兴惆怅之际,那门户紧闭的西轩之中,已起了极低微极低微的风雷声息!

    玉清师太是大大行家,一听这隐隐的风雷声息,便知马二凭与萧冷月并未卿卿我我,畅叙离情,业已开始锻炼那峨嵋前辈仙侠留传的“鸯鸳霹雳四式”!

    她一看天光,为时尚早,遂闭了轩窗,回到中轩客室,打起坐来。

    玉清师太一来明白身入魔巢,必须谨慎,二来更深知“红河血谷”中的“渔樵耕读”再加上一位“黑衣毒丐”这“五毒凶人”的盛名,不敢丝毫怠慢,在打坐之前,便自取出“长尾涤尘玄拂”,放在面前!

    这柄拂尘是她威震江南的心爱的防身兵刃,原本已具相当威力,何况如今在“玄拂长丝”之中又添了七根银线!

    这七根银线六死一活,是“天驼蛇婆”苗秀秀所赠,说是至少能助马二凭等在“万妙魔宫”中度过一些凶险!

    六根死的银丝是“雄晶天蚕丝”,专克各种迷香暗器和恶毒蛇虫,活的一根则是条奇虫,周身刀剑难伤,名叫“水晶蜑”,具有出人不意的奇妙的克敌作用!

    如今,既已获得狄小珊的耳边传音密报,知道可能有“五毒凶人”中的“白衣毒樵”柴斌前来滋扰,料他不敢明面向“孤星俊客”或“冷月仙娃”

    叫阵,定是以所豢毒物悄然暗袭,玉清师太遂想用新获赠的六根“雄晶天蚕丝”或那条“水晶蜑”发发利市..

    转眼间,天光入夜,四外静了下来,一盏盏特制的红灯高高挂起,使“万妙魔宫”中的这片清潭四周又添了一种安谧神秘的美妙景色!

    玉清师太把一口内家真气转遍九宫雷府,度过十二重楼,作完一遍功行之后,双目微开,心中暗自思忖。她知道狄小珊绝不会虚言假报,今夜这“星月双辉”三间相连的宾馆之中,定必有

    时光已近初更,花样已将开始,但不知这种意外奇袭,是自潭中浮起?

    是从地面发动?还是从天外飞来?

    想至此处,玉清师太不敢再在室中静坐,仍自走到栏前,开窗闲眺!

    因为她有了顾虑,怕“白衣毒樵”柴斌不是由中轩开始,而是向西轩直接袭击!..

    万一马二凭与萧冷月想不到竟有此变,稍微疏于防范,被甚恶毒之物侵入西轩,纵不受甚严重伤害,也是天大笑话!

    故而,她决定倚栏而立,看看四外情况,若是发现敌踪,便先发制人,不必坐以待敌。

    这时,西轩之内仍有风雷之声,但那声息业已细弱到非用内家玄功倾耳凝神细听,否则根本无法听见!

    玉清师太明白声息越低,越是表示马二凭与萧冷月练这“鸯鸳霹雳四式”

    的火候精进,只等毫无声息,便是大功告成。

    五月初四,碧空嫦娥只不过微露一丝微光,蟾光不朗,夜色却幽,玉清师太在那些四外悬挂的红灯照耀之下,忽然瞥见西轩的楼窗之前有两三条白影晃动。

    她定睛细看之下,不禁心中一惊!

    因为那两三条白影不单是活物,而且是玉清师太久闻其名、从未见过的极为厉害的活物!

    是蛇,是宽三尺、长约近丈、身躯扁平、色泽灰中带有七点淡青的蛇!

    远看,不过蛇身扁平,形状特异,倘若近前细看,才可看出蛇身上有无数逆鳞倒刺,随着皮鳞颤动,不住起伏,神态狞恶绝伦!

    这是西南一带深山大泽中的特产奇蛇,想不到在这西昆仑星宿海的“万妙魔宫”之中也会出现!这是“七星钩子”,小型的“七星钩子”!

    “七星钩子”可分大小两种,大者长逾数丈,但小的却更为罕见,更为厉害!

    这东西全身坚逾精钢,不畏斧劈刀砍,除却具有奇毒以外,勒束之力犹强,慢说是人,就是蛮牛猛虎,被它那扁平的长身拦腰缠住,倒刺立即入肉,一束一勒,便断成两截,分尸惨死!

    故而,玉清师太一见这种小型的“七星钩子”竟在西轩窗外出现,不禁心中一惊,立欲飞身赶去,或对马二凭、萧冷月等传声警告!

    但意念才动即止,身形隐隐纵起,连语音也未发出。

    原因在于玉清师太目力极锐,看出那三条“七星钩子”,业已碰了钉子!

    三条“七星钩子”,本来是从“星月双辉”的宾馆屋顶倒挂而下,用尖头向窗户拱去!

    这种怪蛇力大无穷,慢说木质窗户,便是一片铁板,也会被它们拱破!

    但蛇头尚未触及窗棂,便如受电殛般急速退了回去,立即卷回屋顶,连蛇身皮鳞都看得出有点剧烈抖颤!

    三条蛇儿全是同一动作,同一情况。

    玉清师太见了这种情况,心中不禁又惊又慰!

    因为这一代侠尼反应极为敏捷,她知晓这些“七星钩子”未触窗棂、全告惊退之故不外两桩:一是萧冷月用她“北天山”派独擅的“冷月玄功”未雨绸缪,早在室外布防,蛇类多半怕冷,自然见寒即避。

    二是马二凭与萧冷月习练的“鸯鸳霹雳”四招绝学所幻的隐隐风雷具有无上威力,连“七星钩子”那等凶残毒物都不敢接近,反被吓得皮鳞抖颤,那等心惊胆慑!

    倘系第一种情况,足证萧冷月心细如发,处事周到,使玉清师太十分安慰!

    倘系第二种情况,更足证“鸯鸳霹雳”四大绝招的威力无边,使玉清师太惊中带喜!

    就在玉清师太又惊又慰之际,她忽然退身八尺,不再凭栏。

    因玉情师太听出,中轩屋上也有了轻微响动。玉清师太认为那三条“七星钩子”可能转来中轩,攻击自己,她为了想试验“天驼蛇婆”苗秀秀所赠的“雄晶天蚕丝”究有多大威力,遂不单退身八尺,并把其中添了六根“雄晶天蚕丝”暨一条“水晶蜑”的长尾涤尘玄拂,隐向身后。

    “刷”的一声轻响,窗口有物飞进。

    不是“七星钩子”,“七星钩子”是长蛇,这东西是短蛇,长度最多不过只有一尺二三。

    但蛇身虽短,其粗却如儿臂,色呈暗灰,腹下有四只短足,趾间生蹼,似可飞行,一颗蛇头则扁平如铲,形态丑怪已极!

    玉清师太虽然久走江湖,但足迹多在中原江南一带,边疆只是偶然经过,故而她虽认得“七星钩子”,却不认得这种粗而又短的四足飞蛇是何名称来历!

    那只四足飞蛇入窗以后,本想直扑玉清师太,但突似有甚顾虑,竟在距离玉清师太的五尺之前落地。

    玉清师太认为可能是这条怪蛇业已因“雄晶天蚕丝”的气味而有所畏怯!

    谁知那条四足怪蛇才一落地,扁平如铲的怪头阔腮立张,喷出一片灰色烟雾,向玉清师太迎面飞罩!

    玉清师太当然知道这是极毒之物,哪敢怠慢,一面默运玄功、在身前作起一面无形气网,一面翻手以“长尾涤尘玄拂”向空中飞罩而来的灰色烟雾拂去。

    苗秀秀所赠的“雄晶天蚕丝”果非凡物,玄拂才挥,便立见奇效!

    那片灰色烟雾原本散布了不少面积,经这“涤尘玄拂”一拂,便告形影皆无!

    它不是被“涤尘玄拂”所挟的内家罡气拂散,而是一齐似被奇强的力量吸引,从四外向玄拂飞聚。

    转瞬之间,灰雾己消,“嗒”的一响,却有粒色呈灰白、大如蚕豆的似珠非珠之物从“涤尘玄拂”的拂尾之中坠落地上。

    玉清师太何等江湖经验,知道这粒灰白色似珠非珠之物,定是那条四足飞蛇的丹元所化!

    再看那条形态凶厉怪异的四足飞蛇,如今竟已凶威尽毁,趴伏在地毫不动弹,闪动两只三角凶睛,偷觑玉清师太,似有乞怜之色!

    玉清师太毕竟是佛门弟子,明知这是罕世凶物,但见了它那副乞怜的神色,居然动了慈悲之念!

    她以为四足飞蛇的乞怜神色是想索还丹元,因疑有奇毒,不愿伸手,遂又把“长尾涤尘玄拂”微微向地上一拂!

    灰白色似珠非珠之物被拂尾卷起,向那四足飞蛇送去。

    “呱!”

    这是一声极强烈、极惨厉的儿啼,发自那四足飞蛇的阔腮之内。

    跟着,便见那条四足飞蛇的周身皮鳞一阵剧烈颤动!

    先是那四只与一般蛇类迥异的肥肥的带蹼短足突然断了下来,离开身躯。

    然后,从断足伤口处流出一些绿色汁液,粗粗的蛇身也告减细许多,并僵直不动。玉清师太知道这条四足飞蛇已死,想不到自己动了怜悯之心,反而伤它一命。

    因为,自己为了小心,是用“长尾玄拂”卷还丹元,那四足飞蛇定是受不了“长尾玄拂”中所杂的“雄晶天蚕丝”的威力,或是接近时的较烈气味,才胫足萎缩死去。

    由此可见“天驼蛇婆”苗秀秀所赠的“雄晶天蚕丝”委实妙用无方,足以克制各种罕见毒物,另外一条不是“雄晶天蚕丝”,也杂在“长尾玄拂”

    中的“水晶蜑”,定也威力绝伦,自己在明日论剑会上,若遇罪不可恕的万恶凶邪,大可不妨试上一试!

    玉清师太一面感慨,一面仍功凝双耳,细听有无其他异动!

    可能那暗中派遣毒物前来偷袭的凶人已知厉害,趁机而退,宾馆屋顶暨四外等处未再有奇异声息!

    玉清师太存心臊臊“万妙魔宫”冉东明的脸皮,遂把楼下侍婢唤来,指着四足飞蛇遗尸,含笑说道:“你把这条罕见毒蛇的遗尸移去,我闻得你家魔君好友,‘五毒凶人’中的‘白衣毒樵’柴斌平素善豢各种蛇虫,不妨送去请他鉴定鉴定,或许能找出这条四足飞蛇来历,加以追究!”

    侍女唯唯领命,正要收拾蛇尸,玉清师太又加告诫道:“小心一些,这种罕见的怪蛇必具奇毒,不可用手触碰。”

    等侍女万分小心地寻来铁匣,移走蛇尸,玉清师太遂再复功聚双耳,凝听西轩之中如今是何情况!

    适才,她还听得出常人无法与闻的风雷微响,如今却静寂得根本毫无声息。

    玉清师太脑中自构幅图..

    由于风雷停响,极可能是那四式最好由双人合运的奇绝剑法,业已被马二凭、萧冷月练成。

    大功告成,定必互贺,再加上马二凭与萧冷月是啮臂深盟之友,彼此怀有酷烈的相思,会不会一个高兴得投怀送抱,一个则不承情也不得不享尽温柔?..

    对于这一幅构图,玉清师太不敢求证,也不愿可能惊散好事地出声惊动西轩,她只是合什低眉,一声声的不住默念“阿弥陀佛”。

    她念佛号有双重用意..

    用意之一,是为马二凭、萧冷月二人祈福。

    用意之二,是祈祷狄小珊方面千万不要再起波折,自己这位镇日风流不下流的马师弟,在感情方面已受了太多折磨,玉清师太是祈求佛力,让有情人终成眷属,愿花长好,愿月长圆,愿他们“孤星,冷月、寒霜”之间,化却“寒霜”、热却“冷月”,“孤星”便不再孤单,可以来个羡煞齐人的左右逢源..。

    这是玉清师太的幻想,也是她的愿望,幻想极美,愿望极好,但与事实有别。

    因为她那喃喃自语的“南无阿弥陀佛”还未念到十声,西轩紧闭的轩门业已“呀”然开启。

    马二凭与萧冷月并肩而立,向玉清师太含笑点头,男的如玉树临风,女的如芙蓉映水,那份精神焕发的美好容光,简直使外人看得嫉妒,使玉清师太看得为之担心..

    她担心的是,揆诸常理,事物最好略有瑕疵,或是残缺,太完善、太美好的东西,往往易遭天忌。

    马二凭与萧冷月的郎才女貌,以及一身精奇的武学造诣,都配合得太美好,太相当了,在善颂美祷方面,这正是天作之合,但在真正关心他们的人来说,却担心从来好事总多磨,这一双业已受过不少磨折的侠女英雄,会不会业已否极泰来?抑或仍有其他魔劫?

    玉清师太能如何呢?她礼佛,但不是佛,她只有再为马二凭、萧冷月多念几遍“南无佛,南无法,南无僧,天罗神,地罗神,一切灾殃化灰尘!”

    马二凭见玉清师太对自己看一眼后,竟又合掌低眉,口中喃喃,不禁与萧冷月携手走到中轩,向玉清师太问道:“师姊,你在作甚?好..好像是在默念什么经文?..

    玉清师太极为虔诚地念完了一遍“大悲咒”,才向马二凭和萧冷月点头笑道:“白衣神咒佛力无边,我是在为马师弟和月妹祝福,希望你们从此尘翳尽退,永远是星明月好!”

    马二凭何等聪明,立即听出了玉清师太的言外之意,遂加以澄清笑道:

    “师姊,我和月妹怕你太以关心,刚把四招‘鸯鸳霹雳剑法’练会,便立即开启轩门,没有作丝毫耽搁。”

    玉清师太笑道:“马师弟这又何必?你与月妹久别重逢,应该叙叙旧嘛..”

    萧冷月先是两片红霞飞满玉颊,但立即妙目中神光一朗,接口说道:“师姊,小妹业已立誓,马大哥也有此同心,在他未与狄小珊姊姊旧情重好之前,马二凭与萧冷月只是彼此关怀,绝不会作出丝毫有越礼教,对不起我狄姊姊之事。”

    玉清师太听得心中暗自叹道:“狄小珊执意要使萧冷月与马二凭先定名份,萧冷月又执意等到狄小珊与马二凭金风玉露的旧情重叙,否则不肯丝毫逾越,这两位绝代娇娃均极可敬可佩,但这样坚持下去,岂不使马二凭把左右逢源的局面变成了左右落空,却是怎样了结?”

    这种嗟叹只是在心中,表面上却向萧冷月含笑赞道:“月妹真是心细如发,在和马师弟悉心练剑之际,还另运玄功,作了防范话方至此,萧冷月便诧然接道:“师姊怎会有这种说法,我和马大哥因知有师姊在中轩护法,十分放心,根本就没有作什么其他防范准备。”

    玉清师太哦了一声,有点颇出意外地把双眉微微一蹙!

    马二凭道:“师姊,在我们练剑入神、专心变化之际,西轩屋顶似有极轻微的异样声息,但以后却又再无动静,照师姊如今的神色看来,莫非竟有什么无耻凶邪,敢在明日会期之前来对我们侵袭不成?”

    玉清师太摇头道:“来的不是人..”

    萧冷月一惊道:“是什么呢?是..毒虫?..怪物..”

    玉清师太摇头道:“是蛇,是毒蛇,是通体宛若精钢,不畏任何刀剑砍劈,极为罕见,更极为厉害的‘七星钩子’毒蛇!..”

    跟着便把西轩顶上以及中轩室中所发生的事儿,向马二凭、萧冷月说了一遍。

    马二凭静听玉清师太叙说完毕,咦了一声,诧然说道:“这就怪了,来的倘若是人,或许会怯于师姊、月妹以及小弟这点微名,知难而退?但来的既是三条‘七星钩子’,难道这种罕见的毒蛇,也知晓‘孤星、冷月、寒霜’以及威镇江南的‘烟雨庵主’么?”

    玉清师太向马二凭、萧冷月二人略一打量,扬眉笑道:“刚才,我还以为是月妹施展了什么北天山一派独得之秘‘冷月玄功’,如今我业已想透了其中究竟..”

    萧冷月笑道:“师姊有何高见?”

    玉清师太指着如今已共入一鞘,悬在萧冷月腰间的“紫星”、“赤阳”

    双剑笑道:“这‘鸯鸳霹雳双剑’是峨嵋前辈剑仙的炼魔至宝,单独施为,已可水斩蛟龙、陆屠狮象,一经合璧,定必威力更增!何况月妹又与马师弟正演练绝顶的剑法,风雷隐隐,杀气无边,那三条虽是毒蛇却未成气候的‘七星钩子’又怎敢轻撄其锋,冲进你们的风雷剑影之内?”

    马二凭颔首笑道:“师姊大概猜得不错,我在练熟这‘鸯鸳霹雳四式’之后,业已觉得似乎比整套‘大罗十三剑’的威力更强,变化更妙!”

    萧冷月喜道:“四海群魔如今已毕集昆仑,且等午正的论剑大会开始,便拿他们好好的试试手,发发剑吧!”

    玉清师太合什当胸,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向萧冷月正色说道:“月妹不可有这等想法,杀十恶人,不如度一恶人,江湖中最大的缺点便是恶孽太多,血腥太重,我们以正人侠士自居,匡扶正义自任,应该善体上天好生之德,除非对十恶不赦之徒,不必过下绝情辣手!佛家有云:‘欲知前生因,今生受者是,欲知来生果,今生做者是,仁厚宽宏,自多福禄。’西昆仑论剑大会虽属彼此总决,关系正邪兴衰,但我希望月妹、马师弟以及狄小珊妹子等,还是以度化为重,尽量用教化代替杀戮,但得一步地,何处不留人吧!”

    马二凭与萧冷月听得一头冷汗,也听得遍体清凉,双双向玉清师太合掌顶礼..

    就在此时,一丝极清晰、极娇脆的“传音密语”送入玉清师太耳底,说的是:“慈悲意念,菩萨心肠,小妹恭遵佛旨!”

    玉清师太一听之下,不问便知这耳畔传声是“寒霜公主”狄小珊所发。

    她立下判断,认为人就在窗外,遂施展了一式极上乘的轻功“青莲渡佛”,身不弓,肩不晃,腰不拧,腿不屈,也就是立在当地,原式丝毫不动,突告飘然凌空,飞向窗外!

    这种动作,把不知其所以然的马二凭和萧冷月吓了一跳!

    他们只以为玉清师太是又发现敌踪,遂赶紧跟踪而出。

    等他们纵出窗外,玉清师太业已上了这“星月双辉”的宾馆屋顶。

    钩月当空,万籁俱寂,但俯视那泓清潭水面之上,却有一圈水纹越来越大,以至渐渐消失。

    玉清师太目注这圈水纹,又复合什当胸,口中喃喃不绝..

    她口中不语,听不真切,只仿佛有“..何苦..何必..阿弥陀佛”

    的声息..

    萧冷月秀眉深蹙,走到玉清师太身旁,向她低声问道:“师姊,你发现了什么?难道那‘白衣毒樵’柴斌还不死心,又派来什么厉害毒物?”

    玉清师太摇了摇头,一面飘身下屋,回到房中,一面心内暗叹,再厉害的毒物,大概也奈何不了“冷月仙娃”和“孤星俊客”,但这件东西却大大不然,只消一根目不能见、手不能触的细细“情丝”,便足以把任何侠女英雄绑得死死!

    马二凭倒是看出了几分端倪,俊脸微微一红,向玉清师太问道:“师姊,刚才是不是狄小珊贤妹在对..对你传甚讯息?”

    玉清师太觉得不必向他多说,遂也摇了摇头,指着窗外月影笑道:“月影已斜,转瞬即曙,正午开始的这场盛会,关系太大,我们应该充实本身能力,马师弟还是与月妹回到西轩,再去用用功吧!”

    马二凭虽然知晓必有蹊跷,但见玉清师太不肯明言,却也未便深问。

    等他们行礼告退,回了西轩,玉清师太当然也就再度打坐用功。

    但是经过连番滋扰,这位禅修甚深、灵台间业已无甚渣滓的“烟雨庵主”,居然也心神不宁。

    几度刚刚垂下眼帘,意识中便生出了马二凭、萧冷月、狄小珊等幻影,或是什么“孤星、冷月、寒霜”字样..

    这是“魔”,意识之魔,也就是情魔..

    拈花微笑,佛亦有情,何况玉清师太只是佛门高徒,她断绝了男女之情,却断不了朋友之情..

    她如今已深切了解,狄小珊不是不爱马二凭,而是也爱萧冷月,希望能“霜月伴星”,使“孤星、冷月、寒霜”作一永久结合。

    但是她又深知萧冷月有相当推人及己,并重人轻己的侠女襟怀,自己若先与马二凭旧梦重温,则萧冷月极可能避免搅局,会来个猛挥慧剑,悄然隐遁。

    萧冷月与马二凭为了在六盘疗毒,曾互相裸拥终宵,虽然磊落光明,未及于乱,但她除了马二凭外,已绝不能再嫁别人。

    而马二凭方面,虽对自己情意殷挚,但和萧冷月之间也同样情根深种,牢不可拔!

    倘若先顾自己,则马二凭与萧冷月间必起风波,挥泪让情,天涯独活,落花明月,万古相思,这份苦涩不是马二凭和萧冷月所愿尝,也不是狄小珊所愿见。

    故而,狄小珊权衡利害之下,她决定强忍相思,先顾别人,她借着不与马二凭相见之举作为压力,想强迫马二凭先与萧冷月结合,然后自己才含笑参加,由星月双辉,变成一床三好!

    狄小珊的这种想法已深为玉清师太所了解,马二凭当然也乐享齐人之福,来个左臂拥冷月,右臂抱寒霜,但萧冷月肯不肯占狄小珊的先,后来居上,玉清师太却尚不敢断定..

    尤其,狄小珊既有这等想法,则在论剑会上必然不会露面,最多只在暗中相助,众邪声势极为浩大,正派群侠则好手寥寥可数,整个局面恐怕都要落在自己和马二凭、萧冷月的肩上,虽然自己等三人卫道降魔,不辞艰苦,但是这副沉重的担子,却也够挑,不容丝毫疏忽,出不得半点差错。

    玉清师太为朋友关心,为大局担忱,她自然思潮起伏,禅心难静。

    三番两次,杂念难平,一睹气,玉清师太不静坐了,她站起身形,挥舞自己的“长尾涤尘玄拂”。

    这柄“涤尘玄拂”,威名镇慑江南,是玉清师太随身降魔的法物,一切招术均已纯熟,何必还临阵磨枪,加以舞练则甚?

    原因有二,第一、是玉清师太在马二凭“阴阳论剑”,获得“大罗十三剑”最后三招,朝夕苦练之际,也已把这套师门绝学学全,并化入”涤尘玄拂”中施展。

    如此一来,她“涤尘玄拂”的威力当然大增,但手法方面却必需一有空闲便加演练,以期趋于精熟之境。

    原因之二,则是为了这全黑色的玄拂之内,如今增加了七根银丝。

    那是“天驼蛇婆”苗秀秀所赠的六根“雄晶天蚕丝”和一条“水晶蜑”。

    “雄晶天蚕丝”的威力,先前除那四足飞蛇之际已然试过,果然特具成效!

    “水晶蜑”则虽然经苗秀秀说明,只消用指力轻轻点它缠在拂尘柄上的尾梢部位,便知主人心意,可以自动攻敌,但玉清师太却迄今尚未试过。

    如今,她一面熟练新近完成的“大罗十三拂”,一面便也试验这条“水晶蜑”的通灵程度。

    “水晶蜑”通体如晶,只在尾端有一比绿豆还小、半红半黑、形如太极图的圆点。

    这条奇虫久经苗秀秀调教,果已通灵,每次玉清师太只消用指力轻点那拂尘柄上的小小太极图形,拂尘玄丝所散化的大片乌幕之中,便有一线银丝突出数寸,甚至于尺许长短!

    玉清师太并经试过,“水晶蜑”的头部尖锐足以洞石穿金,则在对手过招之下的这数寸至尺许的意外飞袭,便告威势无穷,足可在绝处逢生,败中取胜!

    尤其灵妙的是,若以指力向“水晶蜑”尾端的太极图形接连三点,整条“水晶蜑”更可脱离拂尘飞去,向对方作更厉害的致命打击..

    玉清师太在中轩禅心不静,苦练“长尾涤尘玄拂”之际,马二凭与萧冷月在西轩之中倒均能静坐摒息,神与天会。

    马二凭是自知责任太重,早就立意把一切儿女情怀暂时撇开,要以最充实最坚强的身体状况,苦战极多对手和最强劲之敌。

    萧冷月则因也看透狄小珊的心思,心中有了成算!

    一个由摄心而静,一个由安心而静,本质上略有不同,成就上也自略异,比较起来,倒还是萧冷月来得宝相庄严,神光满面!

    时光飞逝,转眼间已到了已牌时分。

    那座水上擂台正对面可容数十席的宽广大厅之上,业已摆满盛宴,坐满群豪,论剑大会即将开始。

    当然,身为大会主人的“万妙魔君”冉东明要先讲几句话儿,他在向所有与会群豪举杯敬酒之后,便说明为了使天下第一的武林盟主实至名归起见,采取绝对优胜主义,也就是必须等到所有人完全服贴,不再有人上台挑战,才由公众承认其盟主地位。

    但为了公平,为了避免友好众多之人可以向对方采取车轮战术起见,凡属在台上获胜者,场场都可以要求休息,等身体情况毫无疲累后,再复出阵,当然,自愿对敌多人,不需休息,亦可从其心意。

    常言道:“刀枪无眼,拳脚无情。”比试时若有死伤,各听天命。

    此外更因此会毕聚海岳群英,来客中若是有甚粱子,不妨由主人排解,若是排解不成,亦可当众邀仇,上台一决!

    “万妙魔君”冉东明的这番话儿说得入情入理,获得与会正邪群豪的一致掌声。

    冉东明谢过群雄掌声,宣称立即开筵,等酒过三巡,菜上五味以后,较技大会便可开始。

    马二凭、萧冷月、玉清师太三人,本想坐在角落,但经不起几位名门正派长老的一再坚邀,遂坐到中央一席之上。

    这时,马二凭仍是双目垂阖,不肯睁开,同席诸人心中虽觉有异,但也不便动问,不过“孤星俊客”是正派群侠期望其能与冉东明角逐武林盟主的主要人选,如今见他双目似有伤病,不禁均有点面面相觑,忧形于色!

    他们的同席诸人均是一时上选各派的首脑,或是资深长老,计有:少林掌门了悟大师,武当掌教弘法真人;峨嵋掌教因有病不克与会,由其师叔九玄道长代为出席;昆仑派掌门人也有同样情形,由其派中首席护法“云龙三现”公孙泰到场;点苍掌门一清道长,太极门长老、几乎比当代掌门高了两辈的名武师杨逢春,连同马二凭等。在这正中一席上,坐了九人,但正派群侠中的所有精英也都全在此处。

    玉清师太看出诸正派长老对马二凭双目不睁之举有点嫌疑,遂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合掌低声说道:“各位前辈不必隐忧,我马师弟前些时受阴人暗害,双目几盲,如今因经白天朴、尹一超两位盖代神医调治得宜,又服了‘灵石仙乳万载空青’,业已渐渐复明,不碍事了!”

    这些少林、武当等各门各派首脑的江湖经验何等丰富,谁都知道“灵石仙乳万载空青”是眼科圣药,闻言之下,果然心中立即宽慰!

    马二凭目开一线,闪射出比电还亮的炯炯神光,抱拳环座一揖。

    他这环揖之举含有双重意义,除了道谢诸位长老爱护关怀以外,并由那一线目光中,使诸位长老了解他的目力不单恢复,更比常人强了不少。

    果然,目光一扫,群忧尽去,武当掌教弘法真人首先一打稽首,念声“无量佛”笑道:“常言道得丝毫不错,长江后浪推前浪,一辈新人换旧人,马老弟如此英发,萧姑娘亦属人中仙品,但不知你们‘孤星、冷月、寒霜’之中的另一位‘寒霜公主’狄小珊姑娘,怎么未见到场?”

    马二凭在桌下用脚轻轻一碰萧冷月,萧冷月知晓是要她答话,遂压低语音,含笑说道:“启禀真人,我狄小珊姊姊已到会场,并比任何人来得都早,她因深恐冉东明等有甚恶毒布置,遂隐身暗中,悄然监视,大概要到必要时才会正式现身呢!”

    “云龙三现”公孙泰一轩两道长长寿眉,哼了一声,怒道:“在这种群雄毕集、正式较艺的场合,冉东明敢用奸谋?..”

    话犹未了,峨嵋九玄道长便向公孙泰接口微笑说道:“公孙兄不可过份信任对方,‘万妙魔君’冉东明技艺是第一流,人品却未必是第一流,马老弟、萧姑娘与玉清庵主昨晚在宾馆之中便曾受暗袭,几乎遭遇毒手!”

    原来由于“紫星”“赤阳”双剑之故,马二凭、萧冷月自觉与峨眉嵋一派结有渊源,遂在见了九玄道长后,便告以昨夜之事。

    公孙泰性情较为刚正,闻得九玄道长转告马二凭等昨夜遭遇以后,不禁愤然说道:“那‘白衣毒樵’柴斌怎么如此狠毒下流,少时我要点名找他,单挑一阵!”

    马二凭抱拳笑道:“公孙老人家不必震怒,‘白衣毒樵’柴斌乃是下流恶寇,专靠所养毒物暗中伤人,真正的武学修为能有多少玉清师太不等马二凭再往下说,便自微微一笑,接口说道:“马师弟有所不知,‘白衣毒樵’柴斌若在公孙老人家面前卖弄他那些豢养的毒物伎俩,就越是自取灭亡,死得快了!”

    马二凭方对公孙泰诧然注目,公孙泰已抱拳逊谢,向玉清师太问道:“玉清庵主,你好像对于公孙泰这点浅薄修为颇有了解?”

    玉清师太合什当胸答道:“晚辈久仰公孙老人家盛名,并与昆仑派的‘凌波仙子’君小秋交好甚厚。”

    公孙泰哦了一声,恍然笑道:“这就难怪了,我能够克制邪毒的那件东西便是君小秋送给我的。”

    群侠闲谈至此,那座相当宽阔、并且极为结实的水面擂台之上,业已有人动手。

    先上擂台之人,是一位独来独往的“烟霞遁士”鲍无为。

    他因看见冉东明等主席坐有“红河血谷”的“五毒凶人”,遂想起多年弟仇,出面向“黄衣毒渔”郭翼叫阵。

    所谓“五毒凶人”是“黄衣毒渔”郭翼,“白衣毒樵”柴斌,“红衣毒农”项璞,“蓝衣毒儒”冷均,和“黑衣毒丐”左君豪,这五人结为兄弟,同居于阿尔金山的红河血谷之中,中年以后,便少在江湖走动。

    鲍无为之弟鲍有为,修为甚厚,功力颇高,约在十三四年以前游侠西北,偶然垂钓红河,竟无巧不巧地与“黄衣毒渔”郭翼共同钓得一尾极为罕见的“金线白鳝”,两人为白鳝归属起了争执!

    既是武林人物,因事争执,彼此不让,当然只有动手过招,以胜负之数作为解决。

    谁知两人功力相若,棋逢敌手,整整斗了一日一夜,仍未有高下之判。

    鲍有为正待施展最后杀手,郭翼突然表示放弃,不战而退。

    “金线白鳝”的价值在血,据说若能生饮其血,对于练武人之真气内力,可大为增强,几具脱胎换骨之效。

    可惜,由于鲍有为与郭翼斗争的时间太长,这条生命力极强的“金线白鳝”只剩奄奄一息。

    鲍有为得来非易,怎肯暴殄天物,立即杀鳝取血,生饮入腹。

    等到把鳝血饮完,鲍有为突觉脏腑奇胀,方知不妙!

    “黄衣毒渔”郭翼哪里是甘心退让,他竟不知利用什么手段,在鳝血中加了剧毒。

    鲍有为觉出毒力太以凌厉,已知必死无疑,遂回手自点“三元大穴”,希望延命须臾,把遇害经过留书告知胞兄鲍无为,寻找“黄衣毒渔”郭翼,替自己报仇雪恨!

    刚刚勉强把遗书写完,自点“三元大穴”的效用,已阻不住极为强劲的攻心毒力!

    可怜鲍有为惨哼一声,脏腑已裂,鲜血从七窍中狂泻而出,把那封遗书上染满了令人不忍卒睹的斑斓血渍。

    还好鲍有为临死前曾以重金托人,这封遗书才经过万水千山,送到仙霞岭上,使鲍无为得睹,并知道胞弟死前的惨状!

    鲍无为手足情深,立即天涯索敌,但“黄衣毒渔”郭翼恰在此时与其他毒樵、毒农、毒儒、毒丐等人结伴归隐,不再在江湖走动,遂令鲍无为踏破铁鞋,仇踪难觅。

    如今,冉东明抱着独霸武林之心,普发英雄帖,鲍无为虽然不属任何门派,也算有头有脸的一流高手,自然接得一份。

    等到了“万妙魔宫”,获知“黄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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