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叹 逝

    第十四回 叹 逝 (第2/3页)

己的祖坟,因我师徒精于阴阳与地之术,才受他之托,替他探看,若有必要,便顺手略加修茸……”

    那官员越听越觉内有蹊跷,遂把孟七娘,韦铜锤师徒,叫进关门旁边的一间小屋,仔细盘问道:“你的朋友是谁?他是关外人氏?”

    韦铜锤笑道:“他姓‘爱新觉罗’,来头还蛮不小呢,以前是位贝勒,如今封了亲王,名儿好象是弘历二字!”

    那官员吓得立刻打了一个哆嗦,失声叫道:“你的朋友,名叫弘历?难……难道会是‘宝亲王’弘历?……”

    韦铜锤点头笑道:“不会错了,他为人相当随和,我们朋友之间,一向都叫他宝啊宝的!……”

    那员武官向手下兵士微施眼色,立把孟七娘师徒,围了起来,并抽出腰刀,作势威喝道:“冒认皇家亲友,纵非欺君,也有相当大罪!来,把这形迹可疑的 一老一小,替我拿下!”

    众兵士暴喏声中,方自往上一围,韦铜锤便自摇手笑道:“慢来,慢来,假如我拿得出东西,可以证明‘宝亲王’弘历真是我的朋友,则你们的罪名,岂非也不小了!”

    那武官平素便听说“宝亲王”弘历时常微服出游,最爱结交各种江湖异人,故而将信将疑,眉头深蹩问道:“你能证明?你……你能拿得出什么样的证明?”

    韦铜锤从怀中取出那柄湘妃竹折扇,“刷”的展开,递向那员武官说道:“你拿去看吧,这是弘历自己作的诗,自己写的扇子,送给我作为纪念!他说出得山海关后,不论遇着什么大小文武官员,只消出示这柄折扇,便可令对方了解关系,获得方便照顾!”

    听话之间,那员武官已满头大汗,等他接过折扇,认清笔迹,并看了扇上弘历特意加题的彼此亲热称呼,不禁目瞪口呆,用一种乞怜眼色,陪罪神情,望着韦铜锤,几乎想矮下半截!

    孟七娘看不过去,伸手拦住那员武官奇窘无奈的几欲下跪之势,含笑说道:“尊官不必前倨后恭,我这徒儿还有一面御赐王牌,尚未取出来呢……”

    韦铜锤笑道:“师傅提醒我了,那是当今雍正皇帝亲手送我之物,我来取出……”

    那武官慌忙拦住,向韦铜锤拱手道:“韦朋友不必取出御赐之物,让我们见后,不能不拜的一齐变作磕头虫吧!贤师徒此去鹿鼎山,沿途官吏不知,必然多所阻扰!每次都要取出御赐玉牌,或‘宝亲王’亲书折扇,也太麻烦,故而,小官想替韦朋友在路上介绍两位友人,包管可以获得不少方便!”

    韦铜锤是好事之人,不是怕事之徒,闻言之下,正想拒绝这员武官的一份好意,孟七娘已含笑点头说道:“尊官要替我这徒儿,介绍什么样的朋友?”

    那名武官陪着笑脸说道:“皇室陵寝,原是重要所在!本朝入关,定鼎中原以后,先在北京城东,约莫两百五十里左右的遵化县马兰峪地段,建筑东陵安葬了太祖顺治、圣祖康熙二帝!如今,听说又在西京易县的永宁山下勘觅吉地,再建一座西陵!但入关以前的先逝皇族,却大都葬在鹿鼎山中,故列为禁地,不准闲杂人等擅入!……”

    韦铜锤把眼一瞪,不悦说道:“我们是闲杂人等?我已说明,我师徒因学有专长,是受了‘宝亲王’弘历的礼聘,不辞万里风尘,来替他看风水,修祖坟的!”

    那武官连连陪笑,点头说道:“下官见了‘宝亲王’法书折扇,又和韦朋友身边更有当今御赐玉牌,当然明白一切,但奉旨在鹿鼎山中,担任护陵重负的那些钦派武士,却颇难在匆促以下,立刻充分了解,彼此之间,容易误会冲突!幸巧,下官与那些钦派武士的正副领班,颇有渊源,相当友善!若修函备件信物,为韦朋友引介一下,岂不省了不少烦扰,定必获得方便?”

    孟七娘笑道:“好,尊官上姓大名,我师徒去毕鹿鼎,转回北京见着‘宝亲王’后,会把这些情况,告诉他的!”

    那员武官大喜,立向孟七娘师徒打了一个千儿,躬身道:“下官姓马,小名得标,孟婆婆与韦朋友,请稍坐待茶,下官立即修书,并准备信物,向我担任鹿鼎山中钦派武士正副领班那两位朋友,介绍贤师徒身有御赐玉牌,奉旨勘坟,以及与‘宝亲王’弘历的交情关系……”

    孟七娘点头笑诺,并表示郑重其事的记下了马得标的姓名,应允请“宝亲王”弘历伺机特予拔擢!

    马得标觉得由于这段巧合缘遇,自己便飞黄腾达,富贵有望!自然满怀高兴,飞快修书,又取了一根铁翎小箭,交给韦铜锤作为信物,说明那是鹿鼎山中钦派武士领班“三手天尊”时震宇的独门暗器,对方一见此物,知是自己友好,必省了不少口舌,再交付书信,使其细观,即可获得一切方便!

    韦铜锤急于造成鹿鼎取宝掘坟的那场必然热闹,取了书信,立向马得标告辞。

    马得标表示巴结,一面亲自把他师徒送出山海关,一面含笑说道:“江湖上有名的韦姓之人不多,马得标见闻浅陋,共只听说三位,但这两日间,因缘凑巧,到让我结识了两位金面!”

    孟七娘笑道:“马大人所指的有名韦姓之人,是哪三个?”

    马得标道:“其中一人,赫赫有名,简直可说是功震公卿,名满江湖,就是那位曾被封过‘一等鹿鼎公’,但如今早已致仕归隐的‘小白龙’韦小宝啊!”

    孟七娘与韦铜锤对视一笑,却谁也没有接口。

    马得标指着韦铜锤,向孟七娘笑道:“令高徒雄姿勃发,如此英年,便与‘宝亲王’弘历结为好友,有了那厚交情,将来若出仕朝廊,封侯拜将,只在指顾之间,当然算是一位!……”

    韦铜锤失笑道:“我又懒又狂,疏于礼法,只宜山野,不适朝廊,马大人许我将来出仕拜将封侯,委实揄扬太过,令人不敢接受!但我却想请教一声,你所说最近两日内结识的另一位韦姓之人,会不会是以从此出关,要去鹿鼎山的韦虎头呢?”

    马得标“咦”了一声,失惊叫道:“韦朋友怎么猜得这样准法?那一位确实名叫韦虎头,业已昨日由此出关,但是否前往鹿鼎山?却不得而知!他……他的身材、面貌,和你有七分相象,但来历却说来惊人,份量更重得很呢!”

    韦铜锤暗向师傅孟七娘扮个鬼脸,又听马得标道:“韦虎头就是名满大下的韦小宝的长公子,来历怎不惊人?他的夫人,又是当今万岁义妹,分量怎不吃重?……”

    说话之间,业已出得山海关,韦铜锤遂向马得标告别,掏出所带银票,向道旁牲口商人,买了两头健骑,对孟七娘含笑叫道:“师傅,我买了马了,我们马上加鞭,好好赶一程吧!”

    孟七娘笑道:“这样急法则甚?你是怕被你大哥大嫂,抢在前面,把功劳一齐占完?还是急着和马二姑娘,在什么‘半夏’药草之下,彼此相会?……”

    韦铜锤脸色微红笑道:“师傅怎么只举出两项理由,还有第三项呢!我想赶去前面较繁盛的镇市之上,好好吃上几尾闻名已久,对他馋涎欲滴的松江白鱼……”

    孟七娘笑道:“我当年游东北时吃过,松花江的清蒸白鱼,确是盘中绝味!但此地距离松花江尚远,无法吃到活鱼,一经冷藏,风味难免稍逊,但你即嘴馋猴急,也只好退而求其次吧!”

    韦铜锤真馋得仿佛要从口中滴下水来,一拍坐骑,与孟大娘并辔同行,在马背上涎脸笑道:“师傅,我最爱吃,这东北地方,还有什么出名好菜没有?”

    孟七娘道:“多得很呢,这个季节,还可以吃得到白肉血肠,加点酸菜,来盘白切驴肉,糟溜山鸡片,蒸上条松江白鱼,包管你会吃得大呼过瘾!”

    韦铜锤听得一怔道:“白切驴肉,驴肉会好吃么?猪、牛、羊肉,甚至马肉,我都吃过,就是对这种耳朵特别大的畜牲,尚未领教滋味。”

    孟七娘说:“当地人有两句谚语,便是‘天上龙肉、地下驴肉’,可见其香美程度!据说,驴体之中,以肝、蹄最美,但这驴肝、驴蹄味道,究竟如何?连我也未尝过。”

    韦铜锤大笑道:“这有何难,前头找家大店干脆买头驴儿杀掉,岂不便可连‘肝’带‘蹄’,一齐拿到厨下作菜?”

    孟七娘摇头笑道:“你有钱可以花,但却没有时间可以等,我所谓的‘美味驴蹄’作起来,太不简单!”

    韦铜锤道:“杀了驴儿,剁下四蹄,用开水烫洗刮毛,除去蹄甲,或卤或炖,最多早上杀驴,晚上即可大嚼,哪里会等得太久?”

    孟七娘笑道:“这是普通的牛蹄、羊蹄作法,我所谓的‘美味驴蹄’,因须特别道具……”

    韦铜锤好奇心动,急急接口问道:“什么特殊道具?师傅请您仔细说给我听,使我长点见识。”

    孟七娘道:“要定制一具能容得下一只驴儿,并可使驴在其中略微回旋腾跃的四壁密封铁笼,笼中四角,铸有凹形浅池,内贮料酒、麻油等调味用品,驱驴入笼后,关门在笼下徐徐举火,驴热难耐,或饮酒解渴,或将蹄浸入酱、麻油内取凉,不住旋回跳掷,全身精力,自然齐聚四蹄!直待命竭驴死,再取其四蹄,洗刮烹制,必可大快朵颐,盘中夸绝味了……”

    韦铜锤听得先惊,后叹,终于摇头,苦笑连声说道:“这种吃法,既太残忍,也太麻烦,更复太费时间,我只好放弃口福,敬谢不敏的了……”

    说至此处,前面酒帘招展,道旁恰好有家酒店,看去房宇不小,相当宽敞。

    韦铜锤大叫道:“有酒店了,一来我肚中早饿,二来又被师傅说了这么多美味,馋虫酒虫已在腹中蠕蠕而动,管它有没有松江白鱼,进去先煮锅白肉血肠,祭祭五脏也好!”

    孟七娘自然不会拂他兴头,含笑微领缰绳驱马向酒店缓步驰去。

    店中一名侍者,远远望见,便抢步迎来,陪笑说道:“关外天冷,春寒颇劲,两位快请大厅入座,马匹交给小的,代喂代溜,火锅酒菜,都一齐准备好了!”

    韦铜锤飘身下骑,把自己和师傅的马,一并交给店家,边陪孟七娘走进酒店,边自笑道:“北京城的店家,对顾客特别亲切,礼貌极为周到,这东北地方,居然也颇不错,比较起来,反倒是江南一带,难免有势利欺客的情况出现……”

    孟七娘笑道:“北人好客,并不特别,但我们今天,看来真可能会受到一些特别照顾!”

    原来,他师徒刚入酒店,便被另外一名侍者,带到北面上座,桌上不单业已摆好了一只热腾腾的火锅、两大盘切得极薄的上好白肉、一大盘肥艳血肠、一盘毛肚、一盘肝片,并烫好了香气诱人的一大壶二锅头“洋河美酒”!

    韦铜锤见自己尚未点菜,店家便已准备好了这么一大桌的东西,心中正略觉诧异,引座侍者已指着那盘肝片,陪笑说道:“贵客请尝尝看,这不是牛肝、羊肝,这是上好驴肝,配起洋河高梁的二锅头来,保证特别可口……”

    韦铜锤笑道:“店家,我和我师傅,不是土著,只是过路人啊,你替我们准备得这样丰富,吃喝起来,当然舒服,但吃喝完毕,怎知道我们能付得出钱,结得了帐?……”

    话方至此,那侍者摇手笑道:“客官放心吃,慢慢喝吧!除了桌上的菜,后灶还在替您炒盘糟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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