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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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朗真人看出这位由“辣手潘安”姚梦楼而落发归禅的如云大师,与“九尾玄狐”段香芸,似有极深感情,不禁眉峰微蹙,但因已不便掩饰,只好点头叹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段香芸也自皮囊一脱,孽累全消.用不着大师再加超度的了。”

    如云大师忽然若不胜情地目中泪光乱转,合掌当胸,低下头去,分明想极力矜持,但仍语音微颤问道:“元朗道兄,那……‘九尾玄狐’段香芸死……死……死在何人手内?”

    元朗真人见如云大师听得“九尾玄孤”段香芸死讯之后,神情竟如此激动.不由好生诧异,暗想对方已七情齐淡,四大皆空地皈依三宝,却为何又对一个淫恶妖妇,这等抛撇不下?

    他正自疑思莫解,如云大师又复以同样的微颤语音,重复同道:“道兄,你怎不告我?难道段香芸竟……竟……竟是你杀死的吗?”

    元朗真人见他猜疑到自己身上,急忙摇手说道:“不是,不是,段香芸既不是死在贫道手内,也不是被‘北令南幡’除去,而是被‘血帝子’赫连风下令推上断头台,活活绞断人头而死!”

    这几句话儿,不但把如云大师听得圆睁双目,连“紫衣魔叟”骆长明也怪叫一声,诧然问道:“‘血帝子’赫连风与段香芸曾有私情,他怎么会忍心下令把段香芸推上‘断头台’呢?”

    元朗真人无可奈何,只好把“青幡仙客”卫涵秋施展神功妙计,摧毁“血影教”,大破“断头台”的经过,向“紫衣魔叟”骆长明及如云大师,详细说了一遍。骆长明听完经过,一翘右手拇指,扬眉笑道:“妙极,妙极,难怪卫涵秋的‘青幡仙客’四字,得享盛名,他这大破‘血影教’之举.确实令人可佩。”如云大师干笑几声说道:”贫僧也觉得这位,‘青幡仙客’,能够借刀杀人.促狭到了极点!若有机缘?真想一亲教益。”元朗真人听这如云大师的口气,愈来愈觉不对.遂赶紧岔开话题,向他微轩双眉,含笑说道:“大师,逝者已矣,你不必再念及那‘九尾玄孤’段香芸,可知道你还有一位红妆旧友,也在这祁连山内?”如云大师好似并未感觉多大兴趣,闻言之下,只是淡淡问道:“元朗道兄,贫僧未忏情孽之前,在江湖上所结交的红妆旧友,委实如云,不知你所指的,却是谁呢?”元朗真人含笑说道:“‘无情红线’柳无尘”

    如云大师听了“无情红线柳无尘”七字,不禁全身一震,目闪奇光,但旋即垂头丧气地愧然说道:“贫僧一生所结红妆密友,不下数十,其中仅仅问心生疚,愧对这‘无情红线’柳无尘一人.故而她虽在‘祁连山’中,我却不去见她也罢”元朗真人叹道:“大师不想去见她最好,因为即令你想见这‘无情红线’柳无尘,也未必见得着呢?”如云大师皱眉问道:“道兄此话怎讲?”

    元朗真人摇头叹道:“根据‘青幡仙客’卫涵秋所告讯息,‘无情红线’柳无尘身有烦忧,只知人在‘祁连山’,却不知失陷何处?”如云大师听得大吃一惊说道:“柳无尘竟会失陷在‘祁连山’内?元朗道兄对于此事,有没有什么确切讯息?”元朗真人苦笑答道:“卫涵秋大概也是偶而听到,才会这等知而不详;如今贫道与我结盟三妹‘红叶令主’虞心影,正自为了此事,分头探察,企图对柳无尘加以援救。”如云大师沉思片刻,向“紫衣魔叟”骆长明问道:“骆大哥,据你所知,这‘祁连山’中,到底盘据了多少武林人物?”骆长明微笑答道:“祁连山脉,绵亘极长,地势极广,其中究竟隐居了多少武林人物.我哪里弄得清楚?”如云大师眉头深蹙,忧形于色说道:“庸俗之辈,莫去管他,但‘血影教主’赫连威那等佼佼不群之人,骆大哥虽末目见,也会有些耳闻,不至于毫无所悉吧”?骆长明笑道:“最近这‘祁连山’中,不知为何异常热闹起来,‘擎天峰参天壁’内,被赫连威、赫连风兄弟的‘血影教’盘据!‘玄冰凹’内,住了位‘玄阴枭母’百里妖婆,比较远一些的‘阎罗峡’内,又是‘燕尾阎罗’申屠爵的‘阎罗别府’所在。”

    元朗真人好生惊奇,讶然问道:“申屠爵居然也在这‘祁连山’中,设了一座‘阎罗别府’吗?足见他们定有什么特殊目的!”

    骆长明哈哈大笑说道:“道长猜得对了,连我也还不是为这特殊目的而来?”元朗真人问道:“是不是‘祁连山’中,出了什么天材地宝?”

    骆长明点头说道:“传闻中有人在此见过一朵‘朱红雪莲’,一只‘成形雪参’,一匹‘雪白芝马’。”

    元朗真人“哦”了一声,恍然大悟说道:“这三样灵药,全是起死回生,驻颜不老的罕世珍奇,难怪竟引得武林群雄.纷纷瞩目。”

    如云大师寻思了好大一会,又向“紫衣魔叟”骆长明问道:“‘血影教’赫连兄弟,‘玄冰凹’百里妖婆,及‘阎罗别府’中的‘燕尾阎罗’申尾爵,好像都与‘无情红线’柳无尘无甚关涉,骆大哥且想想看,还有什么值得注意人物?”骆长明摇头说道:“其他我就不晓得了,但因‘朱红雪莲’,‘成形雪参’及‘雪白芝马’,全是可遇难求之物,我自居‘祁连’,便经常四出寻视,仿佛曾在此山的西北角上,遇见过几个扎眼怪人。”元朗真人微笑说道:“既称扎眼,又称怪人,则对方必不简单,骆兄不妨把他们形貌衣着说出,我们各就所知,推敲一下。”骆长明笑道:“我一共遇见两次,对方每次都是三人同行,他们只有衣着,却无形貌。”如云大师愕然问道:“骆大哥此话怎讲?世上哪里会有不见形貌之人?”骆长明含笑说道:“对方不是没有形貌,却是均身着一种连头罩没的雪白长衣.只在眼部开了两个小小窟窿,使人无从看见他们的年龄貌相,甚至是男是女而已。”如云大师听了骆长明所说的这番话儿,脸上神色忽变,眉头深蹙得两相交连,仿佛又加深了不少忧虑。元朗真人见状,遂向如云大师笑道:“大师为何有点愁上加愁?莫非你知道这种白衣怪人.有什么了不起的来历?”如云大师默然片刻,苦笑答道:“我想起一位昔日故交,便是如此装束,只不知为何会有装束相同的三人之多?”骆长明笑道:“大师的这位昔日故交是谁?”

    如云大师欲言又止,双颊上突然微现愧色。

    骆长明摇了摇头,失笑说道:“两字凭人呼辣手,一生误尔是多情。大师这位故交,大概又是你以‘辣手潘安’姚梦楼身份,潇洒江湖之时所结红妆密友。”如云大师脸上愧色如霞,点头说道:“此人不但是个女子,其身名的狼藉程度,曾令整个江湖,为之侧目鄙视。”骆长明目光如电地闪了几闪,冷然说道:“我明白了,是不是‘雪衣艳鬼’贝亭亭?”

    如云大师咬牙答道:“不是这无耻淫婢,还有哪个?”

    元朗真人也自恍然说道:“大师,我也想起来了,‘无情红线’便是为了这位‘雪衣艳鬼’,才和你拂然绝交。”

    如云大师苦笑几声,点头答道:“昔年我与柳无尘两情相洽之后,本已决心不再风流,和她结为伴侣。谁知风波难靖,魔孽又临,竟遇上‘雪衣艳鬼’贝亭亭.误服媚药,中了她所布圈套,双双跌入欲海。”

    元朗真人叹道:“贝亭亭秽迹无数,人所不齿,大师竟与她有了苟且,难怪柳无尘要立斩情丝,芳心尽碎。”

    如云大师长叹一声道:“此事令我含愧至今,并因而出家学佛,却哪里还会怪她?当时我正与‘雪衣艳鬼’贝亭亭,身无寸缕、胡帝胡天.便被柳无尘撞破,她羞愤万端,绝裾而去,我也从无边欲海中,猛然醒来,点倒贝亭亭,持剑在她迷人双颊之上,各刺了一个深深十字。”

    骆长明皱眉问道:“大师在贝亭亭颊上刺两个十字,却是有何用处?你当时若一剑疾落,提了这妖妇人头,去寻柳无尘忏悔认罪,也许她会对你宽恕,良缘早谐,不至于弄到这样孤孤单单地,作起只把头发剃光,不会念经拜佛的假和尚呢?”

    如云大师合掌当胸,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说道:“骆大哥说得极是,但当时我对‘雪衣艳鬼’贝亭亭,也下不了那样狠手……”

    骆长明听得失笑说道:“你号称‘辣手潘安’,怎么难下狠手?”

    如云大师被这位“紫衣魔叟”问得好不赧然,无言可答。

    元朗真入见如云大师满面窘色,遂替他解围,向骆长明皱眉说道:“骆兄,我们对于当年旧事,不必多谈,还是讨论目前形势为要,‘雪衣艳鬼’贝亭亭既与‘无情红线’柳无尘结有前仇,则这条线索,倒值得追查一下。”骆长明苦笑说道:“道长话虽不错,但一来我所见三位白衣怪人之中,究竟有没有‘雪衣艳鬼’贝亭亭,尚未可知?二来我只是在这‘祁连山’的西北角上,无意相遇,尚不知他们住在何处?”如云大师目光一转,忽似想起什么,向骆长明扬眉问道:“骆大哥,你所见的那三位白衣怪人,其中是否有一人足穿淡红皮履?”骆长明微一寻思,点头说道:“不仅一人如此,那三位白衣怪人足下,全是穿了一双淡红色的双梁皮履。”如云大师闻言,瞿然说道:“这就不会错了,‘雪衣艳鬼’贝亭亭便是常年穿着这种名叫‘勾魂靴’的淡红色双粱皮履。”元朗真人笑道:“既称‘勾魂靴’,莫非这种淡红皮履以内,尚有什么厉害之处?”如云大师点头答道:“那皮履双粱以内,暗藏着两管寒铁所制的淬毒牛毛细针,若遇强敌硬手,取胜艰难之际,只消猛一顿足,履尖微扬.便可使对方防不胜防,死在从下往上斜飞四散的大蓬毒针之下。”

    骆长明听完话后,向如云大师扬眉笑道:“大师,我对那三位白衣怪人.为何彼此衣鞋穿着完全相同之故,倒有了一种设想。”

    如云大师说道:“骆大师请抒高见,贫僧与元朗遭兄,洗耳恭听。”

    骆长明饮了半杯酒,含笑说道:“那位‘雪衣艳鬼’贝亭亭,是不甘寂寞的荡妇**,她会不会自行创立一种邪淫帮派?”

    元朗真人“呀”了一声,点头说道:“骆兄这话有理,倘若‘雪衣艳鬼’贝亭亭,身为什么淫邪帮派的主持人物,便可能命令她手下徒众,与她作同一装束。”如云大师对于这种猜测,也颇深以为然,站起身形,向骆长明皱眉说道:“骆大哥,我同意你这种看法.但觉空谈无益.我们应该到你发现白衣怪人踪迹的西北角上走走。”骆长明自然赞同,倒是元朗真人心中,有些为难起来。

    因为他与“红叶令主”虞心影业已约定,一查西北,一访东南,如今两人才分手未久,自己难道便放弃搜寻东南,而与搜寻西北的虞心影,走了同一路线;他正在皱眉寻思之际.突然发现西北的远远天空以内,冲起了一线红光。虽然距离甚远,但在元朗真人这等功力深厚的内家高手眼中,却已看出那线红光,冲射到相当高空之后,爆散成一片红叶形状.然后渐渐闪灭。“紫衣魔叟”骆长明的功力,比起元朗真人,原在伯仲之间,他自也看见这种情形,遂向他含笑问道:“道长看见没有?那线红光,好像是什么武林人物所用的表记暗号?”元朗真人点头笑道:“骆兄看得不错,那就是我结盟三妹‘红叶令主’,虞心影所发的‘通天红叶箭’呢!”如云大师问道:“虞令主发出这种‘通天红叶箭’则甚?莫非她对于‘无情虹线’柳无尘失陷之事,已获讯息,邀请道兄前往相会。”元朗真人笑道:“应该是这样解释,我们且去一探,便知究竟。”

    如今他因见虞心影发箭相招,心内为难之处,业已消失,并添了“紫衣魔叟”骆长明,如云大师等这样两位绝好的帮手,自然越发高兴地同往“祁连山”的西北角上赶去。

    由骆长明所居之处,去往“祁连山”的西北角上,必经“玄冰凹”,元朗真人曾在“白骨沟”,见识过“玄阴枭母”,“蛇发妖婆”百里夫人厉害,遂暗告“紫衣魔叟”骆长明及如云大师,谨慎小心,暗加防卫。谁知直等越过“玄冰凹”,除了白雪如银,玄冰若海以外.根本不曾见有那位百里妖婆的丝毫动静。元朗真人驻足回身,目注垠垠雪海,摇了摇头,失声一叹。

    如云大师愕然问道:“‘蛇发妖婆’百里夫人未曾出面惹厌,使我们得能安然度过玄冰凹,岂非佳事?怎么元朗道兄,反倒有些愁眉不展的呢?”元朗真人叹道:“大师哪里知道,百里妖婆不曾现身惹厌之故.定是在专心参研‘九绝真经’,此人的一身功力,本已高得可怕,再若被她参透‘九绝真经’精微,岂不更是如虎添翼了吗?“紫衣魔叟”骆长明听得微笑说道:“道长不必担忧,若在‘玄冰凹大会’之上,卫涵秋与虞心影等‘北令南幡’,当真制不了‘蛇发妖婆’百里夫人.我愿前任‘青海积石山’中.把我那久已不问世事的兄长请来,为武林除此妖孽。”元朗真人深知骆长明之兄,是位由魔证道,归入佛门的世外高僧,卓立“青诲积石山”,法名“化石大师”.功力通玄,其高难测,闻言以下,自然喜出望外地连声称谢不已。他们度过“玄冰凹”.再往北行,翻越一座小峰,气候便逐渐回暖,恢复了正常状态。

    蓦然间,如云大师手指左前方,变色说道:“骆大哥与元朗道兄请看,那是什么东西?”

    骆长明与元朗真人顺着如云大师的手指看去,只见远远一座峰壁半腰的古松蘑蔓之间,吊着一件形状奇异之物。

    这件东西,远远看去,是具细腰丰臀的**无头女尸,但却全身血红,好像被人涂上了一层朱漆似的。

    元朗真人讶然说道:“那件东西.看来颇像人尸,但……”

    “紫衣魔叟”骆长明毕竟出身魔道,对于这些花样,比较见多识广.遂接口微笑说道:“道长怎地认不出来?那是一具身遭惨死,被人剥去人皮的无头裸女尸体。”这两句话儿,把元朗真人及如云大师,均听得大吃一惊。

    因为.他们两人各自为义妹“红叶令主”虞心影及昔年情场旧侣“无情红线”柳无尘,悬念颇深,一听骆长明“剥皮女尸”之语,便双双提气飘身,赶去看个究竟:等他们赶到峭壁之前,方知骆长明所说,果然不错,正是一具被人剥去皮的无头裸女尸体,高吊在离地七八丈高的一株古松之上。如云大师首先一式“幽壑腾龙”.飞身纵起,左壁上点足借力.跃登女尸切近,仔细观察。元朗真人叫道:“大师看出什么蹊跷了吗?这具无头剥皮女尸与我们有什么关连?”如云大师默然不答,忽从壁上再度腾身,纵向悬尸古松上端,似在松上取了什么东西,方自飘落地面。元朗真人正欲再问,如云大师业已伸手递来了两件东西,神色沉重地向他皱眉说道:“元朗道兄请看,你认不认得这两件东西?”元朗真人见如云大师所递过的两件东西,是一片红叶及半段剑尖,不禁“噫”了一声,愁眉答道:“那半段剑尖,我不认识,但这片红叶,却是我虞心影三妹随身所带之物,难道她……”如云大师长叹声,摇头说道:“道兄不必担忧,‘红叶令主’虞心影是何等功力?她怎会这样轻易地身遭惨死,被人剥去了人皮。但‘无情红线’柳无尘的命运,却多半不妙的了。”这位虽已削发出家,皈依三宝,但仍七情不绝,四大难空的如云大师,说到后来,业已目中泪光隐现,凄然欲落。元朗真人骇然问道:“大师为何判断得如此肯定?”

    如云大师指着那半段剑尖,悲声问道:“元朗道兄,骆大哥,你们是否看出这半段剑尖,与寻常宝剑,有些不同之处?”骆长明点头说道:“对了,这半段剑尖,似乎比寻常宝剑的剑身宽度要窄上一些:”如云大师举袖拭去即将滚落的目中泪水,叹息说道:“这就是‘无情红线’柳无尘,闯荡江湖,仗以成名的那柄‘无情剑’。”元朗真人见如云大师仿佛悲痛颇甚,遂加以安慰劝解说道:“大师不能这样武断,譬如那片红叶,也是我虞心影三妹……”如云大师摇头叹道:“元朗道兄,你说错了,这片红叶与这段剑尖的性质,截然不同,红叶只是用来作为表记暗号,‘无情剑’却是柳无尘的成名兵刃,兵刃既毁,显见柳无尘必有不测。但红叶留踪之举.却可能只是令盟妹虞心影有意所为,表示她曾经此处,并已看见这具剥皮女尸而已。”元朗真人听他解释得颇有道理,不禁把心中关注三妹虞心影的悬虑,淡了几分,指着虚悬壁腰的剥皮女尸,向如云大师说道:“大师,你如此说法,是否把这具剥皮女尸,认定为‘无情红线’柳无尘了”,如云大师苦笑答道:“人皮被剥.人头又失,委实无法相识,但即令此尸不是柳无尘,柳无尘如今也必险厄无边,性命危险。”骆长明一旁笑道:“大师不必过分悲观,‘白发隐娘’黄拂素,‘无情红线’柳无尘等‘昆仑双剑’,在当世武林之中,享名不小,功力不弱。”如云大师又对那具剥皮女尸,看了两眼,摇头说道:“这不是功力问题,论到功力方面.听说‘雪衣艳鬼’贝亭亭新近获识一位残废多年的绝世凶邪,得传秘学,武功大进.何况她还炼有一种无形无色。发时使人毫无所觉,但鼻中微嗅异味,心神便被其所制的‘罗汉荡魂香’.着实厉害无比!加上彼此狭路相遇,柳无尘认不出白衣罩体,只留两只眼孔的贝亭亭,贝亭亭却认得出柳无尘.一个有心歼旧恨,一个无意遇情仇,请问骆大哥及元朗道兄,柳无尘虽名列‘昆仑双剑’.武功极高.又怎能逃得过‘雪衣艳鬼’处亭亭含沙射影的鬼蜮毒手?”骆长明笑道:“贝亭亭所炼的‘罗汉荡魂香’,不过能蛊媚男人心神,难道对于女子,也具有相当效用?”如云大师点头答道:“这就是贝亭亭比一般江湖淫女厉害多多之处,她所炼‘罗汉荡魂香’,无论对男对女,灵智昏昧,均有奇效,贫僧昔年便是受了此香之害.才与柳无尘波生孽海,障起情天……”说至此处,如云大师怅然住口,又自感慨无穷地失声一叹。

    这一道一僧一俗等三位武林奇客的彼此功力深浅,互相伯仲.原差不多,但如云大师感念前尘,专心发话,则耳目之灵,自较“紫衣魔叟”骆长明及元朗真人.略为减弱。他失声一叹后,因见元朗真人等人神色有异,遂讶然问道:“元朗道兄及骆大哥,你们有何发现?怎的……”元朗真人连连摇手,截断如云大师话头,向他低声说道:“大师且静心凝神,运用天通耳功力,听听这是什么歌声?及来自何处。”

    如云大师闻言,遂立即静心凝神,摒除杂念。内家妙诀,太不寻常,如云大师心静慧生,耳目聪明,果然听得—丝若有若无,极其微细的曼妙歌声。这歌声唱的是:

    才才才.貌貌貌.人生极乐**教。男男女女尽收容,爱海情天多欢笑忠忠忠.孝孝孝,仁仁义义唱高调。百年一瞬莫轻过,劝君且睡**觉如云大师反反复复地把这歌声听了几遍,向元朗真人及“紫衣魔叟”骆长明,瞿然说道:“元朗道兄和骆大哥,我先前猜得丝毫不差,这歌声正是:“‘雪衣艳鬼’贝亭亭所发,大概也广开欢喜门,招收旷女怨男,作了什么‘**教主’?”元朗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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