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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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方距离极近,无常大鬼又决未想到面前这位马面先生,会对自己如此突下辣手,骆长明自然一点便得。但骆长明食中二指,点在对方胸前“将台穴”上之后,那位无常大鬼,竟若无其事的反向骆长明嘻嘻冷笑。以骆长明的功力,劲凝两指之下,足以洞金穿石,何况是血肉之躯?更何况是血肉之躯的胸前“将台”死穴?故而无常大鬼中指无恙之事,连在暗中偷窥中的虞心影及元朗真人,也都看得大感意外。

    骆长明虽惊不乱,就势招化“月照三台”,又复连点了无常大鬼胸前“七坎”,及“左右期门”等三处重穴。这位无常大鬼,仿佛真如鬼物一般,前胸四处最重要的穴道,连被骆长明凝劲点住,但仍毫不在意。更妙的是他既不闪避,也不还手,只是对接连进袭的“紫衣魔叟”骆长明,不住嘻嘻狂笑。

    虞心影与元朗真人,见事不妙,逐一齐闪身出洞。

    那无常大鬼伸手指指点点,低声说道:“一个是‘牛头’,一个是‘马面’,但那一个又是谁呢?这‘鬼趣庄’中,都是阴曹地府的遭遇货色,却哪里来的洛水神仙,瑶池玉女。”

    语音才落,鬼影已腾,一式“倒蹊七星”步,转化为“修蛇人壑”,竟又闪入了那堆嵯峨怪石以内。

    虞心影皱眉说道:“这无常大鬼,莫非也是外路来人?听他口气,好像并非‘鬼趣庄’申屠爵的手下人物。”

    骆长明闻言,正待答话,但目光瞥处,却羞窘得几乎要寻个地洞,钻了下去。原来他所着黑袍之上,添了四个指尖大小破孔,恰好是在“将台”、“七坎”、“左右期门”等四处要穴部位。这四个小孔,不问可知是那无常大鬼,适才伸手指指点点之际所为,以报复骆长明曾连用内家重手,点他“将台”、“七坎”、“左右期门”等四处胸前重穴之举。隔空认穴不难,凝劲穿衣也不难,但对方能隔空出手,衣上四孔连空,仍使骆长明毫无所觉的劲头火候,却难而又难,在这三位武林奇侠中,只有“红叶令主”虞心影,可以勉强作到。

    故而骆长明愧上加惊,疑思难解。他惊的是自己连点对方四处重穴,对方竟毫无所惧?他愧的是对方隔空吐劲,还点自己四处同样穴道,但手下留情,仅仅在衣上留孔,而自己竟毫无所觉。

    他疑的是这无常大鬼,究竟身份如何?“燕尾阎罗”申屠爵手下,似乎决无如此的高人,若系外来,则此人为何也这样凑巧的,与自己等一齐混进“鬼趣庄”内?

    骆长明正疑云似海,百绪如潮,忽又听得有人叫道:“蓝老大,蓝老二,庄主所炼灵药,业已到了火候,即将杀死那:雪白芝马’,滴血成丹,千万不容有人打扰,故而特命我巡查各地,你们在此守卫,可曾发现什么异状?”

    随着语音,从一条曲折小径上转出一位判官装束的红衣大汉。这红衣判官忽然瞥见虞心影,不禁大吃一惊,向装扮牛头的元朗真人问道:“蓝老大,这白衣女于是谁?”元朗真人笑道:“她就是那‘雪白芝马’的主人……”一面答话,一面大袖猛拂,把手中所握碎石,用“漫天花雨”手法,向那红衣判官撒去。

    骆长明也出其不意的,闪身而前,骈指向那红衣判官的肋下点去。若照世俗传说,红衣判官在阴曹地府所居地位,要比无常大鬼,高出多多。但如今这位红衣判官,却比无常大鬼,弱了不少。

    骆长明对那无常大鬼,连点四穴无功,对这“红衣判官”,却是一点便倒。

    他点倒红衣判官以后,一面拖向秘洞,一面对虞心影苦笑说道:“虞令主,毕竟你的运气不错,可以扮上一位红衣判官,在这‘鬼趣庄’中,管领群鬼,大概仅次于‘燕尾阎罗’申屠爵了。”

    虞心影边自披上红袍,边自向骆长明调侃笑道:“鬼物也有善恶之分,管管循规蹈矩善鬼还可,若是遇上那等其恶无比的无常大鬼,则我这红衣判官还是不干也罢。”

    骆长明赧然笑道:“虞令主莫要对我取笑,你对那位功力奇高的无常大鬼的来历身份,看出些什么名目了吗?”

    虞心影摇头笑道:“我看不出这位怪鬼,是何来历?但却可断定也是外来之人,决非‘鬼趣庄’中人物。”

    元朗真人叫道:“骆兄,三妹,你们不要再研究那无常大鬼,我们应该赶紧去看那,‘燕尾阎罗’申屠爵发现‘雪白芝马’变成‘大松鼠’后,究竟有何举动?”

    这时,虞心影已扮好判官装束,遂与元朗真人及骆长明所扮的牛头马面,一同出得秘洞,循着山径走去。

    虞心影走在当中,左顾右盼,失笑说道:“左有牛头,右有马面,中间是位大播大摆的红衣判官,我倒觉得‘鬼趣’甚深,几乎不愿再回尘寰浊世去了。”

    三人一路说笑,进入“鬼趣庄”中,自然未遇到丝毫阻碍。

    迎面是座宫殿式的高大厅房,殿门之上,大书“间罗殿”三个巨型隶字。

    殿内药香四溢,灯火辉煌,殿门以外,却分立着两个大鬼。

    这两个大鬼,都是无常鬼的打扮,只不过一个人全身雪白,一个全身乌黑,分为世俗所称·黑白无常·而已。

    骆长明确实对那全身穿黑的“无常大鬼”,有些头疼,如今见竟然是他站在“阎罗殿”前,心中不禁颇觉忐忑不安。

    虞心影虽也略感惊愕,但知事已至此,无法回头,遂索性端起“红衣判官”身份,带领着牛头马面大摇大摆地走向“阎罗殿”内。

    她这放胆前进,殿门外的“黑白无常大鬼”,果然毫不阻拦,并还向这位“红衣判官”,躬身为礼。

    但骆长明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心中怀有鬼胎,他在经过“黑无常鬼”身旁之际,总觉得这位功力怪异得宛若真鬼的假鬼,在对自己龇牙咧嘴。

    虞心影进得大殿,药香更浓,只见殿中陈列一只药鼎,鼎下火焰熊熊,鼎内药香四溢。

    一个手捧革囊,“夜叉鬼”打扮之人,见了“红衣判官”入殿,遂抢步上前,低声说道:“启禀总管,庄主适才传谕,只等总管巡查归来,倘若无甚异状,便即升殿开鼎,杀马滴血。”

    虞心影从对方语音,及手捧革囊等两事之上,便知这“夜叉鬼”就是宋长林所扮,点头说道:“宋长林,你代我禀告庄主,就说全庄均无外入侵入的扰乱迹象,请庄主升殿便了。”

    “夜叉鬼”喏喏连声,看了虞心影一眼,便匆匆走往殿后。

    过了片刻,殿后传出“当当当”的三记云板之声。

    虞心影、骆长明、元朗真人等,颇为细心,进殿以后,便看出这“阎罗殿”中作有记号,群鬼并非胡乱杂立,排列均有一定地位。

    如今,他们便是按着所见记号,分班而立。

    左班的第一名,便是元朗真人所扮牛头。

    右班的第一名,便是骆长明所扮马面。

    虞心影所扮“红衣判官”的位置,则是在“燕尾阎罗”申屠爵的“阎罗宝殿”之侧面。

    骆长明才一站好,心中便又忐忑起来。因为贴着他身边所站之人,恰好是那“黑衣无常大鬼”。

    骆长明心中嘀咕,遂自然而然,有意无意的,不时用眼角余光,打量那“黑衣无常大鬼”。

    但妙的是他每次看去,都和那“黑衣无常大鬼”的目光相对,显然是对方也在向他不住打量。

    就在此时,那“夜叉鬼”已经从“阎罗殿”的后面走出,向殿中群鬼,朗声发话说道:“诸位肃静一些,庄主升殿。”

    殿中群鬼闻言,立即鸦雀无声,“阎罗殿”后,也由八名小鬼抬出了一具“金龙软椅”。

    阎君打扮的“燕尾阎罗”申屠爵,端坐椅中,但神情显得颇为疲惫,似是身负内伤模样八名小鬼,把“金龙软椅”抬到殿中,“燕尾阎罗”申屠爵方站起身形,缓步走向他那阎君宝座坐下。

    申屠爵落座以后,便向那“夜叉鬼”问道:“宋长林,灵药已将炼好,你可曾把活杀‘芝马’,滴血成丹等必须手续,准备停当?”

    宋长林躬身答道:“活杀芝马,不需别物,只要用一柄玉刀。”

    申屠爵闻言,袍袖一翻,便有一柄小小玉刀,向宋长林凌空抛去。

    宋长林接过玉刀,便向站在“黑衣无常大鬼”肩下的一名“大头鬼”打扮之人,发话问道:“祁老大,庄主所炼灵药的炉中火候,是否已够,可以开炉了吗?”

    祁老大应声答道:“炉中火候已够,随时可以开鼎。”

    申屠爵听他这样说法,遂扬声叫道:“祁老大开鼎,宋老大准备活杀‘芝马’。”

    祁老大应诺一声,便即走向那只药鼎之前,伸手把鼎盖揭开。

    这鼎盖一开之下,顿时热气蒸腾,使整座“阎罗殿”中,都充满了奇香药味。

    宋长林也早就口衔玉刀,手捧革囊地站在鼎边,但等鼎盖一开,便从革囊之中,把那内贮死松鼠的丝网扬出。

    他因恐被那“雪白芝马”逃路,吃罪不起,故欲隔着丝网,用玉刀在网外下手。

    加上鼎口药沸,热气狂蒸,遂使宋长林未曾发觉网内之物,已由活的“芝马”,变成一只死的“松鼠”,竟糊里糊涂地隔网戮了一刀,便向鼎中滴血。

    但宋长林在热气蒸腾的水雾之中,有些糊里糊涂,“燕尾间罗”申屠爵却在热雾以外,看得清清楚楚。

    他一眼望见宋长林手提丝网的网中之物,既非银白色泽,又有一条毛茸茸的长尾,大惊失色地厉声叫道:“该死的宋长林,还不与我住手。”

    申屠爵统驭这般牛鬼蛇神,平素威严极重,如今厉声一喝之下,竟吓得宋长林手颤心慌,把最后的“住手”二字,听到“放手”,居然绝对服从地双手齐放,右手所执玉刀,及左手所提丝网,整个都跌入了药鼎之内。

    他把丝网跌入药鼎之中以后,仍不知·燕尾阎罗”申屠爵,为了何事竟然这等的发怒?

    申屠爵见自己费尽心血所采集熬炼的一炉灵药,业已生生糟蹋,怒极之下,反倒心神沉静下来,目注宋长林,冷然叫道:“宋长林,你把丝网提起看看,网中之物,是不是‘雪白芝马’?”

    宋长林这才战战兢兢地从药鼎中取起丝网一看,不禁诧然连退两步,惊异得几乎晕倒。

    申屠爵只知网中之物,决非“雪白芝马”,也未看清究竟是什么东西,见状遂又复问道:“宋长林,网中之物究竟是什么东西?”

    宋长林无法隐瞒,只好嗫嗜答道:·是……是……是一只松鼠。”

    申屠爵赫然震怒说道:“既是松鼠,你为何却要冒充‘雪白芝马’,对我蒙骗?以致把我一炉灵药,生生糟蹋。”

    宋长林满口呼冤,分辩说道:“庄主明鉴,宋长林便是吃了豹胆熊心,也不敢蒙骗庄主,我们明明是把‘雪白芝马’捉在网内,却不知怎会变成一只松鼠?”

    申屠爵双目之中,凶芒电射,冷冷问道:“你途中可曾离开这只革囊?”

    宋长林摇头答道:“小人深知‘雪白芝马’通灵,沾土即遁,一路之间,遂始终手捧革囊,根本就未曾放下。”

    申屠爵眉头深蹙,想了一想,说道:“你把捉获‘雪白芝马’的前后经过情形,对我详细叙述一遍。”

    宋长林如言详细说完,申屠爵遂伸手说道:“你把那只松鼠拿来,给我看看。”

    宋长林把网中松鼠,全身颤抖地向申屠爵双手捧去。

    申屠爵一接过松鼠,便看松鼠头上,插有一根似针非针之物。

    他把这根似针非针之物,拔了下来,仔细观看以后,冷哼一声,面色忽变。

    虞心影扮作红衣判官,站在申屠爵身旁,见了他这种神情变化,不由心中微喜,知道申屠爵必然认识那似针非针之物,是何人所用暗器。

    申屠爵怪眼双张,精芒如电般,哈哈一笑,蓦然的袍袖疾翻,向宋长林凌空拂了出去。

    “呼”然一阵极强劲的阴风吹处,硬把那宋长林吹得飞出“阎罗殿”外,脑浆进裂,直躺躺地摔死在地。

    殿内群鬼,见庄主如此盛怒,均吓得个个垂头肃立,鸦雀无声。

    申屠爵处置了宋长林以后,便自目光芒如闪电,向殿中群鬼身上,一一的逐个扫视。

    他第一个注视的便是虞心影所扮,站在他左侧的红衣判官。

    虞心影不知自己有何破绽露出,不禁心中微跳,凝功防范申屠爵会对自己有甚突袭。

    但申屠爵对虞心影所扮红衣判官,看了几眼,并无丝毫动作,又把那冷森森的目光,移注到站在左面领班地位,元朗真人所扮的牛头身上。

    元朗真人自然也极为紧张,暗凝“玄门罡气”,以防万一。

    谁知申屠爵似未看出破绽,也无丝毫动作,目光又从元朗真人身上,移注他肩下之鬼。

    看完左班群鬼,再看右班群鬼,直等把那“阎罗殿”中的所有人物,完全注视一遭,方自狞笑说道:“武林旧友,宠降我‘鬼趣庄’中,乃是难得之事,理应由申屠爵备宴接风,一叙旧日交情,却为何要改头换面,鬼鬼祟祟地掩饰本来身份?·语音一了,申屠爵再度目闪凶芒扫视全殿,等候对方答话。

    这时,虞心影、元朗真人及骆长明等,都不约而同地拿定了一桩主意、他们决定除非“燕尾阎罗”申屠爵指名叫阵,否则便装聋作哑,不必自行出头,倒看这位“鬼趣庄主”会弄些什么花样?

    其实,申屠爵若想知道“阎罗殿”中群鬼,谁是敌人所扮,简直易如反掌,他只消传令群鬼一齐摘下面具,岂非敌我立分,清清楚楚。

    但这样做法,未免有失他“燕尾阎罗”的盖世魔头身份,江湖人物,谁不好名?申屠爵遂不肯采取这种可能贻笑武林的简易手段,宁愿凭借自己锐利目力,从殿中群鬼身上,一一试加判别。

    他等了片刻,见殿中群鬼,无一应声,遂双眉高挑,靠在他那“阎王宝座”之上,发出了一阵阴森森的冷笑。

    申屠爵冷笑一收,厉声喝道:“来人怎么还不知趣现身?难道敬酒不吃,要吃罚酒,以为申屠爵当真看不透你的狐狸尾巴来吗?”

    “间罗殿”中,仍是一片寂静,没有任何一人,有所行动,也没有任何一人,应声答话。

    虞心影等既敢闯人“鬼趣庄”,自然不会不敢出头,如今这不肯答话之举,是因双方业已形成了一种较劲的僵局。

    申屠爵发话威逼之下,虞心影等若是出面答话,岂不成了畏惧对方?故而索性不理不睬,沉着待变,倒看对方能不能一一指出,井把自己怎样?

    申屠爵见自己一再发话,对方仍置若罔闻,遂杀气腾眉,从怀中摸出三只精光闪闪的“金色小燕”,举在手上。

    虞心影、元朗真人、骆长明等见状,不由均心神一震。厉害无比。

    如今,申屠爵业已举燕在手,即将发出,自己到底是见机疾遁,还是硬着头皮,依旧不加理会?

    这两种对策,在虞心影等三人心上,略一推敲,便获得同一答案。他们宁可犯险,宁可等金燕临头,再行设法抵御,也不愿在事先接受对方的半丝威胁。

    “燕尾阎罗”申屠爵见自己业已举燕在手,殿中群鬼,却仍无人应声,遂眉间杀气更浓,厉声叫道:“我‘戳神金燕’即发,你们问心无愧之人,千万莫动莫惧,神燕自能分辨敌我,不会伤及无辜的。”

    语音方了,“唰”的一声,已把手内所举的三只金燕之中,甩了一只出去。

    事已至此,虞心影、元朗真人、骆长明等三人,索性镇定下来,气行百穴,功聚双掌,以不变应付万变。

    那只金燕,制作得既极精巧,申屠爵的发放手法,更属绝妙,竟如同一只真燕,在“阎罗殿”中群鬼头上翩翩飘翔。

    它是由左向右的不断旋飞,眨眼间,已在群鬼头上回旋两匝。

    这种情况之下,委实难为了虞心影、元朗真人及骆长明等三位武林奇侠。

    因为他们每逢金燕,飘翔回旋,飞临当头,总异常紧张地,以为这只“戮神金燕”,定会向自己飞袭而下。

    表面上既需镇静得不露丝毫声色,事实上更需时刻提防突袭,自使虞心影等,在心情之间,承受了一种颇难忍受的奇重压力。

    但“戮神金燕”回旋飘飞的两度临头,却仍未对他们有半丝不利的迹象。

    如今,那只“戳神金燕”,已然开始第三度回旋。

    换句话说,也就是第三度飞翔到了站在左面领班地位,元朗真人所扮“牛头大鬼”的头顶上空。

    元朗真人不便抬头注视,自露痕迹、但心中却颇为嘀咕,暗忖常言道:“事不过三”,难道“戮神金燕”,三度临头,仍会不对自己有所……

    念犹未了,那只“戮神金燕”,果然“副”的一声,凌空疾翻而下。

    元朗真人心中大惊,但因那“戮神金燕”电疾翻落,其势太快,根本使他来不及作任何闪避,避既不及,只有硬挨,好在元朗真人玄功早聚,遂把内家罡气,齐集当胸,使皮肉化为铁石;谁知又出人意料,那只“戮神金燕”,虽然在元朗真人头上,凌空翻落,但却非对他袭击,而是掠过他所扮“牛头大鬼”身前,却是打在他肩下“白无常鬼”的胸膛之上。

    “白无常鬼”骤出不意,怪叫一声,被“戮神金燕”打得退了半步,但身形并未栽倒,好似无甚伤损。

    骆长明扮作“马面大鬼”,站在有面领班的地位,看得自极分明,内心不禁惊讶欲绝-他惊的是申屠爵的“戮神金燕”,号称当世武林的绝技之一,自然威力极强,那“白无常鬼”在当胸挨了一记之后,竟无甚伤损,委实足与挨了自己四记内家重指,而安详无事的“黑无常鬼”,先后辉映。

    但今日这“阎罗殿”中,怪事太多,骆长明惊奇之念才起,他肩下站的那位“黑无常鬼”,却已”哼”了半声,手抚前胸,“砰”然栽倒在地虞心彤与元朗真人,则惊奇得几乎失声,暗叹武学之道,真是无奇不有,又道是“不经一事,不长一智。”这位“燕尾阎罗”申屠爵,“戮神金燕”的手法上,确实练得入圣超凡,有泣鬼神之妙:

    原来,那只“戮神金燕”,打中“白无常鬼”胸前,却并未使他受到任何伤损。但两根“燕尾戮神针”,则出人意料的,向相反方向,脱掉飞出,奇异无比地打中了“黑无常鬼”的“左右期门”重穴。

    这位“黑无常鬼”的“左右期门”重穴,曾经挡得住骆长明凝聚真力的内家重手,但如今却禁不住“燕尾阎罗”申屠爵的区区两根“燕尾戳神针”,中针之后。立告颓然倒地。

    “白无常鬼”见了“黑无常鬼”中针倒地之后,不禁怪叫一声,向申屠爵大声问道:“庄主,我兄弟在这‘鬼趣庄’中,叨串庄主福荫,敢说忠心耿耿,无甚陨越,不知庄主好端端的,把我哥哥杀死则甚?”

    申屠爵冷笑答道:“邬老二,你瞎了眼了,这‘黑无常鬼’,哪里是你哥哥,我准料邬老大定已被人擒去,这人只是借用了他的‘黑无常鬼,打扮,到‘阎罗殿’中,大加捣乱而已。”

    那名叫邬老二的“白无常鬼”,闻言之下,又复叫道:“庄主,你会不会看错?我兄弟二人,寸步未离,哪里有什么被人擒去之事?”

    申屠爵“哼”了一声,叫道:“邬老二,你好糊涂,这‘黑无常鬼’若是邬老大?他必定泰然自若。毫不慌张,但我适才目光巡视之下,他却左顾右盼的,显出了惊惶神色。”

    “白无常鬼”邬老二听申屠爵这样说法,略一回想,他觉得哥哥有异寻常,但仍放心不下的,又对申屠爵躬身说道:“庄主明鉴,虽然不致有差,但属下仍想揭开那‘黑无常鬼’的所戴面具,一看究竟”

    申屠爵点头拧笑说道:“你去看看也好,我也正要知道这些吃了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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