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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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间无论何事,包括武功在内,均系从绚烂中见功夫易,从平淡中见功夫难。这位蒙面青衣人,一不用“凌空虚渡”,二不用“换影移形”等高深绝学,仅以两式庸俗身法,展现如此不庸俗的功夫,着实把“千面刘基”赛伯温,及“屠龙手”闻人俊,看得好不惊愕?

    闻人俊剑眉双剔.半空中长啸一声,不再追赶那位蒙面青衣人,真气微收,飘然落地。

    赛伯温指着那衣抉飘飘,驰向“玄冰凹”口的蒙面青衣人背影,对闻人俊诧声问道:“闻人兄,你难道听凭此人,在伤了‘玄冰三煞’之后,扬长而去,不再追赶他吗?”

    闻人俊嘴角微披,浮现一丝神秘冷笑答道:“赛兄放心,‘玄冰凹’虽非下蒙地网,上罩天罗,但来人恐怕不见得就这样轻轻易易地,便能进去!”

    赛伯温“咦”了一声,扬眉问道:“闻人兄,你这葫芦之中,究竟卖的甚药?那厮分明已近‘玄冰凹’口,凹口又没有什么厉害埋伏?……”

    闻人俊不等赛伯温话完,便自谲笑说道:“赛兄平素神机妙算,料事如神,如今则请你暂时纳闷片刻,才会增加趣味,反正转瞬之间,准会有好戏上演!”

    赛伯温听得方自奠名其妙,满腹疑云,那位蒙面青衣人.业已捷似电掣云飞般.到了“玄冰凹”口,眼看对方成“鸿飞冥冥,弋人何摹”状态,情势果有变化。

    “玄冰凹”的百丈冰壁上空,陡然有一点小小自影,往下凌空飞扑。

    蒙面青衣人的身法虽快,总是贴地面驰,这点小小自影,却矗凌空飞坠,自然比较更快。

    似电闪,似星沉,只一层眼间,便扑到蒙面青衣人的头顶上空。

    “千面刘基”赛伯温直到此时,方恍然大悟地“峨”了一声,向“屠龙手”闻人俊笑道:“闻人兄着实高明,原来你方才在空中的一声长啸,便是命所豢灵猿,去往‘玄冰凹’口,伏袭来敌。”

    闻人俊得意颇甚地冷笑说道:“我这只灵猿,是域外异种,爪利似剑.骨坚于钢,周身皮毛,刀剑不入,爪牙之上,更具特殊剧毒,倘若被其所伤,一丝见血,便告无救。如今倒要让那青衣蒙面的狂妄匹夫,尝尝我所豢养的畜牲厉害!”

    他语音刚了,那只异种猿的一双利爪,业已抓向了蒙面青衫人的头顶“天灵盖”上。

    蒙面青衫人冷“哼”一声,右手的青衫大袖,倏然翻出,向那只柬势既快而狠的白猿拂去。

    闻人俊站在远处,看得冷笑说道:“他若把我这只灵猿,当做普通猴子,却是自找苦呢!赛兄且看来人惨被挖目……”

    话犹未毕,远远传来“蓬”地—声巨响。

    “屠龙手”闻人俊又称“玉金刚”,玉面朱唇,风神挺秀,但如今一张玉面,却因奇窘无比地,变作猪肝颜色。

    原来,他刚替他所豢异种灵整的厉害之处,夸张吹嘘,那只白猿,却巳被蒙面青衫人疾翻大袖,拂得倒飞丈许,“嘭”的一声,撞上冰壁。

    尚幸这只白猿的一身皮骨,着实奇坚如恢,只把它撞得—声怪叫,并未受什么严重损伤。

    但通灵异物,自然识得厉害,白猿在玄冰碎裂,坠雪如雾中,滚落地面以后,竟双爪虚抱胸前,只向蒙面青衫人,舞爪马威,不敢再复逞凶莽撞进扑。

    常言道:“锈刀难以入鞘”,又道是“拉满弓弦.不得不放”,“屠龙手”闻人俊目前所遭遇,便是这等情况!

    他方才话说太满,如今见所豢白猿,这等怯敌脓包,自然感觉万分难堪,又发出一声厉啸。

    这声厉啸,是催促那只白猿,再度攻敌。

    白猿虽知对方厉害,但也怯于主人威严,只好扬爪飞身,遂命向蒙面青衫人,再复扑去。

    蒙面青衫人意态悠闲地,仍把青袖大袖,凌空一拂。

    动作相同,效果也完全相同,那只白猿,仍被拂得凌空倒飞,撞上冰壁。

    “蓬!……”

    音响仍与先前相同,效果却略略有异。

    玄冰依然四裂,坠雪依髂如雾。

    但那只白猿这次却未滚落,也未怪叫,竟般粘在那片冰壁之上。

    “屠龙手”闻人俊知道不妙,也顾不得再撂什么威风,端什么架子,厉啸—声,便自纵身赶去。

    “千面刘基’,赛伯温自然紧紧跟随,准备替闻人俊掠阵接应。

    蒙面青衫人见状,一阵龙吟长笑,青衣微飘,闪向“玄冰凹”

    外。

    等闻人俊、赛伯温两人,赶到“玄冰凹”口,只见空山寂直,冰雪漫漫,哪里还有那蒙面青衫人的半点踪迹。

    闻人俊顾不得其他,急忙目注冰壁,察看那只白蔡,怎会粘在壁上。

    一看之下,不由把这位“屠龙手”闻人俊看得紧咬钢牙,连连的跺脚,几乎伤心落泪。

    原来.他最心爱的白猿已死,是被一根青色长箭,贯穿心窝,钉在冰壁之上。

    自然,这根青色长箭,是藏在蒙面人的袖中.在第二度拂袖之时,一齐发出。

    闻人俊强忍伤心愤怒,纵身凌空.拔出青色长箭,抱下白猿尸体。

    他身形落地,仔细注目,才看出那根青色长箭,并无箭镞,尖端之上,却裹着一层薄薄青绸。

    闻人俊展开青绸.赫然色变。

    这不是一根青色长箭,这是一面青绸小幡。

    闻人俊气得不住厉臂顿足,赛伯温却“哦”了一声,眉梢双蹙地,点头说道:“难怪那蒙面青衣人这等厉害,原来他就是‘北令南幡’中的‘青幡仙客’卫涵秋。”

    闻人俊“喀嚓”一声,把手中青绸小幡折断,钢牙紧挫地目闪凶芒说道:“赛兄,闻人俊对天立誓,我若不把‘青幡仙客’卫涵秋,挫骨扬灰,分尸万段,便自葬于万丈冰雪以内。”

    赛伯温闻言,对“玄冰凹”口四外的漫漫冰雪,看了一眼,转面向闻人俊含笑安慰说道:“闻人兄,你虽因爱猿遭祸,恼怒万分,但仍请镇摄神思,研究研究那卫涵秋潜入‘玄冰凹,之举的用意何在。”

    闻人俊冷“哼”一声,正待答话,赛伯温忽然手指洞府说话面,低低说道:“闻人兄,你看连‘白发杀人王’魏老婆婆,也惊动得出洞来了。”

    闻人俊才一回头,魏老婆婆业已宛如一只大鸟般,凌空飞扑而至。

    这位“白发杀人王”身形飘落,首先入目的自然便是闻人俊手中所抱白猿遗尸,不禁骇然问道:“闻人老弟,你这只白猿,是皮毛奇坚如恢,刀剑不入,棍棒难伤的罕世异种,怎么竟会惨遭人毒手了呢?”

    闻人俊又气又恨地咬牙答道:“这是我想不到来敌竟是那等人物,有点疏神失备历致,但闻人俊业已对天立誓,定必搏杀今夜之敌,替我这头爱猿报仇雪恨。”

    说完,遂召来“玄冰凹”中弟子,命他们把白猿遗尸,抱去妥为埋葬。

    魏老婆婆问道:“闻人老弟,来敌是谁?”

    闻人俊恨声答道:“这是与那‘红叶令主’虞心影齐名,被当世武林人物,合称为‘北令甫幡’的‘青幡仙客’卫涵秋。”

    魏老婆婆“哦”了一声,扬眉说道:“卫涵秋虽然小具威望,但也未见得有甚大了不起。他既与虞心影齐名,将来便可能与虞心影遭受同一情况。闻人老弟不必伤心愤怒,等我制服卫涵秋后,定然把他送给你当做猴子—样的,加以驱遣奴役便了!”

    话完,便向闻人俊、赛伯温,微一招呼,回转洞府。

    赛伯温目送魏老婆婆的身形杳后,播了摇头,向闻人俊冷笑说道:“这位‘白发杀人王’究竟有多大能耐?小弟总觉得她有些过分狂傲!”

    闻人俊更对魏老婆婆极不满意,低低答道;“赛兄的看法,与我相同,我们不妨想个方法,让这老婆婆碰个钉子.杀杀她的傲性才好!”

    赛伯温笑道:“这老婆婆又刁又狠,动她脑筋较难,闻人兄若想杀她傲性,不如在‘虹叶令主’虞心影及‘哈哈秀士’曹梦德身上,出些花样。”

    闻人俊听得双眉一挑,目注赛伯温问道:“赛兄,你有什么花样?”

    赛伯温低声说道:“闻人兄,小弟对这‘玄冰凹’附近地势,不太熟悉,不知除这所洞府之外,有投有其他比较隐僻的可以居人之处?”

    “有,我那只白猿所居的冰洞,便颇为臆僻。”

    赛伯温“哦”了一声问道:“那冰洞何在?”

    闻人俊伸手指着右前方一片高插入云的雪山冰壁说道:“冰洞就在这片冰壁的中腰凹处,除非到了近前方知,在下面还看不见呢!”

    赛伯温听得疑云满腹地向闻人俊问道:“闻人兄.我觉得这事有点奇怪.那只白猿,为何不随你同住洞府之中,却要单独住在那冰洞之内?”

    闻人俊长叹一声答道:“赛兄有所不知.那只白猿,委实太以通灵,它对我说是发现冰洞之中,有些蹊跷,可能藏着什么罕世异宝.遂要求我让它住在该处,以便搜寻。”

    说到此处,语音微顿,向赛伯温看了一眼,又自皱眉问道:“赛兄.你方才要找地势隐秘的可以居人之处作甚?”

    赛伯温扬眉笑道:“我有一种极奇怪的想法。”

    闻人俊道:“什么奇怪想法?赛兄不妨说出听听。”

    赛伯温阴侧侧地笑了一笑,慢慢说道:“我把‘红叶令主’虞心影,或‘哈哈秀土’曹梦德的其中之一,暗睹制倒,软禁在那隐秘冰洞之中。”

    闻人俊眉梢微豪,摇手说道:“这样做法不妥,那魏老婆婆怎肯干休?……”

    话犹未了,赛伯温含笑接口说道:“闻人兄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事又用不着我们出面。

    闻人俊“哦”了一声,低低问道:“赛兄,你打算让谁出面?”

    赛伯温笑道:“我认为‘青幡仙客’卫涵秋是最适当的人选。”

    闻人俊骇然叫道:“‘青幡仙客’卫涵秋?……”

    赛伯温摇手笑道:“闻兄不要吃惊,小弟之意,是由我们冒用‘青幡仙客’卫涵秋之名,把虞心影或曹梦德绑走软禁,而在旁静看‘白发杀人王’魏老婆婆,有何反应?”

    闻人俊听得目闪精芒,狂笑说道:“赛兄,你真不愧有‘千面刘基’之称,这真是一条必然出于魏老婆婆意料以外的绝妙好计。”

    赛伯温得意笑道:“这样—来,既可使得魏老婆婆对于‘青幡仙客,卫涵秋的仇恨加深,驱虎屠狼,有希望令他们同归于尽。

    更可使得魏老婆婆因虞心影等,已脱掌握.气急交迸之下,或会自行吐露有关迷神乱性的独门毒药秘密。”

    闻人俊大喜说道:“妙楹!妙极!一来我须主持‘玄冰凹’事务,无法分身!二来赛兄有‘千面刘基’雅号,精于墨容之术。便请你假扮‘青幡仙客’卫涵秋的形貌,策划此计。”

    赛伯温苦笑说道:“闻人兄,你在‘**古墓’之中,冒用‘青幡仙客’卫涵秋的名号,曾经左拥右抱地享尽风流艳福,是桩好差事。如今我若假扮‘青幡仙客’卫涵秋形貌,一个弄得不好,便有享受那位‘白发杀人王’魏老婆婆的‘玉杖泥丸’之虞,是桩苦差事。同样装扮一人,好差事给你当,苦差事给我当,未免有点不公平罢。”

    闻人俊听得失笑说道:“赛兄莫要叫苦,魏老婆婆的眼力多么厉害!这桩差事,除了你‘千面刘基’以外,谁也无法胜任,何况其中可以作乐,仍然有甜头呢。”

    赛伯温向闻人倥抱奉说道:“请教,请教,闻人兄指明我如何苦中作乐,以及‘甜头’安在?”

    闻人俊低声笑道:“那位‘红叶令主’虞心影,仙姿国色,丽绝天人,比‘**古墓’中的一般俗粉庸脂,不知强出多少倍去,赛兄把她掳走,软禁在冰洞之中,任凭你如何受用,这个甜头,还算小么?”

    赛伯温连连摇手说道:“那位虞心影姑娘.威震天下,名列‘北令南幡’,小弟怎敢妄图采折这朵有刺玫瑰。”

    闻人俊笑道:“真‘北令’若能下嫁假‘南幡’,倒也是桩千古佳话,常言道:‘好事多唐’赛兄就勉为其难了吧。”

    赛伯温无可奈何,只好点头应允,但忽又想起一事,向闻人俊扬眉问道:“闻人兄,你方才曾折断的那根青色小幡呢?”

    闻人俊因心痛爱猿惨死,已把卫涵秋所留的那根青色小幡,折断弃去,闻言之下,讶然问道:“赛兄,你问那根青色小幡作甚?”

    赛伯温含笑答道:“小弟生平专研易容之术,故面假扮卫涵秋的形貌之举.并不甚难。但身边总得准备一些能够代表‘青幡仙客’身份的信物才对,遂想按照卫涵秋所留的那根青色小幡,仿制上十来根,以便应用。”

    闻人俊深以为然,遂在积雪之中,寻出被自己所折断丢弃的那报青色小幡,递给赛伯温,并向他含笑赞道:“赛兄真个细心,使闻人俊佩服无已。”

    赛伯温扬眉微笑,接过那根青色小幡,便去准备一切。

    闻人俊则回转洞府,静看事态发展。

    那位“白发杀人王”魏老婆婆,翌日起身之后,便对虞心影、曹梦德二人,含笑道:“虞令主,曹老弟,我有一桩好消息告诉你们。”

    虞心影目光微转,娇笑问道:“是什么好消息?昨夜似有人前来‘玄冰凹’扰闹,我因新来,又不曾获得‘屠龙手’闻人俊的邀请,故而不曾出手多管闲事。”

    魏老婆婆怪笑答道:“我不是曾经告诉你们,那‘屠龙手’闻人俊豢有一头极厉害的白猿,周身皮骨如钢,爪牙更具奇毒么?”

    虞心影点头笑道:“我知道,我并看见过这头猴子。”

    魏老婆婆狞笑说道:“这猴子动作太灵,又复死心塌地忠于‘屠龙手’闻人俊,确实有点惹厌,但昨夜却遭了劫数,死在来敌手下,把闻人俊几乎气坏了呢。”

    虞心影方自“哦”了一声,曹梦德业已失惊问道:“白猿既然那等厉害通灵,则来人必非寻常身份……”

    他话犹未了,魏老婆婆便已接口笑道:“来人当然不俗,他是与虞令主齐名的‘青幡仙客’卫涵秋呢。”

    虞心影听得秀眉一挑,目闪神光说道:“我不知道来人竟是‘青幡仙客’卫涵秋,否则定要和他在这‘玄冰凹’中,举行一场‘北令南幡’之战。”

    魏老婆婆笑道:“北令南幡,齐名当世,你们两人,曾经交过手么?到底是‘北令强于南幡’,还是‘南幡强于北令’?”

    虞心影摇头答道:“我们从来不曾交过手,故而我才盼望他再度前来,好与卫涵秋放手一搏,以定谁强谁弱。”

    曹梦德微笑道:“卫涵秋这次既无得手,下决定会再来,不仅虞令主想要斗他,连我也想与这‘青幡仙客’,会上一会。

    魏老婆婆颇为高兴地怪笑说道:“好!我通知‘屠龙手’闻人俊,请他转告手下诸人,‘青幡仙客’卫涵秋倘在会期前,再来滋扰,即报由我们负责应敌便了。”

    她们正在商议迎敌“青幡仙客”卫涵秋之际,那位“屠龙手”

    闻人俊,却又遭到卫涵秋的袭击。

    原来闻人俊睡了一夜后,想起惨死爱猿,不禁悲怒满怀,又信步走到‘玄冰凹’中,略为凭吊。

    他正在负手徘徊,忽然听得身后传来一丝极为轻微的破空声息。

    闻人俊何等功力,一听便知是有人用暗器向自己“脊心”部位,加以偷袭。

    他连身都未回,功聚左掌,反臂一抓,便把背后飞来之物,抓在手内。

    此物刚刚人手,便使闻人俊悚然一惊,赶紧先向前闪出丈许,然后再回头看去。

    原来,闻人俊接在手中的,是根旗状之物。

    他回转身形,目光四扫之下,见雪山冰壁,静悄悄地,毫无来敌踪迹。

    再把手中的旗状之物,抖开一看,果然是根小小青幡。

    闻人俊双屑一剔,从目中闪射出杀气凶芒,厉声叫道:“卫涵秋,你枉称‘北令南幡’之—,怎的这等鬼鬼祟祟,毫无英雄气慨,赶快现出身形,与我闻人俊斗上五百回合。”

    语音了后,四外仍无回声。

    闻人俊适才因是反手向后接幡,拿不准卫涵秋藏身之处,遂不便胡乱指点,致贻人讥,只好又复厉声叱道:“卫涵秋,你若再不现身,休怪闻人俊耍出言不逊了。”

    这两句话儿,果然发生效用,雪峰冰壁之上,有人狂笑连声,并见大堆雪花,向空飞起。

    闻人俊这才明白,对方竟是隐身于积雪之中,难怪自己连番注目打量,也未看出他藏在何处。

    雪中那人,带着大片飞散雪花,一同飘坠在闻人俊身前丈许之外,果是意料中的‘青幡仙客’卫涵秋。

    闻人俊冷然问道:“卫涵秋,我们业已定期举行‘玄冰大会’,双方有任何仇恨过节,均可于大会之上,互相了断,你还要在会期以前,一再来此扰闹则甚?”

    卫涵秋傲立如山,对于闻人俊所责询的事儿,根本不加答理。

    闻人俊恨得怒火高腾,暗聚自己最得意的“屠龙手”神功,欲向这位“青幡仙客”,全力出击。

    卫涵秋见闻人俊一只右掌不住时抓时放,肤色也渐转暗红,遂哈哈大笑说:“闻人兄,你真要请我尝尝你威震乾坤的‘屠龙手’滋味么?”

    闻人俊听得对方这一发话,才知道这位“青幡仙客”卫涵秋,并非真牌实货,乃是心腹好友“千面刘基”赛伯温所扮。

    他心中对于赛伯丑易容之术,正自费佩,暗忖果然不愧“千面刘基”称呼之际,突听洞府方面,远远传来“白发杀人王”魏老婆婆的狞声狂笑叫道:“卫涵秋,一个‘青幡仙客’的区区名头,有什么了不起。不仅闻人老弟,要请你尝尝他‘屠龙手’的厉害,连我老婆子,也要请你尝尝我‘玉杖泥丸’滋味。’这阵语声刚刚入耳,“红黄蓝白黑”的点点星光闪处,业已有五色淬毒泥丸,向卫涵秋飞袭而至。

    赛伯温一面纵身急退,一面暗运“蚁语传声”功力,向闻人俊耳边叫道:“闻人兄,事情糟了,你快把魏老婆婆设法拦住,使我脱身,我不是真的‘青幡仙客’卫涵秋,对于这位杀人不眨眼的‘白发杀人王’,真有些惹不起!”

    就在“千面刘基”赛伯温闪身纵退,尚且不及五丈之际,“白发杀人王”魏老婆婆便自持玉杖,宛如神凶恶煞般,如飞赶到。

    闻人俊也深知若容魏老婆婆把赛伯温所扮的“青幡仙客”卫涵秋追上,事情定将糟到不可收拾地步,遂赶紧一张双臂,纵起身形,拦住魏老婆婆去势。

    魏老婆婆正自挺杖疾追,忽见闻人俊竟张臂拦住去路,不禁愕然不解地收杖止步问道:“闻人老弟,你不让我追赶那‘青幡仙客’卫涵秋,却是何意?”

    闻人佐苦笑答道:“老婆婆莫要动怒,请仔细想想,卫涵秋在当世武林之内,极有盛名,真会像方才这等胜怯如鼠地不战而退?其中岂非志在诱敌……”

    魏老婆婆傲然冷笑地接口说道:“诱敌又有何碍,我会怕他?”

    闻人俊双眉一挑,狂笑道:“不但老婆婆神功绝艺,冠冕江湖,何致惧怕卫涵秋。但是闻人俊,也不会对他有何忌惮,何况我心爱灵猿,死在他的手内,彼此仇恨极探……”

    魏老婆婆接口问道:“既然如此,闻人老弟为何要让他从容进去?”

    闻人俊冷笑说道:“那有任他从容逃去之理。我早已密派心腹打手,伏在睹处,对卫涵秋远远追踪,打算先查明对方落足所在,及屡次潜入‘玄冰凹’,究竟用意何在。”

    魏老婆婆听闻人俊这样说法,方自神色略霁地“哦”了一声说道:“原来闻人老弟竟有如此深心,我倒错怪你了。’闻人俊见赛伯温业已走得无踪无影,遂宽心大胆地一面陪同魏老婆婆走还洞府,一面微笑说道:“老婆婆,举世武林中的顶尖高手,业已群聚‘祁连’,这场‘玄冰大会’的胜负输赢,关系太大,我们遂不得不尽量谨慎,凡事均求知己知彼.谋定而动。”

    魏老婆婆笑道:“闻人老弟,你是派谁暗地跟踪‘青幡仙客’卫涵秋,探听对方讯患?因为卫涵秋武功既高,人又狡猾难斗,莫要弄巧成拙,反面断送在他的手内,那样才是划不来呢。”

    闻人俊眼珠—转,扬眉笑道:“这个人选,倒极为妥当可靠,就是老婆婆昨日曾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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