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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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心影嘴角微披,哂然答道:“这还不容墨解释?你发现被人注意,落了嫌疑,遂想借机脱身,免得露出马脚。”

    卫涵秋冷笑说道:“我以为虞令主有什么高明办法可以把我留住,原来只是用了激将之计。”

    虞心影道:“你以为我是在施展激将之计,我却以为已看破你的秘密,洞见肺腑。”

    卫涵秋气得双眉高挑,虞心影忽又换了和悦神色,微笑叫道:“赛兄,你不要过于气恼,我并非认定你是奸细,只是说你尚处于嫌疑之中。男子汉大丈夫,在未能设法把自己洗刷得清清白白以前,怎能含糊一走。”

    卫涵秋简直被她弄得啼笑皆非,皱眉问道:“虞令主,你凭什么认为有奸细嫌疑?”

    虞心影应声答道:“不仅你有躇疑,就连我和魏老婆婆,甚至闻人俊,也算在嫌疑之内.因为倘若没有奸细,‘玄冰凹’中的重大秘密,又怎能接连外泄?”

    语音至此略顿,目光转处,向魏老婆婆,及闻人俊扫视一眼,继续笑道:“至于在这次我用计诈死,险些弄假成真的经过之中,只证明了你虽然入室,却并未害我,也证明了你不是‘青幡仙客’卫涵秋,乔装改扮,但却无法保证你不是泄密奸细。”

    卫涵秋被这位“红叶令主”虞心影的伶牙俐齿,弄得无话可说,只好淡笑几声.扬眉问道:“依虞令主之见,我赛伯温应该如何?”

    虞心影娇笑答道:“混浊难分鲢共鲤,水清始见两般鱼,我认为赛兄如今不仅不应该洁身避嫌,并更应殚精竭智,辅佐闻人兄,筹备一切,等‘玄冰大会’圆满结束,百里夫人的霸业完成,然后再名利不沾,沽身远引,才是你‘千面刘基’的高明风度。”

    魏老婆婆听得怪笑说道:“虞令主锦心绣口.析理入微,如今恐怕便是闻人俊老弟下令逐客,赛伯温老弟也不好意思再走了吧?”

    卫涵秋目注闻人俊,苦笑说道:“闻人兄,小弟求教高明,你认为我应去?还是应留?”

    闻人俊探探一揖,赔笑说道:“赛兄若是怪责小弟,不肯见谅,执意求去,闻人俊问心有愧,也未敢腆颜强留,否则便请珍重前情,容我以杯酒谢罪。”

    卫涵秋任叹一声,向虞心影点头赞道:“虞令主,你果然厉害,被你这样反反复复地一加辩证,我赛伯温倘若再不识抬举,便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闻人俊一阵哈哈大笑,便与卫涵秋挽臂同行,一场纠纷误会,遂告冰释。

    但酒兴阑珊,各归寝处以后,卫涵秋却辗转难安,思潮起伏。

    他心中第一桩所想之事,就是自己行事设谋,向诩机警,怎的这次竟不曾安排下第二涉嫌人物,连平素最信服自己的“屠龙手’闻人俊,都起了莫大疑窦。

    第二桩所想之事,便是虞心影此行,究竟如何?已否遇见秋月真人等互作探谈,以及已否祛解所中魏老婆婆的独门迷神秘药?

    从虞心影所说话儿之中,试加推敲,则发现她有时虽在维护自己,但有时却又讽刺自己。

    譬如,她伪称“屠龙岛主”王伯温,曾以“毒龙须”对她暗算,及曾与卫涵秋发生恶斗,使‘青幡仙客’卫涵秋眇去一目,折去二臂等语,便轻轻妙妙地替自己开脱了一切危厄,洗刷了一切嫌疑。

    但她话中又用几句极为冷悦的言语,把自己讥刺得如芒在背,哭笑不得。

    尤其,虞心影一去—来,历时并不太久,似乎无法在这段时间之内,解除掉魏老婆婆独门秘炼,厉害无比的迷神药物。

    卫涵秋脑海中,充满了这些问题,反复考虑一再思忖,均无法获得自认为较好的合理解答。

    其实,对于这些问题,要想获得正确答案,根本不难。

    他只要跑到“阎罗别府’,岂不便可向秋月真人等,问得明明白自?

    但卫涵秋不能前往“阎罗别府”,因为自己尚处于嫌疑之中。

    虞心影说得对,她提醒自己,关于是“青幡仙客”卫涵秋所改扮的一事,虽已脱了嫌疑,但关于泄密奸细的嫌疑,却仍要继续洗刷。

    凡事不让人疑便罢,只要一落嫌疑之内,即难洗刷,至少也不能再复涉嫌也,潜去“阎罗别府”。

    故而,卫涵秋辗转反侧,难以成眠,整夜均处于一种蹙眉不展的状态之内。

    世间事无独有偶,那位“屠龙手”闻人俊,也与“青幡仙客”卫涵秋,犯了同样毛病。

    闻人俊对卫涵秋所化身的“千面刘基”赛伯温,着实异常钦佩,两人情谊甚佳,本不相信他是卫涵秋所扮奸细,但因“蛇发妖婆”百里夫人,—再言之谆谆,加上卫涵秋又有两桩嫌疑,无法自解,才使闻人俊动了疑念。

    爱之深者,一旦反爱成仇,必恨之甚切,闻人俊之对于卫涵秋,便是如此。

    当时,一切情况均对卫涵秋不利之际.闻人俊真恨不得把他立即碎尸万段。

    等到虞心影一来,嫌疑解除,情况转变,闻人俊方进出了一口大气,但心中也空虚无比。

    他透出了一口大气之故,是为了“千面刘基”赛伯温,并非“青幡仙客”卫涵秋,足见自己交友无差未曾走眼。

    他心中空虚无比之故,则是隐伏“玄冰凹”中,一再泄密的奸细人物,究竟是谁?

    以及,“青幡仙客”卫涵秋,“屠龙岛主”王伯温等,自来自往,把“玄冰凹”视若无人荒谷,自己却怎样向百里夫人交待?

    闻人俊想来想去,竟欲走到秘室之中,向“蛇发妖婆’百里夫人报告适才所经情形,说明她估计错误,自己的知心好友“千面刘基”赛伯温,决非“青幡仙客”卫涵秋所扮。

    他念头打定,业已即将出室,忽又止步不行,改变心意。

    因为闻人俊发觉这样做法,等于是把百里夫人讽刺教训一顿,未免有些不妥。

    以自己和百里夫人的关系而论.对她讽刺几句,固无所谓,但百里夫人反过来向自己质问“玄冰凹’中所藏好细,到底是谁,自己岂不将脸红口讷地无言答对?

    故而闻人俊牙关一咬,目闪厉芒,决心利用自己的聪明才智,来与那神秘奸细,一较上下。

    等到自己确实侦查结果.再向百里夫人.详细陈报。

    闻人俊主意已拿稳,遂彻宵不眠地思忖如何击败神秘奸细,使其现出原形之策。

    虞心影呢,她灵明恢复,心事倒也不少。

    最重要的心事,自然均是关于那与她齐名当世的“青幡仙客”卫涵秋。

    她对于卫涵秋有爱,爱的是卫涵秋威震乾坤的英名侠誉,和倜傥不羁的绝世风神。

    她对于卫涵秋有敬,敬的是卫涵秋化身千亿,独战群魔的机智胆识。

    她对于卫涵秋有恨,恨的是卫涵秋故作聪明,曾对自己加以戏弄。

    但在这“爱、敬、恨”三者之中,仍是“爱”的成分,重于其他两者。

    因为男女之爱,固然是基于互相悦慕,两意交投,但身份配合一事,也是容易促成鸳侣重要的条件。

    八荒四海之间,谁不知道“红叶令主”和“青幡仙客”?三山五岳的人物口中,谁不盛赞北令南幡”?

    “北令南幡”既成了众人赞羡的武林人偶椽,则虞心影与卫涵秋,岂不也是一对极为理想的神州剑侣?

    “青幡仙客”卫涵秋,“屠龙手”闻人俊,“红叶令主”虞心影等,既各有所思虑,“白发杀人王”魏老婆婆,又岂能例外?

    但这位“白发杀人王”却睡了半宵安稳好觉,因为她心中所充满的.只是一片得意。

    她得意是自己的迷神秘药,灵妙万方,“红叶令主”虞心影必将永受控制,决不背叛。

    不过魏老婆婆在洋洋得意之中,仍有些不大满足。

    她不满足的独门秘药,炼制太难,如今业已用完,否则,伺机下手,连“屠龙手”闻人俊,及“蛇发妖婆”百里夫人,也必为自己奴役。

    四人意念,各不相同,思潮百变之中,一夜时光,偷偷逝去。

    卫涵秋起得甚早.在“玄冰凹”的空旷之处散步.忽然虞心影也自姗姗走来。

    他目光微扫,见四外无人,遂一抱拳,对虞心影低声笑道:“虞令主,昨日之事.多谢你了。”

    虞心影装出莫名其妙神色,愕然问道:“赛兄谢我何来?”

    卫涵秋含笑说道:“我万密一疏,被闻人俊抓住漏洞,若不是虞令主灵心慧口,编造一套谎话,替我巧为弥缝……”

    虞心影不等卫涵秋话完.便自柳眉双剔,高声叫道:“赛伯温兄,你说的是些什么刮话儿?虞心影生平磊落,敢夸书有未曾经我读,事无不可对人言,我怎会编造了什么谎话,又替你弥补什么漏洞则甚?”

    卫涵秋听她这样说法,还以为身后另有外人,但转头一看,四面寂然,遂不禁皱眉说道:“虞令主,你怎么对我这样说话,难道你还不知道我是谁么?”

    虞心影神色冷漠地“哼”了一声道:“谁不知你呢?你是赛伯温,你是‘千面刘基’,你是‘屠龙手’闻人俊的心腹智囊,你们不知又商量好了什么圈套,故意信口胡言,要使我大上恶当。”

    这几句话儿,听在卫涵秋耳中.不禁使他目瞪口呆。

    因为照虞心影所说听来,她并不知道自己就是“青幡仙客”

    卫涵秋,则昨日之事,也并不是她在为自己做什么掩护?

    就在卫涵秋目瞪口呆之际,虞心影业已飘然离去。

    卫涵秋急急叫道:“虞令主,请你暂时留步,我还有事请教。”

    虞心影怒容满面地回头答道:“有事到议事大厅去公开讨论,我不愿和你这鬼鬼祟祟之人,作甚鬼鬼祟祟般谈话。”

    话音一了,拂袖回身,绝不再对卫涵秋作甚理会。

    这样一来,真把位足智多谋的“青幡仙客’卫涵秋,弄得满腹疑云.莫名其妙。

    他暗想那日夜间,分明是自己暗用“隔空点穴”绝技,闭住虞心影的全身血脉,暗把她逼得在“玄冰凹”内,无法存身,回转“阎罗别府”。

    不仅如此,自己在下手之先,因几与虞心影肌肤相接,分明引起她的满面红霞,后来石壁留词,才有“**臂见死人羞”之句,她为何偏偏说是于自己入室之前,便中了“屠龙岛主”王伯温所发“毒龙须”的暗算?

    这种事儿,已自难解,尤其她所说从棺中洒出“红叶碎雨”使卫涵秋眇去一目,以及苦迫卫涵秋把他打折一臂等语,更是完全胡扯。

    虞心影如此说法,也有一种可能,除非……除非在除了自己以“青幡仙客”卫涵秋身份,假扮成“千面刘基”赛伯温之外,另有另队,更在假扮自己?

    但这种假设,几乎绝无可能,故而可以断定虞心影昨日所说各事,均是胡编谎语。

    她昨日说谎,今日否认,用意究属何在,分明替自己弥补漏洞,使自己得脱一场重大劫难,却绝不居功,反把自己大骂一顿,用意更复何在?

    任凭卫涵秋具有何等绝顶聪明,他也猜不透虞心影对他爱中有恨,恨中有爱的复杂心理。

    虞心影是故意如此,故意要使卫涵秋满腹疑思,六神无主,以作为自己几遭活埋被作弄的报复。

    因为虞心影知道自己诈死之际,曾被卫涵秋将计就计,姿情领略,大占便宜,虽未有过分放荡行为,却已足使自己为之脸红心跳。

    如今.自己灵智已复,在大事方面,自然会帮他忙,但在小事方面,却非把这“青幡仙客”戏耍得个淋漓尽致,叫他知道厉害。

    果然,虞心影就这几句恍恍惚惚,真真假假的话儿,便害得卫涵秋,陷入沉思不解的苦闷境况。

    卫涵秋左想也是矛盾,右想也是矛盾,正自双眉蹙得连结一处之际,突然有人在耳边含笑道:“赛兄起得真早。”

    卫涵秋心中一耽,暗想自己当真该死,竟想得出神,连有人到了身边,均未觉察。

    他一面暗自惭愧一面回头看去,却见是“屠龙手”闻人俊,站在自己身后数尺之处。

    卫涵秋微定心神,向闻人俊抱拳笑道:“闻人兄起得才早,小弟则非早起,只是彻宵未眠。”

    闻人俊点头说道:“我也一样,赛兄适才似在出神沉思,是在想些什么?”。

    卫涵秋正欲答话,忽然想起闻人俊既也彻宵未眠,必有重大心事,何不趁此机会,略加试探?

    念头打定,遂颇为狡猾地含笑说道:“闻人兄与小弟既属知交,你应该猜得出我心中是在想些什么?”

    闻人俊点头笑道:“赛兄的心意,不大难猜,闻人俊颇有信心,一猜便中。”

    卫涵秋“峨”了一声说道:“闻人兄既然有此自信,何妨猜上一猜。”

    闻人俊叹道:“赛兄定是在苦思妙计,使那潜伏‘玄冰凹’中的奸细人物,现出原形,免得把所有友好,均牵涉在嫌疑之内。”

    卫涵秋苦笑说道:“闻人兄猜得不错,但小弟苦思甚久,仍旧毫无良策。”

    闻人俊微微一笑,扬眉说道:“赛兄放心,小弟经过彻夜苦思,倒翘出一条妙计,十之**,可以奏效。”

    卫涵秋心中一惊,因恐闻人俊起疑,不敢直接追问,遂装出高兴神色,旁敲侧击地含笑道:“闻人兄既有妙策,再好不过。”

    闻人俊以为他一定询问自己所想是何妙策?谁知竟大出意外,不禁目注卫涵秋,发话说道:“赛兄,小弟把所想妙策告你,请你帮我推敲推敲,看看有无漏洞好么?”

    这几句话儿,自然正中卫涵秋心意,但他偏欲擒故纵,摇头道:“常言道:‘法不传六耳’,闻人兄最好还是不要让第三者知道你的心中秘密。”

    闻人俊哈哈笑道:“赛兄说得对极,法虽不传六耳,但四耳大概无妨,出我之口,人你之耳,其间并没有第三者呢。”

    卫涵秋说道:“闻人兄你不要忘记了一件事儿。”

    闻人俊愕然问道:“什么事儿?”

    卫涵秋扬眉一笑,复缓答道:“闻人兄莫要忘记虞令主昨日所说之言,小弟虽已证明不是‘青幡仙客’卫涵秋,但却仍未脱出奸细嫌疑之外。’闻人俊赧然说道:“小弟昨日是一时神昏,致有失言.并已知非赔罪,赛兄倘再如此说法.岂不叫闻人俊无地自容了么?”

    闻人俊见他这样说法,遂也见好就收地哈哈一笑说道:“闻人兄,小弟只是一句戏言,你怎当起真来,以我们这等知己生死之交,难道谁还不能担待对方的一点无心过失么?”

    闻人俊把卫涵秋拉向一旁,悄悄说道:“赛兄.小弟在今日午餐,准备了几色酒莱,邀请‘玄冰凹’中几位友好,共作小饮,大概宴罢之后,对于究竟谁是奸细一事,便可知晓十之**。’卫涵秋扬眉问道:‘闻人兄你在弄甚玄虚?区区几样酒莱,难道竟有照妖镜般威力?”

    闻人俊扬眉笑道:“小弟想出了一些古怪问题,听来仿佛极为平常,但从对方的随意答话之间,却可发现板重大的机密破绽。”

    卫涵秋听得心中暗自惊奇,摇头笑道:“闻人兄,小弟不相信你在平常问话之中,竟能具有神奇测验之效?”

    他这样的问话之意,是想令闻人俊把问题秘密,告知自己.才好转告虞心影谨慎应答。

    谁之闻人俊竟不如卫涵秋所愿,微笑说道:“赛兄暂时纳闷一下也好.反正过了中午问题便可揭晓,这样连你也闷在鼓中,才更为神秘有趣。”

    .卫涵秋见他这样说法,知道自己倘若追问,便落嫌疑,遂点头笑道:“闻人兄如此措置,确属极妙,小弟也可从旁猜测,静等事完对证,看看英雄之见,是否略同?”

    闻人俊笑道:“小弟先去布置,少时便请赛兄来看这台精彩好戏。”

    说完,向卫涵秋微一撂手,便自转身走去。

    但才走两步,魁然想起甚事.转过身形,向卫涵秋连连招手。

    卫涵秋飘身闪过,含笑问道:“闻人兄有何交待?

    闻人俊以一种极为神秘神情,向卫涵秋附耳低声说道:“赛兄,小弟有件事儿,忘了嘱咐你,少时午宴酒莱之时,有道清蒸鲜鱼,你千万不可下着。”

    卫涵秋闻言一惊,扬眉问道:“这道‘清蒸鲜鱼’之中,有甚花样?”

    闻人俊以一种神秘笑容,摇手说道:“赛兄暂且莫要见问,你等到时再看经过,才会感觉得精彩有趣。”

    说至此处,突然把脸上的神秘笑容,换成一副狰狞面目,厉声狂笑说道:“反正我与那位鬼头鬼脑的奸细人物,业已誓不两立,不是他死,便是我亡,非叫他今日午宴之上,知道我‘屠龙手’闻人俊的厉害不可。”

    语音一了,便自“嘿嘿”冷笑地,转身而去。

    卫涵秋虽把闻人俊玩弄于股掌之上,但对这位“屠龙手”却绝未轻视。

    因为,他发现闻人俊亦有极高的智慧,只不过被自己的各种巧妙安排,稍加蒙蔽而已。

    万—蒙蔽消失,使对方有所譬悟,用这位“屠龙手”便是一位极可怕人物。

    如今,闻人俊业已处心积虑,密为安排,适才并‘恶狠狠地,表示了破釜沉舟手段,足见在今日这场午宴之上,花样必多,并绝非平庸花样。

    除了他对自己,显然仍颇信任以外,魏老婆婆与虞心影二人,必也被列于嫌疑重大的慎查对象之内。

    魏老婆婆的生死祸福,对自己关系不大,但虞心影的安全问题,自己却应该负责。

    无论她所中魏老婆婆独门秘制的迷神药物,是否已解,自己均必须将闻人俊在今日午宴上的一切侦察安排,向她透漏,使其有所准备。

    尤其那道“清蒸鲜鱼”之中,必有异常凶险.女孩儿家又多半均爱吃鱼,遂更需提醒虞心影,予以特别注意。

    卫涵秋主意既定,便考虐采取何种方式,向虞心影通风报信。

    第一种方式是当面陈述,第二种方式是用书面相告。

    终于,他决定采取第二种方式。

    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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