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第3/3页)

此处,“九钗太岁”童霞已向他冷笑一声,哂然叫道:“闻人兄,我们不必虚耗光阴,可以开始了吧?”

    闻人俊目光电闪,扬眉答道:“好,童太岁请作准备,闻人俊要先放肆了。”

    语音才落,右掌已扬,一招“赤手屠龙”,便向“九钗太岁”童霞的左肩,斜臂而落。

    童霞虽然看出闻人俊蓄劲而发,这一掌威势颇强,但仍不闪不接,只是冷笑一声,把头微摆。

    就在她这微一摆头之下,从鬓边飘起一增长发,宛若灵蛇飞舞般,向闻人俊劈来的右臂缠去。

    闻人俊想不到对方的拂地长发,竟还有如此用途,不禁悚然一惊,赶紧中途收势。

    “九钗太岁”童霞冷笑说道:“闻人兄,‘玄冰凹’主人以蛇发绝技,称雄武林,你日亲芗泽之余,应该见多识广,难道对于我这几根寻常头发,都还有些忌惮么?”

    这几句话儿,不仅挖苦太甚,并连把闻人俊身为百里夫人的面首的相互好情,也一齐讽刺在内。

    故而,闻人俊闻言之下,无名怒火,聚满心头,蓄意拼着身受重伤,也要使“九钗太岁”童霞,吃尽莫大苦头。

    他主意一定;立时装作盛怒难遏地,厉啸一声,飞身进扑,“共工撞山”,“伏义画卦”,“燧人钻木”三绝招回环并发,掌风如海,掌影如山,委实威势慑人,凌厉无匹。

    闻人俊这几招猛改,看来虽似全力施为,其实却不着痕迹地,留了相当分寸,作为退步。

    “九钗太岁”童霞口中虽对闻人俊尽情嘲笑,但心中却对于这位既号“屠龙手”又称“玉金刚”的成名魔头,丝毫不敢轻视。

    对方三招连发,威势奇强,童霞既不敢轻易接架,又不愿轻易闪避,遂施展出一手她独钻精研的护身绝学。

    童霞功力潜聚,把头一摇,她那满头长发,顿时散成比桌面还大的一团急旋乌云,把身躯完全淹没。

    这团电疾旋转的乌云,不仅发出“虎虎”之声,其中并还有九点紫色星光,不住闪烁。

    闻人俊从未见过这等阵仗,只好暂时收势,不敢冒昧攻入那团莫测高深的急旋乌云之内。

    准知他的攻势才停“九钗太岁”童霞的攻势立发。

    童霞极善于把握机会,她乘着闻人俊愕然收势的刹那之间,把头儿连摇九下。

    “玄冰凹”口群雄,一齐静静注目,鸦雀无声。

    因为眼前出现了绝世罕见的武林奇景。

    童霞连连摇头九次以后,那一团急旋乌云,竟变成了九根长长发影。

    每根长长发影的前端,均带着一点紫色星光,宛如九根软鞭,一齐凌空飞舞地向闻人俊猛烈进袭。

    凡屑内功修为不到火候之人,无法把软鞭使用得出神人化。

    但若能把软鞭施展得出神人化,则其所挟威力,却又强大无比。

    一根软鞭飞舞之下,威力尚自难当,如今是九根软鞭同时风舞,威力自然增强了不知多少倍数。

    闻人俊立时陷于窘境,被那漫空乱飞的纵横发影,把身形罩在其下,到处闪展腾挪,情势危急。

    百里夫人看得好不担心,暗恨闻人俊何必再恃强支撑,企图侥幸,应该赶紧觅机认败才对。

    但闻人俊心中,却颇为高兴地,暗喜自己的毒辣打算,业已步步实现。

    原来,闻人俊的打算是首先要使自己陷于手忙脚乱的劣势之中。

    然后,便培养“九钗太岁”童霞志得意满的骄傲之气。

    因为,在这种情形下,对方才疏于防范,自然便易于突下辣手。

    闻人俊属于凶邪一流,故而也像—般凶邪人物,练有独门狠毒暗器。

    他的暗器,是一种“阴嶙毒粉”,这种“阴嶙毒扮。出手时几乎无形五色,但一遇天风,便会变为一毒力极强,水浇不灭的暗绿毒火。

    对方在他扬手之际,不见有物件飞出,必然极为惊疑,而就在这极为惊疑的心神一愕之间,当空便突起火光,将全身罩没焚烧,委实难于幸免,厉害无比。

    闻人俊有此毒辣暗器;遂想使“九钗太岁”童霞,大大吃点苦头。

    他趁着被对方盘旋飞舞的九根长发软鞭,追逐得闪展腾挪,手忙足乱之际,悄悄摸出了两把“阴辚毒粉”。

    闻人俊虽然摸出“阴鳞毒粉”,却并不发放,只是在匆忙闪退之际,陡然一式“青鸾展翅”,双手疾分,掳住了“九钗太岁”童霞,从左右袭来的两绺发辫。

    这一掳住发辫,两人都暗暗心喜。

    闻人俊喜的是自己乘这一掳之间;业已把双掌中的“阴嶙毒粉”,完全抹擦在“九钗太岁’童霞的两条发辫之上。

    “九钗太岁”童霞则喜的是对方伸手掳发之举,正中自己心意,闻人俊纵或不死,两只手掌,也非完全报废不可。

    双方有意,自然一拍即合。

    闻人俊双掌刚一掳住发辫,童霞猛一摇头,哪两条发辫,便如灵蛇脱谷一般,从对方掌中脱出。

    原来,童霞每条发辫前端的那点紫色星光,就是她的成名之物“九刃毒钗”。

    这种“九刃毒钗”,每一根是由九柄小小毒刃合成,可随童霞之意,分合使用,倘若她把九根“九刃毒钗”,完全由发中飞出,则变成九九八十一柄无坚不摧的奇毒飞刀,大蓬刀雨,密布当空,对方骤然不防之下,如何能够侥幸?

    如今,闻人俊伸手掳住发辫,童霞猛—摇头,每根发辫顶端,便均现出九柄锋利毒刃。

    双方均在用力,其势自然绝快,何况闻人俊又自认毒计得售,志得意满之下,那里想得到危机顷刻?

    等到他感觉指间一麻,双手十指业已被那十八柄毒刀,完全割断。

    刀上有毒,起初只麻不痛,但等十指齐断之后,又怎不奇痛连心?

    闻人俊惨叫一声,双手鲜血淋漓,疼得满地乱滚。

    百里夫人方自顿足一叹,那“九钗太岁”童霞,竟得理之下,不肯饶人地,又复甩起九条发辫,向满地乱滚的闻人俊,如飞袭到。

    她不甩发辫还好,这一甩发辫之下,发上“阴嶙毒粉”,见风即燃。

    两根发辫—燃,九根发辫齐燃,展眼间,那位“九钗太岁”童霞的满头之上,均是暗绿毒火。

    童霞惨叫连连,只好把一身功力,全贯头顶,向“玄冰凹”口的百丈冰峰,飞身撞去。

    “砰”一声巨音,玄冰积雪,漫天纷飞。

    “九钗太岁”童霞这一头撞得相当精彩,她硬把那坚如铁石的参天冰壁,撞了一个大洞,连双肩都一齐钻入,腰只剩部以下,留在冰壁之外。

    这是急切间,相当有趣的灭火之法,但众人目光注处,却见“九钗太岁”童霞,横伸半空的两条腿儿,竟在不住抽搐。

    “绝灭法王”呼延炳双眉一蹙,向“九头太岁”邹夏,用目光暗为示意。

    邹夏会意向前,抱住“九钗太岁”童霞,极为小心地,将她从那冰壁洞中,慢慢拖了出来。

    童霞的满头毒火,虽被冰壁严寒逼灭,但整个头皮,均已烧得溃烂裂开,“阴鳞”剧毒,深入脑中,顺着鼻孔,流出腥臭黑汁,自然毫无救药,转瞬间便即死去。

    那位“屠龙手”闻人俊此时早被“蛇发妖婆”百里夫人,抱过一旁,加以调治。

    百里夫人一见闻人俊十指齐断,所流血液颜色,又复不是鲜血,而是紫黑,遂知他伤处有毒,赶紧骈指如风,疾点闻人俊左右双肩,闭死通心血脉。

    这时,那位“绝灭法王”呼延炳,业已面色如霜地,缓步向前,亲自出阵。

    一来,他手下“三大使者”之中,已有两位使者,命丧当场。

    二来,“九钗太岁”童霞已与呼延炳有了肌肤之亲,由“使者”

    地位,晋升为“情妇”身份。

    故而“绝灭法王”呼延炳悲怒交集之下,知道面前这干强敌,果然个个均是绝世好手,除了自己倚仗三十年面壁苦炼的“绝灭神功”,尚堪一战以外,所剩下的一个“九头太岁”邹夏,业已不必出头送死。

    呼延炳这一出场,百里夫人知道情况严重,遂向“哭翁”容不笑,扬眉叫道:“容二兄,该你的了,但对方盛怒而来,出手必辣,你要小心一些,不能过分轻敌。”

    容不笑哭丧着一张脸儿,悲声答道:“我知道这位呼延法王,厉害无比,容老二此番出阵,正所谓‘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但万事均由命定,谁叫我运气不好,偏偏从虞令主手中,把根最短的草儿,抽出来呢?”

    他是一面悲声说话,一面缓步走出,语声是越觉凄凉,等走到“绝灭法王”呼延炳的身前,业已变成了哀哀痛哭。

    呼延炳皱眉叫道:“容老二,你哭些什么?”

    容不笑泪落如泉地,呜咽答道:“我……我是一半哭你,一……一半哭我。”

    呼延炳愕然问道:“你哭我何来?哭你则甚?”

    容不笑举袖擦擦眼泪,指着地上“九指太岁”东门冰,与“九钗太岁”童霞遗尸,凄然叹道:“你来了四人,斗了两阵,便已被阎老五叫走二半,却叫我怎么不替你又怒又羞地,放声一哭?”

    呼延炳冷笑说道:“他们死得不会没有代价,我至少会替他们找回三倍利钱,叫你们躺下六个。”

    在场的“玄冰凹”方面人物,共有“蛇发妖婆”百里夫人,“自发杀人王”魏老婆婆,“红叶令主”虞心影,“笑翁”容不哭,“哭翁”容不笑,及“屠龙手”闻人俊等六人,故而“绝灭法王”呼延炳这“叫你们躺下六个”之语,也就是要把对方所有在场人物,一齐斩尽杀绝之意。

    容不笑悲声叫道:“我早就知道你心狠手辣,非把我们一齐杀光,不足解恨!而我又是第一个轮到和你动手之人,生机渺渺,大劫难逃,怎不伤心落泪?何况……”

    呼延炳见他话音忽顿,皱眉问道:“何况什么?你为何不说下去?”

    容不笑悲叹道:“何况我这副相貌;长得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平素人缘极坏。我若不在死前,自己替自己多哭几声,等到死在你手下之际,还有谁来哭我?”

    呼延炳点了点头说道:“我这人还算明白,我念在你也算是当世武林中的知名人物,且容许你自己为你自己,哭上一盏热茶时分。”

    容不笑闻言之下,果然毫不客气,便自呜里鸣拉,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放声大哭起来。

    他这哭声,果是专门使人激动七情,从而神迷意乱,听他摆布的独门功力“**哭”。

    但“绝灭法王”呼延炳原先便是绝顶好手,再经三十年面壁静修,在内功火候方面,比魏老婆婆只强不弱。

    容不笑的“**哭”,用以对付魏老婆婆,尚且无功,如今向呼延炳施展起来又怎会发生灵效?

    总算容不笑尚有自知之明,他在发现仅仗“**哭”必然无法克敌以后,便立即一面使号啕痛哭之声,转为低低啜泣,一面从腰下取出了一根“哭丧棒”儿来,持在手内。

    “绝灭法王”呼延炳见他取出这条“哭丧棒”儿,遂双眉一挑,晒然叫道:“容老二,你哭够了吧?”

    容不笑凄然答道:“我在一口气未绝以前,决不会停止哭泣,但单纯哭泣,也觉无聊,我就和你一面打,一面哭吧。”

    语音落处,把手中“哭丧棒”挥了一挥,棒中竟也发出了凄凄鬼哭之声。

    原来,容不笑这“哭丧棒”上,凿有一百零八个针尖细孔,棒身又属中空,故而只要略一挥动,便会发出声音尖锐的呼呼怪响。

    呼延炳毫不在意,冷然笑道:“容老二,你身边居然还带着‘哭丧棒’儿,真是配备齐全,但却少了一件最重要的东西。”

    容不笑诧然问道:“什么东西?”

    呼延炳冷然说道:“你能哭之时,不缺什么东西,但等你不能哭时……”

    容不笑接口说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认为我少了一口棺材。”

    呼延炳点了点头,狞笑说道:“对了,我认为你哭了一世,定然哭得太累,应该躺到棺材里去,听人家哭你了。”

    容不笑闻言,忽又放声大哭。

    呼延炳皱眉问道:“你又这样号哭则甚,这种功夫,根本不必对我……”

    容不笑呜咽说道:“我不是施展功夫,我哭的是你这位‘绝灭法王’,怎么这样笨法?方才我已说过,生平人缘太坏,纵然双腿一伸,两跟一瞪,也没有人会哭我。”

    呼延炳目光冷瞥“笑翁”容不哭,扬眉问道:“别人纵或不哭,难道你哥哥也不哭么?”

    容不笑摇头叹道:“容老大那两只眼眶子中,根本就没有‘泪水’二字!人害他时他也笑,他害人时他也笑,甚至在我们爹娘归天之际,他也打了三声‘哈哈’呢。”

    呼延炳双眉微剔,厉声道:“容老二不必和我再复多说废话,你是否想用这根:哭丧棒’儿,和我交手?”

    容不笑点头道:“对付你这等人物,‘**哭’无甚用处。我打算施展一套‘梨花带雨掌法’,及一套‘泣残红’哭丧棒法,向你领教领教,倘若是再告无功,我容老二便甘心认败,换我哥哥容老大,和你动手。”

    呼延炳扬眉笑道:“好,我就尝尝你这‘梨花带雨’掌法,和‘泣残红’棒法滋味。”容不笑目注呼延炳,愕然问道:“我是右棒左掌,综合施为,你怎么还不取出兵刃?”

    呼延炳哂然一笑,摇头说道:“抱歉,呼延炳身边,从未带过兵刃,我复三十年,古洞面壁,有五十年啸傲乾坤,也从未用过任何兵刃。”

    容不笑哭丧着脸儿说道:“你虽够骄傲,但我也不肯占人便宜,只好放下这拿手兵刃‘哭丧棒’儿,和你赤手周旋的了。”

    呼延炳见他—面说话,一面便想放下那根“哭丧棒”儿,不禁摇手叫道:“容老二,你可不必放下‘哭丧棒’儿,我取件兵刃,和你动手就是。”

    容不笑“咦”了一声,扬眉叫道:“你刚才还在声明从来不用兵刃,如今又为何为我破例?”

    呼延炳冷笑答道:“我不是为你破例,只是怕你放下你那得意兵刃‘哭丧棒’,会死得心中不服而已。”

    容不笑怪叫一声说道:“呼延炳,你怎么这等骄傲,以为我非死不可,我倒要看看你能取出什么样威力惊人的特殊兵刃?”

    呼延炳面若寒霜,冷笑未答,只是走到“九钗太岁”童霞的遗体之前,俯身拉起了童霞遗尸的一只右手。

    虞心影一旁静观至此,知道这位“绝灭法王”呼延炳,果然与“九钗太岁”童霞的关系密切,超逾寻常,连所用兵刃,都藏在童霞身上。

    谁知念犹未了,奇事忽生。

    原来,“绝灭法王”呼延炳,并非有甚兵刃,藏在童霞身上,而是别开生面地,要权借童霞的肢体,作为兵刃。

    故而,他左手刚刚拉起童霞右臂,右手便骈指吐劲,往下虚空一划。

    虽是虚空一划,依然指力如刀,童霞的一只右臂,便告齐肩折断。

    这位“九钗太岁”,新死未久,右臂折断之处,依然鲜血淋漓,但血色近黑分明全身俱蕴奇毒。

    呼延炳伸手一掳,把臂上衣服去尽,成了只**人手,走回“哭翁”容不笑面前,冷叫道:“容老二,你看我这件兵刃如何?大概比你的‘哭丧棒’儿,那要别致一些。”

    容不笑委实想不到呼延炳竟是折取一只死人手臂,来和自己动手,遂连连摇头地悲声说道:“可怜,可怜,‘九钗太岁’童霞在已遭大劫之下,还要被你残毁尸身,九泉幽魂,如何瞑目?”

    呼延炳听到此处,扬眉喝道:“你懂什么?我折取童霞手臂,作为兵器之举,正是要叫她在九泉以下,能够瞑目。”

    容不笑眼皮微翻,“哼”了一声说道:“你真叫‘痴人说梦’,区区一只死人残肢,怎能当得起我含蕴三妙的独门兵刃‘哭丧棒’呢?”

    呼延炳冷笑说道:“你的‘哭丧棒’儿,只不过含蕴三妙,我这只‘摄魂手’,却妙用无穷,众妙皆备,你只消能够维持五十个照面,便不愧为‘南荒,高手了。”

    容不笑愤怒已极,手中“哭丧棒”,往起一扬,便自带着“鸣呜”鬼哭之声向呼延炳斜肩砸到。

    他这根“哭丧棒”儿,看似竹木,实系纯钢所制,棒上无数白须,更非纸质,而是缅铁铸造的“淬毒软针”。

    容不笑所谓“含蕴三妙”之语,并非虚言,“哭丧棒”本身的“泣残红”棒招,是第一妙;棒上细孔,于挥舞时,能发出有音节的怪异声息,慑人心魂,是第二妙;“淬毒软针”所制细须,能在容不笑用内家真力,猛抖之下,离棒飞出,见血封喉,伤人立死,是第三妙。

    如今,容不笑一来深知“绝灭法王”呼延炳,在功力修为方面高于自己,遂想到用这兼具三妙的独门兵刃取胜。

    第一招斜肩下砸,名叫“怒打钟馗”,但“哭丧棒”儿之上,决未把功劲用足,尚自含蕴着“怒劈判官”,及“怒刺阎罗”等两招,静看呼延炳是躲是接?再作变化。

    这三招绝招之中,第一招“怒打钟馗”是杖法,第二招“怒劈判官”,是刀法,第三招“怒刺阎罗”则是剑法。

    容不笑融刀剑杖三种兵刃手法于一炉,最后凝聚功劲出手,其威力之强,可以想见,仅仅那宛如无数冤魂,一齐号哭的棒啸之声,便足使寻常人物,为之胆怯心寒,手足无措。

    但“绝灭法王”呼延炳毕竟不是常人,他一见棒头凌影,便举起“九钗太岁”童霞的那只右手,往斜上方猛力迎至。

    容不笑见他持手来迎,遂由杖法改为刀法,“哭丧棒”略—左移,飞也似地向呼延炳天灵盖劈来。

    呼延炳冷笑一声,手中随同变式,以一式“天生托塔”,足下站桩,向上横接。

    容不笑弄不懂对方为何用一只死人手臂,一再硬接自己的“纯钢哭丧棒”,遂在“哭丧棒”与人臂将合未合的刹那之间,手腕略缩再伸,便自改刀为剑,以“怒刺阎罗”招式,向呼延炳的心窝疾地点去。

    呼延炳这次稍微一闪,左飘八尺,鼻中并冷“哼”几声,扬眉喝道:“容老二,你居然能把刀法剑法杖法,融而为一体,在泣残红棒法之中施展,也算难能可贵,但‘哭丧棒’三招连发,又何曾沾着我呼延炳的半点衣襟?”

    容不笑哪里容他再说下去,跟踪迫扑,招招连发,棒影如山立把呼延炳围在一片疾风暴雨之内。

    照表面形势看来,呼延炳一直被动,似乎屈居下风,但十七招过后,“哭翁”容不笑业已深知倘若仅仗“泣残红棒法”,自己便绝无胜望。

    因为在这十七八招狠攻之中,呼延炳只是飘来闪去,随意腾挪,根本未曾出手,自己难占上风,决无胜算。

    容不笑一声鬼哭似地厉嚎起处,脸色如霜,凄声叫道:“呼延炳,你且再接我一招‘深山鬼哭听啼鹃’,容不笑再若不胜,我便认败服输,埋首南荒,重练绝艺。”

    语音甫落,人已一纵数丈,凌空倒扑“哭丧棒”电旋急抡,幻起一天棒影,向呼廷炳密罩而下。

    这次他是拼命施为,全力出手,把“哭丧棒”中所蕴三妙一齐发动。

    棒影如骤雨罩天,棒啸如万猿齐泣,尤其在约莫距离呼延炳头顶一丈左右之际,更以内家潜力,把棒身无数“淬毒软针”一齐抖得离棒怒射,等于在棒影之前,又加了一片密密针网。

    呼延炳不闪不躲,巍立如山,但这位“绝灭法王”的真实功力,到此时也就充分显露。

    那无数“淬毒软针”,本是化成一片针网,密罩而落,谁知到了呼延炳当头,却一齐改变路线,向呼延炳手中所持人臂飞去。

    潇湘书院图档    杨柳青OCR